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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归公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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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霎时感激涕零,朝她一欠身,趁陈夫人未注意,跪在了她自己的蒲团上。
“知道回来了?”陈夫人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她的点滴举动全都听在了耳中,此刻听得旁边窸窣几声,开口道,尽显严厉。
“母亲,孝宁公主来了。”陈惜赔着笑,上前抱了她的胳膊,朝着陈夫人撒娇,一边转移她的注意力。
陈夫人正准备训她,闻言朝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个姑娘身着华服立在那儿,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她虽不认得,但是陈惜都这般说了,不会假,赶忙起身上前施礼。
“陈夫人免礼。”朱孝宁扶住她。
“公主来见,臣妇却如此怠慢,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是我心血来潮,倒是孝宁唐突,打断了陈夫人念经。”
“公主客气。”陈夫人见她身后无人,猜着是有话跟她说,便领她去了客房。尽管没带婢女的事情令她误会了,却也便利了朱孝宁。
朱孝宁与她一道入了客房,跟她说了一阵子的话才出来。待得出来时,陈惜倒是恭恭敬敬、安安分分地站着。朱孝宁笑着拉了她的手:“今年多大了?”
“十四周岁了,明年五月及笄。”
“只比孝旻小半年。”朱孝宁轻轻一笑,歪了歪脑袋。
陈惜知晓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羞涩地低了头:“公主,莫再取笑臣女了。而且……”
“若喜欢,便去争取。孝旻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所以还是看他。”朱孝宁私心里觉得这位姑娘更适合朱孝旻,天真烂漫是孝旻喜欢的性格,却比张霓稳重成熟。这般品性,才撑得起皇长孙嫡妻的架子。奈何她早先还想撮合张霓和朱孝旻,眼下让她突然转舵实难接受。因此,当着陈惜的面,她便鼓励她,却也不给她太大的希望和支持。
“可是公主方才提到一位姑娘,霓儿可是张将军家的那位妹妹?”
“是,你很聪明。”朱孝宁再多说恐怕只会给朱孝旻带来麻烦,她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走了。
“公主。”玉芷和玉芊寻了过来。
“怎样,好玩吗?”
没有姑娘家不喜欢玩,适才朱孝宁特准她们离开,她们俩不知乐成什么样。可这会儿过来,却是神色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看到皇长孙和张家小姐在寺前闹起来了,结果张家小姐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什么?”朱孝宁惊得目瞪口呆,提了裙摆就往寺门赶去。
朱孝宁赶到时,张拓奕已让跟出来的婆子抱了张霓上了马车,见她从台阶上奔下来,还瞪了她一眼,神情愤懑。她顿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张拓奕飞快地赶着马车跑了。
“孝旻!”朱孝宁见朱孝旻上了马,正欲追上,喊住了他。
朱孝旻哪里还听得到她的叫唤,喝喊一声,狠狠地甩了一鞭子,绝尘而去。
“快追!”朱孝宁也顾不上尚在寺中的袁氏母女了,上了自己马车。
张拓奕未去医馆,而是径直将张霓送到了卓府,所有的大夫都不及卓嘉辞令他放心,也令张霓安心。卓嘉辞因为皇长孙离府外出,便回家取些东西,这会儿张拓奕就近赶来倒是正好。
朱孝宁赶到时,卓嘉辞正给张霓擦拭面上的血迹。她上前一看,额头上磕了一道印子,衣服破损,身上也有好几处血迹,腿脚似乎不能动,可能是断了,看来摔得极厉害,真是让人揪心。
“霓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你知道我的……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朱孝旻一直伏在她床边,反反复复道歉。奈何张霓已痛得不能说话,不能回应他。
“霓儿,你要哭就大声哭,别这样……”朱孝旻擦了擦她混了血水的眼泪,心痛如绞。
张霓却倔强地咬了唇,就是不肯发出声音,两只手死死地揪住了被单。
卓嘉辞见两个人如此,他如何伸得开手脚,为难地看了朱孝宁一眼。
“孝旻,你到一旁去,别碍着卓太医。”朱孝宁上前拉开朱孝旻。
朱孝旻摇摇头,就是不肯走。
恰好此时,张霓因为卓嘉辞握了她的腿接骨,痛得惨叫一声。朱孝旻见此更不愿意离开,上前掰开了她的嘴,省得她咬伤自己,看看左右没有东西,将手臂递到了她面前。
张霓已神智模糊,也不知眼前是什么,一口咬了上去。
“好了,你们给张姑娘擦拭一□上的血迹,给她抹上这膏药。我去开药方煎药。”卓嘉辞接骨完毕,交待两位婢女。
朱孝宁看那两个婢女也手法不熟练,时常弄疼了张霓,便上前亲自给张霓擦拭、抹药。
朱孝旻和张拓奕均避了出去,不过因为张霓的事,张拓奕已气昏了头,怒瞪着朱孝旻。可是他是皇长孙,他不能动他,否则真想把他扔到外边去。
“张大哥,你……”朱孝旻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艰难开口。
“不要跟我说话。”张拓奕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却又因为转身时不小心撞到柱子,疼得直咧嘴。
“好了。”朱孝宁从屋内出来,冲二人说道。
“霓儿怎么了?”卓嘉冲和卓夫人闻讯,从府外急急赶回。
“睡过去了,卓太医去抓药了。”朱孝宁道。
卓夫人放下心来,颔首。
“五哥,你的手?”卓嘉冲看着张拓奕夹了夹板的手,惊讶道。
“从观景台上摔下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卓嘉冲仔细地避开一些,免得碰到他的伤口。
“嘉冲,霓儿摔断了腿骨,只怕这半个月都不能动,只能在你府上住一段时日了。”张拓奕无奈道。
“兄弟,客气什么,尽管住下。而且我夫人以往在府中照顾弟妹有经验,总好过你府中那两个。”卓嘉冲显然对张拓奕府中的人极其了解,慷慨道。
“那好,待我回府去取些东西,我也住进来。”
“成,我派人随你去。”
朱孝宁眼看着两兄弟你来我往,将她当成了透明人,再看张拓奕已离去,自己在这儿也无趣,朱孝旻留着也是惹人厌,拉了他:“孝旻,我们先回府。”
“不,我要看着霓儿,我也要在卓府住下!”
卓嘉冲和卓夫人一听,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孝旻!”朱孝宁也怒了。
☆、34
朱孝旻第一次看她发怒;一时被震住了。
朱孝宁趁他发愣,拉了他就往外走。
朱孝旻出府时,还暗暗挣扎了两下,可转念一想:卓太医大部分时间住在太子府,他也不放他走。霓儿即使住在这儿,跟卓嘉辞也没太多机会相处;不会出事。最关键的是,卓太医好似喜欢的是姐姐;对他没什么实质上的威胁。
回到府上,朱孝宁就甩开了他;她对这个弟弟也是恨铁不成钢,再被张拓奕那么一闹,更不想搭理他。
不过没多会儿;宫中就来了旨意,让姐弟二人进宫。
朱孝宁进宫后,皇上却只传了朱孝旻,反让她去庄妃处。
庄妃早就收到消息了,吩咐宫女们呈上了她最爱吃的点心和瓜果,而且让御厨也开始准备晚膳。
朱孝宁见此,便知道今日大概回不去府上了,而皇爷爷跟庄妃定然有话要跟他们姐弟俩说。
果然,庄妃待她坐定后,就绕着京城诸权贵家的贵女经历开始说了起来。
“孝宁啊,你知道林右参政的那位闺女吗?”
“娘娘说的是卓夫人?”
“是,我见过这么多姑娘,就她最厉害,看着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却把丈夫抓得紧紧的。你看卓将军,至今只有她一个,连个妾都没有。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每个女子都盼望的。焦仲卿妻尽管与其感情甚笃,却被婆母逼死,卓文君一代才女也没能守住司马相如,实在令人扼腕。”
这些话本不该是庄妃一个后妃该讲的,却跟她说了这般多,朱孝宁蹙眉:“娘娘,您今日好像,深有感触?”
庄妃拊掌:“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朱孝宁暗自腹诽,她都说了一箩筐了,她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
庄妃看她眯了眯眼,笑道:“我知晓你最近和张家那个傻小子走得很近,虽然皇长孙本就和张家关系匪浅,可你还是要注意着些。”
朱孝宁神情一滞,低眉顺眼:“多谢庄妃娘娘教诲。”
“非教诲,只是我瞧着你们不太对劲。”
“娘娘,孝宁孝期未满,不想……”
“孝宁,不要说谎。”庄妃径直打断了朱孝宁,“你已经及笄了。若是张将军合适,本宫和皇上都不会反对,皇上反倒会替你留着他,给你们赐婚。只是张将军的性子,恐怕不能做个好丈夫。”
朱孝宁想起张拓奕在卓府时的样子,沉默不语。
“而且我听说张将军有个小十岁的妹妹,当女儿似的养着,宠得无法无天的。她居然还敢对皇长孙摆脸色,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娘娘,霓儿年纪小,又养在深闺,性子便活泼些也是无妨的。”朱孝宁替张霓解释道,虽然庄妃讲得不错。
“对他人或许无妨,可是皇长孙之妻必须端庄有礼,孝悌敬上。我知道皇长孙与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是若想再进一步,孝宁就劝他死了这条心吧,皇上不会同意的。”
“是。”朱孝宁无法反驳,唯有应下。
“那张将军文治武功皆不赖,可是个武将,归根到底还是个大老粗。孝宁你,再看看吧,别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是。”朱孝宁应得略心虚。不过张拓奕竟敢给她脸色看,确实得好好教训他,或者晾他几天更可行。就他那性子,绝对憋死他。朱孝宁想着,默默地笑了。
“孝宁在笑什么?”庄妃瞧着她兀自得乐,问道。
“没什么。”朱孝宁避开了庄妃探询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孝旻过来了。”
“给皇长孙看座。”庄妃抬了抬手。
朱孝旻请安坐下后,便是沉默,且一直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皇长孙这是怎么了?”其实庄妃知晓是皇上跟他说了什么,甚至是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却又故意问道。
朱孝旻张了张嘴,突然站起来,跟庄妃告歉,转而对朱孝宁道:“姐姐,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好吗?”
朱孝宁正担心他遭受了什么,立马答道。
“记得早些回来用晚膳,莫让皇上等急了。”庄妃眼看着姐弟俩出去,谆谆叮嘱。
“是。”
朱孝旻跨出庄妃宫门,就急急往御花园僻静处去,直至荷花池边无人处才停下来。
这个季节,荷花早谢了,只留下一根根枯枝立在水中。不过还有许多睡莲顽强地开着,为萧索的寒冬增添了一份色彩。
朱孝旻凝望着这凄清之景,心情更加低落。
“皇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皇爷爷跟我说,即使我再喜欢霓儿,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嗯。”朱孝宁猜着也是这个结果。
朱孝旻虽然伤心,却未有愤懑之色,只是将年少时的爱恋从心中摘出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他想成为储君,张霓确实不是合适的嫡妻人选,这段时日,他已看清了。而且他不会舍得让张霓做妾,而张霓又不喜欢他,不如放手罢。
“姐姐,你说我放手,不再喜欢霓儿好不好?”此刻,朱孝旻急切地需要一个人给他支持,坚定他摇晃的心。可是他私心里又想让人劝他坚持下去,不要放弃这份纯粹的感情。
“好。”朱孝宁硬了心肠,声若寒冰。
“姐姐……”朱孝旻捂了捂胸口,那里钝钝地疼。
“孝旻。”朱孝宁看他倏地就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心急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无事。”朱孝旻推开她,双手撑在了栏杆上。
“孝旻。”朱孝宁生怕他情绪激动,身子承受不住,可是他心里难受,她说什么都没用。但是,若是这一关他都过不了,以后碰到更大的困难时,恐怕他也无法解决。只是情关最是难过,朱孝宁心里矛盾,忐忐忑忑地担心着。朱孝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他身后,未发一言。
“姐姐,皇爷爷说年后送我去广西,他已经安排好了。”
“嗯。”朱孝宁尽管忧心,却尽量表现得平静如常,不再给朱孝旻添烦恼。
“或许我离开了,就能忘了霓儿了。”
“嗯。”朱孝宁盯着他倔强的脸庞,轻轻应了一声,热泪盈眶。此刻,她巴不得他生在寻常百姓家。若没有这一重身份,他肯定也是个快活勇敢的少年。可惜,人不能选择自己的身份。
“姐姐,你别哭。”朱孝旻看她哭,更是心痛得难以自抑。
“我不哭。”朱孝宁大力地抹掉了眼泪,“姐姐等着你回来,等着你高高大大,强壮如牛地回来。”
朱孝旻听她这滑稽的描述,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那姐姐也要好好保重,一年而已,很快的。”
“嗯。”
“姐姐,你跟张将军……”
“我不想理他。”朱孝宁撇撇嘴,别过了头。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跟霓儿闹的,她是个姑娘,年纪又比我小,我该让着她。不过我是不小心,才推了她,哪想到她身板小,脚下又不稳,就滚了下去。”
“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你别太自责。”
“张将军向来紧张霓儿,对你我态度差了些也情有可原。”
朱孝宁不置可否,他对朱孝旻摆脸色还说得过去,对她摆脸色,那他就是活腻了。
“下午时,姐姐肯定被我气坏了吧?”朱孝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我弟弟,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能理解你那时的心情,姐姐确实气你,却没怪你,不必放在心上。”朱孝宁神色顿时缓和,语调温柔。
“姐姐待我真是好。”皇上给朱孝旻的更多的只是长辈的关怀,而朱孝宁给他的,则是温暖人心的抚慰,朱孝旻笑得一脸幸福。
“你若不想再跟霓儿纠缠,便明后天去看她最后一次,跟她说说清楚。然后安心地等着过完年,就去广西吧。”朱孝宁提议道。
朱孝旻想着是这个理,重重地点了头。
朱孝宁会心一笑:“时辰到了,我们回吧,别让皇爷爷担心。”
“好。”
姐弟俩用过晚膳后,朱孝旻又被皇上留住了,只余朱孝宁一人出宫。
朱孝宁坐在辇轿上,看着黄色的墙,翘起的檐角一点点往后,在冬日的夜幕下渐渐深沉,那轮廓就像一只巨兽。这皇宫,她来过无数次了,可是她仍然觉得陌生。
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进入这里,又有多少人想要逃离,她不知道。
而此刻,她也不知道她属于哪一种人,又或许哪一种都不是。
“孝宁公主。”
朱孝宁的马车刚出皇城,便听到安达蒙唤她。她想起奥莉嘉,顿觉头疼,默默地揉了会儿太阳穴才准婢女掀了车帘。
安达蒙看她显然不愿意下马车,拒绝与他同行,唇角上扬:“小王听说南京的夜景极美,却因为初来南京,人生地不熟地不敢乱逛。敢问孝宁公主,能否陪在下游玩片刻?”
朱孝宁拧着眉,从马车中探出头,正想拒绝,安达蒙突然上前一步,袖口里冒出了一抹浅金色:她的头巾……
“好。”
安达蒙就知道她会同意,虽然答应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得逞地笑了。
☆、35
朱孝宁寻了僻静处下了马车;一边让婢女在右后侧将二人隔开一些,才与他上了南京的街头。
“公主,小王会在南京待到年后。”安达蒙看她抿着唇,一直不肯说话,笑道。
“嗯。”朱孝宁心想,他住到年后与她何干。不过她还是微微侧头瞅了瞅他:那头巾在他那儿总不是件好事;而且她心里也不踏实,若让有心人看到了可不得了。但是;她该如何开口?
“公主,似乎心情不佳?”
大晚上的;还跟个心怀叵测的人出来,当然心情不佳。不过朱孝宁还是笑了笑:“非也,只是这天气寒冷;脸都僵了。”
安达蒙哈哈一笑,故作体贴道:“前边有个茶馆,不如我们去歇歇?”
他们才走过一条街,哪里需要休息,只是朱孝宁实在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他却总是不识相。但是安达蒙已然进了茶馆,一只脚跨进去时偏又退了回来:“公主先请。”
朱孝宁只得埋了头进去,跟聪明人说话省力,但跟聪明却喜欢装傻的人说话格外累。
安达蒙不欲真惹恼了她,吩咐人上了茶,就殷勤地与她聊起来。
朱孝宁尽管不愿搭理他,表面功夫总要做足,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
“公主觉得瓦剌如何?鞑靼又如何?”
朱孝宁听他突然将话头转到了国家关系上,神情一滞:“这不是孝宁该多嘴的。”
“无妨,小王不过随口问问,公主便随口说说。”安达蒙漫不经心地转着茶盏,语气却坚定,非要劝动她不可。
朱孝宁拗不过他,只好说道:“瓦剌和鞑靼貌合神离,此次若不是有共同利益,也不会联合起来攻打我朝。不过瓦剌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此次我朝与鞑靼讲和。回头瓦剌若是对鞑靼给的答谢不满意,你们可得小心了。”
“这是南京街头百姓都知道的事吧,公主这是敷衍我?”安达蒙眯了眯眼。
“不然二王子想让孝宁说什么?”朱孝宁扬了声音,眉尾上挑。
安达蒙见她面色不虞,倒柔了神色:“小王不过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柿子拣软的捏,碰上硬茬就萎了。”朱孝宁嘀咕一声,不轻不重,正好让他听到,继续盯着他袖口的头巾。
安达蒙将她的话都听在了耳中,呵呵一笑:“那公主是柿子还是石头?”
“我是鸡蛋里的骨头,看着脆弱,可谁若将我惹急了,我会硌死他。”朱孝宁起身欲走,斜眼瞪着他。她今日一直憋着气,此刻被他一激,巴不得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
“公主此话甚妙,但我就爱鸡蛋里挑骨头!”安达蒙也起身,靠到她耳边,语气暧昧。
“本公主累了,先回了,二王子慢慢欣赏这夜景罢。”朱孝宁提了裙摆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间。
待得朱孝宁上了马车,安达蒙却忽然追了出来,径自掀了她的车帘:“你不记得那条头巾了吗?”
“自然记得,二王子既然提了,就还给我罢。”朱孝宁不客气地伸了手。
安达蒙哈哈一笑:“那日与张将军在外游荡的果然是你,你和张将军……”
“关你何事?”朱孝宁秀眉倒竖。
“只是我的孝宁公主,这头巾,是来自鞑靼。”安达蒙眼白分明,其中蕴含的内容却让朱孝宁看不清。她知道他话里有话,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甚至一点猜测的方向都没有。
“我管它来自哪里,难不成二王子还要带它回鞑靼不成?快还我。”朱孝宁不想跟他在大街上吵嚷,心急道。
“还给你也成,不过我确实要带它回鞑靼。”
朱孝宁呼吸凝滞:他这话……
安达蒙的神情意味深长,缓缓从袖子里掏出头巾,塞到她手心里,还趁机摸了一把:“我的孝宁公主。”
“谁是……”朱孝宁怒不可遏,不过安达蒙已然朗声一笑,带着随侍离开了,最后只得气得甩了甩袖子。
玉芷和玉芊从未见过她动怒,此刻也是吓得敛气屏声。
朱孝宁晓得自己太激动,闭了眼靠在马车上养神,一言不发。
回到太子府,没有朱孝旻,只有一只大肥猫。朱孝宁难得地主动抱了覆雪,覆雪享受地眯了眼。
但是朱孝宁心情不爽,看什么都不爽,这肥猫还是张拓奕送的,更不爽:“肥猫,你吃这么肥做什么?一脸呆样。”
覆雪被当成迁怒对象了,委屈地埋了头,一边用爪子挠挠她的手心。
朱孝宁痒得咯咯直笑,笑完之后又板了脸:“你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但怎么这么懒,连捉老鼠也不会。”
覆雪不满地喷了喷鼻子,这太子府也没有老鼠可捉啊。
朱孝宁捏了捏它的圆圆脸:“张拓奕你个呆子,你个大老粗,揉死你!”
要是他人这般对覆雪,早被它一爪子给挠破相了,可是朱孝宁是它主人啊,它的衣食父母哇,只能咧了嘴,喵喵几声表示抗议。
朱孝宁揉捏了它好半晌才放过它:“今天你去偏房睡,不许进我房间。”
公主亲自赶它了,玉芷和玉芊自觉地上前抱它离开,覆雪也不挣扎,只眼泪汪汪地瞪着大眼。
朱孝宁发泄过后,心头才畅快了,脱衣上床,一夜好梦。
第二日,朱孝旻并未回府,朱孝宁就在府中等着,时常派管家去门口看看,可是到了傍晚也未归。晚膳过后,宫中才来了消息说皇上又留了他住下。
如此反复三天,朱孝宁心中一日比一日忐忑。皇爷爷这不就昭示了他的心意了么,几位皇叔会怎么看?
“公主,鞑靼王子来访。”秦管家入内禀报。
朱孝宁本就烦恼,这惹人厌的家伙又来了,重重地放下手里捏的杯盏:“让他去园中等我。”
“是。”秦管家迟疑一瞬,才缓缓道,“公主,园中冷,这……”
“让他去等。”朱孝宁不耐烦地摆摆手,“最好冷得他再也不来烦我。”她知道她做法欠妥,但她就是懒怠招呼他。
安达蒙听闻秦管家回复,倒未在意,反正他皮糙肉厚冻不坏,便兀自坐在园中的水榭里品着管家送上的热茶。
朱孝宁在房中缓了好一阵才出去,远远地看他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顿时不平衡起来。
安达蒙见她皮笑肉不笑,摆明了不待见他,展颜大笑:“孝宁公主真是可爱。”
朱孝宁也不跟他打招呼,坐下后才施施然道:“前段时日,我还听说,若对一个人没什么可夸的了,就夸人可爱。难道孝宁这般不成器,只余可爱了?”
“孝宁公主心直口快,倒是小王粗心了。孝宁公主自然是美丽动人,沉鱼落雁,冰雪聪明,精明能干……”
“得得,打住。”朱孝宁阻住了他,“二王子真是有诚意,孝宁受教。不过二王子突然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哦,小王是为了妹妹而来。”
“奥莉嘉公主又怎么了?”
“又?”安达蒙一挑眉。
“呵呵……”朱孝宁打了个哈哈,意欲蒙混过去。
安达蒙沉默片刻,也哈哈一笑:“小妹顽劣,还请公主包涵。”
“好说好说。”朱孝宁抚了抚手背,还真是冷啊。
“小王的妹妹说那日是张将军救了她,张将军英雄气概,令人折服,更令小妹倾心。小王听说公主和张家关系极好,就想请公主帮小妹说说,若成了事,小王必有重谢。”
朱孝宁此刻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了,表情僵硬:“孝宁恐怕要让二王子失望了。”
安达蒙细细揣摩了她的神色,探手按住了她因为紧张而按住桌角的指尖:“公主,小王听说皇上留了皇长孙好几日了,这是有意立皇长孙为储?”
“皇爷爷与孝旻感情深厚,留宿宫中也是司空见惯,二王子何必大惊小怪。”朱孝宁大力地抽回手指,语气坚定。
“有没有,公主心中如明镜。”安达蒙指了指她心口。
“二王子真是会说话。”朱孝宁别过头去,连安达蒙都看出来了,几位皇叔恐怕坐不住了吧。可是朱孝旻如今羽翼未丰,他们若想动手,恐怕他根本就没有回击之力。也不知皇爷爷做何想法,这么早将朱孝旻推到了招风口上。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至少让他们不能确定皇爷爷的立储倾向。
安达蒙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慢慢靠到她耳边:“公主,有一法子可以消除他们的怀疑,要不要一试?”
“什么?”
“联姻。”
“联姻?”奥莉嘉和张拓奕?不可能。朱孝宁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和,我。”安达蒙一字一顿道,“皇上砍掉皇长孙最得力的臂膀,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消除他们的怀疑?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是安达蒙未免太低估她的能耐,朱孝宁捧腹大笑:“二王子这笑话真是好笑。”
“好笑?”安达蒙摸了摸下巴。
☆、36热脸
“呵呵……”朱孝宁冷笑一声;一边捂了下鼻子,“孝宁身子不适。安达蒙王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回吧。”
安达蒙听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神色一僵,他没想到他次次都热脸贴冷屁/股。
朱孝宁不待他回应,起身就往自己房中去;走着走着却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在园中吹了阵冷风,她还真要生病了;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响彻太子府的喷嚏令安达蒙都惊了一下,暗暗怀疑自己方才的揣测:她是真的身子不适;不是故意赶他?她身子窈窕,身形却瘦弱,全然不似鞑靼姑娘身强体壮。他常常听说汉家女子柔弱;极易得病,看来她也是这样。他以为她的心是石头做的,身子也是铁打的呢。安达蒙想着,兀自笑得开怀。
“秦管家,这是我从鞑靼带来的鼻烟壶,若是公主鼻子不适,打开嗅上一阵即可。”安达蒙走到府外时,忽而从腰间取出一个琉璃色的珐琅瓶子,递给送他出来的秦管家。
“公主身子不爽利,怠慢了二王子。所幸二王子大人有大量,还送公主这个,只是这个……”秦管家并未见过这东西,迟疑着接了过去,神色讶然。
“你们或许没见过,这也是一个外邦友人送我的,我本也不敢用,可去年的冬天我就是靠这个过来的。鼻子难受时,嗅上一嗅,神清气爽。”安达蒙耐心解释道。
“那多谢。”秦管家弯身施礼。
“秦管家不必多礼。”安达蒙抬了抬手,眯着眼笑了一阵才离去。
秦管家接了这鼻烟壶就觉得烫手得很,公主会直接把这给扔出去吧?可这二王子摆明了要跟公主纠缠,只怕两人有得闹。但是就两人间私底下闹闹没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是关乎两国邦交的事了。
朱孝宁是真冻坏了,看看她本来白皙柔嫩的小手都被吹得红肿了,因此她进屋就捧着玉芷呈上的姜茶,再不肯动弹。因此秦管家将鼻烟壶递上时,一听是安达蒙送的,她看都没看一眼。
秦管家默默地拢了拢自己的袖子:他所料非差。
朱孝宁安坐了一阵,发觉秦管家还立在那里,才伸了手:“拿来我看看,什么玩意儿?”
玉芊便上前取了过来。
朱孝宁仔细观察了一番,抽了抽鼻子:“这珐琅瓶子挺漂亮。”
“公主,这是鼻烟壶。安达蒙王子说若是鼻子难受,嗅上一嗅就好了。”
“是吗?”朱孝宁从未见过这东西,好奇地打开看了看里头,黑乎乎的,好像有异香传来,她便凑上去闻了闻,“阿啾!”
玉芷正给她换了热的姜茶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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