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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奕江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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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薇薇艾
本书讲述了女主东宫黎幼年丧父寄养于男主令狐城府中一路成长,最后在男主的帮助之下为父报仇的故事。 历史架空,中原国家繁多。其中最大的两个为定北国和大昭国。定北国国都上京,地处偏北;大昭国都澧水,位置偏南。其余小国众多 看女主如何逆手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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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见
明帝二十一年,令狐殊时年四十二岁,其弟令狐彦薨。
令狐彦本是定北国太尉,掌握着定北国军事大权,刑部大大小小的官司案子都由他管理。狱中的囚犯不少亡命之徒,有些是江湖混混,有些是为大官办事的武士刺客。有的案子处理地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因此太尉府中大大小小的暗卫不计其数。
尽管留了一堆护卫,令狐彦依然逃不出被暗杀的命运。杀手行踪无影,武功高强,身手敏捷。趁夜潜入府中,悄然无声地暗杀了太尉。
死不瞑目的令狐彦被发现死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服侍洗漱的婢女在书桌前发现他。短匕刺喉,一刀毙命。动脉喷出的血染红了书桌,尚未干涸的墨香混着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一时间府内大乱,太尉夫人长孙玉玲抱着年仅十六岁的独子令狐城嚎啕大哭,婢女侍卫跪了一院。
皇帝匆匆忙忙地赶到,带着一堆侍卫和太医,绕过一院人直入房间。
屋内并无什么异常,所有东西整整齐齐,出来桌子上有溅出的殷红的鲜血,连笔墨纸砚都摆放妥当。令狐彦直挺挺地仰面搭在椅子上,匕首插在喉咙,眼睛瞪大布满血丝。
皇帝与令狐彦毕竟是亲兄弟,自他登基以来一直规规矩矩,尚未有其他动静。因此皇帝见此状心中不忍,抬手合上令狐彦的眼睛:“四弟好走。”
接下来便是太医和仵作开始处理现场,令狐彦的一众手下陆续赶到。
皇帝看了看现场也就出来了,扶起跪着的长孙玉玲和令狐城。
“弟妹莫哭了,此事朕一定彻查,绝不让四弟枉死。”
皇帝面前长孙玉玲也不能太过哭哭啼啼,抹了眼泪向皇帝行礼:“谢陛下。我一个妇人也帮不上什么忙,阿城又小,全靠陛下给我们母子俩一个公道啊……”说着又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令狐城自幼随父习武读书,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性子与父亲一样隐忍克制,面无表情站着,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抚她,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屋内。
母亲不让他进去,但他早已不是小孩子,父亲惨遭毒手心中怎能不愤恨,但自己见识浅薄,官场之事了解不多,自然推断不出可能的嫌疑犯。
心中干着急也不能做什么,还要强装镇定安抚母亲,阿城第一次觉得无力。昨天还在问自己书读得如何,武练得如何的父亲今日已经是一具尸体,生命脆弱到转瞬即逝。
木着脸看来来往往的人收拾残局,耳边除了哭哭啼啼的声音便是皇帝临走前的一句:“对外说太尉病急身亡,朕不想听到如何闲言碎语”
太尉一职危险无比,这他从小就知道。自小跟着父亲及许多功夫极好的叔叔习武,一有懈怠父亲便大加责罚。府内暗卫不计其数,光他叫的出名字的就有数十个。
他曾问父亲如此危险的职业为何还要继续做,父亲回答他这是为了定北国的安全,如果所有人都逃避,刑部的那些官员也都不做了,国将不国。作为男子汉,要有担当。
父亲话少,他的乱七八糟的问题向来不回答,因此他说话的这些话阿城都字字记下。
“你以后也要继承父亲做太尉,你怕吗?”
“我不怕父亲不怕我也不怕”
那个时候年少气盛,从未见过死亡和杀戮,以为危险也不过就是打打架挂了彩而已。年岁见长才知道危险近在身边。
最后皇帝下诏书,讣告太尉令狐彦突发疾病薨,太尉一职由其子令狐城继位,即日上任。
这个时候不过是令狐彦去世七天,但国不能一日无太尉,令狐城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下一任太尉。
仵作和太医只是尸检出令狐彦身上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挣扎,想来的刺客一刀刺喉,来不及反应便一命呜呼。匕首上有毒,鹤顶红加曼陀罗,一种就能致命,凶手加了两样剧毒,世上无药可解。
阿城知道母亲这几日来思念父亲茶不思饭不想,日日以泪洗面,他又何尝不是夜里睡不着,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和父亲做的那些小事都格外温馨。男儿有泪不轻弹,父亲教育他什么时候不能随意哭,但越想着以前一家三口就越觉得心头堵得慌。
哭过以后冷静下来,这样整日悲伤颓废无所事事不是他要过的日子,更不是父亲允许他过的日子。既然皇帝查不出凶手,那就自己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令狐城上任之后,跟着之前父亲的得力手下开始上手刑部事务。大大小小错综复杂的案件让他经常疲惫不堪,但好强的性格和过人的天资让他学起来很快,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独立断案。
烦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习武练剑,汗水蒸发走了心中的孤单和沉闷。
当上太尉以后才知道,这些重案的罪犯不少都是达官贵人家养的刺客,手上杀人无数。但怎么处理,由不得他自己。与这些人树敌,不仅是朝政上步履维艰,甚至会威胁生命安全。但官场黑暗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扭转的,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也要明哲保身。
事情少的时候他就安心读书,陪陪母亲。长孙玉玲自丈夫死后便待着家里甚少走动,养着身体做做女红。母子俩相依为命,渐渐的也就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长孙玉玲无力也无法计较是谁杀了丈夫,但阿城不甘心,她也看得出来。一边希望揪出凶手报仇雪恨,一边也担心儿子,不愿他一生都背负此事压着自己。自令狐彦死后,阿城话越来越少,喜欢一个人待着,也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和她谈心。她多番和儿子提及此事,希望他放下心结好好生活,阿城也总是含含糊糊搪塞过去。
长孙玉玲放心不下,八月十五之时去青龙寺求签解命,方丈只说:“公子命途多舛,但胜在有人相依。”
“这是何意啊大师?此人可是……”
方丈打断她,“夫人,一切都是定数。天意如此,老衲不敢多言。”
“那这人是谁啊?”
酒楼里早已围了一圈人听书,唱戏班子都收拾去别家了。
“这是位女子,乃是定北国骠骑大将军东宫胜二女儿——东宫黎。”
第二章两小无猜
东宫胜,定北国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军功赫赫,甚至有些功高盖主。
东宫氏世袭骠骑大将军约有百余年,自定北国开国至今已传四代,是定北国的大功臣。由于开国皇帝令狐祯与第一任骠骑大将军东宫明英立下约定,东宫氏世代为骠骑大将军,肩负守护定北国疆域的责任。东宫氏不得犯上作乱,两家族和平共处,君臣相称,代代相承。
到东宫胜这一代,东宫氏麾下的军队已经剽悍无比,所向披靡。东宫胜带领雄狮百万守护着定北国的边疆,抵抗着外围的少数民族。
明帝十年,东宫胜出征击败西戎凯旋而归,人民夹道欢迎,凯歌吹响整个定北国。
皇帝对东宫一族极为忌惮,时时觉得如芒在背,欲除之而后快。但两族有世代盟约,他作为帝王也不可随意削职减兵,因此对东宫胜外热内冷。
此次他归国虽是帮助自己平定叛乱,但如此盛宴也心中颇不是滋味。面上不能说什么,心中早已想找个机会痛下杀手。
时值明帝三十岁寿辰,东宫胜带着时年四岁的小女儿东宫黎入宫参加庆典。而太尉令狐彦带着五岁独子令狐城出席晚宴。
此次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两小无猜。
幼时的东宫黎喜好玩闹,在位子上坐不住,便拉着令狐城一道出去玩。大人谈事情也不管他们,只派了婢女和侍卫跟紧两个孩子。毕竟皇宫之中障碍重重,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两个孩子上蹿下跳,好不快活。
宴席结束,要各自回家,东宫黎拉着令狐城不想放手,撒着娇说“让城哥哥来我们家住吧,我们可以天天玩。”
她拉着阿城扭来扭去甚是可爱,皇帝大手一拍:“我看这两孩子年纪相仿,性格又合得来,不如给两家结个娃娃亲”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各有心思。
皇帝心中思量甚多,东宫胜为人老实衷心,着实不像是会谋反之人。但防不住为他人办事。其大女儿东宫灵年仅四岁,已由皇后长孙玉慈许配给大皇子令狐北疆;再将其二女儿许配给下一任太尉令狐城,相当于分散他的兵力,同时牵制了皇子和太尉。
太尉令狐彦心中对皇帝的算盘一清二楚,自己也未曾有犯上作乱的心思。但能够保全自己不意味着可以保全儿子,与骠骑大将军结亲缘也好巩固阿城的地位,目前看来没什么坏处。
东宫胜不愿过多参与政事,自己两个儿子都在边疆长大,不会威胁皇帝。现在看来皇帝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自己,日后的时候谁也睡不准,女儿有个稳妥的归宿也算保证了好日子。
令狐彦作揖:“臣无异议。若能与东宫大将军结琴瑟之好,那是鄙人的荣幸”
东宫胜接了话:“臣亦是。”
皇帝当即传口谕,昭太尉令狐彦之子令狐城与骠骑大将军东宫胜之幼女东宫黎定下婚约,喜结连理。待二人年岁合适,举行成婚大典。
这便是二人一生牵绊的开始。
东宫一族历代习武,包括女子也都是个个身怀绝技。因此东宫黎五岁的时候,开始正式学习练武。但东宫灵自小身体虚弱,也不喜动,便规规矩矩地学做大家闺秀。
或许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个时候分开的。两个姐妹一起长大,性格几乎相近。不同的成长环境导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黎儿自小天资聪颖,性格不服输,即使练武屡屡受伤,也从不在大人面前哭。晚上回去也要自己上药,疼痛难忍便闷声掉眼泪。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练武,东宫黎长进极快,七八岁的时候便可以抵挡一般习武成年人的剑法。到十岁的时候,已经练出了精准的暗器,以飞镖为器,上刻有东宫氏族的印记。
十岁生辰时,东宫胜将珍藏了多年的一把好剑赠与了东宫黎,此剑唤碧血剑,剑柄镶朱红色宝石,由钢铁黄铜淬炼九九八十一天铸造而成。黎儿十分珍惜这把剑,时刻将它带在手边。
而生辰刚过没几天,东宫胜便被召进宫。
“我这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清清托腮沉思。
“确实,你的预感很准。”东宫洵点了点头。
第三章肉中刺
召东宫胜进宫的原因是此次他战赢东夷凯旋回朝,从边关到都城上京,一路上皆是人民夹道欢迎,送礼鼓掌,盛况空前。
但这件事,激怒了皇帝。他本就视东宫胜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回朝如此仗势,功高盖主之嫌极大。
因此,皇帝此番召其进宫,虽没有明说,但旁敲侧击地暗示东宫胜要注意君臣之别。即使是功劳再大,也受不起百姓夹道欢迎的大礼。
东宫胜心里明镜一般,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当然,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能过去。
皇帝先是以皇城禁卫军需要扩充为由削减东宫胜的军队三万余。
然后又加升将军郭成的军衔为大将军,辅佐东宫胜,将近十万兵马分到郭成手下。
第三次削兵权调派东宫胜大儿子东宫洵手下的八万兵马至南方抵抗南蛮。
三次削减,将东宫胜手上四十万兵马削至不足二十万。
东宫胜心中早有准备,但麾下一众将领心中愤慨。一时间军营内抱怨声连连,军心涣散。
夜里关口守卫的士兵放松警惕开始闲谈此事,偷袭的西戎士兵爬上高崖想营中放出了大量毒虫。第二日不少士兵被叮咬中毒,伤亡严重。
但一时不能抓住全部毒虫,毒势蔓延迅速,短短几天就有近万数士兵中毒。
东宫胜预料情形危急,八百里加急两次上书请求调兵支援。
皇帝第一次接到上书不以为然,心中想着给他下绊子看他怎么打赢这仗。
西戎此次只出了不足五万兵力,东宫胜带着五万精兵化解。但他心知肚明西戎绝不会就这样结束,后续必定有大量军队上战场。于是再次上书,请求调回其他二十万兵马。
皇帝没杀到他的气焰,第二次上书时只调了五万兵马。
东宫胜带着部队抵抗数十天等到了五万兵马,心中凉了半截。仿佛是预知到了皇帝不想让他此战打赢,召集部下寻找对策。
若是输了,威名他不在乎,但边疆百姓要遭殃;若是赢了,恐怕皇帝对他忌惮更深,日后想要回兵马绝无可能。
其实没什么好考量的。百姓的性命最重要,为此他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别说名利地位了。
但和西戎这一仗,事实上很难打赢,即便他们的军队骁勇善战。
西戎五万兵马试探了虚实,同时安插了眼线探听定北国的信息。得知皇帝与骠骑大将军生出了嫌隙,他们又只有伤亡严重的二十余万兵马。西戎趁此机会趁虚而入必能击败东宫胜。
于是西戎皇帝御驾亲征,带领四十万兵马浩浩荡荡前来。
东宫胜及两个儿子带着一众将领士兵誓死抵抗,战事惨烈,横尸遍野。
大家自觉此战恐怕是凶多吉少,备好了给家人的绝笔遗书,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东宫胜再次八百里加急上书,言辞急切。皇帝此时也只不能再闹性子,如若真的让西戎占领了东林关,再夺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于是立即调出二十万精兵日夜兼程赶往东林关。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大战十一天,东宫胜的两个儿子早已是一死一伤。大儿子东宫洵身中数剑,且箭头染毒,毒性全靠封锁奇经八脉才能抑制。就算是能够解毒,经脉封锁这么长时间,别说武功尽失,就连行动都困难。
而儿子东宫绍,早已战死沙场。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正值气血方刚的好年岁,却在战场上牺牲了性命。美好的一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东宫胜麾下将领士兵亦是伤亡严重,短短数十天,二十余万兵马仅剩下数万。
西戎四十万兵马还余三十多万,而另一边马不停蹄赶路的援军又不能及时到达,即便东宫胜再有才智计谋,人数差异之大,敌军准备之充分,他也无力回天。
夜里只有虫鸣声,东宫胜披着衣服来看东宫洵。
他看着儿子脸色惨白,身体僵硬,想着一众兄弟们的惨状,自己又无法扭转乾坤,一时间老泪纵横。
“洵儿啊,这次,爹没法子了。爹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你啊!你们四个孩子自小就没娘,你们两个男儿跟着爹出生入死,为国效忠。伴君如伴虎,君心叵测啊!”
待郭成带着援军抵达东林关时,只剩下空空荡荡的军营。
黄土满天的营帐内,只有东宫洵一人躺着。四下无声,只有远处隐隐约约的厮杀声。
郭成翻身上马,带着军队直奔战场。
二十万大军赶到,配合着仅剩的几千士兵堪堪击退了声势浩大的西戎兵。
硝烟弥漫,烈日当头,尸骨横陈。
东宫胜大战数十天,肩膀腿部都中了剑伤,硬撑着作战。一回军营便倒下了。
大家手忙脚乱将他抬到床上。
郭成问军医:“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怎的会突然晕倒”
军医年近六十,自二十岁起便给刚刚出生的东宫胜看病。如今随东宫胜征战四方二十余年,对他的身体情况最是了解。
“郭大将军,各位将军,东宫大将军这是,到时间了啊……”军医摇摇头,叹气收拾东西。
“怎会如此啊?这原来还好好的,十几天时间这么就这样了呢?”郭成对东宫胜敬爱有加,十分钦佩他的武功和计谋。
一众将军无人回答他,各自皱着眉头不说话。大家心里面心知肚明,这一场战让军队元气大伤,东宫胜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实属不易。
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东宫胜作为将军自然是敌军攻击的首发点。几场战都有大批士兵发狂一般与东宫胜作战,想来是西戎下了悬赏令,缉拿或杀死东宫胜的士兵领大功。东宫胜几乎没场战都要负伤,或是剑伤或是刀伤。如今能坚持到援军来已经是依赖于本身身体健壮。
接下来的战争都是郭成亲自上阵,带着二十余万人马浴血奋战。
东宫胜和东宫洵在军营休养生息。
但养来养去,身体每况愈下。
该来的一天总会要来。
东宫胜许是最后一天回光返照,强撑着身体召集了所有将军来到营帐,气若游丝地讲了几句话,大略讲了讲自己一生的坎坷以及未来自己走了,诸良将该如何为国效力。
最后留了一位贴身将军在身边,告诉他务必好好照顾家中两个姑娘。两个小孩子该如何长大,府中大大小小的婢女侍卫该怎么办,自己后事如何处理等等等等。这些事情上唠唠叨叨,费了不少力气。说到最后一句话,“照顾好灵儿和黎儿……”便没了气息。
众将军跪满了营帐,他们追随半生的大哥就这样走了。
第四章古来征战几人回
许是大将军走了众士兵心中难受压抑,浩浩荡荡地击败了西戎。
收尾的战只打了五天便击退四十万西戎兵马。
春风不度玉门关,不度东林关。
凯旋回朝的时候,没人吹战歌,有夹道的百姓看着东宫胜的灵柩跪下来大哭。东宫一族早已是边疆人民心中的守护神,世世代代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这一仗,东宫一家只剩下了两个小女孩和一个几近残废的少年。
如何处置这三个孩子,全看皇上心思。
最后的决定是,大女儿东宫灵,被接入皇宫,由太后看管;儿子东宫洵被送到与皇家渊源颇深的武林帮派——红叶派所在地红叶山修生养息。一边远离尘嚣恢复身体,一边可以慢慢重新学习武功,不至于让一个少年小小年纪武功尽失。
而至于东宫黎,原皇上给她与令狐城指了娃娃亲,这下子她没了家,便顺理成章地住进了令狐府。
“好了,我不讲了。我得回去了。”抱着剑的男子起身,慢慢悠悠地说道。
“诶?你这人怎么讲到的地方不讲啦?”众食客纷纷叫住他。
“我得回去练武啦!我的筋骨一天不练都会疼的!”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了酒楼,听见有人像是叫他,于是停下来回头看看。只见一个小姑娘在他后面跑,边跑边喊:“哎呀等等我!累死我了!”
小姑娘在他面前停下,气喘吁吁扶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怎么走了啊?想来你就是东宫洵吧?”
男子转身欲走:“故事听听就行了。”
小姑娘不肯就此放过他:“别走啊!你这个故事极好,我想听完。”
“你说听我就得讲嘛?我要走了,回见。”
小姑娘死缠烂打,怎么样都要跟着他。东宫洵架不住她一路吵吵闹闹,终于松了口。
“讲故事可以,这个故事长着呢。我今天要练功了。练完功给你讲如何?”
小姑娘满心欢喜:“好呀!我也正好见见你这红叶派的武林绝学。”
“我身体不好,年岁也长了,练得不好。”东宫洵在红叶山待了十余年,从未离开。待到灵儿成亲的时候才能回皇宫悄悄,第二天便即刻启程回山。第二次出山便是黎儿与令狐城成婚了。
天色已晚,睡前小姑娘提醒东宫洵:“明天记得给我讲故事啊大师。”
“我不是大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我叫你洵大哥好啦!我叫清清。”
“今年多大了?”
“今年十五岁呀!”
“十五怎么不在家,爹娘让你如此任性玩耍吗?”
“我没有爹娘,原来在一位富人家做婢女,伺候少爷读书,我也能旁听几句。如今无事可做,便到处乱跑啦!”
“那现在怎么跑出来了”
“富人家公子娶亲了,少夫人把我赶出来了。”清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又是为何”
“女人还能怎样,吃醋嫉妒呗。”
东宫洵没接话,只招呼她去睡觉,然后躺下来想事情。
自己十五岁的年纪,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十九岁的时候死了父亲弟弟和一大堆兄弟,全身中毒,经脉全封,武功尽失。去红叶山一住,就是十几年。
清清十五岁时天真烂漫,想来灵儿和黎儿若是似平凡人家的女儿,也该是十分可爱了吧。
但往事不可追忆,这些事情想来想去也是徒增悲伤。只是现在心中忧虑两个妹妹和令狐城,不知道她们如今是何光景。
第二日天朗气清,阳光大好。
东宫洵起了个大早练剑,这是他十几年来的习惯了。
待他挥汗如雨地走进厨房,却发现一个小身影窜来窜去,饭香浓郁。
自古就有君子远庖厨,但他刚入门红叶派时,身体虚弱不能过多训练,师傅便派他去做饭。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在这地方虚度年华。但他没法子改变,只能压着气规规矩矩。既然让我做饭,那我就得把这饭做好。本着这种心态,东宫洵厨艺见长,他做的菜被诸位同门抢着吃,每日早早地便排起了队。
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做饭给别人,第一次身边有个姑娘给自己做饭。
“起得挺早。”
清清闻声回头,看见东宫洵站在门口。“洵大哥,你这家里的食材可是真少,我以前在的少爷家比你富贵多了。”
清清煮了白粥,热了红薯和地瓜。
两个人舒舒服服吃完了饭,清清便缠着东宫洵继续讲故事。
“这故事长的很,又复杂得很,你”
清清立马打断他的话,“洵大哥快讲吧,我想听着呢。”
东宫洵没什么事情可做,给小姑娘讲讲故事也算有一个人陪她说话了。
“上次讲到哪了?”
“东宫胜大将军战死,三个孩子都被安置了。”
“是啊。两个妹妹还尚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她们自小就习惯了父亲不在身边,即使是自己思念甚深,也懂得父亲是为了百姓,不会任性苦恼。”
东宫黎住进了令狐城家,住在晚秋院,令狐城的空山院旁边。
东宫黎已经不是小孩子,明白父亲和哥哥去世是什么意思。但她出殡的时候也没有哭,告诉姐姐哭也没用。战死了就是为国牺牲了,死的光荣。
这话出口令身边的一众大人称赞。小小年纪就懂得舍小家顾大家,这种精神绝非常人能有。
但其实她知道父亲战死或许是因为什么,但此事根源是皇帝善妒猜忌造成,臣下都对此事绝口不提免得引火烧身。
东宫黎夜里偷偷哭,心里想念父亲哥哥但也没人可说,咬着手腕抽泣,常常把手腕咬出血,但白日里还是没什么事情一般。
东宫黎自此事,性情大变。不在打打闹闹调皮捣蛋,没事的时候就在学做女红,练琴棋书画,一个人舞剑。
令狐城清晨练功回来,就看见院子里舞剑的东宫黎。
女子身段曼妙,脚步轻盈,手腕带着闪着幽光的剑翻飞闪动。剑势迅猛,剑气逼人,清脆的舞剑声伴着衣料摩擦声。女子转身间黑发飞扬,英气逼人。
令狐城第一次见识东宫黎的剑术,不禁感慨此女子小小年纪便武功卓绝。
一直看完她舞剑,才问了一句:“黎儿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习武”
东宫黎转身看他,拿袖子揩了揩汗,“也好。”
她独自一人也闷,学学新东西也好。
第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日一早东宫黎去了校场,教武的师傅和令狐城已经都在了。
练武的师傅是皇宫禁卫军统领海智将军的关门弟子林守,武艺精湛绝伦。但少年时作战重伤,腰伤经常发作,便不再留军队,只做老师。林守常常出入大将军府,黎儿也认识他。
从这个时候起东宫黎和令狐城一起练武,一直练了七年。
两个人互相切磋,也和师傅经常比试。打来打去三个人渐渐熟识,训练之外话也越来越多。
东宫黎郁郁寡欢无人说话,话也少;令狐城年少老成,一心培养自己,不与人过多闲谈。两个人凑在一起练武话却越来越多。
后来直接一起学习琴棋书画,一起吟诗作对,一起互相陪伴走了五年有余。
东宫黎性子急,练武的时候常常受伤。令狐城懂医术,便给她调些中药外敷内用。有一次东宫黎舞剑手滑,剑脱手而出,眼看着要砸在背上,她反手一抬堪堪将剑柄抬起一截,但剑刃还是实实在在砸在悲伤,瞬间出了一道血口子染红了衣服。
她向来忍着疼,当时没告诉令狐城自己受伤了。隔了几天才嘟嘟囔囔和令狐城说自己后背受伤了,倒不是因为疼,实在是伤口在背上,自己上药着实困难,稍有不慎便会再次撕裂伤口。几天来伤口没好反而被她弄得快要发炎了。不得已只能求助令狐城,她不想让婢女近身。
令狐城好整以暇看着她,调侃了几句:“怎么自己做不来了想起我来了你若是早点找我这伤口这几天都好了。”
东宫黎看着他挑眉毛的样子羞红了脸:“你快点帮我上药,还取笑我。”
两个人一同回房,气氛瞬间有点尴尬。
要上药得脱了上衣只剩下内衬,虽然还是小孩子年纪,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令狐城先开口:“没关系,我不会看你的。你只把背转过了就行,我绝不乱看。”
待东宫黎脱了衣服令狐城转过来给她上药,指尖点着药膏往伤口上摸。伤口有些发炎化脓,上药的时候肯定会疼。东宫黎一声不吭,齿缝里却倒吸凉气。
令狐城:“你若是疼,可握着我。”
东宫黎羞红了脸,没去抓住他。
“我们本就是订了娃娃亲,日后也是要成亲做夫妻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么害羞含蓄也没必要。
东宫黎索性抓住令狐城的左手。他手很温热,不似她一般冰冷。
令狐城:“手还这么凉。”
他上药很慢,怕她疼,就轻轻薄薄地抹一层。少女肤如凝脂,冰肌玉骨。他右手指尖都有点抖,碰到她的肌肤时全身都觉得酥麻。
碰到背部比手会感觉更亲密。
上了药令狐城嘱咐她,“今天晚上再上一次药,然后睡觉的时候要侧着睡,要么趴着睡。”
“趴着不舒服,侧着不习惯……”
令狐城嘴角一斜:“那你站着睡咯”
晚上他又来她房中,给她拿来一个宽大的垫子。
“晚上睡觉垫着这个也行,比硬床板对伤口好。”
这时气氛比早晨好多了,两个人也没那么放不开。
上了药令狐城就收拾药箱走了,临走前和东宫黎说晚安,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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