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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种田忙-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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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人送到我家去,我随后就到。我家三哥先前发热剩下的药还有,熬了管辖区。”
  小米跺脚,难得抱怨,“毕三叔怎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出门访友啊。”
  众人也是叹气,灾难总是在不适合的时候突然来临,真是措手不及。这次地动,城里估计也是乱成一团,想要寻个大夫回来,简直是想都不要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刘婶子从外边进来之后就拍着胸脯说,“大伙儿别犯愁,这事我能解决。上次谦哥儿生病,我跟着去抓药,毕老三偷懒,喊着我称药打包,我还记得都是多少份量呢。”
  “哎呀,这可太好了!”
  众人都是欢喜起来,小米也是扯了刘婶子的手,“婶子带人去抓药,别管是不是已经发热了,大人灌一碗,小孩子减半。”
  “成,放心,我这就上山。”
  刘婶子说完,风风火火就跑去毕家翻要药库去了。
  妇人们也是各自寻了药罐子,重新投入了熬药大业,一时间老熊岭上下都是药味浓浓。
  待得所有人都灌了药汤下去,日头也到了东山顶儿,众人都是累的直不起腰。
  小米扶着门框,惦记着赵家村里那么多人也是又累又冷了半晚,就要烧水做饭,给大伙儿送些吃喝过去。
  可是这个时候,老冯爷就带了所有村人回来了。
  青紫的脸色,光着脑袋没有帽子,缺了靴子的脚,结满冰花的衣裤…
  所有人都是狼狈之极,冻的厉害,心疼的妇人们立刻忘了所有疲惫,赶紧迎上去拍打雪花,倒热水。有的妇人什么都顾不得,掉着眼泪把自家男人冻红的脚放进怀里捂着,“你就是救人,也要顾自己的命啊。脚冻掉了,还怎么活!”
  男人大口灌了热水,勉强好过一些就道,“你是不知道,太惨了!本来雪崩就厉害,地动掉下的石头又砸塌了房子,又伤又冻,有些扒出来时候就死了。有些根本就没找到,只能等春天雪化了。”
  “老天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呜呜,太可怜了!”
  妇人们忍不住跟着抹眼泪,但她们还是外人,两侧屋里大炕上躺着的赵家村人,听得亲人遇难,都是嚎啕大哭。有些拼命的往地上爬,想要赶回去。
  原本就是深夜地动,这些人穿的就不多,又泡了水,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些衣衫不整,这会儿乱成一团,老熊岭众人想要拦阻都不知从哪里下手。
  老冯爷气得胡子乱颤,寻了个茶碗重重摔碎,惊得众人都是停了下来。
  他才高声骂道,“都闹什么,你们这个样子,家里人就能活过来了?都好好养着,他们的尸骨还冻在外边,无处下葬了呢!”
  “呜呜,爹啊,娘啊!”
  一个汉子听得这话,直接跪倒在地哭死过去了。还有失了孩子的妇人,烧的脸色通红,依旧疯魔一般要往外跑。
  老冯爷无奈,挥手示意郭叔把妇人打晕过去。
  刘婶子几个红着眼睛把人抬着又送回了大炕上,小米看得心堵,凑到陆老爹跟前,问道,“爹,这么冷的天儿,这些人怕是没地方去,没饭吃呢。不如咱们收留他们一冬吧,至于以后…再说。”
  陆老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本来就心里怜悯,听得闺女主动提起,哪有不同意的。
  “成,你看着安排。都是可怜人,碰到了就得搭把手。”
  老冯爷在一旁听见了,就道,“也不能让你们一家担着,咱们岭上家家户户能帮什么帮什么。好不容易把命救回来,也不能看着他们再饿死啊。”
  “老冯爷别担心,这门房和我二哥的院子倒也能安顿的得下,实在不行把粉条作坊打开,盘上大炕,也能住人,先把这一冬坚持过去就好了。”
  小米扶了老冯爷,“忙了一晚,您先回去歇着,咱们这岭上岭下可不能缺了您这定海神针,您老一定要好好养着身体。”
  “好,好,”老冯爷虽然累的厉害,但也被小米几句话哄得笑开了脸,“我这老家伙还等着看咱们老熊岭日子更好呢。”
  一个村人赶紧过来弯了腰,背了老爷子回岭上去了。
  先前没救过来的那几个赵家村人,尸体就停在门房外,小米极力忍着不看,但还是拉了郭叔问,“赵家村那些乡亲的尸首…”
  郭叔叹气,摆手道,“已经留人手看着呢,不会让山上野兽祸害了。不过天寒地冻的,也不能挖坑下葬。只能先挖雪坑埋了,轮流守着,等过了年再…哎,惨啊!”
  他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又担心小米害怕,就劝道,“这事有我们这些人张罗,你不用费心,这些救活的人就够你们挨累了。”
  小米点点头,想起昨晚的惊险,又道,“城里也要派人去看看,不知道小刀哥他们怎么样?”
  说曹操,曹操到。
  小米话音不等落地呢,小刀等人就赶着爬犁回来了。
  城里酒楼和杂货铺留的人手大半都是后生,年纪不大,难免在这样的大灾难前失了沉稳。几乎是刚刚冲进山门,跳下爬犁,几人一见外边冻成冰棍一样的尸首,都是扑上去嚎啕大哭,挥着双手拼命抹去尸首脸上的落雪,想要辨认是不是自家爹娘。
  众人看的是又心酸又好笑,几家的长辈上前每人拍了一巴掌。待得听说自家人都平安无事,几个后生又哭了起来。
  绝望之后的狂喜,除了眼泪,还是没有别的宣泄之处啊。
  刘小刀做了这么久的掌柜,平日生怕别人说他不稳重,胡子都留了起来。但这会儿扯了老娘的胳膊,孩子一样不肯松手,惹得刘婶子也跟着抹眼泪,“放心,家里啥事没有。倒是你,城里酒楼没事吧,伤到了没有?”
  “没有,没有。”
  小刀勉强缓过了神,终于记得自己还是掌柜,赶紧抹了眼泪,同小米禀告,“城里酒楼和铺子都没事,就是有人趁火打劫抢东西,很是乱了一阵子。官府不敢开城门,结果开了城门就听说咱们村子被雪埋了,我们直接就跑回来了,但门户都关了。”
  “不关门也没什么,小刀哥你们都平安无事最好。”
  小米赶紧安慰众人,惹得小刀皱眉大骂,“不知道哪个傻子乱传消息,城里城外怕是都以为咱们老熊岭…没了!”
  “不是咱们家里,是旁边赵家村,整个被雪埋了。”
  刘婶子拍着儿子,转而想起什么又赶紧扯了小米嘱咐,“是不是让人赶紧给书院送信啊,别老三再吓得跑回来。”
  小米也是想起这事儿,却听得门外有人应道,“别担心,我派人去了。老三也不容易,读个书啊,总跟着家里牵肠挂肚。”
  陈掌柜一边拍着身上的雪花一边走了过来,众人赶紧让座见礼。
  陈掌柜扫了一圈儿,见到熟识的人都在,这才彻底放了心。
  任何时候,家财万贯也没有一条命重要。只要人平安无事,一切就都有希望。
  陆陆续续,山门外又有几家姻亲赶来探看,见得闺女和亲家都平安无事,又听说赵家村的惨事,最后都是叹着气回去了。
  很快,误会就被澄清了,老熊岭平安无事,相邻的赵家村却是死伤了大半,整个村子都没了。
  北安城里,东城西城南城的百姓都没什么死伤,毕竟家境好一些,房子结实一些,除了病弱的老人吓死几个,闹出些公公和儿媳都穿了中衣逃难相见的尴尬之事,再没别事。
  倒是城北棚户连绵的贫民聚集地,很是乱了一阵。
  贫极恶生,地动来临的时候,很多人下意识都顾着逃命了,但也有人的眼睛却盯在了别人的财产上。于是,闯门抢劫的,抢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放火。
  火借风势,烧了足足半条街才被浇灭。
  赵志高几乎派出了所有捕快衙役,还有城防军也调了二百人的队伍去镇压,才勉强把骚乱按了下来。
  赵志高气得跳脚,但到底没有去城北看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从来都是最好的借口,被读书人和官员贵人们用了千百年,依旧是不曾厌烦。
  “废物!都是废物!”
  赵志高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疼得脸上的肥肉都抖索了一下,但当着属下的面儿也不好喊疼,于是火气就更重了。
  “不过是几个地痞青皮,居然就闹了这么大的乱子。最后还一个没抓到?平日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下边垂头做认罪模样的捕快们都是偷偷撇嘴,心里很是不屑。府衙发下来的那么几两银子够做什么,想吃香的喝辣的,谁都要想点儿别的路子啊。那些青皮地痞,多半同他们有些瓜葛,这个时候当然要高抬贵手了。
  再说了,也没死伤多少人,往上报个地动灾难,说不定还能得些救灾银子呢。就算没银子,抹上一年的税赋,那也发财了。
  赵志高如何猜不到他们的心思,但他苦也是苦在这里了。

  ☆、第180章 马匹和马腿

  老熊岭那位贵人,将来如何他不知道,但如今他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胆大包天也不敢胡乱动手啊。万一传到京都,入了某人的眼,他简直就是把自己放在砧板上了,擎等着杀头呢。
  正是心烦的时候,师爷却是匆匆忙忙跑了进来,顾不得下边都是人,师爷趴在赵志高耳边就说了几句悄悄话。
  赵志高吓得倒抽口冷气,脸色白的比外边的雪地都厉害。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看看,到底如何了?”
  师爷也不知道内情,只是平日见赵志高待老熊岭不同,先前还要去拜访那位做客的老院长,这才听了消息跑来禀告,哪里想到邀功不成,还被骂了一通。
  他不敢抱怨,就赶紧道,“是,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城门早就开了,有衙役顶着风雪走了不过一半路程,正好遇到了同样赶去赵家村救人的百姓,问了几句就一切都明了了。
  赵志高听得回报,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只要不是老熊岭出事,那就好说。
  至于几乎全灭的赵家村,放在以前,倒也不必费心,派人去看看就算尽到父母官的责任了。但如今幸存的村人在老熊岭,他无论如何也要给些交代,即便不能让那位贵人赞赏,总不能留下个渎职的印象啊。
  “来啊,备车,去老熊岭看看。”
  师爷同一众衙役听得这吩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要知道这位赵大人自从来了北安州,冬日里别说出城,就是府门都极少出。如今居然要去深上老林一游,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志高见众人都不应声,有些恼了,呵斥道,“都聋了吗,赶紧备车!”
  “啊,是,是!”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忙着去准备。
  可是城外大雪,马车轮子根本过不去,说不得还是要乘坐马爬犁。
  赵志高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验这等民生必备之物。任凭他穿了裘皮,戴了狐皮帽子,身外又裹了一层棉被,依旧被无孔不入的北风吹得脸上血色全无。
  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有些苦痛,自己没有亲身经历,就不会知道什么滋味。
  赵志高冻了这么一路,待得到了老熊岭,僵硬着腿脚下了爬犁,眼见那房侧停着的冻死百姓,难得心头难过了那么一瞬。
  但转而看到接出来的小米,他立刻就堆了满脸的笑,“陆姑娘快进去,天气寒冷,可不好这般客套,万一风寒伤了玉体,下官可是百死莫赎。”
  小米没想到赵志高会亲自过来,毕竟去年城外流民无数,最后活活冻死大半,也没听说这位父母官看过一次。如今小小地动,赵家村虽说死伤大半,但也是源于他们村子的位置太差,别处村庄几乎都是安然无恙啊。
  不必说,这位大人还是因为当初那块金牌,跑来烧她这口热灶了。
  这般想着,她心里对这位大人实在生不出什么斑点亲近。于是行礼之后,引了这位大人进门房大厅喝茶,她就老实站到了自家老爹身后,轻易不开口。
  赵志高眼珠子乱转,心里着急讨好又不得其法,只能耐着脾气打了官腔,“此次大难,实在是上天不仁。城里大乱,本官措手不及,待得听说咱们老熊岭也遭了难,就赶紧过来了。诸位乡亲,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提出来。本官一定替你们做主。”
  老冯爷人老成精,眼见他不时瞄向小米,心里就有些恼了。山里人就是这么护短,任凭你有千般算计,也别打我们家人的主意,更何况小米可不只是家人,还是整个老熊岭的恩人。
  “咳咳,大人的消息许是有些不实。遭难的是旁边的赵家村,我们老熊岭什么事都没有。”
  “呃,这个…”赵志高被堵的有些尴尬,但好在他脸皮厚,赶紧改了口,“这倒是本官疏忽了,方才看到门外有百姓遇难,还以为是老熊岭的乡亲。不知乡亲们,可知赵家村情形如何?”
  陆老爹历来是书生意气,比老冯爷更是不喜这般弯弯绕绕说话,于是不等老冯爷接口,就道,“府尹大人,赵家村这次死伤大半,二百多口人,只活了七十多。如今都被我们乡亲就回来了,安置在我们这岭下。不知官府有何处置办法,这一冬日还长,没粮没地方住可不成!”
  “对啊,我们年年卖皮毛都要交税,可是从来没少过一文钱。如今赵家村遭难了,官府难道没有一点儿救助安排吗?”
  “应该有吧,我可听说皇上是明君,待咱们老百姓最是宽和。去年赋税比前年还减了一些,如今地动这样的大难,总不能一点儿不管啊。”
  一旁的村人纷纷开口附和,半点儿没因为椅子上坐的是府尹就如何惶恐胆怯。
  “这个嘛,”赵志高心里郁闷的不成,本来上门是为了拍马屁,没想到老熊岭老老少少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好似根本不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
  岂不知,老熊岭众人从在这岭上落脚就同野兽斗生死,别的不大,胆子却绝对不小。再说他们靠手里的猎弓吃饭,又不靠官府。最重要的是,先前魏得胜带人堵门围杀,最后灰溜溜的退走,给了众人莫大的信心。
  赵志高就是再厉害,难道还能比二百精兵厉害,若是厉害,他也就不用这么笑着上门拜访了。
  有时候,还真不能说猎户们头脑简单,精明这俩字,谁都不缺啊,只不过平日不愿意调动罢了。
  赵志高被众人逼视的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应道,“朝中早有官文,伤亡不过千,非大灾大难不能开仓放粮。赵家村确实让人同情,但本官也不好不尊律令。”
  “那就是官府不管了?”
  原本在门里修养的赵家村人,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门口,亲耳听得府尹大老爷这么说,本就因为失去亲人和家园的绝望彻底崩溃了。
  “呜呜,老天爷啊,你太狠心了。怎么不把我一同收走啊,我的儿啊,娘要跟你去啊!”
  一个失了儿女的中年妇人疯了一样就要往门框上撞,好在她力弱,被身边的刘婶子一把扯了回来。
  但其余赵家村人却都是哭成一团,“呜呜,真是不如一起死算了。家也没了,人也没了!”
  “老天爷,你瞎了眼啊!”
  大难逃生,本是件幸运的事。但失去亲人的苦痛不等平复,又听闻今后的生路半点儿没有着落。就是再坚强的人,这会儿也坚持不住了。
  赵志高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陷入这个局面,他死活也不能来啊。拍马屁没拍好,反倒直接撞马蹄子上了。
  这样闹了好一会儿,别说着急村人,就是老熊岭众人瞧着赵志高等人的眼神都带了厌恶。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时候,老冯爷却扯了小米的胳膊肘,低声道,“小米,咱们村里这人手不够,不如…”
  他没有明说,小米却是听懂了。她心里默默算了算,赵家村被救回来的人,只有七个孩子,二十一个老少妇人。其余四十人都是青壮,正是老熊岭最急缺的人手。明年开春无论是种地,还是建作坊,多了这批人手都是一大助力。
  于是,她轻轻点了头。
  老冯爷眼里精明一闪而过,待得再扭头时候,脸上却满满都是沉痛之意。
  他手里的烟袋锅重重敲了桌面儿,待得众人都安静下来,就高声道,“赵家村的乡亲们都把眼泪收收,咱们两村做了多年邻居,如今大难临头,官府没有赈济,但我们老熊岭绝对不会看着大伙儿没活路!从此,你们就是我们老熊岭的人,有我们各家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们饿着肚皮!”
  说罢,他又转向脸色越发尴尬的赵志高,“府尹大人,既然官府不能赈济,但别的总能帮扶一二吧?我们老熊岭外有片荒滩,大人能不能赏下来?明年开春总要给乡亲们建房子,没有地皮可不成。”
  老熊岭山口外是一片小树林,树林前还有那么方圆三四里的荒原,砂石遍地,因为不能种植庄稼,一直也就没在官册上。
  如今被问到头上,赵志高赶紧望向新师爷,见他隐蔽的点头,于是赶紧道,“这个本官还做的了主,各位乡亲尽管重建家园。”
  听得这话,众人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一直坐着喝茶的陈掌柜这时候却是开了口,“赵家村乡亲遭逢大难,小老儿心里难过,作为北安州的商户,总要尽一份绵薄之力。小老儿代表陈家布庄捐米十担,粗布十匹,银二十两。”
  路老爹太过方正,这时候根本不要指望他顺着梯子爬上去,好在还有老冯爷,老头儿赶紧起身同陈掌柜行礼,“陈掌柜,老头子代赵家村的乡亲谢过您的援手大恩。”
  “老爷子客气了,都是北安州的乡亲,这是应该的。”
  陈掌柜笑眯眯回礼,末了眼神扫向赵志高。
  赵志高心里大骂,却不能失了颜面,赶紧接口道,“陈掌柜高义,倒是提醒了本官。回城之后,本官就倡导商户们捐粮捐物,另外,本官也捐银…二百两,用于赵家村乡亲重建家园。”

  ☆、第181章 主仆三个

  “哎呀,多谢赵大人。”
  老冯爷起身,喊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赵家村乡亲,“大伙快跟我行礼,多谢大人再造之恩。”
  “多谢大人!”
  “大人就是青天大老爷啊!”
  “大人爱民如子,谢大人!”
  赵志高听得脸色潮红,终于找到一点儿父母的威严和骄傲,他亲手扶起了众人,借机赶紧开溜。
  “本官这就回城组织商户们捐献,乡亲们宽心,本官在一日,就绝对不会让一个百姓受苦。”
  “谢大人,大人慢走。”
  “谢大人!”
  赵志高又是客套两句,假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小米,见她脸上带笑,心头一点点郁闷之气立刻就都飞走了。只要这位姑奶奶满意,他的前程就是一条平坦大路啊,今日绝对没有白来…
  待得目送马爬犁跑进风雪里,没了踪影,众人都是长舒一口气。有喜欢说笑的后生,忍不住嘀咕道,“这府尹大人怎么好像被狼撵了一样,难道还怕咱们把他吃了啊?”
  老冯爷一巴掌拍他后背上,骂道,“还不去帮着烧水,瞎说什么!”
  后生缩缩脖子,赶紧跑掉了。倒是小米笑嘻嘻凑到老爷子旁边,伸了大拇指赞道,“老冯爷,您真是厉害!”
  陈掌柜在一旁停了,忍不住吃醋,故意装了恼怒模样,“哎呀,可怜我白白递了梯子,都没人夸两句啊!”
  “陈伯可是纵横北安州无敌手的大掌柜,不用我这小丫头夸赞,您老也是厉害着呢。”
  小米赶紧拍马屁,末了一左一右扯了两个老爷子的袖子,笑道,“过些日子,乡亲们都安顿下来,我亲手坐一桌好菜,请陈伯过来,好好喝一杯,如何?”
  “这还差不多。”老人最是喜欢小儿女撒娇,陈掌柜果然立刻就收了装出的三分怒色。
  两老一少说笑几句,偶尔见到那几具尸体又收了笑。
  “惨啊,老天爷有时候真是不开眼。”
  老冯爷叹了气,末了撵了小米,“你上山去吧,这里有刘家媳妇她们呢。你一个姑娘家,少看这些生死,容易惊了魂。有事,自会有人去喊你拿主意。”
  陈掌柜也是想起,先前同村人闲谈都说起过小米在白氏过时候足足昏迷了十几日的事,也是赶紧催促,“就是,这么多人在呢,也不差你一个。”
  “好,”小米想起家里还住了那有些古怪的主仆三个,也该回去看看,于是就喊了百无聊赖的高仁回岭上去了。
  这些时日的风雪太大,即便村人一日两次的打扫,山路上还是留了很厚的积雪。小米脚上的羊皮靴子有些湿透了,冻得结实,走起路来就免不得一呲一滑。
  高仁看不过,照旧背了她跑的飞快,惊得小米不是喊出声。
  好不容易到了陆家门口,小米头发都要散了,正要扯了高仁的耳朵恼几句,韩姨母却是从门里迎了出来。
  “姑娘,你回来了,我正要让青花去山下请您。先前送回的那三个外乡人要见您呢!”
  “外乡人?”
  小米听得惊奇,手下就失了准头儿,高仁自然泥鳅一样跑的没了影子。
  “这小子,看他以后还想不想吃红肉了。”
  韩姨母好笑,抬手替小米拍去斗篷上的雪花,又道,“我送药的时候,简单问了两句,据说这三人是路过,因为天寒在赵家村借宿,不想遇到了这场大难。”
  “我记得那男子伤了头,还有发热的?”
  “对,发热的那位夫人是主子,剩下那对儿那女是夫妻,仆人。男仆伤了头,如今上了要不流血,就是说头晕起不来呢。”
  小米琢磨着应该是脑震荡,但毕三叔不在,她也不好妄下论断。
  “我去换套衣衫,然后陪我去看看。”
  “好。”
  小米跟着折腾了大半日,又曾跑过赵家村,衣裙脏的厉害,披风边缘更是看不出原本颜色了。这般见客,倒是失礼。
  韩姨母喊了青花儿,这丫头平日打理这小米的衣裙。
  很快,小米就换了一套素色衣裙,两根黝黑的辫子上至簪了两只银丝蝴蝶,耳上坠了丁香扣儿,脂粉不施,却更显眉眼灵动。
  韩姨母帮忙整理裙角,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她如何看不出,自家主子这是因为赵家村大难在穿素致哀呢。
  哪个姑娘不爱俏,这份心思更是难得。
  这样的主子,为了不相识的外人尚且如此,待她们这些天长日久生活在一起的仆人就更是不用说了。
  显见,世上聪明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东厢的南屋,平日是韩姨母领着村里姑娘做针线的地方,大炕很宽敞,拾掇的干净,如今外屋的小炕上躺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头上缠了白色布带,眼睛紧闭在养身,听得小米开门的声音,就猛然睁开了眼睛,那眼底的警惕让小米下意识想起了老院长的四个护卫,甚至还要更冷冽。
  她于是开口安慰道,“这位大叔,你先好好养伤,我们村里的大夫很快就回来了。他的医术高超,到时候开了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那男子许是听得小米声音温柔,又不见什么凶恶无礼模样,眼神渐渐就和缓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候内室里的人也听得了动静,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开了门,迅速扫了小米一眼,就低了头请了小米进屋。
  小米有些好笑,这夫妇俩的做派,倒让她这个主人有些到旁人家做客的错觉。
  她也不是计较的人,点点头就进了屋子。
  大炕上铺了被褥,方才开门的妇人同外边的男子年纪相当,容貌很普通,站在炕沿边很是规矩。
  炕上的妇人年纪要大一些,五十岁左右,略略有些花白的头发盘在脑后,簪了一根银簪,显见是梳理过得,很是整齐。
  只不过,许是还有些没退热,脸色有些潮红,倒是让她原本有些瘦削的脸孔添了三分暖色。
  女生男相,性格多半是刚硬又倔强。
  小米心里微微有些好奇这老妇人的身份,但想着人家正在生病,又没有表现出敌意,她也不好盘根究底。
  于是,她就当先行了晚辈礼,笑道,“这位夫人可是退热了?突然遭逢大难,需要救治的乡亲太多,一时措手不及。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夫人不要客套,尽管开口。”
  方才小米打量这主仆二人,这主仆二人同样也在打量她,特别是老妇人,眼睛扫过小米的衣裙首饰,脸上的刚硬线条都软了下来。
  “姑娘多礼了,我们主仆遭难,多亏姑娘援手。大恩不言谢,容老妇后报。”
  老妇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米想也没想就给她倒了一碗温茶捧到跟前,劝道,“夫人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发热的时候一定要多喝水。至于先前的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赵家村的乡亲,我们救回了七十几人,也没有单独如何照料夫人,夫人这么说,倒是让我们羞愧了。”
  那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沉默了一瞬,才接过了小米手里的茶碗,大大喝了一口。
  小米平日同刘婶子和陈夫人等人相处,时常撒娇说笑,总有些小女儿的娇态,很少有生疏之感。这会儿抬手就又摸了老妇人的额头,自觉有些烫手,就赶紧扭头吩咐韩姨母,“去打温水,准备干净布巾。还有下山去问问老冯爷,是不是派人去城里寻一下毕三叔,找不到人就寻个大夫回来也成啊。可不能再等下去了!”
  “好,姑娘,我这就去。”
  韩姨母应声,出门喊了青花青玉,支使的她们忙的团团转。
  很快,温水和布巾就送来了。那仆妇捏了布巾给老妇人擦抹额头,前胸后背,但她也是死里逃生,刚刚醒来没多久,手上哪有什么力气,没一会儿就自己额头都冒了虚汗。
  小米见此,就挽了衣袖帮忙。
  老妇人见她言笑晏晏的娇俏模样,心头难得甜暖一片,就道,“姑娘真是个好的,您母亲有福气。”
  小米记忆里的白氏早就有些变得模糊,毕竟那就像一场电影一般,总好似有层隔膜。这会儿听得老妇人说,倒也没有多么悲伤,只是应道,“我娘过世有一年多了,倒是我不孝,不曾好好孝顺她。”
  老妇人神色一怔,末了没有再开口。
  许是温水擦抹起了效果,老妇人的脸色很快就退了一些红晕。
  不等小米放下布巾,青花儿就欢喜跑来禀报,“姑娘,毕三叔回来了,已经在山下诊治乡亲,很快就上来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米简单拾掇了一下衣衫,又披了厚厚的棉披风,这才同妇人行礼,“夫人,我去灶间做些容易克化的粥汤,一会儿毕三叔给您诊治完,您吃一些再睡,保管几日就好利索了。”
  老夫人听得她要亲手给自己做羹汤,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点头道谢,“劳烦姑娘了。”
  待得小米出去,那老夫人就同仆妇使了个眼色。仆妇会意,一边帮着青花拾掇铜盆布巾,一边随口问道,“你们姑娘可真是心善。”
  青花连连点头,笑道,“我们姑娘心地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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