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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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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林含雪行了礼。

    李勋却置若罔闻,依旧仰头看着梅花树的叶子。负手而立,似有满腹心事无处说,而又不敢轻易说。倒是林含雪不免轻叹一声,犹记得那一日他的疯狂,虽然心有余悸,却也满心欢喜。

    “皇上?”林含雪低低的轻唤,“夜里寒凉,还是进屋吧!”

    李勋终是回头看她,眼里却有微光凛冽,“你说这梅花有什么好?一年四季,唯有那最冷的冬季才会绽放?这般倔强,不正式顽固不化吗?朕是帝王,为何不能许这梅花四季绽放?”

    “皇上,梅乃天生之物,纵然您是天子,可天外有天,终是难得。”林含雪上前一步,“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日能融了这寒心。”

    “能吗?”李勋仿佛有些气恼,可神色略显迟滞,“朕瞧着,怎么就这般没心没肺呢?也是朕亏待了她,可朕终是不得已的,若不是那一场大火,若是她愿意在等朕几年,等到天下太平,朕定能许她心愿。”

    林含雪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唯有李勋还在呢喃自语,“朕知道早前是有些亏待她,难道就不能给朕一个机会?朕如今是天子,即便不能许以后位,可留在朕身边不还是能让她呼风唤雨吗?朕这一颗心就在这里,何以倔强如斯却不敢来拿了?”

    “早前那胆子呢?那不顾一切的劲儿去哪了?为何旁人勾勾手指,就跟着人家走了,难道朕这天子还比不得他吗?朕到底哪儿不好?哪儿不好?”

    不是不好,是寒了心便再也无法回头。女人嘛……爱你的时候你是一切,不爱你的时候,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可惜身在局中犹不知,奈何情深缘不寿。

    “皇上不是不好,皇上只是时机不对。”林含雪只能侧面应道,“如今天下未定,皇上身居高阁又如何能儿女情长。外头蠢蠢欲动,皇上肩上担着江山,背上扛着天下,脚下踩着是大齐国土……”

    “朕自问有心平天下,却无力护一人周全。如今连她的踪迹都不敢问,你说朕是不是很无能?”李勋将她拥入怀中,“含雪,朕……很累。”

    “皇上是要成为千古之君的,累是必然,等到来日天下太平,想来这女子之心也能挽回。天下为聘,想必没有女子会拒绝帝王的宠爱。”林含雪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心中却知,那女子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命悬一线

    嘴里说着爱,身体却在做着背叛的事,这大概就是李勋与李朔最不同的地方。有些人嘴上很爱很爱,心里也在乎,可管不住身子。

    有些人从不轻易说爱,却能为你豁出命去,恨不能把这一生所有的光耀与你照亮未来的路。保你历经半生,归来仍是少时模样。

    那才是爱。

    就好比现在的李朔,浑身是血的,连呼吸都格外孱弱。

    阿六来报信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当时震得村子里的房屋都倒塌了大片,所幸当时是白天,人员伤亡不多,是以当府衙的人都赶过来的时候,快速安置了这些难民。

    而晋王府的人,则伤亡惨重。

    那一口枯井已经被炸塌,乱石底下还不知道有没有埋着什么人。但要清理也是件难事,如今黑灯瞎火的,等着杨云锡等人赶到已经是人困马乏。

    要知道底下有没有人,就得把上面的乱石起开,但面积太大,要想起开又需要不少时间。若是胡乱的搬运,又怕造成二次坍塌,万一底下还有活人,恐怕也活不成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有两个被救活的晋王府侍卫说,王爷也下去了。

    那就意味着,李朔可能在下面。

    生死未卜!!

    这四处进出口都被封死了,是以要想救人还得有计划的进行,否则稍有不慎……万一让李朔有个三长两短,那帝王怪罪下来,可是要诛九族的。这等同于,谋害亲王。

    这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听得这底下埋着晋王,所有人都慌了……

    李朔只听得耳边有嘈杂声,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昏暗中,他依稀听见她的声音。

    有微光透进来,他看见傅云华初识的模样。稚嫩的脸庞,娇俏的可人儿,她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指着他的鼻子笑骂一句:小乞丐。

    然后又是一脸嫌弃的朝他扮鬼脸,做出一副几欲作呕的模样:真脏!

    脏兮兮!

    脏兮兮!

    他却笑着哭了,回来就好……

    转眼间,又成了她倒伏在血泊里的模样,额头上满是血,血沿着她的脸颊不断的滑落,最后染红了她素白的罗裙。她朝他伸出手,满是希望的大眼睛里,泛着求生的欲望。

    她说:小乞丐,我疼……救救我……

    他却疯似的跑了出去。

    如今想着,那小小年纪的她,应是很绝望吧!绝望到后来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王爷?王爷!”阿六不断的喊着。

    李朔没有任何的反应,呼吸越来越弱,连脉搏都变得孱弱。

    “军医,你看……”阿六急了,“若是王爷出事,那……再说了,如今边关动荡,被外头的人知晓事情,肯定会引起大乱子的。”

    犹记得当时李朔被阿六救出来的时候还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唯道一句,“不可泄密!”

    别说外地,若是府中的夫人知晓,怕是也要惊心动魄一番了。

    在杨云锡等人赶到之前,阿六已经带着李朔回了军营。所幸这些都是李朔的心腹,所以即便知道李朔受伤,也绝不会传出去。

    军医摇头,“伤得太重了,一时半会……”

    “不管伤得如何,王爷决不能死!”阿六呼吸微促,“王爷征战那么多年,还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真是岂有此理!”

    “我先给王爷扎针止血,你且去盯着那里的情况,免得到时候王爷醒了,咱不好交代!”军医忙不迭的打开针包。

    阿六点点头,朝着那两位将军行礼。

    “放心吧!”两位将军瞧了一眼床上的李朔,“军中不会有人知道殿下在此养伤,在殿下清醒之前,我们不会让人找到殿下。”包括皇帝在内。

    “多谢二位将军!”阿六疾步离去。

    这会他得着人盯着枯井那头,自己赶回去报信。

    然则回到地宫,阿六才知道沐桑榆陷入昏迷的消息,真是夫妻心有灵犀,这昏迷都能感应到,难不成还在梦里相会???

    夕阳急了,“王爷究竟怎样?”

    “伤得很重,要不是延辛护着,估摸着已经没救了。”阿六实话实说,瞧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桑榆,眉目沉沉,“夫人如何?”

    “你自己不是看见了?大夫说是气急攻心,又动了胎气,还不定……”夕阳急得直哭,“这可怎么办?一个两个都拿不住主意了,咱们这是……延辛呢?”

    阿六叹息,“还在那坑洞下面埋着,不知道是生是死。当时我救王爷的时候,延辛还有气儿。石头砸过来的时候他把王爷推开了,于是自己被压在石头下面。”

    夕阳泣不成声,“这叫什么事……”

    “我当时忙着救王爷,自也顾不上他了。”阿六垂眸,“你照顾好夫人,我去盯着那头。王爷重伤一事,决不可为外人道也,否则这大齐天下是要出大乱子的。”

    “好好好,你快去!”夕阳赶紧抹了眼泪坐在床边守着。

    见着阿六急急忙忙的离开,夕阳又开始哭,“姐姐你可都听见了?姐姐?姐姐你醒醒好不好?王爷为了你受伤,如今生死难料,你可一定要撑着啊!姐姐!”

    许是有所感应,又或者桑榆真的听得见。

    指尖微微颤动着,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微微转动。

    夕阳一愣,“姐姐?姐姐你是不是醒着?姐姐?”

    肚子有些疼,桑榆知道自己还不到分娩的时候,否则这孩子是活不下去的。而今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她身为母亲,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倒下。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勉力睁开眼,视线里夕阳的脸模糊得看不清楚。她五识渐丧,很快会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张了张嘴,嗓子里干得冒火。她艰难的吐了一个字:水……

    夕阳赶紧去倒水,小心翼翼的给桑榆喂了两口。

    水乃生命之源,到了这时候,桑榆觉得已经没了任何的退路。

    即便要分别,这生离总比死别要有希望一些。

    呵……

    离别总是来得这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第四百五十四章 是谁??

    李朔伤得太重,以至于军医时时刻刻守在李朔身边,生怕一眨眼会有个闪失。若是李朔出了什么事,估摸着大齐天下都会有危险。毕竟如今夜印压境,天下即将大乱。

    大齐历经秦家谋反,历经雍王之乱,再也经不起晋王之死了。

    阿六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擅自带着夫人离开晋王府,若是被晋王知晓,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走的时候,那阿狼一直呜呜的在桑榆脚下徘徊不去,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似的。

    “姐姐?”夕阳撇撇嘴,俯身抱起了阿狼。

    桑榆笑了笑,“终是个机灵鬼,带着吧!”

    若是能回到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带走也无妨。

    这阿狼从小就跟着他们,而今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在一起的。

    阿六小心翼翼的带着人送了桑榆和夕阳出去,当大腹便便的桑榆出现在花娘跟前,花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原以为李朔是金屋藏娇,却没想到当日的一切不过是李朔为了桑榆肚子里的孩子,所做的周全。

    看样子,晋王是真的属意沐桑榆,否则绝对不会做这么多事情。

    “花娘!”桑榆深吸一口气,“我是来找鬼医的,你派人送我去那个地方。”

    “夫人确定鬼医会现身吗?”花娘有些犹豫,毕竟李朔这般保护这桑榆,桑榆这次定不会是自己出来的。城外头发生的事情,花娘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出了事,朝廷对此封锁了消息,但……

    见着桑榆的现身,花娘便有些怀疑,是否是晋王出事??

    “会!”桑榆笑得有些艰涩。

    既然如此,花娘便也没什么可说。

    只是桑榆藏了那么久,自然不能随意被人瞧见行踪,否则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那枚印信,是桑榆全部的希望。

    去了乱葬岗的时候,桑榆扶着腰坐了下来,整个人倦怠得很,眼皮子打架几乎要撑不住了。拇指上戴着龙纹扳指,她无力的靠在夕阳身上。

    夕阳怀里抱着阿狼,担虑的望着桑榆,“姐姐,你没事吧?还能撑得住吗?若是撑不住,咱们就先回去吧!”

    桑榆无力的摇摇头,“如果说,我与他之间还有一线生机,估计也只有不死不救了。夕阳,我害怕了,我再也不想让他为了我而身犯险境,我自己的命自己做主。”

    说这话的时候,桑榆的眼皮子已经耷拉下来。

    “姐姐?”夕阳低低的喊着,“姐姐,你怎么样?”

    桑榆没有吭声,只觉得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听得见,听得到夕阳的喊声,可她实在是累。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可一想起肚子里的孩子,又不得不咬牙坚持。

    “姐姐?”夕阳慌了,赶紧放开阿狼转身将桑榆抱在怀里,让她能靠在自己的腿上好好歇一歇,“姐姐?姐姐你是不是又睡着了?姐姐,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见着桑榆一动不动,夕阳“哇”的哭出声来,“鬼医!不死不救,你快出来救人啊!你是大夫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啊!姐姐……姐姐,这地方不能睡!”

    这是乱葬岗啊!!

    “姐姐?”夕阳哭着喊着,“不死不救,你快出来救人啊!姐姐撑不住了!你快出来!”

    哭到最后,夕阳的嗓子都沙哑了。

    乱葬岗上,冷风呼啸,如同冤鬼之声,在这天地间显得格外凉薄。

    都这个时候了,夕阳所害怕并不是鬼魅,而是桑榆的身子。她赶紧拢了拢桑榆的披肩,生怕桑榆冻着。桑榆的身子本就偏寒,若是再受风寒,定是熬不住的。

    直到日暮时分,阿六上前,“怕是不会来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有所闪失,只怕你我都承担不起。”说着,阿六挥手让带出来的两人赶紧过来,作势要抱起桑榆离开。

    猛地,阿六突然握紧了剑鞘,“什么人?”

    底下人赶紧抱起了桑榆,夕阳受惊的抱住了阿狼,“谁??你看到什么人了??”

    阿六冷然,“是有人,而且速度还很快。”想了想,阿六忙道,“走,先带夫人回去再说,此地不宜久留。”若然留出问题,真当了不得。

    夕阳连连点头,赶紧跟在阿六的身后准备离开,这地方入了夜就诡异得很。总有冷风嗖嗖往衣服领子里灌,又觉得有人在挠你后背,足以叫人汗毛直立。

    蓦地,夕阳忽然觉得自己动不了。

    她张了张嘴,刚想喊点什么,突然有一只手快速捂住了她的嘴,还有一只手快速缠上她的腰肢。身子就跟飞出去的风筝一般,耳边只有风声呼啦呼啦的响。

    桑榆只知道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浮浮沉沉的,自己似乎在飞,耳边似乎有风声。梦里,还有人在说话,至于究竟说了什么,桑榆也听不清楚。

    她隐约看见白雾中的李朔,浑身是血的冲他笑。

    那一刻,他在笑,她在哭。

    她看见那鲜血的颜色是这样鲜亮,将那张俊美无双的容脸晕染得这般妖冶。满身是血的李朔渐渐走进了迷雾里,无论她怎么呼喊,他都没有转身再看她一眼。

    撕心裂肺的喊着李朔的名字,换不得他的蓦然回首。

    桑榆急了,急得直掉眼泪。

    猛地一阵腹痛,让她骇然睁开眼睛。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感觉,入眼的一切都不是地宫的模样,也决然不是晋王府。

    这是哪儿???

    耳边,传来夕阳的惊呼,“姐姐?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夕阳?”桑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这是什么地方?”

    夕阳刚要开口,外头陡然传来阿狼的叫声。阿狼是狼,是以此刻正俯下前爪,眸光利利的盯着即将靠近的男人,发出了威胁性的呜呜声。

    阿狼虽然还是小狼,但狼的野性却是不容挑衅的。

    “谁来了?”桑榆忙问。

    夕阳一愣,赶紧开门出去。

    院子里的人看了夕阳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她醒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听得那声音的时候,桑榆身子一震,骇然明白,该来的终是来了。

    阿六跪在李朔的病床前,从桑榆和夕阳失踪那天开始,就一直没起来。李朔重伤昏迷,若非如此,他定是要自尽谢罪。

    “唉!”军医轻叹一声,“你这样也是于事无补,还是赶紧去找人把!”

    阿六面色灰白,“都找过了,该找的地方一个都没漏,就差把整个京城都翻过来了。晋王府的暗卫全部出动,却找不到一个有孕的夫人,是卑职失职。”

    “这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军医不解,“你的功夫乃是暗卫里数一数二的,怎么还被人截了呢?”

    “那人的轻功太好,根本追不上。”阿六垂眸,“卑职跟着殿下多少年,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恐怕就算是殿下醒来,也未必能追得上那人。就跟一阵风似的,不,比风还快。”

    他们连人都没看清,手上便空了,当场有人尖叫着:夫人丢了!

    不但夫人丢了,连夕阳都消失得不留痕迹。

    要不是阿狼叫了一声,估摸着他们都回不过神来。

    但阿狼也就是叫了这么一声,而后便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在乱葬岗,发疯似的找人。

    人,就是这么丢的。

    村口枯井那头,当杨云锡把浑身是血的延辛挖出来,他便知道这晋王肯定也受了伤。延辛是晋王李朔的贴身随扈,不管去哪都带着。

    延辛对晋王忠心耿耿,他都受了如此重伤,那晋王呢??

    杨云锡封锁了消息,大肆搜寻晋王李朔的下落,同时快速将消息送到了皇帝手里。

    听得李朔生死难料,李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合上手中的书信,当即起身往外走。

    慕容玉儿一愣,“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李勋头也不回,“朕改日再来。”

    见着李勋走得这般匆忙,慕容玉儿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目微沉,“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艳儿道,“主子,会不会跟外头那场炸声有关?”

    倒也不是没可能。

    “你去让人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玉儿眯了眯眸子。

    艳儿颔首,跟李勋前后脚离开棠如阁。

    抚着自己的肚子,慕容玉儿又想起了前两日的漪澜宫。这漪澜宫的林淑妃很少出来走动,可皇上却很喜欢去她那里。不是说很喜欢,反正给慕容玉儿的感觉便是,皇帝待林含雪与常人不太一样。

    若说是钟爱,又不算钟爱,在宫人跟前李勋从不轻易提及。

    若说是不爱,可李勋却又常去漪澜宫,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同样是林家的女儿,林贤妃那头明显受了冷落,而且这些日子更是时不时的找茬。虽然皇帝都帮着慕容玉儿,但慕容玉儿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林贤妃失了孩子,这里头是什么缘故,慕容玉儿还是有些明白的。

    现如今想着自己的孩子,慕容玉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而言之就是焦虑。

    无比的焦虑。

    这大概是每个怀孕的女子都会经历的过程,欢喜中带着焦虑,焦虑中带着喜怒无常。

    林玉姝的日子也不好过,皇帝已经很久不来了,她整个人都处于精神奔溃状态。皇帝喜欢去棠如阁,喜欢去拢月阁,喜欢去漪澜宫,就是不来临安宫。

    这临安宫如今冷得像冷宫似的,虽然是八妃之首,可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八妃之首。

    还不如一个丽妃,不如自己的妹妹淑妃。

    “娘娘!”林慧端着燕窝粥上前,“吃点吧!”

    “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自从失去孩子,我便什么都没了。”连最初的傲气都没了,剩下的只有颓废。

    林慧轻叹,何止是眼前的林玉姝,连宫外的林延卿似乎也成了这般模样。一个个沉迷儿女情长,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幼时缺失的东西,在成长之后便希望从别人的身上得到,从另一半的身上获取。

    男孩缺失了母爱与疼惜,女孩渴望父爱与安全感。

    “娘娘,益阳城那头已经来了消息,估摸着那丽妃很快就会安分下来。”林慧低低的说着,“她会装病,会闭门不出,不会再跟你争宠。”

    “真的?”林玉姝大喜过望,“娘?”

    “嘘!”林慧快速环顾四周,确信无人才压低了声音道,“玉姝,如今这是在宫里,可不敢大意。奴婢只希望娘娘能平安喜乐,旁的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欠你的,奴婢会一点点的还给你。”

    林玉姝连连点头,“只要皇上不去棠如阁,那我就还有机会。拢月阁那头根本不成威胁,不过是个康嫔罢了,而林含雪……她只是有几分姿色罢了。但若是真的论姿色,她又如何能跟我比!”

    “是!”林慧搀起她,“你莫要担心,一切都有奴婢为您周全。这大燕尚且过来了,还怕这大齐吗?”朝堂尚且能颠覆,还怕什么后宫?

    “早前大燕慕容皇后在世时,曾有过一次惩处妃嫔的经历,彼时奴婢也。”林慧不紧不慢的说着,“大燕的冷宫里种着一些花,那些都是西域引入的,你可知有什么妙用吗?”

    林玉姝不懂。

    “一般人自是不懂,但慕容皇后待云华公主如珍如宝,是以那一次云华公主不慎去了冷宫,却实实将慕容皇后吓了半死,连夜召太医。”林慧娓娓道来,“此后我才知道,冷宫有一种花叫魅。这魅能蛊惑人心,花开之时更能产生一种花粉。”

    林慧眸露狠戾,“这花粉能让人闻之癫狂,时日长久便真的疯了。慕容皇后便是用了这法子,让冷宫那些女子进去便出不来。饶是来日皇帝反悔,见着那疯疯癫癫的宠妃,也是再无兴趣。”

    “魅?”林玉姝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

    “这花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或许移植到漪澜宫或者……”林慧笑得凉凉的,“娘娘觉得呢?”

    林玉姝绷紧了身子,当即问,“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 看你的造化

    这魅,长在冷宫四角,能在最大的程度内散播花粉,且一年四季都盛开,所以这大燕冷宫里的女人,很少有神志清醒的,大部分都是疯女人。

    而今大燕覆灭,也不知大齐的冷宫是否还种着那些花?

    好在当初出于好奇,林慧还跟着傅云华悄悄去看过,不过傅云华当时也不敢轻易动那些花,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想起了慕容皇后的警告,当即离开。

    夜里的冷宫,惊骇得吓人。

    前朝那些女人都死得死,反正是不会留在宫里的。而现在的李勋,后妃也没多少,是以这冷宫里空荡荡得可怕。

    该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该走的也都走得所剩无几。

    轻叹一声,林慧小心翼翼的进入冷宫。

    她在冷宫里面摸索了一番,这冷宫早就被清理过,早前大燕留下的痕迹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是以那些花也都被拔得差不多了。

    这宫里的人都不认得那西域引入的花卉,只当是野花野草给铲除了。

    不过也总有那么一两株生命力比较强盛的!

    冷宫虽然被清理过,但也不是天天有人来清理,傅云华跑出冷宫死在梅园之后,这冷宫便传言闹鬼,再也没人进来了。

    在冷宫的一角,还有那么三两株绽放得格外妖艳的花朵。

    花儿不多,长度只有那么一星半点,贴着墙角生长。但这东西生命力很强,只要一点泥土一点水,就能在此处扎根,一年四季都会开花。

    林慧随身带了一个袋子,捂着口鼻将这花卉小心起出来,然后装进袋子里离开。

    如今剩下的便是一件事,怎么才能把这些花卉种在那些宫苑里?

    就这么一两株,效用的确不大,要让人变疯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所以要想尽快达到目的,却又不被人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东西种在屋子里。如此日积月累,定然能杀人于无形。

    可不管是拢月阁还是棠如阁,哪怕是漪澜宫,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进去的?何况还是娘娘们的寝殿。

    不过,人是活的,总有法子。

    林延卿没想到林慧会因为这种事儿来找他,看着这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林延卿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眼睛里却冷得厉害。

    “我知道,我欠你太多。”林慧抿唇,局促的站在四合院的门外。

    林延卿冷笑,“你还真是好本事,还能活着。”

    “延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两个,但玉姝是你亲妹妹,帮她等于帮你自己。”林慧期盼的望着他。

    的确,这话说在了林延卿的心坎上。

    可那又怎样?

    他讨厌这个女人,即便她为林家做了不少功劳,但对于他们兄妹而言,她仍是罪人。

    见着林延卿不说话,林慧缓步上前,是林玉姝告诉她有关于林延卿的行踪,是以她没敢惊动林俨,悄悄出宫在这儿等着。

    终于,等到了下半夜时分,才等到林延卿出门。

    林玉姝说林延卿在外头还有个“家”,里面住着一个女人。有那么一瞬,林慧觉得这似乎是报应,只不过不同的是,林延卿是成亲后出去花天酒地的,而当初她与林俨却是相识于微时。

    “延卿!”林慧低低的喊了一声,“你……”

    “我可以帮忙,说吧!”对于林玉姝的情况,林延卿岂会不知。

    林慧欣喜若狂,当即把东西递给他,然后告诉了林延卿实情。

    问题很严重,事情很棘手。

    约莫是出于某种情绪的干扰,林延卿明知这事儿不太能成功,却还是应了下来。大概是在母亲面前,保留最后的骄傲。

    林慧还想再说点什么,林延卿却已经离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四合院的门紧闭,她也不知道这里头是谁住着。只林玉姝说,是个青楼女子,至于别的……林玉姝知道的也不多。这些消息还是她留在林家的眼线回禀的,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

    林延卿的妻子快要生产了,他却时常夜不归宿。

    林慧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似乎是在生林玉姝的时候,林俨也是这么做的。她突然有些体会当年的林夫人,是怎样的煎熬和折磨。

    女人怀孕生子本就是最脆弱的时候,可……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陪着别的女人,那种感觉估计是生不如死吧!

    只恨今生相逢,惟愿来生勿见。

    林慧回了宫,可总觉得有些心内不安。但一连数日,这宫里也没什么动静,便也放下心来,寻思着林延卿已经老大不小了,办事应该会有所分寸。

    后宫尔虞我诈,前朝更是波云诡谲。

    谁都没找到李朔,这几日李朔就跟失踪了似的。

    杨云锡悄悄带着延辛回转宫廷,安置在太医院的偏殿内,太医日夜盯着。皇帝下令,务必要救醒延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李朔的下落。

    所以延辛命大,被吊着一口气没咽下,于鬼门关前不断的徘徊。

    事实上,李朔的命更大。

    那石头片都砸在了后脑处,只差一星半点都会毙命。若是依着他此前的功夫,定不会这般轻易受伤,可自从知道桑榆中了蛊毒,他的内力都拿来与她续命,事发当时他已经没有过多的内力来支撑自己逃过一劫。

    夜里的军营静悄悄的。

    风一般的掠过一人,黑色夜行衣将其裹得严严实实。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李朔,黑衣人赶紧上前坐在床边探脉,眼睛里的光微微冷了下去。

    “果真是气若游丝。”松开手,他赶紧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塞进李朔的嘴里,“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音落,又是一阵风掠过。

    来无影去无踪,从他进来到出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脚程轻得谁都无法察觉。等着军医进门,却见李朔突然睁开双眼,瞳仁猩红可怖。

    李朔一下子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吐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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