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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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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到镯子里装的是毒(防)药,可是却也没有想到这种毒居然来自南夷。
至于这镯子是谁埋在桂花树下的,已无可考,乾清宫的人当中,连同总管蒯小宝全都被带进了诏狱,一番严刑拷打,除了有几个屈打成招的,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反倒是那个屈打成招的,简直是胡说八道,让赫刚大为恼火。
蒯小宝倒是供出,就在皇帝死前的那一天,曾经有个女尼对皇帝出口辱骂,被皇帝赐死了。
除了那个人以外,乾清宫的所有人目前都在诏狱之中。
又有人认出那只金镯是那名被赐死的女尼素心之物,一同从玉净寺过来的女尼们都见过她戴那只镯子,镯子并不起眼,但是素心近来得宠,于是她的穿戴便惹人注目起来。
赫刚让人去乱葬岗找寻素心的尸首,可是早已找不到了。
而玉净寺里的女尼都是被偷来抢来的,除非她们自己肯说,否则无人知道她们的出身来历。
而这些女尼大多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有的还是千金小姐,她们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失去贞洁,苟且偷生,更是对自己的出身只字不提。
因此,虽然女尼们朝夕相处,却无人知晓素心的来历。
赫刚暗暗把灭忧和尚骂个狗血喷头,若不是这个贼秃,宫里哪来的这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十有八、九,给皇帝下毒的便是那个叫素心的女尼。
素心已经死了,是皇帝亲自下令赐死的。
案子查到这里便没有头绪了,可是这个时候,忽然又出了一件事。
一名出宫采办的小内侍,在宫门口,被查出来在身上暗藏了两只金锞子。
这两只金锞子是宫制,且就是平素里主子们打赏下人的,内侍们手里有金锞子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名小内侍不但带着金锞子出宫,而且被查到时,他居然给吓得半死。
其实能够跟着大太监出宫采办的小内侍,大多在宫里都是有靠山的,而且金锞子又是宫中贵人赏的,他只需和守卫们说说好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过去了。
可是这小内侍竟然这么害怕,难免就让人起疑了,这几天宫门口都有锦衣卫值守,听到动静便过来查看,果然,也不过质问了几句,小内侍便全都招了。
有一次,他曾经见过坤宁宫的白女史将一个用帕子包裹的东西交给一个尼姑。
后宫中的女子虽然多,但是剃光头的却只有乾清宫的,当时他还以为是皇后要笼络皇帝身边的女尼,还当成笑话告诉了他的师傅。
现在皇帝死了,他越想越害怕,便带着自己存了很久的两个金锞子,准备趁着出宫采办的机会逃走。
锦衣卫立刻唤来他的师傅,那老太监在宫里三十多了,很多人都认识他。他承认曾经听小内侍说起过白女史给一名尼姑塞东西的事。
白女史是皇后的心腹大宫女,早已过了要放出去的年纪,皇后对她甚是器重,这件事情宫里人全都知道。
赫刚查到这里,便禀告了太后,太后点点头,对他说道:“该如何便如何吧。”
赫刚带着慎行司的人闯进坤宁宫的时候,白女史的尸体刚刚从御花园的湖里打捞上来。
皇后凤冠霞帔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地看着赫刚,道:“赫指挥使难道不觉得这一切查得太过顺畅了吗?”
赫刚其实早有同感,但是此刻他是不能流露出来的。
“皇后娘娘,白女史已死,下官衣慎行司的人来查看她的遗物,还请皇后娘娘莫怪下官鲁莽。”
皇后一拍桌子,怒道:“哪里来的混帐东西,本宫还没死呢,坤宁宫也是你等随便出入的地方吗?来人,给本宫打出去!”
赫刚至今还没有成亲,因此,他也不知道泼妇是什么样的。
可是今天,他是知道了。
女人一旦被称为泼妇,那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比如皇后娘娘。
锦衣卫虽然彪悍,可是面对一群宫女内侍手拿拖把扫帚,也无能为力,偏偏这个时候,太子闻讯赶来,又是一番争吵。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文华殿,寿王、福王、庆王,以及几位勋贵和阁老,此时都在文华殿。
先前得知皇帝可能是被一名女尼害死,众人已经吃惊不小,待到再传出锦衣卫去坤宁宫拿人的消息,此时也就瞒不住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不能传出宫去,真若是皇后所为,那么此事与宫变无异。
可是街上却已经议论纷纷,就连宗室营的女眷们也听到了消息,这消息居然还是自家下人在街上听来的。
皇帝的死因和麻子胡同的王二是一样的,王二是被自家媳妇害死的,而害死皇帝的便是皇后!
皇后的娘家,彭城伯府王家,自是也听到了风声。
徐老夫人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杀千刀的造谣生势,递牌子,我要进宫!”
王三爷连忙拦住了徐老夫人,道:“母亲,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进宫啊,您难道忘了,娘娘不是叮嘱过您,让您暂时不要进宫了吗?”
徐老夫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脸色大变。
那只镯子,莫非是那只镯子……
可这和皇帝会有关系吗?
镯子是经她的手带进宫的,那时外面都在传太子害得庆王摔断了腿,太子为此还被太后斥责。
她把镯子交给了皇后,那时她以为皇后要对付的人,会是太后!
第六零六章 托孤
文华殿里,庆王闭目养神,耳畔传来阁老们的争吵声,后党和帝党的人正在争论不休,帝党说当务之急必须要让新主继位稳定朝局,后党则坚持不查明皇帝死因,太子不能登基。
庆王被他们吵得心烦,无奈睁开眼睛,却发现福王歪着脑袋睡得正香,几位侯爷也在打瞌睡。
庆王在心里骂道,这几个老油条倒是会置身事外。
可是寿王去哪里了?
他伸手招来自己带进宫的内侍,压低声音问道:“寿王爷呢?”
内侍指指窗外,果然,寿王如同一尊雕像伫立在窗外,庆王在心中冷笑,他几乎可以想像出寿王那一脸茫然的样子。
老寿王是被皇帝气死的,所以寿王巴不得皇帝死吧,皇帝死了,他身为皇亲之首,又是宗人令,辅佐太子登基,势必成为太子最信任和倚仗的人,寿王府被压制几年,如今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
可惜啊,关键时刻却传出皇后与杀害皇帝的凶手有关系,此时此刻,寿王一定比谁都要堵心吧。
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跑到寿王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寿王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庆王向自己带来的内侍使个眼色,内侍立刻出去,很快便又回来,低声说道:“太子在万岁灵柩前哭晕过去了。”
庆王的嘴角抽了抽,那个蠢货,这么蹩脚的伎俩都用上了?没有了那些东宫辅臣,太子就只能想出来这样的应对之法?
本朝未设三师之职,因此所谓东宫辅臣,其实就是单指詹事府,眼下皇帝暴死,虽然皇帝的死讯早就被有心之人在宫外传开,但是紫禁城里却是严防死守,太子也只能将詹事府詹事杨林急召入宫,其他人等至今还在宫外等候消息。
杨林是外臣,自他进宫之后,庆王便故意让他跟在几位阁老身边,都在文华殿里,也只是刚进宫之后见过太子一面,又何谈出谋划策。
庆王猜错了。
太子并非装晕,他是真的晕倒了。
这几天他吃不下睡不好,又听说查出了皇后身边的白女史,便更加心慌意乱,跪得久了,猛的站起身来,晃了晃,便晕倒在地了。
寿王赶到时,太子已经清醒过来,正在喝参汤。
寿王看了一眼内侍捧着的参汤,沉声问道:“太子急火攻心,怎能用参汤,这是太医院让用的,还是你们这些人私自端来的?”
眼下这个时候,无论皇后如何,只要没有牵扯到太子,太子就不能有丝毫差池。
内侍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是小的没有见识,以为参汤能调养气血,就擅自给太子端来了。”
太子摆摆手,疲惫地说道:“不关他们的事,王爷不要动怒,孤只是一时头晕,并无大碍。”
寿王环顾四周,见除了太子,还有三名年幼的皇子也在这里,其中有两个年纪小的,是由乳娘抱着在守灵。
寿王在心中叹息,皇帝活着的时候,打死也想不到死后竟然这般凄凉吧。
这时,门外有太监尖利的声音传来:“灭忧大师到!”
寿王皱眉,这个妖僧为何会在宫中?
自从玉净寺烧毁,灭忧和尚便暂时住在大相国寺内,平日里有传召方才进宫,眼下紫禁城宫门紧闭,除了必须要出去采办的太监,就只有锦衣卫能够出入,灭忧和尚不可能这个时候进宫,除非他一直在宫里。
太子也是一头雾水,皇帝刚死的时候,他便让人去问过,灭忧已有四五日没有现身了,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了?
可是他们很快便明白了,因为同灭忧一起进来的,还有赫刚!
灭忧是赫刚从大相国寺里押来的,但是灭忧执意要求去给皇帝上香,赫刚没有拒绝,便押着他来到了乾清宫。
太子的心猛的一颤,大相国寺是太祖皇帝钦封的皇寺,是谁给了赫刚权利,让他能到皇寺里抓人的?
虽然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都与灭忧没有瓜葛,但是现在看到灭忧被赫刚从皇寺里抓过来,太子还是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没有了皇帝庇护的灭忧就是妖僧,就是过街老鼠。
灭忧的目光在殿中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依然如往常那般的平和坦然,他双手合什,在灵柩前念念有辞,谁也不知道他在祷念什么。
忽然,他重又抬起眼睑,像刚才一样,目光扫向殿内的每个人。
只是这一次,他眼中的平和坦然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寒气逼人。
“陛下乃如来座前罗汉转世,此番来尘世历劫,劫数已满,终证果位,乃大造化也!”
太子险些再次晕倒,他还以为灭忧会说出什么大道理来,却原来还是父皇在世时常说的那番话,只是这一次,多了终证果位四个字。
可是接下来,灭忧话锋一转,忽然说道:“陛下是被奸人加害,被奸人加害!”
一旁的赫刚冷冷一笑,再无半分耐心,大手一挥,几名锦衣卫过来,将灭忧架起,出了乾清宫。
太子缓出一口气,冷声问道:“赫指挥使,为何不让灭忧把话说完,莫非赫指挥使不想查出真凶吗?”
赫刚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殿下莫非认为这个和尚真有通灵驱魔之能吗?或者,殿下就不怕他胡说八道一番,把殿下您也牵扯进来吗?”
太子倒抽一口冷气,赫刚是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参与此事。
但是很快,他心中又是一喜,这一切果然是太后的意思,太后也正如对自己说的那样,是要保住他的。
只要和母后划清界限,那么母后害死父皇的事情就与他无关。
至于母后之事会否影响到他,那就是笑话了。一旦他能顺利登基,谁又敢说三道四?
直到此时此刻,太子终于明白了太后的心意。
他转身对寿王抱拳,寿王连忙侧着身子避开,口中道:“殿下这是为何,老臣担当不起。”
“王爷,父皇去得太过突然,未能任命顾命大臣辅佐孤,若是他还健在,王爷定当是顾命大臣之首……虽然没有父皇遗命,可孤便将王爷当成顾命大臣,孤身边虽然詹事府,可是又有谁能如王爷这般德高望重,忠心赤胆,从今以后,孤便把性命托付王爷,还请王爷莫要推辞,受孤一礼。”
第六零七章 断腕
彭城伯府内,徐老夫人哭得昏天黑地,她是造得什么孽啊,竟然养了这样一个女儿!
“我真是命苦啊,想当年她生太子难产,我急得整夜没有合眼啊,可她倒好,连自己的妹子也不提携,还连累弟媳赔上性命,就是这样我也没有责怪过她啊,还不是隔三差五就进宫陪她说话吗?可她呢,不但没有报养育之恩,反倒要把整个彭城伯府也给搭进去啊,我那世袭罔替的爵位啊!”
徐老夫人哭诉的时候,想来忘记了区区王家之所以被封了彭城伯,也只是因为这是皇后的娘家。
而那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更是被朝野上下为之垢病。
她现在只恨这个女儿害她不能享受荣华富贵,却忘了王家一族所有的荣华全部来自这个女儿。
徐老夫人越哭越大声,王三爷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没好气地质问道:“那个镯子你从何得来,现在唯一还能做的,就是把卖给你镯子的人找出来,这是阴谋,一定是阴谋!”
徐老夫人的哭声嘎然而止,她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嚅嗫道:“那镯子……那镯子是从张仙姑手中买来的。”
“什么张仙姑?”王三爷的话刚一出口,脑海里便隐约想一个人来。
有一次,他回后宅时,偶尔见到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听自己的续弦太太说,那是张仙姑,有求必应,非常灵验,徐老夫人梦到自己吃草,醒来腹痛难忍,张仙姑便让她发卖了屋里两个属兔的丫头,说来也怪,次日,徐老夫人的腹痛便好了,也再没有做过那种怪梦。
“京城里都在传是太子弄断了庆王的腿,我不放心,便进宫去找皇后娘娘,不,那个贱人!那贱人什么也不肯说,刚好我出来时,遇到了太子,一问才知道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了太子。我猜太后是不喜皇帝,连带着也不喜太子,想着让自己的小儿子做皇帝,可是我一个后宅妇人又能如何,太后是执掌过朝政的,又岂是三两下便能扳倒的?我想来想去,也就只能等着太后死了,这事才能消停。怕就怕太后还没有死,皇帝和皇后连带着太子都被她给害死了。”
“我便找了张仙姑……她说这药连用一个月,然后人才会……我也只是在进宫时把这镯子给了皇后,我可没有说让她拿这个来害人,我的天呐,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养了个蛇蝎心肠的女儿啊!”
王三爷只觉自己的头嗡嗡作响,什么张仙姑,这摆明是个局。
“张仙姑住在哪里,您是如何认识她的?”王三爷质问,口气里都是怒意。
徐老夫人没有想到儿子会有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怎么连宝贝儿子也要气她?她的命可真苦啊!
“我的天呐,我苦命……”
“够了,娘,您快说那个张仙姑住在哪里?”王三爷声色俱厉地打断了徐老夫人的哭诉。
徐老夫人被人打断了哭声,她呆了一呆,怔怔地说道:“她是世外高人,平时在城外的白云观修行。”
“白云观?她是白云观的?”王三爷瞪大了眼睛,白云观的人居然这么大胆?
“哎呀,她是有神通的仙姑,游方到京城的,也只是暂居在白云观。”
徐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王三爷已经冲了出去。
可是王家的人几乎找遍了白云观的每一个地方,也没有见到这位张仙姑,据白云观的道士所说,的确曾经有过一位姓张的道姑在此处借住,但是上个月便搬走了,说是在京城里寻到了同门,她要搬到京城,与同门一起修行。”
王三爷的心都凉了,什么搬到京城去修行,这分明就是逃之夭夭了。
他很想问问徐老夫人,究竟是谁把张仙姑引荐给她的,那个引荐的人,一定是没安好心。
到了如今的田地,也只有想方设法找到张仙姑了。
他回到府里,便叫来自己的新太太,仔细询问了张仙姑的长相,让人照着画出来,在京城里四处寻找。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张仙姑如果要逃跑,十有八、九是不会还留在京城的。
他又去问徐老夫人,这下知道了,原来京城里认识张仙姑的并不少,张仙姑在宗室营大名鼎鼎,据说是有一次张仙姑忽然要求见镇国将军家的三太太,那三太太刚刚怀孕,这阵子都不见客,听说来的是位野道姑,三太太自是不肯见。
张仙姑便对门子说,三日后,三太太会有一劫,且,这个月也不顺当,张仙姑让三太太整个月都要小心谨慎。
三太太听说后心里添堵,哪里会信张仙姑的话,她觉得既然有劫,那么不出门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可是谁知道三天后,三太太便在自己院子里,滑倒在台阶上,险些小产。
从那以后,张仙姑的名字便在宗室营传来了,很多女眷请她过府解梦消灾,彭城伯府不是宗室营的,因此,徐老太太为了能请到张仙姑,委实用了不少心思。
亦就是说,根本没有引荐之人。
王三爷傻了,这件事越想越觉奇怪,做得太干净了,到头来,一切都变成是徐老夫人做的了。
总不能向锦衣卫去检举这个张仙姑吧。
徐老夫人继续哭了起来,王三爷气得掀翻了桌子。
他们永远也猜不到,就在离宗室营不远的一户人家里,一个瘦削个子的女子正在向另一个女子道别。
“此一去路途遥远,你要当心啊。”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对她说道。
“嗯,五爷都已安排好了,让我直接去找五夫人。”
“以后你就能跟在五夫人身边了,真好。”那名女子想往地说道。
瘦削女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虽然没有见过你的相貌,但是我猜你一定长得很美。我娘以前是汉中有名的梳头师傅,我也梳得一手好头,以后你来陕西,我一定给你梳个最好看的发式。”
对面的女子点点头,隔着黑巾看不到她的笑容,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第六零八章 杭州
就在一个月前,远在杭州的霍家,霍家族里的两位老祖宗终于被一堆亲戚说动了心思。
霍九已经死了,霍大娘子至今也没有招赘,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她把霍家二房的基业带去婆家吗?
老祖宗叹了口气,浑浊的目光从几房人的脸上一一看过,最后落到霍三脸上。
看到老祖宗在看他,霍三缩缩脖子,当年他去过京城,可却是被霍大娘子派人像扔野狗一样扔回来的。
这时,长房的大老爷冷笑道:“子兴,我记得你不是还和彭城伯府的王三爷一起做过生意吗?现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说……”
那些传闻最初是从读书人口中传出来的,说是宫中有变故,玉净寺大火,皇帝险些烧死,身子一直不好。江南文风鼎盛,读书人众多,这事传着传着,便传遍了街头巷尾,就连贩夫走卒也知道了。
太子已经长大成(防)人,虽然太后强势,可也不能直接抢了孙子的皇位,顶多和当年一样垂帘听政,那个位子终归还是太子的。
江南远离京城,太子害庆王摔断腿的事,并没有传到江南,因此,众人便顺理成章地认为皇帝一旦驾崩,太子便会顺利登基。
太子登基,那么做为太子外家的彭城伯府王家,便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
长房大老爷心里又妒又气,可又忍不住想要趁机嘲讽霍子兴一番。
当年霍子兴带着霍三去京城,据说是去和王三爷做生意,可最终却如同乞丐一样,被霍大娘子的人押回杭州,如果他真的与王三爷有私交,霍大娘子再是泼辣也不会那样对待他。
霍柔云可不傻,非但不傻,她比男人还要精明,还要厉害。
如今霍子兴一穷二白,连祖宅都是霍家二房的,起先霍大娘子看在亲戚的份上,还让他们一家住在祖宅里,自从那次从京城回来,霍子兴一家人连夜便从祖宅里搬出来了,当然不是自愿搬的,霍二太太骂了一路,被霍子兴当众打了一个嘴巴,这才闭了嘴。
因为先前赊欠了太多货物,霍子兴早就成了杭州商人圈子里的过街老鼠。原本他还有个得力的亲家能够帮衬他,可是霍三却和尤氏义绝了,两家人一拍两散,尤家家大业大,可是却不会再对霍子兴施以援手。
这几年来,长房小二房就靠着族里周济,好在霍家是商户,其他几房虽然生意做得一般,但是偶尔也能从手指缝里漏些自己不屑做的小生意,可是小生意终归是小生意,也只够霍子兴一家温饱,想要再过回以前的日子,那是不太可能了。
可是谁都能看得出来,霍子兴不死心,因此,这一次不遗余力说服老祖宗们的,也有他。
但是往二房过继的人,却再也不会是小十一了。
长房大老爷心中早有人选,他有四个儿子,长子和次子一个是嫡长,另一个已有秀才功名,他自是舍不得过继,但是老四和老七却是庶出,早年有小二房的几位嫡子在那里摆着,自是轮不到他的两个庶子,可是现在小二房的儿子们全都泡汤了,也就该轮到他的两个庶子登场了。
庶子,总比霍九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防)种要强些吧。
霍子兴用眼睛的余光瞟了长房大老爷一眼,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他能看不透自家大哥肚子里的那点弯弯绕吗?
有本事就把你儿子送到霍柔云面前,看看霍柔云会不会让你没有儿子送终。
霍子兴巴不得呢,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年我在杭州欠了一屁(防)股债,到京城以后,虽然王三爷盛情难却,可我也不好意思与人相交,不过大哥如果想要走王三爷这条路子,兄弟倒是能为你引荐,毕竟那次的生意上,我宁可自己吃亏,也没让王三爷损失一两银子。”
那次的事,鲁老爷和王三爷狠赚一笔,坑人的是他们,赚钱的也是他们,霍子兴当然就是被坑的那个,鲁老爷回到杭州,自是不会四处宣扬这件事,因此就连霍家本家,也并不知道实情。
长房大老房哈哈一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族里其他几个房头都在盯着他呢,他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霍三却早已气得半死,凭什么,二房那么大的家业,难道就要落到小四和小七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头上?
不行,虽然来的时候父亲叮嘱过,让他只管在旁边添油加醋就可,以后只等看笑话,可是他等不了,他也忍不了。
“大伯,我去过京城,不如我和您一起去吧,再带上小四和小七去给云丫头瞧瞧,以前有小九,如今小九死了,情况自是不同,云丫头想不答应都不行,就是闹到衙门,她也没有理。”
是啊,霍家只是分家,却没有分宗,霍家二房还在霍家族里,族里要过继男丁,霍大娘子一介女流,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
以前有霍九,只要霍大娘子不答应,族里也不能硬来,毕竟霍九是写在族谱上的。
现在霍九已经死了,如果霍大娘子依然拒绝,除非她现在就招赘,否则闹到衙门,也是以族里的决定为准的。
长房大老爷还没有开口,其他几房人已经急了。
“说起来吧,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云丫头了,还真是想她了,不如咱们一起进京吧,唉,听说小九死在广东,连尸骨都没能埋进祖坟,若是咱们这些亲戚进京接小九回杭州,云丫头想来不会阻拦吧。”
这话说得很高明,如果要进京,只是打着过继的旗号,说不定连霍大娘子的面都见不到,可是要给霍九迁坟就不一样了,即使不迁坟,也能带套衣冠回来,立个衣冠冢,也算是进了祖坟。
霍大娘子最疼霍九,一定会欣然答应,到时再提过继的事,她还能说什么?
大家一起进京,大不了就让霍大娘子在几家孩子里挑一个她最喜欢的,那样一来,即使自家孩子没有份,心里也舒服,终归不是眼睁睁看着那笔大财进了长房的腰包。
第六零九章 进宫
此话一出,除了长房大老爷,其他人都觉得好。
要去就一起去,要过继那就把各家儿子都放到霍大娘子面前,选上谁就是谁,既然早就分家了,谁也不比谁更亲近,大家都一样。
两位老祖宗松了口气,霍柔云有多狠,他们又不是没有见过,若不是几房人天天过来嚼舌根子,他们才懒得管这些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唉,小九那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孩子啊,勤奋好学、孝顺仁义、行善积德、文武双全,可惜天妒英才啊,唉,那么好的孩子,总不能让他流落异乡,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魂归故土。”
没有资格说话的霍十一张大了嘴,老祖宗说的这个人是谁啊,总之是谁都对,就是不可能是霍九。
想起霍九,霍十一就想躲到桌子底下。转念想起那个小恶魔已经死了,霍十一拍拍胸口,真是吓死他了。
于是这件事便就定下来了,各房各家都出了几个人,大家一起进京,说服霍大娘子,接霍九进祖坟。
虽然霍子兴想拦着,可是拦不住,霍三还是跟着一起进京了。
霍三进京,一来是想看看这些人是如何被霍大娘子挨个扔出来的,二来他还心存奢望,想要搭上王三爷。
当年吃亏的可是他们家,王三爷总要给他几分面子吧,真若是连面子都不给,那他就把王三爷伙同鲁家,一起设局坑霍家的事说出来,太子快要登基了,王三爷不要脸,彭城伯府还要脸吧,太子还要脸吧。
打定主意,霍三便和众人一起,雇了船,浩浩荡荡来了京城。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皇帝重病,口不能言,手不能抬的消息便从嘉兴的南湖诗会中传开了,而此时的京城已是水深火热,皇帝驾崩!
至于彭城伯府,已是自顾不暇。
王三爷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和太子说一声,毕竟,皇后和王家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太子。
王三爷不是徐老夫人,他深深明白,皇后不能倒,一旦皇后倒了,那么彭城伯府也就完了。
无论是生气还是怨怼,那都可以放到一旁,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保住皇后。
要保皇后,就只能靠太子了。
太子继位是名正言顺的事,无论是后党还是帝党,都不能忽略这个事实。
因此,现在拥护者最高的,不是太后,也不是庆王,而是太子。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很重要,那就是寿王。
王三爷早就去打听了,寿王已经进宫几天,至今没有出宫。
因此,寿王这条路暂时是走不通了,还是要靠太子。
且,老寿王是被皇帝给活活气死的,寿王爷应该巴不得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所以只要太子能在寿王面前力保皇后清白,那么寿王为了保全太子颜面,十有八、九,他会为皇后说话。
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有份量的人,肯为皇后说话,那么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三爷想通个中道理,便递了牌子求见太子。
他是太子的亲娘舅,他要见太子并不难,特殊时期,大不了进宫以后不出来,目前在宫里的皇亲有好几个,他跟在寿王福王身边就是了。
可是王三爷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牌子递进去,却没有回音。
莫非是这会儿宫里正乱着,他虽是皇亲,可毕竟是男的,而且还是外戚,因此才不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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