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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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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街上乱了一下,延大人从外头带了个刺客回来。”霜雪低低的开口。
闻言,欧阳兰顿住脚步,“刺客?”转而回眸望着连云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眸子,笑得有几分冷意,“这方芷韵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姑娘是说,这次跟方姑娘有关?”霜雪不解。
“就她那点把戏,还能瞒得过谁呢?”欧阳兰轻叹,“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沐桑榆斗?人就是不愿与她交手罢了,若那丫头哪日真的发了狠劲,这方芷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霜雪一笑,“姑娘就这么看中侧王妃?”
“王爷看中的,惯来不会有错。我也是见过沐桑榆,这丫头瞧着平淡无常,可心里头住着一头狐狸。谁大意,谁活该!”欧阳兰笑得凉凉的。
这件事就算桑榆不说,皇帝还是会知道。虽说对于桑榆的离宫,李勋心中不快,但桑榆在大街上被人截杀,还是在天子脚下,更让他恼火。
“简直是无法无天!”李勋冷然,“到底是谁?”
杨云锡俯首行礼,“皇上息怒,此等小事已经由晋王府接手,想必晋王殿下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是京城!”李勋拂袖,“难不成要等到他们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才算是大事吗?”
闻言,杨云锡跪在跟前,“皇上恕罪,微臣失言!”
“沐姑娘没事吧?”李勋问。
“已经安然回到了拢月阁,并无大碍。”袁成忙道。
李勋抬步出门,“去拢月阁。”
“皇上?”袁成心惊,“皇上,此刻贤妃娘娘还病着,您现在去拢月阁怕是多有不便。”
“怎么,朕去谁那儿还得听朝堂上那些老臣的调派?”李勋站在回廊里,冷声厉喝,“朕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奴才多嘴?连朕都敢管!”
袁成跪地磕头,“奴才不敢!奴才惶恐!皇上恕罪!”
李勋大步流星的离去。
“皇上?”袁成骇然。
李勋来拢月阁的消息,让桑榆的眉心微微蹙起。
刘燕初起身,“皇帝怎么会过来?是不是听说了你在大街上被刺杀的消息,过来问一问?”
“估计是吧!”桑榆放下手中的针线,“娘娘快去接驾。”
刘燕初颔首,走出桑榆的房间。
长长吐出一口气,瞧着刘燕初疾步离去的背影,桑榆忽然有种不安的错觉。她似乎隐约明白了自己的价值所在,就好像明白刘燕初的价值。
宫里的女人,对于这些身染大权的男人而言,有时候只是个借口罢了!
桑榆低眉,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抚过,刚刚绣了半朵的杏花。
那年杏花微雨,是谁在树下错了一生?
那高高在上的女子,即便如今权倾天下,大抵还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为她等下杏花树下。只是后来,失之交臂。
彩雀进门,俯身行礼,“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第五十章 下棋之祸
这自然不可能是刘燕初的邀约,定然是皇帝李勋的意思。
桑榆即将成为晋王府的侧妃,但终究也是宫里的人,不能拒绝皇帝的吩咐。收拾了一番,桑榆只身去了前殿。
李勋坐在那里,见着彩雀领了桑榆进来,眸光微沉。
刘燕初起身,“嫔妾的棋艺不好,好在桑榆的棋下得很不错。”
一听说下棋,桑榆便有些紧张。她当年棋艺不精,后来遇见了李勋,死活缠着李勋教授。所以她的棋,几乎是李勋手把手教的。
“奴婢……”桑榆想要拒绝。
“你是晋王府内定侧妃,朕亲自指的,所以不必自称奴婢。”李勋已经摆好棋盘,“坐吧,不必拘束。”说着便朝着刘燕初道,“朕晌午便留在此处,你去置办吧!”
刘燕初颔首,皇帝这摆明了要让她走,她若是不知情识趣,来日怕是不会再来她这儿了。连桑榆都说了,在这后宫里得不计一切的争宠。
行了礼,刘燕初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桑榆坐在李勋的对面,瞧着棋盒里的棋子,有些下不去手。她在想,该怎么做才能避开他曾经教给她的那些套路和策略呢?
“不要多想其他,不管输赢朕都会赏你。”李勋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下棋而已,你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朕不吃人。”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放轻松一点,可他发现她并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
她绷着脸,捏着手中的棋子良久没有落下。
“你在想什么?”李勋问。
桑榆落下棋子,“桑榆在想,该如何才能在皇上面前,不至于不输得太惨。”
李勋一笑,“你便这么没信心?早前康嫔还这样向朕推荐你,夸奖你的棋艺精湛。”他瞧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朕觉得你下得不错,进退有方,攻守有度。”
“多谢皇上夸赞,桑榆不敢班门弄斧。”天知道,她的掌心已经濡湿。
她尽量的想避开过往的套路,然则很多东西都存在骨子里脑子里,你越是想避开,结果越无法自拔。她知道李勋的棋路,也知道如何能与他一较高低。
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大杀四方的时候便彻底放开了。
她的棋下得很鬼,声东击西用得极好。
李勋一开始还想着让她几步,她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套路,竟然乘胜追击,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到了最后,李勋已经无处下棋。
眉心越发蹙起,捏着棋子的手在微微的轻颤。
桑榆还未察觉,只是满意的看着棋盘上,李勋的残兵剩勇在做无谓的挣扎。
蓦地,她突然意识到对方投射而来的灼热目光。
一抬头,李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心下咯噔一声,桑榆慌乱的跪在了台上,“皇上恕罪,桑榆该死!”
“你的棋是谁教的?”李勋眸色微冷。
桑榆绷紧了身子,“回皇上的话,桑榆的棋是一个乡下的老师傅教的。请皇上恕罪,桑榆该死!桑榆再也不敢了!”
她将棋盒高高举起,俯首跪在那里,如同犯了大错。
手,突然被李勋握住,桑榆骇然抬头。
第五十一章 感觉是她,傅云华
桑榆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李勋眼中的微红。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来源于对过往的不舍,还是愤怒,愤怒她又让他想起了曾经不堪的往事。
“真的?”李勋问。
桑榆俯首,“桑榆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李勋又坐了回去,痴痴的望着棋盘良久没有开口。
直到刘燕初端着点心进门,瞧着跪在那里的桑榆,还有盯着棋盘一动不动的李勋,低低的喊了一声才算打破了僵局。
李勋终于回过神来,示意桑榆坐回去,“把这盘棋,下完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半点光芒,黯淡得让人害怕。桑榆看他的时候,心下有些惊颤,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落了棋子。
她知道他怀疑了,但他是亲眼看着傅云华烧死在梅园的,如今尸首都化成了灰,他还能有什么期许呢?
沐桑榆始终是沐桑榆,不一样的出身,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人。
何况,她还是他亲自指给晋王府的侧妃。
刘燕初在旁笑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李勋轻叹,“朕输了而已。”
闻言,刘燕初一怔,当即抬头望着桑榆。
桑榆的脸上已经褪却了方才的惊惧之色,恢复了最初的淡然自若,“皇上输了棋,但赢在君王风度上,桑榆心服口服。”
“朕还不至于为了一盘棋而恼羞成怒,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李勋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桑榆,“朕改日还得好好的跟你下盘棋,你先下去吧。”
“是!”桑榆行了礼,头也不回的离开前殿。
李勋站在屋檐下,望着桑榆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眸。像,真的很像。
可容貌不像,身段不像,连脾气也不像。
但给他的感觉,方才坐在自己跟前与他下棋的,好像就是她——傅云华。那个烧死在梅园里的女子,临死都带着对他的恨。
“皇上这是怎么了?”刘燕初笑问。
“你们是一起入宫的秀女?”李勋问。
刘燕初颔首,“是!”
“那她伺候你的日子不长。”李勋凝眉,“不过这样冷淡的性子,似乎并不适合在宫中待着。”
刘燕初笑了笑,“她这性子倒也是极好的,为人心细如尘,与世无争。嫔妾也没什么大志,有她陪着平素消愁解闷,也是不错的。”
“她还会什么?”李勋问。
“这倒不太清楚,桑榆不喜欢卖弄,这棋当初还是嫔妾死赖着让她与我下了一场,才知道她会下棋。”刘燕初轻叹,“桑榆不喜欢热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待着,可心地却是极好的。”
李勋苦笑,“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心地善良之人。”
刘燕初低头轻笑,“皇上所言极是!”
心里却笃定,皇帝这是在试探她,想从她口里探出有关于桑榆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告诉皇帝,桑榆早前还打算等二十五岁年满便离开皇宫的事情。
毕竟,她跟桑榆才是一路。
当夜,李勋留宿拢月阁。
桑榆站在窗口,想起了过往。
他的身边,终是有了无数的女人,而她……再不是他的傅云华。
窗外,突然丢进来一样东西。
第五十二章 凤已还巢
桑榆一怔,当即探头望着窗外,却什么都没看到。快速合上窗户,桑榆将地上裹着小石头的纸条捡起。
纸条上只有六个字:凤已归巢,小心。
深吸一口气,桑榆用烛火焚了纸条,心头思虑这凤归二字。
雨后的秋夜,空气格外清新。
她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会,便明白了这所谓的“凤已归巢”二字是什么意思。
凤已还巢!
这就意味着太后或者太后身边的人,早已提前回京,此刻就蛰伏在京中。心下骇然,桑榆只觉得身上阵阵寒凉。
如果太后已经回来了,为何迟迟没有回宫?
若不是太后回来,而是太后身边的人回来,那么蛰伏在附近意欲何为?是为了盯着皇帝还是盯着朝堂?这卓太后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负手而立,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父皇在世的时候,经常带着她去军营,还私底下交给她一样东西,并且嘱咐她一定要拿好这东西,不能教人看到,免得惹来灾祸。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怎么早没想起来?
虽然换了脸,可她骨子里还是傅云华,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聪慧女子。
但是自从梅园被烧毁之后,李勋便在梅园外头设了守卫,不许任何人再靠近梅园半步。所以现在就算她想进去,也没那么容易。
这东西不能假手于人,得她自己去取,免得到时候惹出乱子来。
那便等一等,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去拿。
大燕虽然覆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比谁都清楚父皇曾经做过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外头传来贤妃娘娘好转的消息。
刘燕初送走了李勋,笑得有些凉薄,“再不爬起来,她的临安宫怕是要成冷宫了。没有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桑榆报之一笑,“既然有所好转,娘娘也该去示好才是,毕竟她是八妃之首,娘娘身为嫔位理该去探视。能不能见着是一回事,去不去又是一回事。”
“彩雀,把皇上前两日赐的八宝簪子带上,再挑几样好物件,咱们去临安宫。”刘燕初轻笑,“贤妃娘娘一直病着,虽说早前动了我拢月阁的人,但咱们惯来是以德报怨的。”
“夕阳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桑榆抿唇。
刘燕初轻哼,“也该去看看了。”
风光正盛的时候你不耀武扬威,哪日跌落凡尘还是会被人践踏。与其如此,不如张扬一些。
李勋摆明了是要扶刘燕初上来,只要刘燕初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认清她自己的位置,李勋会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
夕阳的身子已经好转,只是脸上的疤有些狰狞。
身上的痕迹可以穿衣遮去,但脸上的……怕是要留一辈子了。但在这后宫里,能活着已经是万幸。
秦贵妃刚走,刘燕初便来了。
尤其是见到刘燕初盛装而至,更是不给好脸色。
刘燕初摆起架子,拂袖笑道,“本宫入宫这么久,承恩多时一直未能来参拜贤妃娘娘,实在是本宫的不是。你们还不快些引路,带本宫去见娘娘,难不成要贤妃娘娘来参拜本宫吗?”
第五十三章 前往临安宫
说话间,外头传来一声尊呼,“娘娘!”
贤妃林玉姝已经走进了正殿,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不过拾掇得倒也神清气爽。林玉姝冷眼看着刘燕初,一言不发的上坐,“本宫这几日病着,所以没跟后宫姐妹们走动,真是孤陋寡闻了。”
“听底下人说康嫔来了,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刘才人呢!一眨眼,你都成了康嫔,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话里话外,皆是冷嘲热讽。
刘燕初进来之前,桑榆就已经跟她通过气,所以无论如何刘燕初都不会生气,始终笑脸迎人。
“娘娘谬赞,嫔妾愧不敢当。如今也是厚着脸皮才敢进来,否则哪敢轻易来扰了娘娘的休息。娘娘睡了一觉,皇上身边无人,嫔妾只好替娘娘先行照顾皇上。”刘燕初笑道。
“所幸皇上倒也能满意,虽然不及娘娘周全,但嫔妾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向娘娘学习。”她行了礼,“若嫔妾有什么不周之处,还望娘娘宽容大量,能宽宥嫔妾。”
林玉姝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妹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本宫还能说什么呢?”
视线一瞥,便落在了一旁的桑榆身上,继而看到了桑榆身边的夕阳。
夕阳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林玉姝比谁都清楚。
可这会她得睁眼说瞎话,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位便是前段时间皇上指给晋王府的侧王妃吧?”
桑榆领着夕阳,上前行礼,“桑榆叩请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千岁。”
“模样长得倒也俊俏,看上去甚是乖巧,难怪晋王殿下会看中你。”林玉姝起身,“皇上给一个宫女指婚是看在晋王殿下的面上,你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谨遵娘娘教诲!”桑榆俯首。
掌事嬷嬷林慧端着药进来,“娘娘,药凉了。”
“拿过来吧!”林玉姝的脸色不太好,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夕阳,只觉得有些反胃,“本宫见不得太丑的东西,否则便吃不下睡不着,没什么事就给本宫退下吧!”
夕阳的面上紧了紧,桑榆敛眸行礼,“是!”
语罢,桑榆便带着夕阳退出前殿。
站在院子里,夕阳微微红了眼眶,音色哽咽,“奴婢让主子受了委屈,是奴婢的不是。”
桑榆轻叹,抚过她脸上那道伤,“总归是因为我而连累你,不是你的错。你莫要胡思乱想,会好起来的。听说贤妃娘娘这儿有一样好东西,能消痕去疤,到时候我让晋王殿下帮帮忙。”
夕阳一愣,不解其意,“主子?”
桑榆继续笑道,“晋王殿下连令牌都舍得给我,自然会满足我这小小的要求。求不求是我的事,给不给就是贤妃娘娘自己的事儿。晋王府的面子,皇上应该也舍得给。”
“多谢主子!”夕阳猛吸两下鼻子,险些落下泪来。
不远处,林慧握紧了手中的空碗,一言不发的离开。
桑榆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落在林慧消失的方向。
很好,她听到了!
第五十四章 桑榆,你怎么哭了?
刘燕初屁股还没坐暖,林玉姝已经下了逐客令。
从临安宫出来,刘燕初瞧着身后快速合上的宫门,不由压低了声音冲桑榆道,“还真以为咱要赖在这里吃午饭呢?”
“走吧!”桑榆搀着她,快速回了拢月阁。
进了门,刘燕初便问,“你的事儿办好了吗?”
“这就要看林慧跟贤妃娘娘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厚。”桑榆眉头微蹙,“若她是迫不得已留在贤妃身边,必定不会轻易开口。”
刘燕初给她递上一杯水,“但若是临安宫把东西送来了,又当如何?”
“那就说明她的心早就不向着大燕了。”桑榆垂眸,面上有些倦怠,“知道吗?我心里有些害怕。若是林慧真的是大燕的叛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江湖人最恨的也是叛徒。”刘燕初拍了拍桑榆的肩,“如果是叛徒,那么她知道的东西就太多了,必定不能长留。”
桑榆苦笑,“她是公主的乳母啊!”
“又不是你的乳母,你又没喝过她一口奶,吃过她喂的饭。”刘燕初笑着抽出一旁架子上的剑,“好怀念在外头行走的日子,自由自在,快意恩仇。”
桑榆望着她,“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若有机会,我带你走。”刘燕初收剑,“天南地北,海角天涯。”
闻言,桑榆报之一笑,“但愿有这机会。”
回到自己屋里,夕阳已经备好了午饭。
“你就不想问一问?”桑榆坐定。
夕阳笑着摇头,“不管主子要做什么,夕阳都不会多问。即便主子利用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能从暴室里活着走出来,已是万幸。”
桑榆道,“再去那副碗筷,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夕阳骇然行礼。
“要我喂你吗?”桑榆将碗筷递给她,“或者我看着你吃!”
夕阳抿唇,只得依言去拿了一副碗筷。主仆两个关起门来吃饭,夕阳吃得泪流满面。
“我也是宫女出身,跟你没什么两样,人前是主仆,人后就叫我一声桑榆姐姐!”桑榆拿着帕子为夕阳拭泪,“吃顿饭哭成泪人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夕阳破涕为笑,抽泣着叫了一声,“姐姐。”
“这宫里人情薄,今日不知明日事,你我若是守望相助还能勉强活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桑榆抿唇,“以后,小心点。”
夕阳颔首,“记住了!”
到了入暮时分,彩雀来报,说是李勋去了临安宫贤妃处。夜里,一盒凝脂膏和一些细碎的礼品,就送到了刘燕初的手里,说是贤妃娘娘多谢康嫔的探望,权当是回礼。
桑榆拿着凝脂膏,半晌都没有说话。
烛火哔哔啵啵的跳着烛花,她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可又说不出来是怎么个难受。定定的望着掌心的凝脂膏,她宛若泥塑木雕。
“主子?主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人看着好害怕!”夕阳慌了。
刘燕初骇然,“桑榆,你怎么哭了?”
第五十五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哭了吗?
桑榆伸手抚过自己的脸,果真是满手湿哒哒的。还哭什么呢?大燕早没了,父皇也没了,就算知道乳母背叛了大燕又如何?
长长吐出一口气,桑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你们别担心,我没事。”
刘燕初轻叹,“知道你心里藏着不少事,可是桑榆,过去的总归回不去,人只能往前看。”她顿了顿,“你们先出去!”
夕阳和彩雀行礼退出,房内只剩下刘燕初和桑榆。
“先帝的事情不能着急,林慧显然是背叛了大燕,但她到底做了什么,又背地里知道多少秘密,都是尚未可知的。”刘燕初凝眉,“贤妃如今连这东西都舍得,可见还是挺相信林慧的。”
桑榆颔首,握紧了手中的凝脂膏,“我一定要查清楚,先帝的死因。”
“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宫里头我不敢轻易动,但宫外头还是有些收获的。”刘燕初眯了眯眸子,“还记得先皇后的兄长吗?”
“慕容德。”桑榆蹙眉。
刘燕初点头,“对,他如今被封为陶国公,驻守益阳城,还把自己的女儿慕容玉儿送入皇宫,成了皇上身边的丽嫔。”
“听说这丽嫔生得极好,但性子有些孤傲。是以入宫这么久,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好在皇上也顾及了前朝与本朝的恩怨,虽然封了嫔位,但也很少去她那儿。”
桑榆扶着桌案坐下,神色黯然,“你说……慕容玉儿?”
“是!”刘燕初不解,“你见过她?”
“我没见过,从小到大她都被养在深闺从不与人交往。便是至亲好友,都未能见上半分。彼时大燕百姓都在传,说是国舅爷的女儿来日要嫁人上人。”她笑得有些悲怆,“果然是人上人呢!”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来到冷宫,灌她毒酒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倾城容色,眸光怨毒。一身锦衣华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红唇微启,幽冷的道一句,“唯有你死了,天下人才能心安。”
桑榆的身子颤了颤,是她吗?
难道那就是慕容玉儿?
这些日子她在宫里,见过了秦贵妃,见过了贤妃,也见过了不少妃嫔,却唯独没有见到当日灌她毒酒的那名宠妃。
如今想来,极有可能就是慕容玉儿。
刘燕初一怔,“桑榆,你怎么了?你的身子怎么抖得这样厉害?”她想了想,赶紧去了外套与桑榆披着,伸手探着桑榆的额头,“是不是冷?还是感染了风寒?”
“我只是觉得人心太可怕。”若不是从上头坠落,她这辈子都不敢想,要了她性命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至亲。
那可是亲表姐啊!
“这后宫里早就没有心了。”刘燕初松了一口气,“你也别多想,我已经让人去盯着陶国公府。这一次太后回宫一定会大宴群臣,到时候他一定会入宫。”
眉睫微扬,桑榆眸光微冷,“那我还真的该见一见,大燕的国舅爷!踩着至亲的累累白骨,该是怎样的潇洒自在。”
刘燕初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桑榆,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十六章 他到底想干什么?
“同道中人。”桑榆抿唇,至此便不再多言。
刘燕初望着她,张了张嘴,终是没能开口。她不愿意说,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句谎言,倒不如不问。
当天夜里,桑榆便给夕阳用了药,“虽然这效果是夸大其词了,但用了总比不用要好些,放着也是浪费,物尽其用才是最好的。”
夕阳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若是好不了,姐姐莫要嫌弃夕阳,我想一直跟着你。”
“说什么傻话,只要我有一口饭,决不让你喝粥。”盖上盒子,桑榆道,“我会每天按时给你上药,凡事总得往好处想。”
夕阳点点头,“那姐姐早点休息。”
“去吧!”桑榆去水盆处洗了手。
合上房门,正准备关窗,哪知有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把桑榆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别叫,是我!”音落,那登徒子已经跳进了窗户,快速合上窗。
桑榆瞪大眼眸,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这可是拢月阁!是皇帝的后宫禁地!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实在是无法无天!若是被皇帝被朝臣知道,那是要杀头的!
一袭黑袍,拂袖间烛火熄灭。
下一刻,他已经将她摁在了床褥上。
彼此的呼吸交融着,他俯身望着黑暗中的女子。这才多久没看到,竟觉得抱着她的时候轻了少许,好像又瘦了一些。
四目相对,隔着夜的黑。
“王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问。
他应了一声,那声音带着少许迷离,尾音微微拖上,“想我吗?”
想吗?
不曾。
可她不能实说。
“心里想,可不敢说。”她深吸一口气,“王爷这样进来,若是教人知道,必定会有危险。”
“今儿守值的是我的兵,不会有事。”他温热的唇,在她的耳垂处来回摩挲,“说,你想我。”
桑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但没有再主动下去。男人对于太主动的女人,总会很快失去兴趣,他们需要的是征服感。
尤其是征战沙场的晋王李朔,占有欲胜过情爱,征服感胜过迎合。
他俯首浅尝着她糯软的唇瓣,听着她齿缝里不由自主溢出的浅喘低吟,掌心在她的身上不安的游走。
他的掌心因为长年累月的策马持剑,结着厚厚的茧子,所到之处皆招致她的阵阵寒栗。
她快速摁住了他的手,呼吸微促,“不要……”
他笑,将她扒了个干净。
因为是悄悄进来的,所以不能在宫里待太久,在守门卫士换班之前他必须离开。所以到了最后他有些疯狂,可桑榆又不能放肆的叫,只能极力的压抑自己。
惊风骇浪之后,他又攀上了她的身子,带着茧子的手抚过她汗津津的脊背,带来她本能的轻颤。
最后吻上她的唇,他尝到了属于她的鲜血的味道。
桑榆躺在那里,看着李朔穿上衣裳离开。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他的回眸,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
闭上眼睛的时候,桑榆想着这件事能瞒多久?皇帝真的会不知道吗?还有那些盯着后宫的朝中大臣,难保这宫里没有各方势力的眼线。
李朔是在为她冒险,还是拿她冒险?
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十七章 弹劾晋王
李朔入宫又出宫只是为了见她一人,这消息自然逃不开李勋的耳朵,还有别人的耳目。
一个是兵权在手王爷,一个是宫女出身的女子,容貌不出众,身世有些卑贱,谁都想不明白,晋王李朔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思来想去,只能归功于女人的媚功。
李勋站在窗口,一直站到了上朝之前。
“皇上彻夜未眠,可得保重龙体啊!”袁成为李勋更衣,“钦天监那头已经挑选了好时辰,晋王殿下和沐姑娘的婚事应该可以定下来了。到时候,也就不必再这偷偷摸摸的。”
李勋握着赤金龙冠的手微微收紧,望着袁成张了张嘴,音色低哑得仿佛卡在咽喉里,只溢出少许,“朕悔了。”
袁成一愣,“皇上?”
仿佛意识到自己失言,李勋当即敛了面色。
朝堂之上,最近说来说去的无外乎太后即将归来之事,还有就是晋王李朔最近很是荒唐。身为王爷,纵然得沐天恩,也不该如此恃宠而骄,时不时的入宫。
如此,颇有僭越之嫌。
大将军秦国忠冷声道,“后宫皆是后妃,晋王殿下此举的确有失妥当!”但他心知这晋王乃是皇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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