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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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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皇后开口了,一开口便是点了沈老夫人的名。
  “倒是,”皇后疑了一句,“怎么不见沈老夫人同来呢?”
  “回皇后娘娘,家母年迈,出行不便,此次未能同行,已着微臣向皇上皇后请罪。”
  沈言珏接过话头,滴水不漏地答了去。
  “这也罢了,”皇后低眉含笑,“本宫前时方得山东进贡的一株千年老参,沈夫人出宫带了去吧,替本宫问候沈老夫人。”
  “多谢皇后娘娘!”
  沈言珏与沈夫人听到此,双双跪下谢恩,身后小辈亦是。
  “快快起来,”皇后叫了起,又转了话头,“婉儿可好些了,前些日子吓坏了吧?”
  “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小女已经无恙了。”沈夫人亦是回礼谢恩,同时暗暗向沈清婉招了招手。
  沈清婉见状,知是母亲叫自己上前去谢恩,便规规矩矩地上前跪下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婉儿此番可是受苦了,”皇后见着沈清婉,脸上便堆满笑意,招手道,“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沈清婉听得皇后唤自己,便恭恭敬敬微垂着头上前去。
  而此刻,站在后头的沈清宜却是暗暗咬唇,心中嘀咕着,“她能有什么事?我才是受了大惊吓的,竟全围着沈清婉转,也没人理睬我。”
  想来若不是还惦记着自己被人劫走的事情不能张扬,只怕沈清宜又要叽叽呱呱叫出声来了。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能憋住,得亏了是个丢脸的事。
  沈清婉虽低着头,余光却是将此刻众人之态尽收眼底。
  苏贵妃位列四妃之首,虽不若皇后一般凤仪天下,亦不似贤妃那般绝色惊艳,却是称得上国色天香,一双美眸最是顾盼生辉,丝毫未被浓妆艳抹的脂粉色彩盖去那份骨子中的柔情似水。
  贵妃乃是忠良之后的孤儿,家人相继殉国,尽管没有母家背景的支持,依旧是四妃之首。
  这在哪朝都是极少见到的,往来贵妃之位不是多子盛宠,便是母族势力强大,可眼前的苏贵妃却是一样不占。
  早年间贵妃被德妃下手伤了身子,在子嗣上早已无所望,可皇帝的宠爱依旧不减,稳坐贵妃宝座。
  要说拿得出手的,也不过是为国捐躯的家人,还有那份难得的皮相罢了。
  可这天下何时何地缺过美人了?
  而张德妃作为太后的外侄女,眉宇间则是世家子女的骄矜之气,一袭牙色金锦绣五彩赤羽鸾鸟腾云纹长袍更是衬得她雍容华贵。
  尽管之前坏了贵妃的身子,有太后护着,却也是毫发无伤。
  远在后宫诸妃定下之前,太后本是有意将贵妃之位给德妃的,皇帝却是接了家破人亡的苏氏入宫,尊为贵妃。
  太后原是不乐意的,当时的德妃张氏也是闹了甚久。
  后贵妃有孕,德妃妒忌成恨施计打下贵妃的孩子,还伤了贵妃的根本,无法再生育。
  太后一再保德妃才保下来,德妃生下两位公主之后也终得一子,便是四皇子祁佳,也算是安心下来,不再有什么轻举妄动。
  太后与德妃也因此事妥协,德妃依旧居德妃之位,贵妃无子,却可以位列贵妃。
  颜淑妃虽是将门之后,却无一丝将门之女的英气,一眼望去尽是温顺和气,只着海棠色蝶穿彩花妃袍,头饰更是简单素雅。
  慕容贤妃则称得上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柳眉柔丽,美目水盈,玉鼻小巧,樱唇娇艳,高高挽出的云扇髻上玉珠点缀,随便一颗便是连城之价。
  沈清婉心下暗叹,饶是这么张脸,想必能轻易引得天下男人为之倾倒,更遑论听得贤妃娘娘能歌善舞,身为公主却不骄不躁,性情温顺。
  此等美人,也难怪皇帝愿意为之压下怒火,暂平战事。
  “婉儿,”皇后的声音充满了慈爱,轻抚沈清婉的鬓边,“上回身子还没养好,又出了伽隐寺的事,这般连番受惊,当真是难为你了。”
  “多谢皇后娘娘,”沈清婉温顺地答着,“臣女一切安好。”
  此等谦卑有理的样子,落在在场所有人的眼中,自是各有一番感触。
  “沈小姐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德妃娘娘翘着华丽的护甲,挽了一方绢帕,捂着嘴咯咯笑着,“听皇后娘娘说沈小姐溺水被救后失忆,本宫还当是什么,竟变化如此之大。”
  沈清婉听得这话不善,但知德妃娘娘位高权重,是万不可得罪之人,故而只是低着头,不曾回话。
  “小女孩儿,总是胆小的。”苏贵妃缓缓说着,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抚着自己的袖边,转头娇柔地问皇帝,“陛下,您说是不是?”
  “爱妃说的是。”皇帝见着苏贵妃开口,欣然附和着。
  德妃见皇帝如此,也不敢顶嘴,只不悦地端起玉盏无意浅啜。
  “那日之事朕已着人去细查,想必不日便能给定国公一个交代。”皇帝心情甚好,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是让二皇子与淑妃愈发心惊胆战起来。
  去劫沈清婉来要挟沈言珏的主意实则是淑妃所出,她亦千叮咛万嘱咐了万不可伤着国公府的人,如此方才显得诚意,有谈判的余地。
  谁想着双方不仅厮杀了起来,自己派去的死士竟还是全军覆没,如此,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一丝消息都未得到了。
  如今皇帝竟亲自着人去查,想来没有个一二是敷衍不过去了。
  “多谢陛下,臣一家感激涕零。”沈言珏与家人又是齐刷刷跪下谢恩。
  “是了,”德妃逮着机会,又忍不住想酸几句,“得亏沈家的家丁护院得力,要不然旁人怎能躲得过去。”
  “回德妃娘娘的话,”此刻一个不恰时宜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我八妹那日能全身而退,可不是家丁护院的功劳,乃是被一从天而降的英雄所救呢。”


第二十八章 蠢货
  沈清婉一惊,沈清宜这是忘了自己跟她说过什么吗?
  她哪知沈清宜在后头听得皇后对自己的体贴便妒火中烧,昏了头脑,甚至想着就算沈清婉提了自己推她之事,无凭无据的,自己完全可以赖掉。
  可沈清宜却全然忘了,若是自己抹黑沈清婉,让外人联想那救她的男子与她有肌肤之亲云云,坏的可不止沈清婉一人的名声。
  所有沈家的姐妹,只怕往后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故而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中。
  沈言珏蹙眉微侧过头,奇怪自己女儿怎的从未与自己说起那日寺中有人出手相救。
  沈夫人则是一阵怒气,倒不是先顾着此事真假,而是怒沈清宜不懂规矩随意开口,更怒沈清宜的话有意无意地在泼沈清婉脏水。
  祁佑依旧悠然地喝着茶,倒是贤妃瞬时掐了一把自己的丝帕,盯了一眼沈清宜低着的头,便转开了眼神。
  “哦?什么英雄?”上座的德妃听得沈家后面有个女子未经提问便擅自开口,心里正笑话着沈家女子都如此没有家教,不想竟听到了如此大的消息,顿时歇了笑话那女子之心,只追问起沈清婉来。
  皇后略带讶异地侧过头去,沈清婉亦是看了一眼皇后,正欲跪下,却听下侧自己的父亲已经跪下回话:“回德妃娘娘,这位恩人我们还在寻找之中,故而从未说起此事。”
  由从天而降的英雄变作国公府的恩人,少了一丝风月暧昧之感,旁人心中也便不往那歪处去想了。“这也罢了,倒是,方才擅自回话的是哪位小姐?”皇后拉过沈清婉的手,冷冷开口问道。
  沈清宜听这语气不对,一个激灵便跪下了:“回皇后,臣女…臣女沈清宜……”
  “沈夫人,回去要好好管教庶女,都如婉儿一般懂事才好。”皇后并未容沈清宜把话说完,便开口说教起沈夫人来。
  可众人皆知云皇后与沈夫人的关系,万不会此般怪在沈夫人的头上,这话就差没明着说沈清宜不懂规矩了。
  沈清宜再不伶俐,也听出了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想着在场竟无人愿为自己说两句,心中一阵酸楚,头不禁更低了,身子也因害怕而颤抖不已。
  沈清婉亦是低着头,眼光却丝毫未错过沈清宜的神情,心道一句活该。
  “母后,”不想此刻竟是五皇子祁修开了口,“那日沈六小姐也是与沈八小姐一起遇袭,对此事也是能说个一二的。”
  沈清宜听得有人为自己说话,早已感动万分,再一听,乃是心上之人,这下再也兜不住眼泪,两行清泪垂了下来。
  沈清婉听得五皇子的话心下一惊,这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只要是抹黑自己的人,他都要帮衬一般?
  当真厌恶自己到这般地步不成?
  再见沈清宜感动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沈清婉登时脑子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五皇子替沈清宜说话,会不会单纯就是替她说话呢?
  难不成五皇子不想娶自己,是因为早就与沈清宜暗通款曲了吗?
  难怪沈清宜如此着急自己此番能否入宫赴宴,原来是着急要与自己的心上人远远见一面也好吗?
  沈清婉当真想开口大笑,这二人要真有这心思,她自会大方成全,何必绕着自己当靶子,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皇后听得祁修开口亦是惊讶,他从来不对这些小事留心,今日竟是主动开口,不仅为了沈清宜说话,竟还知道这个是沈家的六小姐。
  皇后思及自己儿子做事知轻重,便再也没说什么,想着旁的不如回去再细细问他。
  “无妨,这都是小节。”皇帝扫了一眼众人的神态,大手一挥,将话题揭了过去。
  后无非是君臣之间嘘寒问暖一阵,再问了些沈家之事。
  皇后原知皇帝是打算说了五皇子与沈清婉的亲事,至少是会当着大家都在,试探下口风。
  却见着皇帝久久未提赐婚之事,便就要叫他们回去般,倒也有些意外,边想着开口问问。
  谁知皇后方才要开口,便被皇帝打断了话头,只道沈爱卿可携夫人子女回席。
  云皇后何等人物,这般作为她心中已知皇帝另有打算,边想着稍后再议无妨。
  谢恩后,定国公府一家便各自回了位去。
  回座路上,遇到了上去谢恩的另一家人,沈清婉本是低着头跟着父母走,不曾想与那家人擦身而过之时,竟听到了一声年轻女子不轻不响的冷笑。
  沈清婉微微侧头,只见一袭鹅黄色月华缎裙的背影袅袅娜娜地远去。
  不知这女子是谁,可沈清婉却下意识觉得那声冷笑是冲着自己。
  沈清婉暗暗摇了摇头,苦笑地想着:怕又是以前不对付的什么贵家小姐吧。
  故而也未放在心上,便回了座去。
  “怎的去了这么久?”沈清婉才一回席,陆雪烟便凑上前来轻声问道,“人家谢恩都是磕个头就走了,咱们沈小姐还与皇后娘娘拉了拉手呢。”
  说罢便掩唇笑了笑,惹得沈清婉本还有些余悸的心松泛了不少,嗔怪地轻掐了一把陆雪烟。
  高初瑶在一旁解释道:“陆小姐初来京中,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与沈夫人乃是闺中密友,从小也是将沈小姐视如公主般疼爱的。”
  沈清婉看了一眼高初瑶,原是没带了什么意思,那高初瑶见状却是怯怯地一缩。
  高初瑶原是听说过,也见识过沈清婉,今日本是听着沈陆二位小姐说话,见着沈清婉果然如传言般记忆全无,性情大改,这才敢说上两句。
  此刻自己与沈清婉熟络了,竟也嚼起舌来,待看到沈清婉看自己一眼,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多言了。
  而她这丝神情并未躲过沈清婉的眼睛,本是心下微微讶异,转念一想却也猜出个一二来。
  高初瑶是从小长在京中的,且不论以前高初瑶与自己是否识得,想来对自己的名声也有所耳闻。
  如今此番作为,想必也是顾忌自己,才这般瑟缩的吧。
  思及此,沈清婉便甜甜一笑,和气道:“今日与二位小姐相识甚是投契,想来正月里大家也都闲着,不若到时约着一起走动?”
  “正是这个话!”陆雪烟听得这话正合心意,忙附和道,“我早在泉州便听得京中正月甚是好看,元宵更是女子一年之中难得可外出游玩的几个节日之一,不若我们便约着元宵吧!”
  “高小姐可愿意一道?”沈清婉听着陆雪烟兴致极高,便忙不迭问了高初瑶。
  “自然是好的……”高初瑶倒是开口便答应了,只是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犹豫。
  “那便如此说定了!”陆雪烟见高初瑶应了下声,开心得合了掌。
  三个姑娘如此这般有说有笑,倒也是其乐融融。


第二十九章 坦白
  宴席散去,众人也都渐渐离去。
  沈清婉直到随着父母哥哥上了马车,方才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沈言珏,没了往日面对女儿时的温和,板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不看任何人,只盯着车内小几上的熏炉,说不上是出神还是沉思。
  沈夫人与沈文昊则是一脸担忧,似是想劝又不知如何劝的样子,看看沈言珏,再看看沈清婉。
  车厢内诡异的静谧,让沈清婉登时也不敢说些什么了。
  就这样一路回了国公府,待进了院内,一行人正走着,沈言珏突然回头,指着沈清婉怒道:“你!跟我去书房!”
  “老爷……”
  “父亲……”
  沈夫人与沈文昊几乎同时出声,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求一丝商量。
  “闭嘴!”沈言珏显然是气急了,回头便是一声干脆的怒吼。
  跟在后面的沈清宜见此也是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
  必定是沈清婉没有和父亲讲过那日有人救她之事,如此丢脸的事情,父亲定是怒了沈清婉了。
  沈清宜正偷着乐呢,却见沈言珏突然指着自己对着沈夫人开口,凶到了自己头上:“你给我好好去管管这个逆女,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心里要有数!以后再如今日这般不知好歹,去家庙里养着算了!”
  沈清宜听得这话差点没两眼一黑吓得跪下,已经见着沈言珏怒气冲冲转身离去了。
  沈清婉也被这一幕给震住了,茫然看了一眼沈夫人,却见沈夫人闭上眼,无言地对自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跟着沈言珏走。
  而沈清婉身边的春兰显然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晓得老爷突然就冲着小姐发了脾气,忙担心地拉住了沈清婉的手。
  沈清婉给了春兰一个无奈的眼神,拂开她的手,深呼一口气,连忙小跑跟了上去。
  有记忆以来,沈清婉是第一次进父亲的书房。
  沈言珏是武官,书房中却是扑面而来书卷气息。
  除了角落那尊立着的金盔甲威武霸气,余下的无论是墙上挂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名品画,或是满满一墙的藏书,都无一不昭示着书房主人的学识与品位。
  沈清婉进了书房后,只见沈言珏背对着自己站在屋中,背脊笔直,气氛微冷。
  闻得沈清婉蹑手蹑脚的动静,沈言珏转过身来,脸上依旧是冰霜不化,只是冷冷一句:“关门。”
  沈清婉听得这毫无温度的语气,不禁哆嗦了一下,随即战战兢兢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跪下!”一听到书房门关上的声响,沈言珏便立时吼道。
  沈言珏沙场征战多年,杀伐决断之气早已深入骨髓,平日已然是不怒自威,更何况是怒极之时。
  这一声怒喝生生将自己娇滴滴的小女儿吓地一颤,忙跪下了。
  倒是待见着沈清婉膝盖一软,咚地一声跪倒在硬冷青砖之上,沈言珏的心也在那一瞬间跟着软了。
  就差没绷住父亲的威严,硬是憋住了上去扶女儿的念头。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也跟着和缓了大半:“婉儿,你可知错?”
  “女儿知错……名节重于一切,女儿不该贪生怕死,而不顾男女之防”沈清婉低头跪着念错,声若蚊蚋。
  毕竟伽隐寺救自己的那个男子是如何为自己挡剑,如何抱着自己逃出生天,这些亲密之举确是不合规矩了。
  女子名节何等重要,自己当时吓得不知所措,待意识到抱着自己的是个男人,已是挣脱不开了。
  这样的事,即使父亲会包庇自己,那也是少不了一顿责骂训诫。
  更何况她总不能告诉父亲,她之所以一直没告诉父亲此事,是那日在沈夫人房外听到自己父母商量把自己嫁给五皇子,她便登时没了坦白的勇气。
  “不,你不知道。”谁料沈言珏听完沈清婉的认错,竟是笃定般地摇摇头。
  沈清婉听得这话虽是一震,却是依旧不敢抬头,只喏喏道:“婉儿静听父亲教诲。”
  “婉儿,为父是上过战场的,比谁都知道命的重要。更何况是我的掌上明珠……”
  沈言珏沉稳的声音大鼓一般,虽然轻,却沉沉地回荡在沈清婉耳中。
  “若真有人救你一命,无论他情急之下是否冲撞了你,我都只会视他如恩人。于为父来讲,规矩与命而言,真是轻如鸿毛。连他我都不会怪,又怎么会怪你?”
  沈清婉听得这话不禁蓦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沈言珏,未见最初那些怒气威吓,却只见到了他眼中无尽的心疼。
  “婉儿,为父生气的是你从未将此事告知我。若非发生今日之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爹……”沈清婉听得父亲的话,眼眶中的泪水打起了转儿。
  沈言珏的声音多了一丝疼爱与无奈:“婉儿,我知你记忆全无,不似往常一般亲近为父。这些都无妨,我只望你记住,无论何时,为父都是你的后盾。”
  只是再寻不过常的话语,却都是沈言珏这个心思粗疏的男人最掏心掏肺的话。
  沈清婉鼻尖一酸,低下头去,顿时豆大的泪珠簌簌滚落下来,瘦小的肩微微颤抖着。
  沈言珏见状哪里还再摆得住严父的架子,忙上去扶起沈清婉,“好了好了,快起来……”
  面对爱女,沈言珏是威严不过一刻,随即便心软成一团了。
  这头沈言珏又是好一会儿笨手笨脚的安慰,沈清婉方才收了这梨花带雨。
  “爹,”沈清婉吸了吸鼻子,依旧是惹人心疼的哭腔,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女儿还有一事,不过只是心中疑虑,许该说给爹爹听。”
  沈言珏见着女儿还挂着泪珠,却想一本正经与自己论事的样子,早已是忘了方才的怒气冲天,只柔声应道:“婉儿想说什么都可以说。”
  沈清婉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用帕子掩了掩鼻尖,顺了顺心思,徐徐道来:“那日伽隐寺中,有人出手相救婉儿,是因为有人……要杀婉儿。”
  想起那日之事,那近在眼前寒光闪闪的利刃,历历在目的一切,让沈清婉不禁一阵后怕。


第三十章 密谈
  “婉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沈言珏见她说这显而易见的话,心头闪过一丝疑虑。
  “那日婉儿死里逃生,可谓惊险万分,但后来却发现国公府之人竟无一人伤亡,心中便有了疑虑。”
  沈清婉边说,边扶着沈言珏与自己一道坐下。
  “婉儿后来细细问了身边的丫头,春兰说只是中了迷药。婉儿便想,若当日那些人真是要婉儿的命,那这些丫头婆子又如何能幸免于难呢?”
  沈言珏听着自己女儿头头是道的分析,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确如沈清婉所说,若是刺客来袭,那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碍事的丫头婆子,一并悄无声息地杀了才是上策,还用什么迷香,岂不是画蛇添足。
  “这便只有一个解释,”沈清婉点漆星眸一闪一闪,“便是那日有两拨人,一拨不想伤害国公府任何一人,许只是为了劫人,另一拨,则是真的来杀我。只是婉儿不明白,为何这么巧,会有两拨人来?还有那一拨连丫头婆子都不愿杀的,又是怎么回事?到底所图为何?”
  沈清婉疑惑地看着沈言珏,心里暗暗觉得能从父亲那里得到解释。
  而此刻的沈言珏听完沈清婉的分析与疑问,似是顿时想明白了般,嘴角一勾,朗声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竟能看得如此透彻。”
  沈言珏脸上得意的笑意收都收不住,倒是让沈清婉不好意思起来,父亲也真是,哪有谁会这般夸自己女儿的。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沈言珏未注意到沈清婉的羞涩,自顾自说着,“第一拨人自然是要不留痕迹劫你而去,而后来的人却不一定是为了杀你而杀你。”
  沈清婉歪了歪头,寻思着父亲话语中的意思。
  “前者是真的冲你而去,而后者则是添了一把柴,”沈言珏看出沈清婉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杀人灭口的罪名可不止比劫人大了一点点啊。”
  沈言珏的意味深长突然让沈清婉醍醐灌顶。
  原来是这样!
  “此事为父会与陛下说的,你放心。”沈言珏点到为止,因知道事情轻重,不愿多说,转开了话题,“倒是救你的恩人,你可还记得多少细节?”
  一听沈言珏提起那人,沈清婉的脸登时便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我……”沈清婉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眼前如走马灯般出现那日的点点滴滴,清晰如瞬间之前,只觉得脸红心跳得很。
  沈言珏见自己女儿这样,不用细想便知了大概,心中多少有点吃味,清了清嗓子循循问道:“咳……那人是用的什么武器,你可还记得?”
  “啊?”沈清婉回过神来,忙答道,“用的是剑……他身手很好,一人便……便带着我杀出了明慈殿。”
  原想说抱着自己,可实在说不出口。
  那人柔滑的绸衫似是一松手便会抓不住,可他紧紧抱住自己的怀抱却是让人没由来的安心。
  而这时,沈清婉突然飘忽的心思被自己父亲的话打散了去。
  “哦?”沈言珏眉间一丝意外闪过,“那日死士皆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能如此以一敌百之人,想来京中也找不出几个。”
  “哦对了!”沈清婉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人他……他受伤了……”
  “什么?”沈言珏皱了皱眉,“既能以一敌百,是如何受的伤?”
  “他……”沈清婉低下头去,“他救我之时,替我挡了一剑……”
  “后来冲出明慈殿后,他往空中放了烟花做信号,不久便来了很多高手,然后他让我跑,我便跑了……”
  沈清婉讲完,沈言珏心中亦是充满疑惑。
  倒不是说自己女儿如何,只是沈清婉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能去哪里识得一个愿意舍身为自己挡剑的用剑高手……
  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再说宫中那头,宴席散去后皇后便传了五皇子来说话。
  “修儿,你同那六小姐很熟吗?怎的今日这般替她开脱?”皇后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了心中所疑之事。
  祁修皱了皱眉,奇怪皇后此话何意,只反问道:“母后为何觉得我与她开脱?儿臣与六小姐并不相识。”
  皇后笑了笑道:“就你的心思,从不爱掺合这些小儿女间鸡毛蒜皮的事儿,换了旁的时候,你只怕是听都没听到大家在讲些什么。”
  祁修听此言,也不禁勾了勾唇。
  皇后见状,心下一惊,有了几分猜想,试探道:“前些日子陛下与本宫说起你的婚事,虽说前头有三皇子与四皇子,但先定亲亦并不碍事。”
  皇后边说着,边打量着祁修的神态,见他面无异色,便继续道:“婉儿过了年便十五了,及笄那日正逢你生辰之日,陛下便想着不如那日赐婚你们两个,也算好事成双……”
  皇后越说,却见着祁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母后可是忘了儿臣之前所说之事?”祁修语气不悦道。
  “本宫自然记得,”皇后心下了然,祁修果然是越来越不想娶沈清婉了,既然如此,她也不愿违拗亲生儿子的意愿,硬塞一个正妃给她。
  “只是陛下今日原本打算在国公府上来谢恩之时试探沈家的意思,可不知为何却未提此事。”
  皇后继续说着。
  “本宫原想暗暗提醒一番,陛下显然看出了我的意思,却拂袖而过,并未说起。”
  祁修冷笑道:“这不正好,儿臣原也不愿娶这等刁女。”
  “也罢,”皇后无奈摇了摇头,知此事大约算是黄了,只是心底有两分可惜,“我也只是奇怪陛下,才说的事,转头就不愿提了,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皇后此话无心,却是在五皇子的心中种下一颗疑虑的种子来。
  虽说五皇子本是不愿娶沈清婉,可他们二人之事却是从小就宫里宫外为人所道的。
  若说皇帝想要赐婚是自然而然,可突然不提此事,正如皇后所言,定是有什么变故,才能彻底改变了皇帝的心思。
  五皇子已是开始争储,自然不会让任何有迹可循的疑点脱离自己的掌控。


第三十一章 新年
  除夕之夜,又是一场鹅毛大雪,府外火树银花,府内灯笼高挂,国公府的众人于府中团圆。
  沈老夫人穿着一身枣红绣穿云仙鹤对襟大袄,欢欢喜喜于上座看着小辈逐一落座。
  正堂的宴客厅中依旧是三桌,金盆玉碗,桌桌盛宴,众人有说有笑,开怀畅饮。
  沈清婉还未及笄,故而长辈只给了酒味清淡的果酒,夜渐深去,酒过三巡,却依旧喝得双眼迷星,看着府内的灯火通明,竟痴痴的笑了起来。
  沈夫人见着女儿这样子,只得笑着摇了摇头,转头与沈言珏轻语了几句,二人皆慈爱地看了看沈清婉。
  末了沈夫人便招呼了人来,叫上冯嬷嬷与春兰夏竹,一块儿将沈清婉扶回了和铃轩。
  沈清婉原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心里高兴,父亲也平安归来,如今一家团圆,和和美美。
  可一转眼自己母亲就着人把自己给扶回房去了,沈清婉不得嘀嘀咕咕起来。
  沈夫人见女儿这样子,心中更是觉得万分可爱有趣。
  奈何前头还有人事要处理,只得吩咐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沈清婉见沈夫人走了,又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下了春兰夏竹两个小丫头,转身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快步跑到了窗边,开了条缝在那儿撑着脑袋傻乎乎地看着外头。
  “小姐,仔细着凉。”春兰忙忙取过一件厚袄子过去给沈清婉披上。
  夏竹也是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道:“小姐,外头冷得很,您看什么呢?”
  “醒醒酒,”沈清婉未曾转过头来,只对着外头眯着眼笑,“今日是除夕,自然是要守岁了。”
  “小姐今日多喝了几杯,不如早些休息,也无妨的。”春兰劝道。
  “是啊小姐,不如早点歇着吧。”夏竹亦在一旁附和。
  “那可不成,”沈清婉一歪脑袋,一本正经道,“守岁是为了来年家人都能平安喜乐,这怎么能算了,我吹吹风就好,待到子正,吃了饺子,许好了愿,我便去睡。”
  “小姐……”
  夏竹还想劝什么,却被沈清婉不耐烦地打断道:“哎呀哎呀,年纪小小,这般啰嗦。”
  完了还撇撇嘴,捧过热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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