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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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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这会儿宫里正乱着,他虽是皇亲,可毕竟是男的,而且还是外戚,因此才不让他进去?
这样一想,他便叫了自己的新太太过来。
原先的王三太太,从宫里出来时,被毒死在马车上,这是太后要整治皇后,王三太太就成了牺牲品。
现在的王三太太,是前年嫁过来的,已为王三爷生下一子,母子二人都甚得王三爷喜爱,而且王三太太不但年轻貌美,而且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就连皇后也对这位弟媳另眼相看。
“我递牌子不行,你是女誊,你进宫吧,母亲上了年纪,我担心她进宫后说些不该说的。”
王三太太吓了一跳,就在刚才,她身边的婆子在街上听人说,皇后害死了皇帝,眼下已经被打进冷宫了。这个消息不知真假,但委实可怕,她还在踌躇要不要告诉王三爷。
“三爷,我现在进宫合适吗?”她问道。
“合适,现在最合适了,你进宫以后不要去见皇后,而应直接去给太后请安,再想方设法,把这封信交给太子,这个时候,太子应该正给皇帝守灵,你托人把信交给他就是了。”
王三太太的心怦怦直跳,那是皇宫啊,又不是自己府上,就算是自己府上,也不是想见谁就能见到,想给谁送信就能送到的。
三爷这是有病乱投医,给急糊涂了吗?
“三爷,我刚才听人说,皇后娘娘现在……现在情况不太好,说是已经给打入冷宫了,这个时候,咱家不能动啊。”
“胡说八道,宫里的事情外面如何知道,再说,皇帝尸骨未寒,太子还要登基,这个时候怎么会把皇后打入冷宫?别听那些人乱说,这几天外面流言四起,没有真的,你快点递牌子,这牌子一半是要进宫送信,另一半也是要试探试探宫里的意思,真若是皇后已有不测,是万万不会让你进宫的。”
是啊,只是试探,如果不让她进宫,那么就是皇后真的出事了,可若是让她进宫,那就证明皇后还好,无论如何,皇后还是皇后,而不是冷宫里的可怜人。
这样一想,王三太太便放下心来,当即便让人递了牌子。
这牌子递上去之后,彭城伯府上上下下便提心吊胆,连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次日,宫里终于传来消息,召王三太太进宫。
这消息一传进来,府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王家人还能进宫,那就是皇后没有事。
这边王三太太进宫,那边霍家的人也到了京城。
这几天,恰好吴宝中派了自己的儿子吴家勋来到京城。霍大娘子在陕西时,与吴宝中谈成了两单生意,为了以示诚意,吴宝中派了儿子过来,吴家勋以后会常驻京城。
吴家勋初来乍到,对京城还不熟悉,他只有十八岁,虽然他的两位堂姐妹都是霍柔风的手帕交,可是临来的时候,吴宝中叮嘱过他,见到霍大娘子,当以晚辈论交。
第六一零章 吴家勋
吴家的生意虽然做得很大,但也只是在陕西,与永丰号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自从吴家跟了展怀,看似支出颇大,但实际上吴家受益匪浅,不但生意遍布西北,而且又结识了霍大娘子。
当年吴宝中在孙记羊肉铺子外面初见展怀和霍柔风时,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吴家勋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在陕西的时候,他就听说过霍大娘子,临来之前,又被父亲反复叮嘱,因此,在他的想像当中,霍大娘子威严刚强,不苟言笑,是一位不易接近的长辈。
可是初见霍大娘子,却和他想像中出入很大。霍大娘子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在自幼长在黄土高坡上的吴家勋看来,简直就是太过柔弱了一些,与他想像中大相径庭,他也更加佩服起霍大娘子了,一个娇弱女子竟然独自支撑这么大的家业,而且还经营得有声有色,难怪父亲提起她来也钦佩有加。
吴家勋看霍大娘子时便更加尊敬,更加佩服。
今天,他跟着霍家的一名大掌柜去了商会,然后又带着他去看了一处宅子,以后他常住京城,自是不能租房住。
这处宅子是三进,离永丰号的总号很近,旁边还有一座三进宅子,就是霍大娘子买下来给商队和外地的管事们进京时落脚暂住的。
宅子的上一任主人是在关外做皮货生意的,原是想买下这座宅子送给朝中某位大人,可是人家没收,他便做价卖掉。
宅子是去年才翻新过的,因为是想送给当官的,所以宅子装潢得古雅大气,吴家勋常去西安,西安是古都,许多建筑都是这种风格,因此吴家勋一看这宅子便喜欢上了,当下便定了下来。
今天买下宅子,就算是在京城安家了,吴家勋还是少年心性,又是第一次来京城,难免会兴奋。
他谢过霍家掌柜,带着几名随从,便到街上闲逛,顺便给新宅子里买些摆设和日常用品。
除了给自家宅子里添置东西,他还买了一座式样别致的玻璃炕屏,亲自送到双井胡同。
对他而言,这是谢礼,如果不是霍大娘子指派了一位大掌柜,商会里的人不会这么快就认识他,他也买不到这么合心意的宅子。
且,这座屏风虽然价值不菲,但是对于吴家和霍家而言,也只是一件摆设而已,算不得名贵东西,这两家无论哪一家,都是见惯好东西的,对于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霍大娘子也不会收名贵谢礼,但是一座小炕屏,她也只当是一份心意。
吴家勋到了双井胡同,让人送上拜帖,他在门房里小坐,却迟迟也没见有管事出来。
吴家勋猜想霍大娘子应是很忙,便想着让霍家的管事把炕屏收下,他改日再来拜访。
他正要打发随从去说,便见外面又来客人了。
隔着敞开的窗子,吴家勋向外面望去,只见霍家大门外,呼啦啦站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除去仆从,也有二三十人。
吴家勋有些吃惊,就见守门的很快便进来,对门房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老安叔,门外这些人都是杭州过来的,有几位还是大娘子的长辈。”
被称为老安叔的老者一瞪眼:“没规矩的东西,拜帖呢,先把拜帖送进去,你又不是第一天当门子,这都不懂吗?想来认亲戚的多了去了,还个个都让进去吗?”
这位老安叔,便是安海的爹,安海在陕西管矿,本来是接了一家子过去团聚,可是安老爹住了半年,就执意要回京城,他在霍家忙碌了大半辈子,让他在儿子身边享福,他便闲得浑身难受。
安大娘也想回京城,安家在京城置办了三处小院子,安大娘担心她的小院子被租客糟塌了,一定要回来看着才放心。
安海无奈,只好让他们回来。
如今安老爹在双井胡同守门房,霍大娘子比什么都放心。
安老爹一家是家生子,后来霍大娘子把他们一家子给了霍柔风,霍柔风进京时,这一家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双井胡同的门子,都是来京城后才添置的,但是安老爹却是从杭州来的,他在霍家几十年,从柳西巷到双井胡同,对于霍家本家的那些事,他比谁都清楚。
方才,他透过窗子看到一堆熟面孔,就知道是本家的那些人又来找事了。
“这群黑心烂肺的东西,以为九爷不在了,二房就成了他们碗里的肉,我呸!”安老爹狠狠啐了一口,又想起旁边还有个吴家勋,便换上一张笑脸,对吴家勋道,“吴家公子,大娘子正和几位大掌柜们谈事,想来是刚才进去通报的人没敢打扰,要不您改日再来吧。”
吴家勋正有此意,当下便让人将玻璃屏风抬进来,又打赏了一两银子,便转身出了霍家。
霍家门口都是人,吴家勋从他们面前走过,出于礼貌,他客气地抱抱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吴家勋见说话的是个中年人,典型的南方人,个子不高,白净面皮,两条小胡子。方才听说这些人都是霍家亲戚,那也不是外人,当下他便微笑道:“小子姓吴,名家勋,初到京城,还请关照。”
他虽然没有说自己是哪里人,但是他的官话里带着陕西腔,方才问他的那位中年人便道:“姓吴?莫非是汉中吴家的子弟?”
吴家勋一怔,但随即心中一喜,没想到就连杭州也知道他们吴家了,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当然与有荣焉。
他谦虚地说道:“先生说的正是,小子是汉中人氏。”
“哦,有位吴宝中吴大老爷可是你的长辈?”那人又问。
“正是家父,小子行二。”吴家勋彬彬有礼地说道。
他觉得自己有问有答,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却发现,不但和他说话的这个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就连旁边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很是怪异。
第六一一章 宫变
问话的中年人便是霍家长房大老爷霍子旺。
他们一行从天津卫下船,在客栈里住了一晚,客栈里有几个从京城过来的行商,口沫横飞地说着京城里的热闹事。
霍家众人起先只是随便一听,可是听着听着就给听傻了。
什么?皇帝已经死了,只是瞒着不说?
什么?皇后害死皇帝,被打进冷宫?
什么?太子暗杀庆王爷,把庆王爷的腿给打断了?
霍三忍不住,走上前去,问那几位行商:“几位说的可是真的?莫非是戏台上演的吧。”
说到后面一句,霍三哈哈哈地笑了出来,这些人不是瞎编是什么,他最烦这些胡说八道满嘴放炮的人了。
几位行商白他一眼,为首的道:“小哥,听口音是南边来的吧,也难道你不知道,这事儿全都传遍了,如果你到了京城,随便叫住一个小孩问一问,皇帝是让谁害死的,他保准告诉你是皇后。”
霍三的脸色登时变了。
皇后?皇后害了皇帝,那么彭城伯府岂不是满门抄斩,自己还想去找王三爷呢,这还怎么找啊,说不定彭城伯府门口站着的都是羽林军,正等着抓同伙呢。
霍家众人一听,全都七嘴八舌问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过一会儿,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问得清清楚楚。
“这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皇帝居然是和一个市井小民用同种方法害死的,世上竟有这么防不胜防的毒(防)药。”
行商笑道:“可不就是啊,已经有人把这事写到戏文里了,就等着彭城伯府满门抄斩以后拿出来唱呢。”
霍家众人吓了一跳,这些行商若不是胡说,那么京城里就要出大事了。
虽说,这不关小老百姓什么事,可是终归是大事,朝廷要变天了。
到了京城,众人便直奔双井胡同,霍三曾经在京城里待过两三个月,他对双井胡同很熟悉,带着大家很快便到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在大门口遇到了吴家勋。
方才被门子挡在外面,霍家众人全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他们看得很清楚,吴宝勋是从里面出来的。
不让他们进门,吴宝勋却能出出进进,而且这小子生得虽然称不上俊俏,也只是五官端正而已,可是胜在年轻啊。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而且还是汉中吴家的,吴宝中的儿子。
次子,而非长子。
长子是要留在家里顶门立户的,用来入赘的,当然要是次子。
吴家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也不过片刻之间,他就变成了霍大娘子的小女婿。
他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从淡漠到好奇,再从好奇变成愤慨,接着又变成了鄙夷。
吴家勋觉得自己是遇到一群脑子有病的人。
陕西人直来直去,吴家勋也不例外,他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再不多看这些人一眼,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岂不知他的这种表现,更让霍家一众人认定他已是霍大娘子的入幕之宾了。
门子拿着拜帖进去,却是好一会儿也没有出来。
众人旅途劳顿,又在这里站了半天,早就累了,霍三在门口大声嚷嚷:“这叫什么事,当我们是要饭花子吗?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怎么了,霍柔云都不让亲戚登门了吗?”
他的话音还没落,安老爹就从里面出来了。
看到安老爹,众人松了口气,这个人他们认识。
“老安,快让人过来帮着拿行李,快点!”
安老爹皱着眉,老大不高兴地看着他们,瓮声瓮气地道:“见过打秋风的,可也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来打秋风的。”
谁也没有想到,安老爹居然这么说话,三房的霍十六喊道:“老安,你骂谁打秋风?”
安老爹脸上一沉:“谁不长眼谁就是打秋风的。”
“老安,你一个当奴才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胡说八道了,看我们告诉你家大娘子,把你们一家子全都发卖了。”
安老爹冷哼:“晚了,我们一家子早就过籍了,咱们是九爷的人,九爷没发话,大娘子才不会发卖我们。”
这话一说完,刚才还七嘴八舌的人们全都闭上嘴了。只觉四周阴风测测,霍九好像随时会跳出来一样。
安老爹懒得搭理这些人,冷冷地道:“大娘子正在谈正事,你们愿意等着,我就让人搬凳子出来,若是不想等着,那请改日再来吧。”
这叫什么话啊!
众人还要闹,长房大老爷摆摆手,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
“那你就让人搬凳子出来吧。”长房大老爷沉声说道。
很快,便有小厮们陆陆续续跑出来,顿时,双井胡同的霍家门口便摆满了长条凳。
安老爹早就走了,霍家众人哪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他们围着长房大老爷,问他该怎么办。
双井胡同的这套宅子,一看大门和墙头就知道,这家是一座大宅子。
怎么的,一座大宅子却连让亲戚们小坐的地方都没有,必须要坐在大门口丢人现眼,说出来谁信啊。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报信的门子连外书房都没能进去,就被婆子们给挡住了。
霍大娘子正和霍家商队的人在议事。
从上午到现在,整整几个时辰,就连茶水都没要,外书房门窗紧闭,可想而知,谈的一定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大事。
因此,没有人敢过去。
门子在外书房门口转了一圈,便施施然回来,和安老爹说了一声,安老爹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说。
门外的人还在坐着,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大骂霍大娘子蛇蝎心肠。
正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过来,马蹄声声,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待到近前,马上的人跳下来,甩了缰绳,任由马儿在树下走动,他急匆匆走到大门前,对门子道:“我是二爷的人,宫中有变,这会儿羽林军和锦衣卫已经出动了,请转告霍大娘子,接下来几天各家铺子关门休市。”
门子吓了一跳,忙向那人道谢,便一溜烟地往里面去了。
那人打个呼哨,马儿小跑着过来,那人翻身上马,原路返回。
门口诸人都呆住了,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低,他们全都听到了。
出动羽林军和锦衣卫,这是出了大事!
宫变!
至于送信之人口中的二爷是谁,众人来不及去想,当然更加不会想到,对于霍大娘子而言,被称为二爷的便是亲家二爷,驸马展愉。
第六一二章 当浮一大白
新任王三太太进宫,按王三爷的叮嘱,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只字不提皇帝的事:“你婆婆身子可还硬朗?说起来哀家也有阵子没有见过她了。”
“托您的福,婆婆身子硬朗着呢,就是晨起时会咳上几声。”王三太太未语见笑,是个喜兴的人。
“那也是你们做晚辈的侍候得好,你走的时候,带匣子参桔丸给她试试,若是有效,哀家就让人给她多送一些。”
王三太太连忙谢过,见太后眼中现出倦意,她便告辞出来。
出了慈宁宫,王三太太并没有急着走,给送她出去的宫女悄悄塞了一个封红,笑着说道:“你爹的腿已经好利索了,前阵子就出去做买卖了。”
宫女飞快地收了封红,感激地道:“多亏三太太一直给照应着,奴婢在宫里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王三太太柔声道:“无妨无妨。”
宫女问道:“三太太这会儿进宫,不去看看皇后娘娘吗?若是您去,奴婢便找位姑姑陪您过去。”
王三太太的目光飞快地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一只玉手放在宫女的衣袖上,道:“哎哟,瞧瞧,针工局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花边绣的,比云绣坊的还要精致。”
一封信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衣袖里滑出,落到宫女手中。
宫女飞快地把书信收好,压低声音问道:“坤宁宫?”
王三太太微笑道:“东宫。”
从宫里出来,王三太太坐上自家马车,王三爷就在车里等着她。
“如何?可送出了?”王三爷急急地问道。
王三太太拍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送出去了,哎哟,可吓死我了,这心口还在怦怦跳着呢。”
王三爷镇定自若,淡淡地道:“这几年咱们在张小花身上可也花了不少银子,她也该派上用场了。”
王三太太妩媚一笑:“还是三爷想得长远,得知车马市老张头的闺秀自幼就进宫,便上了心,早早地做了安排,否则我这次就要两眼一抹黑。”
“你啊,哪里都好,就是少了一份镇定。”王三爷伸手把王三太太揽进怀里,老夫少妻,王三爷对这位新任太太自是比死了的发妻更多了几分宠爱。
可是刚刚两个时辰,羽林军和锦衣卫的人便将彭城伯府层层围住。
彭城伯府是王家封爵后置办的,京城里寸土寸金的位置,街前街后住的都是勋贵和权臣,今天这么大的动静,把其他几家也全都吓了一跳,待到知道围住的是彭城伯府,便多多少少猜到一些。
可是他们还是只猜到皮毛而已。
好在锦衣卫并不想瞒着此事,赫刚使个眼色,便有人向过来打听的人悄悄说了几句。
这几句话立刻便像长了翅膀,传遍整条街上的府第。
皇后伙同娘家毒害了皇帝,而太子一直被蒙在鼓里,今天王三太太进宫,悄悄让人给太子送信,让太子为皇后洗脱罪名,太子恍然大悟,由宗人令寿王陪同,带着这封书信去见了太后。
太后看了书信便给气得昏死过去,就在不久之前,太后还刚刚赏赐了彭城伯府。
谁能想到彭城伯府竟是狼子野心,谁能想到堂堂皇后竟然也如市井中的王二媳妇一样谋害亲夫。
太子为了朗朗乾坤,为了给父皇讨还公道,大义灭亲,将那封信公布于众!
太后病倒,寿王与福王、庆王、诸位阁老议过之后,将皇后从坤宁宫迁出,暂时关在景祺阁后面的小院子里,至于彭城伯府王家,男丁全部押往诏狱,女眷暂时关在顺天府的女牢之中。
满朝皆惊!
自从皇帝亲政以来。但凡是由皇帝钦批的折子,十之八、九都是出自皇后之手。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若非还有一位曾经执政过的太后在堂,皇后恐怕早就垂帘听政参加廷议了。
据说锦衣卫的人闯进坤宁宫时,宫中太监和宫女都曾殊死抵抗,直到此时才知道,皇后早有准备,她身边的内侍和宫女竟然都是高手。
有几个明白人则暗暗摇头,既然如此,皇后若是想要逃走,应该也是有机会的,可是她最终还是束手就擒,想来还是舍不得太子吧。
可是皇后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给她坐实罪名的,竟然就是她的儿子。
城外的庄子里,得到消息的姜伯儒也是怔怔一刻,继而苦笑摇头。
当初他和谢小九定下这个计策时,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事的变数居然是在太子身上。
是啊,是他失策了,他真的失策了。
或许是姜家沉寂太久,久到居然忘记宫中无亲情了;也或许是经历过女帝,这才误以为天下间的母子之情都是相互的。
姜伯儒叹了口气,接着又哈哈大笑。
谢小九,又让你给说中了。
你说女帝终究是个异数,我说你活了两辈子还是不懂事,你说这是你上辈子的娘亲口说的,我说我不信。
你说得对,女帝和你都是异数,所以女帝和九容公主都成了牺牲品,所以这朝代,这皇家亲情,终归都是一场空。
所以啊所以,还是谢小九你想得开,你活得通透,老头子比不上你。
姜伯儒自斟一杯酒,冲着西北方向隔空说道:“谢小九,你说得对,当浮一大白。”
姜伯儒喝完杯中酒,随手就把酒杯抛了出去,从外面进来的张亭伸手接住抛过来的酒杯,不满地说道:“老爷子,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学我家大爷那副作派?”
他家大爷,当然就是轻舟公子霍炎了。
姜伯儒冷哼:“我学那小子做甚,老夫年轻时比那小子还要潇洒,那时不知有多少红颜才女对老夫念念不忘,老夫……”
“好好好,老爷子您年轻时貌比潘安行了吧,反正咱们也没见过潘安,谁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呢,对了,二爷让人送信来了,您老看不看?”
“混帐,怎么不早说,快点拿过来!”姜伯儒瞪起眼珠子,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张亭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这位老爷子年轻时还能比自家大爷更潇洒?
第六一三章 黄雀在后
皇帝薨天的消息却并没有随着这场宫变召告天下,虽然皇帝的死讯早就传出京城,传遍了北直隶,可是只要一天没有正式召告,那么这些就都是谣言。
而京城的大街小巷,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锦衣卫在全城搜查皇后余党,因为彭城伯府的人在被抓走时都在呼喊他们是被人坑害,赫刚为此突审了王三爷,王三爷初时闭口不言,用刑之后才说出是一位时常出入宗室营的道姑,将此药当成延年益寿的补药卖给王家。
什么延年益寿,延年益寿的药会藏在镯子里?
赫刚一百个不相信,但是王三爷也不太可能凭空捏造出一个张仙姑来。
他立刻让人到宗室营打听,果然很快便打听出来,不但真有一位张仙姑,而且很多人家都从张仙姑手里买过丹药。
这张仙姑是有求必应,但凡是心绪不宁噩梦连连,用了她的丹药便好,她的丹药里甚至还有保胎的,据说比十三太保还要管用。
当然,张仙姑是在白云观挂单这件事,赫刚连查都懒得去查,如果张仙姑还在白云观,王家早就把人找到推出来挡箭了。
至于白云观那些牛鼻子会否是同谋,赫刚报以一声冷笑。
这事更加不可能。
赫刚找到济宁侯,从西山大营调动了五百人,与锦衣卫一起,在京城四处搜查。
所幸王家先前已经让人给张仙姑画像,赫刚又让人拿了画像到宗室营询问,都说这画像与张仙姑有七八成相像。
赫刚索性又让人给张仙姑画了几种装束,除了道姑打扮的,还有俗家女子和戴着僧帽的女尼。
霍大娘子因为一早就从展愉那里得到消息,所以霍家的所有商号和店铺全部关门闭市,几家大客栈更是给在店里住着的客人赔足了银子,也挂上了东主有事,暂停营业的牌子。
霍家关店的铺子里,其中就包括京中女眷最爱光顾的云绣坊,以及苏杭街上的七八家铺子。这些铺子出出进进的都是女眷,掌柜的也是女子,真若是被锦衣卫查到,冲撞了店内女客,势必会有些麻烦。
霍家避开了,可是京城里却是四处鸡飞狗跳,西山大营的少爷兵们如同恶狗扑食,不但在客栈酒楼铺子里横冲直撞,甚至还传出几件例如强掀闺秀帷帽之类的丑事,京城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庆王还在宫里,可是外面的消息自是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报告给他。
“哪家的闺秀被掀了帷帽?”庆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内侍用丝帕捂着嘴咯咯一笑,煞有介事地四处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是赵首辅的亲侄女赵五娘子。”
庆王噗的笑了出来,赵旭的亲侄女?他对这位赵五娘子有印像,芳仪长公主的花会上,这位赵五娘子是最爱挑剔的,还曾嫌弃长公主府的洗手汤里加的香露不够好,惹得芳仪长公主好一通抱怨。
更重要的是赵旭是皇帝的人。
庆王觉得就像是要睡觉,就有人给他递枕头,或许他的好运要来了。
不,自从他得了叶青,他便似脱胎换骨一般。
他更喜欢称呼叶青为叶子。
想到叶子,他脸色一寒,对那位内侍道:“让外面立刻临摩那名女子的画像,想办法送进来,要快!”
那件事是交给叶子去做的,叶子一向独来独往,虽然他给了叶子调动暗卫之权,可是叶子很少动用,且,他的暗卫里也只有叶子一个女人。
那么,那名把药卖给王家的女子,除了叶子不会有别人。
可是叶子又怎么能让王家和整个宗室营的人认可呢?
他最了解叶子的性情,而且叶子的脸……
不可能,那个女子不可能会是叶子,可若不是叶子,又会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庆王越发急躁起来,即使得知太子扳回一局,他也没有这么急躁。
画像很快便从特殊渠道送进宫里,官房里,庆王仔仔细细端详着三幅画像。
画画的是高手,临画的也是高手,看画的人几乎都能在眼前浮现出一个有血有肉的真人来。
三幅画,画的是同一个人,一张是道姑打扮,一张是寻常女子的装束,另一张竟然是个淄衣小帽的女尼。
庆王把这三幅画像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他确信完全记在心里,才取出火折子,把画像烧去。
这画上的女子,绝非叶子。
叶子的眉眼很妩媚,依稀可见曾经的花容月貌,而这个女子虽然容貌清秀,但却并不精致,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与叶子的美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但是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叶子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人呢?
看这人的所作所为,绝非生手,这应是个经验老道的。
庆王对那天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那天叶子回来,对他说道:“属下幸不辱使命。”
他沉声问道:“送进去了?”
叶子道:“送进去了。”
他又问:“怎么送进去的?”
叶子道:“就是那么送进去的。”
他只好说道:“本王是问你用何种方法把镯子送进去的,交给谁了,他有没有怀疑。”
“徐老夫人要买发作缓慢的毒(防)药,属下便趁机把镯子卖给她了,卖了一千两银子。”
说到这里,叶子还老实地掏出银票。
庆王苦笑,那个时候他居然以为,这是叶子随便抓了一个跑江湖的去做的,现在看来,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叶子还有帮手,这个帮手或许是她以前在江湖上的朋友。
庆王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一年他从宝蕴阁出来,刚坐进马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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