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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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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这是何故。”桑榆抿唇,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怪异,连她自己当时也吓了一跳。猛然间,她又想起了那一次在百花楼的时候,拿着簪子险些杀了人。
当时,她也是情急之下出手,没想到竟然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难道沐桑榆的身体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她跟李朔同床共枕那么久,李朔不可能没有感觉。
这身子,到底怎么了?
到了安睡的时候,李朔还没回来,桑榆准备脱衣睡觉。
夕阳却突然叫了起来,“姐姐!”
桑榆一愣,“怎么了?”
“这个朱砂痣……”夕阳的音色中透着继续惊惧,“这个朱砂痣变了,好像开了一朵花似的。”
“什么?”桑榆不解,朱砂痣还能开出花来?
走到镜子前头,桑榆借着光,勉强看清楚背上的那颗朱砂痣。你还真别说,如夕阳所言,当真开出了一朵花的图案。
“这到底是什么?”桑榆很肯定这绝对不是朱砂痣,打从利州回来,她的身上便多了这样的东西。一颗朱砂之,一朵血色花,这是什么东西?
夕阳识字不多,但是她会画。
桑榆坐着不动,夕阳便将她背上的那朵花细细的描了下来,伸手递给桑榆,“姐姐你看,这是什么花?”
呼吸微促,桑榆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望着这画上的花,“这是……曼陀罗。”
早前心腹交给她曼陀罗毒的时候,她也不认得什么是曼陀罗,事后让心腹给了一副曼陀罗的画,这才知晓那曼陀罗的本源。
曼陀罗产自西域,算是西域奇毒。
最毒不过曼陀罗籽制成的曼陀罗毒!
可自己背上这曼陀罗图案又算什么呢?早前她的确是服了曼陀罗毒,为的就是在太后到来之前营造自己被人下毒的嫁祸目的,她掐着分量下的药,但被……被某些东西乱了计划。
不过也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太后跟前捡回一条命。
恐怕卓瑾心至今不明白,太后为何对她疾言厉色。
宫里头,最恨的便是下药。
曼陀罗的毒,早就被清除了,所以这印记不可能源于曼陀罗毒。
那么,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姐姐识得这花?”夕阳骇然,“那这花可有什么蕴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这花毒辣得很,可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要不,请大夫来看看吧?”夕阳忙道,“咱们这样猜,也猜不出个端倪啊!”
攸关性命,岂能大意。
这个时候,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为好。
夕阳连忙去请大夫,欧阳兰正好站在回廊里,瞧着那急急忙忙请了大夫的夕阳,不觉微微眯起了眼眸。
“这是怎么了?”欧阳兰不解。
霜雪道,“别是得了什么疾病吧?看上去,走得很急。”
“去瞧瞧!”欧阳兰低低的咳嗽着。
到了桑榆的房间外头,便听得大夫说,“侧妃身上并无大碍,只是身有寒滞,得好生调养着,否则时日长久空身子大伤。”
可桑榆要听的却不是这些,“我身上可有中毒迹象?”
“没有。”大夫摇头。
“那有内伤吗?”桑榆又问。
大夫还是摇头,“未见内伤。”
桑榆点点头,“烦劳大夫看一眼,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说着,她背过身去,夕阳小心的解开了桑榆的衣襟,微微露了后背的位置。
“敢问大夫,这后背上突然生出一朵花来,到底是什么病?”夕阳担虑的问。
大夫也摸不着头脑,“老夫行医数十年,还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怪哉怪哉!”
脊背上开出一朵花,这还真是疑难杂症。
欧阳兰闻讯进门,眼睛死死的盯着桑榆后背上的花纹,“曼陀罗?”
音落,桑榆快速穿上衣裳,与夕阳对视了一眼,主仆两个谁都没说话。
“霜雪,送大夫出去。”欧阳兰眸光微沉的盯着桑榆,似乎知道些什么。
等着大夫出去,桑榆才开口,“听欧阳姑娘这口气,似乎知道我这病的根源?”
欧阳兰脸上的神色很是奇怪,似笑非笑,还带着几分无奈。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可知这曼陀罗为何物?”欧阳兰问。
桑榆故作不知,“还望欧阳姑娘赐教。”
欧阳兰低低的咳嗽着,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传说中曼陀罗是开在幽冥地府的花,沿着忘川河畔一路开到了奈何桥前。这是黄泉路上的引魂花,那你就该明白这曼陀罗的蕴意。”
“求欧阳姑娘救救侧妃吧!”夕阳吓得扑通一声就给欧阳兰跪了下去,“姑娘,您行行好,救救侧妃!奴婢求您了!”
说着,夕阳赶紧给欧阳兰磕头。
“起来吧!”欧阳兰轻叹,“求我也没用,这东西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我不是大夫也不是来自西域。”语罢,她凝眸望着眼前依旧淡然自处的桑榆,“西域善用蛊,南域善用毒,我无能为力。”
“所以这是蛊?”桑榆算是听出来了。
夕阳不明白,“何为蛊?”
“不会让立刻死,但……却能生出各种意外的毒。”桑榆无奈的笑了笑,“昔年我以为这蛊毒不过是骗骗孩子的把戏,没想到却是真实存在的。”
“但我不懂,我虽然顶着晋王侧妃的名头,可是……我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侧妃,手中又无权无势,对我下蛊毒到底意欲何为呢?”
“西域的蛊毒,何以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欧阳兰也不懂,“有些事大概不能用常理推断,各种蛊毒都不尽相同,但……大夫方才说你体内有寒滞,也许是另一条生路。”
桑榆眉心微蹙,“你是说,沉眠?”
“西域地热,蛊虫定然是习惯了炎热,大概不会太适应寒凉之处。”欧阳兰倦怠的伏在桌案上,不断的咳嗽着,看着极是虚弱,“只是你要想清楚,大夫说过的那些话。”
“霜雪,扶姑娘回去歇着吧!”桑榆道。
“是!”霜雪颔首,与夕阳一道将欧阳兰送回了房间。
等着夕阳回来,却见桑榆临窗而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夕阳低低的喊着,“虽说是蛊毒,可只要不当场毙命,就会有解决的法子。这康嫔娘娘不是来自江湖吗?江湖人想来有的是法子吧!见多识广的,许是去过西域也不一定。”
桑榆手中握着李朔给的那块令牌,“夕阳,你下去歇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此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那晋王殿下呢?”夕阳问。
桑榆面无表情,“瞒着吧!”
夕阳张了张嘴,终是点点头退下。
房门被合上,桑榆低眉拂过令牌,红色若玛瑙般的珠翠镶嵌,看着可真是耀眼。旁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却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在向阳宫里,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东西,只不过后来……
“母后,这算不算报应?”她低低的问,“父债女还,母债也得我来还。曾经我不信这些,如今想来这报应二字是真当存在的。”
“我想为父皇报仇,也想为你报仇,可……可我重活一世,只是来报仇的吗?前半生死在了李勋的手里,那我的后半生难道要为了仇恨,葬送重活一世的机会?”
“你们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捏紧了手中的令牌,手背处青筋微凸,身子绷得生紧。
不管她如何挣扎,日子总是要过的。
刚刚合上窗户,便听得外头传来了轻叩之声,三长两短,那是他们的信号。
“少主!”熟悉的声音传来。
隔着一扇窗,桑榆并不打算开窗,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说。”
“卑职几经周折,查到了一些事情。此处原为胡王府,胡王深得先帝厚爱,在大燕兵戈四起之时奉命押送一批旷世奇珍离开了大燕境内,此后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眉心微蹙,桑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后来呢?”桑榆问。
“后来便有藏宝图一说流传开来,听说这批宝藏清空了大燕的国库,大齐建朝以来也是一直在找寻这笔财帛。大齐拿到的只是个空壳子,国库急需充盈。”
桑榆恍然大悟,这大概也是慕容德能存活下来,并荣享富贵的缘故吧!
没有钱,大齐如何豢养军队?没有国库,如何能振国安邦?若是教外族知道大齐只是个空壳子,怕是早就被人趁虚而入了吧!
所以对李勋而言,大燕留下的那一批旷世奇珍,是振兴大齐的必要所在。
如今百姓稍稍有了太平日子,李勋当然不敢妄加赋税,让百姓重新回到路有饿殍的日子。
釜底抽薪,是下下策。
“那这地图在何处?”桑榆问。
“如今江湖、朝廷、诸多势力都在查找这个地图,但……始终未果。卑职觉得,若是能找到胡王或者昔年的鬼狼大军统帅,应该就可以知道宝藏的下落。”
“拿到这笔宝藏,咱们的复国大业定然可行!”
桑榆眯了眯眼眸,“你是说,鬼狼大军?”
“是!鬼狼大军主帅——慕守业!”
桑榆这是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心口砰砰的跳,她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带着狼王面具的男人,曾经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地。
没错,那就是慕守业。
曾经效忠于大燕皇帝,最高最机密的逍遥门首领,统帅鬼狼大军的神秘人——慕守业!
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个慕守业,她便觉得脑袋有些疼,好像在沐桑榆的记忆里也曾存在过这么一个人。记忆有些混乱,她揉了揉眉心,“问个事,知道西域蛊毒吗?”
“略知一二。”
桑榆深吸一口气,“可知有什么蛊毒能种在人的身上,会开出曼陀罗花?”
对方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
因此,桑榆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对于西域蛊毒,卑职知道不多,若少主真的想知道,约莫还是得问堂主才行。”
桑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找地图的消息,若是有可能尽快找到慕守业!”
“听说鬼狼大军的主帅桀骜不驯,怕是……”
“只管找到他,给他传一句话就是。”桑榆深吸一口气。
外头的人俯首,“少主请说。”
“阎王殿前三更夜,不分善恶论尊卑。”桑榆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外头的人应了一声,当即离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桑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心累了,便什么都不愿多想。
可梦里却满是血腥,大燕皇室的哀嚎,宫人们的惨叫声,还有晓云的临死前的惨状。她穿着一袭红衣赤着脚跑在白雪皑皑的梅园里,身下淌着血,在身后留下了刺目殷红的血痕。
她不断的往前跑,可前方已无路。
大火之中,她静静的望着那个站在梅园门口的男子。
龙袍加身,笑得这样凛冽。
他该是怎样的庆幸,庆幸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杀了最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的存在是他的污点,她若不死,他何以心安?何以面对这大齐的军士。
可她不愿被他送上祭台去祭旗,她是前朝公主,就算要死也得骄傲的自己选择。
恍惚间,有人在扯她的衣角,低头去看竟是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哭着喊了一声,“娘……”
下一刻,骤然成了尖牙利嘴,一口咬在她手上。
一声惊呼,桑榆骇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已被冷汗浸湿。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紧接着便是李朔坐在了床边,凝眸瞧着慌乱无措的桑榆,“做噩梦了?”
语罢,他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不过是做梦罢了,当不得真。早知道你会吓成这样,就该陪着你睡的。可实在是公务繁忙,你不会怪我吧?”
桑榆还没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那场大火,还有那个哭泣的孩子。
手,死死的抓住了李朔的衣襟。
他能感觉到来自于她的挣扎和颤抖,全然不似平素的淡然静雅。在她的心里,也有过波澜壮阔的时候,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波澜壮阔?
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李朔紧紧的抱着她,“若是觉得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她骇然抬头看他,死死的盯着那张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俊美的容色,深邃的眸,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人人都说,大齐晋王是个极为聪慧之人。
昔年分明可以坐拥江山,却一力扶持当今圣上李勋登基。
明明可以得到更多,却退而求其次。
所以,谁也不明白这晋王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爷可曾爱过人?”桑榆问。
李勋望着她,沉默不语。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动了情,当即苦笑两声遮掩过去,“桑榆失言了,爷莫要见怪。”
“初心懵懂过。”他盯着她,“只是后来家国天下,便都放下了。”
她一愣,俄而点点头,“是呢,家国天下自然更重一些。”
男人的心里,永远都只有江山吧!
越是有野心,越是如此。
但她的父皇是个例外,所以父皇丢了江山。
想了想,李朔便将她抱起。
桑榆这才发现他竟然把公文都搬到了房间里,就在这里处理公务。他不是不陪着她睡,只是他真的没时间。大梁使团就在外头,很快就会抵达京城。
到时候安防以及各种安排都不能有所闪失,事无巨细,他必须亲自过问。
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他,背后有诸方势力在虎视眈眈,随时等着抓李朔的把柄,随时等着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不能大意,行差踏错,就是要命的!
他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处,“你便在此处安睡。”
她伏在软榻上看他,烛花哔哔啵啵的炸开,在这寂静的夜里,生出几分岁月静好之美。
“不要这般盯着爷看。”李朔扭头瞧着她,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温柔,“爷会忍不住回头看你,耽误了正事为你是问。闭上眼睛,睡吧!爷守着呢!”
桑榆合上眉眼,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良久,她听得边上传来一声轻叹,“为了不搅了你安睡,特意在这里放个软榻,没想到你还是睡不着。”
说完,他便在她身旁躺下,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如同哄着孩子一般拥着她入眠。
桑榆从未想过,铁血男儿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那么昔日的苏娴呢?他待苏娴是否也这样?想着想着,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真当睡了过去。
李朔,给了她意料之外的安全感。
这些,都是李勋不曾给过的。
后来她才明白,那些让你患得患失的人,其实根本不值得你去付出和等待。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让你患得患失,他只会告诉你,他需要你正如你也需要他一样。
桑榆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身上的被子盖得好好的。
李朔揉着眉心放下了手中笔墨,她睡着了,他便又起来了,她竟是毫无察觉。
“醒了就起来穿衣服,待会跟着爷出门。”李朔起身。
桑榆一怔,“去哪?”
“夜里都开始做噩梦了,想来是爷对你不够好,让你这心里患得患失。”李朔起身,神情略显倦怠,“跟着走吧,此后爷不管去哪都带着你。”
这话倒是把桑榆给吓着了,这是什么意思?
等着洗漱完毕,用过了早膳,李朔便领着桑榆往书房走去。
“这是去哪?”桑榆还是不明白。
延辛在后头拦了夕阳,李朔便带着桑榆进了书房,直接下了地道。
虽然早前这是胡王府,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这胡王府里还有这些机关暗道,毕竟她身为公主,无法插手父皇与胡王之间的事情。
“这是什么地方?”桑榆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的跳。
这李朔到底抽了哪门子疯?以至于她如今都莫不清楚状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朔何以心性大变?
直到推开了石门,直到站在了偌大的石室内,桑榆满脑子的疑问突然间消失无踪。
剩下的,唯有满脸的惊惧与差异。
铁索困缚,发白如雪。
若耄耋老人般,垂垂老矣,奄奄一息的躺在角落里。
四处光亮无比,长久在此处待着,双目必定受损。等到时日长久,便会生生瞎了这双眼睛。不止如此,桑榆进门之时便已经嗅到了刺鼻的酒味。
如今瞧着老者身边的酒坛子,只觉得一颗心陡然下沉。
这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桑榆是打死都没想到,其实胡王并没有失踪,一直都在李朔的手里攥着。胡王就在此处,在胡王府的地牢里被囚禁了。
等着桑榆回过神来,骇然迎上李朔晦暗不明的眸,似探究又似肯定。他眼睛的神色,让她心惊胆战,在迎上她的眸时,瞬间变得犀利无比。
桑榆心头剧颤,面上却还是得佯装若无其事。
“爷,这是谁?你为何带我来此?”桑榆环顾四周,“这蜡烛晃得人眼睛疼。”
“亮一些,才能看得更清楚。”李朔定定的望着她,“小榆儿,你可知外头有多少人在找他?”
桑榆摇头,心里却是透亮的。
“雍王、太后还有当今皇上。”李朔背对着她,拿了铜剔子挑着烛心,“江湖上,罗刹门的残党余孽也在找胡王,想来这慕容德也在找他。”
他话语平静,再没回头看她一眼,“全天下的人都要找的前朝皇室,胡王千岁,其实一直在我的手里。早前我只是为了剿灭大燕留下的逍遥门,所以留下他。此后我却知道,在胡王的身上竟还有一个大秘密。”
桑榆攥紧了袖中双手,她当然知道李朔意指何事。
那些父皇留下的宝藏,还有……鬼狼军。
“胡王身负大燕逍遥门的秘密,知道一些鬼狼军的事,虽然知道并不多,但不管知道多少,对我来说都是有价值的。”李朔继续道,“可我困着他这两年,他始终不肯说出半句。小榆儿,不如你来问一问。”
桑榆陡然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朔,“爷都查不出来的事,我……我如何能问出?”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不行?”李朔深吸一口气,幽幽然的转过身子,眸光利利的盯着她,“小榆儿,你不如上前去看一看,是否认得他。”
“胡王乃是前朝皇室,我来自丹州江云县,怎么可能认识京城之人。”桑榆垂眸,“殿下真是高看我了。”
李朔握住她的手,容不得她退缩。
他们在这儿说了好一会的话,这胡王早就醒了。
听着桑榆的声音,他只觉得陌生,着实没想起来这女娃子是谁。但是李朔说,可能会相识,胡王便侧耳仔细的听着,可惜听多了还是觉得陌生,确实不记得。
他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
这一双眼睛,早就被室内的光线给晃得,瞎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得见模糊的人影轮廓。脑子浑浑噩噩的,这李朔时不时的让人给他灌酒,如今手脚发软,功夫早就废得差不多了。
桑榆一个跄踉,跌跪在胡王跟前,李朔这才松了手。
她抬头,面色苍白。
胡王扶着墙站起身来,白发遮去了容脸,再不复昔年的睥睨之势。
他是父皇的孪生兄弟,是她的亲伯伯,与父皇乃是一母同胞。看着胡王这张脸,便如同看到了自己的父皇。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满是无助与无措。
李朔站在那里,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冷到了极点,“昔年胡王,得大燕皇帝恩宠,何其荣耀无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真是好生威风。”
“李朔!”胡王切齿,“我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是杀是剐少废话。”
“你若真的想死,也不会苟活至今。”李朔一语戳破,“你有你想等想活的借口,我也有留你不死的理由。逍遥门除了罗刹门逃出生天,便只剩下鬼狼大军至今下落不明。”
胡王笑了,笑声凄厉,“你是不可能找到鬼狼大军的。”
“是吗?”李朔冷笑两声,“西域有小国名曰夜映之国,以狼为图腾,乃是大燕覆灭之后快速兴起。只要本王派人去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是吗?”胡王每走一步,脚下的铁索便发出清脆的碰撞之音,在这密闭的石室内尤为刺耳。
“早前已有发现慕守业出现在洛州。”李朔低眉望着跌坐在地的桑榆。
话音刚落,胡王骤然顿住脚步,幽幽然转过身。他眯了眯眼睛,发灰的眼球似乎在找寻李朔的踪迹。可他看不清,过不了多久,怕是连这最后的模糊影像都会看不见。
慕守业……桑榆浑身冰凉,终是从地上慢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站在那里,迎上李朔冰凉无温的眸,看着他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她笑得有些酸涩,“王爷既然怀疑我跟前朝细作,何不直接杀了我?如此猜测,又不肯下手,不像你晋王殿下的作风。”
“前朝细作?”胡王凝眉。
能留在李朔身边的女子,想来是有些本事的。可他寻思了很久,也没能想出来,逍遥门内有这样的女子。
大燕覆灭,逍遥门的细作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慕守业所培植的细作。
可听这话,李朔似乎并不想杀她。
“你是谁?”胡王问。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宫女,被晋王殿下带在身边戏耍罢了!”桑榆干笑两声,一脸的悲凉,脑子里却转得飞快。
李朔定然是没有证据,否则就不是把她带到这儿来了。
前朝余孽,都该千刀万剐。
何况他自己也说过,最恨别人骗他。
“胡王殿下可认得吗?”桑榆盯着李朔,一字一句的问着胡王,“我叫沐桑榆,乃是丹州江云县知县大人沐远道的庶女。”
沐远道?
这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只是被李朔关了太久,灌了太多的酒,在酒精的作用之下,记忆也有所减退,那些小事胡王都想不起来了。
沐远道?
好像是在慕守业的嘴里听到过一次,似乎、似乎是有这么一两次,但慕守业从未说过,他跟沐远道是什么关系,所以胡王的确也不知情。
只不过,既然能想到沐远道跟慕守业有关,那这沐桑榆……难道真的是慕守业的细作?
安插在李朔身边?
“区区知县,也能入得我处?”胡王冷笑,“怎么,掏不出我的话,就让一个丫头片子来哄我?李朔,你好吃好喝还让女人伺候我,这个丫头难道也是你要送我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李朔扣住桑榆的手腕,“你那么想要,送你!”
说话间,他直接将桑榆推向了胡王。
桑榆措手不及,他推得这样决绝,几乎是毫不犹豫。她的身子重重撞在了墙壁处,胡王快速将她摁在了身下,伸手要去扯她的衣裳。
“傅厉良!”桑榆直呼其名。
那一刻,胡王是愣住的,“你叫我什么?”
桑榆趁机推开了他,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一旁,与胡王保持了安全距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坠,拼命的扯了衣裳捂住自己。
虽然这副身子是沐桑榆的,可她骨子里还是傅云华,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亲伯伯……她接受不了。
皇伯伯很疼她,如同父皇一般,惯来随她胡闹,是以她宁可死也不可能让乱伦这种事情发生。
“厉良是胡王的字,除了大燕已故文昌帝之外,很少有人知晓这两个字,也就是最为亲近的胡王亲眷,以及文昌帝身边的人,才会……”李朔阴鸷的眸,死死盯着狼狈不堪的桑榆,“你还敢说你跟前朝没有关系?”
昨夜温存得叫人难舍难分,今日便翻脸不认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李朔?
胡王也是愣住了,若说是慕守业的细作,也绝不可能直呼他为傅厉良。这不是细作,一定不是细作。回想起来,也只有先帝和先皇后才会偶尔亲昵,喊一声“厉良”二字。
这女子到底是谁?
“大燕皇室已经被斩尽杀绝,剩下的也只是一些旁支罢了!连前朝公主傅云华也死在了梅园,想来没有人还会提及傅厉良三个字。”李朔慢悠悠的蹲下身子,伸手攫起了桑榆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粗粝的指腹,力道微重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子,眼睛里满是冰凉,“你不是沐桑榆,你到底是谁?”
“我娘和我姐姐都还在晋王府里待着,殿下却怀疑我的身份?沐桑榆就是沐桑榆!”她泪流满面,裹紧了自身。
李朔定定的望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你不是!”
她看到他张了张嘴,却终是发不出声音来。攫着她下颚的手,抚着她的肌肤,停留在她的脖颈处,五指微微张开,然后慢慢的收紧。
他终于要杀她了?
脖颈处传来窒息的感觉,他的手越收越紧,她痛苦拧起了眉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李朔。脚尖逐渐离地,她死死的攀着他的手。
她重活一世,真的不想就这样死去。
“你到底是谁?本王只问最后一次。”他音色沙哑。
可惜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唯有生死挣扎,否则定然能听出他话语中的颤抖。那种颤抖,以至于问她的时候,带着些许哽咽之色。
若说她是傅云华,他会放过她吗?
前朝公主转生在沐桑榆的身上,不管是谁,怕是都不信这样的鬼话!
若抵死不认,始终坚持自己便是沐桑榆,她又是否能逃出生天?
窒息的感觉,让人无法思考,她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昏迷之前,她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傅云华?”
之后,再无意识。
再次醒来,却是在梅苑里。
入眼便是被风吹起的青色帷幔,她暗自庆幸,自己竟然还活着。李朔最后,竟然放过她了?这可真是奇迹,都已经到了那地步,便是傻子也该知道永绝后患的道理,他为何……
为何不杀她?
勉力撑起身子,脖颈处疼得厉害,喉珠火辣辣的疼,干涩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徐徐下了床。
四周没有人,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一袭青衣干净利落。
低低的咳嗽着,桑榆倒了一杯水,可水到了嗓子边上却不敢咽下。他是真的用了狠劲,所以喉珠损伤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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