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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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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这样吧,三局两胜,也给晋王殿下一个缓冲的机会。免得你们大齐,说我大梁咄咄逼人。”二皇子嗤笑,“皇帝陛下,晋王殿下,你们意下如何?”

    “既然你们是客,客人的要求,咱们当主人的理该成全。”李勋瞧了李朔一眼。

    杨云锡和袁成微微一怔,皇上怎么就应下了。

    李勋看着李朔的时候,视线微微一瞥,从桑榆的身上掠过。可桑榆的眼睛里,只有李朔。

    深吸一口气,李勋摆正了帝王姿态,“说吧,要怎么比?”

    “狩猎武功!”萧启双手叉腰,极是鄙夷的望着李朔,“晋王殿下想来不会怯战吧?”

    “那就先打一场吧!权当热身!”李朔面不改色。

    除了面对桑榆时的不正经,出门在外的李朔,惯来不苟言笑,不管在谁看来,这晋王殿下都是个禁欲冷血的角色。策马疆场,杀人不眨眼,斩杀敌军于马下,血染黄沙都不过是家常便饭。

    对敌,从不手软。

    李朔徐徐走出了席,回头看了桑榆一眼,对她扯了一下唇角,却很是欢喜她微蹙的眉头。

    她在担心他!

    萧启早就不耐了,听说大齐的五王爷李朔谋略至上,武功更是罕逢敌手。萧启在大梁也是难逢敌手,这个尚武的国家,如今终于要在大齐的国土上,扬眉吐气了。

    拳脚无眼,且看谁更胜一筹。

    桑榆有些紧张,瞧着台上打得火热的两人。

    李朔并没有用全力,大梁的功夫拼的是硬仗,而大齐则是以柔克刚。

    萧启一拳过来,李朔脚下一转,伸手便扣住了萧启的手腕,一个用力翻转,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见状,萧启大惊失色,当即旋身飞上半空,快速急坠直逼李朔而去。

    “小心!”桑榆骇然,险些站起身来,好在最终还是忍住了。

    李勋定定的望着她,身子逐渐绷紧。谁也没发现,他放在桌案下的手,微微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疼不疼,自己知道。

    李朔听到了她的喊声,虽然快速被抑制,但……他觉得值得。

    寻思着不该继续纠缠,免得到时候她瞧着会害怕,反手便是一掌,紧跟着一个横扫腿,直接将萧启震下了看台,重重的落在地上。

    大梁的随侍赶紧过来搀起萧启,萧启很是狼狈。

    身为大梁的二皇子,算是大梁最骁勇善战之人,如今却吃了这样的亏,真当是丢脸丢大发了。

    狠狠拍去身上的灰尘,萧启面色铁青,“承教了!”

    李朔站在看台上,勾唇笑得邪魅而轻蔑,“不客气!”

    “既然这一局是晋王赢了,那么下一局……二皇子可要更努力!”李勋面无表情,“这林中有狼,且看谁第一个猎狼而归。”

    “皇帝陛下,这狩猎场乃是你们大齐的地方,咱们初来乍到都不熟,所以……”丞相左格幽幽然开口,“就算大齐赢了,这外头也难免会有胜之不武之说。”

    “大齐不是自诩仁义治国,礼仪之邦吗?想来也希望比试的公平公正。”左格行礼,“皇帝陛下,不如暂缓,等咱们熟悉一下这山林。不知皇帝陛下,意下如何?”

    李勋点点头,“如此也是合情合理,那就这样吧!”

    毕竟他们从京城快马加鞭而来,也是人疲马乏,是得修整一下再说。

    李珩领着大梁使团绕着祁山走,李朔则跟在李勋身后,兄弟两个也该说说话了。这大梁,瞧着就不太对,所以得合计合计。

    “这不过是大梁的缓兵之计。”李朔道。

    李勋点点头,“朕当然知道,只不过如今的大齐百废待兴,着实不可与邻为敌,当和睦邦交。”语罢,李勋回望着李朔,“朕相信你。”

    李朔行礼,“多谢皇兄信任,不过臣弟以为大梁人会有所准备,绝不会再像方才那样贸贸然而行之。方才,只是他们在试探臣弟罢了!”

    “是。”李勋长叹,“他们在试探你,就如同在试探朕的国力一般,所以这一场赌约绝对不能输。好在以你的实力,比那什么二皇子强多了。”

    “林中茂密,这雍王领着人走了一圈,皇兄就没想到别的吗?”李朔意味深长的笑着。

    李勋点点头,“朕知道,但朕帮不了你,还得看你自己随机应变。大梁和大齐能否邦交,还得看你。”

    语罢,李勋转身离开,走之前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桑榆在里头,也不知在做什么。

    “爷?”延辛欲言又止,“皇上这是把担子压在您的身上,这……若是弄不好,会赔上爷的身家性命!”

    李朔点点头,抬手推开了房门,桑榆当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心头温暖,瞬时拥她在怀。

    却骤觉胸前一凉,好似有滚烫的东西快速从身体里涌出来。

    李朔瞬时面色惨白,快速合上房门。

第三百零六章

    “傲雪!”李朔死死捂着自己的伤口,鲜血不断的从指缝间涌出。

    桑榆我这刀子,神情有些麻木。

    “傲雪!”李朔又喊了一声,“傅云华,你醒醒!”

    他扣着她拿刀的手,用力的晃了她一下。

    水果刀“咣当”一声落地,桑榆当即打了个寒颤。身上一股激灵,她骇然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面色惨白的李朔,还有……还有自己满手的血。

    李朔松了手,身子无力的靠在门面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如果不是他刚才反应快一些,估计这会已经毙命当场。刀中心口,还差分毫。

    但血流不止,若不及时止血,恐危及性命。

    “是我?”桑榆瞪大眼睛,脸上唰的褪尽血色。

    “别傻愣着,快帮我止血。”李朔勉力扑在了桌案处,无力的坐了下来,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快,不然我也护不住你,让延辛悄悄的进来,别惊了外头的人。”

    桑榆这才回过神来,当即开门让延辛进门。

    延辛骇然失色,第一反应赶紧包扎伤口,“好在出门在外,金疮药和止血散都是必备的。”

    “李朔?”桑榆泪落,“我不是故意的,你信我,我真的没想杀你。”

    李朔点点头,“我信!”

    可是失血太多,他只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晃。最后,连视线里的心爱女子都变得模糊起来。

    “侧王妃,这是为何啊?”延辛包扎完毕,快速收敛了地上带血的绷带和棉花,脸盆里透着刺眼的殷红,全是李朔的血水。

    “我也不知道为何,有人在对我下达命令,我……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桑榆垂眸,“李朔,你怎么样?请大夫吧!”

    “习武之人,这点皮肉伤算什么。”李朔气息奄奄,“我说没事就没事,别哭也别怕!”他勉力撑起身子,“我若是躺下了,外头跟大梁的比试就算我们输了。”

    “丢了皇家和大齐的颜面,此事非同小可。可若是请了大夫,大夫会瞧出来这是利器所伤,如果知道是你,满朝文武都不会放过你。当着大梁使团的面,皇帝也不会偏私,你必死无疑。”

    延辛道,“那就说是刺客!”

    “大梁使团在这,你若说是刺客,皇兄和满朝文武定然会要求一查到底。还有,雍王李珩,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有刺客,那就得大做文章。”

    说来说去,只能隐瞒,不许外泄。

    一旦外泄,桑榆的命就保不住了。

    “可爷伤成这样,也是瞒不住人的。”延辛担虑。

    “那就看爷自己的本事了。”李朔面白如纸,“延辛,你先出去!”

    延辛张了张嘴,可瞧着自家主子满心满眼都是侧妃,便也只能悻悻的退出房间。

    此事,定不可被外人知道。

    否则一个个知道晋王受伤,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来,定会趁虚而入。

    “如今爷所能倚靠的,也只有你了。”李朔定定的望着桑榆,染血的掌心裹住了她冰凉的柔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吗?”

    桑榆红着眼睛看他,“我差点杀了你?你不怨恨我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李朔有气无力,“我得养一养才能出去应付那些老奸巨猾的,接下来的比试就得交给你了!”

    桑榆愣住,“我?”

    “这地方你比谁都熟悉,不是吗?”李朔喘着气,握紧她的手。

    眉睫微颤,桑榆定定的望着他,“我清醒的时候,听到你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李朔笑了,意味深长的望着她。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这样静静的看她。

    垂下羽睫,桑榆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乖顺的点点头,“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如果他们愿意让我上,我一定帮你赢这一局。”

    林中线路,陷阱和机关,她比谁都熟悉。

    “我信你。”李朔松了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喉间涌起一股血腥味。

    他看着她笑,生生将那一口血腥味咽下。

    桑榆凝眸看他,却是怎么都看不懂他。真的,假的?真情?假意?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李朔?

    须知这一刀,只差一点点,她就可以直取他的性命。

    此刻的李朔很虚弱,虚弱得只要她再补一刀,这世上就不会有李朔其人。命运这东西还真是会折磨人,早前一个李勋,弄得她家破人亡,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如今再来一个李朔,难道还要让旧事覆辙重蹈吗?

    “你别怕。”李朔合上眉眼,“我会保护你。”

    他说得很轻,她站在那里听得仔细,一字不漏的都进了耳朵里,鼻间酸涩眼眶圈红。

    这话,李勋没说过。

    “我要不起承诺。”桑榆低眉望着手上的血。

    这是李朔的血!

    “我愿给,也愿兑现,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他倦怠的睁着眼睛,一张脸白得吓人。胸口的伤,即便绑着厚厚的绷带,也能看到渗出的殷红之色。

    伤口很深,一时半会的想彻底止住血,是不太可能的。

    好在李朔自己内功深厚,暂时护住了心脉,不会就地倒下。

    等到午后,大梁已经准备充分,李朔这才撑着身子往外走。

    桑榆小心翼翼的帮着李朔穿好衣服,延辛妥善处置了李朔换下来的血衣。这东西绝对不能被人发现,所以延辛找个僻静地把血衣销毁了。

    “真的可行吗?”桑榆担虑的望着李朔惨白的脸。

    “到时候,托着我。”李朔含笑看她,“为了你,我不会倒下。”

    桑榆垂眸,“值得吗?险些搭上性命。”

    “有些事,是没有值不值得一说的。你只知她需要你,你就必须这么做。是命,也是劫。”他虚弱的站在那里,微微俯下身子,轻轻含住她的唇。

    茫茫人海,老天爷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弥补每个人心里的遗憾。

    就好比……兜兜转转之后再遇你,终是在劫难逃。

    他吻得很温柔,若雪花落唇。

    羽睫微微扬起,她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心里某个角落突然亮堂起来。

    他看着她笑,她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肢。

    外头,暗潮涌动。

第三百零七章

    李朔身上有伤,但又必须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能叫人瞧出端倪。

    端坐在席上,大梁的二皇子萧启又开始挑衅,冷眼瞧着李朔,出言不逊,“晋王殿下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担心这一局会输?”

    在外人看来,李朔本就是个高冷的性子,所以摆着脸也算正常。

    “本王不担心输,本王是怕自己赢了,二皇子会下不来台。”李朔冷眼睨着他,“不如这样,让本王身边的人出战,想来应战二皇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说什么?”萧启勃然大怒,“你敢瞧不起我大梁?”

    李朔冷笑两声,“二皇子,如今只是你与本王之间的较量,何以扯上大齐和大梁。若依着二皇子所言,那今日之局岂非是大梁向我大齐挑衅在先?”

    一番话,说得萧启哑口无言。

    丞相左格站起身来,“晋王殿下所言极是,既然晋王殿下派了随侍,那我大梁就先谢过晋王殿下了。”

    语罢,丞相朝着李勋行礼,“皇帝陛下,您来做个见证,这可不是我大梁人恃强凌弱。若是晋王殿下这边输了,还望皇上也不要护短。”

    李勋凝眉望着李朔,“晋王是要派延辛出战?”

    李朔摇摇头,“延辛是臣的随侍,虽说是贴身近侍,但二皇子的身份尊贵,臣不敢以奴才相抗。”说着,李朔击掌。

    桑榆徐徐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台中央,朝着李勋行礼,“妾李氏桑榆,叩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朔,你欺人太甚,竟然让一个女人来跟我比狩猎,你真当欺我大梁无人了吗?”萧启那暴脾气再也遏制不住。

    赢一个女人,叫胜之不武。

    输给了女人,会无地自容。

    他们抛给李朔的难题,如今李朔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们。

    “沐桑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勋面色微紧,怎么会是她?她为何要站出来替李朔迎战?难道说,她跟李朔之间的感情已然到了这样生死相付的地步吗?

    “妾自知身份卑微,然而身为大齐的女子,亦有权为自己的家国进献一份力量。”桑榆抬头,“妾愿替晋王殿下迎战,狩猎场上与大梁使臣,一较高下。”

    “好大的口气!”萧启冷然,“李朔送你去死,你竟也敢应着。”

    “桑榆不怕死。”桑榆冷眼看他,“就怕二皇子不敢!”

    “本皇子有什么不敢的?”萧启切齿,“李朔,你可别心疼。到时候如花似玉的佳人,成了刀下亡魂,可别哭着求本皇子手下留情。”

    语罢,萧启翻身上马。

    丞相左格原想制止,可瞧着自家大皇子一言不发的模样,便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倒是那哈桑朗笑两声,“想不到大齐也有这等女中豪杰,那我倒要看看你这口出狂言的女子,有多少本事,值不值得我们大梁人敬你。”

    桑榆瞧着李勋,等着李勋发话。

    毕竟,她是大齐的女子。

    李勋本来还在犹豫,听得哈桑与二皇子萧启的话,便也应了下来。

    生死有命,既然是沐桑榆自己的选择,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沐桑榆终是晋王府的女人,而不是他的三千分之一。

    “好,准了。”李勋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沐桑榆。他期许着她抬头时,会用一种极为无奈的求助眼神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他都可以尽力想个折子挽回。

    谁知道,桑榆起身之后,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直接转身朝着李朔早就准备好的马走去。

    翻身上马,骨子里的骄傲在此刻蓬勃绽放。

    桑榆坐在马背上,勒紧马缰,她还是当初那个意气奋发的云华公主,骄傲的睥睨着周遭的一切。

    李朔含笑望她,她冲着他点点头,将箭筒背在了脊背上,手中持弓。

    “到时候丢了脑袋,可别怪本皇子不懂得怜香惜玉。”萧启笑得凉薄。

    桑榆扯了唇,笑得冷蔑,“那就请二皇子,手下留情。不过以男女之身论成败,实在是言之过早!”

    “口气不小。”萧启勒了马缰,“那就走着瞧!”

    规则很简单,谁猎到的狼多,谁就是赢。

    别的不敢说,只这祁山,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熟悉。不爱红装爱武装,她本就是恣意潇洒的女子,只因那心中的一抹白衣,她做了断翅的鸟,甘愿囚在他身边。

    可这红梅,终究是要傲霜枝头的。

    萧启没想到桑榆的马骑得这样好,一眨眼便越过了他,朝着南边直奔而去。她的目的性似乎很明确,叫萧启心下生疑,李朔是否早有准备。

    桑榆策马狂奔,萧启在后面紧追不舍。

    这莽夫果真中计了!

    思及此处,桑榆跑得更快,这林子里本就是布下多重陷阱。她眸色一沉,勒了马缰突然折返北边,萧启来不及回转,铺天盖地的巨网霎时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启飞身上树,巨网只是将他的马裹住,他侥幸逃开。

    再回头,已没了桑榆的动静。

    不愧是李朔身边的女人,果真是狡猾的狐狸,竟然敢骗他进陷阱。如此一来,她便有足够的时间去猎狼。

    抽出腰间的佩剑,萧启快速割碎了巨网,重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他当时情急之下瞄了一眼,那女子似乎是朝着北边去的。

    虽然地形图已经烂熟于心,但是……这毕竟不是大梁的土地,他必须小心谨慎。

    在北边的山窟里,有不少狼穴,早些年桑榆跟着父皇一道出猎,便是常在北边遇见狼。狼是群居动物,有一只必有一群。

    狼素来群攻,上一次在利州被方芷韵害得,险些葬身狼腹,也亏得那些年跟着父皇狩猎,身手和马技还算了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蓦地,桑榆勒住了马缰。

    四下传来了动静,有东西在靠近。

    深吸一口气,桑榆麻利的挽弓上箭,锐利的眸快速掠过四周。

    屏住呼吸,手中的箭蓄势待发!

    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逐渐靠近。

第三百零八章

    林子外头,李朔的脸色愈发苍白,他需要休养。伤口处有些凉,他知道定然是止血散的药性过了,血又开始往外流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不能走。

    好在外头有披风,暂时能挡一挡。

    萧启和桑榆虽然在林子里,但为了确保安全早有暗卫蛰伏。

    林子里不断有消息传出,最先射到狼的是桑榆。

    一箭从狼嘴里射进去,狼当场毙命。

    延辛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俯身笑道,“爷,侧妃不负所望。”

    李朔淡淡的笑着,瞳仁有些涣散。他着实很累,可放不下她,如何能现在就离场。等她出来,他还得给她撑场面,免得教她吃暗亏。

    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但……曾今遇见的挫折太少,是以即便聪慧却也是个心慈手软的。

    她不够狠,所以很多事情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不够心狠手辣才会输。

    既然这样,她做不了的事情,他来做!

    林子里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桑榆掐着时间,估计差不多该出去了。

    一道黑影掠过,桑榆手中还有最后一支箭。

    箭无虚发,可最后桑榆住了手。

    那是一匹母狼,拖着大肚子,乳头下垂,想来很快就要产崽了。

    按理说冬日里,狼是不产崽的,可是……偶尔也会有例外的时候。

    桑榆缓缓放下了手中弓箭,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稚子无辜。猎狼倒也罢了,只是这母狼……算起来也是一尸两命,所以她下不去手。

    时间差不多了,桑榆勒马转回。

    跑出林子的时候,她看到李朔坐在那里,面色惨白惨白的,却还是冲着她笑。

    桑榆笑了,笑着策马扬鞭。

    翻身下马的时候,她仍是自信而骄傲的。

    狼的尸体都在跟前摆着,萧启黑着脸出来,见着桑榆的时候,眼睛里的光冷到了极点。

    事实摆在眼前,桑榆比萧启多了两头狼。

    “是你耍诈。”萧启眯起冷冽的眸。

    桑榆笑了笑,“二皇子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兵不厌诈。桑榆虽然使诈,却没敢伤及二皇子。这一场比试是我与二皇子的较量,但咱们情分当先,不论家国利益。”

    萧启一言不发。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倒也不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大皇子萧录终于开了口。

    他若是一直不开口,旁人还真以为他是个哑巴!

    萧录徐徐站起身来,一步一顿的走到桑榆跟前,仔细的打量着桑榆,“姑娘好箭法,例无虚发,着实令人钦佩,怕是多少男儿犹恐不及。”

    “没想到晋王殿下的身边,还有如此女子,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你没让晋王失望,但……我们大齐的二皇子也不是那么没用的。”

    “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总算不负所望。”

    萧录负手而立,不温不火的望着黑着脸的萧启,“二弟,你还没输呢!”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桑榆愣住,当即扭头去看李朔。

    李朔垂眸,约莫是赞同了萧录所言。

    见状,桑榆心头咯噔一声,也不知自己输在了何处。自己明明已经赢了,萧启怎么可能不输?

    丞相左格站起身来,“哈桑将军,劳烦剖开狼肚子。”

    桑榆的眉睫都让扬起,之前她光顾着高兴,着实大意了。

    如今才算看清楚,萧启最后带出来的那匹狼,就是早前自己放过的那匹母狼。母狼睁着眼睛,似乎是临死前流过泪,眼角的灰毛都是湿漉漉的。

    狼肚子被剖开,两匹小狼就在狼肚子里待着。

    血淋淋的小狼还没睁开眼睛,但是……其中一匹似乎还活着。

    萧录摇摇头,“倒是可惜了,只有两头小狼。”

    桑榆面色僵冷,“竭泽而渔,好本事。”

    萧录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桑榆一眼。

    约莫是“妇人之仁”的意思!

    “皇帝陛下,平手。”左格行礼。

    李勋一直在沉默,视线一直停留在桑榆身上。从她出来到现在,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朔身上,未肯分一星半点给他。

    早前的情根深种,终是成了过去。

    “玩笑罢了!”李勋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众人,“大梁与大齐邦交,于国于民都是好事。此后平息干戈,教边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免于战火屠戮。”

    萧录不置可否。

    李朔起身,“皇上,臣弟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李勋轻叹,“老五莫往心里去,既然身子不适,就先下去休息吧!这连日来的劳心劳力,着实该好好休息了!”

    “是身子不适还是心里不适,大家心知肚明。”李珩果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朔不解释,有些东西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起身,行礼。

    李朔掉头就走,一副傲慢无礼的高冷模样。

    桑榆行礼退下,她心知他怕是撑不住了,是以得在他还能撑得住的时候,带着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若是他就地倒下,她刺他一刀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的。

    “大齐的晋王殿下,好大的脾气。”萧启嘲讽。

    李朔全然不管,一如既往的迈步朝着园子走去。

    桑榆与延辛紧随其后,直到进了园子的大门,二人快速搀住了摇摇欲坠的李朔。

    “我没事,进屋。”李朔将自身重量都压在了延辛身上。

    桑榆红着眼,快速关上了房门。

    延辛扛着李朔,将他放在了软榻上靠着,“请侧妃快速解开王爷的上衣,卑职马上给王爷上药。只是单纯的靠着止血散,实在是药效单一。只有外敷没有内服,唉……”

    “废什么话?”李朔嫌延辛话太多,惹得桑榆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觉得心疼。

    桑榆颤着手解开了李朔的上衣,“伤口裂开了。”

    好多血!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清醒,“早些年在沙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个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能扛过来,如今也无妨。”

    桑榆流着泪看他,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延辛快速取了止血散,桑榆颤着身子,用纱布捂着他的伤口,看着鲜血染红了自己的手。

第三百零九章

    等着延辛处理完伤口,帮着李朔止住了血,李朔已经没了动静。

    桑榆慌了,连喊了两声李朔,他都没醒转。

    “这可怎么办才好?”延辛深吸一口气,“侧妃守着王爷,卑职去找药。若是没办法,那就治好悄悄的找个大夫送进来,否则要出大事的。”

    桑榆点点头,“你去吧,这里我守着!”

    延辛悄悄出门,王爷势要保住侧妃,所以他不能惊了任何人。尤其是现在大梁使团、皇帝、雍王李珩,这些虎视眈眈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稍有风吹草动,这事儿就瞒不住。

    桑榆守着李朔,她觉得从未这般害怕过死亡,即便早前在冷宫里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害怕李朔就这样一睡不醒,害怕……他会死在自己跟前。

    明明跟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杀一个晋王,她也不算亏。

    可……

    “真是冤家。”她哽咽着,握紧了李朔冰凉的手,好怀念他掌心的温暖。

    指腹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抚过他掌心的茧子。

    李朔不像李勋,李勋满腹诗书,而李朔是驰骋疆场的硬汉子。他的手是拿来握剑的,是上阵杀敌的,是策马疆场的,所以……他的手很粗糙。

    虽然骨节分明,却始终没有李勋的好看,甚至有些骨关节因为长年累月的握剑,而稍稍变形。

    将他粗糙的手摁在自己的脸上,桑榆泪如雨下,“你要是就这样死了,我怎么办?李朔,我总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痴傻之人,赔付了父皇的江山社稷,赔付了自己的如花岁月和性命。”

    “却没想到,你比我更傻。大燕的江山社稷早已风雨飘摇,就算没有李勋也会有其他人,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明白,朝堂更替是天道。”

    “可你是晋王啊!你有大好的前程,你跟我不一样。我是苟延残喘,你却是大权在握。这江山就在你的脚下,你若是想要……想来也不会是身为质子的李勋,坐上这大齐的皇位。”

    “你到底要什么?”

    李朔陷入了昏睡之中,自然无法回答她。

    桑榆很是焦灼,李朔似乎有些冷,身子一颤一颤的。

    一探额头,桑榆吓了一跳,“好烫!”

    伤得太重,是以身体扛不住,饶是铁打的身子,一旦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桑榆赶紧去拧了湿毛巾覆在李朔的额头,然后不断的用冷水擦拭李朔的手脚。她记得乳母是这样做的,想来错不了。

    等着延辛回来的时候,桑榆的脸色都白了。

    找来的是李朔常年带在身边的军医,所以保密性还算可行。

    延辛在外头看了看,确信无人关注,这才合上了房门。

    哪知军医刚给李朔探完脉,外头便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

    屋子里的人,霎时全都屏住了呼吸。

    门外,是袁成的声音,“晋王殿下?”

    延辛望着桑榆,桑榆示意延辛和军医莫要吭声,顾自走向了门口。

    深吸一口气,桑榆开了门,然后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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