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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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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歇着!明日我让太医来给你看伤。”夜已深,刘燕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追问。

    桑榆行了礼,转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她才敢把那东西拿出来。

    是一块雕刻粗糙的玉片,说是玉片还不如说是一块石头。这不是什么上好的玉器,就是穷苦百姓家从河岸边捡的白石,在上头雕刻一些东西当做配饰而已。

    桑榆在脸盆里将玉片洗干净,上头的纹路有些模糊,约莫是物件的主人常常触摸,以至于磨平了些许。

    但细看之下,还是能认出来。

    上头雕刻着一朵夕颜,所谓夕颜就是牵牛花,朝开夕落,谓之夕颜。

    富贵人家和权贵之人是不会用这种东西的,所以……桑榆捏紧了手中的玉片。这到底是什么人?有这般物件的必定是个卑贱之人,可当时除了御林军和太监,还能有谁可以在宫里自由出入?

    罢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再说。

    大概是身上有伤的缘故,桑榆梦到自己浑身是血,当即惊出一身的冷汗。

    睁开眼,外头的天都亮了。

    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做梦。

    哪知她刚下床,外头便传来的喧闹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御林军蜂拥而至。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拿人。

    刘燕初急了,“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御林军道,“捉拿刺客同党。”

    就这么一句话,身上有伤的桑榆被带进了暴室。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一直以来如履薄冰,连说话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跟刺客搭上关系呢?

    鞭子落下来的时候,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她想起了自己昨夜未能及时回宫,这宫门口的档案簿上想来是留了一笔。可这宫里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么一想,桑榆便慌了神。

    刘燕初只是个才人,终是鞭长莫及。

    如今,还有谁能救她?

第九章 带她来见我

    一番刑讯逼供下来,桑榆只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的绑在木架上。许是以为她晕厥了,狱卒开始交谈,大致意思是有没有问出关于雍王李珩的口供。

    身上没有一块好地,但脑子还算清醒。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想把行刺的罪名落在雍王的身上。雍王是当今圣上的二哥,李家的这几个兄弟皆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而这雍王更是了不得,出身行伍,胆魄与武艺皆无人能及。

    桑榆觉得很可笑,这李勋登基之处还扬言要仁义治国,可最后呢?还不是先从自己的兄弟下手?皇位果真比兄弟手足之情,更重要。

    一桶冷水从头顶浇下,桑榆打了个激灵,透过眉睫处的水帘,抬眸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狱卒。她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虚弱得吐不出一句话来。

    狱卒道,“看样子也差不多了。”当即取了一张供状过来,“签字画押之后,你就能解脱了。”

    可桑榆却死死捏着拳头,饶是虚弱得连喘气都费劲,也不肯把手指头伸出来。要知道一旦签字画押,她就必死无疑。

    “若不是刺客同党,何以夤夜回宫?”狱卒厉喝,“还没吃够苦头!”

    音落,又是鞭子上扬。

    疼痛已经麻木,桑榆的身上满是鞭痕。

    衣衫被鞭子撕裂,那块玉佩从桑榆身上落下,坠地之时发出了清晰的脆响。

    一声响,狱卒当即俯身捡起,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仔细看看也不像是什么贵重物品,掂在手里绝对不是玉石的分量。

    桑榆视线模糊的看着那狱卒将东西收走,脑袋一歪便彻底的晕死过去。

    晋王府内。

    晋王李朔端坐湖心亭,斜倚栏杆笑独酌,眸色迷离的瞧着欧阳兰迎风起舞,阳光下佳人如斯,暖风熏得人生出几分慵懒。

    贴身侍卫延辛上前行礼,“爷,暴室那头来了消息。”

    “落罪了?”李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延辛取出一个盒子,“暴室送来了一样东西,卑职不敢妄动,是以来请示。”

    李朔眯了眯眼眸,起身打开了盒子。那块玉佩就躺在盒子里,安静如斯。

    有那么一瞬,欧阳兰看到李朔的身子僵了一下,神色异常。

    放下杯盏,将玉佩捏在手心里,李朔面色微沉,“哪儿找到的?”

    “就在早前送回宫里的宫女沐桑榆的身上。”延辛顿了顿,继而解释道,“爷,还要继续审吗?”

    李朔当即起身,慵懒开口,“这玉佩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如今却要被打成雍王的同党,来日若是有人细查起来,你觉得可信度有多高?闹不好,我也成了李珩的同党。”

    他拂袖而去,“放了她,带她来见我。”

    延辛行礼,“卑职明白!”

    瞧着李朔离去的背影,欧阳兰看了一眼延辛,不免轻叹道,“好好的一盘棋,都教这沐桑榆乱了最初的计划,也不知此人的出现,到底是福是祸。”

    而那块玉佩终是他的心结,此生都无人可解的心结。

第十章 你这条命是晋王府给的

    李朔的神色很是奇怪,拿着玉佩回到书房,早前的慵懒清贵悉数消弭无踪。外人皆传,这晋王李朔喜怒不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然而就是这样的狠角色,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握着手中的玉佩,他定定的望着天边。仿佛唯有在那个位置,能看到他想见到的那个人。

    可惜……

    桑榆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李朔只是冷飕飕的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要活的。”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她能活着便好,缺胳膊断腿都是无所谓之事。

    好在桑榆自己命大,纵然受了重刑还是活了下来。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略显熟悉的房间,若她没有记错这是晋王府。当日她在长街上被晋王的马匹踏伤,也是留宿在此。

    没想到绕一圈,她又回来了。

    不过这活下来的感觉,并不太好。

    坐在床边的依旧是欧阳兰,红衣如故,媚眼如丝,“没想到,还能再回到这儿吧?算你命大,晋王殿下发了善心替你解释一番,你没事了。”

    桑榆定定的望着欧阳兰,干涩的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开裂的唇一张一合,以极其微弱的声音道了一句,“谢晋王殿下。”

    欧阳兰起身,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你说这世上是不是有命中注定这一说呢?晋王殿下没那么功夫施舍善心,可偏偏遇见了你。”

    顿了顿,她俯首盯着桑榆的脸,“除了这双眼睛还算相似,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值得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的。”

    眼睛?

    桑榆眨了眨眼睛,她虚弱到了极点,什么都不想说。

    “好好养着吧!殿下救了你,你得好好的想一想,该用什么来报达殿下的大恩大德。”欧阳兰意味深长的笑着,“你这条命,是晋王府给你的。”

    瞧着欧阳兰走出房门,桑榆这才敛了神,细细的想着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一声脆响,无力的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番。

    玉佩不见了。

    所以她听到的那响声应该是玉佩落地的声音,而晋王殿下无端端的搅合进来,是否跟这块玉佩有关?

    这玉佩是当日山洞里那男子留下的,事发时宫里头正在搜寻刺客。

    刺客?

    桑榆的身子紧了紧,难道这刺客跟晋王府有关?

    她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敢随意臆测,毕竟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回来,而且……这条命的确是晋王府给的。

    因为伤得太重,桑榆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之中她好像看到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她看不清楚那人是谁,隐约觉得是个男人,此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朔坐在床边,捋起了桑榆的袖子,指腹用力的摩挲着她手肘上的守宫砂。

    守宫砂被抹去,很显然她已非处子之身。

    眸光如暮霭沉沉,李朔看着桑榆良久,脸上始终没有情绪波动。

    延辛在外头候着,见着主子面无表情的出来,当即行礼,“爷,该怎么处置?”他寻思着,主子做事惯来果断,应该会当机立断的杀了这女子。

    哪知李朔不咸不淡的开口,“留着,养好伤再送回宫里。”没走两步又回头问道,“她是哪个宫的?上头的主子是何人?”

    延辛一愣,王爷这是怎么了?

第十一章 这性子够烈,我喜欢

    今儿的天气不太好,云层黑压压的,大有大雨将至的感觉。

    桑榆坐在门前台阶上,胳膊绑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大夫说她的胳膊受伤太重,许是以后会有些后遗症,不可能再痊愈。

    耽搁了太久,又受到严刑拷打,所以伤上加伤。

    不过,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她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晋王府。当宫女还有机会获得自由,但当了晋王府的奴才,一辈子都会困守于此。

    她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是以连李朔走到了跟前也未能注意。等到一抬头,发现这人站在自己身边,桑榆心头骇然,赶紧起身行了礼。

    李朔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倒也没有厉声苛责,只是拂袖进门,淡淡然道了一句,“进来。”

    延辛守在外头,桑榆弓着身子进门,始终不敢抬头。

    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始终是主子。

    “这是晋王府,不必动用宫里那套。”李朔站在那里,瞧着这卑躬屈膝的女子,脸上显出几分厌恶,“把头抬起来。”

    深吸一口气,桑榆直起身子,垂眉顺目,仍是不敢去看李朔。

    可李朔却盯着她的眼睛,这双眼睛还真的有几分相似。

    他没有再说话,桑榆行了礼,“奴婢谢晋王殿下救命之恩。”

    “本王的恩德不是这么好承的,我已经跟皇兄打了招呼,将你归入了晋王府。”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于桑榆而言,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朔低眉,刚好能看到她蜷握的手,紧紧的揪着衣摆。如欧阳兰所言,这沐桑榆是真的不想离宫,不想进晋王府。

    然则放眼望去,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进入晋王府而不得,偏生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

    心中生出几分狐疑,李朔继续道,“你不愿?”

    桑榆自然是不愿的,可他是晋王,有些话不能直说。跪地行礼,桑榆低低的开口,“奴婢身份卑微,实不敢得晋王殿下如此恩厚。多谢殿下恩德,奴婢不敢以卑贱之躯,辱了晋王殿下的英名。”

    说来说去,还是不想进晋王府。

    下一刻,李朔忽然蹲下身子,冷然攫起她的下颚,指腹无温的摩挲着她脸上的鞭痕,“知道悖逆我是什么后果吗?我能把你从暴室里拎出来,也能让你死无全尸。”

    “奴婢卑贱,生死只在殿下的一念之间。”她不卑不亢,可就是这一番淡然,倒显出几分与众不同。

    宫里的奴才总归是命如蝼蚁,哪个不怕死?可这女子看上去年纪轻轻,却有这般老成持重之态,倒也少见!

    许是想到了什么,李朔突然扯了唇角,眉眼间掠过一丝凛冽,“这性子够烈,我喜欢!”

    语罢,李朔起身,负手而立,“从今儿起你就是晋王府的奴才,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好好准备吧!”

    桑榆不知道所谓的“好好准备”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像是俎上鱼肉,有种待价而沽的错觉。

    容不得桑榆求饶,李朔已经离开。她也知道自己命如蝼蚁,说得再多也只是招来杀身之祸而已。

    眼见着李朔离开,桑榆轻叹一声站在门口出神。

    蓦地,突闻急促脚步声。

    眼前霎时掠过一片鹅黄,紧接着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桑榆毫无防备,当即摔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胳膊处的疼痛比脸上更甚,她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颤抖得厉害。

    冷汗,瞬时而下。

第十二章 活在心里的人

    桑榆躺在地上,终于醒过神来,可胸口上却踩着一只绣花鞋。鞋上缀着一颗明晃晃的东珠,逆光里晃得桑榆睁不开眼睛。

    她从下而上的望着那骄横跋扈的女子,鹅黄色的罗裙衬着她肤色莹白,分明是极为好看的娃娃脸,眉清目秀得惹人欢喜,可做的事却让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桑榆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女子名唤方芷韵,是晋王殿下的后院之人。

    方芷韵冷眼望着卑微的女子,在自己的脚下苟延残喘,冷笑着将绣花鞋落在了她手上的胳膊处。

    桑榆的身子在颤抖,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没喊一个疼字,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方芷韵。这世上果然是面善心恶之人居多,瞧着多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做起事来却是这般狠毒。

    “我只是来警告你一下,别以为朔哥哥留下了你,你就把自己当成人了。奴才永远是奴才,狗是变不成人的。”方芷韵冷哼一声收了脚。

    她很气愤的是,这么多年来李朔心里的位置从来不属于自己。

    想他晋王李朔身经百战,可谓百战百胜。昔年即便兵临城下,他都不曾心慈手软过,而今却为了这个女人跟皇帝求情。

    方芷韵想不明白。

    剧烈的疼痛,让桑榆面白如纸,额上满是细密的冷汗。

    “记住我说的话!”方芷韵眸光利利,“这是晋王府,若你敢在府中造次对朔哥哥不利,我会扒了你的皮。”

    桑榆颤抖着身子,爬起来行礼,“奴婢明白。”

    “你最好是真的明白,若心有非分之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方芷韵拂袖而去。

    深吸一口气,桑榆一下子瘫坐在地,许久没能起身。浑身上下都是伤,胳膊更是疼得厉害。她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所有的念想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远远的,欧阳兰将方才的一幕都尽收眼底,鼻间轻嗤一声,继而弹开指尖的蜜饯,“酸得很。”

    丫鬟——霜雪浅笑,“方姑娘怎么这样着急呢?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能上得了殿下的心。”

    欧阳兰回头看她,“你不懂,首开先河这种事是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且看着吧,这晋王府会越来越热闹。”

    “那得看这人的本事。”霜雪跟在欧阳兰身后。

    欧阳兰轻笑,“本事?只要人活着都有机会,可一旦死了……”她顿了顿,眸色微暗的道了一句,“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一声轻叹,多少无奈。

    有些人死了,却活在了心里。

    晋王一句话,小宫女桑榆便被留在了晋王府。

    外头有传言,说是这宫女在长街上救人被晋王的马踩伤,晋王动了恻隐之心便留在了府里当个侍妾。还有人说,这宫女长得像晋王的故人。

    一时间,流言四起。

    这消息很快就到了雍王府,进了雍王——李珩的耳里。

    随手将掌心的鱼饵丢入水中,李珩眯了眯眸子,“故人?”

    随扈应鸿颔首,“据晋王府里的探子回报,说是连晋王殿下都觉得,这女子的眼睛像极了故人。”

    闻言,李珩轻轻抚过自己虎口处的伤疤。

第十三章 她要逃

    应鸿继续道,“爷,要不要……”

    李珩摇头,“先盯着吧!”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争食的鱼群,“下个月就是老五的生辰,他跟皇帝的感情最是亲厚,皇帝一定会好生操办,彰显兄弟情深。”

    “是!”应鸿颔首,“卑职明白!”

    李珩走在九曲回廊上,瞧着波光嶙峋的湖面,“越是强大的人,往往都是输给他自己的。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都不外如是。

    好在桑榆被关在晋王府内,对于外头的流言蜚语是一概不知。而李朔自从那次见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只是让一些礼仪嬷嬷不断的教她东西。

    她觉得很奇怪,尤其是拿来的那些衣裳。

    这可不是寻常的婢女衣裳,但又不像是侍妾该穿的,倒像是舞姬穿的。她胳膊上的伤,有专人精心医治,还有人专门拿了药来治她身上的疤痕。

    这才半月有余,她身上的疤痕竟被去得七七八八,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胳膊的伤势刚刚好转,便有专门的歌舞姬来教授她跳舞。

    身为云华公主的时候,她专门为了李勋而学舞,没日没夜的刻苦练习,跳得比谁都好。而今让她重新再跳,真当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来。

    这是要让她再来一次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并不想表露自己的能力,可她为了李勋习舞多年,已然成了生命的一部分,终究还是没能遮掩光芒。

    在晋王府内与世隔绝的生活着,不断的吃药不断的习舞,忙碌的生活让桑榆一度麻痹了自己。

    府内开始张灯结彩,欧阳兰领着人送了一套衣服过来。

    桑榆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胳膊也恢复得极好。她不知晋王要做什么,无端端的把自己培植成一个歌舞姬作甚?

    晋王府,怎么会缺舞姬呢!

    欧阳兰浅笑,“这衣裳是王爷特意吩咐让人为你准备的,两天后便是王爷的生辰,你记得表现好点。若是王爷觉得满意,你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桑榆行了礼,没有多言。

    她尽量让自己变成乖顺的绵羊,实际上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儿。这些日子她已经仔细观察过这府中人的生活习惯,每天午时会有一刻钟的防卫松懈,也就是这院门外侍卫的换班时辰。

    如果她能抓住这一刻钟的机会,她就可以逃出这个院子。

    对于院门外头的情况,她通过厨房新来的小丫鬟——夕阳的大致描述,给自己画了一张图。

    既然两天后是晋王的生辰,到时候这晋王府内一定很热闹。只要热闹起来,防卫就会松懈。如今的晋王府是昔年的胡王府,桑榆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虽然对后院不太熟悉,但主路却还是知道的。

    凭着路线图可以跑出后院,凭着记忆应该也可以离开晋王府。

    正想着,小丫鬟夕阳端着药屁颠屁颠的来了,进门便喊了一声,“桑榆姐姐,该吃药了。”

    桑榆回过神来,报之微微一笑。

第十四章 日后,再说

    夕阳是刚来的,对于晋王府内的规矩不是太懂,这才与桑榆过多亲近。小丫头话很多,每次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总是跟桑榆说起这府中的新鲜事。

    比如说今儿给晋王府送菜的那老头今儿病了,换成了老头的侄儿。是个清清秀秀的年轻人,身板挺得笔直,就是看上去总有些冷淡。

    桑榆顿了顿,“年轻人?”

    “是呢!”夕阳道,“长得不错,就是不说话。我问了他几句,他就看了我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桑榆眉心微蹙,没有吭声。

    夕阳收了空碗,转而又问道,“桑榆姐姐,你说这人是不是个哑巴?”

    “也许吧!”桑榆报之一笑。

    瞧着夕阳离去的背影,桑榆冷了眉目,这晋王府怕是要出事了。左不过出事才好,只要晋王府混乱,她就能趁机离开。

    所以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声张,况且她也不相信晋王李朔是个如此无能之辈,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混入了细作岂会不知。

    她不知道李朔要做什么,只是打开了柜子,伸手抚过了柜子里的那套大红色的舞服。

    大红色?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李勋很喜欢她穿大红,国破之后她才明白,这是秦琉云的专属。秦琉云,最爱穿红。

    无奈的笑着,除了晓云的仇和父皇的暴毙真相,她于这世上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眷恋。晓云的仇还有刘燕初能报,那么父皇的死呢?

    她无从下手。

    神使鬼差的穿上了那套大红舞服,她站在空旷的院子里,一个人静静的跳着。他曾说过,最喜欢看她跳这支舞,可惜他看到的只是秦琉云的影子。

    “爷?”延辛刚要开口,却被李朔制止。

    李朔眯起那双极是好看的凤眸,冷眼瞧着那顾自飞舞的女子。

    延辛会意的退下,顺带着支开了后头所有的奴才,徒留下李朔不紧不慢的朝着那红衣女子走去。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扣住了桑榆的手腕,直接将桑榆拽入怀中。

    桑榆骇然,“王爷?”

    李朔俯首,轻嗅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一个人偷偷的跳舞有什么劲儿?不如我来当你的看客,你跳给我一个人看?”

    桑榆当下挣扎,谁知脚踝陡然一阵剧痛,让她再次扑在了李朔的怀中。

    见状,李朔顺理成章的将她打横抱起,“本王知道你的心思,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桑榆愣了半晌,“奴婢不知王爷的意思,方才无心之失,还望王爷莫要在意!”进了屋,她赶紧从他的怀中挣开。

    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她尽量走开几步,与李朔保持安全距离。

    哪知李朔又突然凑了上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没听懂本王的意思吗?日后之事,当然是日——后再说。”

    他尾音拖长,扯了唇角似笑非笑。眼角眉梢微抬,透着难掩的邪肆与放浪。

    桑榆还没回过神来,李朔却突然将她放在了桌案上,快速欺身压下。

第十五章 突然的疼爱

    桑榆内心是惶恐的,如果这只是李朔的试探,只要验明她并非处子之身,又携带这玉佩,那么当日山洞里的事情恐怕会被戳穿。

    且不说那男子到底是不是李朔,即便是他,他也不会承认,逼急了反倒会让自己死无全尸。

    好在这世上之物总是相生相克的,方芷韵气冲冲的跑进来,大喊了一声,“朔哥哥!”

    李朔幽幽然的抬头望着方芷韵,然后不紧不慢的从桑榆身上起来,面不改色的问,“什么事?”

    “朔哥哥在干什么?”方芷韵红了脸,看着桑榆的时候,眼睛里却凝着冷刀子,“沐桑榆是个低贱的宫女罢了,朔哥哥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何非要沾惹这样的人?”

    “低贱?”李朔咂着这个词儿,“你是在告诉本王,我在自降身份?”

    方芷韵撅着嘴,“朔哥哥,你说过的……”

    “我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你不必提醒我。”李朔眉目无温,“韵儿,有些事儿你不该管最好少管。”

    “朔哥哥!”方芷韵红了眼。

    “滚。”李朔面无表情。

    这人方才还是邪魅不羁,如今却是冷若冰霜,真当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桑榆看得心惊肉跳,越是喜怒无常的人,越是猜不透这心里头所想,对她而言就越危险!

    方芷韵抽泣着离开,李朔似乎也没了方才的兴致,回头望着桑榆的时候,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穿红色很好看。”

    语罢,他拂袖而去。

    红色?

    为何又是红色?

    桑榆发愣,难道是因为看到自己跳的那支舞?这李朔和李勋是一道长大的,李勋深爱着秦琉云,保不齐这李朔也……否则这事儿太凑巧。

    哪知这李朔去而复返,竟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去拿了一瓶药。

    “坐好!”李朔让她坐在凳子上,当即褪了她的鞋袜。

    桑榆慌了,“王爷不可!”

    “我知道你受了伤,我都看到了。”他亲自为她上药。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低眉那一瞬的动作,像极了当年的李勋,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李勋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夺她父皇的江山为心爱的秦琉云报仇,那么眼前的李朔呢?

    桑榆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可夺走的?

    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李朔抬头看她,“好端端的哭什么?很疼?”

    她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吧?

    李朔很温柔,轻轻的将她抱到床上躺着,“只是扭伤而已,并不严重,你莫担心。”

    她定定的望着他,哽咽的道了一句,“多谢王爷。”

    “留着这句谢,以后我会悉数讨回来。”李朔勾唇,那双极是好看的丹凤眼,眸光潋滟。

    桑榆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她对于李朔突然的改变很是警惕。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那支舞,那么她又要走以前的老路,成为秦琉云的影子。

    她不要!不要再成为别人的影子。

    然则有些事,似乎由不得她做主。

    就好比喝下去的这碗药,喉间泛起浓烈的咸腥味。桑榆面色发白,身子冷得直打颤。

    夕阳不解,低低的唤了一声,“桑榆姐姐,怎么了?”

    桑榆无力的抬头看着她,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当即晕死过去。

第十六章 坏了!

    昏迷之前,桑榆听到了夕阳的尖叫声,此后发生什么事,她一无所知。

    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说话,一双温热的手落在了她的额头。身上的凉,被轻轻化解,那种暖不像暖炉也不像热水滚烫,却能渗透肌肤,抵达身上某个角落。

    耳畔传来交谈声,“如何?”

    “毒性太烈,恐怕……”

    桑榆想着,她约莫快要死了。

    好不容易重来一次,结果还是得死,那她这转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则身子却被人泡在了水里,她可以感受到温水漫过胸口的窒息感,水波荡漾之后有灼热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脊背上,温暖的力量不断涌入身体。

    猛然间一口腥臭涌上喉间,她终于睁开眼睛,将这口毒血吐了出来。

    水雾氤氲之中,她发现自己坐在浴桶里,后面突然有人贴了上来。

    李朔的胸膛滚烫,熨帖着属于她的冰凉。他似乎很累,额头满是水珠,分不清楚是汗还是水汽。两个人都不着寸缕,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

    “王爷?”她一怔。

    “我累,别说话。”他无力的靠在她身上。

    桑榆顿了顿,僵直了身子没敢动。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想起了自己新婚的那一夜,那一夜的李勋很温柔,那一夜的她很激动。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眼睛真美。

    梦境一转,李勋亲手剜了她的眼睛。

    桑榆骇然坐起身来,额头满是冷汗。

    蓦地,她惊觉自己的腰上多了一只手,再回头,李朔就躺在她身边。

    这是她的房间,她跟李朔同塌而眠。

    她惊醒了他,他不紧不慢的坐起身来,依旧是那邪魅无双的笑靥,“做噩梦了?梦到我吃了你?”

    桑榆赶紧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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