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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有海盗-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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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葵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里冒出杀意。
  她想明白了,这两个副官刚进来时候说的那些带色的话,看来并不是在讲别人,讲的就是她。
  “哟呵,生气了。”狸猫脸副官笑嘻嘻的看着海葵,不拿海葵生气当回事儿。
  马脸副官故意摆出害怕的模样,道:“我们只是开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你要是当真了,朝大帅吹吹枕头风,那我们可就要倒霉了。”
  狸猫脸副官嗤笑一声,道:“是啊,我们可真怕。”
  海葵道:“我是蒋异浪身边的副官,和他没有其他的关系。”
  “呵。”马脸副官乐了,笑的脸上起了褶子,“好好好,没关系,你和大帅没关系。要是你和大帅没关系,那么,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思和我有点儿关系。我老婆死了姨太太还留在盐城,现今在这边我就是个光棍儿。我看我们挺合适,你觉得呢,海秘书。”
  狸猫脸副官鼓掌,赞同的朝马脸副官连连点头,“我看行,我看这事儿不错。老梁你就喜欢那骚的,这正适合你。”
  海葵沉声道:“你们这是故意找茬?”
  马脸副官摆出无辜的模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哪儿是来找茬的,我是真诚来求爱的。”
  两名副官完全没拿海葵当回事儿。
  他们认为海葵就算再得蒋异浪的喜欢,也只是个暖床的娘儿们,而他们则是蒋异浪的手下,为蒋异浪出生入死的兄弟,自然比海葵重要的多。
  早前没过来的时候,有窑子里的姑娘死活要跟着蒋异浪,他们其中有副官看上了那姑娘,蒋异浪二话不说便把那个姑娘推给了那名副官。
  他们以为,海葵也不过和那窑子里的姑娘一样,只是个暖床解闷的玩意儿。所以,他们肆无忌惮的戏弄着海葵,不以为然的拿海葵开着各种难听的玩笑。
  海葵正想找事做,正想发泄,正想找件事情排泄心中的痛苦。
  这两名副官撞到了她枪口上,说出的话让她愤怒,也给了她发泄的机会。
  她在马脸副官再次开口的时候,身子一闪,来到马脸副官面前,一拳打在马脸副官的鼻子上。
  马脸副官惨呼声还没有来得及出口,海葵又一脚踹到他裤裆里头,并扯着他的胳膊,用四两拔千斤之力,旋身将马脸副官甩出了门,令马脸副官砸到院子里。
  狸猫脸副官震惊的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海葵。
  不等他产生危机意识,起身逃跑,海葵便朝他出手,一拳打到他嘴上。随后,海葵一脚踹到狸猫脸副官的裤裆,然后扯住狸猫脸副官的胳膊,将狸猫脸副官甩到了院子里头。
  狸猫脸副官砸到了马脸副官身上,把刚刚爬起来的马脸副官砸倒在地。
  两人一边喊着来人抓住海葵,一边痛苦低叫,乱手乱脚的从地上爬起来。
  没人去抓海葵,因为看守在这里的士兵们,深知海葵对于蒋异浪的重要性。其中一名机灵的士兵,快速窜走去寻找蒋异浪,想让蒋异浪过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蒋异浪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士兵说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愤怒那两名副官对海葵说的那些侮辱话,后悔没有向所有手下说明海葵的身份,给海葵以让人尊重的地位。如果他能事先告诉手下这些人,海葵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么,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快到院子里的时候,蒋异浪脚步缓了下来。他琢磨着,海葵露这一手也好,能直接堵上所有人的嘴,让那些以为海葵身份卑贱的人,不敢再胡言乱语。
  挨打的两名副官,以为蒋异浪来了,会站到他们这边,教训海葵。
  他们以为,就算蒋异浪不教训海葵,也会让海葵过来向他们道歉。
  他们太自以为是。
  蒋异浪来了之后,不仅没让海葵向他们道歉,还命令他们向海葵道歉。蒋异浪严厉告诉他们,海葵曾经多次救过他的性命,蒋家军能有现在这种规模,也有海葵的功劳。
  这两名副官,不仅挨了海葵的打,还各自被打了二十军棍。
  两人喜笑颜开的来找蒋异浪,苦痛难忍的被士兵用担架抬了回去。
  蒋异浪先是向海葵道歉,随后发誓,以后绝对不让海葵遇到今天这种情况。
  海葵点点头,意思她知道了,并没有责怪蒋异浪,但也没有露出笑脸。
  蒋异浪刚才摆出三个手指头发誓,故意做的十分滑稽,希望能逗笑海葵。但他没能达到目的,海葵没有笑,还是那么一副冷漠沉重的模样,身体周遭仿佛笼罩着一层粘厚化不开的冰冷乌云。
  海葵没再追究,也没心情追究这种事情。她虽然觉得愤怒,但也隐隐希望以后还能再遇上几个这样的人,能让她通过揍人发泄几分痛苦。
  蒋异浪见海葵不追究,就把这事儿翻篇而过。
  他叉开话题,询问海葵晚上吃什么。他像是尽职关心主子胃口的管家,像是热衷讨好客人的大厨,详细询问着海葵主食想吃什么,菜想吃什么,肉要甜还是辣,饭后要不要喝点儿茶或者是来点儿甜点。
  他问了一堆,海葵却吝啬的只回答了几句,根本没用心应和蒋异浪。
  蒋异浪并没有因为海葵吝于回答而难过,反而心里有些轻松。只要海葵愿意说话就好,他就能放心些。现在说的少不要紧,他多引海葵说说,海葵就会说的越来越多。
  话多了,人心情也就容易开朗。
  最好海葵能够敞开胸怀将心里话都说出来,把心里的痛苦都倾诉出来,这样,海葵也可以尽快恢复往日快乐的模样。
  不等晚饭做好,宣铃兰就怒气冲冲闯了过来。
  自从海葵被蒋异浪带回来,蒋异浪就给宣铃兰下了命令,不准她过来打扰海葵。宣铃兰心里憋着气,便在手下副官胡乱猜测海葵身份的时候,故意误导那些副官,让那些副官以为海葵是个不要脸的肮脏玩意儿,是主动贴到蒋异浪身上的卑贱东西。
  有些副官嘴里不说,但心知宣铃兰说的不是真的。
  但有的副官,唯宣铃兰马首是瞻,宣铃兰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真就以为海葵是蒋异浪用来暖床的。
  刚刚被打的两名副官,就属于唯宣铃兰马首是瞻的,以为宣铃兰说的都是真的。
  宣铃兰气冲冲照过来,却被拦在了大门外。
  她不服气,叫嚷着想要硬闯进来,为自己手下的两名副官讨个公道。
  士兵们拦不住宣铃兰,被宣铃兰瞅着空隙钻了进来,闯到了海葵和蒋异浪面前。
  见蒋异浪神色冷厉不悦,宣铃兰心里生气几分胆怯,想道歉后离开。但等她看到站在蒋异浪身后的海葵,嫉妒之火压倒了胆怯,令她讨伐海葵的勇气。
  宣铃兰认为,就算那两名副官说话不好听,海葵也绝对不该打那两名副官,毕竟那两名副官不是故意的,而是在不知道海葵身份的前提下才说出那种轻薄的话。她认为,海葵就算以前对蒋异浪和蒋家军有恩,但也不能凌驾在蒋家军的士兵们之上。蒋家军里的每一名士兵,都在抛头颅洒热血,都一心为蒋异浪,都是蒋异浪的兄弟。
  宣铃兰道:“大帅,您不能因为过往那些恩情,就寒了大家伙的心。”
  蒋异浪黑着脸让宣铃兰闭嘴,让宣铃兰滚出去,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话。
  海葵不做声的看着宣铃兰。
  她没因为宣铃兰那些刻意针对她的话而生气,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生气的。宣铃兰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对她向来恶言恶语,总是一副恨不能将她除之以后快的模样。
  对于这样的人,她没必要生气,也没必要在意。因为她无论怎么做,就算舍己救宣铃兰,宣铃兰也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
  海葵动了动嘴角,冷冷轻笑了一声。
  这声轻笑,像是火星子,点爆了宣铃兰心里的炸药。宣铃兰竖起眉毛怒瞪眼睛,怨恨的看着海葵,失去理智的将海葵污蔑为奸细。
  蒋异浪厉声喝止宣铃兰,命令宣铃兰滚出这里。
  宣铃兰想要向之前那样违抗蒋异浪的命令,但她见蒋异浪眼里冒出杀意,便只能不甘心的闭上了嘴,愤愤然离开了。
  海葵转身进了屋。
  蒋异浪跟随在海葵身后,连声同海葵解释,安抚着海葵的情绪,让海葵不要因为宣铃兰的那些话生气。他表明态度,无论任何情况下,就算所有人都说海葵是奸细,他也会相信海葵。
  海葵道:“我没生气。”
  “不生气好。”
  海葵接过蒋异浪递来的筷子,道:“我不生气,我们吃饭吧。”
  蒋异浪道:“嗯,吃饭吃饭,没必要为了她胡乱说的话生气。”
  海葵和蒋异浪,都以为宣铃兰来闹腾了一场之后,这事儿就算是完了。蒋异浪已经下了命令,不准放宣铃兰过来打扰海葵。如果宣铃兰要来找他,必须在他在的情况下,才能放宣铃兰进来。
  宣铃兰嫉妒愤恨,恨不能将海葵碎尸万段。
  很早之前,在得知海葵死了的消息后,宣铃兰开心的不得了。可她没想到,蒋异浪过来后,竟然碰上了海葵,这让她忐忑不安,差点儿不顾理智的追过来。
  后来,她听闻海葵和海容成婚了,心里算是舒服了些。虽然没有当时听到海葵死了的消息开心,但她也稍稍舒心了些,觉得海葵不再是她和蒋异浪之间的绊脚石。
  宣铃兰暗自希望海葵和海容能永远在一起,断了蒋异浪想要和海葵在一起的念头。
  令她没想到的是,海容竟然死了,海葵又被蒋异浪找了回来,而且还被安排在了蒋异浪的身边。
  蒋异浪为了避免海葵受刺激,甚至下了命令,不准她来打扰海葵。
  宣铃兰恨海葵到极点,恨不能吃了海葵的肉喝了海葵的血。
  借着为副官讨公道的机会,宣铃兰想借此让蒋异浪赶走海葵。最好是,海葵能感到寒心闹心,自觉离开这里。
  她的目的没达到。
  宣铃兰自然不甘心,不会安分下来,不会这么放过海葵。
  她暗自命令手下,查询海葵在这边的事情,妄想借此查出些猫腻,以此赶走海葵,或者诬陷海葵,令海葵失了性命。
  副官没查到海葵有做奸细的可能,但查到海葵的后妈于兰儿在这边。
  于兰儿躲在一处租下来的两进院里头,正焦灼的等待着情人。她找的小情人,去买船票去了,已经出去了大半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让她十分担心。
  她双手合十,嘴里嘟囔着,恳求老天爷能帮她一把,让情人顺利买到船票,让她能够和情人离开这个地方,去往国外。
  于兰儿没等来情人,等来了宣铃兰。
  宣铃兰给于兰儿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她先对于兰儿说了坏消息,于兰儿的小情人已经买到船票了,但却不是买给于兰儿的,而是买给他另外的年轻情人。他们偷走了于兰儿藏在床底砖石下的金银珠宝箱子,已经带着于兰儿的全部钱财上了火车。再过上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拿着船票上船,离开这个地方。
  她给于兰儿带来的好消息是,只要于兰儿愿意和她合作,弄死海葵,她就会给于兰儿足够富足过下半辈子的钱财,比之于兰儿小情人偷走的那些,还要多上一杯。
  于兰儿不敢相信宣铃兰的话,但在宣铃兰手里匣子枪的威胁下,不得不同意帮助宣铃兰。

☆、158。第158章 骤变8

  于兰儿在确认小情人确实已经卷着她所有财产离开后,不再怀疑宣铃兰,积极参与到宣铃兰的计划当中。
  她按照宣铃兰的指示,穿上破烂的衣裳,将头发脸上摸上脏兮兮的灰,拄着捡来的棍子,一瘸一拐的来到蒋异浪所在住屋门前。
  瘫倒在门前后,于兰儿开始向在门前站岗放哨的士兵哀求哭诉,恳求他们进去找海葵出来。
  士兵们刚开始以为于兰儿是个疯婆子,推搡驱赶于兰儿离开。
  于兰儿死活不走,哭喊着自个儿是海葵的妈,现在落魄了,来投靠海葵。
  士兵听于兰儿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敢再驱赶于兰儿。其中一名士兵,在接收到其他士兵的眼神后,点点头,快速冲进院子里头,进去向蒋异浪汇报。
  蒋异浪听到士兵的报告之后,想到曾经在乔家后院听到的话,心里有了数,明白外面的确实是于兰儿。
  他曾亲眼见过海葵小时候的遭遇,见到海葵住在牲口住的棚子里,穿着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衣服,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他憎恨海葵的家人,这些曾经虐待过海葵的人。
  蒋异浪听到士兵的汇报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帮助海葵报仇,将海葵小时候受过的折磨返还到于兰儿身上,让于兰儿试试住在牲口棚里吃馊饭的滋味儿。
  可他转念一想,又迟疑了起来。
  他想到海葵现在的状况,想着海葵也许需要一个亲人在身边,这样能给海葵带来一些安慰。他琢磨着,于兰儿现在落魄,如果被救助进来,肯定会想方设法讨好海葵,给海葵带来来自亲人的安慰。
  不管于兰儿这番安慰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真心,只要能让海葵开心就好。
  可这念头持续了没几秒种,在蒋异浪迈出门槛后,他又改变了想法。
  他想着,虚情假意的讨好,和真心的关怀,肯定不一样,海葵肯定能看出来。而且,他也不知道海葵究竟需不需要来自亲人的安慰。如果他弄错了海葵的需求,弄巧成拙,那不仅不能安慰到海葵,反而会在海葵心里的伤口上撒盐。
  蒋异浪招手吩咐士兵,让士兵将于兰儿带走,安排一个住处,找人好好看管着。
  士兵领了命令,出来要带于兰儿离开。
  于兰儿不走,大哭大闹,呼喊着自个儿是海葵的妈,呼喊着知道自己以前对不起海葵,但现在她知道错了,想让海葵给口饭吃。
  有过来办事的副官还有路过的百姓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眼,心中怜悯在地上哀哭的于兰儿,暗暗咒骂海葵不孝。
  有岁数大的老妇,愤然与身边人嘀咕着,“不管当妈的以前犯过什么错,那都是自个儿的妈。当妈的求着闺女赏口饭吃,那叫海葵的闺女也不怕损了阴德。真是该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不孝,畜生。”
  百姓们不知前尘因果,只看到于兰儿在门前哀哭,便以为海葵是不认娘的畜生。
  他们心里认定,儿女必须孝顺。就算父母不慈,父母卑鄙无耻,父母做过伤害过孩子的事情,儿女也必须原谅父母,必须要孝顺父母。
  孝道,在百姓们心里,演化为了一种畸形的道德情绪。
  宣铃兰的要的就是百姓们对海葵的曲解,要的就是副官们对海葵的误会。她隐匿在侧对面的一处房子里,站在二楼的窗户后,快意的看着于兰儿的演出的闹剧。
  她期待着海葵赶紧出来。
  她认定,海葵肯定会迫于压力,将于兰儿接进去。
  海葵出来了。
  海葵从后院转过来后,看到蒋异浪皱眉站到院子中间,以为蒋异浪在愁南方总统的事儿,便上前几步,想同蒋异浪商议,她前去暗杀了总统。
  她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外面一片嘈杂声,中间声音最大的是一个妇女的哀哭,哀哭声中夹杂着她的名字。
  海葵眉头一皱,听出来外面哀哭的是于兰儿。
  她脚尖一歪,不再朝蒋异浪面前走,而是转而走向大门口。
  蒋异浪拦住海葵,“海葵,你别出去,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他阻止海葵出去,因为一旦海葵露了面,无论海葵留下于兰儿还是敢于兰儿离开,都会对海葵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如果海葵赶走于兰儿,势必给人造成她冷酷无情的印象。到到时候谣言四起,海葵会背负难听骂名。
  如果海葵迫于压力,将于兰儿收进来,那海葵势必会感到委屈。海葵心中本就有了伤口,如果再加上一道伤口,那海葵恢复之日将遥遥无期。
  蒋异浪处处为海葵考虑,不希望海葵再受到任何伤害。
  海葵明白蒋异浪在为她着想。
  她从海容死后,思想一夕之间成熟,不像往日那样幼稚冲动。她不再误解蒋异浪,能明白蒋异浪确实是在处处为她着想,处处关心着她,希望她能开心起来。
  海葵缓和了脸色,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因为外人说的那些难听话感到难受。我不能躲在你身后,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
  蒋异浪道:“你没有给我添麻烦,海葵。”
  海葵摇摇头,指指外头,“我要亲自出去见见于兰儿,顺便为我自己辩解一下。”
  蒋异浪见海葵态度坚决,只能跟上海葵,道:“我和你一起。”
  海葵点点头,迈步朝门外走。
  见到海葵出来,于兰儿哭的更悲切了,像是半身不能动的残疾人似的,朝海葵面前爬。她一边爬一边道歉,哀求海葵原谅她,哀求海葵能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
  海葵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于兰儿爬到台阶下。她抬头四看,看着围在周围的副官和百姓们,承受着他们恶意的目光,听着他们对她的抨击,知晓大家都在同情于兰儿,都在憎恶着她的不孝。
  于兰儿一只手摸到海葵脚背上,抬头看向海葵。
  海葵冷言看着她。
  于兰儿被海葵冷酷的目光看的心头恐惧,几乎向掉头逃跑。但想到宣铃兰答应给她的那些钱财,想到在乔家时候海葵侮辱她的那些话,于兰儿暗自一咬牙,决定将戏演到底。
  她突然将额头用力砸到地面上,用力给海葵磕头,边磕头边喊着让海葵原谅她,原谅她当初太软弱,没能劝住海葵他爸,让海葵小小年纪受尽委屈。她哭求海葵能原谅她,给她一口饭吃,让她能有个屋子住。
  周围人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都是在同情着于兰儿,憎恶着海葵。有那情绪激动的百姓,见不得这种不孝顺的恶毒行为,失去理智的对海葵进行咒骂,咒骂海葵是个畜生。
  蒋异浪欲喝止那些对海葵的咒骂。
  海葵拍了下蒋异浪的手背,让蒋异浪不要管,她自己来处理。
  蒋异浪只能闭上嘴巴,用眼神逼视那些对海葵咒骂的人们,希望以此能令这些人住嘴。
  海葵摸了摸手腕上的鲛丝,心中杀意流窜。她在于兰儿哭求的间隙,终于出了身,“于兰儿,你是我妈,我怎么不知道?你从来没生过孩子,哪来我这么大的女儿?”
  海葵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暴风雨中的一道清冽闪电,刺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百姓们吵闹的声音渐渐消失,大家伙安静下来。
  于兰儿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话,“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是你大妈啊。你妈妈死的早,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来看啊,如意。”
  海葵道:“你哪点儿拿我当亲生女儿来看了,我怎么记不起来。你帮我回忆回忆,给我讲讲。”
  于兰儿道:“你吃穿住,哪点儿我没操心。你小时候的衣服,都是我亲手缝的。一岁到三岁的衣服,全是我亲手缝的啊。要不是你爸他不喜欢闺女,把你关到偏房,不让我去看你,我肯定会把你养在身边。”
  “一到三岁的衣服是你缝的?”海葵冷冷勾起嘴角,“不巧我记事早,我一岁多的事情也是记得的。我记得我的衣服,都是奶妈半夜就着油灯给我缝的。哦,不是缝新衣服,而是补衣服。”
  于兰儿梗了一下,道:“你记错了,是我缝的。”
  “就算我记错了吧,但咱们家以前不穷,为什么我穿的衣服都是些破衣服?你们为什么每天穿着绸缎衣服,我却穿着带着补丁的粗麻布衣裳?”海葵问于兰儿。
  于兰儿没想到海葵会追根究底问的这么仔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她脑子一转,将这事儿都推到海葵她爸身上,说这些都是海葵她爸吩咐的,因为海葵她爸讨厌闺女。
  后头,她脑子里头又闪出一道灵光,将海葵她妈拖了出来。她言之凿凿的讲道,说海葵之所以受这样的苦,是因为海葵她妈不守妇道,海葵她爸认为海葵不是他亲生孩子,所以才这样对待海葵。
  于兰儿道:“就算老爷对你不好,但也给了你饭吃,将你养大。就算我没能说服老爷,不能把你从偏房带出来,但我是你大妈啊。我知道你不是我生的,我不敢求别的,我只求你给我一口饭吃,给我个屋住。我求求你,求求你啊。”
  海葵道:“我自奶妈死后,就被赶到牲口棚子里面,什么时候住过偏屋了?我今儿头一次听说,和牲口住一起,叫做住偏屋。我住牲口棚子里,吃的是剩菜馊饭,时常还没得吃。把我送到牲口棚子这个事儿,不是董老头儿吩咐的,是你干的。不给我饭吃,拿我当猪狗养,也是你干的。三天两天过去打我一顿,好几次差点儿弄死我,也是你干的。董老头儿虽然是个畜生,但比你还是差上一些。他畜生在外头,喜欢糟蹋别人家的闺女儿子。你畜生在家里头,专门糟践我。给你口饭吃?当年你怎么不给我口饭吃?给你住的地方?当年你怎么不给我住的地方?我能忍着不动你,是看在你是董老头子媳妇的份上,我也懒得去计较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要是不识趣,偏要凑过来,让我计较,那我也不会留手,我会直接送你一程。”
  扯开手腕上的鲛丝,海葵小指一挑,在鲛丝上弹动了一下,令鲛丝在眼光下闪动出寒光。
  海葵道:“你想现在就死,还是想现在离开?”
  于兰儿不知道海葵扯开的是什么,不知道海葵曾经杀过很多人,以为海葵能这么威胁她是因为背靠着蒋异浪这棵大树。
  她咬了咬牙,死活不承认那些都是她干的,将其都赖在海葵她爸身上。她颠倒黑白,说当年她也过的不好,虽然没住在牲口棚子里头,但时常被海葵她爸殴打。至于她打海葵那些事儿,她说那是对海葵恨铁不成钢,因为海葵不听她的话,时常弄的身上脏兮兮。
  海葵原本以为出来揭穿于兰儿,于兰儿就会知难而退。
  可说到现在,于兰儿不仅不知难而退,反而越战越勇,极尽颠倒黑白之能。海葵琢磨过味儿来,看穿于兰儿不是想来她这边打秋风占好处,而是被人唆使过来,所以才这么锲而不舍的一定要让她收留。
  海葵不找声色的抬起头,环顾着周围人群,试图找出幕后黑手。
  人群中有一名副官的神情有些与众不同,眼神不像其他人那样,而是充斥着紧张。
  海葵见过这名副官,但并没有和这名副官有什么恩怨,所以她认为这名副官与于兰儿过来这事儿有关系,但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将视线抬高,海葵快速环顾了一遍周围房子的窗户。
  她在侧对面二楼窗户前,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因为人影闪过的速度太快,她没有看清楚是谁,只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蒋异浪突然出声,“看来这件事情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看不如这样,这位大娘先进来,有什么话慢慢说。要是你和海葵之间有什么误会,慢慢说清楚。要是没有误会,确实是你对不起海葵,那么,我会派人送你出来。”
  于兰儿的目的就是进去,自然连连点头。
  海葵想阻止,却在接受到蒋异浪的眼神后,将话咽回了肚子里头。
  于兰儿一心想进去,想得到宣铃兰那些报酬,想顺便陷害海葵一把,令海葵落魄下来。她心思歹毒,但脑袋不怎么好使,没想过进来后就如同瓮中之鳖,身家性命就被掌握在别人手里。
  正因为她不聪明,所以才会相信小情人,才会被宣铃兰三言两语说动,来做这一场戏。
  自以为进来后,就能完成下面计划的于兰儿,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银财宝在朝她招手。可事情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进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被蒋异浪吩咐士兵捂住嘴巴,打晕后关进了柴房里头。
  蒋异浪道:“可惜咱们家没有牲口棚子,要是有,我定要让她住进去尝尝滋味。”
  海葵看了眼柴房方向,道:“早知道她被利用,我就不会出去同她说那些话。”她感觉到了自个儿的变化,明白她和以前确实是不一样了。她以前,从来不在乎别人说她些什么,不管别人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夜叉,还是说她是吃人肉喝人血的鬼怪,她都不在意,只管做自己的事,过自己的日子。可现在,她却开始在意别人的看法,想要出去解释清楚,不希望大家伙误会她。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变化,是从来了这边后的哪一天开始改变,又是为什么开始改变。
  海葵细细想了想,觉得这些都是海容带来的。海容改变了她,令她的心脏柔软,也令她开始注意到别人的心情,别人的看法。
  想到海容,海葵心里一阵剧烈的抽痛。
  她捂上胸口,用力揉了两下。
  蒋异浪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海葵将手收下来,摇了摇头。她侧头看向蒋异浪,道:“于兰儿是被人唆使的,唆使她过来的人,要么是和我有仇,要么是想来你这里窃取机密。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那人和我有仇。”
  蒋异浪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嗯?”海葵想到侧面二楼窗后一闪而过的人影,询问道:“你看到侧面二楼那个人。”
  蒋异浪点点头,“嗯。”
  “是谁?”海葵询问那个人的名字。
  蒋异浪艰涩道:“宣铃兰。”
  海葵若有思索的点点头,“是她啊,怪不得。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因为她一直讨厌我。”
  蒋异浪道:“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是宣铃兰找来于兰儿,故意抹黑你的名声,那我肯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海葵没应声。
  她并不认为蒋异浪会给她什么公道,因为宣铃兰虽然要陷害她,但一直忠诚于蒋异浪,为蒋异浪出生入死。
  如果换成她是蒋异浪,她只会出言训斥宣铃兰几句,警告宣铃兰以后注意,不会讲求什么公道。
  蒋异浪看穿海葵的想法,想解释一下,他会公平认真的为海葵讨个公道,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觉得这样解释太虚泛,显的有些虚伪。
  于其执着于事前的解释,不如实打实的做出来给海葵看。

☆、159。第159章 骤变9

  尽管海葵当时在门前为自己辩解过,但谣言在宣铃兰的刻意宣扬下,很快传遍蒋异浪军队每一位士兵的耳朵里头。
  宣铃兰属意手下,不仅到处宣扬海葵不孝,将海葵当年杀了很多海盗的事情也散播了出去。
  当然,他们散播的言论,并没有按照事实说话,而是篡改扭曲,将海葵所杀的海盗形容成无辜的渔民,而海葵则被形容成了杀人越货吃人肉喝人血的残忍海盗。
  城里的百姓们,也多数都听说了关于海葵的谣言。百姓们认定,海葵是恶魔转世,是迷惑蒋异浪的恶魔,是会给这个城市以及蒋异浪的军队带来灾难的恶魔。
  士兵们多数也这样认为,在有心人的怂恿下,蠢蠢欲动的想要聚众找蒋异浪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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