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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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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宝中离开了紫云观,便去了老吴家胡同。
  这次来榆林,他是和吴二爷一起来的。吴三爷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还卧病在床,吴四爷是庶出,眼下便留在汉中照应着家里的事。
  吴宝中回到老吴家胡同,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更换,便让人请了吴二爷过来。
  见到吴二爷,吴宝中便把今天见到展怀时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对吴二爷讲了一遍。
  吴二爷也是又惊又喜,没有想到展怀居然这样痛快,高兴过后,吴二爷细细一想,又嘀咕起来,吴二爷问道:“大哥,展怀不会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吧,待到回去和幕僚们一商量,再把我家这事丢到脑后,那可如何是好?且,他也没有明确答应咱们具体的事情啊。”
  这个可能,吴宝中在回来的路上便想过了,他对吴二爷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依我看,展怀是想看我们家如何拿出诚意,又拿出何等诚意了。”
  闽国公府是世袭一等爵,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展怀是展家的嫡幼子,这样的人家教养嫡子都是很严格的,吴宝中可不敢轻视这位年方十九的少年将军,像展怀这种人,他的见识和格局都不是同龄人可比,他说的话做的事,哪能只看表面呢。
  吴宝中立刻想起这两次都跟在展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他想了想,叫来身边的亲信,道:“总兵府你是进不去的,想法子和给总兵府后宅送米粮送杂货的人搭上关系,打听打听展总兵最近有没有来客人,那位客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把这件事安排下去,吴宝中对吴二爷道:“诚意要拿出来,可却要拿的精巧,展怀这等身份的人,我们就是拿出十万二十万的银子,他收了银子可能也不会正眼看我们一眼,还不如打听一下,挑着他眼下最在意的事情,给他办得尽善尽美。”


第四八七章 大礼(囡囡竹10000点币和氏璧加更)

  城外还在练兵,练兵场四周方圆十里全部戒严,上至榆林大大小小的官员,下至黎民百姓,无人胆敢靠近。
  京城,庆王府里,苏浅把刚从鸽腿上取下的小竹筒呈到庆王面前,庆王展开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展怀练兵,十里戒严?小苏你倒是说说看,他这是在防谁呢?”
  苏浅眸光微动,但很快便恢复平静,他轻摇折扇,微笑道:“自是防备鞑子窥探我方军力。”
  话音方落,庆王又是一阵大笑:“防着鞑子?朵儿哈才死半年,鞑子们正忙着内斗,都想做第二个朵儿哈,且,朵儿哈的实力比他们都要强,还不是被展怀打得落花流水?依本王来看,至少两年之内,鞑子里无人胆敢去撩展怀虎须,哈,我们在京城都能想到的事儿,展怀会想不到吗?说他防着鞑子窥探,那不是笑话吗?小苏,你是逗本王玩呢。”
  “知人知己百战不怠,据说那位草原狼加海可并非只是一身蛮力,想来兵法也是多多少少懂一些的吧。”苏浅回答得很认真,好像连他自己也相信了。
  庆王抬头看向窗外几条绽蕾的花枝,忽然说道:“可惜了那个霍九啊……”
  这句话说得风马牛不相及,不是在说展怀吗?为何又说到了霍九?
  苏浅垂眸,端详着折扇上的渔翁残荷,谁会想到霍轻舟会在这残荷上多画一只青蛙呢,真是有趣。是啊,谁会想到在满京城的人都忘记了曾经有过一个霍九的时候,庆王却还记得呢?可这一点儿也不有趣。
  同一时刻,坐在庑廊下的人也从鸽腿上取下一个竹筒,他展开看了看,望着面前垂手而立的少年,淡淡地说道:“展怀练兵,严防十里,你说他防的是谁?”
  少年肃然:“他防的不仅是鞑子,还有朝廷。”
  那人满意颔首,目光看向庑廊外的一方天空,良久,才道:“西北要动了。”
  “义父……”
  那人缓缓摆手:“罢了,罢了,你看着办吧,不要和展怀硬碰硬便好。”
  少年垂首:“是。”
  屋外传来阿有高亢的声音:“耿大哥耿二哥,你们来了啊?”
  “这么大声做甚,也不怕吵到五爷。”声音粗壮浑厚,这是耿锁。
  内书房里,正坐在书案上的霍柔风纵身跳了下来,待到展怀沉声让外面的人进来时,她已经正襟危坐,在窗边的小几前摆弄前日阿有刚做的木头小马。
  “你们这时回来,可是有什么人出城去了?”展怀问道。
  “人倒是没有,鸽子却有几只。”耿锁回答。
  展怀伸手整理被霍柔风翻乱了的一堆书,这个小九,找本书也像打家劫舍,看来成亲以后要多给她配几个丫头,好在那个爱唠叨的采芹婆家在京城,否则跟过来做管事媳妇,他可吃不消。
  “是嘛,鸽子啊,很好。”展怀微笑,终于整理好了,但愿那小东西别再给翻乱了才好。
  霍柔风把小木马放在小几上,也是,鸽子很好,至少比马跑得快,能飞得很远吧。
  一个时辰后,又有人进来,这次来的是阿有:“五爷,有人打听府里有没有来客人,来的是什么人。”
  展怀望着又被霍柔风翻乱了的那堆书,一脸无奈,这吴胖子是把主意打到小九身上了?谁借你的胆子?
  ……
  “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有错吗?没错。”霍柔风重又坐到了书案上,趾高气扬。
  “你是缺钱还是喜欢钱?”不是展怀好奇,而是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霍柔风睨他一眼:“只有不缺钱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不喜欢钱,我缺钱,所以我只能喜欢钱,怪我喽,谁让我缺钱呢。”
  展怀无语,不过他很快就表示理解,小九要开马场,还要养私兵,哪能不缺钱。
  “小九,私兵的事,交给我吧。”展怀说道。
  “好啊”,霍柔风回答得很干脆,接着,她又补充道,“马场就是咱家的。”
  咱家的?
  展怀忽然感觉四周都是花香,让他闻着不会过敏的那种花香,这世界也太美好了,“咱家的”,哪个家,当然是他和小九的家。
  展怀站起来,想亲亲小九,脚底下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云朵上,飘了~
  展五将军没有强撑着站稳,而是就势一摔,向霍柔风倒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原本在书案上坐得稳稳当当的那个小姑娘,嗖的一下像条泥鳅似的在他腋下溜走了。
  好在展怀下盘够稳,在趴到书案上之前,他重又站稳。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谢起大哥展忱,如果不是大哥让人在他扎马步时,在下面放盏油灯,稍一偷懒就会烫到屁|股,他的下盘功夫也就不会练得这么稳。
  所以说,功夫练得好还是有用的,将来他和小九的儿子,一定要从小练起,否则在媳妇面前出丑,那多丢人啊。
  两天后,霍柔风回到马场,当然是展怀送她回来的,展怀在马场里住了一天就回榆林了,城外还在练兵,他只是忙里偷闲。
  展怀走的第二天,霍柔风便收到了一份大礼,来送礼的是一位吴姑娘。
  只要是方圆二百里内的人,没有不知道随云岭的,来到随云岭,就没有不知道霍家马场的,一直以来,有秘密的只有霍九娘子的真实身实,而并非霍九娘子这个人,更加不是霍家马场。
  没有拜帖,也没有引荐的人,吴欣欣就这样鲜鲜活活站在了霍柔风的面前。
  霍柔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位吴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浓眉、明眸,说不上多美,但是赏心悦目。
  嗬,吴胖子的身家果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心思、这做派,那是很对霍九爷的胃口了。
  “你是吴宝中的女儿还是侄女?”霍柔风问道。
  吴欣欣微笑:“侄女,我爹行四,庶出,在外人看来,我在吴家也只算是个庶小姐。”
  “这样啊,吴宝中让你过来,那定然是你有过人之处了。”霍柔风说着,眼睛望向吴欣欣提在手里篮子。
  篮子上盖着方月白底绣银钱的布,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吴家是来送礼的,可是礼单上却也只有甘肃的甜瓜、临潼的石榴、渭北的苹果,虽说同时见到几种不同季节的水果很难得,可这对于吴家而言也太寒酸了。
  所以真正的大礼,就在吴欣欣手里的篮子里。


第四八八章 银狼(二更)

  霍柔风目光灼灼,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吴欣欣。
  吴家虽然有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可是也不会就没有能出来见人的女眷吧,吴宝中却偏偏挑了庶弟所出的女儿。
  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九爷的兴趣。
  吴欣欣落落大方,她微微一笑:“大伯父让家里的女眷全都出来,问谁能把这篮子里的物件给九娘子送过来,别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我一人应下了,于是大伯父就让我来了。”
  就是这么简单。
  可这一点也不简单,霍九爷恨不能钻进那只篮子里看个究竟。
  “是吗?这么厉害?什么物件,给我看看。”霍柔风弯弯眼睛。
  吴欣欣上前一步,站在一旁的镶翠立刻过来,要接过那只篮子,吴欣欣却把身子一闪,笑着说道:“这位姐姐别急,这里头的物件或许你不敢拿呢。”
  镶翠凝眉,正要说话,霍柔风冲她摆摆手,对吴欣欣道:“别卖关子了,打开吧。”
  只是八个字而已,可是吴欣欣心里却打了个突儿,大伯父只说这位霍九娘子是以后要做总兵夫人的,身份贵重,可没说还是个不怒自威的人物。
  她不敢再耽搁,连忙撩开那方帕子,把里面的物件呈到霍柔风面前。
  霍柔风往篮子里看了一眼,见是白里泛灰的一团儿,是只小狗?
  不可能啊,吴家又不是什么泛着酸气的书香门第,女眷们也不可能人人怕狗,何况还有个小狗崽子。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动着那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小脑袋抬起头来,霍柔风的手指便停在那只脑袋上没有再动。
  这只小脑袋上有一双蓝莹莹的眼睛……
  她一惊,手指从额头移到后颈,两只手指一捏,捏着后颈上的一层皮把那只毛球拎了起来,她走到窗户前面,一只手推开窗子,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她把手里的小东西高高举起,阳光照在那团毛球上,银光闪闪,宛若披上一层水银。
  婢女们忍不住啊了一声,霍柔风也睁大了眼睛。
  她惊喜地看着手里那个被她拎着四腿乱蹬的小东西,传说中的银狼啊!
  吴家女眷哪里是因为怕狗才不敢来,分明是怕狼啊。
  她转身看向吴欣欣:“吴宝中能买来这个,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
  吴欣欣嫣然一笑:“九娘子说笑了,能用钱买来的就不算难事,倒是想到给九娘子送这个,才是下了功夫的。”
  可不是嘛,这个吴宝中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吴家居然还有个不怕狼的姑娘,这也是难得了。
  “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吴姑娘,你远来是客,就在马场里住几天,陪我说说话吧。”
  “如此,求之不得。”
  当天用过晚膳,霍柔风便给展怀写了一封信,把吴家送来银狼的事告诉了他。
  展怀收到信后也是惊诧不已,吴宝中竟然想到要给霍柔风送头银狼,这人也太会投其所好了。
  他叫来耿锁,道:“你们兄弟去趟平阳府,把单家和伽南寺之间的关系查查清楚。”
  吴家的这头银狼,可不只是送礼那么简单,这是要告诉他,他们吴家不但会办事,也有脑子。
  耿锁和耿义是他的亲随,与郎青、花四娘一样,他们是闽国公亲自给幼子挑选的人,是斥侯、是侍卫,更是杀手。
  当年在京城,耿锁和耿义与安海一起被锦衣卫抓去,从那以后,便没有在京城出现,但实际上,他们和郎青花四娘一样,一直跟在展怀身边。
  两天后,耿锁和耿义就回来了,他们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去过伽南寺的年青女眷,不是只有吴家姑娘下落不明,这三年来,伽南寺的香客里,前前后后有二十多人或死或丢,其中有一个是来伽南寺上香时失踪,还有两个是在返家途中出事,一死一失踪,而其他人出事则和伽南寺没有一点儿关系。
  在寺里失踪的那个,是平阳府一名员外的女儿,这员外因此报到官府,还在寺里大闹一场,结果后来查明他女儿和一个穷书生相好,两人借着来寺里上香偷偷私奔,虽然没有找到这对男女,但是有人恰好看到,既有人证,又是丑事,那位员外只好撤了状子,一时成了笑谈。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耿锁和耿义才继续调查,发现这三年来平阳府失踪的和暴死的年轻女子中,竟然有二十多个常去伽南寺上香。
  展怀听到耿氏兄弟说了这件事,凝眉良久,说道:“多派些人手去查吧,看看单千户和他弟弟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
  展怀没有说下去。
  邹阁老之所以能在郭咏死后进入内阁,其实是太后党与皇帝党博弈的结果,表面看来邹阁老两边都不站,可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展怀已经能够确定,邹阁老背后的人应该就是皇帝。
  可是他却从不表露出来,和赵旭这种皇帝党也不热络,据说有一次廷议时,还为了一件小事和赵旭口角,把赵旭气得发抖。
  这也是展怀看不透邹阁老的原因之一,正是因为看不透,展怀才越想和邹阁老斗上一斗。
  单家虽然只是个千户,可是单千户的填房太太却是邹阁老庶出外甥女,单家依仗的是邹阁老,邹阁老是兵部堂官。
  而邹阁老背后的人很可能是皇帝,这几年来与皇帝最亲近的不是皇后,也不是内阁的人,而是灭忧和尚,这个灭忧和尚就是在伽南寺出家的。
  展怀眯起眼睛,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吴宝中家里惹上的官司,居然还埋着这样一条线。
  若是不把这条线扯断揉碎了,展怀都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何况吴家有钱啊,偏偏他和小九都缺钱,缺很多钱。
  “去查,把杀死单二的人找出来。”展怀说道。
  单二刚死的时候,这人一定是跑了,可是如今单二之死落到吴家头上,吴家掏了十万两银子,不论对外还是对外,这十万两就是赔的单二的人命,吴家就是杀死单二的凶手,单家不追究是一回事,吴家是凶手是另一回事。
  凶手找到了,那个人也该回来了吧。


第四八九章 银矿(三更)

  其实细说起来,活了两世,霍柔风身边都没有什么女伴,玩得好的少年倒有几个,比如黄大头和铁公鸡芦瑜,可惜也有许久没有见面了。
  因此,吴欣欣便成了霍九爷身边唯一的红颜。
  她对吴欣欣有好感,吴欣欣识字不多,但是能看懂帐本,女红和厨艺都是略懂不精,可却打得一手好算盘,不会骑马,可是会赶车,霍柔风还是头回见到女的车把式,这位吴姑娘赶车赶得很好。
  霍九爷当然不会让吴欣欣给她当车把式,她喜欢听吴欣欣说话,既然吴宝中让这个侄女过来,她可不能浪费。
  对于京城而言,西安就是乡下,对于西安而言,汉中就是乡下,吴欣欣生在汉中,长在汉中,对于乡下的风土人情,她随口就能道来一大堆。
  “九娘子可别小看我们汉中,汉中有片红草坡,那里的草都是红的,是因为当年有位姓谢的女将军,两军阵前生下孩儿,她生孩子时流出来的鲜血,把这片山坡都给染红了,从那以后,这坡上就只长红草了。”
  霍柔风抹一把冷汗,我的天呐,她娘生她时竟然流了一山坡的血,她居然才知道。
  前世,她还真是在汉中出生的,只不过并非生在两军阵前,她是安安稳稳在营帐中出生,据说一生下来就把手指头含在嘴里,吃得香着呢。
  但是霍柔风没有纠正吴欣欣,这故事好,她要让毕道元写出来。
  毕道元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她让他暂时留在广东了,看样子,是该让毕道元过来了。
  她留下吴欣欣住了七天,七天后,吴宝中送来了一份契约,吴家把在商州的一座银矿的四成股份出让给霍家。
  这矿山早在两年前就发现了,但是吴家一直没动,只是把整座山都买下来了。
  虽说那座山是吴家的,可是私人开采矿山,若没有官家的人撑腰,终究还是不行。
  吴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在陕西官场上自是有人,之所以没有开采,并非是没有找到人撑腰,而是相互的利益没有谈拢而已。
  霍柔风不知道这些事,她之所以要扣下吴欣欣,也只是猜到吴家的见面礼不会只是一只银狼,银狼虽然难得,可也就是个讨小姑娘欢心的宠物儿而已。
  吴家还有后手。
  因此当这份契约摆到她面前时,霍柔风乐了。
  她对吴欣欣道:“告诉你大伯父,这生意我做了。”
  管他是想巴结谁呢,她霍柔风又没有嫁给展怀,这生意是她的。
  真要追究下来,霍九爷手里的生意多着去了,不就是占四成股份的矿山吗?
  这生意做得心安理得,霍九爷自是也欢欢喜喜让吴家人把吴欣欣接走了。
  临走时,她送给吴欣欣一匹性子温柔的母马:“学会骑马,来我这里做客。”
  吴欣欣眼睛亮了起来。
  回到吴家在榆林的宅子,吴宝中和吴二爷问起这几天的事,吴欣欣道:“那位霍九娘子没有难为我,反而很喜欢听侄女讲些坊间逸事。”
  吴宝中摸摸自己的双下巴,沉吟道:“我让人打听了,霍九娘子是杭州霍家的亲戚,去年还到过京城,永丰号的霍大娘子对这个从妹很是厚待,却没想到,霍大娘子的狠辣,她也学到了几成。”
  吴欣欣一怔,问道:“狠辣?”
  那个还带着稚气的小姑娘?抱着银狼又亲又笑的小姑娘?笑起来眼里有星星的小姑娘?
  吴宝中冷哼,对吴欣欣道:“不用再回汉中了,总待在乡下,眼界越来越窄,被人家扣在手里六七天,自己还没有察觉。”
  就差一句,果真是庶出房头养出来的。
  吴欣欣面上一红,可是她还是不相信霍九娘子留下她真的是当人质,若是大伯父给出的条件不够丰厚,霍九娘子会如何对她,杀了她吗?
  既然立了契约,霍柔风便没有耽搁,她叫了安海过来,道:“你也历练过不少了,这次就去商州开矿吧。”
  安海大喜过望,霍九爷去广东后,他便留在京城,前不久霍柔风才把他从京城调过来,他来到马场以后,一直无事可做,想不到九爷不用是不用,一用就给了他一个大差事。
  开矿啊,这是那些有名望的大掌柜都求不来的,九爷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可是细细一想,安海就抽了自己一嘴巴,他从九爷七岁时就跟在身边,一晃这么多年了,他当然是九爷的自己人了。
  这边安海选了随从,欢欢喜喜去了商州,那边耿氏兄弟也带回了消息。
  杀死单二的人找到了。
  这事做得干净俐落,是江湖人做的,于是耿锁和耿义便是通过江湖人去查,果然就查到了。
  有人放了暗花,接暗花的是渭南的余家兄弟,这两兄弟杀了单二,拿着赏金就逃走了,前几天才回来。
  耿锁和耿义当天夜里就把余家兄弟的老娘给绑走了……绑人的事儿又不是没干过,当年不就绑过霍九爷吗?
  余家兄弟得知他们不是官府的,也不是单家的,倒是也很痛快,当即就把放暗花的人说出来了,其实他们也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只是听中间人说那人是替自家妹子报仇,他妹子来伽南寺上香时,曾被单二调戏,回家以后有一晚单二半夜跳进他妹子房里,被丫鬟发现大声惊叫,单二才从窗子跳出去,却也惊动了四邻,这事传来传去,竟被传成他妹子与人有私,这女子也是烈性的,悬梁自尽了。当哥哥的闻讯从外地赶回来,问过丫鬟得知此事后,便放了暗花,找人干掉单二,为自家妹子报仇。
  既然曾有传言,这事便不难查,耿锁和耿义很快便查出那家人,可那家人已经在两个月前便举家搬走了,算起来就是吴三爷被冤下狱之后。
  虽说这家人做事不地道,可是展怀也没有让人去找,他让查此事原本就不是要找出真凶的,而是要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东西。
  果然,又和伽南寺有关系。
  展怀写了一封信,六百里加急送去京城,交给二哥展愉。
  陕西能查的都已经查明了,余下的就是要让展愉在京城里帮忙查查了。


第四九零章 来信

  转眼便到了四月,马场里的宅院开始种植花木,每天霍柔风抱着银狼带着金豆儿四处转悠,要么看人种花,要么亲手栽树,随云岭草木葱茏,桃粉梨白,正是一年里最美的时节。
  京城里的书信一封封寄来,有霍轻舟的,也有霍大娘子的。霍轻舟在信里说,军备案已经三堂会审,兵部右侍郎孙寿光在宣抚时被展怀气得大病一场,回到京城至今还在府里养病,反而因祸得福,在军备案里撇得干干净净,左侍郎焦志被罚了一年俸禄,兵部又交出去一名郎中一名给事中,都是判得流放。身为兵部堂官的邹阁老被罚半年俸禄,此事已经结案,但是左侍郎焦志刚刚领罚回来,就又被锦衣卫带走,至今还在诏狱里。
  虽然霍轻舟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焦志之所以被锦衣卫带走,和展怀脱不了关系。
  最后霍轻舟还不忘告诫妹妹不要被展怀外表所迷……
  霍柔风觉得吧,这世上恐怕也没有第二个当哥哥的无聊到整日说妹夫的坏话了。
  于是她回信里特别加了几句话“我愿意,气死你”。
  霍大娘子的信就不一样了,信是范嬷嬷和采芹跟着霍家商队亲自送来的,除了信,还有十万两银票、一套南珠头面,一套红宝石头面,彩绣坊的四季衣裳各十身,另有一枚印章,凭此章能调动霍家商队。
  霍大娘子在信里告诉她,无法亲自给她操办及笄礼,担心到时刘嬷嬷从广东过不来,就让范嬷嬷和采芹过来,免得她身边都是些没经过事的小丫头,连及笄礼都办不好。
  霍柔风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下个月自己就要及笄了。
  范嬷嬷和采芹到了马场,二话不说,便先去看了霍柔风的住处,看到她居然和护卫、马倌们挤在一个院子,两人的眼圈儿就红了。
  待到再看到屋里的墙壁需要挂上帐子才能遮住泛潮的墙皮时,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哭成了泪人儿。
  从小到大,九爷都是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
  无论霍柔风怎么说自己住得开心,她们也不相信,霍柔风原本对她们就没有办法,索性把马场里的琐事交给她们,自己遛马去了。
  晚上,她把这事写信告诉了展怀,展怀回信,问她要不要采办丫鬟婆子,他让人从榆林找牙子婆。
  霍柔风也有此意,她想采办一批丫鬟婆子,以后给母亲用,趁着范嬷嬷和采芹在这里,正好把人手调|教出来。
  没过几天,便有二十多个丫鬟婆子从榆林送过来,送人过来的却并非展怀的人,而是吴欣欣。
  霍柔风这才知道,展怀把这事交给吴家了。
  不久,霍柔风又收到燕娘的信,燕娘在信里说,谢红琳已能自己慢慢坐起身子,只是李老太医觉得这个时候反而不宜远行,建议再稳定两三个月,七八月时成行最佳。
  霍柔风有些失望,下个月她就及笄了,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及笄礼有长辈出席的。
  前世,她还没有及笄就死了,这一世,好不容易长大了,可是养母早已过世多年,挚亲的姐姐远在京城,亲生母亲还在鞑剌……
  春日的山坡上,穿着男装的少女独自坐在青石上,嘴里衔了根青草,看着不远处金豆儿和银狼在草地上玩耍,有歌声传来,听不清唱的什么,风里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春光明媚而清新,霍柔风的心情也舒畅起来,她仰面躺下,头顶的天空蓝得透明,如同一块湛蓝的巨大宝石,不知名的山鸟轻拍着翅膀在天空中飞过,飞累了的蝴蝶落在身侧的野花上。
  花影、树影、鸟影、蝶影,有歌声、山泉声,还有犬吠声,霍柔风闭上眼睛,这么美的春日,不用来睡觉太浪费了。
  八百里外的西安城里,几名幕僚正在处理公文,展怀则在听郎青和花四娘的汇报。
  “几日前,荣王派了两个人去了甘州卫,求见高怀古。”郎青说道。
  “哦,见到了吗?”展怀来了兴趣。
  甘州卫与榆林卫同属九边重镇,如今荣王退至酒泉,距甘州卫不足只有五百余里,且甘州总兵高怀古本就是太后的人,当年荣王逃离西安时,展怀猜到他会往酒泉方向而去,便派人给高怀古送信,让他在甘州无论如何也要拦下荣王。
  可是高怀古却败了,以九边重镇之兵力败给了荣王的残兵败将!
  当时得知高怀古没有拦下荣王,展怀便退回西安,并给朝廷上了折子请求示下,却只字未提高怀古的事。
  但是这两年来,展怀一直让人留意高怀古的动静,甘州那样的地方,他也想要。
  无论是甘州还是酒泉,都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处,没有哪个领兵打仗的不想染指。
  郎青道:“高怀古派了心腹常石迁与荣王的两个人见面,选在甘州城外三十里的一家专做行路人生意的娼馆内。”
  花四娘冷哼一声,接过话头:“荣王派来的是名太监,另一个却是个女扮男装的,说话的人一直是那个太监,他要求高怀古按以前的规矩,把关银分两成出来,常石迁不太高兴,说以前荣王在西安时,虽然也是两成,可那时酒泉的关银也是归了甘州这边,可如今荣王自己占了酒泉,关银全都进了荣王帐上,如果还按老规矩把甘州的关银分两成,那太不公平了。”
  花四娘打听得如此详细,可见十有八、九是混进娼馆里亲耳听到的,展怀冷哼,问道:“能给荣王出去谈这事的太监,想来是王桂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你可打听出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那女子二十七八岁模样,是中原人,几乎没有说话,可是依奴婢看,这次谈判真正做主的人是她,而非王桂,其间有几次,王桂是在看她的眼色。”花四娘说道。
  “后来呢,最后可谈拢?”展怀问道。
  “不欢而散,王桂走的时候一掸袖子,把几只杯盘扫到了地上,直到他们走了,常石迁还在冷笑,说这阉人还以为自己是在王府了里啊,做了过街老鼠还不自知,荣王手里看来是真的没有人了,否则也不会让个女子跟着一起来,显然,常石迁并没把那女子放在眼里。”


第四九一章 钟夫人

  正在说话间,阿有从外面进来,对展怀说道:“五爷,福建六百里加急。”
  展怀神色一肃,两个月前,他让阿全去了福建,之后便一直没有接到福建来信。
  他撕开信封上的火漆,把信粗粗一看,信是大哥展忱给他的,展家人一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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