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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途-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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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就是一种法上大夫,甚至包括他自己,是一种以唐制为骨、宋制为血肉、法制为魂的新型制度。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需要用几十年的时间来逐渐建立、完善它,在明初打下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坚实基础,此时的西方,文艺复兴开始在欧洲兴起,大潮奔流,资本主义的初潮开始拍击地中海的长岸。

而在他治下的大明,也在东方起跑了。

这时,门外的禀报声打断了李维正的沉思。

“大人,方岚紧急求见!”

……

卷六 潜龙出海 第二百八十七章 红参案(四)

“你是说姚广孝到京城了?”

“那个太监并不能确定。他只说是个老和尚,徐寿辉也对他毕恭毕敬,众人皆称他为大师。”

被称为大师的老和尚除了姚广孝还会有谁,这是绝对是一个令李维正又惊又喜的消息,姚广孝是燕王的左右臂,如果能斩断这支左右臂,正燕王迟早会败下去。

不过李维正并没有冲动,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便对方岚道:“那个叫王明禄的太监把他放了,让他按原计划行动,不过要安抚好他,不要出任何差错。”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方岚快步去了,李维正坐在位置上久久望着窗外不语,对他来说,现在也是一次机会,只要朱允炆一天在皇位上,他的新政就一天束手束脚,始终不能放开手脚去做,而且以黄子澄为首的一帮死硬保皇党会一直与他作对。稍不留神他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

李维正现在非常矛盾,应该说朱允炆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开明且通情达理,心肠也不坏,肚子没有那么多权术,但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朱允炆这个人,而是在于他所代表的皇权,是他走向君主立宪制的最大障碍,他必须得除掉这块障碍不可,可是在除掉这块障碍之前,他要给朱允炆最后一次机会。

想到这,李维正忽然转身令道:“来人,给我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

天色刚刚擦黑,李维正便在朱允炆的寝宫前等候了,等了片刻,一名老太监匆匆忙忙上前道:“李相国,陛下有请,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向寝宫走去,李维正一边走一边问道:“皇上的病体现在怎么样了?”

“回相国的话,皇上最近体虚血亏,不能太过于劳累,御医也开了方子,暂时还没有见效,须慢慢将养。”

“皇上体质弱,是需要好好调养,缺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我。”

“多谢相国关心。”

两人来到了寝宫内,李维正又等了片刻,这才走进了朱允炆养病之处,房间里充满了一股刺鼻的药味,两个太监正把朱允炆扶坐了起来,李维正立刻上前躬身施礼道:“臣李维正参见皇帝陛下。”

“李爱卿,请坐!”朱允炆声音很小,脸色苍白,显得身体非常虚弱。

“谢陛下!”

李维正坐了下来,关心地问道:“陛下可曾服药?”

“皇后每天给朕煎药,已经服了两剂了,多谢相国关心,相国今天来有什么重大事情吗?”

“陛下,臣今天来是想和陛下商量一事。”

“爱卿请说!”

李维正沉思片刻便道:“臣最近和政事堂的几个大臣私下商议的一下,都认为各位平章事应该有一定任期,不能无限制地做下去,这一点上大家达成了共识。”

朱允炆眼皮突地一跳,李维正这是什么意思?政事堂的大臣要有一定任期,这包括他自己吗?

李维正仿佛知道他的心思,便微微笑道:“我说的平章事也包括我自己,我这个中书令右相也是一样。不能无限期地当下去,到一定任期后我必须退下,让其他有才能的大臣来担任。”

朱允炆的眼睛亮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李维正篡明,自己一脚踏上金銮殿,可今天他的这番话似乎他并没有这个想法,还准备到一定时候把右相之位让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没有那个权力欲望吗?朱允炆百思不得其解,他沉默不语,等待着李维正说后面的话。

“但臣在想,怎么才知道新的平章事有才能呢?臣总觉得以一个人的眼光是无法确定这个人是否真有能力,需要由更多的人来判断,所以臣就想,为什么不能让百官来公推将来的平章事?把选择权给百官,如果有可能,最好让全天下的读书人或者百姓来选择,这样被选出来的重臣才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当然,这只是臣的一个想法,真的实施还需要做很多事,臣只是想问问陛下,是否觉得这样合理?”

朱允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听懂了,李维正的意思就是说将来政事堂成员不由皇帝来任命了,也就是说彻底剥夺了皇帝的权力,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冷冷问道:“相国的意思是说,以后朕就不能再任命任何一名大臣了吗?”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了。陛下是大明天子,是受天下百姓景仰的大明王朝的象征,重大的庆祝活动需要陛下出面,万邦来朝,也是向陛下朝觐,将来陛下的子孙也会世世代代为大明天子,大明王朝也会千秋万载下去,只是陛下不再过问具体的朝政之事,由宰相代之,这会成为大明的最高律法……”

“李相国,朕不想听了,你下去吧!”

朱允炆心中愤恨之极,李维正不仅要夺走自己的权力,他还要夺走自己子子孙孙的权力,除非他死了,否则他休想让自己点头答应。

“陛下!”

李维正的表情异常严肃,他郑重地说道:“千百年来朝代更换,却让天下苍生来承受无尽的痛苦,臣一心想推行一种能让天下人治理天下事的制度,绝不是为了臣的私心,将来一旦这个制度成功,臣就会交出兵权,让军队属于大明王朝。而不是归于某一个人,那时臣愿意率领大明远征军去替大明王朝开疆辟土,不再恋栈这右相的权力,请陛下三思。”

朱允炆却坚决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李相国,这不是朕考不考虑的问题,君权乃天授,即使一时有奸臣弄权,但也改变不了君为臣纲的事实,李相国,朕之所以答应你为相。那是朕愿意接受君相分权的唐制,而绝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你走吧!朕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可以篡夺大明,自立为帝,但你想让朕向你低头,那是万万做不到!”

说完,他伸手一把拉下了帐帘,把李维正隔在龙榻之外,不想再看他一眼,李相国呆立了半晌,才终于叹了口气,“天命如此,我又能奈何?”

他默默地退下了,李维正一走,朱允炆立刻坐起身,他来到桌前,铺了一张纸,提笔写道:“告之天下苍生,朕危困已久,今有奸臣李维正弄权,欲谋大明社稷,我大明并非暴秦,焉能二世而亡乎?朕向天下呼吁,恳求天下义士揭竿而起,救朕于水火,挽救大明社稷,共诛李维正奸贼!……”

写完,他将这封手谕藏进一只帽中,交给一名心腹太监道:“你带此诏去河南,务必交给黄子澄。”

“老奴这就出发,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

夜色中,数骑战马在官道上飞驰,他们不断加鞭,风驰电掣般向江面大营疾驶而去,一刻钟后,数名骑兵奔到了辽东水军大营前。他们翻身下马,向大营跑去。

“什么人,站住!”岗哨厉声喝道。

几名骑兵举起一支金色令箭道:“我们奉大都督之命前来向郑辉将军传令。”

巡哨验过身份,立刻放他们进营了,这时年轻的水军主将郑辉已经得到消息,急忙出帐,正好遇到了前来传令的士兵。

“郑将军,有大都督的命令。”

传令兵将一封李维正的手谕交给郑辉道:“大都督有令,立刻封锁江面,不准任何渡船过江,凡光头男子,无论僧俗,一概拘捕。”

郑辉看了手谕,点点头道:“请转告大都督,我们立刻行动,决不让一人一船渡江。”

辽东水师开始行动了,近千艘战船离开了岸边,开始在江中巡逻,而各大渡口也贴上了通告,说江中风大浪急,停渡三天。

与此同时,三名武艺最高强的亲兵特卫也受命前往徐寿辉的府邸附近,他们将监视徐寿辉府中的一举一动,李维正下达了最高命令,决不准姚广孝逃离京城。

……

天刚亮,太监王明禄便和另外两名大太监出宫了,他昨天向马皇后禀报,听说延嗣药房也有红参,正发愁没有药引的马皇后大喜过望,天一亮就派他前去药房买红参。

延嗣药房位于下街口,这里也是京师比较繁华的地带,而延嗣药房在京城也平颇有名气,在这里能买到一些珍稀之药,王明禄进了药房大门便道:“你们的马掌柜可在?”

“在!在!”一名中年男子迎出来道:“我就是掌柜马文,不知客官要买什么?”

王明禄暗暗做了个手势,道:“我要买红参,不知贵店可有?”

“倒是有一支,刚刚到的货,客官想要的话,可以便宜一点,四百两银子。”

“把货拿出来吧!我们买了。”

片刻,马掌柜取出了一只玉匣,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支颜色血红的人参,它红得是那么妖艳、那么诡异,就仿佛刚刚吸饱了鲜血。

……

卷六 潜龙出海 第二百八十八章 红参案(五)

从王明禄拿红参进宫的那一刻起。整个京城的弦立刻绷紧了,一辆马车在十几名侍卫的严密保护下,从徐寿辉府后门飞驰而出,向东城门方向驶去,几名监视徐府的暗探在马车走远后,立刻分兵两路,一路紧盯马车,而另一路则火速赶回来禀报。

马车一路疾奔,半个时辰后驶出了金川门,金川门外离长江已经近了,再行约七八里路便是外金川门,在外金川门之外有一个渡江的码头,五六条大渡船正静静地停泊在江边,码头上已经聚集了数百人,吵吵嚷嚷要求乘船渡江,一名船老头则苦着脸向大家反复解释。

“各位父老乡亲,昨晚江面上风大浪急,听说有一艘从北岸过来的船翻掉了,死了一百多人,现在上面有命令,不准出航。”

“什么风大浪急。天气这么晴好,根本就没有风,我们要渡江!”人群一阵阵喧哗,吵成一团。

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大群骑兵,马蹄声如雷鸣般向这边冲来,码头江面以西也有大队骑兵向这边包抄而来,吵嚷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大家个个惊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马车旁的十几名侍卫顿时脸色大变,他们护卫马车沿着江岸向东逃去。

两边包抄而来的骑兵显然就是针对这辆马车,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两队雁行的骑兵越追越近,眼看已经快要追上了,十几名随从的脸上都露出了绝望之色,纷纷拔出刀,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

“杀啊!”千名骑兵突然加速,超越了马车,将他们团团包围,十几名骑兵举起了黑黝黝地马枪,砰砰!一阵枪响,几匹拉车的马匹悲嘶着摔倒,马车一个侧翻,竟四轮朝天地翻倒在地上。

十几名随从似乎被威力巨大的新式火枪吓怕了,纷纷把刀扔在地上,举起了手,骑兵们把他们押走。这时几名士兵上前将车门打开,从车中拖出一名戴斗笠的男子,他已经晕过去了。

为首军官一阵仰天大笑,“威名赫赫的道衍法师,想不到你会栽在我的手上!”

抓住了燕王军师,这可是大功一件,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飞马上前,长刀挥出,挑去了这名男子的斗笠,眼前竟是一张老年男子的面孔,头发已经花白了,哪里是什么和尚,军官顿时愣住了。

……

在京城南面聚宝门外的长干故里,有一条小街道,叫做珍珠巷,这里居民不多,周围是大片农田,珍珠巷的最西端有一座破旧的宅院,也不知道是谁的家产,大门经过风吹雨打。陈旧而斑驳,一天到晚都紧锁着,很少看见有谁从这座宅子里进出。

但宅子的后院却栓着几匹马,一间紧靠农田的房间里,姚广孝正背着手来回踱步,目光忧虑,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他发现李维正似乎已经有所警惕了,本来他准备今天一早将渡江北上,可是从江岸传来的消息是江面封锁,不准任何民船渡江,江面是全部都是军船,已经将整个江面封锁了。

既然军船可以肆无忌惮在江面上航行,显然风高浪急就是无稽之谈,姚广孝立刻意识到了危险将至,但他并不担心李维正会抓到自己,事实上他昨天会见完王明禄后便离开了徐寿辉府,他知道自己的份量,一旦李维正知道他居然在京城,肯定会掘地三尺来找他,但他并不急着逃走,这个时候藏身于市井反而是最安全,所以他昨天晚上便是住在城外的这座偏僻的旧宅里,根本就不和徐寿辉进行联系,甚至徐寿辉和李景隆等人也不知道他是住在这里,这是一个徒弟家的旧宅,已经五六年没人住了,而且徒弟的父亲就是里长,他也不担心被人找到。

现在姚广孝忧虑的不是自己会被抓住。而是这次行动会不会被李维正所利用,成为他进一步深控权力的机会。

坦率地说,姚广孝是反对这次行动,他认为燕王有点想当然了,燕王认为李维正必然会趁机篡位,但他却不这样认为,或许李维正想篡位,但他绝不会是现在动手,他现在掌握朝政时日尚浅,无论是民心支持还是对大明的控制,他都远远达不到篡位的程度,以李维正的政治头脑,他是不会在此刻把自己置于绝路之上。

从他这几天来京的考察,他更坚信了自己的观点,这个李维正的手段极为厉害,以恢复唐制为由,一步步架空了朱允炆的权力,如果燕王之计一旦成功,或许燕王可以趁机登基,但最大的得益者却是李维正,燕王这样做,从长远看,将会是一步极大地错棋。

可燕王偏偏就听信了那个吕思远的建议。坚持要走这步棋,这才是姚广孝最为担心的,他发现自从吕思远出现在燕王身边后,燕王已经和从前不大一样了,更重于偏锋阴谋,而轻视正道阳策,渐渐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博大之气,这一点在他对待世子的态度上尤为明显,真正的帝王胸怀,都是会从王朝的长远发展来进行考虑,甚至连太祖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洪武后毅然选择了建文,可以马上得天下,安能在马上治之?

燕王从前选择了宽容仁厚的长在为世子,这是正确的,可自从吕思远出现后,燕王便越来越倾向于次子高熙,那是一个冲动而愚蠢的武夫,他早就看透了这个人,尽管吕思远将他假扮得很好,但他的本质却会时不时表露出来,可燕王却偏偏看不到,或者是说视而不见,这让姚广孝极为忧虑,长此以往,燕王能敌得过李维正吗?

就在姚广孝忧虑重重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有人咚咚敲门,显得非常焦急,姚广孝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什么人?竟然如此鲁莽,他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出去了,片刻领进了纪纲的一名手下,他进门便禀报道:“纪大人请军师火速离开京城,无忧先生已经在江边被抓住了。”

姚广孝大吃一惊,尽管他感觉到李维正已经警惕了,但那毕竟只是一种猜测,可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除了无忧先生被抓,还有什么情况?”

“回禀军师,京城中正在大规模地抓捕军师,各处都贴有图文悬赏通告,举报者可得赏银五千两,整个京城里到处都是士兵。”

“那徐大人的府上可有动静?”姚广孝急问道。

“没有,很安静,没有一点动静。”

姚广孝无力地坐了下来,他明白了。其实他们的阴谋早就被李维正发现了,可是他却迟迟不动手,既然已经抓到无忧先生,徐寿辉怎么还可能逃得过,可为什么李维正却迟迟不动手?不用说,他也在等,等候宫中传出消息后再行抓捕,这样,燕王的责任就担定了。

想到这,他急忙命这名传信者道:“你火速回去告诉纪大人,让他通知徐寿辉和李景隆,命他们立即销毁和燕王有关的一切往来信件,快去!”

他话音刚落,坐在窗口的一名手下突然惊叫起来,“明军!明军来了。”

姚广孝和几人一起扑向窗口,眼前的情形把他们惊呆了,只见田野上密密麻麻都是明军,张弓搭箭,手中端着火铳、拿着长刀,足足有数千人,形成了一个大圆,正向这边慢慢合拢。

“军师!”屋外也有人喊了起来,“不好了,大门外全部都是军队。”

姚广孝被惊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藏在这里?

“军师,我们杀出去!”一名侍卫官拔刀狂吼一声道。

姚广孝却慢慢坐了下来,完了,他知道一切都完了,李维正在城中的四处抓捕他不过是在做戏,他其实早已经把自己盯死了,姚广孝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自己被抓,那还有谁会劝说燕王不废除世子呢?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了,院子里一片喊杀声,刀剑相撞的格斗声,还有一声声的惨叫传来,姚广孝慢慢走到房门口,大喊一声道:“统统给我住手!”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他的手下纷纷后退,护卫在他左右,此刻院子里已经涌进了数百人之多,都是武艺高强的精悍之军,墙头、房顶上也布满了明军,近千支箭冷冷地对准了他们二十几人,只需一声令下,他们谁也活不成。

这时,一名大将走出来,拱手道:“大师,我们大都督有令,不得羞辱大师,要么以礼相待,要么就当场杀死,请大师自己选择。”

姚广孝长长叹了一口气,对左右令道:“把刀枪放下吧!没有必要抵抗了。”

二十几名手下默默地将手中刀放在地上,等待着明军的处置,这时,门口的士兵纷纷向两边闪开,让出了一条路,只见一身盔甲的李维正在数十名亲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含笑向姚广孝点了点头道:“姚大师,别来无恙?”

姚广孝苦笑了一声道:“李大人愿意我称呼你什么呢?李都督还是李相国?”

“随便大师怎么称呼都行,今天有幸捉到大师,可抵燕军十万大军,这是朝廷之幸,姚大师,请吧!”

李维正闪身一旁,做出一个请的姿态,姚广孝惨笑一声,慢慢向门外走去,走到李维正面前时,他又停住了脚步,“李相国,我想问你一句实话,将来的某一天,你会走上那一步吗?”

李维正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师,这个问题我不想直接回答你,你在静修期间,我会派人每天把京城的各大报纸都送给你,你自己来判断一下,我到底会不会走那一步?”

“那就多谢了!”

姚广孝大步向门外走去,大门外已经停了一辆全封闭的马车,三十名武艺高强的明军紧贴左右押送,旁边还有数百名骑兵,他走进了马车,车门轰然关上,外面上了铁锁,马车起步了,向聚宝门方向驶去。

明军已经散去了,只有李维正和五百名亲卫以及押送姚广孝的马车驶进城门,城门处依然盘查严格,墙上张贴有大幅捉拿姚广孝的悬赏图文,近百名民众挤在图文下面观望,马车从他们身旁缓缓驶过,只听有人在大声念道:“重赏捉拿燕王叛逆主谋道衍,此人身高六尺,年纪五十岁上下,为光头修行和尚,随行者有二十余人……有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千两、领官兵抓捕者赏银五千两!”

在一片惊叹声中,李维正笑着骑马走过了榜文。

一行人刚刚走到府东街口上,忽然,一名宫廷侍卫像发疯一样向这边狂奔而来,他看见了李维正,几乎就是从马上滚落下来,爬在李维正面前大哭道:“相国,快!皇上他…他出事了!”

……

建文三年六月初五,大明建文皇帝在服用红参后发生了急性中毒,经多名御医抢救无效,在深夜驾崩,百官恸哭,相国李维正下令彻查此事,很快便从红参购买者太监王明禄那里找到了突破口,红参是右军都督徐寿辉通过延嗣药房转送入宫,延嗣药房掌柜也承认此红参是徐寿辉秘密购入,且李景隆也有参与。

李维正立即下令抓捕徐寿辉和李景隆,并详细搜查他的府邸,在他的府中搜到了他与燕王来往的信件,并从他府中的密室里抓到了燕王首席幕僚道衍和制毒的贾医士。

人证、物证确凿,在大理寺的连夜审讯中,李景隆终于承认,他和徐寿辉早已投靠了燕王,这次毒杀皇上正是燕王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毒杀皇上而上位。

李维正遂将所有证据昭示天下,并下令公开斩首徐寿辉和李景隆二人,以二人的人头来祭祀皇上之灵。

“各位大臣,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当拥立太子登基,告慰皇上英灵!”

李维正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太和殿上方回荡着,六月初六,建文皇帝尚不满两岁的太子朱文奎在相国李维正的坚决拥护下,登基为大明王朝第三任皇帝,建立年号为启元,谥其父庙号为惠帝,尊其母马氏为皇太后,皇太后立即册封李维正为太傅,号‘尚父’,天下军国大事,皆由相国裁处。

启元元年,大明迈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

卷六 潜龙出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内外交困

时间慢慢到了九月。天也渐渐地凉了, 大明王朝也逐渐走出了皇帝驾崩的阴影,开始了一种常态中的运转,启元元年的秋天,大明王朝得到了上天的佑护,湖广、四川、江浙大熟,丰收的喜悦激荡在每一个农民的心中,神州大地上到处充满了欢笑和希望。

而北方的燕王在朱允炆驾崩后也并没有急于登基,河北大旱使他不得不裁军十五万,使兵力维持在二十万的水平时,在力量对比的格局上,优势的一端明显地倾向了朝廷,道义上的谴责和财政压力使燕王内外交困,不得已,他派特使入朝向新帝表示祝贺,同时也承认了大明王朝相制的确立。

尽管他只保留了二十万军队,但以河北和山西两省的财力还是难以承受,税赋逐渐增加,各地名义税赋已经达到了五税一,但这仅仅只是名义,各地官府名目繁多的盘剥使农民的实际税赋已经超过了一半。即使在大灾之年也没有丝毫减少,而大明的税赋却是十五税一,巨大的税赋落差使得燕王治下出现了一个严重的局势,大量北民举家南逃,尽管燕王以最严厉的手段来限制民众南逃,但漫长的不设防边界和士兵的不作为使他的严令成为了摆设,而南朝对待北民却是分田、减税并救济一年,这三条措施立竿见影,使得越来越多的民众卷入到了南逃大潮中去,山西民众向陕西、河南逃亡,河北民众向山东、河南甚至辽东逃亡,一县接着一县,一个个村庄成为了无人区,燕赵大地上逐渐形成了浩浩荡荡的迁移潮,到十月时达到了高潮。

永平府是滦河的主要流经之地,滦河在入海前分为了两支,一支叫葫芦河,而另一支叫做定流河,两条河流分别入海,而就在这两条河流之间却有一个小县,叫做乐亭县,这确实是一个小县,明初的禁海使得大部分渔民都转为了种地的农民,而且很多人都内迁到了顺天府和保定府,这就使得乐亭县的实际人口仅一万余人,大多聚居在县城附近土地比较丰腴的地带。

乐亭县虽是小县,但城墙却修得高大坚固。这是为了防止倭寇的侵袭,原本这里也是一个千户所,但随着倭寇的平息,千户所也随之撤销,整个县只有五六十名衙役在维持治安。

乐亭县的知县姓杨,举人出身,在这里已经做了五年的知县,由于乐亭县离山海关很近,所以也成为了南逃的重灾区,这使得杨知县整日忧心忡忡,一个月前燕王府下达了乐亭县的税粮指标,一万四千石,这是按照洪武二十五年的黄册制定的,乐亭县三千五百户人家,户均四石,按户一家人平均二十亩地计算,亩产一石粮,这就是五税一了。

现在离洪武二十五年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下面的实际情况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税粮却是硬杠子,完成了是应该的。完不成则小心人头,这使得杨知县寝食不安,一个月内瘦了整整十斤。

这天上午,杨知县染了小病,起床迟了半个时辰,但他还是坚持去前衙公务,他简单地吃了点早饭便来到了县衙前堂,路过钱谷师爷的门前时,他不由一怔,门竟然还锁着,也就是说钱谷师爷今天没有来县衙,今天他还准备和王师爷商量一下如何完成税粮呢!人没有来,这怎么办?

杨知县满腹疑惑地来到了大堂里,按照从前的惯例,侧门边上应该有一个衙役,见他过来应该大喊一声,‘知县升堂!’然后六房书吏和衙役们会纷纷房中出来,排列在大堂两侧,低喝威武,接着便是开堂审案,可今天却有点奇怪,侧门边的那个衙役没有了,没有人替他喊开堂了。

杨知县的满腹疑惑变成了满腹郁闷,这总不能让他自己去叫喊升堂吧!他走进了大堂,大堂里冷冷清清,已经早过了上堂时辰,但大堂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他不由重重哼了一声,快步来到了衙役房。果然被他找到了,七八个衙役正在房中吹牛聊天,见知县大人忽然进来,众衙役不由都吓得站了起来。

“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杨知县不满地说道。

“回大人话,孙典吏带了十几个弟兄去官仓了,听说有流民抢粮。”

杨知县吃了一惊,官仓里四千石粮食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征到的一点点税粮,现在就指望别的县也交不足税粮,法不责众,如果这点税粮也出事,自己脑袋可真就保不住了。

“你们都跟我来!”

他也无心再上堂了,带着几个衙役慌慌张张地向官仓跑去,官仓距离县衙约百步,在另一条大街上,由七八间屋子组成,都是用修筑城墙剩下的大青石修砌,十分坚固,又辅以铁门和大锁,如果没有钥匙,一般人根本就进不了官仓。

杨知县跑到官仓,离官仓还有百步,但前方的情形把他和衙役们都惊呆了。只见官仓的大门外,数千民众声势浩大,他们拖家带口,许多人拿着箩筐和口袋,把孙典吏和十几名衙役紧紧围在中间。

“我们县哪有这么多人?”杨知县的声音颤抖了。

“大人,我劝你快逃吧!”

身后忽然传来了钱谷王师爷的声音,杨知县一回头,见他手中拿着一只袋子,看样子也是刚刚从衙门出来,“王师爷,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杨知县厉声追问道。

王师爷叹了一口气道:“杨知县可能还不知道。从前天开始,顺天府逃来了近万流民,都是去山海关的,听说滦县的官仓已经被他们洗劫一空,这天早上他们又来我们这里了,再不走,就算不被流民打死,也要被燕王杀头,杨知县快点走吧!衙役们大部分已经走了。”

杨知县不由后退了两步,喃喃道:“走!我能去哪里?”

“去辽东吧!县里人大半都走了,无民之官还有什么意思?”

王师爷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其他几名衙役面面相视,就在这时,数千流民忽然爆发出一阵呐喊,拳头如雨点般向孙典吏和其他衙役打去,众衙役被打得如无头苍蝇般的乱奔乱跑,几个人冲出重围,没命地向这边奔来。

“大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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