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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都想造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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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一肚子坏水!”
  王珣气急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可萧豫还是听明白了,他看着王珣,难以置信道:“你说谢欢对昭愿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王珣愤怒难平,听他这么问,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道:“那还有假?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因为他放走了穗穗,就派人这样盯着他么?”大婚那日,谢欢私下同他说的那些话,又岂止是站在同僚的立场上说的?
  他说着,冷笑了一下,又道:“他若真的只是这样还好了,我倒敬他是个君子。怕只怕他存了同我当初一样的心思。这半个月来,他没露出丝毫马脚,每日除了早朝,回到谢府后也未出府见过外人,我差点都要信了他的话了。”
  萧豫心底的震惊难以言喻,他忽然想起来,在梁国公府谢欢抓着符昭愿的模样,恐怕谢欢那时候就已经动了心思了罢。
  他深吸了口气,似是下了某个决定,对王珣说:“我要再去趟谢府,找谢欢问个清楚。”
  王珣转过脸来看他,皱着眉道:“他若是没做过,你拿剑指着他,也问不出来。可他要是真的藏了穗穗,只怕你更问不出来。穗穗会找上他,不就仗着我奈何不了他么?”
  萧豫眉目冷峻,他缓缓说:“那就把所有都捅破好了。”
  不论谢欢相不相信神鬼之说,相信他就是萧豫,这已经是他能想到唯一能让谢欢开口说出符昭愿下落的办法,总要试一试。
  只是这次萧豫去却没有在谢府找到谢欢。
  半夜时分,谢欢的房间空无一人,床褥上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走不久。
  而那些在谢府外监视他的人都没见过他出过房门,他是怎么出去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这房间里有密道。
  莫怪王珣派人监视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入夜之后,谢欢若是佯装睡下,那些人又怎会像他这样进到房里来看?
  萧豫点起烛火仔细观察了一遍这整间房子,地砖砌得严丝合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唯独谢欢睡的这张床,却很是奇怪。
  按说未成婚的男子,时下多用架子床,他却偏偏用了落地式的拔步床。
  萧豫缓缓走到床边,在床褥底下摸索了一阵,果真在床榻上找到了一个暗扣,他握住缓缓往上提,半边床板竟然就这样被提了起来。
  这床榻下面果真有一条暗道。
  萧豫起身将烛火吹灭,才折返回来进入暗道,将床板缓缓合上。这暗道并不宽,仅容一人通过。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照明,缓缓沿着暗道往前走。
  谢欢应当离开不久,他注意着前方的动静,放缓了鼻息,脚步也轻了不少。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密道,居然已经出了洛阳城。
  密道外还有清晰的马蹄印,往前一路延伸,被马蹄踏过的土质新鲜,看上去谢欢应当是在这里骑马去的。
  萧豫不再犹豫,沿着马蹄印一路跟了过去。
  谢欢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萧豫盯上了,他骑马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符昭愿所在的田庄。
  几个婢女守在符昭愿的房门外,连月正在里面照顾符昭愿。
  见谢欢一脸寒霜走进门,连月忙从床榻边站起身给他见礼。
  谢欢并没理她,上前查探了一下符昭愿的脉搏,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沉声道:“她昏迷多久了?”
  自从王珣回到洛阳,这半个多月里他只过来田庄一次,今夜是接到了符昭愿昏迷的消息才赶过来。
  连月对上谢欢冰冷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呐呐道:“三个时辰了,女郎下午一直说头疼,说要睡一会,结果睡下之后,就喊不醒了。大夫已经看过了,却还是束手无策。”
  为了怕符昭愿出事,特意安排了一个大夫住在田庄里。
  谢欢知道符昭愿的病并不是寻常大夫能治得了的,他也没计较。符昭愿脉象平和,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虞,不过还是要想个办法让明月玄来一趟。
  谢欢让连月先退下,房间里独留了他与符昭愿。
  符昭愿合着眼安静的躺着,一脸恬然,看上去更像是睡着了。
  谢欢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静静地坐在床边坐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开。
  萧豫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谢欢打马离开,不过他并没有去阻拦,而是等到谢欢离开之后,趁着夜色溜进了田庄。
  连月并不敢去睡觉,让其他人退下,她在符昭愿寝房外的软塌上躺下,将就睡了。
  可没过一会,她就感觉好像有一阵冷风吹进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好像站着一个黑影。
  她吓了一跳,正要叫喊,话音还来不及出口,那人却已经伸手将她给打晕了。
  萧豫收回手,又点了那婢女的穴道,这才进入了内室。
  里面还燃着烛火,符昭愿就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一个多月不见,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中的狂喜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快步走到床边,却没有急着去吵醒符昭愿,而是静静地看着符昭愿好一会才伸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
  她居然比之前他离开洛阳的时候长胖了些,面颊软乎乎的,又柔又嫩,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昭愿。”萧豫低低的喊了一声,缓缓俯身下去,情不自禁地吻上符昭愿的发顶。
  符昭愿感觉自己被无尽的黑暗笼罩,深沉的黑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挣扎着,张蹬着四肢想要醒过来,可却好似被鬼压床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朦胧间,她好似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昭愿”。
  是在喊她么?她叫昭愿?
  是秦无双来了?
  她之前想过,要是自己看见秦无双,一定能记得起来她的模样。
  她要是醒不过来,秦无双会走吗?
  符昭愿心中更慌了,她尝试着用舌头抵着自己上颚迫使自己醒过来。她很着急,可是那个人却好似不厌其烦,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她渐渐也放松下来,四周的黑暗也慢慢减少,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光亮,缓缓睁开眼来。
  床边果真坐了一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却难掩英气,头上系着一条碧青色的发带。他的模样渐渐地和她记忆力一个模糊的人影重合。
  符昭愿想,这原来就是秦无双啊。
  她果真一眼就认出了他。
  萧豫见符昭愿被他吵醒了,反倒是没有什么歉意,他缓缓笑了一下,问她:“睡得好吗?”
  符昭愿眨眨眼睛,她睡得不好啊。
  可“秦无双”却不等她开口,又说:“你不在,我都没睡好过。”
  符昭愿刚想开口争辩,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随后就是有人尖叫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惊恐,不过很快又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看了眼“秦无双”,只见他脸上的笑意已经一扫而空,起身警惕的走到门外,打开了一条缝,朝外面观望。
  院落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是一身夜行衣,蒙着脸面,为首的几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上面还带着血迹,而那群人里居然站着萧豫的一个熟人。
  符昭愿的生母,如今的梵静师太。
  作者有话要说:
  狗皇帝已经填充,准备发射。


第41章 
  田庄里的护院这时候也已经听见响动出来,他们拿着兵器,很快同黑衣人缠斗起来。不过黑衣人人多势众,护院只能勉强拖延些时间。
  符昭愿从床上起身,她赤着脚站在萧豫身后,半趴在他背上,往外面张望,小声道:“无双,这些人是谁啊,他们好凶啊。”
  萧豫回头,见符昭愿就这样穿着亵衣站着,脚上什么都没穿,他不由得皱眉,隐隐察觉到了符昭愿的异样。
  但是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管这个,他朝符昭愿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迅速给她穿上了衣服鞋袜,又给她披了件披风,这才抱着她从窗口跃出。
  王秀会带人过来,明显是朝着符昭愿来的。他现在只有先带符昭愿离开。
  只不过萧豫抱着符昭愿翻出墙就被挡住了去路,田庄外早已被更多的黑衣人包围。
  其中一个眼尖的立刻大叫了一声,“大睿皇后在这。”
  很快,几十个人就提着寒光凛凛的大刀围了上来。
  萧豫看着他们,将符昭愿护在身后,他半眯起眼睛,沉声道:“你们不是大睿人士。”
  如果是大睿的人士,怎么会称呼符昭愿为“大睿皇后”?
  “不错。”领头的人此刻听见外面的动静已经从院内走了出来,他看萧豫,缓缓道:“把你后面的人交出来,如果我心情好,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此人正是图安。他们原本想用王秀作为筹码,要挟大睿皇后。没想到这位梵静师太和他们另谈了个条件,让他们救出王绍,她就把自己女儿的下落告诉他们。
  图安不过是同她耍了点小聪明,骗她说等抓到大睿皇后,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大可拿着大睿皇后换出王绍。
  没想到这蠢女人居然同意了。就这样卖了自己的女儿,带他们亲自来抓人。
  汉人说虎毒不食子,把礼义廉耻挂在嘴边,如今看起来,也不过都是惺惺作态。
  萧豫听了图安的话,却依旧挡在符昭愿身前半步都没动。他转头对符昭愿说:“昭愿,一会我和他们打起来,你就跑。知道了吗?”
  符昭愿其实根本没办法理解面前的状况,她看着对着他们的那些寒光凛凛的刀子,抓着萧豫衣袖,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嗫喏了一下,低声道:“无双,我害怕。”害怕什么她却说不出来,可是她心里并不想让秦无双一个人留下。
  “别怕。”萧豫低声哄她,握住她的手,却在这一瞬息他右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原本握住符昭愿的手一用力,就将她推出了一丈远。
  “走。”他喝了一声,身子一跃已经挽了个剑花劈上领头的图安。
  符昭愿猝不及防,被他推了个踉跄,爬起来看着“秦无双”替她挡下一个个朝这边扑过来的人。那些人人多势众,他又要分心注意护着她,很快手臂就被人砍伤了。
  “秦无双”却连哼都没哼,反倒是朝着她大喊道:“还不走。”他眉目沉冷,目光带着猩红的杀意,朝自己看来的那一眼带着深深地决然。
  不知怎么,符昭愿的视线就模糊了。她恨自己没用,她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她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蠢笨的可以——就知道哭!
  “秦无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一抹眼泪,这次听了“秦无双”的话,一咬牙拔足就跑。
  图安侧身躲过萧豫刺过来的一剑,可那一剑太快,他还是被刺中了肩膀。没想到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这人还能伤到自己,可见武功不弱。
  可眼下他已经来不及去管,看着符昭愿跑远的身影,他心中一惊,忙下令道:“别管他,抓住大睿皇后要紧。”
  他话音一落,萧豫已经拔出剑来,趁着众人在图安一喝之下愣神的功夫,几个轻跃跨上他们骑过来的一匹黑马,一扯马缰,朝着符昭愿逃开的方向奔去。
  图安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立即暴喝道:“还等什么,骑马,追上去。”
  寒风刮在脸上,符昭愿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双腿酸疼不已,都不像是长在她身上的,只能凭着本能维持着往前跑的动作。寒气灌进她的口鼻,呛得她一阵咳嗽,眼泪滑落下来,瞬间在脸庞变得冰凉。
  远处的天际天光微熹,很快就要天亮了。
  后面还没有人追上来,可她却觉得无比绝望。
  因为秦无双还没过来找她。
  她很害怕,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跑的太远,秦无双找不到她了。
  她甚至想要回头去找秦无双。
  夜色里,符昭愿跌跌撞撞地跑着,冷不防脚下一绊,应该是踩到了凸起的石头,她整个人朝前面扑去。她下意识闭眼,身体磕到地上的钝痛传来,脚踝更是钻心的痛。
  她哽咽着,想要爬起来,双脚却酸软地没有半分力气。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经力竭,之前不过是靠着秦无双让她跑的信念撑着。
  目之所及,都是婆娑的树影和晦暗不明的天光。
  “无双,我没力气了。”符昭愿哽咽一声,泪水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愈发自责,“我跑不动了。”说完,她又觉得自己不该就这样让秦无双一个人留在那。
  那里的人都这么凶。
  她心里难过极了,痛苦、后悔同绝望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萧豫骑马追上符昭愿的时候,她正趴在地上,狼狈得大哭。符昭愿不过是闺阁女子,体力有限,能跑出这么远,他其实都有些意外。
  萧豫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声符昭愿的名字,在马背上侧身,朝她伸出了手。
  符昭愿隐约听见了有人喊她,是“秦无双”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秦无双”骑着一匹马朝她这边飞驰而来。
  “无双。”她眸光一亮,高兴地又哭又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朝他伸出了手。
  萧豫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她的手,一用力,瞬息将她报到了自己身前。
  两个人都很狼狈,符昭愿头上都是枯草叶,脸上还沾着泥巴,眼睛通红一片,脚上的鞋都少了一只。而萧豫身上多少挂了彩,发髻早就散了,他索性取下那根发带在腕上缠了两圈。
  符昭愿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双手紧紧抱着面前的人。秦无双还是来找她了,她很高兴。
  虽然符昭愿现在就像孩子一样懵懂,但萧豫依旧感受到符昭愿对他的依赖。这份依赖虽然源自于秦无双,但他如今就是秦无双了。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他单手抱紧怀里的人,催马疾驰,带着符昭愿朝前方冲去。
  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符昭愿两只耳朵都被冻得没有感觉了,她仰头看向头顶的人,迎着微熙的天光,只见“秦无双”面容沉静如水,专注地看着前方,眼眸黑亮沉静,带着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无双,你真是无双吗?”这样的“秦无双”她又觉得有些陌生。
  萧豫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下意识低头看了符昭愿一眼,只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些许茫然和探究看着自己。
  她现在就如同个稚童,萧豫反倒是答不上来了。他想,要是他现在和符昭愿言明自己的身份,她以后也不会记得罢。他也有私心,多想让她知道,如今将她护在怀里的人是他萧豫。
  只是萧豫还来不及开口,他就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划破长风朝他俩刺来。他下意识护住符昭愿,很快背后就传来一阵剧痛。一支箭矢插入了他后背,力道之大,甚至穿透了他的前胸。
  马背上,图安缓缓放下了弓弩。他出身北狄,善骑射,就算在暗夜中,他这一箭要射中也并不难。
  符昭愿只听见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抱着她的人身形微微一僵。她吓了一跳,心中骇然,立刻去摸,果真摸到一手的湿热。
  她心头大恸,带着哭腔道:“无双,无双,你怎么了?”
  萧豫被她不知轻重的一摸,“嘶”地的倒抽了口冷气,额上冷汗涔涔。他却朝符昭愿笑了一下,宽慰她道:“没事,昭愿,我一定会把你送出去。”
  这句话他是对符昭愿说的,但更多是对自己说的。这一箭已经伤到了他的肺腑,如今就算明月玄在,只怕自己也是九死一生。
  他不能这样带着符昭愿了。
  如果他倒下,符昭愿要逃出生天,半分机会都没有了。
  她现在就是个懵懂的孩子,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狡黠聪慧的符昭愿。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若是被王秀带来的人捉去,萧豫根本不敢想。
  萧豫心思百转,观察了一下四周,瞬息就有了决定。他将喉间翻涌上来的腥甜咽下,对着符昭愿说:“昭愿,记住我现在和你说的话。去洛阳城找谢欢,他会保护你。”
  符昭愿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紧紧抓着萧豫腰间的系带,摇着头说:“无双,你别丢下我。我不认识他……无双,你别丢下我。”
  萧豫心中一阵悲痛,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如果还有的选择……他绝无可能丢下她。
  他俯身亲亲符昭愿的面庞,也不顾的她脸上的脏污,如同亲吻稀世珍宝一般。
  “昭愿,听话,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记住,要去洛阳城,找到谢欢。”
  符昭愿抓着他系带的手愈发紧了,指节都泛白,她摇着头,泪水根本就停不下来。
  萧豫绕过山脚的弯道,将身后的追兵甩开,有着山体遮挡,他们并不能看见他此刻的动作。他在符昭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看她软软倒在自己怀里。
  萧豫没有半分迟疑,接着他勒住马,迅速解开符昭愿的披风,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几个纵跃,将符昭愿藏进山腰一簇簇盛放着的山茶花丛中。
  他眼里极好,刚才在远处看见这些茂密的山茶花,就已经有了主意。
  马蹄声渐进,萧豫都来不及去查看符昭愿有没有被枝丫割伤,正想起身,可符昭愿虽然已经昏迷,她的手却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腰带。
  萧豫心头一恸,却没有时间让他在犹豫。他迅速掰开符昭愿的手,跃上马,将符昭愿的披风系在自己身前,犹如符昭愿还在他怀里一般。
  他一夹马腹,再次如箭矢般冲出。马上颠簸,如今没有了符昭愿,他终是忍不住喉头翻涌的腥甜,咳出一口血来。
  可是如今他还不能倒下,他要找个办法,让追兵一时间发现不了符昭愿已经被他藏起来了。
  就算死,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天边终于露出了一抹晨曦的微光,天终于要亮了。
  萧豫双眼发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支撑了多久。他双唇和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仿佛身上的血都流干了一样,胸口那件狐裘披风,已经染满了他的鲜血。
  他在悬崖上嘞停马,缓缓舒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近了,他却露出一个笑来,整个人变得异常平静,反倒不觉难过。
  或许当初在苍山,他就该死了。
  上天眷顾,让他能够成为秦无双,能够认识符昭愿,也没什么可遗憾了。
  只是他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再看她一眼的。她甚至都还不知道如今的秦无双就是萧豫。
  萧豫长长的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似无奈。随后,他一夹马腹,整个人随着马一同跃下前方悬崖。
  耳边风声呼啸,他再次坠入无尽的黑暗中,手腕上早已染血的那根发带随着他的下落在风中浮动。
  作者有话要说:
  昭昭我肯定疼她,虽然她现在变成这样,我依然爱她。HE
  狗皇帝终于要回去啦,死吧死吧。记住,我是你亲妈,萧豫同学。


第42章 
  符昭愿醒来,她人已经躺在煊软的锦被中,阳光隔着窗柩照进来,灿如撒金,案上的香炉里烟气袅袅升腾,房间里隐隐有檀香浮动。
  她动了动四肢,双腿酸胀不已,可手却还能勉强活动。她勉强支起身子,后颈的疼痛让她渐渐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那些都不是做梦,不是她发病时的癔症。
  可此时此刻,符昭愿宁可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不过是她发病臆想出来的一切。
  “秦无双”同她说:昭愿,听话,等你醒来,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她醒了,可一切越远没有过去。
  符昭愿咬着牙,掀开被子,挣扎着将腿从床上挪下来,可脚刚及地,左脚脚踝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疼得低呼一声,俯下身去看,只见左踝足足肿了一圈,上面已经涂上了黑色的药膏。
  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房内的动静,很快就撩开珠帘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谢欢。
  他见符昭愿疼得脸色煞白,却还在尝试着站起来,一时间也不顾得规矩,上前就扶住了她。
  “你脚受了伤,还不宜走动。”
  符昭愿被他扶着,手紧紧抓着谢欢的衣袖。她依旧疼得直喘息,却还是咬着牙他,“我昏迷多久了?无双呢?你把她找回来了吗?”
  谢欢看她目光清明,却难掩其中的希冀与焦灼,就知道符昭愿现在并没有发病,她清醒得很。
  他无法拿谎言哄骗她。
  谢欢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把真相告诉了她,“我接到消息赶去田庄已经晚了,只在山上找到了昏迷的你。那些马蹄印一路延伸到悬崖边,如果不出所料,那群人之所以没有折返找你,可能是他们以为你和秦无双一同坠崖了。你这婢子倒是难得忠心,也够机敏。我已经让人下去找了,那悬崖足有百丈,找起来不容易,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坠崖?”符昭愿心口一阵阵揪紧,这两个字仿佛化作千万根尖刺扎入在她心上。她勉强笑了一下,这几乎是她的本能,用来掩饰自己的悲伤,可她眼前却一片模糊。
  符昭愿的手死死抓着谢欢的衣袖,指节泛白。她动了动同样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也不知是不是在安慰她自己,喃喃道:“无双她不会有事的,上次她也坠过崖,回来躺几天就好了。”
  “秦无双”中了一箭,那血液温热粘稠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手上,若非无一丝生机,“秦无双”又怎么会将她半途放下?
  符昭愿还是一面说一面兀自点着头,似乎是真的说服了她自己,只是眼里的泪水却遮掩不住,再也停不下来。
  谢欢其实也猜出秦无双八成是已经受了伤,否则不可能半途抛下符昭愿。更何况那百丈的悬崖,只怕还要摔得粉身碎骨……符昭愿心里必定谁都清楚。
  她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早已让她的心智磨练的坚固无比。可此刻,谢欢却在符昭愿身上看到了怯懦和自欺欺人。
  这世间,或许她真的在意的也只有秦无双了罢。
  谢欢终究不忍心点破。
  符昭愿却突然说:“我要去接她,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谢欢有些犹豫,若是秦无双真的摔得粉身碎骨,符昭愿亲眼见到,那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残忍,更何况她如今身上还带着伤。
  见谢欢不说话,符昭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仿佛一下子收敛了所有悲伤,甚至还朝他露出一个笑来。她说:“我就是想快一点看到她,我没事。你带我去,好不好?”
  她这般反常,谢欢心中更是不安。可是符昭愿略带乞求和希冀的目光中,他终究拒绝不了,颔首答应。
  ……
  无尽的黑暗中,萧豫仿佛一直在经受坠地时候那粉身碎骨之痛。他不禁想,原来人死了还是会有感觉得。他现在就很痛,仿佛整个人都无比僵硬,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他的思绪有些不清明,仿佛将所有记忆都混淆了,慢慢又在脑海里拼接,更多的是符昭愿的模样,或笑、或哭、或同他撒娇。她已经醒了吗?谢欢找到她了吗?
  起码要让他知道她是否安全了,否则他就连死都不瞑目。
  萧豫觉得自己如果变成鬼,应该可以飘起了,他再次去尝试支配自己的手脚,耳边仿佛都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猛地吸了口气,一股子冷风灌进来,他咳嗽了一声,眼前终于有了些光亮。
  他缓缓睁开眼,意识和感知尽数归拢,刺目的光亮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等了好一会,让自己适应了之后,他这才再次睁开眼。
  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房间,外面天光大亮,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难道还没有死么?
  萧豫有些不敢置信,他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中箭的地方,那支箭穿透了他的身体,而除了摸到温热的肌肤,他没有感受到半分疼痛。
  怎么会这样?一个想法突然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伸出手,放到自己眼前。
  这双手很大,是一个男人的手掌,这是他自己的手!
  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萧豫心中狂喜,猛地坐起身子,因为长时间没有活动,身子依旧有些僵硬。只是他早已管不了这么多,下床穿了鞋,将脸凑到盛着水的铜盆前看。
  里面的倒影有些模糊,可真真是他自己的模样。
  心中的喜悦让他一时间都有些忘乎所以,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找符昭愿。
  只是如今他还穿着亵衣,房间里居然连件外袍都没有。
  萧豫走出门真巧见一个仆从在院外打扫,当即吩咐他去给自己找身衣服和吃食来,顺便备匹马,他一会就要出门。
  那仆从见他醒了,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立刻领命下去安排了。
  萧豫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又风卷残云般吃了点东西,这才出了府去。
  ……
  谢欢派人不少人在悬崖下搜索秦无双。
  他带着符昭愿到的时候,秦无双的尸身已经被找。她的尸首被平放在马车里,上面盖着一匹白布。
  符昭愿走到马车边,她没有立刻去掀开那块白布,而是站在那,怔怔地看了好一会。
  谢欢的亲信冯清还真怕这位皇后娘娘掀开白布被吓到,他忍不住同谢欢耳语了几句。秦无双死状极惨,最好还是不要让皇后娘娘瞧见了。
  谢欢只会比他更担忧,符昭愿的平静太过反常,他宁可她这时候哭一哭。只是就算他出手阻拦,也不可能拦下符昭愿,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符昭愿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伸手缓缓掀开了那白布的一角。
  这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于符昭愿来说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秦无双的左半边脸被砸的血肉模糊,脑浆混着血水凝固在她那半边张上,而左眼眶的眼珠子都已经掉了出来,
  符昭愿此刻正站在悬崖底下,她心里也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秦无双的肉身必定有损,刚才掀开白布之前她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期。
  可真当这一幕如此真实、残忍、血腥地出现在她面前,符昭愿只觉得自己脑子发懵,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痛苦犹如滔天洪水,声势浩大,摧枯拉朽般从心底蔓延上来,让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翻绞成一团。
  泪水簌簌而下,符昭愿伸手去抚触秦无双残破不堪的面容。她柔声低语道:“无双,我再也不赶你走了。你是谁的人都没关系,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和你计较了。”
  秦无双身前还披着她的披风,上面尽是血污,这些血迹明显是从外面渗入,是秦无双吐出来的血。这处悬崖离田庄甚远,符昭愿不知道秦无双当时如何才能坚持到这里,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赴死,只为了不让那些人找到她的踪迹。
  她的无双居然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符昭愿这样想,她应该夸赞她的,可此刻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几乎都快要站不住了。
  谢欢觉得符昭愿可能下一瞬就要倒下,秦无双的死状就连他都觉得太过残忍了些。符昭愿又如何能承受?
  他以为符昭愿可能就要坚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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