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姤录-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身后传来了楼烦人的一阵欢呼声。
  忽地楼烦王一把拽掉了我腰间的玉佩,开始撕扯自己的衣物,我心中大鄂,“马震”一词直直的映入了自己的脑海,整个人都慌了使劲的打着楼烦王,带着哭腔的咒骂道,“你在做甚?你可知我是谁?快放开我!”
  要挟的声音朝楼烦王的耳朵里钻去,楼烦王被吵得头痛,猛地一拉马缰,黑马立即止住了,楼烦王手持玉佩,“女儿,我是爹爹啊,这块玉佩是我留给你的。”声音刻板没有起伏。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吓得不敢再动半分,看着眼前年近三十的楼烦王,这楼烦王为何唤自己女儿,半晌后才诺诺的道,“爹爹?”看向其手中的玉佩,自己的这身衣物是长安君为自己准备的,这块玉佩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装饰之物。
  “你不可以穿上敌国的衣物,这是污秽之物!”楼烦王一把扯开了我的外衣扔往了一处,我一愣,是这种时候也不能开口反驳,眼前的这个人根本是个疯子,心紧紧收缩了一下,伸手抓得他的衣服,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爹爹。”
  楼烦王呼吸一紧,紧紧的抱住了我,我看着他的脸庞困惑不已,面前这个粗暴蛮横的男子竟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可要多谢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儿了。
  “爹爹不该将你扔在赵国,爹爹错了!”
  我顿时震住,早就懂得察言观色,是这楼烦王将自己错认为自己曾丢弃的女儿罢了,而唯一的信物便是这块玉佩,莫名的心慌笼罩住自己,一瞬间不知如何反应,伸手拍了拍楼烦王的背,道出了安慰之词,“我不怪爹爹!”
  猎骑归来的三人发现那儿早已成了血海,看残留下的楼烦人的尸体心慌了起来,鸡蛋……尸体中并未有燕丹,捡得一把带血的精致匕首,长安君在周围转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燕丹的影子。
  赵允拽起了奄奄一息的将士问道,“发生了何事?”
  “楼烦人来犯……燕世子被抓走了……”
  长安君闭上眼,平复自己慌乱的心,可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了,茫然的看向四周,欲去寻楼烦的藏身之所讨个说法却被赵允拉住,“六哥别急,你可知残余的楼烦人有多少,如此贸然行动只是羊入虎口!”冷冰冰的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传进长安君的耳里。
  “鸡蛋生死未卜我能不着急吗?”长安君是真的急眼了。
  注意到长安君面有异色,赵允敛去笑容,定定地看着他,“回去向父王请旨带兵前来!”
  长安君双眉深皱,思绪沉沉点了点头。
  楼烦王将自己的衣物脱下披在了我的身上,一手将固定发髻的发冠摘落,墨丝散落,似一股黑色的泉顺着我的肩膀流下,“驾!”楼烦王再次勒起了缰绳,长发随风摆,三千情丝拢人心。
  我不语许久后扫过四周,发现全是楼烦人,看来楼烦王是将自己带回家了,这儿看得出来很贫苦,粗布麻衣甚是清苦,楼烦人见楼烦王归来,用一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欢呼着。
  楼烦王脸上神采奕奕,笑意盈盈,大声道,“这便是本王的女儿!楼烦族的公主!”这下好了,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我看向楼烦王,他是真的很开心,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深深的忧郁,余光瞥过这些人,有些失意。
  楼烦王将我带往了营帐之中,送来好多猪羊牛肉,我也饿了没顾什么便吃了起来,抬头望了一眼楼烦王站的地方,突然沉沉道,“我女扮男装那么多年爹爹为何一眼就瞧得?”
  “我们楼烦族对气味十分敏感,而女儿身上的气息一闻便知!”疲惫的姿态语气中还是满满的欣喜。
  “爹爹将玉佩还给女儿吧!”
  楼烦王将怀中的玉佩递于了我,仔细的将其收起,待自己离开这儿以后当真好好的要质问长安君了,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长安君可是事实真真切切的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连个庇护他的理由都没有,长安君当真是利用我了。
  “爹爹脖子上的伤可有大碍?” 我暗暗自喜,这左一声父亲右一声父亲当真是越叫越顺口了,如此这般想必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不会杀了自己吧!
  “无碍!”
  两个小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清水和衣物走了进来,向楼烦王行了礼,楼烦王看向我,我淡淡的笑了笑回应楼烦王便撩开帐离开了。
  端着衣物的丫鬟将衣物放在了一旁与另一个丫鬟端着一盆冷水过来,拧了一条帕子轻轻的给我的脸擦拭着,甚是温柔。
  “我自己来吧!”我接过帕子用力的擦拭着,可能是风沙太大洗个脸竟然擦出了如此额头的灰尘,丫鬟抬头看向我,带着几分激动的语调说道,“公主与大王真的有几分相像啊!”
  相像?我暗暗一笑,自己怎会与那个蛮子相像,这个小丫鬟的奉承之话自己没有太在意,忽然斜斜一笑,“那么……我美吗?”
  “公主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人了!”
  那个丫鬟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这个小丫鬟还真是可爱呢,丫鬟们为自己换上了楼烦人干净的衣物,忽地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撩开了营帐的帘子,直直的走了进来,我脸色一变,理好领口呵斥道,“放肆,何人允你进来的!”
  两个小丫鬟见到这个男人立即吓得惊慌失措跪倒在地,“见过客卿!”
  “小丫头,你父亲见我都要礼让三分!”
  我看着这个男子,也有些不解和迷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楼烦王,让楼烦王礼让三分的会是何人,犹豫不决地又望向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又摇了摇头,我面色不变,却用一种让人舒心温和声音说道,“父亲是父亲,而我是我,父亲对你礼让三分是父亲的事,而我怎样对你是我的事!敢问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未出阁女子的房内,你又怎能让我礼让?”我笑着,却是笑里藏刀。
  男子冷笑一声,一股慑人之气流露开来,弥漫在屋内。
  “公主不懂事出言顶撞了客卿,请客卿恕罪!”一个小丫鬟连连磕头认错。
  我也是无奈,这个小丫鬟也真是的,怂什么怂,皱起眉,深思一会,终于还是紧抿双一唇,什么也没说。
  客卿脸上染了几分愠怒,眼神一沉,一手拉着我的手腕便往外走,我想抽出手可是他的气力着实是太大了,百般无奈回头看着丫鬟,“快去找父亲!”语罢,客卿不顾我是否有力气跟上他的脚步,拉着自己的手腕在石林中穿梭。 
  我全身快要虚脱,只差被他拖在地上向前走,匆匆走过一片片石林,感觉地势向上,净凉的风吹得眼睛生疼,干脆闭上眼,客卿忽地将我扔在了一处,我缓缓睁眼。 
  乱葬岗!
  这是我一眼看去便闯入脑海的词。很多坟都许多年不曾有人祭拜过了,更不要说添土修缮,被老鼠刺猪什么的拱出了一个个的洞,再被大雨淋一淋冲一冲,露出棺木,有些棺木烂了,陪葬衣物撒得到处都是,白骨处处、杂草丛生,附近焦黑的树干,扭曲的树枝却无一例外地指着沧茫的天空,偶尔有乌鸦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像极了我被抛尸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做甚?”心中不免惧怕了起来。
  “消一消你的戾气……”客卿皎亮的眼里蒙上一层雾气,眼角微微弯起,我惊诧地瞪大眼,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全身受了一股重力一推,心一沉,身子便随之狠狠跌了下去。 
  身子被石岩剐割重重的跌落在了一个山洞之内,只觉浑身剧痛,全身上下像是要被撕裂一般,觉得呼吸困难,却是刻骨的冰冷灌彻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手脚无力身子下都是鲜血,四周亦是白皑皑的白骨,“你个疯子!父亲会杀了你!”我对着洞顶大喊。
  “你当真以为你是楼烦王的女儿吗?你是这个月他领回的第十个女儿了!”客卿温婉柔善的声音,仿佛从亘古传来,冲破脑海,钻入心底。
  “什么……”我面色煞白,眼神空洞,木然看着洞口,或许是失血过多,晕眩便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逐渐迷离,任由自己沉浸在混沌中。 
  


☆、险象环生欲断肠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也不知过了多久,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饥饿感让自己神经清明许多,隐约的听得上方传来声声呼唤,是楼烦王来寻自己了吗?欲想答应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只得发出沙哑的声音。
  只觉得呼唤声离自己渐行渐远,抿了抿嘴唇,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扶着一旁的石墙勉强的站了起来,四处打探了一番,这儿甚是窄小却四处是白骨,离自己不远处竟有一潭死水,死在这儿的人定是不胜枚举,我如同被遗忘在了这个漆黑的角落,没有人再记得我的存在,也没有人在乎我是否还存在,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早知如此在营帐内多吃些。
  尽力驱散疼痛和困意我往死水旁走去,水已经发臭,咬紧牙关,双手颤抖着捧起那混浊的水,闭着眼睛往身上浇去,一捧又一捧,衣衫很快湿透,身体也几乎变得僵硬了,意识确是清醒了。
  方才客卿说自己是楼烦王这个月带回来的第十个女儿,心里不禁讪讪一笑,没有嫉妒,没有不平,没有痛苦,想想仗着这个所谓父亲的宠爱对客卿出言不逊如此下场凄惨也是自作孽,如今,只有这饥饿感和彻骨的冷,让我清醒了点。
  我向上望去洞口遥遥无期,墙壁上的怪石参差不齐,兴许自己能够爬上去,手紧紧抓住了尖锐的怪石,随即脚也蹬了上去,刚开始我觉得还好,爬到了一半,我只觉得腿上如同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举步维艰,汗水在额头密密麻麻的渗出,不一会儿便凝聚成黄豆般大小,顺着发鬓像漂流船一般滑下脸颊,在下颌处掉落,身上的伤口也被汗液腌的生疼。
  不知哪来的气力自己也总算是爬了上去,发现自己的衣物早已百结悬鹑,上全是泥垢与血渍,暗暗一笑,没有目的向前走去,饿啊,实在是太饿了。
  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忽地发现前方有一匹黑马甚是熟悉,是楼烦王的绝地吗?如同抓住希望一般自以为箭步实则慢的可怕的步伐向这匹黑马跑去,只是忽觉得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了草丛种。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热汤从我的喉咙缓缓顺下,醇香可口,瞬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服侍过自己的丫鬟,丫鬟哭的梨花带雨,见我醒来忍不住高兴的大叫起来,“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我也顾不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用力的侧起了身端过丫鬟手中的热汤,狼吞虎咽了起来,里面的肉丝竟让自己觉得甚是满足。
  楼烦王闻声走了进来,见到已经清醒的我长舒了一口气,当绝地将她带回来的时候,除了全身都湿透了散发着恶臭味和满身的血渍泥垢,最令他唏嘘不已的的,自然是那如死灰一般的容颜,修长浓密的睫毛映着苍白的脸上,显得奄奄一息。
  “女儿……”我的面色虽是苍白的可怕眼神确实十分灵动,楼烦王心中有愧,双眼有泪流出,有什么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却他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化成一股难以吞咽的抑郁。
  一碗肉汤不一会儿便见底了,我意犹未尽看向丫鬟,“还有吗?”
  丫鬟破涕为笑,将事先为其准备的大餐端了过来,我甚是开心,根本不顾形象的吞咽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楼烦王,看不出是故意或者有意,眼见着楼烦王离开了,我才放下了食物细嚼慢咽了起来,眼眸凌厉深邃,我就是想要楼烦王对我心怀愧疚。
  发觉自己那脏臭的衣物已被人换下,身上的伤痕也有明显处理过的痕迹,视线焦距幽幽地透过丫鬟,不知落向何处,只静静的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是绝地。楼烦族上上下下所有人寻了公主三日未见其果,几经放弃今早绝地忽然叼着公主回来了,那时公主满身伤痕,定是受了不少苦罢!”
  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竟然是自己一直讨厌的黑马救了自己,又转念问道,“客卿呢?”
  “客卿回秦国了。”丫鬟诺诺的道。
  “他是秦国人?”我眼中有些诧异看向小丫鬟,“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是因为……”几个字从丫鬟的唇缝中挤出来显得如此忐忑不安。
  “因为什么?”我着急的追问道。
  “楼烦国早在百年前被剿灭,如今在背后支持我们的是秦国!”那一刻,小丫鬟心底的酸涩潮水般涌出,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的神色也隐隐带上了些许不自然的僵硬,怪不得客卿说楼烦王都要敬他三分,思绪一下子飘得老远,好一会儿之后,沉声默默道,“爹爹是想报仇,是想一雪前耻!”
  忽地我听得营帐外有些吵闹便让丫鬟出去瞧瞧,丫鬟回来的时候面带惊恐,慌张的道,“赵国带兵前来索要公主!”
  果不其然,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抬起了头,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惶,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女子,顾不得身子上疼痛匆匆下床,提起裙角准备逃走。
  丫鬟免不了震惊,扶住了我立刻本能地脱口问出,“公主这是要去哪?”
  是啊,自己要去哪?这身装扮只要被发现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正当此时,一声熟悉的“鸡蛋”将我给惊了一惊,扭头一看,长安君已经撩开帘子进来了。
  还好是长安哥,我暗暗的想,刚想雀跃上前却发现紧跟他身后的赵允,立即转身跑向那半透明屏风后,内心怯怯,他怎么也来了?
  如自己所料地丫鬟立即挡住了其二人,一收方才的柔弱愣愣道,“你们是何人,竟敢擅闯公主的闺房!”
  长安君一脸镇定地看着我,面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知道这个背影就是他的小鸡蛋,可是我偏偏穿着女儿装,赵允偏偏在他身旁。
  “鸡蛋不在这!”长安君道。
  “外头的人都招了,劫来的人就在此营帐内。”
  赵允不甘心一把推开了丫鬟直直的走向那半透明的屏风处,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慌了,几乎下意识的解开了衣领的扣子对赵允背过了身,赵允上前拉住了我的衣袖,试图将我转过来,忽地一侧衣物滑落,香肩半露,说不上是魅惑,上面也有些新伤,可这是在这么封建的古代,况且长安哥也在一旁,我明显觉得赵允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用力的甩开了赵允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声音变得纤细一些,笑了起来,“殿下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赵允额头拧着,那两道眉向上一扬倒犹如宝剑出鞘,脸色不大好看比平日多了些慌张,“你可知被楼烦王劫来的人在何处?”
  我薄薄的两片红唇嗫嚅了两下,缓缓的拉起了侧落的衣物可是香肩还是若隐若现,依旧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的可是燕世子?方才他趁乱逃走了!”
  赵允听了我的话虽是半信不疑,欲想再追问什么却被我打断,“殿下若降罪我也甘愿接受,在此之前可以给我留一些颜面吗?”
  赵允听了我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确,对着衣冠不整的女人自己也不便说什么,我偷睨了长安君一眼,恰巧和他四目相接,使了使眼色,长安君明了我的意思,上前搂住了赵允的肩笑道,“八弟何苦与一女子过不去!”说罢便强行将他拉了出去。
  我不禁长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丫鬟上前扶住了我,哭的稀里哗啦,外边已经被赵国的兵队团团围住,自己已是插翅难逃,我忽然意识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我如今的身份是楼烦国的公主,而赵国一直视楼烦为仇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若自己再次踏出这个营帐,当真是生死不由命了。
  忽地回转头来看向丫鬟,计上心头,想必只能牺牲她了,握住了丫鬟的手,“现在只有一种方法能够保护你我了!”
  “只要能保护公主,奴婢就算丢了这条命这值得!”
  丫鬟衣着方才自己穿的公主服侍,带上了半边面具缓缓走出了营帐,楼烦人都被束缚在了一处,长安君与赵允都不在外面,只有怀信领着众多将士看守着楼烦人,见公主走了出来立即上前控制住了她。
  见只有怀信,换上了男装的我长舒一口气,撩开帘子,怀信将军见得我,满心欢喜,“燕世子可让我们好找!”
  “长安哥呢?”
  “去寻燕世子去了!”
  “我去寻他们!”
  我淡淡的一笑转身准备离去,忽地身后传来了怀信将军心狠的一个字,“杀!”忽地一声声惨叫,我慌张的回过了头,影影灼灼的瞥见一片血海,头颅涣散,而那丫鬟的头颅滚到了自己不远处,双眼没有闭合的盯着自己,我一脸惊愕,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学会利用他人来护自己周全,这个小丫鬟做错了什么?这些楼烦人做错了什么?
  这儿里除了血水的汩汩声又是死一般的静寂。
  我的潜意识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儿只是一场噩梦,脸色极其苍白,满脑子都是那小丫鬟紧盯着自己的神情心里头犹如怀了一只蛊,每时每刻都在一点点地蚕食着自己的心。
  我猛地惊醒,全身冷汗淋漓,瞧见长安哥在自己身旁舒了口气,好在是场梦,长安君见我醒来,他那双清冽的眼睛泛起了一丝涟漪,“都过去了!”
  我的心加剧了跳动几下,那不是梦,那么真切自己竟然以为是场梦,颤声问,“他们都……都死了吗?”
  


☆、可笑水痘成瘟疫

  “楼烦王逃走了。”
  我觉得自己已经无力面对面前这个男人了,但是现在不问出口怕以后再也不敢问出口,将怀中的玉佩拿出,“这是楼烦王的信物,为何会在长安哥的府邸内?究竟何人才是楼烦王的女儿?”
  长安君默默地看着我淡淡的道,“三年前,我的母妃还未扣上祸国的罪名,那时,氏涵是由母妃扶养的,我本以为待她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可是却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有些异样,也是那时我发现了她身世不简单。”他这才伸出自己那双极好看的手,接过我手中的那块玉。
  我微微皱眉说,“氏涵才是楼烦王的女儿?那为何让我顶替?”
  长安君那张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的情绪,“氏涵不愿认蛮子做父亲,我不愿氏涵有这样的父亲,她是公主,本应该受人仰慕!”
  我看看长安君毫无自责的脸,闭上眼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血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长安君猝不及防遭遇了我的眸光,温润的双眸深藏的无奈或者说,忧伤,而这一切只在瞬间,就在他以为我要发怒的时候,我却笑了起来,的确,古代男子不都是这样吗?三妻四妾,可以对许多女人付出真心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失了利用价值的女人。
  那夜的吻,也是再寻常不过了!
  “日后长安哥想利用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有些措不及防!”我抬着脸笑着说,可是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握着,皮肤下的血管和手骨却微微凸起。
  长安君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嘴角轻轻牵动,坐在了床榻旁,手轻轻的拂过我苍白无力的脸庞,似笑非笑道,“以后我不会再做如此愚蠢之事!”
  长安君将我遗落的匕首还给了我,我甚是欢喜以为青奴赠予自己的礼物弄丢了呢。
  这几日天气有些暖和了,好似入春了,我的心还是揣揣不安,每每的梦中是很多张面孔,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飘飘忽忽在我眼前晃动,而最后,他们全交织成一副色调猩袖的画面,那样凄惨、那样悲怆。听旁人说楼烦人的尸体暴露山头,我心中有愧,拿出了在燕国妃红姑姑曾给自己的银两让人将这些尸体给安葬了,可是不久后得来的一个消息让我大为惊讶,氏涵竟然请旨入嫁韩国,婚期竟是十日后。
  我着实不解,氏涵不是宁死都不愿嫁入韩国,去公主府去寻氏涵却被拒之门外,又去向赵王求情赵王却说这是氏涵的意思,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十日如同白驹过隙,年仅十四岁的氏涵,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的容华,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如丝线般缠绕心脏的悲伤。
  还记得第一次见氏涵之时,羞涩的拉着自己的衣袖,那张笑脸清纯可爱,经过了数个月,发生了种种的事情,那张笑脸不见了,多了那份陌生与隔阂,看着那本该不属于这个年纪稳重的身影,心底的疼痛越发的深刻,我的视线依旧紧紧的停留在她背影上,深邃的眼眸如冬日般绵长……
  送别的号角吹起,我不由得心酸,看着氏涵坐上马车,我觉得长安君的眼睛微微泛红暗淡了几分,即便是现在,我还是希望他可以尽全力挽留氏涵,可是他始终没有,那么我就希望他永远别记起这段感情。
  长安君是帝王之子,我又何必奢望他可以对我有这样的感情,曾经一度以为只要全身心的付出就会得到应有的回报,可惜……我太高估自己了。
  只要他愿意……
  他就如同放弃氏涵一般也可以将自己放弃的很彻底。
  日子依然一天天的流逝,一晃眼又过了几个月,天气有些炎热了起来,本以为日子会一天一天的消逝下去,可是宫外却传来了噩耗,国中瘟疫横行,赵惠文王的身体也日渐衰弱,立了十殿下赵丹为太子,这无疑是对长安君最致命的打击,我去寻长安君,长安君还是一次对我拒而不见,我当然不会听家丁的话,几番周折后还是让我闯了进去。
  好香呀!一进去就闻到一股甜香,有种安定心神的感觉。听得蔺汝瓷低泣声我这才注意到长安君正虚弱的昏倒在床榻上,蔺汝瓷甚是奇怪带着面纱,我上前两步,蹲下身去瞧了瞧长安君,转身向蔺汝瓷问道,“长安哥怎么了?”
  蔺汝瓷将我拉后两步,“殿下他……他得了疫病!”汝瓷以泪洗面。
  “瘟疫?”我下意识地偏过头,有些惊愕地看向长安君的脸,未见的短短数日,他消瘦了许多,目光移向那惨白手腕上青色的血脉,忍不住又是一阵揪心。
  “不可能!”我发疯似的撕扯着长安君的衣物,看到长安君衣衫下地身体,原本年轻柔韧的修长身躯,眼下竟然瘦削得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架子,惨青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显现,最可怕的是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斑痘痘。
  我的手手轻轻的扶上红斑,长安君的皮肤很热,这种感觉很熟悉。“水痘”这个词汇一下子进入了我的脑海中,自己是芊度的时候曾经得过水痘,症状极其相似,水痘主要发生在胸、腹、背,四肢很少,我查看长安君的手臂与腿,几乎没有红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水痘虽然在现代不是什么大病,可这儿毕竟是古代,其传染力与瘟疫当真是一般无二。
  忽地门被狠狠的踹开,进来了一些好似是宫中的人,都带着如同口罩般的面纱,领头的太监看向蔺汝瓷,“得罪了,六殿下身患疫病长安府必需隔离!”
  这句话让汝瓷心慌了出口说道,“谁敢!”气愤的拦住了领头的太监。
  “臣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办事,得罪了!”领头的太监示意身后的几个太监将汝瓷拉了出去,汝瓷哭着喊着说不要却硬生生的被拉了出去,太监转身看向我,“燕世子还是速速离开这儿吧!”
  我知道,汝瓷能够离开是因为蔺相如的原由,而这个太监竟有意让自己离开是何人吩咐的?转头看向床榻上的长安君,放任不管?自己的心底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我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那种感觉自从那夜的吻开始便一直存在着,突然回头一笑,“我与六殿下接触过!”
  太监有稍许的沉默,小声说道,“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我悠哉笑着高高扬眉,“公公一番好意燕世子心领了!”
  太监无奈只好将我留在了长安府,只听到一声“封府”,红木大门枝桠的被关上了,这六殿下府邸,只有蔺汝瓷一人离开,其他所有的家丁侍女都被隔离在此,我突然觉得,威胁六殿下的不是疾病,而是这整个长安府的惧怕。
  这两日家丁侍女们还算安分,对我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水痘最重要的是干净的环境和清淡的饮食,而且不能抠破,我很是勤快的为长安君清理身体,想起自己得水痘时疼痒难耐,父母怕自己抓破竟用绳子将自己的手捆起来,想必这个方法也适用于长安哥。
  没日没夜带着自己特制的口罩,期间长安君醒来过几次,每每映入眼帘的是小鸡蛋春风拂面的笑容,却见他如玉的俊面之上有种极淡的忧郁一闪而逝,“你快走!”这是这几日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垂下了眼眸,只是无言应对确是满心欢喜,他醒了说明自己付诸的努力没有白费,激动的搂住长安君的脖颈,长安君清风朗月般的微笑中显得如此苍白,不知不觉竟然又沉睡了过去。
  “燕丹!”身后忽然传来赵允的声音,赵允上前将手中一瓶酒交给她道,“六哥怎样了?”
  我脸上似乎有难以掩饰的笑意道,“长安哥身子上的红斑已渐渐消退了,只是……”我收敛了笑意看向赵允。
  “只是什么?”赵允扫过我的脸庞,这几日着实是瘦了不少。
  “长安府的家丁侍女们有些异动,我怕对长安哥不利!” 房里那幽暗的红烛,我和赵允的倒影映在墙上。
  赵允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这有什么,这几日我便留在长安府护你们周全。”
  “这……”这几日赵允为自己送来药酒和饭食自己已经够感谢了,如今长安府是人人唾弃的府邸他竟然会留下,我暗暗的一笑,也许,王室虽有背叛,可是情义的坚韧却超乎自己想象。
  “你可以为六哥放弃生死,我又何尝不可?”他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坚持。
  


☆、功亏一篑步步错

    因为有赵允在,我好不容易睡了好觉忽地一声声噪音把我吵醒了,眼皮几乎是抬不起来的,却还是挣扎着睁开了,迷迷糊糊地穿上了衣物,推开了房门循声望去,才发现长安君的房门外正横躺着一具尸体,旁边围着许多的家丁奴仆。
  我瞬间清醒了许多走上前仔细瞧探一番,这个家丁僵直的身体看起来真可怕,没有穿鞋全身上下甚至是脚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斑,张大了那张没有气息的嘴巴,面孔发黑,显然,此人的起因有蹊跷,可是对于陷入极大恐惧和奴仆们来说此番如同火上浇油气氛瞬间炸裂开来。
  果然不出所料,奴仆们纷纷抗议了起来发疯似的往门口跑去,可是门口的重重把手怎能让他们这些贱婢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