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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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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芷韵笑靥清浅,极力模仿着沐桑榆的仪态,想博得李朔欢心,“朔哥哥,这一次离开利州之前,诸位叔伯与我说……朔哥哥已经答应了要……”

    李朔起身就走。

    “朔哥哥!”方芷韵急忙跟上,“朔哥哥你莫生气,这事儿是诸位叔叔伯伯说的,跟韵儿没有任何关系。”

    “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李朔进门。

    方芷韵欣喜至极,“朔哥哥答应了?”

    李朔不吭声,延辛在门口拦下了方芷韵,“殿下要休息了,请方姑娘回避。”

    方芷韵冷哼两声,斜斜的睨了延辛一眼。

    心道,你这狗奴才,等来日我做了你的主子,非得教你好看。

    深吸一口气,方芷韵勉强笑着,在外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朔哥哥,韵儿告退!”

    李朔没有说话,方芷韵只得自行离去。

    有李朔这句话,方芷韵这侧妃之位,是十拿九稳的。

    果真是家里有人好办事!

    有利州城那么多叔伯做后盾,她方芷韵早晚能坐上晋王妃的位置。

    “爷?”延辛欲言又止,“这方姑娘……越发的得寸进尺了。”

    “烂泥扶不上墙。”李朔随手将外套脱去,“利州城还没有消息吗?”

    “全都搜遍了,就是没有消息,魏大人怀疑人被送出了城。若是出了利州城,那可就不好说了。”延辛轻叹,“爷,是不是已经……”

    李朔眸色微沉,“本王觉得,她还活着。”

    闻言,延辛不敢多言。

    “还有什么消息?”李朔问。

    “魏大人发现,赵廉义跟外人有所接触,只是对方来路不明。魏大人悄悄让人去打探,但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对方不知是转移了,还是躲起来。”延辛据实汇报。

    烛火摇曳,外头雨声潺潺。

    李朔心头微沉,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转移居多。

    那转移到何处呢?

    跟着自己一路来了京城?

    赵廉义如果真的想让方芷韵成为他的眼线,监视着晋王府,定然不会留着沐桑榆,所以按照常理推断,桑榆应该不在赵廉义他们的手里。

    因为孙桂的死涉及了大梁,是以很多事都不能摆在明面上调查。

    大齐刚刚建立不久,需要的是安稳,即便知道大梁图谋不轨,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所以孙桂的事,对外被认定是自尽,交给魏崇明私下调查,由李朔亲自上禀皇帝再行抉择。

    赵廉义暂时躲过一劫,让他松一口气的是那些人的离开,自己的把柄捏在别人的手里,始终是个心结。

    修书一封,直达京城。

    但愿能妥善处理!

    幸好有了沐桑榆的失踪,李朔急于回京,赵廉义跟李霸的军令状才得以压制下来,暂且不提。

    只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事实上,桑榆早就快他们一步,进了京城。

    昏黄的烛光里,桑榆徐徐睁眼,只觉得头晕脑胀。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来捂着脑袋晕了一会,桑榆这才醒过神来环顾四周。

    “这是什么地方?”桑榆凝眉。

    门窗紧闭,满目皆是垂落的帷幔。室内满是胭脂水粉气息,有些微微的刺鼻。

    这样的环境,乍一看让她想起一个地方来。

    那便是月娘的雅阁。

    心下一惊,桑榆掀开被褥下地。

    别真的青楼吧?

    刚一下地,门便被人撞开。

    桑榆骇然愣住,快速退到床柱处靠着,冷眼瞧着这帮凶神恶煞的壮汉。为首的是个老妈子,脸上满是褶子,又矮又胖,眸中犀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老妈子上下打量着桑榆,“呦,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桑榆问。

    “瞧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只是这脾气不太好。”老妈子插着腰,就跟市井上挑白菜一样对桑榆挑挑拣拣。

    桑榆心头有些慌,这老妈子的眼神不太对。

    “你想怎样?”桑榆问。

    “进了我这楼,你说还能怎样?”老妈子脸上堆着一抹刻薄的笑,“姑娘,到了我这儿可就别想着跑出去。咱们这地方,是有来无回,有进无出的。

    “不管你此前是什么身份,到了我这儿可都一个样!我也见过不少丫头,一进来就寻死觅活的。只不过最后,还不得乖乖的去给我接客!”

    桑榆眉心突突的跳,微微攥紧了袖口,“你这儿是青楼?我是晋王侧妃,你敢!”

    “呦,晋王侧妃?”老妈子连同底下人一道笑出声来。

    下一刻,老妈子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了桑榆身上。

    桑榆来不及反应,肩上狠狠的挨了一下,瞬时连退数步,白了一张脸看着眼前的泼辣户,“你为何动手打人?”

    “你怎么不说你是晋王妃?”老妈子冷哼两声,“真以为我是傻子吗?晋王没有王妃,唯一跟在身边的也就是一个红颜知己,一个小青梅,什么时候有侧妃了?小丫头片子,真能扯谎。”

    老妈子捏着鞭子,恶狠狠的指着桑榆的鼻子破口大骂,“再敢胡说扯上晋王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第二百五十九章

    肩膀上疼得厉害,这老妈子力气还不小,打在身上可真疼。如今她孤身一人,着实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都到了这份上,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身份地位都放一放。

    性命第一!

    “今儿个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若是知情识趣,这日子咱还是照常过。你若是不识趣,那你就得当心你这白嫩嫩的小脸,到时候给你成了大花脸,可别怪妈妈没提醒你!”老妈子哼哼两声,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道,“把她那身衣裳给我扒了,穿得这么正儿八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收了谁家的黄花大闺女,咱可是正经营生,但……要的是不正经的。”

    语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桑榆,“长得还真不怎么样,跟咱家的姑娘可都差远了。”

    下一刻,冲进来一帮老女人,一个个捋着袖子,手中还拿着薄纱罗裙。这是青楼里的姑娘惯穿的东西,就那么薄薄的一层,遮住点重要部位,其他的……桑榆扯紧了自己的衣襟。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谦修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斯斯文文的洁癖骚包,没想到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他最好别落在她手里,否则她定要撕了他。

    桑榆是自己换的衣裳,不就是一层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算个识趣的。”老女人们冷笑着离开。

    屋子里又只剩下桑榆一人,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渴望有人能救她。这样的地方,让她生出了难言的恐惧。大燕皇宫被攻破的时候,她一度成为俘虏。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杨云锡来得及时,也许那时候她已经被攻入皇城的军士……凌辱践踏。

    也因为如此,她才能傲着最后一口气焚身梅园。

    缩了缩身子,桑榆环顾四周,窗户外门外都有人影浮动,她是跑不出去的。无力的蜷缩在床脚,这一次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李朔,李勋,原来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男人,总是凉薄无情的。

    是该怪他们太清醒,还是怪她略输一筹?

    又成了一枚弃子。

    李勋是这样,李朔还是这样。

    埋首在膝盖窝里,桑榆想着,该怎样才能出去?怎样才能求得自保?沐桑榆不是昔年的傅云华,做不到只手遮天,她如今想要的,都只能靠着自己一点点的去争取。

    也不知道心腹,能不能找到她?

    既然无法寄希望于李朔,那么能倚靠的只能是沐桑榆这边的力量。

    微微抬头,桑榆心头始终萦绕着无法抹去的疑问。

    沐桑榆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区区一介民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背后势力?

    那血珠子到底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拿着血珠子,就会有这么多人听命于他?

    沐桑榆的乳母,到底知道多少秘密?

    头还是有些晕,桑榆深吸一口气。

    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约莫很快就会回来。不是让她接客,就该是训练她做点什么,她得有所准备才是。

    事实上,桑榆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月满西楼”。

    月娘眉心紧皱,“什么,丢了?”

    下一刻,月娘已经一个巴掌落在了黑衣男子的脸上,“让你盯着少主,你竟然把人给弄丢了?来日主人问起,你自己去领死,别拽着我们一起。”

    黑衣男子深吸一口气,“也不算完全丢。”

    “把话说清楚!”月娘负手背过身去。

    黑衣男子道,“人是丢了,但大致方向还是有的。少主已经回京,只是不知……被藏在了何处!”

    月娘心神一怔,“回京了?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真的是在京城里头,倒是可以启用京城内的明哨暗哨仔细查找。毕竟是丢了少主,可不敢马虎。”

    “是!”黑衣男子呼吸微促。

    “回京了……倒也还好说。”月娘低语,思虑片刻,“你继续再宫里盯着,李朔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想来会有所动静。别到时候跟咱们的行动冲突才好!”

    “是!”黑衣男子点点头。

    月娘眯了眯眸子,“少主会在何处呢?”

    龟公敲门,“姑娘。”

    “怎样?”月娘问。

    “东南西北四方都来消息,说是京城内外很是安静,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龟公行礼。

    没有异常?

    “这京城里头要藏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三教九流,各门各派,各方势力。”月娘蹙眉思虑,“到底藏在何处?让人去一趟桃花馆,问一问桃花姬。”

    “姑娘,这桃花姬跟您向来不对付,怕是……”龟公犹豫。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有什么能比得上少主的周全?”月娘切齿,“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知哪个要命玩意,拿我家少主当诱饵,一准是想把咱们都给钓出来。”

    “姑娘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黑衣男子一愣。

    “那是少主!”月娘一把揪起黑衣男子的衣襟,“丢了少主是什么罪,你还不清楚吗?以罗刹门的规矩,那是要剥皮的。”

    她丢开他,“你有几层皮够剥的?”

    男子不敢吭声。

    “还愣着干什么?”月娘一声吼,“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少主,大家都得死!”

    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发过脾气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找寻了少主这么多年,没想到少主自己送上门来。

    好不容易找到,消息也都送出去了,主人甚是高兴。

    若是知晓今儿少主丢了,他们这些人还不够喝一壶的。

    妈妈在外头喊着,月娘敛了面上怒气,旋即换成一副妖娆媚笑,柔媚入骨的应了一声,“来了!”

    明哨暗哨都在行动,只为找寻桑榆的下落。

    殊不知此刻桑榆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有数名嬷嬷笑得凉凉的,冷眼瞧着桑榆。

    “姑娘,规矩你也都懂,咱们过来只是教你如何伺候男人的。”为首的老女人阴测测的笑着,身后跟着一名壮汉。

    桑榆无路可退,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墙壁上的寒意,穿透身上的薄纱,迅速蔓延全身,她快速拔下头上发簪指着他们,“你们别过来!”

第二百六十章

    簪子在手,手心濡湿。

    桑榆知道这样的对峙其实没有意义,但到了这份上,她不得不反抗。总不能让自己被这些人糟蹋,虽然这条命何其珍贵,可这种忍辱负重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承载的极限。

    “你们再敢靠近,别怪我不客气。都别碰我,滚!”可惜那柄短刃被谦修的人给扒了衣服,如今没在身上,否则这会还能防身。

    “小丫头性子还挺烈的!”为首的老妈子笑着捋起袖子,“来咱们这儿的,贞洁烈女多了去,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去接客?”

    “我劝你一声,还是少做抵抗,免得到时候弄伤弄残了,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咱们也是好意,让你先放松放松,有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就能坦然面对恩客。”

    后头的壮汉朗声大笑,“咱们可都是老手,定然让你知道如何伺候男人,是最舒服的。不过你若是不听话,弄疼了可别怪咱们兄弟几个不懂得怜香惜玉。”

    桑榆捏紧了手中的簪子,“你们别过来!”

    “就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能杀人不成?来,往这儿捅!”为首的大汉靠近,伸手就去抓桑榆手中的簪子。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桑榆突然腕上一扭,竟是手法娴熟的绕过了大汉的手,簪子狠狠的扎在了他的脖颈处。鲜血,当下喷溅。

    直到滚烫的液体飞溅在脸上,桑榆这才惊惧的松了手,连退数步,身子重重的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血!

    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那壮汉的衣裳。

    他死死捂着伤口,直接倒在地上。

    许是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着了,一瞬间谁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去把人给抬了下去。

    桑榆瞪大眼睛,看着那人被抬下去的模样。

    鲜血咕咚咕咚的从脖颈处冒出,那人的身子在抽搐,眼珠子翻白,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一直盯着她。

    簪子落地的时候,桑榆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许是出了人命大事,所以青楼里的人暂时没功夫管教桑榆,直接将她丢在了暗房里。房门外上了锁,漆黑而狭仄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杀人了?

    她私下一片衣角,不断的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事实上,桑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她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方才那些事,是她做的吗?

    是本能?

    她呼吸微促,沐桑榆的本能?

    傅云华不会武功,但沐桑榆呢?

    沐桑榆是否也手无缚鸡之力?

    当傅云华的魂魄遇见了沐桑榆,逐渐融合之后,已经彻底的适应了沐桑榆的身子。

    桑榆觉得有些荒谬,“难不成真的会武?”

    可自己用着桑榆的身子快半年了,怎么此前一直没发现呢?是只有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才能爆发的本能抗争?

    是这样吗?

    探子很快进了月满西楼,“堂主,人在百花楼!”

    月娘冷了眉目,“百花楼?”

    黑衣男子转身就走。

    “站住!”月娘一声吼,“你干什么去?”

    “我去把少主带回来!”黑衣男子冷声应道。

    下一刻,月娘飞身而起,稳稳落在他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时近黎明,外头还下着小雨。

    月娘冷哼,“就算要救,也轮不到你去!”

    “那是少主!”黑衣男子切齿,“若是少主有事,谁都担待不起。”

    “知道百花楼是什么地方吗?”月娘冷飕飕的斜睨他一眼,继续道,“百花楼的花娘惯来是个心狠手辣的,来楼里的姑娘不问出身,不问来路,只要漂亮就行。”

    “这花娘早前也是个混迹江湖的,手底下多的是人,你现在过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月娘绷直了身子,“要想从花娘手里找人,靠鲁莽行事是不行的。”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若是急了,怕伤着少主,若是不找……还不知会出什么事。”黑衣男子眸色焦灼。

    月娘长长吐出一口气,“天快亮了,你先回宫吧!这事儿,我来处置。”

    “你想怎样?”黑衣男子问。

    “这是京城,我还能怎样?”月娘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我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魁娘子,还能做点什么呢?”

    黑衣男子凝眉看她,当即离开。

    反正人已经找到了,而月娘是不可能让少主有事的,他现下回宫才能避免被人发现身份。

    龟公上前,“姑娘?”

    “着人去给李朔递个消息,他不是已经快到京城了吗?”月娘眸色幽沉。

    龟公颔首,“是!只不过姑娘……这花娘惯来心狠手辣,少主的性子怕是……若然起了冲突,是要吃亏的。”

    “那倒没什么。”月娘柔弱无骨的伏在软榻上,音色绵软,“月满西楼里跑了一位姑娘,这会咱得好好的找回来。旁人的楼子不敢轻易收人,那就只好去百花楼问一问,说不定花娘有印象呢!”

    龟公心领神会,“我这就去告诉妈妈。”

    月娘合上眉眼,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李朔生性多疑,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定然会核实。只要晋王府出手,百花楼又算得了什么?花娘饶是再心狠手辣,也不敢轻易把人藏起来。

    但是在此之前,月娘必须派人保证桑榆的周全。

    否则花娘来个杀人灭口,那这事儿就难办了。

    李朔拿到消息的时候,的确起了疑心。

    无端端的有小童来找延辛,说是有侧妃的消息。送来的只是一张纸条,上头唯写着一行模糊不清的字:百花楼,侧妃危险!

    字迹被人刻意的模糊化,到底是谁送的?

    “爷,百花楼是青楼,侧王妃……”延辛抿唇,“怎么会在哪里?莫不是什么圈套?”

    人是在利州城丢的,转眼却有人告知,桑榆出现在百花楼,不是很奇怪吗?

    “不管真假,让人去一趟。”李朔眸色微沉,“不许打草惊蛇!”

    “是!”延辛颔首,当即点了几名心腹提前赶往京城百花楼。

    若是桑榆真的在那,百花楼可要倒大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桑榆那一簪子并没有伤及动脉,所以那壮汉虽然鲜血直流,但因为救治得及时,总算活了下来。

    花娘查看着伤口,眉心微微拧起,“这丫头下手可真够准的,伤人不伤命,倒是个可塑之才。”

    龟公上前,“这会在暗房里锁着,已经沾了血,是不是……”他做了个杀的动作。

    “你忘了客人是怎么吩咐的?”花娘眸色微沉,“要她死还不容易?偏生得人家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的利用价值。谁知这丫头是个不知好歹的!”

    她顿了顿,若有所思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这脾气倒是合我胃口。”

    “花娘,你怎么了?”龟公佝偻着腰,低低的问。

    花娘回过神来,不觉长叹一声,“倒是想起了年轻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最后呢?还不是为人棋子,棋子就是棋子,无用便会成为弃子。”

    语罢,花娘拂袖而去。

    龟公在后头疾步跟着,虽然身姿佝偻,但脚下飞快,比正常人更轻便。

    这青楼白日里没什么人,做的都是夜里生意,这会姑娘们都在睡觉,养足精神夜里在接客。

    哪知有护院急急忙忙的进门,“妈妈,今儿个楼外头好像不太对。”

    闻言,花娘登上二楼的雅阁,推开窗户一条缝隙往外看。

    天已经放晴,外头却摆了一圈的卖伞之人。一大早水汽未散,就有人跑到这边上卖画,极是有违常理。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花娘问。

    护院答,“就是昨儿下半夜开始,附近便不太对劲,到了黎明时分人就多了起来。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越来越多。”

    “看样子,找了个棘手的买卖。”花娘让底下人退下,顾自沉默。

    龟公上前,瞧了瞧外头的情形,“怕是冲着那丫头来的,这丫头的名头不小!”

    “百花楼没有退货的道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花娘掉头就走,“东西都准备好!”

    “现在就送?这还没训练过,到时候送去了,怕是要惹祸的。”龟公忙道。

    花娘冷着脸,“现在不送更待何时?”

    龟公行礼,“是,我马上去办!”

    推开漆黑的暗房,强烈的光线让桑榆都让以袖捂着双眼。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一抬眼,桑榆便看到了第一次看见的那个胖女人。

    徐徐站起身来,桑榆深吸一口气,“你还想怎样?想杀了我?”

    下一刻,花娘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死死捏着桑榆的腕脉,似乎在探什么。

    桑榆愣住,“你干什么?”

    花娘松了手,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分明不会武功,怎么会把自己的手下人给伤成这样?那伤口快准狠,没有功夫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难道真的是凑巧?

    那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她的胳膊处还有谦修的咬伤,昨夜又挨了一鞭子,这会花娘一甩手,桑榆险些叫出声来。

    临了,只是低低的道了一句,“疼!”

    是真的疼。

    “你到底是什么人?”花娘问。

    桑榆揉着疼痛的胳膊,“我说我是晋王侧妃,你不是不信吗?如今还多此一问,何必呢?”

    花娘想起了外头的那些人,“你真的是晋王侧妃?”

    “要不你送我回晋王府对质,看看那些晋王府的人是否认得我?”桑榆淡淡然的笑着,“如果今儿我死在这里,那么……晋王殿下必定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晋王是谁,他的手段如何,势力如何,想必妈妈也该清楚。我并非危言耸听,只是觉得生意人没必要招惹上朝廷之事。您说呢?”

    花娘蹙眉看她,“好一张利嘴。”

    “如今我的生死就在您手心里攥着,没必要说谎。”桑榆轻叹,“妈妈可以考虑清楚,杀了我或者留下我。有些时候,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我拿什么相信你?”花娘冷笑,“我行走江湖数十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我相信你、放了你?”

    桑榆笑了,“可您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我这烫手山芋,杀了我还是留着我,对您对您身边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困扰。我就当交个朋友,出了这个门绝不会牵连你们,如何?”

    花娘深吸一口气,“晋王侧妃,果然好气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跟咱说这种话。”

    “我急得跳脚也没什么用,你若要杀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桑榆淡然浅笑,“杀人容易,可来日若是后悔,那你上哪儿再找一个盟友呢?”

    “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日子好赖都得过。京城里头多的是达官贵人,稍有不慎那就得死无全尸,所以谁都不敢得罪,谁也得罪不起。”

    “晋王在京城的势力,虽然不能一手遮天,想来庇佑你这一隅之地,或者……让你们从大齐的土地上消亡,都只是弹指间的事儿。”

    花娘沉默不语,这丫头说的,的确在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晋王,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江湖道义岂能轻易食言。

    “是谦修送我来这儿的,他到底想怎样?”桑榆问。

    花娘眯了眯眼眸,突然意识到,主动权被这丫头悄然无声的夺走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花娘笑得凉凉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也别问我有关于客主的消息,我也不会动你。但……你若是敢耍花样,你该明白江湖人不怕事大。”

    桑榆意味深长的笑着。

    有木箱从百花楼里被急急忙忙的抬了出来,分四个方向,快速而去。

    四个方向四个箱子,其后皆有人追。

    晋王府的探子蒙着脸,把箱子截在了林子里,抬箱子的人赶紧跑开。

    然则打开箱子,里头却没有人。

    心下一怔,难道是其他三个箱子?

    思及此处,探子再次折返。

    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

    赶到城门口的延辛听得汇报,当即告知李朔。

    极是好看的眸微微眯起,凉薄的唇只道了一句,“调虎离山!”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既然是调虎离山,那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想来也是有所忌惮。

    “爷,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延辛问。

    “能有调虎离山之计,那就说明人还好好的,否则就不必费这事儿。”李朔揉着眉心,“吩咐下去,暗地里找一找,别轻易打草惊蛇。”

    “真没想到,人竟然给送回来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能做点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儿。本王等着他们!”

    音落,李朔也不急着回去,反而直接进了宫。

    卓瑾心和欧阳兰都在门口等着,谁知没能等到李朔归来,只等到了款款而归的方芷韵。

    “怎么是你?”卓瑾心冷然,“李朔哥哥呢?”

    方芷韵行了礼,笑盈盈的开口,“郡主是怕我把朔哥哥留在了利州吗?朔哥哥啊,进宫去了,特意让我先回来告诉大家伙一声,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下一刻,卓瑾心翻身上马,当即扬鞭而去。

    欧阳兰面色苍白,低低的轻咳两声,“方姑娘聪慧,只是跟郡主耍这样的小聪明,有用吗?”

    方芷韵面色一紧,当即冷然凝着欧阳兰这副虚弱的模样,“那又如何?把郡主送回宫里,是朔哥哥求之不得的事儿,我这么做有错吗?”

    语罢,方芷韵拂袖而去。

    霜雪凝眉,“姑娘,这方姑娘的脾气见长!”

    “去了一趟利州城,回来当然要摆架子的。”欧阳兰轻叹一声,瞧着空荡荡的外头,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所幸霜雪搀着她,否则绝对要摔在地上的。

    “姑娘的身子……要不,奴婢去宫门口等着,等晋王殿下回来。”霜雪担虑的望着她。

    欧阳兰摇了摇头,“都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她无奈的轻叹,“这身子骨是不行了,能等到殿下回来,已经是极好的。”

    亦步亦趋的进了府门,欧阳兰又回头瞧了一眼外头,“怕是遇见了棘手的事儿,才会直接进宫。只有方芷韵一人回来,想来……是身边的人出事了。”

    “姑娘这是何意啊?”霜雪不解。

    欧阳兰苦笑两声,“以后会不安生了,回吧!”

    霜雪也不敢多问,姑娘的心思惯来细致,她一个当奴婢的哪里猜得着!

    李朔回京,直接进了御书房。

    这哥俩,也不知道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只知道李朔急急忙忙的进去,面色凝重的出来。

    直到日暮降临,李朔才走出了宫门。

    外头,早已有人候着。

    雍王李珩身边的随扈应鸿,上前行礼,“卑职参见晋王殿下。”

    李朔面无表情,“怎么,二哥找我有事?”

    应鸿低低的笑道,“殿下料事如神,那卑职就直说了。得知晋王殿下归来,咱家主子早早的备好了洗尘宴,请殿下移步小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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