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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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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筠生谢绝,“此事,还需得本王亲力亲为才是,这关海山上我也曾去过,倒也不需引路。想本王当年什么刀枪剑伤没见过,怎会怕它一只山中虎?”说罢,便连夜要往山中而去。
且说周筠生提了灯笼照着雪路,一路往关海山上去。前次去折梅花,已然得知这南面路弯折,便又改道往北而上。
约行了四五里路,来到半山腰,见一大树,刮去了皮,且拿着灯笼近处照了一看,上书两行字,“关海山中虎近日出没,但有过往客商,请与午间结伙成队过之,切勿请自误,反成虎口之餐。”
周筠生瞧了想着,定然是关海主事下得文书,被刻在了此处,想来也是愚蠢,路上行人又非皆从此过,也无警惕之实用,真当是空谈误事的主。
再行了一里路,山中大雪又至,叫人睁不开眼去。伴着雪压树枝的声响,周筠生再抬眼看去,只见前处隐约是一败落的山神庙。
于是便行到庙前,见这庙中虽有一尊山神像,却是布满蛛网,早已没了香火气息。周筠生把灯笼倚在一边,找了些柴枝、石块,就地生了火,且等这雪停。
不一时,起了一阵妖风,周筠生想这地儿,无风不起浪,想来事出必有因,便警醒了几分,随时准备长剑出鞘。
有道是云生从龙,风生从虎,果不其然,只听得山神像背后“唆唆”声作响,直跳出一只硕大白虎来,当是关海山中虎无疑了。
这大虎因着数日大雪,已几天未进食,可谓又饥又渴。只见它把两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眯眼瞧着周筠生横竖便是一扑,从神像上纵身而下。
这山中虎体形庞硕,青面獠牙,又通体白色长身,周筠生也是头次见,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定了定神,周筠生环顾四周,现下庙中只一个出口,若是打斗起,怕是不利,便又心生一计。
眼见着白虎又从人前扑来,周筠生一闪,便至白虎身后。那白虎因着体型的缘故,要转过身来看人反倒是难事,便把前爪搭在地下,单把腰胯一掀,又是一记进攻。
周筠生只往庙门口一躲,白虎竖起长尾,嘶吼一声,威力惊人,庙外树上积雪,也被震落一地。这白虎只是一扑,二纵,一攻,三般皆动不得周筠生半毫,气焰也算灭了一半。
白虎再吼了一声,来回兜了一圈,周筠生沉势便往庙外雪中跑去,果不其然,白虎也上了当,直往庙外追来。
周筠生借着树干,双脚一蹬,利剑出鞘,从半空往白虎处狠狠一刺,只打下树上干柴积雪来,也未刺中它。白虎咆哮,发起怒来,翻身又一扑,差些把周筠生。
周筠生反身又是一剑,挥下白毛几撮。不想这山中白虎力道十足,退出五步便又弹到其身前处。周筠生杀的急了,单剑便是刺中虎眼,只听着白虎嘶吼一声,掀起前足便是重重一抓,登时周筠生胸口便染了血色。
白虎发了狂,将其反制身下,周筠生当机立断,将剑扔到旁处,对着白虎前额便是猛的一拳,白虎尖牙左右乱舞,一口下去,差些咬断周筠生胳膊,血往外哗哗直流,雪地一片骇人血色。
周筠生往白虎身下一滚,拾起剑来,一剑穿堂刺下,正中要害,白虎当即倒地动弹不得。
周筠生谨慎上前,反复查看,确认白虎已死,方才取出瓶儿来,痛痛快快取了前额血来。
待得回到帐中,周筠生胳膊上、胸前早已是血肉模糊之状,看的阿平心惊肉跳,忙取了药箱来。周筠生只吩咐阿平,速将这还魂丹与关海山虎前额血送至茱萸处服用。
阿平无法,只得悄然到茱萸帐外,趁着皇帝的人不在,将两样救命的东西,交代给了鸳鸯。鸳鸯当下不敢耽误,即刻便与彩莲喂了茱萸服食而下。
到了天明时分,彩莲上沈誉的药盏来,听着茱萸轻哼了一声,惊的药盏落地碎成了片儿,直跑到帐外叫道,“我家主子醒了!醒了!快传太医来瞧瞧!”
待得皇帝与沈誉来到帐中,茱萸面上已是恢复了几成血色,微微露着红晕。沈誉请了脉,不住道,“奇了,真是奇了,昨日脉象还是絮乱,今朝竟已是顺行,歆才人吉人自有天相那!”
周昶景听罢大喜,当下命人备下粥食,只等着茱萸恢复神智,便可食用。
阿平入账禀明了茱萸情形,周筠生方才放下心来。
到了午间,胸口与胳膊处伤口已然化了脓,周筠生觉着四肢酸软,头上滚烫,待得沈誉至了,已是高烧骇人,瘫倒在榻上。
沈誉忙看视了伤口,直道,“怎的如此严重,才叫我至此。”边说边施针在伤口周遭,压制败血流窜。
又问阿平,“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阿平支吾几句,又怕耽误周筠生病情,只得据实相告。
沈誉听了连连叹气,“王爷啊王爷,你说,我可怎么说您好……这人确是给你救回来了,可你自个反倒差些搭上一命,实在是……”说着转身对阿平道,“你可不知,这关海山中虎,集结这天地精华之气,最难对付,倘若咬到一口,不死也得废了。”
一语未了,阿平惊道,“此话怎讲?什么叫不死也废?”
沈誉烦躁道,“也就是你家王爷的手怕是要废了!”
话至此处,阿平听了瘫坐在地,竟哽咽起来,“这好好的,怎么就废了呢。我说沈太医,您可是神医呀,这都治不好么?”
沈誉重重叹了口气,心下也是十分沉闷,“我只可缓住这败血不扩散,面上看着,这胳膊许还如从前那般恢复原样。可实则里子坏了,怕是再难好起,只多一皮囊遮掩罢了。王爷也是行军打仗之人,这手说毁就毁了,实在是……。诶!”
2 第五十七章 翳翳经日雪(一)
大明宫,曦嬷嬷入殿内问安,“主子吉祥。”
太后此时,尚对着双凤镜面,两人在镜中对视,“可打点妥当了?”
“回主子,云梅宫都已空出,椒房等都安排妥了,就等着歆才人回宫受封了。”曦嬷嬷答着,脸上略略发了汗。
太后素日知晓曦梓冬日最怕冷,这会竟出了汗,便问道,“怎的忙活了半日,累成这样?”
曦嬷嬷回禀,“多是上了年纪,夜里睡不安稳,也便有多汗之症,倒也无碍,只多食些轻省的米汤,想来会好一些。”
太后因着这几日身子不大好,说话也多歇口气。曦嬷嬷上前,将梳妆匣搬来,帮着太后卸去钗钏,打开发髻,拿着篦子,替她一丝一丝的梳篦。
太后瞧着额上白鬓道,“这些日子,好似又多了好些白发来,真当是老了……老了……”
“主子不老,奴婢眼里瞅着,您还是当年刚入宫的模样,这旁人是比不了您的风姿的。”曦嬷嬷顿了顿,将白发给挽进内里。
太后拿起镜面,细细看了看,“那裴美人是越发的没谱了,闹一场子,讨个没脸,竟还敢闹到我宫里头来。”
曦嬷嬷道,“倒是容婕妤,好一通劝,可算是给劝住了,否则若是一直闹到皇上回京,怕是大家面上都挂不住,最后都下不来台。”
一时,秧姑姑煎了二和药来,曦嬷嬷端着,枕与太后吃了。待得吃完了药,太后朦胧有了困意,曦嬷嬷服侍着上了榻,又将帘帐放下。
“曦梓……”太后沉缓开口。
曦嬷嬷与秧姑姑原是到了殿口,又忙折回,秧姑姑将殿门关上。
“今日点一盏木兰香吧。”太后幽幽道。
曦嬷嬷将木兰香捣入博山炉中,拿烟棒点上,不一时,殿内香氛围绕。
“你说,茱萸这孩子,会不会是祸害。。。。。。”太后轻声点了句。
曦嬷嬷未料到太后会如此说,便正色道,“歆才人如何,奴婢怕是不好说。但她对您,一直也算得上是恭敬。”
太后咳了几声,又道,“瞧着她,哀家总会想起景瑜。当年,皇帝与生儿,没少因她闹不痛快。哀家知晓,皇帝能瞧上她,也多半是因着她与景瑜有几分相似罢了。这皇帝心里呀,一直就没绕过这个坎。可现下朝局不稳,皇帝最该晋封的,反倒是容婕妤才是呀……”
曦嬷嬷道,“皇上自有皇上的思量,您是最知道他的,打小就很有主意,从不做没把握之事。河阳王爷若是水,那皇上便是火,从来都未烧错过地方不是?”
听罢,太后摇头,“可不想,祖宗有言,水火最不相容,也最怕这茱萸便是这祸头引子……。。”
曦嬷嬷知太后所指,也不敢妄言,只得道,“这皇上与王爷,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撕哪儿您都会心痛。您这心里头的苦,旁人又哪会晓得。”
“哀家现下,最担心的还是怕孙琦皓不知好歹,要对生儿下手……”太后说着,又起了身。
曦嬷嬷安了个靠枕靠上,随口道,“主子,奴婢跟了您数十年了,什么风浪都跟着您瞧过、挨过了。奴婢本不该多说什么,可是这太师的事,主子真当要下个决心了。就不说王爷了,眼瞧着,皇上对他也是早就动了心思。可是皇上也是孝顺那,独碍着您的情面,才迟迟尚未动手……”
太后缓缓阖眼,眼角闪过一丝闪花,“曦梓,哀家这辈子,前半生是为了娘家的生死活着,后半辈子,是在自责中过着……。这么多年了,如今的局面,若说有什么过错,那也多半是哀家造成的。若是当年……”
曦嬷嬷捶腿的手,登时停了下来,“主子累了,那便放手,这清福也该享享了。”
太后眼中百感交集,又带着些许黯然,寻思半响,便让曦嬷嬷拿纸笔来,“今儿个,你便让人把信给送出去,记着,定然要皇帝回京前给送到。还有……也给生儿捎句话,就说哀家想他了,着他回京后,先来我这请个安。”
曦嬷嬷跪地接过信笺,“诺。”
再说那关海城外,耶律齐与皇帝又短兵相交数回,一直未能分出高低来。勿洛又因着草原已至冬期,牛羊冻死、饿死不计其数,恰逢是百年一遇的灾年,海蚮王便连发了几道急召着耶律齐回朝,耶律齐只得整顿军营,不日便返了勿洛。
再说关海城内,茱萸经着诸人悉心调养,这几日才算恢复了些气力,也算勉强能起身吃口粥食,小走几步了。
这日早间,鸳鸯端了豆浆与油条进来,彩莲服侍着茱萸起了身,茱萸放眼望去,这豆浆水上还飘着沫儿,显然未有打细。
再看那油条,软硬不均,一看便是和面尚未到时候便下了锅,便问道,“今儿个早点,怎的如此怪异,瞧着不似往常那般精细。”
彩莲道,“这可了不得,咱们皇上呀,这一早儿便亲自下了小厨,说要给您亲自磨这豆浆,炸这油条,说是您爱吃呢。我们可都吓得不轻,生怕万岁爷哪儿给烫着、磕着喽。好在这半日时间,也给捣鼓出个模样来。”
茱萸愈瞧愈觉着滑稽,不想周昶景竟有兴致亲自下厨,想着便笑出声来,“这份福气,怕是咱们大钺,这是独此第一份。”
说话间,薛巾已是伺候着周昶景掀帘而入。
周昶景来了便问,“今日身子如何?可感觉好些了?”
茱萸莞尔道,“臣妾这身子不打紧,您瞧,今日坐这一会,也未觉得累。特别是,皇上还亲自下厨给臣妾准备了这些吃食,臣妾感激涕零。“说着便要俯身礼拜。
周昶景一把扶住她,笑言,“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朕,为博娘子一笑,围兜下厨间。”
茱萸别过脸笑言,“那皇上岂不是说,臣妾是那褒姒了。”
周昶景笑笑,“你若愿做褒姒,那朕便愿做周幽王。”边说边将豆浆油条亲手递上,“快尝尝,朕这头次下厨,口味如何。”
茱萸含了一口豆浆,渣沫在口中甚是涩口,又吃了一口油条,硬的如路边的石子儿,咬的牙生疼。只得一边咀嚼,一边笑道,“皇上的手艺,真当是天下无双。”
话才刚说完,喉间便被呛住,直咳了好几声,脸都涨红了。
鸳鸯连忙奉上茶水,“主子慢点吃。”
茱萸吃了口水,好一会,才缓过神色来,“这味儿真真的好,臣妾呀,今日必得吃完了。”
周昶景知她只是敷衍自个,却又做的太过认真,心下想着,原是想给她惊喜,反累着她如吃糠咽菜一般,实在是心有不舍。
想到此处,周昶景又命薛巾拿了樱桃来,“这八百里加急送的樱桃,也是你爱吃的。”说着,剥了核心,便递到茱萸嘴中。
2 第五十八章 翳翳经日雪(二)
但闻北斗声回环,不见长河水清浅。欲织相思花寄远,终日相思却相怨。
这厢,周筠生带着阿平就站在主帅帘帐外,身上还低烧着,听着里头说笑声,心下犹化灰烬,只得垂下眼帘,想着不如就此折返。
偏巧着,薛巾正出来取些水,见是河阳王在,便行了礼,“给王爷请安了。王爷这是来寻皇上的么?”
皇帝听帐外有声响,便问了句,“何人在外头?”
“启禀皇上,河阳王来了。”薛巾提着嗓子说道。
听是河阳王来了,茱萸心下一紧,只听着皇帝有言,“着他入帐吧。”
周筠生扶了扶衣冠,进来便恭恭敬敬行了礼,“皇上万岁万万岁。”又低头予茱萸道,“见过歆贵人。”
茱萸也作势福了一礼,薛巾殷勤地给河阳王看了座。
皇帝道,“听闻你近日身体有恙,怎还出来走动?”
周筠生拱手道,“想着不日便要回京,便想再看看外头可有打点稳妥的,不想惊扰圣驾了。”
周昶景见河阳王面色倦怠,尽显疲软之态,便又让薛巾抬了扶手来,“此番多亏你赶来,朕才得以脱身。有道是患难见真情,朕此番是彻悟了,哪还有什么比得了你我兄弟情谊呢?”说着看了眼茱萸,“爱妃觉得呢?”
“皇上说的极是,兄弟手足,如皇上王爷这般的,怕也是自古也少有的,自当也是万民的表率。”茱萸浅笑着说了句,瞥见周筠生一脸病容,反倒生了一些担忧来。
“皇上、才人过誉了,臣只是尽着本份罢了。”周筠生规矩回道。
“四弟也算得国家栋梁,切不可伤了身子。回京之后,且多在府中静养便是了,这朝堂之事,先搁一搁罢。”皇帝关切说道。
周筠生想着,依皇帝的口气,回了京,怕是又要夺他兵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勤王大军掌控权,若说要拱手让出,那也是断然不愿的,“臣这身子不打紧,皇上也知晓,臣幼年起便南征北战,这底子自还是比旁人壮实一些。此番正是多事之秋,臣又怎可在府中享清福呢,有何事,皇上都请吩咐声便是了,为圣上,为我大钺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昶景瞅他,说的倒是诚恳模样,心下亦琢磨着,若是错过此番时机,怕是再也无人可挡其锋芒了,便又道,“此事不如容后再说,也不急在眼下。”边说,边让薛巾递了盏茶过去。
周筠生犹豫片刻,伸出右手去,一时拿不稳,茶盏滑落,碎了一地。茱萸看在眼中,只觉着他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
周筠生笑笑,“这茶烫了些,一时迷障了,倒叫皇上与才人见笑了。”
周昶景唇角一勾,“再给王爷上一壶茶,怎么办事的,这么烫的水。”
薛巾听如此说,忙匐地道,”奴才该死,这就去换。”说罢便又转身抬了一壶温水而入。
周筠生沉着道,“臣谢皇上赏。”阿平不动声色接过薛巾的壶来,斟上一杯,递予周筠生左手。
周筠生举杯致谢,接着饮了一口,“真是好茶。”
皇帝笑笑,见他不是用惯用的右手,便知有蹊跷,又道,“那日多亏你拔剑相助,朕才不至冤死这关海城中。朕记着你手中之剑好似是南疆平乱以后先帝赐的干将莫邪剑,可对?”
周筠生点头道,”皇上好眼力,确是干将莫邪剑。”
“可给朕瞧瞧?”周昶景似笑非笑道。
周筠生按紧了佩剑,右手暗暗发着抖,却怎么也提不起剑来。
周昶景心下愈加笃定方才所想,便道,“四弟看着还是疲乏,既仍病着,不如先行回帐中休息罢。”
周筠生礼拜,随即退出了帐外。
“王爷……您方才又使劲提剑了吧。沈太医叮嘱了,切不可用力啊。”阿平边走边嘀咕了一句。
周筠生左右环顾,低声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皇上心下起了什么疑心……。”听河阳王如此说,阿平登时噤了声。
帐内,钱芎竺已是恭候多时,见王爷来了,忙见了礼,“王爷万福。”
周筠生捏着鼻梁处,醒了醒神,“这几日我身子不大爽,也未有时间见你,不想你倒自个来了。”
钱芎竺躬身道,“臣早该来探视王爷,这几日整顿军务,也是一时脱不开身,这才赶忙来觐见王爷。”
周筠生摆手道,“芎竺,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你来与不来,又哪会与你计较。倒是你,因着我的缘故,许是受委屈了。本王听闻,歆才人新认的义子,立了奇功,被连升三级。而你,屡建战功,却只升了个总兵,若说是封赏成副帅,那也是你该得的。”
钱芎竺微微皱眉道,“想来是臣还不够勇猛,皇上少些嘉许,也无甚关系。”
周筠生笑笑,“你当真这么想么?芎竺呀,你我相识,也十年有余了罢。你从来都是淡看这功名利禄,可是谁有功,谁无功,本王是看的真真的明白。”
钱芎竺听河阳王如此说,正对了心事,又道,“臣与王爷乃君子之交,若说皇上对微臣有何微词,臣也是百口莫辩的。只是想着,愿皇上能明了臣一片忠心罢了。”
周筠生抬手,示意钱芎竺上前来,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小图,图上乃是阴风阵。
“王爷的意思是?”钱芎竺不禁问道。
“你瞧这阴风阵,虽四面皆是入口,可旌旗环绕,旋转力道也快,难出也难进。皇上若只是自个误打误撞进了去,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你觉得呢?”周筠生压着声说道。
钱芎竺思忖半响,“那日原是叶副帅在皇上身边候着,后来皇上入了阵,他也是拼死护主……”
周筠生想着,这钱芎竺也算是半路从军,弃笔从戎。入军前,乃是郡县中的一名小小私塾先生。也因着如此,办事总免不了讲一套迂腐谨慎,这与豪强出身的叶琮截然不同。
“前些日子,本王也是多方查证,叶琮护主之心不佳,但是怕也只怕是求功心切,反着了勿洛的道,皇上因而才会被生俘。”周筠生缓缓述道。
“王爷此说,倒也有理。皇上初时是由叶副帅的人马围四面看护着的,这好端端被勿洛俘虏了去,臣也是疑惑半天。听您如此说,想来当是叶副帅求功心切,反露了马脚出来,被勿洛有机可趁了。”钱芎竺若有所思道。
2 第五十九章 香冷金猊(一)
因着皇帝催促,一行人等,早早便启程回京。数日奔波,行至京师,已是深冬。周筠生回了河阳王府,只换了一身蟒服,便与王妃闵氏一同去了大明宫觐见。
闵氏披了一领斗篷,乃是先前太后所赐正妃之礼,乍一看金翠辉煌,面薄腰纤,且袅袅婷婷。
待得到了大明宫,太后正与容婕妤坐于一处说着闲话,见是王爷、王妃来了,容婕妤只见了礼便要走。
太后道,“你回去且准备着,进封的策书,不日便会到。”
容婕妤欢欢喜喜道,“容太后抬爱,臣妾定不辜负太后所望。”说着瞥了周筠生与闵氏一眼,便恭谨退下。
“给太后请安了。”周筠生与闵氏行了大礼。太后瞧是河阳王夫妇来了,喜不自禁道,“生儿,你此番可是立了大功了。”
周筠生道,“大功是谈不上的,只是尽些臣子本分罢了。”
太后听他说“本分”二字,又道,“你父王在时,总说你这孩子勤恳上进,安安分分的,也不贪求这荣华富贵,哀家也一向也是如此觉得。”
闵氏陪笑道,“我们王爷,也就从不耍花架子,为皇上、为太后办事,那都是极为上心的,也从不敢懈怠,臣妾看了都颇为感动呢。”
太后眯眼笑着,“你身上这件金斗篷,可还喜欢?”
闵氏刚要开口,周筠生暗暗掐了她手心,闵氏又收声道,“太后赐的自然都是顶好的稀罕玩意,臣妾只感念太后恩德,愿太后千岁万福。”
“这金斗篷据说是蓬莱岛上二十四类仙鸟的羽翼织造而成,这也是当年哀家初登后位之时,先帝赐予的呢。”太后边思边说着。
周筠生听了,微微皱眉道,“如此稀罕物件,太后怎可赐给贱内,怕是衬不起这圣衣。”
太后牵过他俩手来,交叠在一处,笑言,“先帝在时,对慈英这个儿媳妇,也是满意的很,不然又怎会把她许配予你。既是如此,想来即便今日先帝仍在的话,也当不会反对哀家这样做罢。”
周筠生听了寻思着,太后话中有话,便回道,“儿臣为人子者,也未对太后尽得多少心意,反倒是太后垂怜,自臣母妃去世以来,总对臣全府上下多番照应,实在是叫臣惭愧那。”
太后笑笑,唤来了曦嬷嬷,又当面拿了几件象牙雕刻的簪环,当面赏予闵氏,“这几样,哀家原本就想赏你了,苦于生儿在外奔波,可也算拣着个机会给你了。”
闵氏又惊又喜,“臣妾实在是……实在是感激涕零。”
曦嬷嬷轻声走到太后身后,捶着背,太后微微阖眼,“生儿啊,这做了岁以后,你便和慈英搬到东山的封地去罢。”
周筠生睁着眼,心中早已五内翻滚,这东山封地,乃是先帝时赐的,原意是先帝想给周筠生留个退守之处。因着新帝登基,朝中诸事繁多,也一直未有人提起此事。
虽早已想过朝廷会有此安排,但不想却是太后要亲自催他去封地,他只得平静声道,“臣……谨遵太后懿旨。”
“赶明儿我就去替你向皇帝请旨,多拨些使唤的人过去,钱帛用度自也少不了你的。你只需去东山封地,快快活活的做你的河阳王便是了。”太后沉缓说道。
曦嬷嬷早就听了去,捶背的手顿了顿,复又替太后捏起腿来。
“此去路途遥远,只怕是去了,也就不能时时再来同太后您请安了。”周筠生淡淡说着,眼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之色。
“可不是,臣妾这做儿媳的,也未尽得什么孝道,也盼着多伺候您几日呢。”闵氏忙着跪地道。
太后听着,心下有些干噎,这正中了她心事。若不是情非得已,她又怎会急着将周筠生送到封地去呢?若是去了东山封地,怕是三年五载,也不得回京了。想到这些,太后忍不住含了泪,曦嬷嬷忙奉上巾帕。
闵氏见了,又道,“这好好的,太后怎就哭了,倒是臣妾等的不是了。”
周筠生道,“太后一番苦心深意,臣定日日牢记心头,还请您放宽心才是。”
听河阳王语气清冷,心下叹着气,皇帝也罢,周筠生也罢,她两头周旋,却里外都不善了,想及此处,她又道,“这东山之地苦寒,我怕这慈英一人陪你太孤苦。此番我再请皇帝赐你几名美人,与你同往东山作伴可好?”太后又有言道。
“诺。”周筠生轻声答着,也未再多言什么。
闵氏见他如此说,心下也是大异,想他往昔,是最不喜这女色之事,也因此驳了皇帝好意几次,差些惹怒龙颜,不想现下竟满口答应了去,实在不知他所想。
太后点头道,“如此甚好,你等回府后便可早做个准备,等着过了年,便可启身了。”
再说晖春阁,茱萸正在榻上歇着,鸳鸯端了两个小捧盒进来,彩莲见了忙上前掀了盒盖,只见每盒内有两样点心:一笼是桂糖藕粉、龙须酥,一笼是肉松油卷、蟹黄膏果。
在两笼捧盒下,还有一寸来大的水晶虾饺。茱萸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鸳鸯回道,“都是容婕妤屋里送来的,说是婕妤亲手做的,见主子回来了,忙来讨个喜。”
茱萸瞧着,这模样倒是玲珑剔透,只着彩莲拣了一只蟹黄膏果,才吃了一口,便蹙眉道,“这油腻的,倒是吃起来也无甚胃口。”
再看着彩莲等垂涎三尺的模样,笑道,“得,今儿个这些糕点,就都赏你们俩了。”
彩莲咽了口口水,笑言,“往年在忠棣府,都是跟着主子,才有点心吃。府里的厨娘做的蒸饺,那是真真的美味,可是花样,真没有这两笼好。这容婕妤,想不到倒是肯下功夫。”
“依奴婢瞧,这容婕妤怕还未有忘怀失子之痛,如今这般讨好,还不是因着宫里传闻,咱们主子要封皇贵妃了。”鸳鸯说着,点了彩莲腰间。
彩莲’诶哟‘一声,忙将口中的龙须酥吐出,“奴婢倒是忘了这茬了,这容婕妤,总该不至于在这点心里下药吧?”
茱萸笑着摇头,“谅她现下也无这胆量。你们都且替我吃了罢,丢了也怪可惜的。但凡想着,我们此番关海之行,这关海城内外多少百姓家,连白米都吃不上呢,我们在此还有吃食,真当是不该浪费了。”
“主子宅心仁厚,体己百姓之苦,这私下里把自个身上的行头,尽数都留给关海城的苦难百姓了,可不得,还不许咱们去外出说去。”彩莲嘟囔道。
2 第六十章 香冷金猊(二)
茱萸笑笑,“前次还说你长进了,怕是还得收回这赞许的话。”
彩莲红了脸,“可不得,主子有主子的思量。只是奴婢不明白,您这明明是做了好事,怎就外处说不得?”
“这咱们才回了京,多少双眼盯着呢,自得是谨言慎行,总不至于出个差错。”茱萸说着又递了个水晶虾饺与彩莲,“喏,这个往日你在府中最爱吃,尝尝这个味道如何。”
彩莲囫囵吞枣一般,挨个吞下,只打了声嗝,方道,“奴婢怕是还没吃出胃来,它便祭了五脏庙了。”
茱萸与鸳鸯面面相觑,听着笑了一声,“你呀你,这爱吃的毛病,倒是像谁?都说仆随主像,我怎觉着是一点都不像呢?”
鸳鸯道,“这彩莲呀,我看她最像一位神仙。”
茱萸饶有兴致道,“哦?你且说说,像哪路神仙?”
鸳鸯故作正经道,“可不是像那天蓬元帅来?”
“好你个小蹄子,也作弄起我来了,看我不轻饶了你。”彩莲假嗔了一句,作势便要去打来,两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这屋里登时又有了人气,茱萸心下松了口气。
这厢,茱萸正吃着内务府新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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