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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归公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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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你姐姐身板小,小心扑倒了她。”秦王紧紧跟在后边;嘴上虽是埋怨,面上却满是宠溺。
  朱长安也全不怕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就挽了朱孝宁的手:“姐姐,方才我与父王在外看人打架,突然听说孝旻哥哥为刺客所掳,幸而孝旻哥哥厉害,从刺客手中逃出来了,只是受了重伤。父王本想回府取些补品,再来看望,奈何担心得紧,我们又离这边近,就两手空空地过来了,姐姐可别介意。”
  “哪里会介意,倒是你,一直挂在我身上,让我如何给二叔行礼?”朱孝宁神情略尴尬,朱长安没大没小的,她可得懂规矩。
  “姐姐,无妨的,我父王才不在乎那些虚礼。我们最担心的是孝旻哥哥,他怎样了?”
  “他受伤颇重,太医正在看诊,不可过多打扰。因此今日,你们怕是见不着了。”
  “嗯。”朱长安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秦王。
  秦王眸色加深,长长叹了口气:“你们姐弟二人皆多难,如今又失了父母庇佑,真是令人揪心。”
  “二叔,我们姐弟不是有皇爷爷还有几位皇叔护着嘛,不必担心。”朱孝宁半是真话半是假话,试探着秦王的态度。
  “呵呵……”秦王笑着,不置可否,抬头避开她的眼光。他看了看天,蔚蓝如洗,偶尔有几丝烟云飘过。可这冬天的风,凛冽刺骨,再大的太阳也阻不住寒意。
  朱孝宁发觉他对他们是真的关心,起码她没看出虚情假意来,收了假笑:“孝宁听皇爷爷说,皇叔与父王只差两岁,四兄弟间,唯二叔与父王最要好。如今我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倒真的得多多倚靠皇叔,只盼皇叔不嫌弃。”
  秦王由她领着进了厅堂,施施然坐下,喝了口热茶,才叹了口气:“孝宁啊,奈何皇叔愚笨,又不善阴谋互斗,只怕护不住你们二人。”
  朱孝宁没料到今日他竟是来谈心的,而且毫不避讳,登时表情僵硬,不知该怎么接话。
  “孝宁,等过完年,二叔就要回西安去了。可是四弟为了边疆之事,会多留一段时日,你和孝旻,自己小心。”
  “是,多谢二叔提醒。”
  “不是提醒,其实这根本就是废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个个都为了保命,将话藏在心里罢了。”朱孝宁的脸色越发凝重难看,秦王看见了也当没看到,今日不说,他大概要等到父皇薨逝才能跟他们见上面了罢,“孝宁,二叔人不聪明,也没手段,没什么可给你们的。这个,你们收下吧。”
  “这是?”朱孝宁接过他递上的锦盒。
  “这里面是我们四兄弟的承诺,若有一日,四弟真要害你们,可拿出这个。即使不能让他停手,也可吓他一瞬。”
  “多谢二叔。”朱孝宁恭谨谢过,欠身施礼。
  秦王说完话了,方才一直安安静静的朱长安才又叽叽喳喳地咕哝起来:“孝宁姐姐,你若得空,可来西安玩,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好。”朱孝宁摸了摸她头顶:真是乖巧伶俐的丫头,谁见了都喜欢,难怪二叔就带了她过来,反而将几个儿子都留在了西安。虽然对皇上说,是几位堂弟病了,可这明显就是不愿儿子搅入这京城乱局。如果她不是生在太子之家,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尽管她这么盼望着,可她还是回来了,正如卓嘉辞所言。
  朱长安得了她的承诺,笑眯了眼,一边爬到她腿上,附到她耳边:“姐姐,你一定要小心菡萏姐姐,她心眼可坏了。”
  朱孝宁听着她孩子气的悄悄话,嘴角抽了抽,不过她小归小,讲话倒挺靠谱,点头应下。
  “姐姐,你还要小心那个该打的王子。”
  “嗯。”
  朱长安见她虽然都应下了,神情却没什么大变化:“姐姐,难道你不知?”
  “什么?”
  “菡萏姐姐送的那块头巾。”
  “头巾?”朱孝宁愕然。
  “菡萏姐姐送的头巾是鞑靼宝物,传说是前前王后从凤鸟处所得,后来她过世了就传给前王后,前王后又传给当今王后,如此传承。虽说鞑靼王室未规定,可这已经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谁执此头巾,等于就是鞑靼新任皇后。只是,这头巾,不知怎的,竟流转到了菡萏姐姐手上。”
  朱孝宁一惊,抱着朱长安的手差点就脱了开去:如此这般,安达蒙的异常行为便可解释了。可是朱菡萏居然在不经意间就给她下了个绊子,她是想让她与鞑靼和亲,为彦王朱棠扫清障碍。不过安达蒙大概是怕远在鞑靼的另外两位王子知晓,与他争抢王位,所以一直未声张。若是安达蒙真向皇爷爷求娶,皇爷爷也答应了,他才有最大的胜算。
  她以为自己也是下棋人之一,却在不经意间,成了他人的棋子。
  “姐姐,你居然不知。其实我本来也不知道,那日我和父王正好在酒楼里碰上那该打的王子,不小心听到的。”朱长安捧了捧她的脸。
  朱孝宁看了看秦王,他正缓缓点头:“孝宁,你想个法子,将头巾送走吧。我听说安达蒙王子纠缠过你,只怕是早看到你那头巾了,却按兵不动,不知是何想法。”
  “嗯。”朱孝宁颔首:她一定会给朱菡萏“送”回去。
  秦王和朱长安在太子府吃过晚膳后才离去,朱孝宁立马叫了秦管家过来:“你命人去找条‘好’狗,然后给……画幅画,得训练好了,确保万无一失。”
  秦管家从未听说过这事,但是此法应当可行,恭敬应下。
  朱孝宁交待完毕,才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既然朱菡萏不义,别怪她不仁。
  秦管家难得见她咬牙切齿的,怔了片刻。
  “外边有什么动静吗?”
  “晋王、彦王府上皆已收到消息,知道皇长孙受了重伤。他们本打算下午过来探视的,但是听说秦王过来也没见着人,被公主以人还在昏迷中给推了,就没来。”
  “嗯。”事情不出朱孝宁所料,松了口气。但是从明天开始,她都得强打了精神,应付那些牛鬼蛇神。
  “公主,皇长孙醒了。”
  “也该醒了。”朱孝宁看看天色,往朱孝旻院中行去,“安排三位太医用膳休憩,吩咐厨房煮些清粥送到皇长孙房中。”
  “是。”
  “孝旻。”朱孝宁进了屋,太医正退出去,掩了门。
  “姐姐。”朱孝旻声音虚弱。
  “怎样?”朱孝宁坐在他床前,看他全身都紧紧地缠了绷带,包得跟个大粽子似的,可是一长条又像年糕,噗嗤一笑。
  “姐姐,你怎么还笑呐。”朱孝旻艰难地低头瞧了瞧自己这副傻样,也笑了。
  “皇爷爷说,你通过考验了,姐姐不该笑吗?”
  “呼――”朱孝旻长长地吐了口气。尽管通过了考验,但是虎口逃生,仍然让他吓出一身冷汗,那惊险的场景犹在眼前。
  朱孝宁心想他一定还在想那惨烈的景象,一个人痛苦,不如让他说出来,她也好替他分担一些,柔声劝慰:“孝旻,皇爷爷考你的事,我知道得不多,你跟我说说吧,不然我这心里老吊着。”
  朱孝旻沉默良久,才开口道:“皇爷爷那日跟我说了霓儿的事之后,好像见了个人。后来,他就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一项考验。我说愿意,皇爷爷就说围场里有只老虎,极凶猛,如果我能制伏老虎,待我从广西归来,他就立我为储。”
  “你就答应了?”
  “我犹豫了一下。”朱孝旻面带愧色,“然后,皇爷爷说,我可以想象着,是我喜欢的人被老虎抓走了,我要去救她。我想了片刻,没有答应。”
  “还没答应?”
  “我拒绝了皇爷爷这个提议,我跟皇爷爷说,我应该想象着,是为国之社稷而斗,而不是儿女情长。”
  “甚好。”朱孝宁缓了神情,欣然浅笑。
  “只是等我站到老虎面前,我又怕了。老虎刚从笼子里放出来,已经饿了好多天了,它看到我就巴不得将我拆吃入腹。可我手上只有一把匕首,我该怎么对付它?”
  “怎么对付?”
  “我想我力气小,人也不够强壮,况且跟饿虎斗就是以卵击石,必须智取。我就跑到山谷里躲了起来,躲过它的寻找。第二天,我垒了石堆,又削了竹子做了个大弩弓,将老虎引来,打得它嗷嗷直叫。可是我估算错了,弩弓不够。我看它没什么力气了,就赤手相搏。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虎也是如此。它尽管受了重伤,还是极厉害,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杀死了,可是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
  朱孝宁听得两手发抖,心惊不已:“附近有皇爷爷的人在吗?”
  “皇爷爷派了暗卫盯着,但是我打死了老虎,已经筋疲力尽。皇爷爷却告诉我说,我必须自己回太子府,就将我留在了围场里。围场里虽然没了猛虎,却还有许多野兽,况且天气寒冷,我即便不被野兽撕裂也要冻死。我就拼尽全力爬了出来,终于看到人了,才安心地昏了过去。”
  朱孝宁总算是舒了口气:“那你知道救你的是谁吗?”
  “嗯?”朱孝旻神情迷茫,摇摇头,“我只知是个姑娘。”他说着却捂了一下额头,“她的手很温暖,很舒服,声音也很好听。”
  “你们见过面的。”
  



☆、40

  “你们见过面的。”
  “是吗?”朱孝旻动了动脖子;讶然。
  “你认得几个姑娘?这还想不到?”朱孝宁心想,难不成陈惜真的没入他的眼,所以想不到?那可就难办了。
  “我最相熟的就是霓……”朱孝旻忽然打住,诧异道,“是那日在栖霞寺见过的陈姑娘?”
  “嗯,你总算没忘了你的救命恩人。”朱孝宁笑;恰好婢女端了清粥小菜进来,她便让她们布在床前;她亲自喂他吃。
  “姐姐,我可以……”
  “嘘――”朱孝宁打断了他;看看正关门出去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这几日;你的起居都由太医和管家负责,你就躺在床上,动也不要动一下。无人时,一丈之内,不许下人靠近,若有事,让人来找姐姐。”
  “为什么?”
  朱孝宁心想,皇爷爷并未与他说,便跟他解释了掩人耳目的原因。
  朱孝旻听完,总算想通了为何皇爷爷会将他丢在围场,这不是考验,而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
  朱孝宁趁他发愣,喂着他喝了粥,吃了清淡的小菜。
  神经紧绷了两日,此刻能吃饱穿暖,朱孝旻觉得无比的幸福与满足,用完晚膳才想起方才的话头来:“姐姐,我帮了陈姑娘一次,她救了我一次,我们算扯平了?”
  “非也,你们纠缠得更深了。”
  “啊?”朱孝旻瞪了眼。
  “她一个姑娘家将你从城外救回来,与你共坐一辆马车,肢体相触,身上还沾了你的血回府的。那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办?”
  “我……那我岂不是毁了她的清誉。”朱孝旻自责不已。
  “无妨,暂时没人敢乱嚼舌根,毕竟事关刺客,皇爷爷还没下定论呢。可是,等到事情解决了,大家想到了陈姑娘这儿,恐怕讲的话就难听了。”
  “那我……”朱孝旻半点没感受到朱孝宁的安慰,反而越发苦恼,按了按额头。
  “本想等你身子好了,让你亲自上门谢谢她。可如今,你这副样子,只能挑个好日子,我请她过府来玩耍,顺便让你谢她了。”
  “还是不要见了吧……”朱孝旻神情踌躇。
  “为何?”
  “我们见得越多,人家说得越多,万一她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她好像快及笄了吧?”
  “嗯。”朱孝宁发觉她这弟弟在感情方面也是跟木头,又倔强又顽固。他好不容易放下了张霓,却意识不到陈惜的感情。不过他跟陈惜接触不多,且当局者迷,看不清也是人之常情。
  朱孝旻听她“嗯”一声,瞬间就慌了:“她嫁不出去,那我岂不是害了她?”
  “你别心急,总能解决的。”朱孝宁不欲吓着了他,而且陈惜一个姑娘家也要面子,他自己发现且接受才是最好的,不再言语。
  “好罢。”朱孝旻神色柔缓,心里却还七上八下的。
  朱孝宁淡淡笑着,退了出去,决定第二日先去陈家拜访一下,而后再请陈惜过来。秦管家本打算去请魏家二姑娘过府的,如此这般,就只能顺延了。
  陈迪原在云南任右布政使,因着这几年政绩奇佳,十月时提拔为礼部尚书。奈何云南交接繁琐,待他事情处理完毕回到南京已是十二月。老尚书虽然早就请辞,可是他迟迟不到任,只能应了皇上任到年末。
  因此,虽然陈迪已是礼部尚书,眼下却优哉游哉地在家中享受着天伦之乐。而尚书府在建,他无处可居,就住在邱远山府中。
  邱远山即是邱翎之祖父,已有八十高龄,曾至正一品光禄大夫,极得朝中敬重。陈迪虽然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同好兵法,与他成了忘年交。此次,礼部尚书请辞,也是邱远山建议皇上提拔他。
  朱孝宁今日到邱府拜访,既能见见陈迪,也可顺便拜访一下邱远山这德高望重的老臣,可算是一举两得。
  邱府上下听闻孝宁公主到,远远地就迎到了府外。邱远山个子不高,却健壮无比,像一棵百年老树;虽然须发皆白,耳朵也不灵光了,眼睛却厉害得很,如虎目,不怒自威,黑里透红的脸跟邱翎极像。
  陈迪知晓公主是为陈惜而来,暗自懊恼女儿不知检点,还瞪了她一眼。陈惜默默撇了撇嘴,昨日回来就被娘亲揪着骂了一顿,今日又挨了父亲的冷眼。
  朱孝宁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张拓奕竟也在其中,正讶异,想起来他和邱翎的关系好得可以穿一条裤子,常来邱府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便敛了神情,让众人起身。
  张拓奕看到她,憨憨一笑,被邱翎白了一眼,拖到一边去,省得挡了公主的路。
  随着邱远山入了府后,朱孝宁也不拐弯抹角,径直说明来意,令人给陈家送上谢礼,然后才与邱远山和陈迪说了些客套话。
  可她终究年纪轻,又是个姑娘,还血统不纯。邱远山虽表面上敬她尊她,行为间却颇不屑。
  朱孝宁自然察觉到了邱远山的态度,心里如喝了冷茶般,但是朱孝旻不能亲自上门,她作为姐姐,势必得帮他掰回些面子。
  “邱老爷,孝宁听闻您府上也有一只狮猫?”
  “是啊。”邱远山远远地瞅着自己孙女正抱了狮猫从长廊那头过来,暗暗感叹朱孝宁这眼睛也真是尖,顿了一下才说道,“这狮猫虽漂亮,却懒得很。许是因为来自外邦,不适应南京的水土,才没那么讨喜。”
  朱孝宁神情一滞,他这是暗地里在讽刺她。
  张拓奕一听就急了,幸而邱翎及时阻住了他。邱翎自己也惊奇不已,他祖父平时不是这样的,朱孝宁回南京后也没跟他碰过面,难道是祖父和太子有嫌隙?
  朱孝宁看了看暗暗交上了手的张拓奕和邱翎,侧过头,神色淡然:“狮猫即使来自外邦,喝了这么久的南京水,也该适应了。而且它看似懒惰,却聪明机灵甚于人。太子府也有一只一样的,我给它取名为覆雪,就因为它冰雪聪明懂人心。”
  “怎么个聪明法?”邱远山听她不提其他,却专心论猫,还有些异于常人的观点,生了兴趣。
  “我高兴时,它就来我身边讨些好的;我不高兴时,它也不躲,只让我揉它几下让我出气。真真是识时务者。”
  “这是谄媚惑人。”邱远山还以为是什么呢,嗤之以鼻。
  “非也,这只是它其中一面。阖府上下均知晓,覆雪极黏我,每日都要赖在我房中睡,而且专爱挑暖和舒适处。但是一日,孝宁得了病,太医说我不能跟猫接触,它便再也没靠近我。待我病好了,才来讨夸奖。这猫通灵性,比本地土猫更聪慧。而且府上又没有老鼠,何来勤劳捕鼠之说?”
  邱远山听着,倒有些新奇,恰巧孙女已抱了狮猫过来,扬了手:“尹华,将大炮抱来与公主看看。”说完,邱远山就噤了声,公主给猫取的名字叫覆雪,意境深远,高雅不俗,他的狮猫却叫大炮,这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张拓奕一听,对比鲜明,当场就笑了出来:你还嫌弃孝宁,孝宁没嫌弃你不懂风情就不错了。
  邱远山猛咳一声,瞪了张拓奕一眼。
  张拓奕祖上与邱家世代交好,邱翎的祖父便跟自己祖父似的,甚至比邱翎还亲近些,完全不怕他,还冷脸以笑颜。
  邱远山无奈,而朱孝宁已逗着他那只大炮,全无鄙视之心:“这猫眼似铜铃,与我的不同,叫大炮形象且雅俗共赏,也算是好名字。”
  狮猫确实谄媚,得了朱孝宁的夸奖,享受地眯着眼就往她怀里扑。
  “色/猫一只,居然敢占……”张拓奕上前一步,拎了大炮过来塞到尹华怀中,意识到自己说话不雅,改了口,“大炮,不许对公主无礼。”
  “无妨。”朱孝宁收了手,动作端庄文雅。
  邱远山眼看着朱孝宁眉眼淡淡,不骄不躁,不嗔不怒,与他对话不卑不亢,不疾不徐,比他几个早过不惑之年的儿子还镇定些,登时刮目相看。
  朱孝宁见他态度微变,心中甚喜,却也不再多说惹他多想,反与陈迪讨论起各地风景人情来。陈迪曾在云南、安徽、山东多地任职,年轻时也曾游学全国各地,朱孝宁虽然未曾出门游赏,却听奶娘说过各地风情,因此与陈迪谈天侃地,偶尔邱远山也会插几句自己的见识,极为愉快。
  张拓奕眼看着他们二人再这般交流下去,恐怕也要成为忘年交了,默默地敲自己一下。他也要去看些地方志,万一以后两人没什么话说了,还可谈天说地呢。
  “陈大人,邱老爷,今日孝宁才算彻底知道什么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孝宁拜服。”朱孝宁作学生拱手礼。
  陈迪可不敢受,连忙回礼,邱远山则回头看了看陈惜。朱孝宁如此,皇长孙应当也不差,虽然身子羸弱,可是有太医调理,总能好的。陈家若能与皇家结缘,他帮上一帮也是大功一件,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
  朱孝宁在邱府用过午膳才回太子府,离府时顺便请走了陈惜,由邱翎和张拓奕护着。
  “公主,皇长孙怎样了?”上了马车,陈惜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
  “你很担心他?”朱孝宁知道陈惜定然被家中父母教训了一顿,就想看看,现在她还敢不敢大胆不遮掩地回答她。
  



☆、41

  “公主。”陈惜果然神情一滞;但是朱孝宁就笑语盈盈地盯着她,她默默地红了脸,埋了头,“公主,这话可不能与别人说,不然让我娘知道了;又要骂我不知检点。”
  “哈哈。”朱孝宁心中乐开了怀,面上却神色轻柔;“你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陈惜抿着唇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我们初遇的场景公主也看到了;那是我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靠得那般近。要是以前的我,根本不敢想象。可是,他那么……”
  “那么什么?”虽然在朱孝宁的鼓励下;陈惜大胆地说出了心声,可她终究是个矜持的姑娘,因此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踌躇起来,“说罢,若不说全说好了,我不好帮你。”
  “公主,反正我就是喜欢他。”陈惜脱口而出,发觉自己说得太笼统,语速太快,朱孝宁恐怕没听清楚,又加了一句,“我喜欢他的温文尔雅,我喜欢他说话的声音,还有白皙的手指,他,好温柔。”
  朱孝宁看她羞得头都埋到胸前去了,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手背:“孝旻心中有位姑娘,你上次该是听到了。但是皇爷爷不同意,他也打算放弃了,你加把劲。”
  “嗯。”陈惜娇娇应下,抬眸看她,可是目光一触,随即又低下了头去,“公主说了帮我的。”
  “我自然会帮你,不过感情的事情必须两厢情愿,还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陈惜抬头,郑重地点了头。
  朱孝宁欣然而笑。
  回到太子府后,朱孝宁只让管家领陈惜去见朱孝旻,自己则引了张拓奕和邱翎去园中看梅花。
  张拓奕猜着朱孝宁不让他见朱孝旻,是顾忌邱翎在场,没吭声,只瞧她背影挺得笔直,偶尔和他们说几句话。但是他和邱翎皆赏不来梅花,说不出那么多金言美句。
  邱翎同为武将,也与他差不离,两个人只能尴尬地相互打着哈哈,喝着婢女送来的茶。
  朱孝宁看出他们二人的窘迫,也未点破,只请他们用茶点。
  “公主,彦王来访。”
  “菡萏郡主呢?”
  “也来了。”
  他们可算来了,朱孝宁起身,长裙飘飘,在冷风中擦出了飒飒的声响。
  张拓奕思考了一瞬,并没有跟上,只与邱翎悄悄地去了皇长孙院中。
  “孝宁。”彦王一进府坐下,未待朱孝宁上前施礼,便先声夺人,令下人呈上补品,“孝旻身子如何了?”
  “有三位太医照料,尚无生命危险,不过伤得极重,必须修养一个月。此刻正安睡,恐怕四叔今日是见不到了。”
  “是吗?”彦王呵呵笑着,眯了眯眼,随即大袖子一甩,“无妨,劳孝宁带话,让他好好养伤。刺客的事情,父皇已经让我去查办了,一定给孝旻个交待。”
  “皇爷爷吩咐了四叔?”朱孝宁惊诧之下冲口而出,差点从位子上腾起。
  “是啊。”彦王皱了皱浓眉,“这事情至今毫无线索,可是父皇还令我限期破案,眼下只剩五天了。”
  “再过十天可就过年了。”朱孝宁也拧了眉,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刺客本就是无中生有,皇爷爷却令彦王去查办,这是故意为难还是引蛇出洞?想起先前在围场的刺客之事,她更倾向于引蛇出洞。刺杀她的人,至今毫无破绽,或许彦王折腾一番,就会露出马脚了。否则皇爷爷没有道理将事情交给一个极可能对朱孝旻不利的人去办。
  朱菡萏听她心不在焉的,轻轻皱了鼻子:“孝宁姐姐,你最近都瘦了,孝旻哥哥的事情肯定让姐姐伤透了脑筋。”
  “是啊,不过这只是其一。”朱孝宁拧了拧绢帕,仔细端详着她的面庞。不过是一般大的年纪,她的心肠怎么就那么狠。不过朱孝宁自己也不是良善之辈,这念头只转了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从来都是她最坚定的原则。朱菡萏,会为她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姐姐还有什么烦心事?”
  “也没什么,就是那鞑靼……”朱孝宁欲言又止,揣摩她的神色,果然她蠢蠢欲动,急欲听她言说她与安达蒙的事情。朱孝宁偏不让她得逞,哈哈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皇爷爷本想让我代为招待鞑靼公主的,可是这几日我为了孝旻的事情,都未得空,怠慢了她。只怕鞑靼王子要怪罪于我。”
  “小王哪里敢怪罪公主,倒是小王整日地烦扰公主,只望公主不厌恶我。”
  朱孝宁话音刚落,就听到安达蒙扯着嗓子跨进了门槛,哈哈笑着,惊走了院中几只啄食的麻雀。她紧了紧手中的杯盏,放下,吩咐人给他看座,心里只暗想着竟没料到他今日居然会来,否则今日就将那头巾给朱菡萏“送”回去最好不过。
  但是朱孝宁已盘算好了,而且眼下也不是最佳时机,自然不会打草惊蛇。
  “安达蒙王子似与孝宁姐姐极为熟悉。”朱菡萏盈盈笑道,声如春日的百灵,清脆动人心。
  安达蒙闻声,定定地盯了她许久,眼中尽是惊艳,随即又有些诧异,似乎曾见过面,不过最终他只回了个笑容,未出声。
  朱孝宁发现安达蒙在用看她的眼光盯着朱菡萏看,欣喜不已。可是朱菡萏神情有古怪,可她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惊疑不已,目光在二人间逡巡良久不及收回。
  “孝宁,适才我进府时还见到两匹军马在外,可是张将军在府上?”彦王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的消息还挺灵通,朱孝宁似笑非笑:“张将军确实送了我回来的,不过他也是顺便,而且方才已回去了,只是忘了将马牵回去。秦管家,令人将张将军的马送回张府。”
  “是。”
  彦王冷笑一声,朱孝宁居然与他玩游戏,她还嫩了些罢:“可是我听说还有邱将军和陈姑娘一同前来的,眼下张家小姐借宿卓府养伤,难道陈姑娘还去张府独自玩耍了?”
  “陈姑娘是孝旻的救命恩人,孝宁本想让孝旻亲自谢谢她。奈何孝旻未醒,只能请陈姑娘去张府与李家姑娘玩去了。”
  彦王一愣,他忘了张府还有一个“借住”的李静芝了,真真是失策。
  “公主,方才属下令人送了马回张府,李家姑娘送了两碗养生茶过来,听说是与陈姑娘一同制的。李姑娘请公主尝尝,看看哪一碗是陈姑娘泡的,一碗是李姑娘泡的。”秦管家挥手,令人送上两碗养生茶。
  朱孝宁浅浅一笑,一看还真是两碗养生茶,而且明显刚泡不久。张拓奕还挺聪明,记得带陈惜从小门跑了,这会儿又送了养生茶来给她解围。
  “李姑娘最喜研究养生茶,陈姑娘在此方面也极有造诣,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就等着公主定夺呢。”秦管家笑呵呵地解释道。
  彦王竟被当面打脸,越听越心烦,不过面上仍是淡定无波,盯着那两碗红的绿的养生茶:“两位姑娘真是好闲情。”
  “父王,我也爱养生茶,不过这茶显然是刚制出来,却送来与孝宁姐姐品鉴,未免太粗制滥造了罢?”
  “嗯,小王也这么认为。”安达蒙不懂什么养生什么茶的,反正那红红绿绿的还没他鞑靼的酒好看,撇撇嘴。
  朱孝宁莞尔:“菡萏妹妹说得不错,这养生茶才泡出来确实没什么效果,不过这才是见真章的时候。若没有一定的功力,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茶泡得浓郁香甜有成效的。她们二人既是斗法,自然是比谁能用最短的时间泡出最好的茶。虽然看起来粗糙,但一喝就能分出高下。”她说完令人倒了些出来到茶盏里喝了,又吩咐人分了些给他们。
  安达蒙一喝,居然还不错,呵呵一笑:“孝宁公主说得极是,虽然时间短,味道却不是一般地好。”
  朱菡萏不服气,轻抿了一口,说不出什么批评的话来,干脆不再言语。
  彦王随便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看朱菡萏如此,想来是茶很不错,只故作赞许地点了点头。
  朱孝宁见状,随便点了一碗:“这是李姑娘制的,这是陈姑娘制的。”
  张府派来的人随即领着碗回去报告“两位姑娘”了。
  彦王本觉得朱孝宁软弱可欺,没想到她滴水不漏,后来反反复复套她的话也未能得逞,在太子府中的探子也没能探出蛛丝马迹来,眼神幽暗,紧了紧袖中的拳头。
  “啊,有猫!”
  突然,一团影子从外边一跃而进,扑到了朱孝宁怀中,吓得朱菡萏花容失色,摔了手中茶盏。
  “哎呀,覆雪,你又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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