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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_笑佳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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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就听妹妹贺月惊喜地道:“陆夫人!”
  陆夫人?
  贺山心头猛地一跳,目光下移,果然看到一张印在他记忆深处的美丽的脸庞。
  心跳如鼓,贺山紧张地浑身冒汗。
  顾兰芝当过陆夫人,虽然和离快一年了,但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她还是下意识地转了过去,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姑娘激动地望着她,顾兰芝面露疑惑:“你是……”
  贺月兴奋地道:“我是柳家村的贺月啊,夫人在那边有庄子的,六年前哥哥生病,我求了所有人都没用,都想卖身去当丫鬟了,夫人乘车经过,我拦在车前求夫人,夫人心善,随我看过哥哥后,赏了我们兄妹五十两银子买药,夫人您不记得了?”
  顾兰芝恍然大悟。
  六年前,正是陆老太太逼陆维扬纳妾最热乎的时候,顾兰芝心烦意乱,就带儿子去庄子上住了一段时间,去庄子的路上,有个衣衫褴褛的农家女娃哭着求她救救她哥哥,顾兰芝顺手当了回善人。
  只是,顾兰芝记忆中的贺月,是个枯瘦如柴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六年过去,贺月竟出落得这么水灵了。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注意到哥哥的僵硬,贺月笑着拉哥哥过来拜见恩人。
  顾兰芝抬头看去,这一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以为贺月的变化已经够惊人了,却不想当初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农家少年,竟长得跟兄长差不多高了,剑眉星目,虎背猿腰,健硕的就像一座小山包!
  顾兰芝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贺山微黑的脸庞快要红透了,结巴地道:“夫,夫,不,大,大小姐,我,我是贺山。”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贺山再也承受不住与顾兰芝见面的压力,低下了头。
  那年他十四岁,染了风寒,家贫买不起药,妹妹哭得肝肠寸断,贺山有心无力,躺在炕上难过地等死。有一天,他迷迷糊糊地听见妹妹与人说话声,贺山勉强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仙女俯身朝他看来,她的眼睛很美,她看他的目光就像寺里大慈大悲的菩萨。
  从此,仙女就住进了他的心底。
  病愈后,贺山四处打听,才得知仙女已经嫁人了,她是承恩侯府家的姑太太,也是永安伯夫人,简言之,高不可攀。
  贺山知道他连肖想顾兰芝的资格都没有,可他忘不了顾兰芝,靠那五十两银子,他与妹妹一跃成为村里的富户,十八岁的他凭借高大健硕的身躯入选禁军新兵后,来为他提亲的媒人越来越多,但贺山就是不想娶。
  去年,听说顾兰芝与陆维扬和离了,贺山狂喜,跑到山上大吼大叫了半天,叫完了,贺山又颓丧起来,顾兰芝和离了又如何,人家还是堂堂承恩侯府的大小姐,他一个无名小辈若去侯府提亲,承恩侯肯定打他一顿。
  胸口像堵了一层沙似的,贺山偷眼去看顾兰芝。
  顾兰芝还沉浸在震惊当中,目光还停留在贺山脸上,因此贺山一抬眼,两人就看了个对眼。
  年轻男人青涩的眼中,有压抑多年无人可诉的炽热思念,也有求而不得的自卑与痛苦。
  那一瞬间,顾兰芝就像被烫到了似的,双腿有点发软。
  “夫人,您也来祈福吗?”贺月笑着问,对哥哥的感情毫无察觉。
  贺山看向顾兰芝的手。
  鬼使神差地,顾兰芝迅速将握着红带子的手放到背后,摇摇头,却不知该怎么否认,情急之下,她匆匆离去。
  贺山贪婪地望着她的背影,当顾兰芝隐入人群,贺山眼里的留恋顿时化为悲凉。
  “妹妹挂好了?”俞氏关心地问。
  顾兰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还要去山上逛逛吗?”俞氏看眼山上,问道。
  顾兰芝脑海里全是贺山的那双眼睛,没心情去逛,便叫兄嫂一家四口去游玩,她去庙里听经。
  顾崇严、俞氏夫妻又怎会丢下妹妹,一行人一起下山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人群之后,一身常服的赵夔朝连理树扬扬下巴,吩咐随从:“去把四姑娘的带子摘来。”
  有隆庆帝的特殊偏爱,赵夔是目前宫里唯一可自由出入宫门的皇子。
  今日赵夔来凤凰山,只是随便走走,未料竟撞见了顾崇严与顾鸾,还目睹了顾鸾丢出一条红带子,捡起再挂到连理树的全过程,当然,距离太远,赵夔没听见父女俩的谈话。但赵夔觉得有趣,想知道一个五岁的女娃娃向月老求了什么。
  随从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顾鸾的带子,带子落款是个“鸾”字。
  “殿下。”随从双手捧起带子,递给主子。
  赵夔接过红带子,就见上面写着两行方方正正的小字:愿得一夫君,怜我如家父待家母。
  赵夔失笑,五岁的女娃娃就惦记嫁人了?
  他倒要留着这红带子,等她长大了,他再去逗一逗那丫头,看她会不会羞哭。
  作者有话要说:
  顾鸾:说好的有求必应呢!
  月老:不怪我啊,我根本没看到姑娘的带子,叫赵夔抢去啦。
  顾鸾:你不是神仙吗,赶紧去抢回来!
  月老:阎王爷都怕二殿下,更何况我这个区区小仙。
  顾鸾:那现在怎么办?
  月老:不怕,我已经把你的红绳系在他身上了,你有一辈子可以近身教训他!
  顾鸾:……
  赵夔:放马过来吧。


第15章 
  月老灵不灵验,顾鸾还不知道,她也不着急,她刚五岁,月老有十来年的时间替她相看呢。
  顾兰芝连红带子都忘了挂,月老灵不灵都与她无关了,不过顾兰芝并未遗憾什么,回府之后,反而不时想起与贺山的那一照面。顾兰芝总觉得贺山对她似乎有某种……可,贺山小她整整五岁,怎么可能?
  胡思乱想了几日,顾兰芝就把这事忘了。
  贺家那边,贺月没有白去月老庙,很快就遇到了她的好姻缘。
  贺山如今是禁军步军里的一个小兵,顶头上司是韩都头。韩都头今年二十二岁,之前定过一门婚事,眼看快到成亲的日子了,女方突然得了一场大病,两眼一闭去了西天。父母定下的婚事,韩都头都没见过女方几面,自然没有多伤心的情绪,白日当差时训练手下的一百小兵,下了值就与交好的朋友饮酒作乐,十分豪爽。
  贺山高大魁梧,勤于练武,颇有上进心,很快就被韩都头注意到了,韩都头很欣赏贺山,这日傍晚,韩都头叫贺山一块儿去饮酒,酒水喝到一半,老天爷突然下起雨来。贺山想趁雨小时回家,韩都头笑道:“不急不急,喝完我送你回去。”
  韩都头的骡车就停在外头。
  这般,两人吃吃喝喝的,酒足饭饱才出了酒楼。
  韩都头有点醉了,坐在车里与贺山东扯西扯,贺山晚归,担心家中的妹妹着急,骡车快到柳家村了,他挑开帘子往外望,大雨瓢泼,村头土路上站着一个撑伞的身影,看不清是男是女。待离得近了,贺山光看伞下女子的衣裤,就认出那是他的妹妹了。
  “小月!”贺山大声叫道。
  贺月抬起伞,见到哥哥,她笑着跑了过去。
  贺山示意车夫停车,然后对一旁的韩都头道:“我家就在近前,既然妹妹来接我了,我就在这里下吧,大人也赶紧回家,免得二老着急。”
  韩都头粗枝大叶的,微醺着应了。
  贺山挑起车帘,韩都头无意往外瞧了眼,就见车旁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农家小妹,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脸蛋红嘴唇,小手高高举着伞接兄长。大雨如注,伞下的姑娘眉眼清秀,虽不是十分美艳,但也清纯可人。
  韩都头的酒一下子醒了,想再看看,车帘落了下来。
  车夫也急着送都头回家,调转马头就往回走,韩都头的魂都被贺月勾去了,不知走出多远,韩都头猛地一拍大腿,吩咐车夫:“回柳家村!”
  因此,贺山兄妹刚回家不久,贺山正要把他打包回来的一只鸡腿送给妹妹,自家门口就停了一辆骡车。
  兄妹俩站在灶房,好奇地往外看。
  韩都头冒雨冲进院子,然后拐个弯,直奔贺家的茅房去了。
  贺山忍不住笑了出来,向妹妹解释道:“都头喝多了酒,憋不住了。”
  贺月既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位都头也够讲究,这么大的雨,路上基本没人,他挑开窗帘往外撒一泡,谁又知道?还巴巴地赶来自家上茅房。
  “我去煮姜汤,大哥跟都头都喝一碗吧。”兄妹俩相依为命,贺月幼时就学会了洗衣做饭,现在更是温柔贤惠,处处周到。
  韩都头放完水跑过来时,贺月正在切姜。
  贺山随口道:“小月,来见过大人。”
  贺月哎了声,放下菜刀,两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笑盈盈地过来见礼。
  韩都头浑身都在往下滴水,落汤鸡似的,他回来就是为了看贺月,现在人就在眼前,比那匆匆一瞥更清秀更水灵,韩都头咽咽口水,眼睛再也无法从贺月脸上移开。这就是文人与武夫的区别,文人讲究体面,武夫更容易率性而为,想看就看!
  贺月被他看得小脸通红!
  贺山忙请韩都头去屋里换衣服,两人身形相仿,他的也能给韩都头穿。
  韩都头换完衣裳,瞅眼门帘,犹豫片刻,问了出来:“贺山啊,你这妹妹,可许了人家?”
  贺山心里一激灵,呆呆地看着韩都头,忘了将手里的巾子递过来。
  韩都头摸摸脑袋,咧嘴笑道:“我是粗人,不喜绕弯子,小月若是还没许配人家,你看我如何?”
  他嗓门不小,也没想藏着掖着,外面烧火的贺月都听见了,登时心如鹿撞。
  韩都头豪爽洒脱,手下遇到麻烦,他也乐意帮忙,贺山挑不出韩都头的任何错。而在贺月眼中,韩都头五官周正,高大魁梧,还是个官爷,她也是乐意嫁的。
  郎有情妾有意,韩家托媒人来了几趟,两人的婚期就定在了今年的九月。
  八月里,兄妹俩拟定请帖时,贺月吞吞吐吐地对兄长道:“哥哥,我想请陆夫人,不,我想请大小姐来喝我的喜酒。”
  遇到顾兰芝那年,贺月才十岁,半大孩子,是顾兰芝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与哥哥,贺月从此就把顾兰芝当再生父母看了。女子出嫁是大事,贺月没有亲爹亲娘,她就想请顾兰芝过来,见证她的婚事。
  提到顾兰芝,贺山心里一热,真能请到人家,他当然乐意,但,看眼妹妹,贺山苦笑道:“她那样的身份,怎会来咱们家。”准妹婿韩都头见到承恩侯,都没有他说话的份,两家的地位相差就是这么悬殊。
  贺月急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咱们先把帖子送过去,大小姐来最好,她不来,我也认了。”
  贺山也是希望顾兰芝会来的,抱着一丝丝不为人知的奢望,他亲自去承恩侯府送帖子了。
  门房听完他的自报身份,见贺山五官俊朗不似混混,便派人去兰园通知大小姐。
  传话丫鬟走到半路,遇见了刚从兰园回来的顾凤、顾鸾,她笑着行礼:“三姑娘,四姑娘。”
  顾凤没多想,顾鸾见丫鬟似乎要去兰园,多嘴问了句:“有人要见姑姑吗?”
  这丫鬟是专门负责往内院传话的,顾鸾认得她,就担心是不是前姑父陆维扬又来纠缠姑姑了。
  传话丫鬟道:“有位贺公子曾经受过大小姐的恩惠,现在他妹妹要出嫁了,他来向大小姐道谢。”
  贺公子?
  这下子,顾凤、顾鸾姐妹俩的眼睛都亮了,大姑娘听到男女见面会往浪漫了想,小女娃也会!
  于是,本来要回正院的姐妹俩,手牵手又去找姑姑了。
  顾鸾撒娇地靠在姑姑怀里,仰着小脑袋,密切的观察姑姑,当丫鬟提及贺公子时,顾鸾就看见姑姑目光闪烁了下,似乎藏着什么隐情。
  顾兰芝哪知道怀里的小侄女其实是个人精?
  她满心都在贺山身上了,月老庙一别后,顾兰芝就没想过她与贺山还有再见的一天。
  贺月都要出嫁了吗?
  几个念头闪过,顾兰芝吩咐丫鬟将贺山请到兰园的厅堂,再叫身边的大丫鬟去准备几样陪嫁礼物。
  “姑姑为什么对他们这么好?”顾凤好奇问。
  顾兰芝摸摸顾鸾的脑袋瓜,笑着给侄女们解释道:“六年前我帮了他们一把,算是一段善缘,难得他们还记得我,出嫁这等喜事,我送点礼物应当的。”说完,顾兰芝叫姐妹俩在这边吃糕,她要去前面见客了。
  “我也去!”姐妹俩异口同声地说,一人拉住了姑姑的一只手,就像两块儿牛皮糖。
  顾兰芝一个头两个大,但侄女们太可爱了,她舍不得硬甩!
  一大两小来到前厅,坐了一会儿,丫鬟领着贺山出现了。
  顾兰芝面露微笑,美丽雍容,尽量用看晚辈的眼神看待贺山。
  顾鸾被贺山的出场小小地惊艳了一把。论容貌,贺山肯定比不上父亲、哥哥俊美,但姑姑说贺山是农家孩子,顾鸾脑海里就冒出一个五大三粗、黝黑皮肤的种地汉,未料眼前的贺山,黑是黑了点,却剑眉星目,很是俊朗。
  贺山不敢直视顾兰芝,低头看两个女娃娃,却发现女娃娃们看他的眼神异样火热,好像他多长了一只眼睛似的。贺山越发不自在了,只敢看地面,然后跪下去,朝顾兰芝叩首道:“如果没有大小姐,我们兄妹早已饿死,开春月老庙一见,大小姐走得匆忙,我们兄妹来不及拜谢,今日,请大小姐受我一拜。”
  高大的男人说跪就跪,顾兰芝急了,攥着帕子道:“你,你快起来!”
  贺山就不起,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顾凤呆住了,顾鸾想的却是,月老庙姑姑见过贺山兄妹了?那怎么一个字都没提?
  “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眼看贺山磕完头还跪着,顾兰芝怒声道。
  贺山这才起身。
  顾兰芝气得不想再看他,垂眸问:“小月要出嫁了?男方是谁?”
  贺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顾兰芝惊讶,看着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韩都头?”
  贺山脸上微红,低声道:“我,我两年前入选禁军,分在韩都头手下。”
  顾兰芝明白了,再看贺山那高高的个子结实的身躯,确实符合禁军选兵的标准,甚至远超。
  “不错,你好好练武,争取将来多立军功,也不枉我救你一回。”顾兰芝鼓励道。
  贺山点点头,然后拿出请帖,道:“妹妹九月十二出嫁,大小姐若有空,来寒舍喝杯喜酒罢。”
  丫鬟将喜帖送到顾兰芝手里,顾兰芝看了看,含糊地道:“好,若有空,我会去的。”
  贺山再无别的事,低头告辞。
  丫鬟送他离去,两人刚走,顾鸾就起哄道:“姑姑,我想让他当我的新姑父!”
  说不清为什么,顾鸾就是觉得姑姑与这个贺山有戏。六年前美人救少年,六年后美人被夫君辜负怒而和离,瘦弱的少年则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两人偏偏在月老庙重逢,不正是天作的良缘?看来凤凰山的月老庙真的很灵啊。
  顾鸾美滋滋地想。
  顾兰芝伸手捏了捏小侄女的嘴,红着脸斥道:“胡说什么,我的年纪,给他当姐姐还差不多。”
  顾鸾认真地看看姑姑,道:“可姑姑看着并不像他的姐姐。”
  是吗?
  顾兰芝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这一摸,顾鸾立即有数了,姑姑果然也对贺山动心了!
  傍晚,顾鸾去找父亲说悄悄话了。
  翌日,承恩侯顾崇严去禁军溜达了一圈,还随便挑了几个小兵考较功夫,其中就包括贺山。
  五招后,顾崇严看着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的贺山,眉头微皱。
  这么弱,妹妹看上他什么了?
  好在,与陆维扬那个小白脸比,妹妹的眼光还是有进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夔:岳父威武,不如咱们俩过过招?
  顾崇严:好啊,正愁没机会揍你……等等,你刚刚喊我什么?
  赵夔:表叔。
  顾崇严摸摸耳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第16章 
  曾经救助的兄妹,一个入了禁军,一个要出嫁了,顾兰芝很替他们高兴,但她没想去喝贺月的喜酒。她是个和离的妇人,出门必定会遭人议论,贺家喜宴肯定请了众多乡邻,顾兰芝不想成为村民议论的对象。
  顾鸾偷偷地替姑姑着急,姑姑明明对贺山有意,却不主动靠近,贺山那样的身份,没有什么契机,贺山大概也不敢主动来深受皇恩的侯府提亲,如此这般,姑姑天赐的姻缘岂不是要飞了?连父亲都夸过贺山是可造之材了,顾鸾不想姑姑错过。
  “姑姑,后日贺姑娘就要出嫁了,你去不去啊?”
  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姐姐、哥哥跟着表哥去花园玩了,顾鸾推脱不想动,留在了姑姑身边。顾兰芝坐在藤椅上,面朝满园兰花,顾鸾仗着年幼,撒娇地依靠在姑姑怀里,认真地问道。
  顾兰芝摇摇头,叹道:“姑姑去了,会被人指指点点。”
  顾鸾愣了愣,见姑姑神色惆怅,顾鸾就特别心疼,原来姑姑不是不想去,而是忌惮非议。
  “姑姑可以提前一天去!”低着脑袋想了想,顾鸾突然想到一个办法,跪坐起来,她兴奋地道:“贺姑娘那么敬重您,她肯定希望姑姑去的。到时候姑姑换身普通点的衣裳,提前一天去,那时贺家没有客人,只要姑姑不说,村民就猜不到姑姑是谁,只当是贺家的亲戚呢。”
  顾兰芝心中一动,小侄女的办法似乎不错啊!
  “姑姑带我一起去,我还没去过村里。”就在顾兰芝犹豫的时候,顾鸾摇着她的袖子,嘿嘿地求道。
  顾兰芝无奈地笑了,怪不得侄女这么费心替她出主意,敢情是想自己出去玩。
  “姑姑,你带我去吧,听说村里养猪养鸭,我还没见过鸭子呢!”顾鸾锲而不舍地撒着娇。
  顾兰芝抱住不停摇她袖子的侄女,笑道:“行行行,只要你娘同意,明天姑姑就带你去。”
  顾鸾高兴地亲了姑姑一口。
  俞氏与顾崇严一样,都盼着小姑子与贺山能成,因此女儿这个小功臣有所要求,俞氏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顾鸾佯装不舒服没去读书,然后偷偷地跟着姑姑出了门,这事不能张扬啊,否则其他小姐妹也吵着要出门怎么办?侯府大院,孩子们最喜欢出门玩了。
  马车没有挂承恩侯府的牌子,在城门排了一会儿队,顺利地出城了。
  顾兰芝望着窗外,想着见了贺月要说什么,同时也忍不住紧张,不知道贺山今日在不在家。
  顾鸾趴在窗口,土路旁边的田地基本都光秃秃的了,有的苞谷收回家了,苞谷秧子还留在地中,农家孩子们在里面钻来钻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顾鸾前世很少出门,所以现在看见什么,她都觉得新鲜有趣。
  慢慢地,马车驶进了柳家村。
  家养的土狗趴在干枯的柳树下睡懒觉,一只大花猫站在墙头,弓着背像是在伸懒腰,顾鸾盯着猫看,大花猫眯着眼睛看看她,突地跳到地上,跑了。
  就在此时,马车也停了。
  顾鸾收回心思,随姑姑一块儿下了车。
  今天贺家没有待客,只有几个关系好的邻里在帮忙收拾明日宴席要用的碗筷桌椅,贺山去赶集买东西了,贺月自己在屋里待着。顾兰芝的丫鬟先进去交待她别声张,故,等贺月出来时,她只是开心地将顾兰芝迎了进去,没在称呼上露什么破绽。
  “大小姐,您怎么今日来了?”贵客登门,贺月毫无准备,飞快擦了擦其实挺干净的炕席,再请顾兰芝坐。
  顾兰芝没看到贺山,人就放松了,坐下道:“明日客多,我不便来,就今日过来道声喜。”说完,她让丫鬟送上她准备的礼物。
  贺月红着脸,说什么都不肯要。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顾鸾也将这间农家小屋打量完了,简简单单的陈设,再干净整齐,都透着一股子寒酸。
  亲眼目睹农家的院子,顾鸾才真正意识到姑姑与贺山的家境区别,如果姑姑嫁给了贺山,难道要住到这里来?父亲说贺山是可造之才,但没有战事,贺山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何年何月才能有钱买大宅子?姑姑在京城有产业,然,男人住女人的宅子,太不体面。
  “四姑娘吃枣。”注意到女娃娃一直在打量自家,贺月有些尴尬,端了一盘她刚打下来的红枣过来,拘束道:“家里备了些喜糖,但都是农家人吃的便宜货,我不敢给四姑娘吃,这枣是我们家树上结的,很甜,四姑娘您尝尝?”
  顾鸾低头,就见粗瓷盘里的枣又红又大,偶尔几颗带着一点青。
  “谢谢。”顾鸾笑着道谢,捏起一颗放进嘴里,贝齿咬破薄薄的枣皮,一股清甜就蔓到了舌尖。
  顾鸾眼睛一亮,对姑姑道:“真的很甜,姑姑也尝尝。”
  顾兰芝摸了摸侄女脑袋:“小馋猫。”有好吃的就不嫌弃贺家穷了。
  既然顾鸾爱吃枣,贺月就带顾鸾去后院打枣了,顾鸾一边围着枣树跑来跑去捡枣,一边盼着贺山快点回来,可惜,顾兰芝没有给女娃娃拖延时间的机会,等顾鸾捡了快两斤的枣,她便提出告辞。
  贺月恋恋不舍地送她们出门。
  马车驶出柳家村,顾鸾抱着自己的枣,小声问道:“姑姑,你觉得贺家怎么样?”
  顾兰芝点点头:“挺好的啊。”简单温馨,没有大宅里的弯弯绕绕。
  顾鸾瞅瞅姑姑,笑道:“姑姑喜欢贺山,所以也喜欢他们家,是不是?”
  顾兰芝脸刷的红了,抢走侄女手里的枣,将人脸朝地摁趴在腿上,轻轻地拍顾鸾的小屁股:“说,谁教你这么说的?”才五岁的女娃娃,怎么就这么精了?
  顾鸾重生后还是第一次被长辈打屁股,她脸也红了,赶紧卖乖道:“好姑姑,我不胡说了。”
  顾兰芝故意又打了一下,才将侄女抱到旁边坐好。
  顾鸾不敢再逗姑姑,抓起一颗枣,用帕子擦了擦,嘎嘣嘎嘣嚼了起来,枣很脆。
  她刚要抓第二颗,马车突然停了!
  姑侄俩疑惑地望向车门。
  “兰芝,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陆维扬的声音。
  顾鸾脸色一变,抬头看姑姑。
  顾兰芝去年六月与陆维扬和离,如今已经过了一年多,再次听到前夫的声音,她自己都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心中毫无波澜。丫鬟挑开车帘,顾兰芝看过去,陆维扬一身官服拦在车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旁边停着他的马,显然是得知她出门的消息,陆维扬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我与伯爷没什么可说的,还请让开。”看着走到车前被丫鬟拦住的陆维扬,顾兰芝面无表情道。
  陆维扬死死地盯着车里的妻子,这一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妻子、儿子,他进不去侯府的门,只能派人盯着妻子的动静。年初妻子在顾崇严的陪护下去月老庙,陆维扬忌惮顾崇严不敢露面,今日,好不容易才等到机会,他一定不会再放过。
  “你让阿鸾下车。”陆维扬不容商量地道。
  顾鸾下意识地靠到了姑姑身上。
  顾兰芝气笑了,盯着陆维扬问:“你凭什么管我?”
  陆维扬没工夫与她讲究礼数,神色复杂地道:“你若不让阿鸾下车,我就在这里跟你谈,那时你休怪我当着孩子的面口无遮拦。”
  顾兰芝抓紧了手,今日出门,因为不想张扬,她只带了一个车夫、一个丫鬟,如果陆维扬真要闹,车夫最多与陆维扬打成平手,没法堵住陆维扬的嘴。
  “阿鸾,地里有小花,你去摘几朵给姑姑。”顾兰芝作了决定。
  顾鸾不要走,顾兰芝抱抱小侄女,哄道:“姑姑有话与伯爷谈,谈完这一次,以后伯爷就不会来找姑姑了。”
  顾鸾还是不放心,可她无法改变姑姑的选择。
  车夫走到路边避嫌,顾兰芝的丫鬟牵着四姑娘去地里找野花。
  车里,陆维扬放下车帘,转身就朝顾兰芝跪下了,恳求地道:“兰芝,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
  顾兰芝皱眉,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陆维扬,当初你与那个女人在一起,不就是厌弃我了吗?现在我成全你们,你又来惺惺作态做什么?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清高之人,莫非你舍不得侯府这门姻亲?”
  陆维扬如遭雷击,愣了半晌,他难以置信地问:“你,你竟然这么看我?”
  顾兰芝冷笑,看着窗缝道:“你与别人生了三个孩子,说你对我还有真心,打死我我也不信,既然不是真心,你依然对我死缠烂打,除了留恋我顾家的权势,还能是为了什么?你若痛快放手,我便当你是君子。”
  “我不要君子,我只要你!”
  早在顾兰芝说不信他的真心时,陆维扬浑身便颤抖起来,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他不肯让夏怜进门是为了什么,三个孩子一起哭他置之不理是为了什么,母亲用绝食威胁他放弃顾兰芝,他随之任之又是为了什么?
  全是为了她!
  现在,这女人居然还嘲笑他想攀炎附势?
  陆维扬受不了了,既然苦劝不管用,他,他……
  眼睛泛红,陆维扬突然掀开车帘,抓起鞭子朝骏马狠狠一甩!
  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沿着土路狂奔起来。
  陆维扬已经重新钻进马车,红着眼睛朝顾兰芝扑了过去。
  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就不信她会那么狠心!
  “放开我!”顾兰芝被疯狂的男人吓到了,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陆维扬压到了车角。
  男女的力量悬殊在这一刻充分体现出来,顾兰芝推不开压着她的男人,马车又急速而行早就将车夫抛到了后面。双手被陆维扬别在后背与车板中间,眼看陆维扬抽开腰带就要强迫她,顾兰芝绝望地威胁道:“陆维扬,你现在住手,我就当今日没见过你,否则我大哥饶不了你!”
  陆维扬连他信奉的君子之道都不要了,这种情形,他又怎会在意顾崇严?
  “兰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重新扑过来,陆维扬急切地扯开顾兰芝的裙子。
  顾兰芝闭上了眼睛。
  随便吧,就当被野狗咬了一次,等她回去,定要兄长为她报仇。
  但,就在顾兰芝心如死灰,就在陆维扬即将得手时,“嘭”的一声,有人跳上了车!
  顾兰芝猛地睁开眼睛,陆维扬也震惊地回头。
  跳上马上的人,正是贺山。
  他从集市回来,听妹妹说顾兰芝来过,贺山失魂落魄片刻,便骑马去追,想以送行为借口再见顾兰芝一面。追到半路,碰见顾鸾主仆三人,贺山这才得知远处疯跑的马车就是顾兰芝的那辆。陆维扬居然敢欺负她,贺山怒发冲冠,风驰电掣地追了上来。
  掀开车帘,对上正欲一逞兽欲的陆维扬,贺山目眦欲裂,大手攥住陆维扬的衣襟,摁在地上就要一顿乱打。
  “丢他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他。”顾兰芝白着脸放下裙子,低着头躲在角落道。
  贺山看她一眼,重重喘息几声,然后便甩米袋似的,将陆维扬甩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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