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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都想造反-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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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王珣点头应下。
符昭愿这才打算离开。
王珣倒也没留她,毕竟宫中人多口杂,符昭愿出来已经有一会了,亲自送了两人出门。
符昭愿和萧豫按着原路返回昭阳宫。
萧豫跟在她身后,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方才两个人的对话。
以前他就听过关于符昭愿身世的传闻,但也并没多在意。
没把她放在心上,又怎会在意这些?
只是让萧豫没想到的是大婚前他和符昭愿原来还有一面之缘。
若非她说,他甚至不会想起来。
当年那次宫宴是他母后的生辰,他从军中连夜赶回,还特意带了苏婉最喜欢的糕点,苏婉却和萧廷在一起言笑晏晏。
他到底没有把糕点给苏婉。
路过桂宫之时,却遇见了一个小姑娘,他看她哭的可怜,就拿了糕点哄她。
没想到她居然是符昭愿。
确如王珣所说不过是点滴之恩,况且那盒糕点本就是他不想要的。符昭愿却为了这件事两度帮他。今夜来找王珣,也是为了保全他。
难道符昭愿莫不是真的有那么点喜欢自己?
萧豫想到这里,下意识看向她。
符昭愿解开披风,转过身却见“秦无双”抓着那一把腊梅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问:“无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萧豫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在想王绍疑心颇重,女郎说要擒他,确实不易。我很担心。”
符昭愿安慰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看着办。”她又看了眼她手里那一把腊梅,只觉得刺目,皱着眉道:“把它扔出去。”王珣的这番心意,她心里到底是抵触的。
萧豫先是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她是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往外走。
符昭愿转瞬却又叫住了他,“算了,你找个瓶子插着罢,外面的那两个宫人是王珣的人,被他们看到也不好。”
萧豫只好折回来,在博古架上寻了个玉颈瓶来插。
符昭愿很快脱了衣服躺到床上,望着头顶的幔帐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苏婉最好给我生个男孩,否则……”
她没有把话说完,萧豫听得却是手下一颤,差点没把那瓶子给摔了,他隐约从符昭愿这句话里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
萧豫因着符昭愿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这一夜又没睡好。结果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宫人来报,皇贵妃苏婉要生了。
符昭愿早膳都未用,便领着人匆匆赶过去。
此时,苏婉所居的兰林宫已是忙做一团。宫人们端着热水进出,稳婆在里面耐着性子一遍遍引导,太医院院正明月玄在外面亲自坐镇,指挥着众人。
苏婉身边的人都是萧豫安排的,自然也都是萧豫信得过的,明月玄便是萧豫的亲信。
平日里对符昭愿便不大和善,此时见了她,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冷冷的说:“今天吹得什么风,把皇后娘娘都吹过来了?”
符昭愿笑着回他:“今日贵妃生产,本宫过来为她祈福。”
“那可真劳皇后娘娘费心。”明月玄露出了一丝冷笑,“昨日您请人去看诊,太医院少了一只守宫,敢问皇后娘娘,您要守宫做什么?”
符昭愿慢悠悠道:“本宫只是想养一只逗趣罢了,如今皇上不在,这日子过得乏味的紧。不过现在可好了,苏贵妃眼瞧着就要生了,日后这宫中定然热闹许多。只是本宫还是不善养小东西,那只守宫太活脱,不受管束了些,昨晚一不小心被本宫给踩死了。”
她这分明是意有所指。明月玄听罢脸色微变,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符昭愿这般伶牙俐齿,往日的安静无争不过是她的表象。
符昭愿看他这般变脸似得,反倒“噗呲”一笑,叹了口气道:“明太医,你若有这份闲情逸致处处盯着本宫,倒不如好好看着皇贵妃,让她给本宫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出来,否则这个皇宫很快就要换主人了。”
她吩咐左右,“你们给本宫在这里守着,若是生了立刻来昭阳宫通传。”
明月玄怒道:“符昭愿,你若敢动皇嗣,皇上日后定然不会放过你。”
符昭愿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也要皇上在才行。”说罢,转身便走。
明月玄额上青筋直冒,上前两步就想要把她拦下,却很快被符昭愿留下的宫人抓住。
这两个宫人都是习武的,他根本再无法往前一步。
符昭愿带着萧豫出了兰林宫的宫门,有感而发道:“没想到这明太医还挺好玩的,一点就炸。我们以后没几天舒服日子过喽。”
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朕看你倒是挺开心。
萧豫心中腹诽。
第4章
只是他嘴上却担忧道:“如今局势困顿,本该趋利避害,女郎何必来招惹他们?”
苏婉那边都是自己安排的人,萧豫倒也是放心的。但他却想不通为何符昭愿一面想要联合谢欢,一面却又来兰林宫惹事。若是苏婉出事,谢欢不可能置之不理。
“如今我做的便是趋利避害。”符昭愿却不以为意,“我要的便是他们皆视我为毒妇。不做的像一点,如何骗得过王绍。”
“难道女郎已有办法制住王绍?那你为何瞒着大公子……”萧豫不大相信,昨夜她分明还对王珣说要另想对策。
符昭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眯起眼睛凑过去低声说:“因为他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你若敢与他透露,看我如何治你?”
她靠的太近了,萧豫与她对视,只觉得符昭愿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自己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他下意识想要躲避。他挺直身子与符昭愿拉开距离,道:“昭阳宫他的眼线还少?即便我不说他也能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我做的事你都看见了,你猜一猜我打算做什么?”符昭愿扬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萧豫愣了,符昭愿这人虚虚实实,自己与她真正算得上相处的时间才多久,如何能猜的透?
符昭愿微微一笑道:“算了,不逗你了。我饿了,去用早膳罢。”
两人遂回了昭阳宫用过早膳。
直到等到傍晚,被符昭愿留在兰林宫的宫人才急急来报,说苏贵妃生了个男婴。
符昭愿此时正捏着毛笔伏在案上对着一副岁寒三友图临摹,这图也不知符昭愿从哪里弄来的,居然出自谢欢之手。
谢欢的画,萧豫自然是认得的,画的落款“仲言”便是谢欢的字。
符昭愿听了宫人回禀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又继续下笔。直到添完最后一朵梅花,她才将笔往旁边一搁,对着画审视了好大一会,颇才皱着眉嫌弃道:“怎么半点不像?”
萧豫见她那些机巧画的有模有样,对于这却是一窍不通的。
画画讲究神形,意存笔先。画尽意在,她这般临摹,莫说画意,便是运笔与用墨的浓淡都分不清楚,若是还能画得好,那别人岂不是都不必学了。
他看着符昭愿那副鬼画符,抿着唇想。
符昭愿却没再纠结她那画,站起身说:“苏婉倒是个争气的,皎月你回去同宝蓝给我把兰林宫看好了,除了惯常在那里伺候的人,任何人都别放进去。”
皎月、宝蓝便是符昭愿留在兰林宫的那两个宫人的名字。
皎月领命立刻退了出去。
符昭愿似乎心情变得很好,欢欢喜喜地用沾着墨迹的手去捡一旁碟子里的蜜饯,转头问萧豫,“你要不要?”
萧豫立刻摇头。
符昭愿捏着那颗蜜饯说,“有时候尝过了甜,便越发吃不得苦。”
她笑的见牙不见脸,萧豫觉得符昭愿八成又开始动什么歪心思。符昭愿却也不嫌弃自己满手墨痕,将蜜饯丢进嘴里,嚼了几下。
很快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咧着牙齿斯斯的吸气,看上去十分难以忍受,模样说不出地滑稽。
萧豫弯了弯嘴角,转过身亲自倒了杯水给她。
符昭愿接过来就着水将嘴里的蜜饯囫囵吞了,满脸嫌弃道:“你不吃是对的。把我的牙都快甜倒了。还是盐津梅子好吃些。”
她本不爱食这些,平日里只多捡几颗盐津梅子来吃。
萧豫忍着笑道:“这些果脯还是少吃些好。”
符昭愿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再次看向案上谢欢的那张岁寒三友图,若有所思地问:“你说谢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萧豫随口说:“听说他五岁便能属文,诵诗赋,长大之后更是博贯载籍,是个极为聪颖的人。”
谢欢生在钟鸣鼎食之家,皮相也好,在京中极有盛誉,符昭愿不是没听说过,不过她极少参加京中氏族之间的聚会,所以在入宫前都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后来还是在封后大典上,瞥见过他一眼。
谢欢那时已是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文官里王绍下面便数他最大,只是隔得远她也没怎么看真切。
符昭愿对萧豫的话不置可否,反倒饶有兴致问他:“你这些话都是哪学来的?”
秦无双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符昭愿的随侍,能认得字已算不错,哪还能说出这些话。
萧豫暗骂自己疏忽,随即却面不改色道:“这些话都是听宫里人传的。”
那些情窦初开的宫女惯爱在背后说这些,便是在御前伺候的几个人,萧豫也是见过她们在谢欢面前颇为殷勤的。
符昭愿淡笑道:“希望他真如你所说,足够聪明。”她说着,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过头仔细打量着萧豫,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隐秘一般地问:“无双,你莫不是也偷偷喜欢谢欢?”
萧豫被她这话噎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都涨红了,“女郎,你可饶了我吧。”
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符昭愿看她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这下更笃定了,痛心疾首道:“完了完了,女大不中留。”
萧豫看她这模样,解释都懒了,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苏婉那边,符昭愿虽然派了人过去,但到底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倒是放心不少。这两天他也渐渐习惯了秦无双的身体,这一个晚上萧豫终于睡得踏实了许多。
结果隔日一早符昭愿寅时就起了,没一会昭阳宫便灯火通明,宫人们进进出出伺候着她梳洗打扮。
萧豫也只好跟着起来。
他见她前两日打扮都甚是平常,今日却颇为隆重,凤袍加身,头上鎏金凤钗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连妆容都比往日浓艳了不少,倒有几分一国之母的威严气势。
萧豫的印象里,符昭愿虽则样貌秀丽,却从未这般装点自己。她今天太不正常了。
他正想着,符昭愿却已经从妆台前起身,款步走到他面前,腰间的佩环立刻发出清越的脆响,“无双,你瞧我这般,像不像皇后?”
萧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不说话,倒是有那么点像。”
说起来符昭愿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天真烂漫的年纪,在长辈眼里恐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真的能唬住谁?
符昭愿却不甚在意,笑了笑说:“你且看着好了。”
这次去兰林宫,符昭愿乘了辇驾。这时候天还没亮,整个皇城显得十分寂静,队伍前面有宫人提着宫灯引路,萧豫撩开幔帐,就着晃动的烛光看向外面影影绰绰的宫墙,只觉得心头莫名紧张。
他现在还不知道符昭愿要去做什么。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兰林宫。
隆冬的晨风凛冽,吹到脸上是刺骨的寒冷。符昭愿下了辇驾,反倒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了一旁的宫人,自己率性走了进去。
兰林宫的宫人往日里仗着苏婉的圣宠,向来看不起她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
今日当值两个婢子见了符昭愿领了这一众人进来,略略见了个礼道:“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如今还在睡着,您若是要见,稍晚些来罢。”
符昭愿却不理她,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略一点头,立刻带了两人将那两个婢子给按住了。
今日她带过来的人都是会武功的,也不全是昭阳宫的人。
萧豫甚至都没想到她进宫也不过一年余,居然在宫里安插了这么多人。
那两个婢子被制住,哪肯乖乖就范,见不能动弹便扯着嗓子大喊来人。
符昭愿冷冷瞧了她们一眼,吩咐道:“把这里给本宫看好了,若是有人要硬闯进来,杀了便是。”
说罢,她领着萧豫推开了兰林宫紧闭的宫门。
殿里还燃着烛火,冷风灌进来吹得一阵烛影摇动,不过很快门又被关上了。
外面闹了这么大动静,要是苏婉还没醒,那才奇怪。
符昭愿撩开珠帘大步跨进内殿的时候,就看见苏婉抱着孩子警惕的缩在床角看着她。
“苏贵妃可安好呀?”符昭愿进了内殿便不再往前,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苏婉看着她,低哑着声道:“你想做什么?”
她昨日生产后嗓子便沙哑了,眼下还未恢复。
符昭愿道:“本宫想做什么?本宫想要借你怀里的孩子用用。”
苏婉立刻打断她,“不可能。”
符昭愿笑了一下,眼里却无半丝笑意。她一步步走近苏婉,不紧不慢道:“苏婉,听本宫的你和你孩子还能活着,如若不然,你且看看你这孩子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你要知道,王绍联合众臣,欲立萧晟为新帝。你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说完,还摇着头露出几分悲悯之色。
苏婉不是傻子,她自然之道若是萧晟想要称帝,她如今生下的这个孩子便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她看着符昭愿,再次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符昭愿也同样看着她,气定神闲道:“本宫欲效仿郑太后立幼帝,临朝听政。”
第5章
她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同造反无异!
苏婉怒道:“皇上如今生死未卜,你便想效仿郑太后临朝?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符昭愿,你想得美!”
“本宫是想的挺美的。”符昭愿凑过去,恰见孩子再睡梦中咂咂嘴吧睡得香甜,压低声音笑道:“多可爱的孩子。他今日尚能躺在你怀里安睡,明日指不定便是一具冰冷的死尸。王绍若想要弄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萧豫一出事,王绍便急着拥立新帝,傻子都能瞧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只有帮本宫一同扳倒王绍,你孩子才能好好活着。懂么?”
苏婉虽然知道她说的多是事实,但符昭愿会想要除掉王绍,她到底是不相信。
她摇摇头,不相信道:“你会抛弃你的氏族,支持我儿子?你以为我这般好骗?”
“是我的氏族先抛弃的我。”符昭愿直起身体,愤然道:“萧豫活着,我尚还是皇后,若是萧晟继位,我还是什么?这些都是拜王绍所赐!人都是贪婪的,有些东西得到了便不想放手,我也不过是个俗人。权利是这世间最诱人的东西。”她不再装模作样自称本宫,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都微微泛红,看上去真如一个为权势疯狂的人。
萧豫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想要给符昭愿这演技鼓掌了。
苏婉看着她的模样似乎也有些信了,不过她并不觉得符昭愿能斗得过王绍。她若是答应,亦是拿自己的孩子冒险。她笑了起来,笃定道:“你斗不过王绍的。”
符昭愿摇着头,用一种怜悯却满含嘲弄的目光看着苏婉,说:“不试试怎会知道?苏婉,搏一搏尚还有一线生机,你等着他日萧晟登基,这孩子便是死路一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苏婉,你可得为孩子好好想想。”
苏婉低头看着怀里酣然沉睡的孩子,心中疼惜不已,对于符昭愿说的话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窗外已经开始泛白了,符昭愿有些失了耐性,催促道:“你想好了吗?”
苏婉抱着孩子,断断续续地说:“容我……容我再想想。”
符昭愿却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舌,转头给萧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直接动手,把孩子抢过来。
萧豫哪会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这种时候他只能装作看不懂,一脸茫然地看着符昭愿。
要从苏婉怀里把孩子夺走,他还是难以下手。
符昭愿无声朝他说了个“抢”字,然后又对他使眼色。
这要是再看不懂,那就是故意了。
萧豫犹豫了一下,毕竟他现在可是“秦无双”,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做。
他上前利落的点了苏婉的穴道,把孩子从她怀里抱了出来递到了符昭愿手上。符昭愿接过孩子,对苏婉承诺道:“你放心好了,本宫会照顾好他的。毕竟他也是本宫的宝贝。”
苏婉一动不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却从眼眶里滚滚而下,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符昭愿却完全不为所动,转头奇怪地问萧豫,“她怎么不说话?”
萧豫握紧拳头,脸上却不显分毫,干净利落道:“我点了她的哑穴。”
“哦,办得好。”符昭愿称赞了一句,又对苏婉说:“还有,你同桓陵颇有些交情,毕竟都是一同长大的。本宫要你说服他,支持立你的孩子为太子,以后一切听本宫命令行事。本宫想,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愿意屈就屈就的。孩子如今在本宫手上,今日本宫和你说的话,劝你谨言慎行些,可莫要让王绍知道。”
苏婉依旧不言不语。
符昭愿俯下身去在她耳边说:“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也舍不得这孩子死罢。”
等到出了兰林宫,符昭愿吩咐皎月和宝蓝一会解了苏婉的穴道,在兰林宫继续看着,又倾身过去在皎月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同萧豫上了辇驾。
天色已经开始翻鱼肚白,符昭愿就着光亮看着怀里的孩子,好半晌才说了句:“真丑。”却又怕他冻着,将身上的披风围起来,将这小东西圈在里头。
毕竟外面没有地龙。
她适才还夸孩子可爱来着?
毕竟刚生下的孩子,没长开自然是有些丑的。
萧豫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倒也没说什么,只觉得她这人真的是有一种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过他大概猜出了符昭愿想做什么。
立这个孩子为储,如今他不在朝中,比起萧晟来,起码能得到谢欢的支持,她背后又有王珣,也不能说没有半点胜算。
只是有一点他仍旧想不通。
他皱着眉问:“既然桓陵已为王绍办事,女郎让苏婉去说服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难道单单只有王绍能策反他?”符昭愿微微一笑道:“如今正是苏婉最脆弱的时候,我既然暗示她找桓陵,她此时此刻能想到的人也必定是他。就算她不找,我也会将桓陵送到她面前。是该给桓陵尝一尝蜜饯的时候了。”
萧豫本还想问她蜜饯是什么,可辇驾已经慢慢停了下来。
临华殿已经到了。
临华殿位于长乐宫前殿后,是群臣朝见议事之处。
此时卯时已过,按制文武百官应当已到临华殿开始早朝。就算是如今萧豫不在,早朝一样还是举行的。
符昭愿抱着孩子下了辇驾,缓缓往大殿走去。
她腰间环佩玎珰,寒风拂起她萎地的裙裾,宛如蝶翼。
站在最末的官员先注意到了声响,纷纷朝她看过来,大殿里原本喧哗的吵闹声也渐渐止息,在众人的注视下,符昭愿穿过文武百官,登上九龙宝座。
众臣望着她,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符昭愿扫视了众人一眼,慢悠悠道:“怎么,诸位大人连本宫都不认识了?”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还是王绍率先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千岁。”
众人方才跟着行礼。
谢欢看王绍脸上那不自然的神情,猜到今日这场面定然他也没预料到,不知道眼前这个符皇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便也跟着给符昭愿行礼。
等众人都匍匐在殿下了,符昭愿这才慢悠悠道:“众卿平身吧。”
百官纷纷闻言纷纷跪坐而起,都对眼前这状况摸不着头脑。
符昭愿俯视着众人,波澜不惊道:“适才本宫进来,听见有人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徐长史,这话可是你说的?”
如今朝中有左右两位丞相,左丞相王绍,右丞相谢欢。
徐远山官拜丞相长史,督率诸吏,辅佐丞相处理各种政务,在谢欢未上位前,一直为王绍效力,是他的心腹,
徐远山被点名,下意识看了上首的王绍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并没什么指示,只得起身出列道:“正是微臣。”
符昭愿微微一笑道:“好,很好。那本宫倒是要问问徐大人,你属意谁来做这一国之君?”
徐远山咽了口口水,将头低下来,完全不敢看符昭愿那张盈满笑意的脸。
他磕磕巴巴道:“微臣……微臣不敢。”
“不敢?”符昭愿脸上笑意更甚,语声却沉冷下来,咄咄道:“皇上如今不过失踪半月余,生死未卜,你不想着营救之法,就等不及想换个主子了?这便是你们日日挂在嘴边说的忠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养条狗,恐怕都比徐大人要强上许多。徐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徐远山是王绍面前的红人,在朝中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哪里被人这般指名道姓骂过连狗都不如。
只是眼下当着百官的面他又发作不得,只得咬牙忍下。
他气的面红耳赤,咬牙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微臣知错。”
符昭愿也不再为难他,不紧不慢道:“既然知错了,本宫便罚你抄地藏经十遍,为皇上祈福。”
徐远山一脸苦相地应诺,忙退了回去。
符昭愿再次看向众人:“还有谁赞同徐大人提议的?站出来与本宫瞧瞧。”
她给了徐远山一个下马威,当着众人杀鸡儆猴,这话一出,哪还有人敢站出来。
大殿之上一时间寂静下来,便是一根针掉到地上,此刻恐怕也清晰可闻。
最终还是王绍缓缓起身,行至殿中,看向符昭愿道:“皇上下落不明,朝务搁置,事关天下百姓民生,徐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王丞相的意思,是皇上不在,你们便不能处理政务了?那养着你们这群文武百官,拿来何用?”符昭愿反问道。
王绍不卑不亢道:“娘娘有所不知,朝中大事还需皇上定夺,臣等无权做主。”
符昭愿道:“那自今日起,本宫便暂代圣主之职,垂帘听政,设内阁由两相理政,太尉、御史大夫辅政,改皇上朱批为内阁蓝批,直至皇上归来为止。如若他日皇上真有不测,苏贵妃已诞下皇嗣,江山不至后继无人,日后大可立此子为储。不知两位丞相意下如何?”
简直是越说越荒唐!
王绍太阳穴突突地跳,只觉一股怒气涌上来,只叫他喉头发哽。
谢欢却已然起身,上前立于他身侧,施施然道:“皇后娘娘提议甚好,臣并无异议。”他虽忌惮符昭愿垂帘听政,日后对王家必定有所偏颇,但是到底是立了萧豫的孩子为储,她若是要守住这位置,必定不能让萧晟称帝,还要护好这个孩子。
更何况这还能暂缓燃眉之急,尚还有一线可能等阿豫回来。
大家各退一步,这个买卖,他自觉做也不算太亏。
到底是个聪明人。
符昭愿微微一笑,将目光落在王绍身上,缓缓道:“本宫年纪尚浅,若是真的垂帘听政,于政事上还需两位丞相多加提点。王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又是本宫舅父,本宫还未入宫时便敬仰已久,日后更当奉以为师,虚心求教。不知舅父乐不乐意当本宫这个师傅了?”
符昭愿说这话的意思昭然若揭,就差没说要对王绍言听计从了。
王绍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符昭愿说这话不过是在同他谈条件,允她垂帘听政,那么他便是她背后真正的掌权者。
在他眼里符昭愿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可以说比他见过任何一个小辈都善经营,在王家时便私下培植势力,后来竟也颇有了些气候。不过她对自己十分顺从,不惹事,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如今看来,那些乖巧不过是表象,她如今不过是亮了亮自己手上的筹码,便叫他和谢欢都不得不考虑她的提议。
只是她想要空手套白狼,未免说的太过轻巧了些。
到底是太年轻,就算他答应,萧晟能答应?
王绍心中冷冷的反驳,面上却恭谨回道:“皇后娘娘谬赞,微臣自然乐意为皇后娘娘答疑解惑。只是国家大事不可儿戏,让微臣回去仔细想想,此事明日再议如何?”
符昭愿早料到这老狐狸不会轻易答应,他要是这么快答应,那萧晟只怕会怀疑她俩不过是唱了个双簧,想要独揽大权,岂不是立时要同他反目?
王绍越忌惮萧晟,她下得饵便会越诱人。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静待时机,让鱼儿放松警惕。
所以她大方地说:“善,此事便如丞相所言明日再议,王丞相大可回去想想清楚。”
王绍立刻行了个礼,道:“谢皇后体恤。”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符昭愿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觉自己两臂一直维持这抱孩子的姿势,已经变得酸疼不已。这孩子说起来也不过丁点大,但是时间久了也难免吃力。
她不动声色地稍微动了动手臂,只觉得那股酸胀的感觉更甚。她强撑着挤出个笑来道:“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众卿若有事商议,便继续罢。”
说着,她走下九龙宝座,款步朝殿外走去,身后是众臣俯首行礼山呼恭送的声音。
只有一直等在殿外的萧豫,才看得见她此刻脸上痛苦的表情。
第6章
等上了辇驾,符昭愿忙将手里的孩子递给萧豫,甩着自己酸麻的手臂,感叹道:“我刚才差点要抱不住。”
萧豫这才明白她出来时神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今日符昭愿朝堂上的那番举动,就算是在他眼里也不可谓是不大胆。难怪符昭愿说王珣不会赞同,她现在是真的把自己摆在刀尖上,莫说萧晟欲除了她,就算是王绍,若他还想与萧晟联盟,必定也容不得她。
除非,符昭愿真能说服王绍。如此一来不仅暂缓朝中局势,而且也能争取不少时间。
两人到了昭阳宫,符昭愿先派人去兰林宫请乳娘来给小皇子喂乳,自己则换了轻便些的装扮,才同萧豫用早膳。
刚坐下,皎月从外面快步走进殿来,在符昭愿耳边耳语了几句。
符昭愿微微一笑道:“知道了,待他见过苏婉之后,你且先暗中留住他,把他带到鸿宁殿去,本宫这边得了空,便去会会他。”
皎月颔首,立刻领命去了。
萧豫很快猜到她们说的是谁,忍不住道:“女郎果真好谋划,想必苏贵妃那边已经事成,除了帮你她已无退路。”
符昭愿今日所为,同样是把苏婉的孩子摆在了风口浪尖,与她命运所系。若是她事败,王绍和萧晟岂会放过这个孩子?如今孩子又在她手上,苏婉能做的,只有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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