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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有海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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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上像是有鬼手在掐着,她的脑袋里像是刺进去了无数把刀子,她的心脏里头仿佛有无数根针刺在里头,她没有办法缓解这密布全身的剧烈痛苦。
她也不想缓解。
海葵很后悔,后悔她太蠢。
她如果稍微聪明一点,海容和陈锦之就不会死。
她后悔逃走的时候,没有到各个牢房去看一看。她痛恨自己的迟钝,痛恨自己没能察觉海容和陈锦之也被关在里头。
都是她的错。
全都是她的错。
从一开始,就是她惹出来的祸。
如果她当时没有搭理乔长生,不那么好奇,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全都是她的错。
海葵不敢睁开眼睛,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敢面对现实,也不想面对现实。
她厌憎着自己,痛恨自己,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性命,再也不醒过来。
几天过去后,海葵因为不吃不喝,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她在这种似梦似醒的状态下,仿佛穿越了时空似的,飘飘浮浮来到了过去。
她漂浮在半空,看着自己和海容在瞎聊着天,看着海容将好吃的都留下来给她吃,看着海容在屋里给她叠衣服。在她去海上追踪海盗的时候,海容每天都到东海边上遥望着大海,回家后也时不时的站在门口,遥望着东海的方向。她看着海容同大黄唠叨着,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他们在海家庄呆过很漫长的几年,可海葵现在似梦似醒的看过去,却如同一眨眼,一晃便过去了。
他们来到了这边,海容搜罗好吃的给她,海容为她买来很多衣服。她无论要什么,喜欢什么,海容都会弄到她面前。
成婚后,她和还容每一天都过的很开心。
可这美好幸福的一切,现在都被撕裂了,被她给毁了。
海葵痛苦的捂住脑袋,在床上翻滚着。她滚到墙根,用脑袋使劲撞着墙,直到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如果王潇没能摸进来,海葵很可能就饿死在了这里头,如愿进入地府,身体则在时间的雕琢下,成为一句干尸。
王潇典型的纨绔子弟,但运气却十足十的好。他没出息,不像王旭那样,能继承王大帅的衣钵。他只喜欢玩,不喜欢领兵打仗。
蒋异浪的军队打进来的时候,他窝在酒坛子旁边昏睡。他接受不了王大帅的惨死,想用酒麻痹自己。他没在家里喝酒,因为家里有王旭,成了他大哥王旭的。王旭防备着他,怕他对军队起心思,便想要软禁着他。
王潇趁着大家伙忙着处理王大帅的后事,悄悄摸了出来。他进入熟识的酒楼,来到酒楼后面的地窖,在地窖中喝的昏天暗地,俨然要醉死方休。
等他稍微清醒些,从地窖里出来,外面已经变了天。
王旭死了,王家军输了,外面成了蒋家军的天下。
王潇由招摇大少成了到处躲避的老鼠,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处行走,只能趁着夜色,找到安身的地方,并且去偷些吃的。
他摸到海葵住的这个空房子附近,猛然想起来这边有所空房子,以前住的是几个外国人。那几个外国人刚离开这边不久,房子现在是空的,应该没有人住进去。
王潇想进去找点儿吃的。
吃的他没找到,找到了海葵。
见到床上躺着的是海葵,王潇十分激动。他找来水和几片干面包,喂海葵吃下,并把海葵紧紧搂在怀里,暖和海葵的身体。
王潇道:“我家只剩下我了,看来你家也只剩下你了。”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不是有功夫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我保护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怕。”
王潇像是耳聋却喜欢说话的老太太,不停的低声自语着。他知道海葵听不见,他只是想说话,这样说着话他就能安心一些。
海葵在王潇找到她的两天后,才醒了过来。
她木愣愣坐了起来,将王潇递到她嘴边的馒头推开。
王潇讪讪将举着馒头的手收回来,道:“你醒了就好。现在没别的可吃,外面到处都是抓我们的人,我只能找到两个馒头。你要是不喜欢吃馒头,我等天黑了出去看看,给你找些别的吃的。”
海葵没说话,傻了似的直勾勾盯着自个儿的腿。
王潇将馒头放到一边,搓了搓手,道:“你别难受了,也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你要是不嫌弃我,我愿意娶你。”不等海葵说话,王潇张红着脸快速解释,“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没用的无赖。以前我还能有我爸的身份撑腰,但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干活,会比海容挣更多的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当然,现在得委屈点儿。等我联系到了火车票,我们离开这里,一切就会好起来。”
海葵像是生了锈的铁皮木偶,缓慢的扭动脖子,缓慢的抬起头,看向王潇。她眼珠子异常黑,却没有光亮,阴恻恻的,令王潇有几分胆寒。
“你难受就哭出来,别这个样子。”王潇想安慰海葵,却无从下手,手足无措的在海葵面前胡乱摆了两下右手。
海葵声音很低沉,语调很缓慢,“你爸是我杀的。”
“什么?”王潇震惊的看着海容,嘴唇哆嗦了两下,“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海葵道:“我杀了王大帅。”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在骗我?”王潇脸上失了血色,人也摇摇欲坠,接受不了海葵的话。他希望海葵摇头,希望海葵只是在开恶劣的玩笑,希望海葵吓傻了。
海葵道:“是我杀了你爸,因为他派人杀了海容和陈锦之。”
她停顿了两秒钟,道:“我必须报仇。”
王潇后退着,踉跄着跌倒在地上。他哆嗦着手指头,指着海葵,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王潇总算发出了声音,说了个你字,就停了下来。
他恐慌的爬起来,像是屋内有恶鬼似的,快速逃离了屋内。
海葵在王潇离开后,呆坐了一会儿,又躺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像是一具尸体似的,安静躺在床上。
一个多小时后,王潇从外面回来,低头进入屋内。
他蹲在地上,脑袋紧紧压在双腿之间,双手抱着脑袋。他痛苦的喘息着,眼里不停的朝外滚出热泪,淹湿了他的裤腿,湿润了地面。
很长时间后,王潇抬起头,擦干净脸上的热泪。
他扶着门框站起来,看向躺在床上的海葵,哑声声音道:“我爸杀了海容和陈锦之,你杀了我爸,这两相抵消了。我们,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如果,如果你愿意跟我走。以后,我会照顾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海葵没出声。
王潇坐到床边上,“我知道你和蒋异浪有些关系,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他可能是喜欢你。你要是不想和我走,你就去找蒋异浪。他现在住在你们家,你回去就能见到他。你要是见到他了,别把我的消息泄露出去。”
惨笑了一声,王潇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怕死,我想好好活着。我想离开这儿,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我这人没有大理想,我不喜欢领兵打仗,我就喜欢吊儿郎当的过日子。我,你,你,你还是别跟着我了。我很可能没法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我就是个废物。你去找蒋异浪吧,他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他用力摸着床边,叹息一声,道:“我明天就离开这里,我要去别的地方。在这里呆着,我没有活路。你要是不想去跟着蒋异浪,那你告诉我一声,我明天去弄两张火车票回来。”
海葵出了声,“我杀了你爸。”
王潇安静了几秒钟,道:“我知道。”
“我不会跟你走,你离开这里。”海葵声音冷冰冰木愣愣,不带一丝热乎气。
王潇道:“你不去找蒋异浪吗?”
海葵没出声。
王潇又道:“你要是不去找蒋异浪,就跟着我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我会努力做工,把你养好。我们家在别的地方有房子,住的地方不用愁。也许,房子底下会埋了钱,我们就不用担心生活了。”
☆、156。第156章 骤变6
王潇颠三倒四的说着话,一会儿说让海葵去找蒋异浪,一会儿又劝海葵跟着他一起走。
他心底里希望海葵跟着他一块儿走,但又觉得自己十足是个废物,担心照顾不好海葵,所以才这样前言不搭后语。
王潇现在失去了一切,家庭,金钱,地位,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在他最落魄的现在,他遇到了海葵,犹如在浑浑噩噩的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微弱的光明一般,他想紧抓住不放。
这丝光明杀死了他的父亲,这让他感到极为痛苦。但他很快想开了,这是他父亲咎由自取。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有好下场,因为他父亲干的坏事太多。海葵是为了报仇,才杀死了他的父亲,这是应该的,海葵没有错。
王潇侧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海葵,希望海葵能回答他一声。无论是拒绝他,还是答应他,他希望海葵能出声给他一个答案。
海葵半垂半睁着眼睛,看着光影斑驳的房顶。从王潇这个角度看过去,海葵有些凶恶,像是那假寐的狼,随时都会冲起来叉他一口,吃掉他的血肉。
“海葵。”王潇低声唤着海葵的名字。
海葵睫毛闪动了一下,眼珠子朝下别动,目光从房顶移到王潇的脸上。
她的目光太冰冷无情,令王潇的心脏紧缩成一团。
王潇舔了下嘴唇,垂下脸,沮丧失落道:“我去外面弄些吃的回来。”
他迟疑不舍的挪下床,在门边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
海葵在王潇走了之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院子,看看外面的天空。她不切实际的幻想着,希望打开门的一瞬间,能看到海容站在门外。
海容会笑着告诉她,他没有死,他逃出来了。
海葵下了床,一步一步缓慢走到门后。
她像是胆小的小蜗牛,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触碰着门框,却半天都不敢推开半掩的门。
海葵很怕,怕推开后,门外什么都没有,怕看到不到海容。
她不想面对这样。
她不想面对没有了海容的世界。
她宁愿死的是她自己。
在门后站了十几分钟,海葵腾然用力推开门,快速冲到门外,来到院子里头。门外没有海容,什么都没有。
院子外头有嘈杂的人声,但院子里却荒凉安静,仿佛被这个世界仪器了。
海葵精神恍惚的抬头看着太阳,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但她却不想闭上眼睛。她用力瞪大眼睛,感受着阳光带来的刺痛感,这让她有了新的幻想,
她想,可能死的是她,而不是海容。
因为阳光让她疼痛,所以她很可能已经成了鬼魂。
海葵这样想着,便陡然开心起来。
她记得海容答应她的话,要死在她的后头。海容果然没有食言,她很开心。
蒋异浪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盯着太阳笑的海葵。
看到海葵苍白疯癫的模样,蒋异浪心痛如绞。
他冲到海葵身边,想要将海葵抱在怀里。
海葵在蒋异浪冲过来的时候,脸色一变,染上凶煞的杀气。她拉开鲛丝,不听蒋异浪和白云天他们的呼喊,杀意十足的攻击着蒋异浪,想要取了蒋异浪的性命。
蒋异浪迫不得已,只能打晕了海葵。
他抱着海葵朝外走。
经过王潇时,蒋异浪停了下来,命令士兵们放开王潇。他道:“你父亲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走吧。”
王潇不甘心的看着被蒋异浪抱在怀里的海葵,紧了紧拳头,转身狂奔离开。
蒋异浪抱着海葵上了车,想带海葵回海葵家。
车走到半路,蒋异浪改了主意,不准备带海葵回原来住的地方,担心海葵会触景伤情,改住他之前住的那间宅子。
蒋异浪亲自给海葵洗了身体,给海葵换了衣裳,把海葵放到床上,为海葵盖好被子。他心疼的摸着海葵的脸颊,想着以后要给海葵多做些好吃的,把海葵这些日子掉的肉养回来。
最重要的是,要让海葵振作起来。
海葵眉头陡然皱起来,浑身绷直,紧紧闭着嘴巴,牙齿咬的咯咯咯作响,一副被噩梦捆缚的痛苦模样。
蒋异浪上了床,紧紧抱住海葵,轻拍着海葵的后背,安慰海葵,“不要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海葵在蒋异浪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但眉头始终紧皱。
蒋异浪叹息一声,大拇指抚触到海葵的眉心,抚平海葵眉心的褶皱。他在海葵眉心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他的安抚起了作用,海葵的眉心再没有皱起来,乖乖安睡在他的怀里。
蒋异浪心酸的看着海葵安睡的模样,很想冲进海葵的心里,剐掉海容留在海葵心里的痕迹。如此以来,海葵便不会再痛苦。
海葵这一觉睡了两天。
她在睡梦里,回到了海家庄。她没接工作,无所事事的在家里呆着,有时候海容会招呼她做些磨草药的活儿。
这样的日子很恬适,但她总觉的有些不对劲。因为偶尔,海容会流露出悲伤的模样,但在她看向海容的时候,海容又很快恢复笑脸,仿佛刚才的悲伤模样只是她的错觉似的。
海葵猜测着,海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可她想来想去,觉得海空不可能遇到什么事情。她又想着,难道海容响起以前的事情了?
有可能,海葵自顾自的点着头,觉得自己猜的很靠谱。
她想找个法子拐弯抹角的安慰一下海容,让海容不要为过去的事儿伤心了。她来海家庄之前,过的也特别惨,住的是牲口棚子吃的是剩饭馊菜,还差点儿被亲爹打死,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伤心。过去那些事情,没什么值得伤心的,海容还有她的,她才是海容的亲人。
海葵想拿自己的悲惨往事出来讲讲,以此开导安慰海容。
她瞅着海容搓草药的档口,蹲到了海容身边。她用胳膊拐了拐海容,唤了海容一声,询问海容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海容将手里的草药放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海葵。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浅淡下来,眼里染上了浓重的悲伤。他没回答海葵的问题,而是问海葵,想不想一直在这里?
海葵不明白海容的意思,“什么一直在这里?”
海容没出声,只是盯着海葵,眼里渐渐聚起眼泪,汇聚成两团,然后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湿了他的衣襟。
海葵想问海容哭什么,但她问不出声。
她发觉自己的嗓子哽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她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她也哭了,但她脑袋里头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只是想哭。
眼泪始终不断,心里也越来越难过,海葵揪紧了衣襟。
“海容。”海葵总算挤出了声音。
海容却在海葵这一声之后,陡然消失在海葵面前。
海葵惊恐的跳起来,在海容刚才做过的地方抓闹着,大喊着海容的名字。海容没有回应她,海容坐过的凳子也不见了,草药也消失了,大黄和狗窝在海葵转头的那瞬间,也倏然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灰扑扑的天地间,只剩下海葵一个人。
海葵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捆住了身体,无论她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她的眼睛也像是被什么蒙住了,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徒劳的无声呐喊着海容的名字。
突然一声炸响在她耳边出现,海葵猛然一抖,从被囚缚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也跳脱出了梦境。
海葵艰涩的睁开眼睛,看着蒋异浪的脸。
蒋异浪焦急的唤着海葵的名字,问海葵是不是不舒服。
海葵认得眼前的是蒋异浪,可现在又仿佛不认得,明知道这是蒋异浪,但觉得这张脸又十分陌生。
她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
蒋异浪赶紧扶住海葵,为海葵身后垫上几个枕头,让海葵倚着枕头坐在床上。
海葵躺着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太干涩。
她坐起来后,干涩的眼睛,却突然冒出了水花。水花令她眼睛发痒,她不舒服的眨动了一下,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蒋异浪在海葵做噩梦的时候为海葵擦了无数次眼泪,见海葵又落泪,熟练的拿起放置在一边的布巾,为海葵擦掉脸上的眼泪。
海葵在蒋异浪擦干净她脸上的眼泪之后,茫茫然伸手摸了下脸颊。
她被脸上刚才两行眼泪的温度和湿度惊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蒋异浪端起温水,递到海葵唇边,道:“喝口温水润润嗓子。”
海葵依着蒋异浪的话,喝了两口温水,便把杯子推开。
蒋异浪见海葵只喝了两口,虽然希望海葵多喝些,但也不勉强海葵。他将杯子放到一边,拿起布巾,想要为海葵擦擦嘴,却被海葵拦住了。
海葵接过蒋异浪手里的布巾,并没有擦嘴,而是在手上无意识般的缠绕玩弄着。
蒋异浪道:“你要是喜欢,我再拿些过来。”
海葵摇摇头,将布巾放回蒋异浪的手上。
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被子,问道:“海容死了,是吗?”
蒋异浪心里陡然一阵抽疼,嘴唇动了动,没有立即回答海葵。
海葵没听到蒋异浪的回答,便又问了一句,“海容死了,是吗?”
蒋异浪抱住海葵,将海葵紧紧抱在胸口,道:“海容死了,但我还在。我会好好照顾你,会让你过比以前更好的生活。你要是想海容,便把我当成海容。”
海葵想推开蒋异浪的怀抱,却被蒋异浪更紧的抱住。
她饿了这么多天,又昏睡了两天,身上早就没了力气,推拒蒋异浪的动作,甚至不如按摩的力度大。
海葵推不开,便松下来了力气,就这么任由蒋异浪抱着。
蒋异浪见海葵不说话了,继续道:“心里难受就说出来,想骂人就骂我,要是想打人,我就在这里。”
海葵道:“你不是海容。”
蒋异浪怔然一瞬,酸涩道:“我不是海容。我在你心里是个坏蛋,所以你要是难受了,就骂我打我,好不好?”
“不好。”海葵应声。
蒋异浪道:“那你想做什么?告诉我。”
“我。”海葵想说她想要海容活着,但话到嘴边,只说出了个我字,她便紧紧闭上了嘴巴。
蒋异浪不是神,不可能满足她这个愿望。她也不该奢望,奢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海葵觉得心里难受的慌,难受的她没有办法呼吸,脖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又像是被开了一个大洞,尽管她用力呼吸,可氧气却并没有进入她的身体里头。
她要窒息了。
海葵眼前发黑,脑袋一沉,歪倒在了蒋异浪怀里。
蒋异浪惊慌大喊着,让外面的医生赶紧进来。
海葵只是饿的太久,又睡的太久,身体发虚,所以才晕了过去,身体没别的大碍。蒋异浪喂了海葵一碗人参汤,拍着海葵的后背,为海葵能够安睡保驾护航。
他进不去海葵的梦里,只能在海葵皱眉或者咬牙的时候抱住她,以此安抚海葵的情绪,让海葵放松下来。
海葵又睡了一天多,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精神好了不少。
蒋异浪却因为一直守着海葵,一直没有敢踏实闭上眼睛,导致精神奇差,眼底下蒙上了一层乌青,嘴边也胡子拉碴。
令人送来热粥,蒋异浪想喂海葵喝,海葵摇摇头,自己端着粥碗,缓慢喝下了粥。
蒋异浪见海葵把粥都喝了,脸上染上了几分欣喜,“吃饱了就好,吃饱了精神就慢慢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肚子边咕噜噜响了起来。
尴尬的看了海葵一眼,蒋异浪端起另一碗粥,几口灌进了肚子里头,连个粥味儿都没尝到,宛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
海葵怔怔看着虚空几分钟,在蒋异浪担忧的目光下,缓缓出声,“我帮你。”
蒋异浪“嗯?”了一声,疑惑看着海葵。
转瞬间,他明白了海葵的意思,脸色骤变,由带着几分欣喜和担忧变成被误解的难过。
他解释,他把海葵带回来,不是为了让海葵帮他。
海葵道:“我知道。”
她没有怀疑过蒋异浪救她回来的目的,她知道蒋异浪救她回来,不是为了让她帮忙,而是出于对她的喜欢。
如果只是想要利用她,蒋异浪没必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熬成这副颓败模样。
她分得清真情假意。
海葵想要帮蒋异浪,只是想找些事情去做,让自己忙活起来,让自己能够有个奔头。要是没事情做,没个奔头,她会觉得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蒋异浪刚开始不明白海葵的意思,以为海葵还是在误解他。
等他明白海葵的意思,他极为心痛。
他了然海葵为什么想要帮忙,是想要让自己有些事情做,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一旦闲下来,就会沉耽在痛苦的回忆里。他在误以为海葵死了之后,也曾经没天没夜的忙碌过,恨不能把自己忙成一个陀螺,累到睁不开眼睛才睡觉,睡醒立即忙碌起来。
他知道,从这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海葵都会很难过。
但他想,时间会渐渐消磨掉海葵的痛苦,令海葵遗忘海容。
而他,也会在时间的推进中,渐渐取代海容的位置。
蒋异浪答应了海葵,让海葵帮忙,让海葵加入蒋家军。他给了海葵一个职位,作为他的贴身副官,随时听候他的命令做事。
海葵恨不能立即走马上任,立刻忙碌起来。
蒋异浪阻止了海葵,提出条件,海葵必须先养好身体。如果海葵不养好身体,只一心想着做事,那他便不能用海葵。
蒋异浪态度坚决,海葵只能妥协。
海葵不妥协也不行,她现在虚的走两步眼前就发黑,瘦的嘬了腮,还没外面洪涝后的难民结实。
养身体的那几天,海葵极为难熬。
她无时无刻的想着海容,每分每秒都在想着海容。海葵时不时就冒出寻死的念头,想结束自个儿的性命,这样心里就不难受了,这样或许她就能见到海容。
可她在寻死念头冒出来后,又会瞬间清醒过来。她清醒的知道,就算她死了,也见不到海容。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她要是死了,便就像那烟尘一样,连想海容这样的事情都做不了。
海葵想,她得活着。
她要想着海容,记着海容。要是她不想着不记着,那么海容就像是没存在过的人一样。海容是存在过的,所以她要时时刻刻记着想着海容。
尽管这让她极为痛苦,但这痛苦是应该的。
在海容没死之前,海葵总是把和海容在一起,当成一种顺其自然的事情。她和海容成婚,也只是一种她认为的按部就班,是一种顺其自然的过程。
她从没有认为她和海容之间存在什么深沉的爱情,她常以为爱情其实不存在。
可在海容死后,她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以为不存在的爱情,早就存在在她的身边,充斥在她的血脉。
她爱海容。
海容早就刻在她的心里,脑里,身体的每一处。
所以她现在经受着抽筋剥骨般的疼痛。
☆、157。第157章 骤变7
打仗用不上海葵,因为海葵完全没有集体协作精神。她就是个独行侠,适合暗杀,适合追踪,不适合在集体中发挥作用。
作为蒋异浪的贴身副官,海葵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她不是不想做,而是她做不了。布战防图,她不懂,传电报,她不会,端茶送水她到是会,但是没眼力介儿,完全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该倒茶。
有不认识海葵的副官们,过来找蒋异浪做事,他们见到海葵后,以为海葵是蒋异浪收在身边的贴身丫鬟,兼暖床用,轻蔑对待海葵,完全没拿海葵当副官来看。
海葵虽然感觉到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斥着轻蔑,但她以为这些人是因为蒋异浪救了她,没想到这些人误会她是蒋异浪收在身边的暖床丫鬟。
跟在蒋异浪身边两天,头天海葵无所事事,第二天傍晚,海葵和来找蒋异浪做事的两名副官打了起来。
蒋异浪前脚刚被白云天叫走,这两名副官后脚便来找蒋异浪。没见到蒋异浪,这两名副官并没有离开,进屋等着蒋异浪。
他们自以为知晓海葵的身份,以为海葵不过是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对海葵极尽轻蔑。两人闲着无聊,就拿海葵开涮,不干不净的说着浑话。
海葵听到这两名副官说浑话的时候,没想到说的是她。因为她从没觉得自个儿屁股大,也没觉得自个儿骚,也没做过随便和人上床的事儿。她麻木的站在门边,盯着门缝发呆,刻意的放空脑袋,逼自己不去想海容,让自己在工作的时候能保持冷静。
“小娘们儿,说你呢。”狸猫脸的副官,虽然留了络腮胡,但面相十分显嫩,看着犹如十几岁的男孩刻意贴了胡子在脸上似的。与他稚嫩面容不相称的是,他满嘴放荡话,看人喜欢斜着眼,仿佛狐狸般,带着股说不出的荡意。
海葵没动静,依旧盯着门缝。
她正在尽力克制不去想海容,压制着心里的痛苦,无力分心去注意别的。
“别叫小娘们儿,叫小秘书,这是咱大帅的秘书,贴身秘书。”另一名满脸涩皮的马脸副官,朝着狸猫脸副官挤眉弄眼。
狸猫脸副官了然,用力咳嗽了一声,扬声道:“我说。”他转头询问马脸副官,询问海葵姓什么,“咱们小秘书姓什么来着?姓黄还是绿?你提醒提醒我,我给忘了。”
马脸副官笑道:“海,大海的海。老弟你这脑子,竟是些黄黄绿绿的东西,连咱小秘书的姓都不记得了。”
狸猫脸副官没和马脸副官斗嘴,而是拉大嗓门,吩咐海葵,“我说,海秘书,我们这都来了半天了,你是不是该给上两杯热茶?”
海葵转头看向狸猫脸副官,用眼神询问着狸猫脸副官。
狸猫脸副官见海葵不说话,也不动作,以为海葵拿架子,便拐弯抹角的埋汰海葵,“海秘书,我们知道你是咱们大帅的身边人,为咱们大帅服务。可既然你在这里当秘书,就不能只服务大帅,怎么着也得分一定半点儿的服务给我们,你说是不是?”
马脸副官接话,附和狸猫脸副官,“就是。我们不用你陪床,也不用你伺候,就想喝口热茶。”
狸猫脸副官的眼神从海葵胸口滑落到海葵屁股上,道:“海秘书难道不会泡茶?我看海秘书这身段,该是泡茶的一把好手。”
马脸副官吃吃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放荡场面,笑的极为邪气,眼神也绕着海葵的腰身屁股胸口这三个地方打转。
海葵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里冒出杀意。
她想明白了,这两个副官刚进来时候说的那些带色的话,看来并不是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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