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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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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话音落后,黎夕妤瞧见闻人玥的身子顿了顿,似是在犹豫什么。
片刻后,只听她阴冷地开口,“你可别忘了,你的这条命,是我留下的!”
“那你也别忘了,我的身手不弱于你,之所以肯在此陪你玩这无趣的游戏,也不过是为了偿还当初的恩情!”黑衣男子毫不示弱,眉眼深沉,却藏尽了锋芒。
很快,闻人玥许是冷静了下来,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又瞥了厉绮迎一眼,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先出去吧,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动她。”
黑衣男子眉梢一挑,却将闻人玥的佩剑紧紧攥在手心,“你若是敢暗中使诈,我便用这把剑,将你送去你心中最在意的男人那去!”
说罢,男子抓着剑,大步离去。
待他离开后,闻人玥俯视着厉绮迎,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厉绮迎却惧怕她这般的目光,眼角渐有泪花溢出,惊吓到不知所措。
然下一刻,却见闻人玥自袖中掏出一块手帕,揉成团后,塞进了厉绮迎的口中。
做完此事后,她方才转身,向黎夕妤走去。
穿着一身黑袍的闻人玥越走越近,她周身散布着阵阵杀意,仿佛自炼狱走来。
黎夕妤盯着她,一颗心狂跳不止,心下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不由握起了双拳,脊背挺得笔直,后脑紧贴着木桩,终是心生惧意。
很快,闻人玥到得身前,静静地直视着她。
二人便如此对视着,谁也不曾开口,却都将呼吸放到了最轻。
良久后,闻人玥又伸手探入衣袖,摸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材质精良,一眼看去便知绝不是俗物,却是黎夕妤最熟悉的“羽晖”!
闻人玥拔出刀刃,森冷的银光刺痛了黎夕妤的双眼,令她下意识便移开了目光。
“这把刀,当年少爷费尽了心力才得来,多年来始终不离身。曾有无数人觊觎这把刀,可少爷从未将其送出。却不想你出现了,他便将这刀送给了你……”
闻人玥的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正是如此,才令黎夕妤更加慌乱。
“今日,倒不如便用这把刀,来了结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吧……”
闻人玥说着,缓缓举起“羽晖”,剑尖对准了黎夕妤心口上方的某个部位,缓缓刺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折磨



一一传进耳中的,先是利刃划破衣襟的声响,这时的黎夕妤心生惧意,双拳死死地攥着,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很快,刀尖触碰到她的肌肤,那冰寒之意令她浑身的汗毛在顷刻间竖起。
紧接着,随着剧痛生出,利刃刺进皮肉的声响,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几乎是下意识地,黎夕妤咬紧了牙关,唇色立时变得惨白,额角也渐有汗汽溢出。
刀刃所刺的部位,并非是黎夕妤的心口,而是在她心口上方约莫两寸的位置,锁骨之下。
闻人玥的动作极轻极缓,可那刀尖却是越刺越深,很快便有鲜血涌出,那腥浓的气味弥漫在石室中,刺鼻又可怖。
黎夕妤的面色变得煞白无比,她紧紧咬牙,努力睁大眼,瞪着面前的女子。
此刻的闻人玥双眉轻挑,眼中泛着精光,唇角邪邪地勾起,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刀刃,这神态竟似是十分享受!
黎夕妤额角的汗汽越积越多,最终凝聚成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有汗水滴入眼眸,那辛辣之感刺得她眼眶生疼,却远比不过身上的痛感。
她自然明白,闻人玥想要她的性命,希望她永远消失于人世。
可她此刻却十分不解,这把匕首为何不曾直接刺进她的心口?
她瞪着闻人玥,目光幽暗且凌厉,其内含着滔天的恨意,与极其强烈的不甘。
这样的不甘,正如同最初,她被黎未昕陷害,扔去荒庙险些被野狗残食,后又摔下山脚,匍匐在泥泞之中时……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坏人尚未得到应有报应,而她若是死了,兴许当真再无人会知晓闻人玥的真面目……
“等等……”突然,黎夕妤开了口,虚弱地道,“你想杀了我,我自然……无力反抗。但是在那之前,我心中,尚有许多疑惑,不知你能否,让我死得……明白些……”
对于她这番话,闻人玥仿佛并未听见,犹自保持着那副激动爽快的模样,令人心惊。
但很快,闻人玥停下了动作,甚至将匕首拔了出来,带出一串血水。
闻人玥拔刀的动作十分迅速,牵动了黎夕妤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令她疼痛无比,险些呻吟出声。
“别急,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如实相告。”闻人玥将沾染着鲜血的匕首放在眼前打量,慢条斯理地说着,“我是那么地恨你,又怎会让你舒舒服服地死去?”
这番话传进耳中后,黎夕妤有片刻的呆怔,却很快将双目瞪得浑圆,咬着牙道,“你,嫌上次折磨得不够……还想……如何?”
“呵……”闻人玥轻笑出声,抓着刀柄凑向黎夕妤,令那沾染了鲜血的刀壁贴在黎夕妤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上一次,倘若你当时死在了那湖中便罢,也就不会有今夜的下场!”闻人玥一边以刀壁拍打黎夕妤的脸颊,一边道,“谁让你生来狐媚,勾引了少爷!那么今夜,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尝到血的代价!”
闻人玥说罢,蓦然丢了匕首,将其扔在地上。
下一刻,令黎夕妤又惊又惧的事情,发生了。
闻人玥竟抬起双手,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将她外袍内厚实的衣物一一撕扯了开!
“你……你要做什么?”黎夕妤震惊无比,强忍着伤口的剧痛,拼命地扭动挣扎着。
直至最后,她光洁的肌肤袒露在外,有凉意侵体,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鲜血顺着肌肤流淌而下,浸湿了罩在身上的肚兜,最终滴落在地。
“闻人玥……”黎夕妤拼尽了全力,低吼着,“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记得你刚入司空府不久的某一日,本是在园中赏花,却被突然造访的郡主发现,从而挨了几个耳光的事吗?”闻人玥不答反问,却令黎夕妤心中一惊。
她很快眯起双眼,冷冷地问,“莫非是你……从中作梗?”
“哈哈……”却听闻人玥大笑出声,转而瞥向石壁边的厉绮迎,话语中满是鄙夷,“我不过是命人向这愚蠢的郡主捎了一句话,她果然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令我不曾料到的却是,你与这郡主之间,竟还有着不浅的渊源!甚至,她也同我一般,恨你入骨!”
“唔……唔……”
但见厉绮迎奋力地扭动着身躯,眼眸瞪得极大,其内满是愤怒。
这个高傲的郡主兴许永远都想不到,她竟在那么早之前,就被人玩弄于股掌!
黎夕妤则沉下了目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她隐约记得那日发生的事,如今回想来,方觉疑点重重!难怪那日闻人玥会突然提出带她去园中赏花,难怪厉绮迎怒气腾腾而来的姿态,宛如登门捉贼!
原来,早在那时,闻人玥便已然嫉恨了她,暗中陷害她……
思及此,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涌上脑海,在那些看似巧合的事件背后,原来藏着的,是这般不动声色的阴谋!
伤口的疼痛渐渐变得麻木,黎夕妤盯着闻人玥,缓缓启唇,“在我初次遇见辛子阑时,他便告诉我,我身中剧毒、将命不久矣。那时我只当他在夸大其词,故而并不曾细细深究,事到如今……倒是想起一些十分重要的事……”
她说着,停顿了片刻,重重喘了气,便又道,“当初我住在司空府养病,每日里为我端来汤药的人,是你!”
闻人玥闻言,轻轻挑了挑眉,嗤笑道,“可惜了你这精明的头脑,行军打仗时令人钦佩,然这般浅显之事,却要到将死之时才能发觉,实在是可悲!”
瞧着闻人玥如此肆意的姿态,黎夕妤只觉胸腔之中似有熊熊烈火正在燃起,仿佛要冲破喉头,喷涌而出。
至于那伤口,与从前被剜了心头血肉时比起,委实算不得什么。
“闻人玥,我自认从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狠毒?”黎夕妤苍白着脸,满心的愤恨无处宣泄。
“因为你的出现分明就是最大的错误!”闻人玥低吼着,竟有些声嘶力竭,“从少爷将你带回府中的那一刻起,我便恨了你!”
她说着,突然转身,向那躺在地上的皮鞭与铁锁走去。
黎夕妤见状,双眸轻轻眯起,已知晓闻人玥的心思。
可当她瞧见闻人玥抓起那一根铁锁时,仍是免不了一阵心惊。
那铁锁单是看着便觉十分粗重,透着森冷,却不知闻人玥想要如何。
“若我不曾记错,少爷将我带回司空府时,我应是浑身鲜血,半条腿都踏入鬼门关的将死之人……”黎夕妤强行压下了心底的恐惧,企图用声音与那即将到来的可怕折磨对抗。
闻人玥抓着铁锁,缓缓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道,“正因如此,才足以表明,少爷他对你是不同的!若换做是旁人,哪怕是死了烂了,少爷也不会多看一眼!可是你,你何德何能,竟能令他将你救回……”
说及此事,黎夕妤倒是想起了这背后的真相。
没错,她当初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是因着司空堇宥事先计算好的一切,因着他事先备好的匕首……
可黎夕妤终归没能继续回想下去,只因闻人玥,已走到了身前。
她抓着铁锁,唇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容,眼眸深邃且空洞,令人看了后怕不已。
随后,她抓着铁锁一端,缓缓凑向黎夕妤的胸膛。
“你要做什么!”黎夕妤惊呼出声,瞳孔骤然紧缩,着实惊恐。
黎夕妤开始剧烈地挣扎着,她扭动着身躯,企图避开眼前人的魔爪。
可四肢被缚的情势,却令她心生绝望,若是她有足够的力气,只愿挣断绳索。
此时此刻这般的情景,竟与许久之前她眼睁睁看着亲生父亲手握匕首、向她心口刺来的感觉,如出一辙!
那莫大的恐惧与绝望,无不摧残着她的心智与头脑,令她痛不欲生。
可即便如此,闻人玥的动作仍旧不曾停歇,她很快便感受到了铁锁的冰寒。
紧接着,一阵强烈到令她浑身战栗的剧痛传了来。
即便不曾垂首去看,那样的感觉也令她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记得你曾经在司空府听见的言论吗?”闻人玥手上动作不停,却笑道,“应是有两名婢女,在途径你身侧时,曾提及你的小丫鬟……”
对于闻人玥此刻所言,黎夕妤虽听进了耳中,却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
那冰冷的铁锁沿着先前被闻人玥刺穿的皮肉,一点点进入到她的体内。
“自然,那消息也是我命人传的,目的便是为了引你出府。我本以为少爷定会派我随你同去,却不曾想他派了兄长!这倒是超出了我的计划,我便只能暂且放弃原有的计划……”
闻人玥说得十分轻快,然折磨黎夕妤带给她的快意更是令她肆无忌惮地笑着,双目之中的阴邪之光愈发浓烈。
“你……你这个……恶魔……”
黎夕妤努力地开口,面上的汗水不停地流淌着,眼眶猩红无比,神态竟也有些狰狞。
“哈哈……”却听闻人玥大笑出声,笑过后回道,“这些年来,经我之手遭受刑罚而死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如今对你的折磨,已算是轻的了……”
说罢,她手上动作突然快了几分,却令黎夕妤蓦然低吼出声。
那根铁锁,正企图绕过黎夕妤的锁骨,穿过皮肉,挣脱而出!















  

第一百五十四章:酷刑



丑时三刻。
军营。
凤萧寒徘徊在辛子阑的帐内,一双眉头紧锁,也不知是因着那弥漫在整个帐中的浓郁的药草气息,还是因着旁的事宜。
昏暗的烛光下,不难瞧出他日渐花白的发丝,正凌乱地拂在两鬓。
长夜漫漫,他自黄昏时便来了此处,等了许久……
这十二年来,他时常整日整夜地难以入眠,因着心事太深沉,因着背负了太多。
而这一夜,看似与以往失眠的夜晚无甚不同,可他却十分清楚,这样的感觉,终究太过强烈。
他魂不守舍,他担惊受怕,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往常的频率大不相同。
那颗沉寂了太久太久的心,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起伏不休。
凤萧寒的双手紧紧攥在一处,掌心溢出涔涔汗汽,有些黏腻,又有些湿滑。
他的双耳直直竖着,仔细地倾听着帐外的声响。
晚秋的天气十分恶劣,今夜更是刮起了猎猎寒风,帐外飞沙走石,风声赫赫。
突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隐传了来,凤萧寒立即转眸向帐门处望去,眼中多了几分光亮。
很快,帐子被人掀开,那一抹金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许是被风吹拂的缘故,辛子阑显得有些凌乱,然他紧锁的双眉却令凤萧寒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辛大夫,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凤萧寒轻声开口,然话语中却透着几分绝望。
辛子阑望着他,于烛光下拢了拢衣袖,沉声安抚,“伯父,您且放宽心,司空堇宥已派了大量人手在全城进行搜捕,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了。”
凤萧寒无力地点了点头,却暗自长叹,眼眶渐渐变得红润。
他才与自己的亲人重逢,有许多事都还未做,可究竟是何人,竟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伯父,您旧伤未愈,如今身子骨还虚着,便早些回去歇下吧,一旦有了任何消息,我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辛子阑继续劝着,眉宇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憔悴与担忧。
这短短的两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是足以令人心惊肉跳的大事,也不知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能到头。
凤萧寒如今自然没有心思去睡觉,他无力地摆摆手,回道,“辛大夫,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将夕妤寻回!她是为了寻找绮迎的下落才失踪的,倘若她出个什么意外,纵是绮迎回来了,我这一生也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了这番话,辛子阑深吸一口气,而后重重点头,“伯父,您请放心,小妤她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哪怕是将这夔州闹个天翻地覆,我也一定会将她寻回来!”
无论生死。
辛子阑将这四字藏在了心中,胸膛内有阵阵剧痛侵袭,逐渐蔓延至周身。
这样的感觉,乃是他平生头一次。
尽管再不愿去想,可直觉告诉他,小妤……一定出事了。
“辛大夫,你不必再理会我,放心去寻人吧。我仍旧在此等候,不会随意离开军营,更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凤萧寒神情肃穆,目光之中的祈求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辛子阑回以一个坚定的目光,便蓦然转身,匆匆离去。
风势渐长,辛子阑步入夜色之下,步伐仓促,却有些凌乱。
若是此刻有人跟在他身后,必定能够发现他的身子正轻轻颤抖着。
他一路竞走,虽已至深夜,却因着生了大事,故而军中不时有人穿行而过,皆是满面愁容。
他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司桃姑娘,夜已很深了,你不能离开军营……”
“不,我要去找小姐,我能够感受到,她此刻一定正遭受着某种折磨,我要去救她……”
辛子阑抬眸望去,夜色下隐约瞧见了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正是荆子安与司桃二人。
司桃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传进耳中,令辛子阑加快了步伐,向着二人走去。
“你这般柔弱,即便是随我去了,又能如何?倘若遇上危险,那我还需时刻保护你。如此,会很麻烦!”荆子安的口吻十分严厉,说出的话语更是凉薄至极,令人心寒。
司桃轻轻咬住下唇,一双眼眸不住地打转,企图倔强地与之对抗。
与荆子安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已习惯他这般凉薄的语气,却终究有些失落。
“是啊……”她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什么也不会,我若是一意孤行,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辛子阑走近后,见司桃如此难过,便开口劝慰,“小桃,荆兄弟也是为你好,你便乖乖留在军中,等着你家小姐回归便是!”
司桃将头埋得更低了,终究是不再坚持。
随后,辛子阑与荆子安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转身,抬脚便要离去。
然,就在荆子安刚迈出一步之时,却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荆子安回眸,便瞧见夜色下,少女殷切的目光。
“此行去寻小姐,可会十分凶险?”但见少女启唇,轻声问道。
她眸中含着浓浓的担忧,可这般小心翼翼的神色,却又令他莫名心暖。
荆子安转过身,凝眸望着司桃,轻声回道,“军中许多将士都分布在城中各个地点,即便真有敌人,也不会太过凶险。”
司桃闻言,仍旧有些不放心,便又道,“那么,还请你无论如何,也要平安归来。当然,要带着小姐,一起回来。”
荆子安怔了怔,心跳蓦然慢了半拍,却觉无比舒适。
他终是缓缓勾唇,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好。”
仅仅一字,却是他对她的承诺。
司桃终究是缓缓松开手,有些不情愿,亦是恋恋不舍。
荆子安的衣袖脱离掌心的那一刻,她心中竟陡然变得空荡无比,有些沉闷,却又隐隐作痛。
辛子阑与荆子安二人一同赶往马厩,却正巧遇上迎面而来的司空堇宥。
“我方才收到了消息,称阿夕是被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掳走的,去往城东方向。”司空堇宥唤停了竺商君,张口便对二人道。
辛子阑闻言,立即瞪大了眼,“既然如此,那我们速速赶去城东!”
说着,辛子阑与荆子安也立即上了马,作势便要动身。
“不,依据上一次的教训,我们需得兵分两路。”司空堇宥面目凝重,嗓音冰冷到令人心惊,“荆子安,季寻已带兵先走一步,你速去城西与他汇合,一旦有任何发现,记得以传信烟火为讯。”
“是!”荆子安对司空堇宥行了一礼,便立即纵马远去,消失于夜色下。
随后,司空堇宥又转眸望向辛子阑,沉声道,“辛子阑,城东,唯有你我二人前往。”
辛子阑闻言,眉梢一挑,有些惊讶,“司空堇宥,莫非你根本不曾收到任何消息?”
司空堇宥不语,直直地望着前方,目光一片幽暗。
“你究竟,是如何考虑的?”辛子阑蹙眉,又问。
片刻后,司空堇宥开了口,回道,“城东,陵墓,荒野。我虽未有万全的把握,却隐约有所预感。况且,那里是司寇瑕安歇之地,不宜带太多人前往。故而,如同当初在蛮州时,这一条路,仅有你我二人共赴。”
听着司空堇宥的解释,辛子阑并未有何异议。
随后,二人便拉扯着缰绳,驾着千里宝马,向着城东疾驰而去。
石室。
一阵又一阵的低吼回荡着,于夜里显得凄厉且惊悚。
黎夕妤几乎咬碎了牙关,也仍旧无法忍受此刻的痛感。
她的眼眸中充斥着腥红的血丝,眼角有泪水凝聚着,她努力地仰起头,却恨不能立即死去。
她只觉似有无比强悍的力道,正捏着她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企图将它们捏得粉碎。
或许,这便是摧身碎首之痛,比起切肤、剜心,何止痛了千百倍?
铁链在她的血肉中移动摩擦着,缠上她的锁骨,最终穿透皮肉,自锁骨上方而出。
腥浓的气息挥之不去,传进黎夕妤鼻中,令她几近晕厥。
可那撕心裂肺的彻骨之痛,却又逼得她无法晕厥,处在肉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下,她终是体会到,何谓生不如死。
“上一次的水刑,可比这好受得多,可你不懂得珍惜,偏生还活了下来,那么今夜受此折磨,可怨不得我。”
黎夕妤几近崩溃,可闻人玥却一脸的悠闲得意,一边拉扯着铁链,一边轻快无比地说着。
那长长的铁链在闻人玥的拉扯下,缓慢地穿行在黎夕妤体内,擦着她那根锁骨而过,每一分每一刻都是残忍的折磨。
“啊!”终于,黎夕妤再也承受不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出声。
她一遍又一遍地吼叫着,令那方处在石壁边的厉绮迎,惊吓得泪流满面。
而此刻她的胸膛,早已是血肉模糊,那根约有一寸宽的铁链,就这么缠上了她的骨……
所谓铁索穿骨,原来……真是如此。
“闻人……玥……”黎夕妤的掌心亦有鲜血流落,她的手腕在绳索的摩擦下,也渐渐变得鲜血淋漓。
她也不知哪来的意志,竟开口说了话,“你……恨我,便恨……了,却为何要……要,呃……伤害……伯,伯父……”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甚至有些吐字不清,却努力睁大眼,企图令自己变得更加清醒。
“我虽做过不少坏事,却从来只是针对于你!”闻人玥的嗓音立时便冷了下去,“可我素来敬爱老爷,又如何会伤害他?”
“呵……”黎夕妤笑,嘴角却有鲜血溢出,那是她咬碎了一颗牙齿所致,“若不是……你,又……又会……是……是……啊……”
黎夕妤尚未说完,便蓦然大吼出声。
闻人玥原本十分缓慢地拉动铁链,听了她的话语后,却蓦然加快了速度,带给她更深一层的痛意。
“你给我听着!”只听闻人玥厉喝道,“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便是再狠毒,也绝不会向他下手!”
说着,闻人玥又自袖中摸出了一样物件,那是一把精致的铜锁。
她一手抓着铁链的两端,另一手则抓着铜锁,毫不犹豫地将这条铁链锁了起来!
黎夕妤痛得无以复加,稍有缓和后,见闻人玥竟给铁链上了锁,便渐渐心生绝望。
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可怕的女子,她的狠辣手段,堪比十八层地狱。
而黎夕妤也终于意识到,闻人玥是想要她的性命没错,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须要忍受酷刑的折磨。
今夜是铁索穿骨,而明日,兴许会有更加可怕的刑罚,正等着她……
她渐渐丧失了一切信念,肉体上的折磨令她很难再承受下去,她甚至想过:不如就此咬舌自尽罢!
而关于被闻人玥陷害的原委与始终,耳畔时时有声响,她却再也无心去听。
但不得不承认,闻人玥此人,实在精明。
她能将每一次的陷害做到天衣无缝,甚至总能找来旁人,转接嫁祸。
就连那时军中查找奸细时,她甚至能够利用史华容,以此来消除自己会被发觉的隐患。
想到史华容,黎夕妤不免感到悲凉。
那样一个衷心为主的副将,他将自己的心思小心珍藏,却终究被人所害,死后却要承受一世骂名。
而那时,史华容想要对她说的真正凶手,如今细细回想,倒真是令她心惊不已。
她犹记得,那时史华容开了口,虽未能说出声,但口型已开。
上齿轻轻贴着下唇,而后又微微张开,不正是想吐出“闻”之一字?
越是细思,黎夕妤便越觉惊恐,头皮发麻,脊背生凉。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倘若她能够全身心地去帮助司空堇宥,那么又何惧皇家人!
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
陡然间,黎夕妤垂首,直视着闻人玥,满心的恨意涌在眼眸之中。
倘若无法承受折磨,那么她纵然会选择咬舌自尽,也终究要得知这最为可怕的真相。
“闻……人玥,”黎夕妤缓缓开口,虚弱地道,“少爷……他那般……信,信任你……你为何,要……背叛……他?”















  

第一百五十五章:背叛



夜。
寒风萧瑟,唯有几颗稀星悬在天边。
二人二马飞速驰骋,闯过夔州条条大道,去往城东。
却在半途中,被人拦下了去路。
前方,是数十名身穿黑衣的杀手,他们各个手执刀剑,直直地站立在道路中央,仿若是等候已久。
司空堇宥与辛子阑一齐唤停了马儿,耳畔是飒飒风声,眼中是浓浓杀意。
“又是你!”但见司空堇宥双眸一眯,冷冷地盯着站在最前方的敌人。
那人以黑巾遮面,眉眼却十分熟悉,他曾不止一次地与之交过手。且,这人听命于厉澹,同样是个狠角色。
司空堇宥下意识便攥紧了缰绳,目光愈发阴冷,沉声问道,“你将阿夕带去了何处?”
他尚且记得,黎夕妤曾经告诉过他,此人便是当初在蛮州时,将她掳去荒宅施以水刑之人!
而此番黎夕妤再度失踪,这人又出现在此地,看来两次事件的主谋,是同一人!
只是司空堇宥尚不能肯定,两次指使掳走黎夕妤的主谋,究竟是不是厉澹。
“呵,”却听男子一声冷笑,眉梢高高挑起,其内尽是嘲讽的意味,“自那姑娘被掳走至此刻,已然过去了六个时辰,司空堇宥,你不觉得……一切都已经晚了吗?”
男子话音未落,司空堇宥已拔出腰间佩剑,一个飞身跃下了马背。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以你们这些人的鲜血,为她祭奠!”司空堇宥的嗓音冰冷无比,周身散布着可怕的杀意,震慑人心。
他自然知晓,黎夕妤眼下还活着,否则这群人便不会在这时出现在路中,挡住他与辛子阑的去路。
而这群杀手之所有守在此处,不过是为了拖住他们的脚步,以达到某种目的。
司空堇宥很快便将这其间的种种思索了个透彻,他深知对方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他透露黎夕妤的下落。
故此,倒不如速战速决,他还能争分夺秒,循着原有的计划,去救人。
见司空堇宥拔剑下了马,辛子阑也不曾犹豫,一掌拍在马背上,借力起身,纵然一跃便到得司空堇宥身侧,与他并肩作战。
与此同时,敌人纷纷举起手中刀剑,杀伐……一触即发。
双方谁也不曾多话,只是凝眸望着,便举起武器,拼杀在一处。
此刻的司空堇宥满腔怒火,他手起剑落间便是鲜血四溅,下手丝毫不留情,宛如自炼狱中走出的阎罗。
辛子阑没有武器,他徒手对上一人,在对方举剑刺来时,迅速闪身避开。随后一把抓上对方的手腕,另一手则狠狠地劈在对方的脖颈处。
只一掌,便将其打晕了过去。
辛子阑趁机夺了对方手中的利剑,竟抓着剑刺向那人的心口,将其彻底杀死。
辛子阑杀人的那一刻,司空堇宥身形一顿,蓦然转首,向他望了来。
却见辛子阑挥舞着长剑,衣发随风飞舞,冷冷地扫过围在周遭的敌人。
“我乃是一名医者,曾经立誓绝不杀人!”辛子阑启唇,嗓音回荡在天地间,一字一句道,“可今夜,为了最在意的人,哪怕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我也绝不后悔!”
辛子阑说罢,再度举剑,向着周身的敌人冲了去。
暗夜之下,风声大作,刀光血影,彰显着谁的痴心不悔。
对于辛子阑的实力,司空堇宥从不做怀疑,而有了他的加入,周身的敌人则快速倒下。
这势如破竹般的气势,令那黑衣男子双眉紧锁,隐隐有些担忧。
而司空堇宥与辛子阑并肩,强强联手,便令所有敌人心生惧意。
直至对方仅剩五人不到时,司空堇宥方才有所停歇,冷冷地瞪着黑衣男子,手中的剑刃正不停地滴着鲜血。
下一刻,他的剑刃对准了男子的咽喉,向其刺去。
男子见状,飞速向后退去,最终发觉敌不过司空堇宥的速度,便唯有仰身向后,企图以此来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司空堇宥见状,唇角却蓦然勾起一道冷戾的弧度,转而晃了晃手臂,刀刃微微翻转,顺势便挑起了男子面上的黑巾。
霎时间,又是一阵狂风刮过,吹起漫漫沙土,吹进人的眼中。
司空堇宥却只是微微眯眼,一双眼眸仍旧直勾勾地盯着男子,犀利如鹰。
待男子发觉自己中了计后,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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