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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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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辛疾步上前,“爷?”
“此事暂且先瞒着小榆儿,不许吐露分毫。”李朔冷着脸。
“可是王爷,此行怕是势在必行的,皇上那头定然不会松口,您早晚是要领军出征的。”延辛说的是实话,若只是夜印动乱倒也罢了,于朝中挑选将士出征便是。
然则现在这慕容德与夜印有所接触,而且这夜印有鬼狼大军的痕迹,便如同间接的印证了皇帝想要的东西,很可能快要被慕容德找到了,并且……慕容德有心连同前朝余孽造反。
若是如此,这大军的兵权就不能轻易的交到别人的手里,唯有放在李朔的手里,皇帝才能稍稍心安。然则这所谓的心安,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今的李勋已经羽翼渐丰,早就谁都不信了。
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相信李朔。就好像无可奈何之中,只能挑选最好的,便是一样的道理。
李朔出宫,这出征乃是势在必行,可他又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征,毕竟鬼医已经有了消息,只要自己再坚守再努力一些,定然可以寻到鬼医救治桑榆。
若是自己现下出征,那她该如何是好???
回到晋王府,苏娴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口。
李朔微微一怔,俄而便换上了一张略显无奈的容色,“你怀着身孕,站在这风口上作甚?今儿风大,还是赶紧回去吧!”
阳春三月,正是春光正好的时候。
苏娴含着泪,“自从雍王一事之后,殿下便不再多看我一眼,是不是连殿下都觉得,我与雍王府有所勾结?若不是因为这孩子,殿下是不是会赶我走?或者让我与雍王同罪?”
李朔轻叹一声,“胡言乱语什么?本王怎么可能让你与雍王同罪?那胭脂本就是从雍王府来的细作,只是你一时间被人蒙蔽罢了!”
说着,李朔退了披风覆在她的肩头,“回去歇着吧!近来着实是公务繁忙所以顾不上你,并非本王不愿看见你。你若真当时雍王同党,本王又何必在皇上跟前担保你的清白?娴儿,本王如今正处于尴尬的地步,你能体谅本王吗?”
“尴尬?”苏娴愣了愣,“这是因为我吗?”
“也不全然是,但……”李朔轻叹,牵着她的手跨入了府门,“皇上想让本王出征,本王念着你怀着本王的孩子,是以想婉拒。但皇上……娴儿,本王心里乱得很,你先回去歇着吧!”
他将苏娴送到主院门口,转身就朝着书房走去。
“王爷!”苏娴低低的抽泣着,音色哽咽,“我能不能与你一起,这院子那么大,总是我一个人住,我总觉得害怕。王爷,你能不能让我陪着你?”
李朔想了想,这会子估计桑榆已经睡着了,便瞧了延辛一眼,延辛悄然退去。
“娴儿就那么想跟着本王进书房吗?”李朔问。
苏娴点点头,“我一个人好害怕,如今又怀着孩子,大夫说这两日因为我这心中焦虑,孩子都有些胎像不稳。王爷,你别丢下娴儿一人,娴儿想跟王爷在一起。”
李朔眸色微沉,长长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那也行,左不过这书房乃是军机重地,有些机密文件在内,所以平素没有本王允准,切莫轻易进入书房。书房里头的军士你也见过了,那些可都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娴儿知道,若是王爷不在那里,娴儿也不会去的。”苏娴信誓旦旦。
可李朔却明白,这不过是个开始。
苏娴约莫很快就要行动了,若是不叫她得逞一次,估摸着她会越来越着急。所以李朔觉得,也该给点希望,探一探对方的口风和动向才是,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帝王的生辰快到了,这档口上事儿可真多。
苏娴满心欢喜,牵着李朔的手,终于走进了心心念念的晋王府书房。
延辛从密道出来,已经叮嘱过里面人,是以夕阳等人不会轻易的跑出来。毕竟外头有个苏娴,不可打草惊蛇。
“你在边上坐着吧!本王还得处理公务。”李朔放开手,转身坐在了桌案前,延辛在旁伺候着。
苏娴想了想,便接过了延辛手中的墨条,“我来帮王爷磨墨!”
延辛眉心微蹙,见着主子没有吭声,只好退开半步,视线死死的盯着别有居心的苏娴。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四百四十九章
苏娴当然不是傻子,会在这会就提起别的什么要求,只是磨着墨扫视四周。李朔的书房很大,听说此前这儿曾是胡王府,是以这便是胡王的书房。
大燕时期,胡王乃是文昌帝的兄长,这兄弟二人格外亲厚,便如同眼下的李勋与李朔。胡王的府邸是大燕诸多王侯贵胄中最为气派的,是以李勋登基后,便将这府邸赐给了李朔。
李朔的功勋是有目共睹的,是以即便当时太后在场,当时的李珩也是没话说的。
论功劳,李朔东征西讨,这大齐天下至少有一半以上是李朔打下来的,如果不是李朔没有意向要登基为帝,估计根本轮不到李勋。
李朔似乎真的很忙,苏娴磨了一会墨便借口有些累。她也没什么事可做,便想着能不能翻一翻李朔的书架。
延辛看了李朔一眼,见李朔没什么反应,便也能任由苏娴去东翻翻西找找。
这书架上都是一些书籍,好些都有少许灰尘,可见惯来是不看的。
李朔发了话,“这些书籍早前是胡王留下的,本王公务繁忙也懒得去管,放这儿也没动过,你若是喜欢可拿着去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也就罢了!”
苏娴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若是借了书去看,来日还回来便也有个借口。思及此处,苏娴便随手挑了基本,“那多谢王爷了!”
说着,还真当在窗口坐下,安安分分的看起书来。
可李朔又不是第一次认识苏娴,早些年苏娴在太后身边伺候,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早就查得一清二楚。这苏娴虽然伺候太后,可本就没读过什么书,乃是贫民女子出身,幸得入宫为奴为婢。
所以她摆出这一副好学的模样,李朔打心里是防备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苏娴的演技倒是越发的好了,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早前还是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而今就成了这般温婉姿态。李朔不敢想,若是没有遇见小榆儿,此刻的他是否还要将苏娴当成替身?兴许还真的会为了这替身迷了自己的眼睛,逢场作戏的过下去。
李朔身在书房,心在地宫。
隔着一道暗门,夕阳愤愤的翻个白眼,那该死的苏娴!
如果不是苏娴,这殿下一定会来看姐姐的。
一想起桑榆的身子,而今五识渐丧,夕阳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答应了桑榆要保密,可这满心的愤懑又该如何发泄?若是保密下去,万一有朝一日出了事,殿下岂非要疯?
夕阳觉得内心煎熬,却又想不出法子,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阿六上前,说是胡王要见桑榆。
“可姐姐睡着了。”夕阳抿唇。
阿六双手一摊,他只是来传信的,拿不下主意。
夕阳撇撇嘴,只得回到房间蹲在桑榆的床前,“姐姐,你能不能听见?胡王殿下说要见你,你这样躺着可怎么办呢?总不能不见,可外头有苏娴那个绊脚石,王爷又进不来,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如,你去见一见吧!”阿六建议。
“我?”夕阳抿唇,“胡王那脾气……”
“那总不能不见吧?万一他想起了什么,能救主子,你这厢不是耽搁了吗?”阿六说得也在理。
夕阳深吸一口气,那便去见胡王吧!胡王知道她是桑榆身边的人,想来也不会过多为难。进了门,夕阳看着双目失明的胡王没有说话。
许是听得气息和脚步声不对,胡王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你家主子呢?”
夕阳瞧了阿六一眼,尽量与胡王保持安全距离,“主子身子不适,所以、所以让奴婢过来问问,胡王殿下到底有什么事需要……”
“让沐桑榆过来。”胡王厉喝。
夕阳咽了一口口水,瞧着胡王那架势,心里头格外的害怕。这胡王曾经是个生杀无情之人,是以一旦动怒便足以叫人望而生畏。那种与生俱来的皇家之威,绝不是一般人可以靠近的。
“主子……主子真的身子不适。”夕阳低低的说着。
“桑榆到底怎么了?”胡王冷了音色,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夕阳看了阿六一眼,仍是没敢多说,还是那一句,“身子不太舒服,所以睡着呢!”
“恐怕不是不舒服那么简单吧?”胡王冷然,“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她是不是已经出事了?你们若敢瞒着,到时候别怪我……”
“不是!”夕阳张了张嘴,满脸惧色,“是真的不舒服,如今主子一觉能睡几日,实在是……”
“你说什么?”胡王顿住,“几日?”
蓦地,胡王骇然,“那她的五识可好?”
夕阳扭头看着阿六,阿六道,“所谓五识便是人的眼睛,舌头,鼻子,还有……”
“别说了!”夕阳呼吸微促,面色慌乱到了极致,“主子……主子扛不住了。”
胡王慢慢悠悠的坐下来,“为何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你们有事瞒着我。”
难道要告诉胡王,桑榆有孕之事?
夕阳可不敢,只能找个由头,“主子的身子本有寒滞,大夫说过女子本就阴寒,如今还有寒滞在身,是以会格外虚弱。主子冬日里染了风寒,一病数月始终不见好,时日长久便成了这副模样。”
“晋王不管?”胡王问。
夕阳忙道,“管!管!自然是要管的,可是药石罔效,大夫都束手无策。这寒滞连带着身上的蛊毒凝在一处,便是、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没法子。是以这些日子殿下一直在找鬼医,可这鬼医始终不见踪迹!”
“我今日找桑榆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儿。”胡王冷了眸色,“为了桑榆的命,我只能对不起先帝了。京城外三十里地有一个村子,在村口那枯井底下有个暗道。里面藏着一样东西,那东西足以让不死不救那老东西,不惜一切的现身。”
夕阳一愣,“王爷为何早前不说?”
胡王眸中情绪复杂,“被李朔关了太久,酒喝太多,脑子早就不够用了。而今方想起来,所以才让桑榆来一趟。既然桑榆病着,李朔又愿意管这档事,那你就转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桑榆死了。”
夕阳欣喜若狂,“奴婢这就去。”
身后,胡王勾唇笑得冷冽。
第四百五十章
桑榆睡着,所以夕阳自然是拿不下主意的,转头便去告知了李朔。
胡王所言自然是半真半假的,毕竟这人早前便是老谋深算,能在李朔的手底下扛了那么多年,愣是没有吐出文昌帝的那些秘密,可见这人的骨头有多硬。
至于现在会不会为了桑榆而暴露这些秘密,便不得而知了。
延辛道,“王爷,决不可大意。这胡王的事儿听上去倒是像真的,但若是……”
若是有所差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胡王这人诡谲多变,早前便是心思歹毒好杀人。如今被困了这么多年,难道这心性还能真的转变??
须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试,还有一线生机,不试,唯有一死。”李朔眉目微沉,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的选择机会,不是吗?所以不管胡王这一次说的是真还是假的,他都只能往前不可退后。
哪敢拿桑榆的命开玩笑,那也是他的命啊!
李朔走的时候特意吩咐夕阳,若是桑榆醒了也不要告诉她实情,免得她担心。
夕阳点点头,只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瞧着床榻上双眸紧闭的桑榆,夕阳有些害怕,如果李朔出了什么事,自己又闭嘴不说,来日姐姐定是要生气的。
想了想,夕阳记起了桑榆之前的吩咐。
伏在床头,夕阳低低的喊着,“姐姐,你能不能听到我说的话?姐姐,你若是听得到你就仔细听着,若是能给我反应自然是最好的。”
“姐姐,胡王殿下寻了我说是城外三十里的什么村口枯井里有东西,是以让我转告你,这东西能叫鬼医自己送上门来,还有便是晋王殿下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约莫很快就会拿到东西。”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胡王殿下怪怪的,总觉得这事儿很不安心。姐姐,胡王殿下是您的伯伯,你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什么吗?早前为何不说,如今为何神神秘秘?”
“既是如此关心姐姐的周全,当初瞒着做什么?姐姐,你能听到吗?姐姐……”
夕阳一声声低低的喊着,她期待着奇迹,想着……终有一日能有奇迹诞生。
只要不放弃,许是真的能成。
事实证明,桑榆也恰好在这档口上快苏醒,被她连着叫唤,还真的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一双睡意惺忪的眸看着那逐渐清晰的人影,桑榆眼睛里的光渐渐消失。
不是他……
“姐姐,你可算醒了!”夕阳欣喜若狂,“姐姐,胡王殿下说是城外三十里的枯井里埋着一些东西,能让……让鬼医自动现身。”
“扯淡!”桑榆勉力撑起身子。
月份越来越大,这身子也就越来越不方便,沉得很,累得慌。
扶着腰,桑榆连坐着都觉得费劲,这肚子圆得跟球似的,尤其是这两个月蹭蹭蹭的大起来,就好像吹了气一样,让人瞧着都有些害怕。
明明没吃多少,可这肚子就是拼命的长。
“皇伯伯要是有那么些东西,早就拿出来了,还会等到今时今日?等着我快要不行了才告诉我?”桑榆喘着粗气,“晋王呢?你把他找来,让他切莫上当,皇伯伯这是在诓他呢!”
夕阳一愣,眸中惊惧,“姐姐的意思是……胡王殿下在……在……”
“皇伯伯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他若是心狠起来,比我父亲还狠得多。”桑榆勉力站起身子,就算再累,醒来的时候也得走一走,免得到时候手脚萎缩了,更不利于生养。
见夕阳站着不动,桑榆眉心微蹙,“该不是……已经去了吧?”
夕阳狠狠点头,红了眼眶,“姐姐,殿下已经去了,那会咋样?”
“呵……”桑榆面色苍白,“会怎样?会死!”
语罢,桑榆抬步就朝着外头走。
夕阳大气不敢出,只觉得桑榆这脸色黑得吓人,似乎是要吃人。
桑榆进了石室,胡王正合眼睡觉,听得动静赶紧起来。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格外浓重,不过他也听出来了,这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这呼吸声,不是桑榆又是谁?
胡王忽然笑了一下,“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这会气呼呼的就来了?”
桑榆冷笑两声,在夕阳的搀扶下,扶着桌案就坐了下来,“皇伯伯好本事,是不是觉得我快要不行了,所以干脆借着晋王对我还有几分眷恋之意,铲除晋王?”
听得这话,夕阳一颗心顿时落在了谷底。
什么???
铲除晋王???
夕阳不敢置信的盯着胡王,一个眼瞎之人,竟还会做这些??
胡王低笑两声,“终究是我傅氏一族,自家人看自家人果真是看得最清楚的。没错,你说的都对!你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看我,便我知道你这身上的蛊毒怕是压不住了。连夕阳那丫头都说,你已经逐渐五识具丧,想来是真的扛不住太久了。”
“既然我们爷俩都活不下去,那李朔也别想活着。你放心,等你走后,皇伯伯会来陪你的。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皇伯伯也会亲自去跟你父皇请罪。没能照顾好你,是皇伯伯的不是。”
“然则皇伯伯替你带走了李朔,也算是全了你此生的恩怨荣辱,可惜没能杀了李勋。呵,真是可惜了那狗皇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桑榆气得身子不断颤抖,恨不能插上翅膀去把李朔追回来。
“皇伯伯,那你想不想听真话!”桑榆面白如纸。
胡王微微一愣,万没想到桑榆竟然会说出这话来。可转念一想,那骨子里的傅云华本就是个倔驴一般的人,像极了文昌帝昔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王不解。
桑榆干笑两声,“恭喜皇伯伯,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侄外孙。”
胡王杵在原地半晌没说话,约莫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须臾,他骇然睁大眼眸,不敢置信的循着沐桑榆的方向看去。灰白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情愫。
“你的意思是……”
桑榆扶着腰,“我怀着李朔的孩子,而今皇伯伯却要让我守寡让我的孩子丧父,皇伯伯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五十一章
四下陡然安静下来,夕阳看见胡王脸上的表情变化真当是丰富多彩。从最初的讶异变成了最后的愤怒,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他跌坐在床边上,半低着头,如同孤寡老人般的无助无力。
“我本不想告诉你,觉得此生能让皇伯伯避开这些恩恩怨怨,侍奉皇伯伯颐养天年。可谁知道,皇伯伯还是如此。就算你杀了李朔,这天下就能变回我大燕吗?”桑榆厉声呵斥。
“就算没了李勋,这天下就能变回我傅氏一族的吗?”桑榆抚着自己的肚子,因为自己的情绪激动,以至于肚子里的孩子也翻转得厉害,难免有些气喘,“皇伯伯,你可知道李朔都为我做了什么?”
“你被放在这里多年,我知你受了不少苦楚,是以我们打算以后归隐山林,便好好的侍奉你终老。你可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李朔若是死了,你我也难免一死。你觉得死,便是一切的终结吗?”桑榆苦笑着,“我告诉你,远远不是。”
“慕容德还活着,慕容玉儿如今是丽嫔,林慧还活着,背后却是林太师的人。他们杀了我父皇,于我大燕倾覆亦是罄竹难书的罪人。他们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就算要报仇也只是找他们几个罢了!”
胡王厉声问,“那李朔呢?李氏一族呢?”
桑榆深吸一口气,“敢问皇伯伯,父皇在世的时候,是否民不聊生?是否路有饿殍?”
胡王哑然。
“再问皇伯伯,外头所言我父皇嗜杀如命,你可认同?”
“父皇死后,军心溃散,大燕军队不战而降,皇伯伯是不是与我一般,直觉是因为慕容德和林慧之故?觉得若不是我父皇死了,大燕不会溃不成军。”桑榆苦笑两声。
“可如今我却想明白了,就算父皇还在,最后也不过与我昔年一般沦为俘虏罢了!”
“废帝二字,岂是父皇这般傲性之人可以承受的。他即便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民要换君,君当如何?民愤难当,众怒难犯。岂是朝堂更替,只是一种轮回罢了!”
“帝王寿数已尽,朝堂运数业亡,是谁都无可逆转的结果。那是天意,也是我大燕傅氏肆意妄为的结果。”
胡王始终没有说话,一张脸灰白交加,神情略显迟滞。
“皇伯伯,李朔不是皇帝也不想当皇帝,所以你报错仇了。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了,若是李朔能安然回来便是最好,若是不能……我将恨你一辈子。”桑榆音色沉沉。
“云华!”胡王嗓子干涩,低哑的喊着她的名字。
桑榆深吸一口气,“皇伯伯知道,我为何如今成了沐桑榆吗?为何连李勋和慕容德都放过我吗?”
胡王摇头。
“李勋登基之后,没有立后,我虽为发妻却只能身居冷宫备受凌辱。我身边的人全部被斩尽杀绝,连晓云都死无全尸,最后还是我去的乱葬岗将残躯收敛入土为安。”桑榆细细道来,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顷刻间如潮涌入。
苦涩,辛酸!
一步步走来,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算是九死一生。
“李勋赐我全尸,我不甘受辱,自焚于梅园之中。当时我仍心怀爱意,可辗转重生,寄于沐桑榆体内得到了第二条性命,我对李勋的情感便逐渐消磨殆尽。”桑榆低低的说着,神情格外的平静。
胡王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白发白髯有些轻微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皇伯伯当时不是认不出我吗?李朔当时还把我带到你跟前,就是想让我承认自己的身份,让我承认自己就是傅云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就因为的换了个身子,我从傅云华变成了沐桑榆,成了谁都不认得的陌生人。”桑榆笑得悲凉。
“因为真正的傅云华,已经死了,死在皇宫的梅园里,死在李勋手上。那杯毒酒是贤妃林玉姝和慕容玉儿亲自送来的,就这样……送我上路。”
胡王呼吸急促,“该死的狗东西!!”
“皇伯伯以为我是怎么到了这晋王府的?以为李勋真的会把我送给李朔吗?皇伯伯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当初连你都差点认不出我来了?”桑榆音色哽咽。
“我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没了父皇没了大燕傅氏,我什么都不是。我跟你们一样,国破家亡之后只是丧家犬罢了!我能留在李朔身边,只是因为李朔与我有一段情,虽然我急不得了,但……”
“至少李朔不会与李勋一样,李勋拿我当利剑灭了我大燕皇朝,李朔却为我抛却了大齐皇朝,舍命只为一人战。皇伯伯,我说这些不是被李朔迷了心,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我拿命保下来的。现在你伤害了拿命护着我的男人,我觉得我有必要与皇伯伯理论。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但有些事论理不论辈。”
胡王苦笑着,“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已经死过一次。”
“是真真正正的死过一次。”桑榆补充。
胡王点点头,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佝偻着腰,站起身来的时候抚着床柱都有些颤颤巍巍,“云华……皇伯伯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父皇的印信在我手里,但我没交出去,李朔也从未问过我,根本没有任何的怀疑。”桑榆说这话的时候,看得出来胡王脸上的诧异。
但这种诧异也只是稍瞬即逝,“是了,你父皇那么疼你,那些重要之物理该是留给你的。”
“我不希望找到鬼狼大军,更不希望重新启动鬼狼大军。”桑榆斩钉截铁,“我只希望李勋是个好皇帝,能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那是我大燕欠下的血债。”
“我们享用了百姓给予的赋税,骄奢淫逸,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等我解了蛊毒,等我生下孩子,等李朔可以功成身退,我们就……”
眼前一黑,桑榆突然朝着地面栽去。
夕阳惊呼,当即冲上去接着,“来人!来人,快叫大夫……”
第四百五十二章
城外传来巨响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能感觉到地面在抖三抖。
而那一刻,桑榆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谁都不知道这一次会怎样,更不知道桑榆是否能醒转。而那接踵而来的巨响,让夕阳险些哭出声来,最后只能低低的呜咽。
她害怕!
是真的害怕!
桑榆昏迷不醒,李朔生死难料。
阿六去送信,也不知是否来得及。
夕阳急得直哭,却又不敢去外头等消息。这一个个都不生不死的,夕阳恨不能替了他们受罪,总好过眼巴巴看着却束手无策。
这巨响,李勋身处皇宫也是听到了。赶紧派人去看情况,寻思着莫不是雍王逆党?
直到杨云锡急急忙忙的来报,已经是日落时分,进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的血,好在这血并不是他自己。杨云锡扑通跪下,“启奏皇上,乃是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子……炸了。”
李勋正从棠如阁出来,听得这话,微微仲怔片刻,“为何?原因是什么?”
“只看到满地都是晋王府的人,其他的……暂且不知,还在等晋王殿下的消息。”杨云锡抬头。
一听是李朔,李勋当即凝了眉头,疾步往御书房走去,边走边道,“具体情况说一说。”
这无端端的炸了,定是有所起因。
晋王李朔,好端端的去那里作甚?
“晋王现下何在?”李勋踏入御书房大门。
“王爷失踪了。”杨云锡低低的应声。
骇然停住脚步,李勋陡然回眸,冷冷的盯着杨云锡,“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失踪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失踪?”
“回禀皇上,那里满地都是晋王府的侍卫尸体,没找到晋王殿下……且晋王府中也没有晋王殿下的踪迹,听苏侧妃说晋王带着延辛一道出去了,至今未归。”杨云锡据实禀报,声音越发低弱。
失踪……
怎么可能失踪?
李勋深吸一口气,“马上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杨云锡掉头就走。
袁成随即道,“皇上,是不是这雍王逆党……”
就目前来说,还真是万般皆有可能,真当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声响已然惊动了所有人,想必是瞒不住的。就算文武百官不说,天下百姓也会争相议论。
所以这件事务必要调查清楚,李勋大笔一挥,着五城兵马司与杨云锡一道速速赶往事发地,全权调查此事。
敕令下达已经是夜里,这摸黑办事,有隔得那么远,杨云锡等人得快马加鞭的赶过去,由当地的地保连同府衙一道清理尸体,盘查伤亡人数,并且彻查其中根源。
李勋彻夜难眠,总觉得这事儿好奇怪,心里有所疑窦,怀疑是否跟沐桑榆有所关系,却又不敢真的去探究什么。这皇位,这天下,还得靠着李朔来帮他打下来。
边关夜印在蠢蠢欲动,就算李朔如今是为了沐桑榆又如何?
他是当即皇帝,当以天下为重。
夜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李勋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梅园外头。
而今这已不是梅园,是牡丹园了。因为秦琉璃,他将此处的梅花树都给清除了,只剩下这满目的牡丹含苞欲放。
过些日子,约莫就是繁花似锦,再也没有冬日里的:白雪红梅相辉映,犹似故人踏雪来。
想了想,李勋去了漪澜宫。
林含雪刚刚解了衣裳躺下,听得李勋过来,便想到了白日里的爆破声,当即心中有底。
还未入夏,这夜里还是寒凉得很。
林含雪披着外衣出门,却只看到李勋独自一人站在梅花树下,瞧着那郁郁葱葱的叶子半晌不吭声。
“皇上!”林含雪行了礼。
李勋却置若罔闻,依旧仰头看着梅花树的叶子。负手而立,似有满腹心事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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