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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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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夏竹还想劝什么,却被沈清婉不耐烦地打断道:“哎呀哎呀,年纪小小,这般啰嗦。”
完了还撇撇嘴,捧过热茶在手心,继续在窗边吹着冷风,看着时不时天际出现的五彩烟花。
春兰夏竹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还是春兰摇了摇头,拉着夏竹去给沈清婉屋子里的炭炉再添些炭,再热个汤婆子来。
“殿下,你看这……”胜邪在屋顶上看着祁佑,不知道自己主子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过在宫中匆匆吃了顿年夜饭,就借口身子不适早早出宫回府,谁知一个转身就来了这里。
原来只是想见她,那便来看看她。
“太冷,我先回去了。”祁佑收回差点露出的笑意和出神的心思,掸了掸身上的雪,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便纵身一跃,转眼便没了身影。
胜邪在寒风凛冽之中看着祁佑瞬间消失,无语了一会儿又蹲下。
得,咱未来的皇子妃喝高了非要守夜,那自己可不得陪着守夜。
好在一过子时春兰便捧了饺子来,早早哄了沈清婉睡下。
胜邪对这个小丫头也多了几分感激,得亏她惦记着哄沈清婉睡觉,不然自己都不知要冻到几时。
第二日是新年,早早的沈清婉便醒了,春兰见她睡得晚,又醒的这般早,便道府里大年初一主子都会睡晚些,不必着急起来。
沈清婉便又舒舒服服睡了个回笼,这才慢悠悠地起来。
待到了沈老夫人那儿,人已是来了大半,自然见面都是满口的吉利话,小辈们都拿到了沉甸甸的红包,沈老夫人更是乐得皱纹都深了几分。
玉德苑中,大半日忙下来的沈夫人笑颜渐甚,沈清婉见着好奇问道:“娘,您乐什么呢?”
“哎,你瞧我着记性,”沈夫人乐呵呵地答道:“你大姐明日一早便要回门,我们娘几个一块儿要去你外祖家,这不,要准备的事儿还有一堆,我都忘了告诉你一声。”
大姐?那不就是已经嫁出去的那位嫡长姐,沈清婉心想着,自己还未见过呢,不知会是怎样的一位姐姐。
“于家一直很照顾宁儿,”沈夫人还在自顾自说着,“我们自也是要备一份厚礼回赠的。”
沈夫人有说有笑,一边招呼着人做这做那。
沈清婉则是托着腮帮子在一旁看着,在母亲这儿,她总觉得自己格外的放松。
若是岁月能一直这般安宁祥和,该多好呢。
沈清婉自己心里偷偷想着,最好一直这样,和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一道,只可惜自己大约总有一日也会如大姐一般嫁出去,正月初二才能回门再见父母。
正月初二,沈清婉早早就起了。
心想着母亲如此惦记大姐,自己也要早早准备好才是,不想到了玉德苑,竟还是迟了一步。
“婉儿!”
沈清婉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见着自己进门便起身迎了过来,正冲着自己亲热地唤着。
“大姐……”沈清婉怯怯地叫了声,见着这位大姐待自己甚是热情,想来也不必太拘束吧。
“哎,”沈清宁掩了掩眼角,显然是和沈夫人说了话,这会儿眼睛还红着,“娘非说小妹什么都不记得,我看小妹还是亲我的。”
沈清婉听得这话,亦是抿着嘴冲沈夫人笑了笑。
“于家照顾,你大姐今日天不亮便回来了,”沈夫人喜笑颜开地说着,眼角还有未擦尽的泪水,“你姐夫随你爹爹去书房说话了,咱娘几个也好说说知心话。”
“不过小妹是安静了不少,”沈清宁拉过沈清婉来自己身边坐下,上上下下打量着沈清婉,“果然是瘦了,出了那样的事,我这个做姐姐的都没能回来照顾你。”
说着,沈清宁的鼻尖一酸,泪水又簌簌地下来了。
这一哭,倒是招得沈夫人也心酸起来,抹起了眼角。
沈清婉忙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今日大姐回门是开心的事。娘可别难过。”
“是是是,”沈夫人这哭哭笑笑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待会儿先去给老太太磕个头,老太太可惦记着宁儿。待用了早膳,我们也好动身去你们外祖家。”
第三十二章 初二
初二这日天气甚好,雪已停了,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然而五皇子祁修的心情,却与这天气恰恰相反,正可谓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卢寒青?你确定是卢寒青?”祁修眉头紧蹙,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再三确认报信之人所说的人,是卢寒青。
“是。”报信之人亦是十分肯定,“线报只说卢寒青除夕之前突然进言陛下,说沈八小姐命节转换,与殿下相冲,不宜结为良缘。除此之外,没说旁的,也未有他人在陛下面前提起过殿下婚事。”
“怎么会……”祁修不可置信地扶住书桌。
卢寒青不为任何人所左右,这点乃是天下人尽知。
也正因如此,皇帝陛下才会如此信任卢寒青那些撮土焚香的伎俩。
可这前脚皇帝才有了赐婚念头,紧接着卢寒青就特地进言沈八小姐与之不合,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使了什么手段。
“可有查到是谁给卢寒青递了消息吗?”祁修神色一凝,不肯罢休,追问报信之人。
报信之人面露难色:“这……殿下您也知道,想巴结卢寒青的人虽多,可那人软硬不吃,亦从来不曾与谁有过什么往来……”
“罢了。”祁修打断道,“着人盯着卢寒青,若是父皇如此器重之人成了他人手中之剑,那便只能……”
话虽未了,祁修眼中却杀意毕现。
那报信之人退下后,祁修越想越心惊,便召了幕僚前来相议此事。
倒不是他介意有人破坏了沈清婉与他的婚事,只是震惊从不问世事的卢寒青,那个父皇全心全意信任之人,竟有可能为他人所操纵了。
“殿下,是否有可能是卢寒青真的算出了什么,赶了巧了?”一位幕僚试探着问道。
“不会,”祁修几乎是斩钉截铁,“父皇信,我可不信。卢寒青即使真能看些什么天象,也不过是会揣度人心,在适当的时机,说些父皇想听的话罢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特地去管谁的婚事?更何况父皇有意于我和沈清婉的婚事,这么多年来他都是知道的,该不合适的早就不合适了,还能等到现在?”
祁修冷冷一笑,“呵,命格转换,这么牵强的借口,一看便是临时编出来的。”
说到命格转换,祁修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沈清婉落水醒来后记忆全无,人也不似从前的个性,对自己更是再无从前那般纠缠不清。
甚至之前在慈宁宫外受冻一事,祁修后来细想亦觉得是这个死丫头故意摆了自己一道。
奈何没有证据,也懒得计较了。
如今想来,莫不是沈清婉当真转了性子,才会待自己态度与之前截然相反?
难不成,卢寒青一事,也是这丫头唆使沈言珏去做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祁修便越来越觉得确是如此。
“定国公……”祁修深思着,自言自语道。
众谋士听得这话,都不禁面面相觑,难道五皇子怀疑操纵卢寒青之人是定国公不成?
再说那头国公府,沈言珏与沈夫人一道,给沈老夫人打了招呼,便带着大包小包准备出门去沈夫人娘家许府了。
暖融融的车架里,沈清婉听着外头时不时的鞭炮声,说笑声,忍不住掀起帘角朝外偷瞄出去。
视线所及,皆是红艳艳金灿灿的一片,一个个穿得圆滚滚的小孩儿,手里举着糖葫芦,正笑着叫着跑着。
家家户户门外都是贴了春联,挂了灯笼,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是喜色。
沈清婉看出了神,待回过神来,方才想到这般不合规矩,忙撒了手。
转过头来,才见过沈夫人和大姐沈清宁都冲着自己笑呢。
“果真还是小孩子心性……”沈清宁和沈夫人咬着耳朵,二人皆是低低笑着,沈清婉则是不好意思地颔着首。
不过转瞬的工夫,一行人已是到了许府,沈清婉随着父母兄姐一道下了马车。
有记忆以来,母亲与自己讲过无数次这个地方,于沈清婉而言,这回却是头一次踏足。
门房见了来人,忙堆笑迎来上来,“大将军!你们可算来了!老太太从一早便念着呢!”
“姑奶奶回来啦!”
一阵阵的喊声传去,原本还算安静的许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才走进去二门,就见着已有人迎了出来。
“大嫂!”沈夫人欢喜地上前去,拉住了许大夫人的手。
许大夫人乃是沈夫人长兄许匀节正妻,沈清婉得叫一声大舅母。
“大舅母新年好!”沈清宁拉着沈清婉上前,欢欢喜喜地拜了年。
“大舅母新年好…”沈清婉虽说心下怯怯,但还是壮着胆子随姐姐拜了年。
“可算来了!”许大夫人一身红色,脸上藏不住的喜气,“这一早上呀,要不是一会儿着人一会儿着人去问的,我瞅着,老太太恨不得去门房等着才好!”
“让公主久等了,我们这就去给公主认错叩头才是。”沈言珏在边上朗声笑言附和着。
“好好好,”许大夫人眉开眼笑,“咱一道去!”
众人簇拥着,不一会儿便到了许老夫人跟前。
沈夫人许白柔的生母许老夫人,原是先帝胞姐彤昌公主,后下嫁给了当时尚是从四品国子监司业的许良越。
二人十分恩爱,彤昌公主未曾与驸马居于公主府,而是嫁入了许府,如个寻常幸福女子般相夫教子。
许良越更是从一而终,与公主育有两儿一女,不曾纳妾,亦无通房。
后许良越逝世,几个孩子虽有了各自的归宿,却也依旧母慈子孝。
“小婿见过老夫人。”沈言珏恭恭敬敬行了礼。
“娘!”沈夫人许久未见许老夫人,母女再聚,百感交集,不禁相拥喜极而泣。
“柔儿可瘦了……”许老夫人已是年过八十的高寿,此刻欢喜,满面层叠的皱纹尽是泪痕,更是话都说不清楚。
“娘……”沈夫人又想起这阵子接踵而至的事情来,想着大起大落终归于平安,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许大夫人见这样子,哪有不劝的,忙上前圆场道:“老祖宗您这是作甚,盼了这许久,怎么见着了尽哭了?”
说着,也是满面笑意上前给许老夫人擦了擦脸,递了杯茶,又和气对沈夫人劝道:“妹妹也莫招老祖宗了,大过年的,欢欢喜喜的才是。”
沈夫人现下也缓和了不少,不好意思地拿丝帕掩了掩眼角,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青梅竹马
“听前头说,是不是沈家的表妹来了!”来人还未见着个影儿,就听得外头风风火火的动静。
说话的乃是沈清婉三表哥,许子恺。
沈夫人是许老夫人的小女儿,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许匀节,方才那欢欢喜喜的许大夫人便是许匀节的正室妻子。
二哥叫许匀蓬,这个许子恺便是许匀蓬的小儿子,算是沈清婉的表哥。
许家因许良越从一而终,家中小辈也决不纳妾。
许匀节与许大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大女儿许秋滢已是出嫁,儿子许子忆也刚娶亲不久。
许匀蓬则有二子一女,大儿子许子忱,二儿子便是这个还未进门就闻其声的许子恺,还有个小女儿许秋满,尚未出阁。
“表弟竟是这般偏心!”沈清宁听得这声便知来者何人,不禁逗笑道:“怎么?只记得表妹,不记得表姐了?”
一身青衫长靴的许子恺方才踏进门来,便听得沈清宁的调侃,不禁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自然是记得,表姐新年好!”许子恺边说着,边正正经经作了个揖,那个样子又是惹得沈清宁掩嘴一笑。
众人正调笑着,外头又来了人,原是许家的两位老爷。
“大哥!二哥!”沈夫人见着自己兄弟自是格外高兴,忙迎了上去。
“大舅舅过年好,二舅舅过年好!”沈家的几位小辈亦是上前拜了年。
“小妹今日可来晚了。”许匀节忙上前扶住沈夫人,故作严肃,“可是妹夫管着不让你早些出门了?”
沈言珏听得这话,也知是打趣,忙作请罪状:“大舅兄说笑了。”
“大哥此言差矣,”一旁的许匀蓬亦是接话道,“倒是你非让大嫂初三才回门,怎地轮到你来说妹夫的不是?”
许大夫人听得这话只笑着嗔道:“二弟满嘴胡吣!你大哥还不是为了妹妹今日回来能多些帮手,我自是心甘情愿,欢喜得很呢!”
“婉表妹……”那头大人说着话,这头许子恺早就溜到了沈清婉身侧,“天渐凉了,你身子可好些了?”
沈清婉突然被这一问,尚未回过神来,许大夫人已是笑开了花,对着沈言珏戏言:“妹夫可要小心了,哪日叫我们家二爷的恺哥儿拐走了婉儿!”
众人见状,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沈清婉身边,自然也见到了不知何时溜到她身旁的许子恺。
许子恺高出了沈清婉一个头,此刻却是害羞如个小姑娘似的,忙退了几步解释道:“这不是表妹前阵子生了病,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问候两句……”
只是这解释真是越抹越黑,谁都看得出来许子恺对沈清婉的格外关心。
沈清婉亦是听出了这来去话语里的暧昧,不由得红了脸,往沈清宁身后缩了缩。
沈清宁见状心下了然,定是沈清婉本见着这一屋子生面孔已是怵得很,还这般被人打趣,哪有不护的,忙扯开话题道:“大舅二舅,我家婉儿可是已经拜了年了,您二位就光受着呀?”
这话说的胆大,众人也不过一笑了之,哄笑着发起了红包来。
沈清婉给沈清宁送去了个感激的眼神,这事儿也算都揭了过去。
待一道用了午膳,沈言珏与许家匀节匀蓬两个舅兄喝起了酒,聊起了天,几个小子也是有模有样跟着小酌。
几个姑娘则是陪着许老夫人在园中说话,冬日难得的暖阳晒得人心都是暖的。
“婉姐姐病了一场,好似话少了许多。”许家最小的姑娘许秋满,在边上轻声说着。
沈清婉和气笑笑:“表妹笑话我。”
“哪里是笑话了,”沈清宁接过话茬,“往年来看外祖母,你总是最叽叽喳喳的那个。”
许老夫人似是想着什么,并未开口,只是一边眯着眼,一边柔和地笑了。
“哎,那是谁?”沈清宜正愁在这群嫡女中搭不上话,却见得远远有个人似朝这边走来,“别又是恺哥儿,想偷偷多看八妹几眼。”
沈清宜这话一出,可不止沈清婉一愣,连着许秋满都是不经意地露出了不悦之色,但碍着众人皆在,便未曾作出什么。
许秋满的不悦,原是有原因的。
许子恺与许秋满本就是亲兄妹,年纪也近,故而从小便是顶要好的两兄妹。
许子恺本就是个调皮可爱却不失温柔之人,对待亲妹妹自是没的说。
许秋满也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兄长,长得又好看,对自己又是千般万般地疼宠,多少小姐妹都明着暗着羡慕自己有这个好哥哥。
可偏着这两年,许子恺渐渐成人,沈清婉亦是慢慢褪去稚气,许子恺眼中,沈清婉早已出落成个大美人了。
故而回回沈清婉一来,许子恺的眼睛珠子便恨不得摆到沈清婉身上去,再怎么大方,这平日顶亲的妹妹多少有些吃味儿的。
尽管许秋满知道自己总有一日会多一个嫂子,自己也会嫁与别人,可小小的女孩儿,哪里就能咽得下自己最喜欢的哥哥,对着别的姑娘这般明晃晃的在意呢?
这边许秋满正暗自失落着,可这不悦之色落在沈清宜眼里,竟是另一番滋味。
她不禁不屑地暗哼了一声,不想你们这些出身高贵的嫡女,也不过是一群小肚鸡肠的女子罢了,对自己亲哥哥这般霸占,也不怕外人传出什么闲话。
再说那一头,许子恺也已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个精致的锦盒,自然是不知自己已是在一众姑娘心中来回了几圈儿。
遥遥地,许秋满就见着那被捧在兄长手中的盒子,心头不禁颤了颤。
那是许子恺找了大半年的东西,从未示于人前,当时她赶巧看到了,以为是兄长给自己准备的生辰之礼,心下欢喜之余便未点破。
却不想直到自己生辰已过,还未曾见到兄长拿给自己。
而现在这个时候拿了出来,难不成是要送给……
许秋满的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如一记惊雷般打得她缓不过神来。
原来哥哥这大半年来仔细寻的宝贝,想要送的人,心中记挂的人,竟然不是自己吗?
许秋满低眉暗暗咬了咬唇,努力不让旁人发觉出自己的异样来。
第三十四章 亲上加亲
“祖母!”上前来的许子恺咧嘴一笑,眼睛弯弯的样子甚是调皮。
“猴儿!”许老夫人见了自己的小孙子,自然是乐出了一脸褶子。
“呀,真是好精致的盒子!”沈清宜见着了许秋满一瞬的失落,立刻上前添了把火,“这是什么宝贝,要恺哥儿这般小心捧着?”
许子恺未曾想得太多,依旧嘻嘻哈哈笑着,看似十分随意地说着:“婉表妹前阵子大病一场,后又寺中遇险,着实受惊不小。”
说着,那锦盒便被慢慢举了起来,许秋满觉得自己小小的心脏也被慢慢举了起来。
“方才在房里看得这簪子,想着颜色样式好看,便送给表妹压压惊吧。”
这话说得无比轻巧,可只有许秋满知道,这是哥哥找了大半年的血玉簪,显然是准备了很久,根本不是什么随意找来给沈清婉压惊的东西。
大半年前的许子恺,又如何知道沈清婉会受惊,又如何能准备了大半年来为她压惊。
过年的契机也好,压惊也罢,一切不过是为了送这枚簪子给沈清婉,所寻的借口罢了。
“快瞧瞧,是什么好簪子。”
“呀,这莫不是血玉,恺哥儿,你可真够大方的呀!”
“真好看呀……”
“是呀,怎得只有婉儿有礼物拿,咱们几个姐妹便没有了吗?”
众人哄笑着,唯有沈清婉脸红到了耳根,那锦盒在人人手中转了一遍,这才塞到她怀里。
那盒子似有千斤重般,压得沈清婉动弹不得,只觉得脑子嗡嗡响,何曾被人这般取笑过。
混乱之中的沈清婉抬头看了一眼许子恺,却见他飞快地朝自己眨了眨眼,转瞬依旧大大咧咧地笑着道,“诸位姐妹自然都是有的。”
“那缘何就婉儿的要你这般捧了来?”
“就是就是,婉儿与我们诸位姐妹有何不同了呀?”
众人嬉笑之间,许子恺也不过一笑了之,不再解释。
最终还是许老夫人开了口:“好啦,你们也消停些,待会儿恺哥儿恼了,我看你们一个都拿不着!”
沈清婉心想着,不知是为了许子恺还是自己,这也总算是解了围了,沈清婉稍稍松了一口气。
“切,”从国公府跟到许府的胜邪遥遥听着,再粗粗看了一眼那血玉簪,鼻尖不屑地哼出了声。
再不懂人情,胜邪也能听出这群聒噪的女子在起哄些什么,心下只想着那是自家未来的皇子妃,哪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调笑的,不禁反感了起来。
不就是个血玉簪,又不是什么天大的宝贝,咱们殿下比这稀罕一万倍的东西都不会轻易瞧一眼。
午后的阳光渐渐清冷下去,许老夫人耐不住冷,便叫了沈夫人扶着自己回了屋去,没有身边这些年轻活泼的小姑娘,难得只有娘儿俩一道说说话。
“柔儿,”许老夫人拉过沈夫人的手,二人说着贴心话,“婉儿……今年也要及笄了,皇后娘娘,可与你说过什么了?”
众人皆知当年皇上皇后口头戏言,后来沈清婉对着五皇子的态度也是再明显不过。
随着沈清婉年纪渐长,却无人上门提亲,除了沈清婉刁名在外,还不是因为不敢和皇家抢媳妇儿。
如今沈清婉的年纪到了,皇家却无半丝表示,许老夫人的心里惦记着,慢慢也是着急了起来。
沈夫人叹了口气,将沈言珏的意思说了,“听老爷的意思,圣上似是提过,不过老爷私心也不觉得天家是个好归宿,可总归婉儿喜欢,且有祖上恩遇在,若将来真有什么,怕也未必保不周全。”
“都说天命不可违,”许老夫人垂首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若不然,我看恺哥儿这么中意婉儿,又是知根知底,倒是可以……”
沈夫人一眼惊诧地打断了许老夫人的话头:“恺哥儿?”
“论感情,恺哥儿与婉儿也算是青梅竹马,论亲疏,哪儿还有比亲上加亲更亲的?”许老夫人缓缓解释道,“且不说恺哥儿对婉儿如何,全写在脸上,光我许家从他祖父一辈便不纳妾,可不比皇子要好得多。”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夫人亦是垂首思索了起来,许老夫人的话确是句句在理。
“若婉儿只是为这名分也罢了,偏偏是中意的人,这往后一堆侧妃侍妾的,她这心不得剜着疼?”
许老夫人眼明心亮,这每一句都敲在沈夫人的心尖儿上,也不必再多言。
沈夫人点了点头道:“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若圣上当真赐婚,又有皇后娘娘的情分在,怕是推脱不得。”
又道,“而如若是抢着上头赐婚前先给婉儿定了,只怕不只是婉儿不情愿,也是抹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许老夫人默默良久,显然是明白了沈夫人的意思,思忖间只道,“罢了,左右孩子还小,且看天意吧。”
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侧首问道:“我见婉儿变了个人似的,性子也和缓内向了不少。她失忆后你可再问过她,是否依旧有意于五皇子?”
“这,”沈夫人一愣,哪怕是从前也未将此事摆上明面儿谈过,只不过沈清婉事事处处都将心意写在脸上罢了,这原是人人都有数的事,怎么会真的问出口呢?
不过经许老夫人这么一提,沈夫人也想了起来。
沈清婉溺水失忆以来,竟从未和自己提过要去找五皇子。
放着从前,就算不是要去找,也能一天问几遍何时五皇子会上府上来。
“这便是了,”许老夫人看出了沈夫人眼中的犹豫,有了几分把握,眯着眼笑道,“她既是失忆,自然什么都不记得,若她现今无意,你们俩可不少了一层顾虑了?你这个当娘的,真是糊涂了。”
沈夫人听这嗔怪,也是陪着笑笑,心中惦念着确是该去问问。
夜色将至,国公府一行人也是预备着回去了。
许府众人一直送到影壁之后,也是沈夫人再三推道留步,方才辞了别。
沈清婉随着兄姐行礼告退,礼毕起身一抬眼,竟是对上了许子恺欲言又止的双眸。
沈清婉一愣,登时不知该作何表情,却见那许子恺竟是突然释怀一般咧嘴一笑,还对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沈清婉赶忙收回了视线,耳根微烫的她自是不知,胜邪在暗处是如何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
第三十五章 梁子
正月里的日子正是闲得很,平日教沈清婉琴棋书画礼的教习嬷嬷也被沈夫人放了假。
沈清婉每日不是看书便是陪沈老夫人和沈夫人说话,虽说日子无聊了些,但也算有事儿干。
沈言珏见着女儿比从前更爱看书,也是高兴,他原也是爱书之人,不似寻常人所知的武将,只懂些刀剑拳脚的。
于是直说若有什么不懂的,沈清婉可随时去书房找他,若有什么想看的书,也可以直接去他书房挑了来。
初五这日,沈清婉正念着《行止记》中说的古游诗人所描写的骊山之色,想着不知父亲那儿是否还有类似的游记可以翻找,便拿着书,只带了春兰一人便去了前院书房。
胜邪自是如影子般跟着来去了,却是早在沈清婉之前,就看到了远远走来一个国公府许久未见之人。
胜邪一愣,心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沈清婉,但转念一想自己是来保护她生命安全的,这事儿也轮不到他多嘴。
更何况此时于胜邪心中,自是自家主子更重要,那么换言之,也就是自己不要暴露更重要。
而此时正穿过花园的沈清婉,只见着远远的来了个人,似是紫金的袍子,格外华贵。
沈清婉心下一惊,难不成是什么贵人来了园子。
只可惜这左右都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前去。
却万万未曾想到来人竟是祁修。
“臣女见过五皇子。”沈清婉只得本分地福身行礼。
却不料祁修并未叫起,只向四下挥了挥手,边上跟着的人便都退了开去,连春兰都不得不退开几步,避在一侧墙后。
竟遇到了她,当真是……
祁修定定看着沈清婉,早已和昔日之人天渊之别,如今的她安静温顺,蹲在地上低着头,那一节白皙的后颈修长娇嫩,似是一拧便断的花茎一般。
“起来吧。”良久,祁修才叫了起。
沈清婉深吸一口气,努力站住酸麻的腿。
该来的总是会来,如今只怕是个开头罢了。
“你变了很多。”祁修幽幽地开了口。
沈清婉一愣,没料到祁修说了这话,登时也不知道改接些什么。
“你可知父皇欲给你我赐婚之事?”祁修见沈清婉不答话,继续试探着。
“臣女婚事自有父母做主,臣女不曾过问。”沈清婉依旧是低头答话,波澜不惊。
她面无一丝少女羞涩之色,哪怕是面对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夫婿之人,说起二人婚事这般大胆。
沈清婉的清冷顿时激怒了祁修。
当年沈清婉是如何狂热于他,如今又是怎样的冷漠,倒不是祁修有多稀罕沈清婉的追求,大约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并无资格选择不愿嫁给自己吧?
如此矛盾的心态,又对着沈清婉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祁修顿时恼羞成怒。
他突然拉住沈清婉的手腕,将她一把拽至身前来。
沈清婉被祁修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墙后躲着的春兰也见了这一幕,差点冲了出去,奈何自己只是个丫头,怕是劝不到什么,更怕反而拖累了小姐。
在一边高高看着的胜邪则是挑了挑眉,心里掂量了下这算不算沈小姐遇袭,要不要出手相救。
祁修自是不知这园中还有人盯着沈清婉,眼下暴怒,他也管不了这么多。
只盯着沈清婉,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不愿嫁我?”
这人!沈清婉听得这问句真是又羞又气,无论是谁,哪有这样问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的?
“放开!”沈清婉红着脸拧眉用力挣了挣,无奈祁修力气甚大,甩不掉掰不开,竟毫无动弹。
沈清婉暗自定了定神,仰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祁修冒着怒火的双眼,冷冷说道:“殿下本也看不上我,我如此作为不正好合了殿下的心意,何故还要来责问我。”
祁修见心事被戳穿,更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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