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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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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
有些事用不着李朔提醒,她心知肚明。
人在局中,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只能随波逐流,或者就此湮灭。
外头传来延辛的喊声,“爷,诸事业已准备妥当,可以启程。”
听得这话,李朔将她从桌案上抱下来。
桑榆落地,整了整衣衫,然后轻咳两声朝着李朔行礼,压着嗓子道,“奴才会好好伺候晋王殿下,请殿下放心便是。”
“这暖床的活,就交给你了。”李朔邪魅浅笑,极是好看的凤眸里晦涩不明,谁也不知里头藏了什么情愫。
“殿下有命,奴才从命!”桑榆俯首。
她跟着李朔走出门,方芷韵跟着李朔进了马车。
如今桑榆的身份是小厮,所以得跟在马车后面随行,得任劳任怨才可。
然则她刚想转身,却听得马车内传来李朔的声音,“阿穆,你进来。”
桑榆一怔,当即扭头看了延辛一眼。
延辛冲着她点了一下头。
里面又喊了一声,“还不滚进来伺候?”
桑榆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马车,毕恭毕敬的朝着李朔行礼,“殿下?”
“坐边上,爷要眯一会。”李朔揉着眉心。
桑榆蹙眉,略显犹豫的瞧着一脸懵逼的方芷韵,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上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枕头受气包
意识到桑榆的犹豫,李朔的脸上不是太高兴,“怎么,爷让你当人肉枕头,还委屈你了?愣着作甚,还不快滚过来?”
方芷韵忙道,“朔哥哥要歇息,不如就靠在我身上吧!”
李朔瞥了她一眼,“你这千金之躯,怎么能随意让人碰。”
说话间,桑榆已经到了他跟前,被他一把拽到自己身边坐着,然后这厮当着方芷韵的面靠在她胸前。
方芷韵不知这便是桑榆,只当是个寻常的小厮,虽然面露尴尬倒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事?
可桑榆的感觉却不太好,这人将头枕在自己的胸前,她的呼吸起伏他切身感受,她的心跳他也都能听到。
所以只要她心跳加快,他的唇角就不自觉的上扬。
桑榆只能极力的保持镇定,极力的假装自己是树桩子。再看这厮,竟是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拿着一本兵书翻来翻去都是这一页。
这不是摆明了折腾她吗?
臭不要脸!
方芷韵靠过来,桑榆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可别教她看出什么才好。
李朔拱了拱身子,把她挤在了车壁处,几乎用他的全身挡住了她。他本就身段颀长,两个人一道坐着,他高出她很多,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她微微蜷了一下身子,温热的呼吸,就扑在他的后背处。
须臾,手背上一热。
李朔的手悄悄摸过来,裹住了她微凉的柔荑,而另一只手还装模作样的拿着兵书。
“朔哥哥,你若是觉得闷,可以与我说说话。”方芷韵格外的殷勤。
难得离开晋王府,如今是她大好时机。须知弋阳郡主卓瑾心虽然可以离宫,但没办法离京,所以方芷韵占了先机。
李朔不冷不热的斜睨她一眼,“没瞧见本王在做什么吗?”
方芷韵面色一紧,只得乖乖的坐了回去。
人家在看兵书,哪儿有空跟她闲聊。
唯有李朔身后的桑榆心知肚明,这哪是看兵书,没瞧见那不安分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胳膊上不安分的游走吗?
就这样还能看得进兵书,她可以把名字倒着写。
到最后,李朔觉得困了,直接枕在桑榆的腿上,把桑榆也给吓了一跳。
方芷韵急了,“朔哥哥,他只是个奴才,怎么能担得起朔哥哥这千金之躯?朔哥哥若是真的困了,还是躺在我身上吧?”
说到这儿,方芷韵面颊微红,极尽娇羞之色,“韵儿会好好的守着朔哥哥的。”
李朔眼皮子也不抬,“困了,别吵!”伸手便将小毯子盖在自己身上,“再吵就出去。”
方芷韵当即撅起了小嘴,狠狠瞪了桑榆一眼,只得安分守己的坐在一旁不敢吭声。
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桑榆心想,还好自己带着人皮面具,否则……怕是要冲过来撕了她。
低眉看着膝上的男子,桑榆微微凝眉。
长眉入鬓,鼻梁高悬,坚毅的脸部轮廓,还有那时刻紧抿的薄唇,昭显着属于这个男人的阳刚之气。
杀伐决断,铮铮铁骨。
第一百六十七章 爷的小榆儿聪慧
马车走得很平稳,李朔这次出行似乎并不怎么着急,估计距离大梁使臣来京还有好多时间,所以他这祁山秋猎的事儿也就放下了。
出了京城,这历经战火的大齐还有些混乱,所以路上得格外小心。
这大概是桑榆第一次知道,京城之外的美景,还有……战乱留下的悲剧。
“爷,时辰不早了,只能在这荒村附近休息。”延辛行礼。
李朔走下马车松松筋骨,“安营扎寨,四周搜一搜,夜里注意点。”
毕竟是荒郊野外的,这野兽倒也罢了,怕就怕有些不安分的,到时候杀个措手不及就糟了。
“朔哥哥!”方芷韵紧随其后。
李朔凝眉看她,“荒郊野外的,一个姑娘家别在外头乱走,去营帐里待着。”
不远处就是荒村,桑榆凝眉远眺。
“可是有朔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方芷韵极是期待的望着他。
“这一路还长,你是要本王立刻打道回府,还是继续往前走?”李朔指了一下桑榆,“你跟着。”
方芷韵极是愠怒的站在原地,跺脚看着李朔领着那小厮离开。
延辛远远的领人跟着,李朔轻叹一声站在了荒村的村口,“很多年前我来过这儿一带,这里还有不少人,如今却都荒废了。”
“为什么?”桑榆不解。
“因为前朝大燕的苛捐杂税,最后藩王起兵,大燕为了拉壮丁把这一带的男儿都送进了军营。”李朔绷紧了脸,晦暗的瞳仁里,无波无澜。
桑榆目不转睛的望着荒凉的村子,破败的屋顶,被风吹起的茅草到处飘荡。凝眉去看散落在地的破罐残片,因为日晒雨淋,都嵌入了泥土之中,假以时日便再也看不见了。
“前朝大燕?”桑榆低低的念着这四个字。
“一夜之间,这里死得死逃得逃,剩下的就只是荒村。”李朔负手而立。
“壮丁若是不愿入君,又当如何?”桑榆问。
李朔回眸看她,笑得有些寒凉,“不愿?帝王令,容不得这些草芥之人不愿。谁若不愿,立斩不赦。”
眉睫骇然扬起,桑榆哑口无言。
她从不知道这些,父皇也很少提及这些。抓壮丁是为了保家卫国,可若是壮丁不愿便立斩不赦,那……还算保家卫国吗?
家都没了,还保什么国?
桑榆苦笑,“朝堂更替,最无奈的是老百姓。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隅之安。”
李朔凝眸,眸中意味不明。
“爷带我看这个,是想表明什么呢?”桑榆又不是傻子,无缘无故带她来看荒村,真是来缅怀的?
“爷的小榆儿聪慧,自己能想明白。”李朔抬步进了荒村。
走进一户人家,里头残败不堪,延辛拿了一张凳子,仔细擦拭之后让李朔坐了下来。
桑榆环顾四周,原来穷苦人家……是这样的穷苦。
她还是傅云华的时候,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住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根本没想过所谓的民间疾苦。
他这是想告诉她,若战事再起,天下又将民不聊生?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爱生气的男人
好在桑榆惯来会装傻充愣,再加上……她带着人皮面具,更教李朔看不出她此刻的神色变化。
垂首敛眸,桑榆最喜欢保持沉默。
这点,李朔已经摸出了门道。
“你过来!”李朔道。
延辛领着人悉数退出。
桑榆上前,乖顺的坐在他身边,“爷想说什么就直说,桑榆愚昧怕是要让爷失望了。”
“爷觉得小榆儿不会让爷失望。”李朔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此去利州行程不短,你可以多看多听多想,爷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想明白。”
“想明白什么?”桑榆问。
李朔轻笑,眸中清冽,“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桑榆抿唇不语。
夜幕沉沉,漆黑如墨。
秋冬季节,草木萧瑟。
站在营寨前头,桑榆瞧着不远处的荒村,眼里满是难掩的荒凉。这大概只是一个缩影,如此荒村还不知有多少。那些逃离的人,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或者早就曝尸荒野。
满目的萧条,一如她自己。
凰鸟离枝,无有归期。
风吹得衣袂拍在身上呼啦啦的响,延辛上前,“殿下在找你。”
桑榆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荒凉,转身回了温暖的营帐。
进帐子里的时候,方芷韵已经在旁伺候,又是端茶送水又是要铺床的,敢情这是想暖床呢?
这才出了京城多久,黄花大闺女就紧赶着往男儿的床上扑。
“殿下。”桑榆行了礼。
“研墨!”李朔面无表情,似乎不太高兴。
桑榆不敢耽搁,赶紧上前。哪知这方芷韵平素野蛮惯了,这个时候更是眼疾手快,一下子冲了过来直接把桑榆撞翻在地。
“朔哥哥,我帮你!”方芷韵笑着拿起了墨条。
桑榆被撞在地上,手腕狠狠的砸了一下,当即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等她站起身来,方芷韵已经取代了她帮着李朔研墨。
李朔也没吭声,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见状,桑榆只能乖顺的站在一旁不做声。
待李朔写罢了书信,递给延辛,“这两封书信,一封送回京城递给皇上,务必皇上亲启。一封送去利州,着利州崇明将军亲启。”
“是!”延辛躬身,毕恭毕敬的行礼退下。
营帐内的氛围变得有些奇怪,一言不发的桑榆,一脸尴尬的连云,还有大献殷勤的方芷韵,以及不为所动的李朔。
写完了书信,李朔又开始翻那本兵书。
桑榆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这不要脸的这般不搭理。有方芷韵在场,桑榆始终是个小厮的身份,理智不允许她行差踏错。
烛火哔哔啵啵的炸开些许烛花,方芷韵一脸花痴的盯着李朔。
桑榆心头寻思着,方芷韵估计能这样一动不动的盯着李朔看到天荒地老。
可她站得脚疼,方才被撞到的手腕也有些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扭伤了。低头,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懒得搭理这冰与火的一对璧人。
“时辰不早了,出去。”李朔放下手中兵书。
方芷韵嘟着嘴,“可是朔哥哥,这荒郊野外的我害怕。”
“阿穆,你去陪着!”李朔道。
桑榆陡然瞪大眼眸,什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温柔的小气鬼
别说桑榆,便是方芷韵都愣在当场。
“朔哥哥胡说什么?”方芷韵红了脸,又急又气,“韵儿是黄花大闺女,岂能让这般小厮伺候?何况、何况男女授受不亲,朔哥哥……”
说到最后,她竟带着一缕哭腔,一脸的委屈至极模样。
李朔顿了顿,一脸的恍然大悟之态,“哦,男女授受不亲?本王在军中住惯了,真当忘了这点。罢了,你回去歇着吧!”
方芷韵点点头,可一转身忽然发觉不对。
桑榆不动声色,这专门设套的狐狸,果真是狡猾。三言两语便把方芷韵哄回去了,如今是方芷韵自己说的男女授受不亲,可怪不得李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的。
方芷韵只能自认倒霉,心有不甘的走出营帐。
外头,延辛一声吼,“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不许靠近王爷的营帐半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桑榆眉心微蹙,果然是主子奴才一条心。
“还不过来!”李朔放下手中兵书。
桑榆缓步上前,刚要躬身行礼,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怀中。
“疼!”桑榆低低的疾呼。
瞧着那张煞白的小脸,李朔哼哼两声,轻柔的握住她的手腕,略显粗粝的掌心慢慢摸索着她细嫩的手腕。他的力道不重,长久握剑策马勒缰的手,并不似李勋那般光滑细腻。
他刻意的放缓了力道,“没伤到骨头,估计扭着了,好在爷随行带着跌打扭伤的药。”
“爷看到了?”桑榆浅笑。
“当爷是睁眼瞎?”他反唇相讥,“真当没用,难不成是豆腐做的?这般轻轻一推便摔了一跤。”
“我若不摔一跤,爷舍得让方姑娘走吗?”桑榆起身。
李朔牵着她坐到床边上,然后走到帐门处吩咐延辛去了药回来。
“我自己来。”桑榆伸手,却落了空。
李朔将药酒倒在掌心,拿捏着她纤细白嫩的手腕,轻轻的揉着。他的手有些粗糙,揉的时候有些用力,让她疼得身子绷紧,却也不敢吭声。
“疼就喊出来,爷不吃人。”他低低的说,视线始终落在她的手腕上。
桑榆抿唇,“不疼。”
“待会这伤处会发烫,莫要害怕。”他收了药酒,“明儿就不会疼了。”
他起身将药酒放在桌案上,她坐在床边看他。他的背影,他脚下的影子,他矫健的步伐,颀长的身躯遮去了案上烛光,让人看不真切。
回过头,发现她正定定的望着自己,李朔扯了唇笑问,“怎么,爷就做了这么点事,你便被感动了?”
桑榆抿唇,“我只是悟出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他问。
她淡淡的笑着,“逢场作戏未必真,阿谀奉承必定假。可这真假之间,从无定论,人都喜欢自欺欺人。”
“你这是什么歪理?”李朔靠在桌案处看她,眉心微微皱起,“你觉得爷是在逢场作戏?”
桑榆摇头,“我只是觉得以前的日子,似乎都白过了。”
“那现在呢?”李朔问。
“现在嘛……”她顿了顿。
第一百七十章 偷香窃玉
“现在觉得能在殿下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有些东西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桑榆一脸的诚恳,“就是不知道爷肯不肯信我。”
“这问题该是爷来问你。”李朔笑着回到床边,翻身躺在床榻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桑榆乖顺的躺在他身边,转身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好侧过脸看她。
四目相对,他一脸嫌弃的瞧着她的人皮面具,虽然仍是眉清目秀,但总觉得隔了一层皮面,便如同隔了一道轻纱薄雾,叫人看不清楚。
他欺身而上,昏黄的烛光里,他吻上了她的眉眼。
轻轻的,柔柔的,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又带着几分不舍的温柔。
“小榆儿。”他低低的喊着她的名字,“你说爷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她不敢提苏娴的名字,只能无奈的笑道,“因为桑榆运气好才会遇见爷,这条命还是爷给的。”
李朔解开她的发带,粗粝的手在她的发间肆意搅动着,如同把玩着心爱的宠物,轻抚着她的发、她的脸、她寸寸瓷肌。
“记得就好。”他声色暗哑而低沉,“小榆儿……爷的小榆儿。”
烛火熄灭的时候,她便觉得身上一凉。
这人总是这样精力充沛,不过她今晚有伤在身,是故他也在极力的克制。可男女之间的事儿,是你想克制就能克制的吗?食髓知味,总归是不知餍足的。
桑榆是在后半夜才睡着的,因为后半夜的时候,某人终于肯放过她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明儿还得赶路,他不能让她太累着。
桑榆惯来有认床的毛病,可自从遇见了这不要脸的东西,夜里睡觉的时候竟觉得安稳多了。被他拥在怀里,也不知是不是太累,往往倒头就睡。
听得她呼吸均匀,李朔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却于黑暗中冷了眉眼。
有些东西不能光看表面,就好像人跟人之间,隔着的何止血肉之躯的胸膛。
第二天一早,桑榆是在李朔的怀中苏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某人支着脑袋盯着她看,一只手还在不安分的把玩着她的青丝。
桑榆凝眉,“爷的精神头可真好。”
“精神头不好,能把你喂饱吗?”李朔吻上她的眉心,“看样子是睡醒了,睁眼就知道贫嘴。”
“若是方姑娘知道爷跟小厮同榻而眠,不知是何感想,会不会觉得奴才把堂堂晋王殿下给……掰成了断袖之癖?”桑榆笑问。
李朔凝眉,“那爷这一生的好名声就算是砸在你手里了,不知爷的小榆儿会不会负责?”
她嗤笑一声,别开头不去看他。
方芷韵让人端着脸盆进来的时候,桑榆正在伺候李朔更衣。
桑榆为李朔膝上腰带,却被他偷香了一番,惊得桑榆不敢吭声,生怕背对着自己的方芷韵突然回过头,看到他们这一幕。
虽说自己带着人皮面具,可若是被撞个正着也是够尴尬的。
可李朔偏偏喜欢戏弄她,就喜欢看她着急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宠妻有道
方芷韵递上擦脸巾,“朔哥哥昨晚睡得可好?”
“行伍之人,风餐露宿惯了,自然是没问题的。”李朔知道方芷韵想说什么,不过是希望他能多问她一句。
偏偏,他什么都不问。
于是,方芷韵便觉得尴尬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自己说出口,“其实我昨晚睡得不好,这荒郊野外的到处是夜鸟悲鸣,闹得人怎么都睡不着。朔哥哥,我还是觉得一个人睡很害怕。”
李朔长长吐出一口气,底下人已经奉上了早膳。
“一个人是有些害怕,下次本王给你想个法子。”李朔坐定吃饭。
方芷韵紧赶着坐了下来,“朔哥哥,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吃?”
“这厨子都是晋王府带来的,想来你也吃得惯。”李朔也不在意,只是这桑榆一直站在边上。
昨夜辛苦了一夜,结果一大早连顿饱饭都不给,桑榆虽然没在脸上表现出来,但是……这饥肠辘辘也是真的。瞧着这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桑榆只能咽了咽口水。
等着二人吃完饭,方芷韵这才乖乖的转回营帐去收拾。桑榆默不作声的收拾残局,吃饭没她份儿,干活倒是第一个。
等着她收拾完毕,上了马车准备继续赶路,却骇然惊觉李朔早就车内等着。小小的四方桌上,摆着她喜欢吃的糕点。
李朔单腿屈着,一脸揶揄的望着她,“饿坏了?”
“不饿!”她坐定,捋着袖子说瞎话。
他取了糕点凑上去,“真的不饿?”
“不饿!”桑榆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爷有这功夫跟我这小厮说闲话,还不如去哄哄方姑娘,方姑娘瞧着殿下这般心细如尘,定会高兴坏了,紧赶着投怀送抱。”
李朔靠在车壁处,面色微沉,“真当这样想?”
“那是自然!”桑榆面不改色。
马车开始前行,桑榆微微一怔,“方姑娘还没上车。”
“她有她自己的马车,此去利州乃是回她方家的旧宅。一个尚未婚配的黄花大闺女,跟爷窝在一处算个什么事?”李朔阴阳怪气的说着,“还是让她单独一车,免得坏了她的名声。”
桑榆凝眉看他,不语。
李朔轻叹,竟是略显无奈的看她,“也免得坏了爷的好事。”
这话刚说出口,桑榆的面色便紧了紧,“奴才可听不懂爷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事,爷惯来用做的,不用说。”李朔冷眼看她,“身为奴才,还不赶紧过来伺候,打量着是要让爷来伺候你吗?”
桑榆挪到他身边,瞧着他咬了一口糕点,冷不丁的凑到了她唇边,即刻以舌渡入她口中。
她眉心微蹙,愣在当场。
他却笑得邪魅无双,墨色瞳仁里的流光微灿,甚是好看。
她无奈的低头一笑,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人,真是无赖。
是故以后若要对付无赖,只能比无赖更无赖。
到了平城的时候,天下起了雨,出城便是山道不可冒雨前行,只能留宿下来。只是平城附近都是山林地带,经常有草寇出没。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教奴才怎么逃跑
身为王爷自然不可能住在驿馆,这平城的知府大人欢天喜地的把人给带进了自己府中,接风宴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朔进了主院,这知府王大人客气得把自己的主院都给腾出来了,显然是想表现一下诚意。
方芷韵一点都不客气,“朔哥哥,那我住你隔壁。”
“你自己住吧!”李朔拂袖出门。
王大人紧赶着相随,“王爷这是何意啊?是下官招呼不周,是下官……”
“给本王弄个厢房就是,本王住不惯别人的院子。”李朔面无表情。
对着外人他惯来没有好脸色,一直板着脸。毕竟他身为三军统帅,上阵杀敌,总嬉皮笑脸的如何能正军法,定军心?
王大人一愣,当即点头,“下官这就带殿下过去。”
知府家的厢房分为东西厢房,李朔领着人进了东厢房,方芷韵本想跟着,奈何还是被安排在了西厢房。只因李朔说,他要处理这路上一直送来的公文,需要保持安静。
是以李朔的兵全部驻扎在了东厢房内外,将厢房包围得水泄不通。
别说是方芷韵,便是知府大人也不得轻易进入。
王大人脸上堆着笑,对着不苟言笑的延辛道,“接风宴都已准备妥当,请大人替下官通传一声,可好?”
延辛面无表情,“等着!”
语罢,左右上前顶替了延辛的位置,延辛转身去了房内。
屋内,桑榆为李朔研墨,李朔正在执笔书写,案前那一叠公文都是边关急报,所以他必须尽快处置。
只是桑榆觉得很奇怪,这边关急报不是该送往京城吗?怎么如今都到了李朔的案前,替君行事也不怕出事?
“爷,王大人说接风宴已经准备妥当,您看……”延辛躬身。
“难得一番好意,自然得客随主便。”李朔意味深长的望着延辛,“都准备好了?”
“是!”延辛颔首。
李朔放下手中墨笔,徐徐站起身子,“你先下去,我准备一下。”
延辛行了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准备什么?”桑榆不解,“爷要更衣?”
“短刃还在吗?”李朔问。
桑榆点点头,“还在,随身带着呢!”
“还记得爷说的话吗?若是遇到危险必须懂得自保!”李朔攫起她的下颚,“人在危险的时候,首先该想到的是自己。若是连自己都护不住,谈何保护别人。”
“爷是在教我,自私自利?”她凝眉。
李朔扯了唇,笑得有些凉薄,“这不叫自私自利,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老百姓不是有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是沙场军士,就算当个逃兵也无关胜败荣辱。”
桑榆望着他,沉默不语。
哪有主子教人怎么逃跑的?
遇见了危险,寻常主子都会让奴才扑上去,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可咱这位晋王殿下倒好,竟让奴才先跑。
“爷觉得,今晚会发生什么事?还是说,宴无好宴?”桑榆问。
李朔眉心微挑,“爷有这么说吗?”
可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七十三章 鸿门宴
既然李朔不愿多说,桑榆自然也不会多问,所谓默契便是逐渐养成。
方芷韵屁颠颠的跟在李朔身边,一副晋王侧妃的好派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晋王的宠妃。她堂而皇之的坐在李朔身边,李朔也并未阻止。
桑榆站在后头伺候,身为小厮,自然不可太过放肆。
偶尔添酒,亦不可多言。
期间,男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朝堂之事,或者平城的风土人情。
“饶是远在京城,本王也听过这平城乃是平州首府,谁知附近因为山林之势而草寇横行,敢问王大人是真是假?”李朔口吻平淡,可字字诛心,听得王大人眉心突突的跳。
王大人握住杯盏的手轻轻颤了颤,急忙应道,“王爷容禀,这事儿绝非属实。平州地大物博,但是历经大燕之祸如今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若说是有些贫瘠,倒也是属实,但若说草寇横行,那下官可就是真的冤枉。平城安防极好,绝不可能有草寇之流窜。下官,可以保证。”
李朔挑眉,“那就是说,这些事儿都是有人造谣生事,绝非实际情况?”
“是是是!”王大人连连称道,“下官可以拿乌纱担保,绝无此事。平城附近,没有草寇流窜,更不存在安防的问题。请王爷,明察!”
“本王自然会明察。”出门在外,李朔是不喝酒的,自然是以茶代酒。
王大人敬酒的时候,李朔端起了桌案边的茶盏。
明明案上有酒,却要端起茶盏,这让王大人紧跟着便面色发白,“王爷这是何意啊?是下官招呼不周,还是觉得下官……下官绝对没有说谎,下官句句属实,还望王爷明察!王爷……”
延辛上前躬身行礼,“王大人不必紧张,王爷领兵出门惯来滴酒不沾,这习惯咱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并非王大人之故,王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王大人如释重负,“原来、原来如此啊!”
李朔喝着茶,一副冰冰凉凉的模样,乍一看还真是有种让人无法靠近的距离感。他坐在那里,对周遭的一切都是置若罔闻,便是方芷韵给他夹菜,他也毫无反应。
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朔没反应,方芷韵却以为他默许了,心里头暗暗窃喜。
“朔哥哥,这是你喜欢吃的。”方芷韵笑盈盈的凑上去,“你尝尝看,味道还不错。”
王大人连连点头,“是是是,这厨子还是京城来的。”
“京城里的厨子,到了这平城,入了知府大人的府,这前途是不是比京城里的更好一些。”李朔别有深意的说着。
王大人微微一怔,半晌没回过神来。
李朔这是什么意思?
别说是王大人,便是桑榆也跟着拧了眉头。
李朔这是知道了什么?
这话听得怪怪的,可仔细一想,仿佛又有深层含义在其中。京城里的厨子,平城里当差,有什么问题吗?
再看李朔,面对着一桌子的菜愣是不动筷子,只是端着一杯茶不动声色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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