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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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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奇了怪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解了毒呢?
“殿下,这毒蛇咬伤快则一盏茶的功夫,最慢也就是半个时辰,可侧王妃进了林子不止一个时辰。若说早前就被咬伤,那么……按理说生还的机会不大。”军医犹豫了一下。
见着李朔不说话,军医又道,“敢问殿下,当时进去救侧王妃的时候,是否遇见过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情况?
李朔皱着眉头,望着昏迷不醒的桑榆。
若说是异样情况,还真的有。
他进去的时候,蛇群只是包围了桑榆,距离她足足一步之遥,似乎不像是围攻,更不像是分而食之。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结合种种,李朔便觉得桑榆的身上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王爷?”军医行了礼,“既然侧王妃没什么大碍,那……”
“谁说侧王妃无碍?”李朔凉飕飕的望着军医,“本王的小榆儿流了那么多的血,被毒蛇咬伤,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儿。而今侧王妃昏迷不醒,身负重伤……”
军医微微一愣,当即俯首,“下官明白!”
等着军医离开马车,李朔深吸一口气将桑榆抱在了怀中,极是无奈的望着这昏睡不醒的女子。
“如何?”魏崇明急忙迎上去。
军医瞧了一眼众人,继而面色为难的摇了摇头。
“怎么?”李霸一愣,“不行了?”
军医轻叹一声,“倒不是不行了,只是侧王妃伤得太重,不但被毒蛇咬伤,还……另外负了伤。殿下吩咐,不许外传,所以下官只能说到这儿了。”
语罢,军医行了礼退下。
听得这些话,魏崇明凝眉望着一言不发的赵廉义,心头寻思着这事肯定和赵廉义脱不了关系。
然则这话也不敢随便说,万一错了,可就是大事。
行刺侧王妃……晋王殿下很生气!
回到了别院,李朔大门一关,连带着方芷韵都没让她进来。
对于这件事,方家的旧部还有魏崇明等人都无话可说。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方芷韵哭出声来。
李霸搀起坐在门口的方芷韵,“大侄女,这事可真的怪不得晋王殿下,你说你没事比什么骑马啊?人家姑娘都说了,不太会骑马,你说你非得比。”
“好吧,这会出事了,怨谁都不是!”李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廉义,“你喊一声叔伯,咱们也得帮着你,可这事儿你也的确不在理。”
祸是方芷韵闯的,谁都没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只能等着李朔的气儿消了再理论。
如今沐桑榆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谁也不能为了方芷韵闹一场。
方芷韵望着赵廉义,“赵伯伯?”
赵廉义瞧着魏崇明那副黑脸,无奈的轻叹一声,“韵儿,你先去你魏伯伯府上住几天。找个大夫,先给你看看你的脚伤,这事儿……再缓缓吧!”
听得赵廉义都这么说了,方芷韵只能猛吸两下鼻子,就此作罢!
别院大门紧闭,今夜的接风宴也只能作罢!
侧王妃都受了伤,这晋王殿下还哪有心思吃饭。
延辛入得房内,“爷,他们都走了。”
桑榆躺在床榻上,身子已经被清洗过,除了毒蛇咬伤的唯一痕迹,没有其他外伤。只不过她还一直没有醒来,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李朔扣着桑榆的腕脉,眉心微微蹙起。
犹记得在不久之前,他似乎在桑榆的身子里探到了一丝异样。如同有异样的力量,在她身子里窜过,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此后便再也没有察觉。
如今探着腕脉,似乎也没有异常,如军医所言,她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其他。
“没说什么?”李朔问。
延辛摇头,“没有。只是为何爷要说侧王妃身负重伤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朔施施然站起身来,负手而立,并未言语。
见状,延辛没敢多问,想来主子定有其他打算。
桑榆如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些模糊的人影,有人在低低的喊着:慕昭!慕昭!
谁在喊?
是谁?
昏暗的世界里,她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脸,像是个男人。
还有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爹!
慕昭是谁?
她不知道,只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分不清楚是沐桑榆本体的记忆,还是她傅云华的记忆?
突然间,桑榆骇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蛇!”
满室茶香,那一袭玄袍的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桌案边上。风过鬓发,极是好看的凤眸微微挑起迷人的弧度,眸光微淌,不冷不热的斜睨着她。
骨节分明的手,拿捏着白玉瓷盏,他低低的轻哼一声,“舍得醒了?”
桑榆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当即环顾四周,“我还没死。”
“爷没开口,阎王爷也不敢收你。”李朔放下手中杯盏,也不急着起身,只是淡淡然的问了一句,“还疼吗?”
掀开被褥,桑榆道,“爷不是应该先问我,是谁下的手吗?”
李朔挑眉,“小榆儿那么聪慧,自然是心知肚明,爷何必啰嗦。”
“爷不是怕啰嗦,爷是怕桑榆啰嗦,一不小心就把心里头的狼给放了出来。”桑榆哼哼两声,缓步走到了李朔身边,徐徐坐定。
“心里头……有狼?”李朔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桑榆深吸一口气,敛了心神笑道,“爷听错了,不是心里,是林子里……有狼!”
李朔突然握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拽进了怀中,让她就着他的膝上坐着,“林子里有没有狼,爷不知道,爷只知道爷的小榆儿就像个狼崽子。”
“那爷可要小心了,这喂不熟的白眼狼,多得是!”桑榆笑盈盈的望着他。
李朔抱紧了她纤细的腰肢,“那爷可得见识见识。”
延辛从外头进来,倒也不敢抬头,低头行礼道,“爷,都准备好了。”
“去吧!”李朔轻描淡写。
“爷要做什么?”桑榆不解。
李朔松开她,徐徐站起身来,“爷对外头的人说,爷的小榆儿身负重伤,所以在利州广招名医治病救命。”
语罢,他凝眉望着桑榆,眸色晦暗不明,“知道爷的意思吗?”
“就算是方芷韵伤了我,也不足以让爷把这利州的兵权收回来。”桑榆一语中的,“女人间的明争暗斗,在男人眼里只不过是儿戏。”
“利州的兵权都在爷的手里,爷只是觉得有些人不太听话,难免会出乱子,所以……”李朔攫起她精致的下颚,“得借着小榆儿的聪慧,帮爷好好整顿。”
桑榆淡然浅笑,“爷这棋下得太险,就不怕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李朔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就得看小榆儿你……能不能帮爷一把!”
浅浅行礼,桑榆笑靥如花,“晋王殿下算无遗策,桑榆定然竭尽全力。”
心里头却直打鼓,跟地头蛇叫板,会不会太冒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幽暗森冷的角落里,赵廉义负手而立,冷了一张脸,“不是说人死了吗?为何还活着?”
数名黑衣人跪在那里,皆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时已经放了狼,以为狼能把她咬死,哪知道她马骑得极好,还把狼给弄死了。”为首的黑衣人上禀,“咱们没了法子,只好把她往毒蛇坳里逼。”
“那她为何还能从毒蛇坳活着走出来?”赵廉义切齿,“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这种机会可一不可二,错过这一次机会就不会有第二次。”
“现如今你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晋王殿下恐怕会怀疑到我身上,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赵廉义冷然,“一帮废物!”
黑衣人垂首磕头,“将军饶命,咱们当时看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想着已经被毒蛇咬伤定然是无药可治的,谁知道她的命这样硬,这都死不了!”
赵廉义一脚踹去,直接将为首之人踹倒在地,“废物!”
“将军恕罪,求将军给咱们一个机会,咱们一定将功赎罪!”黑衣人磕头,音色战战。
李朔不是傻子,沐桑榆初来利州不可能得罪旁人,唯有这方芷韵……提起方芷韵,李朔就会想到他们这些老将军。
昔年随着李朔出生入死,如今……天下平了,就该到了他们退下来的时候。
可习惯了大权在握的人,怎么可能甘心退下?
“再过两日就是祭祀将军墓之日,到时候你们机警着。”赵廉义眯了眯危险的眸子,“再有闪失,定斩不饶。”
“是!”黑衣人如释重负。
走出黑暗之中,赵廉义远远的看到了站在知府大院内的魏崇明和李霸。
这两人一脸愁容,似乎还在担心沐桑榆的伤势。
赵廉义抬步迎上,“老魏,你们在干什么?”
魏崇明道,“侧王妃伤重,总得想个法子才是。没瞧见殿下不高兴,连别院大门都给关上了吗?”
“这事儿的确是咱们理亏。”李霸道,“这侧王妃初来乍到,说什么都不该去马场的。咱们行伍之人,生杀惯了倒也没什么,反正粗人一个,可人家一个娇滴滴的侧王妃……”
说到这儿,李霸不免轻叹,“殿下肯让侧王妃进林子,已经是莫大的宽容,谁曾想还会出这档子事。你说好的的,怎么就进了毒蛇坳呢?”
说这话的时候,李霸凝眉望着赵廉义,仿佛别有深意。
“谁知道呢!”赵廉义冷笑两声,“毕竟从一开始,殿下就没有承认过她是侧王妃的身份。如今出了事就一口一个侧王妃,让人听着可真是奇怪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霸道,“难不成还怪晋王殿下不成?”
赵廉义邪邪的看了李霸一眼,“我可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里头怕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好的的,让侧王妃跟韵儿比试骑马还不加拦阻,这本来就很奇怪。”
“这事儿是韵儿自己挑起来的,怪不得殿下。”魏崇明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老魏,你这话说得可不中听。当初方将军走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殿下答应过什么,就不必我再多加提醒了吧?韵儿跟着晋王殿下多久了,何以到现在都没有名分?”赵廉义冷道。
听得这话,李霸和魏崇明没有吭声。
赵廉义继续道,“韵儿无名无分倒也罢了,这晋王府后院也没有什么女子,咱们也是放心的。可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侧王妃,完了韵儿还是无名无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殿下打了咱们这些老臣的脸,咱们跟着殿下出生入死多年,为何殿下连最初的一点承诺都不肯实践?是因为天下太平了,所以用不着咱们了?连带着承诺,都不必再遵守了?”
李霸环顾四周,“你草他娘的少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晋王殿下怎么做事,还轮不到咱们管。韵儿她爹是为了救晋王殿下而死的,晋王答应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不过是个侧王妃,这不还没有晋王妃呢,你怎么知道晋王殿下就不要韵儿了?凡事不要过早的下结论,咱们跟着殿下多年,理该相信殿下的为人才是。”
魏崇明也点头,“我也觉得殿下不会这样无情。”
“那便等着吧!”赵廉义嘲冷。
“等什么?”李霸问。
赵廉义冷眼看着二人,“等着殿下食言。”
“不可能!”李霸斩钉截铁,“殿下一定会娶韵儿,绝不会负了咱们这些为大齐打天下的老臣。”
“那就试试看。”赵廉义笑得凉凉的,“我敢打赌,晋王的心思早就不在韵儿身上了,他如今一门心思摆脱韵儿,一门心思要把咱们这帮老人收拾了。”
李霸与魏崇明面面相觑。
魏崇明眯了眯眼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赵,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免得到时候殿下追究起来,军法处置。”
“是吗?”赵廉义冷着脸,“那就看着吧!”
语罢,赵廉义疾步离去。
李霸深吸一口气,“老魏,你怎么看?”
“我倒没觉得殿下是在清剿,反倒觉得这赵廉义有些奇怪。”魏崇明凝眉,“你不觉得他今日的话说得好奇怪吗?”
“是有些不太正常,打从知道殿下要来利州,他就很是焦躁,在军营中也是冷着脸。”李霸想了想,“你说老赵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了,所以这般心焦?”
魏崇明瞧了他一眼,“你盯着点。”
李霸点点头,“放心。这是利州,咱们自己的地盘,岂能让利州乱了套?”
“过两日便是祭祀之日,莫要大意!”魏崇明意味深长的说。
李霸眉心微蹙。
祭祀?
着实要小心点,否则出了乱子可就是大乱子。
这赵廉义惯来我行我素,千万别在晋王身上下手,否则整个利州都会受到牵连。
“对了,韵儿呢?”李霸问。
魏崇明揉着眉心,“这丫头……也是倔脾气,怎么劝都不听,实在拿她没办法。”
这会,就在别院门前跪着呢!
第二百三十七章
方芷韵是个不死心的,这倔脾气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打同情牌一准错不了。
这事儿是她挑起来的,连带着那些叔伯都没办法为她说话,她便自知落了下风。
为了挽回大局,她只能跪在别院门前请罪。
“朔哥哥,韵儿知错了,还望朔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韵儿无知的份上,原谅韵儿吧!”方芷韵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那叫一个催人泪下。
“韵儿从小没了爹娘教诲,是以孤苦无依,不知礼数,还望朔哥哥宽宥。朔哥哥大人有大量,饶了韵儿这一回吧?”
“若是朔哥哥不解气,可拿这荆条狠狠的打韵儿一顿,韵儿绝无怨言。韵儿知错了,韵儿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沐姑娘的性命,请朔哥哥成全!”
说完便正儿八经的磕了头,瞧着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别院的大门依旧关着,李朔正在查看公文。
桑榆揉着自己的手腕,虽然被蛇咬伤,但如今并无大碍,只是她还得继续装病,是以不可随意走动。
李朔在哪,她就得在哪待着,不能轻易叫人看出端倪。
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桑榆歪着脑袋瞅着波澜不惊的李朔,“爷的耳朵不好使。”
“就你耳朵好使,外带着醋劲也够大。”李朔不冷不热的回她一句,依旧埋头批阅。
“我这醋劲算什么,比起门外头那个,可是差了千万里。”桑榆翻个白眼,“我饶是有点醋劲,也没想着杀人灭口,这般恶毒。”
“外头那位可就不一样了,为了得到晋王殿下,不惜下血本杀人。”桑榆凑上前,瞧着冷眼看她的李朔,“殿下是铁石心肠,怎么一点都不感动呢?”
李朔突然抬起笔,在她的眉心点了一下,惊得桑榆当即直起身子,与他保持了距离。
可是眉心处,却被他点了一颗“黑痣”,晕开少许墨香。
桑榆凝眉,走到镜前瞧了瞧。
“再敢乱说话,爷就给你脸上刻个醋坛子。”李朔邪笑两声,“只是爷的小榆儿胆子有些小,何以旁人可以为了爷杀人,你却只知道冲着爷撒气?”
桑榆撇撇嘴,“今日这外头哭得这样惨,改日就该轮到我哭得这样惨了。”
“原来你是在害怕。”李朔凝眉看她,极是好看的凤眸微微眯成狭长的缝隙,眸中晦暗不明,“早前的气魄被狗吃了?”
“我这气魄到了方姑娘跟前,还真不算什么。”桑榆起身,重新走到他跟前,“军中有人跟方姑娘里应外合,殿下觉得这事好玩吗?”
李朔笑得凉凉的,“然后呢?”
“然后殿下放长线钓大鱼,把我这鱼饵给放了下去。”桑榆轻嗤,“于是我就成了俎上鱼肉,只等着脖子上的一刀落下。”
“你觉得爷会让人动刀子吗?嗯?”他尾音拖长,音色靡靡,透着几分魅惑几分凉薄。
魅惑和凉薄本是相悖的字眼,可放在他身上却仿佛一点都不违和。
第二百三十八章
“爷,桑榆这条命捏在你手里,你可得攥紧了。”桑榆笑得凉凉的,“桑榆还不想死。”
“爷也不想让小榆儿死。”李朔伸手攫起她精致的下颚,“所以小榆儿得想仔细了,该怎么才能让爷保全你!”
“那桑榆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爷看到我的价值。”桑榆眸色温柔。
李朔摄住她糯软的薄唇,浅尝辄止,“爷等着看你的表现。”
语罢,李朔起身往外走。
桑榆绷直了身子,看着李朔走出房间,她知道他是去大门口了,很快方芷韵就会破涕为笑。方芷韵会娇滴滴的喊着“朔哥哥”然后……然后重新回到这别院之中,继续做她的小跟班。
而桑榆呢?
她的身负重伤,并不会影响到方芷韵分毫。
毕竟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方芷韵主导了这一切。
无凭无据,又能怎样呢?
躺回床榻之上,桑榆闭上眼眸,听得外头的脚步声回来。
是李朔和方芷韵,方芷韵还带着哭腔,真是让人不忍责怪。
须臾,脚步声离去,房门又被合上,桑榆这才睁开眼睛,略显无奈的轻叹一声。
后窗处有些许动静,继而有东西被丢了进来。
桑榆眉心一蹙,当即捡了起来。
是一张裹着小石子的纸条,上头写着:夤夜,开窗。
长长吐出一口气,桑榆眯了眯眸子,按照时间推算,的确也该来消息了。
方芷韵回来了,定然会缠着李朔不放,所以今天晚上李朔必定不会来陪着她。毕竟在外人眼中,她这个侧王妃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太过深情难免会伤了旧部的心,是故李朔对她的宠爱定然适可而止。
事实的确如桑榆所料,今天夜里无星无月,李朔去了魏崇明的府上与旧部们饮酒。
虽然侧妃伤重,但该有的应酬还是得去。
夤夜时分,李朔仍是没有回来,桑榆起身站在窗口,冷着脸往外头瞧了一下。
前院有不少侍卫,所以对方不会从这儿进来。后窗外是个荷塘,是最好的守卫缺口所在。是以桑榆在后窗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安安稳稳的躺回床榻。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落下。
一名黑衣男子毕恭毕敬的跪在了床前,“少主!”
眉睫微扬,桑榆冷着脸坐起身来,扭头望着跪地的男子,“起来说话。”
男子颔首,昏暗的烛光里,他尽量避开门口的位置,免得自己的身影会出现在门窗处,败露了自己的行踪。
“少主,慕容德已经准备撤离了。”男子低低的开口。
桑榆凝眉,“可有发现端倪?”
“有月满西楼的人配合着,并无大碍。”男子道,“请少主放心就是。”
桑榆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使团在路上,咱们的人已经盯上。若少主愿意……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大梁和大齐的战争就会一触即发。”男子深吸一口气,“少主是否要考虑一下?这可是以逸待劳最好的机会。”
一旦大梁和大齐开战,那么她大燕报仇有望。
第二百三十九章
桑榆摇头,“大齐境内诸多势力在较劲,就算杀了大梁使团,也未必还能累及大齐,所以……暂时不必暴露咱们。”
语罢,桑榆转了话题,“胡王可有消息?”
“没有。”黑衣男子深吸一口气,“胡王消失已久,着实没找到踪迹。”
“为何会消失呢?”桑榆不解,想了半晌,“我给你的那些地址,你都挨个找了吗?”
“找了!”黑衣男子点头,“少主给的地方,不是被朝廷查抄了,就是有人设伏守株待兔,想来有人早就捷足先登。”
桑榆点点头,顾自倒上一杯水慢慢喝着,若有所思道,“胡王失踪得蹊跷,此事必定得查清楚,毕竟大燕的好多秘密都掌握在他手里。”
“若是能找到胡王,他一定会因为大燕的仇恨而跟咱们合作,到时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黑衣男子颔首,“卑职一定加紧查察。”
“宫里头呢?”桑榆唇瓣微抿。
“还是老样子。”黑衣男子眉心微蹙,“皇上依旧勤勉,太后娘娘正忙着给弋阳郡主选亲,这会已经相上了秦家的公子,具体的还在等着郡主点头。”
桑榆苦笑,“太后大概是想在晋王回京之前,免去郡主的死灰复燃。”
“卑职不明白,让郡主和晋王联姻有什么不好?”黑衣男子不解,“晋王手握兵权,能与雍王分庭抗争,若是卓家的势力和晋王府联手,想来是所向披靡的。”
“你不懂女儿心。”桑榆冷眼看他,“卓瑾心深爱着李朔,若是她能如愿嫁给李朔,那么她自然也会心甘情愿的帮着李朔,反了卓家。”
黑衣男子眸色微沉,“会吗?”
“不管会不会,卓太后都担心。”桑榆抿一口水,淡淡然的望着他,“卓太后是什么人,一直以来她都用卓瑾心拖着李朔,其实是放个诱饵罢了!”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她定然也不会允许卓瑾心与李朔在一起。李朔是帮着皇帝的,所以绝对不会允许外戚的势力庞大,早晚会铲除卓家。”
“南都卓家,产业遍布天下。当年大燕犹存,大燕先帝就对卓家甚为忌惮。然则士农工商,商在最后,所以再有钱也得用在刀刃上。”
“卓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太后,扶持了一个李姓王朝,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翻身的大好机会。但是李朔,绝对不是卓太后最好的人选。”
黑衣男子点点头,“卑职明白了。”
“京城不可放松,胡王之事也得抓紧。”桑榆冷然,“还有……我让你查的贤妃娘娘之事,查得如何?”
“回少主的话,贤妃乃是庶出,其母不详。”黑衣男子犹豫了一下,“听说是林太师从外头抱回来的,说是外室所生,而这些年来,这所谓的外室竟是无人见过。”
桑榆陡然握紧了手中杯盏,“外室?”
“是!”黑衣人颔首,“除此之外,无所查。”
“知道了。”桑榆瞧着案前明灭不定的烛火。
黑衣人行了礼,当即越窗而出。
第二百四十章
独自坐在房中,桑榆觉得有些头疼,轻咳两声揉着眉心。
乳母林慧随在贤妃林玉姝的身边,而且地位不低,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要么是彼此之间相互要挟,要么就是……桑榆一度怀疑,这林慧会不会就是林玉姝的生母?
犹记得小时候,她也问过林慧有关于林慧家中之事。
可林慧说家里已经没人了,偶尔提过一句,说是看到傅云华就想到了她失去的女儿,若是女儿还在,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若然按照年纪推算,这林玉姝的年纪倒是差不离。
烛花炸开,桑榆定了定心神,长长吐出一口气。
如果乳母林慧真的是林玉姝的生母,那么……父皇的死,定然跟他们有关。
李朔还没回来,难得回来利州一趟,这些武将又都是能喝之人,定是要不醉不归的。不过他们也都知道李朔的脾气,不敢给李朔敬酒。
从始至终,李朔滴酒不沾,以茶代酒。
赵廉义喝得不多,李霸与所有人一道喝得人仰马翻。
“殿下!”赵廉义开了口,“难得殿下回了一趟利州,我这厢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李朔慢条斯理,“那就别问。”
赵廉义一愣,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方芷韵,听得这话当即醒了神。
然则这话……让人没法接!
方芷韵瞧了赵廉义一眼,面露尴尬之笑,“赵伯伯也喝醉了吗?”
“是有些醉,但还有几分清醒。”赵廉义端起手中杯盏,“不过就算我喝醉了,殿下不还是清醒的吗?”
李朔放下手中杯盏,扫了一眼底下东倒西歪的众人。
魏崇明趴在桌案上,还有些许清醒,当即打了个酒嗝道,“老赵,你莫胡搅蛮缠。”
“我这怎么能算是胡搅蛮缠呢?”赵廉义站起身来,举杯朝着日月大声道,“利州一战,咱们多少生死兄弟血染沙场,那些跟咱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长埋地下,也不知是否还能喝到这人间美酒?”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赵廉义将杯中酒倾洒在跟前,“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会有今日的太平盛世?来,我赵廉义不敬苍天不敬鬼神,就敬咱们死去的那些兄弟。”
这一番话,惹得席上众人都红了眼眶,还有人低低的哭了起来。
延辛面色微紧的望着李朔,这赵廉义真是居心不良,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更难得的是,方芷韵还配合着哭出声来,一副烈士遗孤的标准姿态。
李朔没有吭声,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赵廉义作势擦眼泪,举着杯盏晃了一下身子,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想起当年方将军一人鏖战,拼死不肯降敌,那是何等气魄。韵儿,你爹是好样的!”
这话显然是说给李朔听的。
方芷韵泣不成声,“多谢赵伯伯。”
李朔目不斜视,烛光里幽邃的瞳仁,散着晦暗不明的光,叫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心中所想。
可赵廉义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一刹那,所有人都在等着李朔的答案。毕竟方家的事儿,大家伙都心里明白,方芷韵跟着李朔多年,一直没名没分的,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着实不太妥当。
早前还能说是年纪小,可如今方芷韵已经出落得如此水灵,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
李朔迟迟没有动静,难免叫人觉得他这是想要食言。
若是食言,定然会寒了这些与李朔出生入死的旧部之心,所以无论如何,李朔都不能摇头只能点头。
“本王昔日答应过的事情,定然会言出必践。”李朔冷了眉目,“只是本王的脾气不太好,惯来不喜欢旁人插手本王的私事。”
李朔起身,幽幽然瞧了一眼底下人,“诸位好好尽兴,本王还有要事。”
语罢,李朔拂袖而去。
方芷韵张了张嘴,这话都到了嘴边,眼见着可以亲口问一问,何时能娶她。谁知,机会还是这样错过了。
无奈的撇撇嘴,方芷韵瞧了赵廉义一眼,只得快速行了礼,疾追李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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