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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都想造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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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豫知道宝蓝和皎月都是王珣派给符昭愿的人。
  看来符昭愿果真是病了。
  他点了点头,应承了宝蓝的安排。
  他知道有人年老之后常常会健忘,记不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可是符昭愿不过二八年华,理应不该这般。
  萧豫装模作样吃了点东西,这才又走回内殿。
  符昭愿这次倒是没什么异样,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萧豫走过去坐下。
  符昭愿将他头上的玉冠摘下,将头发用发带系了,端详了片刻,才说:“好看。”
  说着,还拿过镜子来给他看。
  萧豫看了眼镜子里的女人,比起玉冠,碧青色的发带反倒是更加衬出几分潇洒英气。
  只是他现在心思都在符昭愿的病上,根本没心思来欣赏这个,随口敷衍她道:“好看。”
  符昭愿察觉了他的心不在焉,突然扳过他的肩膀,让他直视着自己,问:“无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豫波澜不惊道:“女郎不要多想,我只是在琢磨刚才练武时的招式罢了。”
  符昭愿不懂武功,对这方面向来迟钝,不疑有他,便笑着宽慰他说:“你许久不练了,现在练起来自然吃力些。”
  两人正说着话,有宫人匆匆进来回禀道:“娘娘,隆阳公主来了,说是要见您。”
  隆阳公主是萧豫同父异母的妹妹萧敏。生母是宫中一个贵人,产下她不久便故去了,先皇后看她可怜就收到自己膝下抚养,视如己出。萧豫自小看着她长大,向来也十分偏疼这个妹妹。半年前隆阳公主嫁与了当朝大司农章程的嫡子章含光为妻,原先在宫中未出嫁时倒是经常来昭阳宫。
  不过多半是缠着秦无双,让她教自己武功。
  符昭愿倒是没想到她今日会过来,便吩咐道:“你让她进来罢。”
  宫人应诺,很快出去领了个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少女进来,她身后还跟着贴身伺候的一个婢子,当初是她宫里的大丫头翠离。
  见到符昭愿,萧敏上前给她见了个礼,脆生生道:“皇后嫂嫂。”却是没了以往的活络,没规没矩的拉着符昭愿的袖子喊嫂嫂,
  想来宫里的事情,她大抵也听说了。
  符昭愿倒是不在意她的疏离,脸上盈着笑道:“过来坐吧。”
  萧敏依言坐下,看着符昭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符昭愿极为贴心的拉着她的手笑说:“怎么了,你有话尽可说。”
  萧敏沉默了好一会,才似鼓足勇气说:“皇后嫂嫂,你能不能把孩子还给婉姐姐?”
  这几日,苏婉的孩子一直被符昭愿放在东偏殿养着。
  “原是这个事。”符昭愿道:“再等些时候吧。”
  起码要在拿住王绍之后,这孩子不仅是制约苏婉的筹码,也是蛊惑王绍的棋子。她既然想要垂帘听政,立这孩子为储,自然要养在自己膝下,不做的滴水不漏,王绍岂会相信?
  萧敏却不信,她呐呐道:“可是婉姐姐一直在哭。只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看不成么?”
  符昭愿道:“见了便愈发舍不得,隆阳,我既说了再等些时候,定然会还与她,不会食言。”
  萧豫自然是知道符昭愿心底的盘算,也知道这时候不是该儿女情长的时候,便说:“隆阳公主,皇后娘娘何时骗过你,你且宽心。”
  萧敏却是听不进去,猛地起身甩开符昭愿的手,红着眼眶道:“我不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想要立幼帝,挟天子以令诸侯!”
  她情绪颇为激动,符昭愿见她这样,蹙着眉忙说:“隆阳,有话好好说。你也当顾虑着自己的身子才是。”
  萧敏与她生母一样患有心疾,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所以凡事都尽量顺着她,便是怕她心疾发作。
  萧敏哪里听得进去,盯着符昭愿道:“我若也死了,岂不是更如你的意?我来时,原还不相信你会这般待婉姐姐。我皇兄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符昭愿叹了口气,外面风言风语传的多了,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也无用,有些无力地打断她道:“够了,你今日若是来说这些的,我都已经听了,你回去吧。”只要她今日不把孩子交给苏婉,解释再多,萧敏也不会信。
  萧敏看她想与她争辩,心中更是觉得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个天下便要换人来坐了。王家人果真个个有能耐!她冷冷笑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她说着,一甩衣袖便气冲冲出去了。
  符昭愿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又长长叹了口气。
  萧豫本想着宽慰她,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以他的身份鲜少需得他去哄人,以至于自己在这方面不大擅长。
  他踟蹰了半晌,才想到一句比较妥帖的话来,却不想符昭愿忽的一拳头拍在软塌上放着的案几上,震得上面放着的针线笸箩一阵晃动。
  萧豫听得符昭愿疼得丝丝抽气,却还咬牙切齿道:“都怪萧豫那个王八蛋!”
  她瞬间把那句宽慰的话给咽了回去,想道符昭愿以前肯定没少骂他罢?
  待休沐一过,符昭愿又要早早地起来去上朝,她尚还没有睡醒,闭着眼睛养神,平伸双手站在那任由宫人们为她穿戴装点。
  萧豫瞧着符昭愿这副模样,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歉疚,她这几日因着月信来了,都未睡好,如今还要这般折腾。
  符昭愿穿戴妥当,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带着人出了昭阳宫。
  临华殿的龙椅她自然是不会去坐的,让人在一旁置了一张椅子拉起珠帘,自己坐于帘后。待众人行礼之后,符昭愿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徐大人,本宫让你抄的经文可抄完了?”
  如今王绍都同意符昭愿垂帘听政了,徐远山哪里还敢得罪这个祖宗。
  一听到符昭愿点了他的名字,忙回禀道:“微臣已经抄录完了,皇后娘娘若是要查阅,微臣明日便带过来。”
  符昭愿点点头,装模作样道:“很好,但愿上天感念,保佑皇上平安。”
  徐远山连声应是,十遍地藏经,他不敢叫旁人来誊写,如今手拿东西都发抖。
  符昭愿也不再为难他,毕竟王绍还在,便说:“廷尉赵大人年事已高,之前给皇上递了折子,辞官归乡,廷尉之职至今悬而未决,前日王丞相提及,本宫欲擢司直刘谈接任,众位卿家可有异议?”
  丞相司直本就辅佐丞相,检举不法,若是接管廷尉之职,掌典狱刑法之事,也未尝不可。
  只是这刘谈自然是王绍的人,之前萧豫更属意廷尉丞苏言接任,符昭愿此举显然太过偏颇。
  谢欢起身,沉声道:“皇后娘娘,廷尉位列九卿,又掌典狱之事,往往择取于律学世家,擢刘大人接任,未免太过草率了些。”
  “刘谈,谢丞相的意思你可听明白?”符昭愿缓声道:“你便背一遍《九章律》与他听听,如何?”
  《九章律》是大睿最为重要的法典,掌典狱之人必定要了然于心。
  能在王绍身边的人,岂是愚笨之人,对于大睿律典,刘谈早已烂熟于心。他得了符昭愿的指点,施然起身便背起了《九章律》。
  一时间,整个殿中只余他侃侃如也的背诵声。
  王绍对于符昭愿今日的应对颇为满意,不免有些志得意满地看了眼一旁沉着脸的谢欢,心中大快。以往有着萧豫偏帮,他可许久未有此刻这般扬眉吐气过了。
  待刘谈背完九章律中的盗律,符昭愿便止住了他,道:“谢丞相,你可还有异议?”
  谢欢长长吐了口气,道:“娘娘慧眼识珠,微臣并无异议。”
  等下了早朝,内阁的几位大臣自然是要留在宫里处理政务的,符昭愿早就命人在温室殿偏殿备了早膳,自己则邀了王绍同往昭阳宫用膳。
  王绍显然兴致颇好,入席之后还笑吟吟道:“谢欢那小儿无言以对的模样,真真痛快!”
  符昭愿亲自给他盛了碗粥,又另用勺子尝过,才递到他面前道:“温度正好,您还是先用早膳吧。一会便要凉了。”
  王绍多疑,她这般显然是亲自替王绍试毒了。
  王绍看她如此,更觉符昭愿做事妥帖,笑着接过,与她说:“一同用罢。”
  符昭愿这才在他面前坐下,与他一同用膳。
  来了外人,萧豫自然是不能入席的,看着两人用膳,心中只道王绍今日吃着如蜜糖,岂不知他日便是**。


第10章 
  待用罢早膳,便要去温室殿议政。
  符昭愿吩咐萧豫用罢早膳再过去不迟,她先同王绍过去,又转头问王绍的意思,“舅父,你这几个护卫要不要同去用膳?”
  王绍明显有一瞬的迟疑,但看符昭愿说的极为自然,又想到如今宫中有桓陵在,温室殿的卫戍都是他吩咐亲信顾措安排的人,便也觉得无甚要紧,对那四人道:“你们一会再过来罢。”便同符昭愿一同去了温室殿。
  眼下能拿到内阁的政务,自然是王绍同谢欢僵持不下的事。符昭愿挑了些要紧的都应了王绍的意思,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则同意了谢欢的意见,这样的做法也不会显得太过厚此薄彼了些。
  等到议政结束,众人出了温室殿,她这才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只觉得这半日听过的话,比她一月听过的都多。谢欢同王绍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麦芒,简直是没有停过。
  她缓了口气,对一旁站着的萧豫道:“我今天不想听任何人同我说话了。”
  ……
  如此一连过了三日,第四日一早,符昭愿下朝之后,照例请了王绍到昭阳宫用过早膳,两人一同去温室殿。
  往日谢欢几人用罢早膳都较为早到,今日温室殿却没见着人影。王绍正有些奇怪,不待他过问,符昭愿却先开口说:“舅父是不是觉得今日有些奇怪?”
  王绍看她望着自己,笑容依旧似往常的明媚,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带了那么一丝冷意。他为官多年,直觉向来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听符昭愿这么说,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
  待他欲出门呼救,只觉得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落下,下一瞬,谢欢的剑已经递到了他脖颈之下。
  原来谢欢一直藏在梁上。
  事到如今,他再傻也猜出来符昭愿已和谢欢联手,这几日在他面前不过都是逢场作戏。他那几个护卫还留在符昭愿的昭阳宫。
  只是那又如何?这整个温室殿都是他布下的人。她们还能翻出浪来不成?
  王绍看着符昭愿,冷冷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这样便能制住我?你且出去看看,外面都是谁的人?”
  符昭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道:“舅父,您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外面都是您的人,谢丞相还能藏在梁上?”
  王绍面色惨白,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符昭愿走近他,仍旧笑吟吟道:“左督候顾措眼下可自身难保。指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被押进大牢了。”前几日的守卫确实是顾措安排的人,王绍有时出入都能瞧得见他在温室殿当值。只是今早桓陵借口将顾措喊去,暗中将温室殿的人都换了一批。
  左都尉本就是卫尉的下属官,顾措又知道桓陵给王绍办事,哪会防备。
  这一切都是符昭愿早便计划好的。
  王绍这时候才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栽在符昭愿手上,恨自己一时被她蛊惑而掉以轻心,胸臆之间愤恨难当,指着符昭愿骂道:“孽畜,你今日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便不怕有一日遭报应。”
  符昭愿闻言反而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鄙道:“王绍,若说报应,今日才是你的报应!你若要恨,便恨你自己罢,没有你,哪有现在的我?我自打回洛阳,从未将你当做过父亲,一时一刻都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简直笑话!”
  俄而她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掴在王绍脸上,清脆响亮。
  掌心火辣辣的疼痛蔓延上来,符昭愿却根本不在乎,继续说:“这一巴掌,是还你当日在昭阳宫打我的那一巴掌。一直忘了与你说,我这人向来十分记仇。”
  王绍目眦欲裂,可却不敢擅动分毫,因为谢欢的剑仍旧抵着他的咽喉。
  他面如土色,嘴唇颤了颤,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到底是王家的人,谢欢此刻与你一条心,待除了我,他可还能容你?我再如何不好,但也不会害你。”
  符昭愿摇了摇头,讥诮道:“父亲,那您可真不了解我。我要的从来不是权势,我要的是今时今日,你如蝼蚁一般任我摆布。我的悲苦皆由你而起,我也当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你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便是让我母亲带我回洛阳。”
  王绍哑着嗓子道:“那你想要如何处置我?王家……”
  “你到底是我父亲,我会留你一条命,不过日子恐怕不会这般好过了。”符昭愿打断他的话道:“至于王家,您尽可放心,我想大兄定然可以将王家照顾的很好。哦,还有您那一双儿女。”
  王绍这一下仿佛被人一脚踹中心窝,喘着气嘶哑道:“她们……她们可是你的手足。”
  符昭愿却不再理他,拍了一下手掌,立刻有两个侍卫进来给她行了个礼。她吩咐道:“将他给我绑了送到大公子那去,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让他出潭山寺一步。”
  这两个侍卫正是皎月同宝蓝所扮,两人得令很快便将王绍带了下去,怕他吵闹还点了他的哑穴。
  符昭愿看着她们把王绍带下去,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
  谢欢适才听着两人的对话,也觉心惊,原来坊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符昭愿沉默,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符昭愿先开了口,“善后的事,全权交由谢丞相了。”
  谢欢见她要走,下意识喊了一声,“皇后娘娘。”
  符昭愿却没有理他,转身往殿外走去。她走不慢,可每走一步都似不堪重负一般,下一瞬就要倒下。
  明明是一个谋划了这一整盘棋、城府深到可怖的人,却在此刻看上去如此羸弱,毫无生气。
  天地之大,只有她一人孑孓而行。
  “符昭愿!”蓦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此刻符昭愿已经走到殿外,思绪被拉回来,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秦无双”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焦灼的看着她,眉头紧锁。
  萧豫看符昭愿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仿佛丢了魂一般,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适才一直唤好几声你都不应,这是怎么了?”
  他早就看见了符昭愿出来,结果喊了数声女郎她都没有答应,萧豫只好连名带姓地喊她。
  符昭愿张了张嘴,好半晌之后才嗫喏地叫了一声,“无双。”然后便仿佛脱力般双腿一软,摔跌下去。
  萧豫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她,只见符昭愿以往比星子还要好看的眼眸此刻没有半点生气,他心中一紧,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
  符昭愿一双手却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将他紧紧抱住,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她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也不知这股力气是哪里来的。
  符昭愿实在太反常,萧豫索性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符昭愿如同受了委屈的孩童,同他告状。
  “无双,我难受。”这些年符昭愿一直靠着恨活着,在屈辱中长大,一直压抑到今日才得以宣泄。可现她在连恨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她为自己难过。权利、金钱、地位……任何东西都不能将她填满,剩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萧豫是知道符昭愿的计划的,王绍那几个护卫与他一同吃了下了药的早膳,如今还在昭阳宫里。之后顾连城过来给他解了软骨散的药性,他这才过来,倒是没想到撞见符昭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骨节都泛白了。萧豫眸色微黯,叹了口气道:“难受就哭一哭罢。这样会好受些。”
  符昭愿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圈通红。当年王秀留她一人在王家,她也不曾哭过,心底只有彻骨的寒与恨。
  “我好多年没哭过了。”她仍旧倔强地说着,朝身后看了眼,而且还有外人在。
  谢欢已经从温室殿出来,此刻正在在殿门外。
  萧豫明白符昭愿的意思,便说:“我们且先回去再说。”
  符昭愿被他扶起来,却仍旧站不稳,几乎整个人挨在萧豫身上。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好似怕别人听去,偷偷说:“无双,我腿麻了。”
  萧豫身形微顿,随即让符昭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将自己整个背部朝向她,沉声道:“上来。”
  辇驾就在温室殿太和门外,符昭愿原想说不用了,下一瞬腰臀却被一股力道托住。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他背上了。
  她吓了一跳,忙挣扎说:“无双,你放我下来。”如此岂非更丢脸?
  萧豫却吓唬她道:“你再乱动可要掉下去了。”
  果真背上的人立刻消停了,萧豫这才迈开步子。
  符昭愿双手交握扣在他身前,声音听起来很沉闷,“我重吗?”
  莫说她这么点斤两,依着自己和秦无双的功夫,便是将殿门外的门海搬起来也游刃有余。
  萧豫回道:“尚可。”
  路过辇驾他的脚步依旧没停,驮着符昭愿挑了僻静的宫道走。
  如今雪已经化了,但外面却依旧寒冷。符昭愿看他穿的单薄,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把两个人都裹住,才说:“无双,王绍被我抓了,我娘不会要我了。”秦无双习武,但肩背也并不如男子宽厚,可却让符昭愿觉得温暖安心,她不由得抱紧萧豫。
  萧豫察觉到符昭愿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背着她继续走。据他所知,符昭愿的生母王秀已经在数年前出家为尼,符昭愿在王家并得不到她的庇护。
  她自小亲情淡薄,莫怪会如此依赖秦无双。
  符昭愿顿了顿,并不在意萧豫没有接话,而是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肩窝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十分无助:“她原本便不要我了。我是个怪物。”
  萧豫感觉有湿热的东西打湿了他的脖颈,心底也跟着莫名泛酸,耳边是符昭愿压抑的哭音。
  自己适才还说让她难受就哭一哭,如今符昭愿真的哭了,他反而也难受起来,只想将她哄好。
  只是他不是秦无双,无法给符昭愿任何承诺,若是换回身体之后,无论发生什么,秦无双应该会一直陪着她罢。
  萧豫斟酌了一番,最后才开口说:“女郎,无双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有存稿,可放心食用。更新时间一般为中午12点。


第11章 
  符昭愿闻言果真停止了抽泣。
  萧豫原以为她被自己那句话打动了,他能感觉到她用湿润的面颊蹭着他的衣襟。
  哪知道符昭愿沉默了一会,说:“女大不中留,指不定你哪天就和野男人跑了。你前些日子不还在肖想谢欢?”
  ……萧豫还是挺佩服她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思想到这茬的,他作势就要把她从背上扔下来。
  符昭愿吓得“哎”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缠住他,嘴里忙说:“错了错了,我这不是太难过了,讲个笑话。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感动的。”
  萧豫冷冷的问:“所以您现在又不难过了?”虽说知道符昭愿的性子阴晴不定,但是她这变脸可真比翻书还快。
  符昭愿注意到萧豫的用词,嘿嘿一笑道:“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罢。”
  萧豫听她这么说,也弯了弯唇角,倒是不再与符昭愿计较。
  两个人回了昭阳宫,符昭愿换下了衣服,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忙一咕噜爬上床去睡回笼觉了。
  这几日早朝她起早贪黑,都没怎么睡好。
  待符昭愿睡下,萧豫这才去西偏殿稍作擦洗,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符昭愿刚才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衣襟上。
  等他进内殿的时候,符昭愿已经睡熟了。萧豫便坐在软榻上,翻看符昭愿扔在案几上的一本《易经》。
  一会儿宝蓝进来了,看见符昭愿在睡,便低咳了一声,朝萧豫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
  萧豫放下书,轻声走了出去。
  宝蓝把他带到偏殿才将袖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他,压低了声音道:“大公子让我给你的。”
  萧豫知道她刚才是带了王绍去见了王珣的,将信接过打开粗粗掠了一遍。信里只吩咐了一件事,让秦无双看好符昭愿,符昭愿发病的情况不得对他有半分隐瞒。
  原来秦无双也是王珣的人。
  萧豫将信收起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会按吩咐去办。”
  宝蓝说:“大公子如今不肯给皇后娘娘再用药,对娘娘也一直瞒着。你也注意些,莫要被她晓得自己病发,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闹。”
  以王珣对符昭愿的情谊,若是能给符昭愿治病,为何不肯给她用药?
  萧豫有些想不通,但他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宝蓝又嘱咐他,“信你处理了,莫要叫娘娘发现。”她好似还不放心,犹豫片刻,索性说:“你还是给我罢,我拿去烧了。”
  萧豫看她这紧张的模样,想来这事王珣必然是吩咐过的,便把信给了她,这才回了正殿。
  符昭愿一直睡到末时才起,宫人端上来午膳她却没怎么用,只是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下了。
  皎月奉了茶水过来给她漱口。
  符昭愿接过,吩咐道:“一会你便让人把孩子送到兰林宫去,不必放在这里养了。”
  皎月应诺。
  这时候顾连城来了。她是符昭愿的人,宫人都没来得及通禀,她便急匆匆地进来。
  符昭愿见她大口喘息,神色焦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便问道:“连城,发生了什么事?”
  顾连成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隆阳……隆阳公主殁了。”
  “什么!”符昭愿闻言脸色大变,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没有拿稳,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她目光直直的看着顾连成,难以置信道:“她前几日来宫里尚且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殁了?”
  一旁的萧豫也跟着说:“这不可能。”若非死死忍住,他此刻都没有办法在符昭愿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恨不能冲上去质问顾连城。
  顾连城说:“昨日一早章府便派人过来请明太医看诊,结果他今日都未归,适才陪他一同去的孙太医回来去兰林宫报的信,我等她回了太医院,趁机同她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隆阳公主心疾发作,药石无灵。”
  孙太医本名孙颖,是隆阳在宫中时的女侍医。
  “药石无灵?”符昭愿喃喃的念了一声,将手里杯盏“啪”地搁下,猛然起身,蹙着眉沉声道:“隆阳公主犯病,这么大的事,为何章府早早不报?”
  顾连城谨慎地说:“听孙太医说,隆阳公主自宫中回府之后便觉得有些不适,章府的人担心她是在宫里受了刺激,所以没往宫里递消息。”
  符昭愿身子微晃半晌没说出话来,好一会之后她才开口说:“去备车,本宫要出宫。”
  皎月立刻阻拦说:“娘娘,事出突然,怕是其中有诈。”
  符昭愿脚步微顿,她将目光看向顾连城,问道:“你确信孙颖说的是实话?”
  顾连城回想孙颖的神色,皱着眉道:“她先去兰林宫报的信,应当不像是假的。”
  符昭愿忖度片刻,对皎月道:“你派人去和谢丞相通禀一声,便说隆阳公主殁了,本宫专程去章府吊唁。”
  章程同章含光都是谢欢一派,如今谢欢忌惮着萧豫在她手上,自然也不会让她出事。比起找王珣保护,显然谢欢反倒更为合适。
  萧豫见符昭愿此时还能如此精于算计,擅弄人心,悲恸之中生出几分寒意。她说人心人情皆可算计摆布,果真半点不假。
  ……
  等符昭愿坐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到章府巷口时,太阳早已西沉,夜幕中点点星子泛着清冷寒光,显得冬日的夜晚更加冷寂。
  章府门口的两盏红灯笼此时已经换做了白色。
  符昭愿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灯笼和晃动的烛火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灯笼下一人夹着把伞从门里匆匆出来,伞头朝上,正是报凶信之人。仆从很快为他牵来了马,那人便跨上马,一夹马腹,往她的来路疾驰而去,看样子像是去宫里报丧。
  若说这一切都是想要骗她,那也做的太真实了些。
  她谋划了这一局棋,却没想到会在萧敏这里出了岔子。若她是因着那日在宫中之事犯了病,自己便是害了她的性命。
  符昭愿放下窗帘,久久没有说话。
  萧豫见符昭愿平静的坐着,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镇定心神,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女郎若怕有诈,且在这里稍后,我先去探探。”
  刚才来的路上,他甚至想过,宁可这是隆阳为符昭愿设下的一个局。若是,符昭愿已经谋划了后路,有谢欢在,他们又如何能伤她分毫?
  符昭愿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用了,等谢欢到了,再去不迟。”
  萧豫垂眸,敛去眼底的隐忍,只道了一声是。若是放在往常,他定然会欣赏她办事周全,滴水不漏。可如今出事的是隆阳,看符昭愿如此谨慎……他只觉得讽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符昭愿撩开窗帘,只见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身而过,在章府门前停下。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兰林宫的苏婉。她还未出月子,本是受不得寒冷,没想到还能撑着过来。
  她定然是听了孙颖的话,赶过来的。
  关心则乱,萧豫见此情景,哪还有半分怀疑,一颗心宛如在刀山火海之中煎熬。再看看符昭愿,除了闻讯时候的惊讶,之后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做到凉薄至此?
  符昭愿看几人进了章府,好半晌之后,给苏婉驾车的御夫才走了出来。他却没有急着去驾车,反而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刚才这御夫进府之时,一直带着风帽,没看清他的样貌,眼下他已除了披风,符昭愿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九卿中的太仆,东方既白。他这等的人居然会为一个后妃御车。
  事出反常必有妖。
  萧豫自然也看见了东方既白,他心中猛地一沉,惊觉不好,一旁的符昭愿却已经低声说了句:“看来是虚惊一场。”
  听上去,她一改刚才的镇定,倒是像松了一口气。
  东方既白远远对上符昭愿的目光,朝着门内的人比了个手势,很快有两队护卫从门内涌出,还有十几人身手矫捷地跃上屋墙,几个跳跃,便将巷口的去路挡住。
  御车的马夫在外面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我们被骗了。”
  符昭愿道:“我知道。”她说着,掀开车帘,起身跃下马车。
  萧豫跟着她一同下了车,看着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众人,不由得往前两步挡在了符昭愿面前。正如符昭愿所说,不过是虚惊一场,隆阳未死,这一切都是为了抓符昭愿设下的陷阱。
  眼下只要拖到谢欢赶来,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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