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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有海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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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碎海草,将海草洒进蒋异浪脖子刚刚接触过的海水里,混淆血液的味道,避免有嗅觉灵敏的怪物,循着血味,追踪到礁岛这边。
海葵没打算将齿贝和巴螺蟹给蒋异浪吃。
这三十几个齿贝加二十几个巴螺蟹,满打满算,也只够她一个人吃三天。要是加上了蒋异浪,那她肯定得饿两天肚子。
海葵吃齿贝的时候,蒋异浪肚子饿的咕咕叫。
苦笑着朝海葵点点头,蒋异浪要求,“钓这些齿贝,也有我的功劳。你不给我吃饱,也得给我一两个,意思意思。”
“有给奴隶吃东西的吗?”海葵翻白眼儿,将鲜甜的贝肉咽下去,“甭管哪只海盗船上的奴隶,抓来都是当肉羊的。我不拿你当肉羊,已经足够善良了。你竟然得寸进尺,还想着吃东西?美的你。”
“可这不是海盗船,你也不是海盗。”蒋异浪试图说服海葵。
海葵一甩头发,“我现在是海盗了。”用力踩了一下礁石,海葵扬声道:“这块礁石,就是我的船。你,就是我抓来的肉羊,储备粮食,我随时都会吃了你。”
蒋异浪仰头看着海葵,就像看着骑着小木马瞎胡闹的小孩子一样,丝毫不感到畏惧。
海葵自然不知道蒋异浪的看法,见蒋异浪敛了笑容,以为震慑住了蒋异浪。她嗤笑一声,蹲下来,继续吃齿贝。
蒋异浪虽然肚子咕咕叫,但也没太饿。
他出口要饭吃,只是想逗逗海葵,觉得海葵的反应有趣。
当初,去马房偷马的时候,他就觉得海葵有趣。
海葵见到他的第一句,不是喊有贼,而是问:“你有吃的么?”
他用花言巧语和两块从屋里卷走的点心,收买了海葵,令海葵以为他会带她到能吃饱穿暖的地方去。可后来,为了能逃命,他把海葵扔下了马。
直到今天,他都忘不了,他把海葵双手从腰间扯开,推海葵下马时,海葵那狼一样凶狠猩红的目光。
想到这里,他腰间就隐隐作疼。
海葵当初咬他的那一口,可真疼啊。
那一口,让他发了高烧,差点儿因为高烧丢了性命。
☆、14。第14章 恩将仇报5
飓风巨浪肆虐了一整晚。
像是蝗虫过境,横征暴敛后,又倏然消失。
太阳在飓风巨浪离开后,怯懦的从海平面后跳出半边脑袋,颤颤巍巍的朝天上爬。直到爬到半天空,才足了几分底气,令光线热烈起来。
飓风过后的天气,往往炽热无比。
海葵撕了蒋异浪袍子上一块布,用刺鱼骨撑起来,充作遮阳帽,戴在脑袋上。
蒋异浪被太阳晒的满头大汗,向海葵要求,“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个?”用下巴指指海葵头上盯着的那块布,蒋异浪眼中有着渴望。
海葵将带鱼条鱼刺鱼的尾巴用海草拴在一起,搭在蒋异浪的脑袋上,把蒋异浪装扮的像是头上长满了鱼的怪物。
蒋异浪想甩掉搭在脑袋上的这些鱼。
海葵威胁蒋异浪,“你要是敢把这些鱼甩掉,我就把这些鱼都塞进你肚子里。”
海葵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十分认真,绝不是口头吓唬,而是真能做出来这些事情。
蒋异浪苦笑,无奈呼出一口气,挂着满脑袋的鱼,侧倚在突出的礁石上。
熬过三天,海水由泛着灰的墨蓝色恢复成澄净的深蓝。
海葵观察着海水的颜色,随后,将手搭在眉骨上,遥望了一会儿远处即将升起的太阳。
她思索了几分钟,转身拖着蒋异浪来到礁石岸边,用鲛丝在蒋异浪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她抬着蒋异浪的手腕,让血滴落海水当中。
放了大约小半碗血后,海葵拖着蒋异浪后退,并仔细观察着血落入的那片海水。
半个小时过去了,被血腥气吸引上了的,除了齿贝,只有几条银白色的小银线鱼,并没有深海怪物。
海葵将蒋异浪脑袋上晒到发臭的鱼拿起来,随手抛进海里。
她把脑袋上顶着的布,安在蒋异浪脑袋上,并蹲下来,仔细帮蒋异浪摆正了布的位置。
拍拍蒋异浪的脸颊,海葵笑着对蒋异浪道:“我走了,我们后悔无期。”
蒋异浪蠕动了一下双腿,扭动着肩膀,真情实意的恳求海葵,“能不能帮我手腕上绑着的布条,松下几根?”
刚开始绑在蒋异浪手腕上的布条,只有两根。后头,海葵发现他在偷偷磨布条,就每隔几个小时,给他手腕上加几根布条。到现在,他上身的袍子已经被撕的只能遮盖住肩膀,胸膛和后背全部暴露在外。而他两条手臂,则从手腕到胳膊根,密密麻麻缚紧了布条。
海葵摇摇头,指向礁石,“你慢慢磨。那什么什么来着,对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你慢慢磨,总会磨断的。”
“我已经三天没有吃喝,根本没什么力气。恐怕,不等我把布条磨断,我就会死在这里。”
海葵不想同蒋异浪废话,“是死是活,看老天爷了。”
说完,她后倒,倒着钻入海水当中。
入水的海葵,并不敢朝深里游,担心会遇到遗留在海水浅层的深海怪物。游离礁岛几十米远,海葵吹起暗哨,呼唤大鲨。
吹了十几声,西方不远处海面,一股小喷泉一样的水流,朝着半空喷了上去。
水流喷的极为短暂,接着,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海面一晃而过,利剑般的鱼鳍在其后冲出海面,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士,朝着海葵直奔而来。
大鲨速度奇快,钻到海葵身下,将海葵的身体拱弹到半空。
海葵快乐的笑着,在半空翻转,稳稳坐落到大鲨背上。
拍了拍大鲨的后背,海葵笑着叱大鲨,“你倒是狡猾,飓风还没来,就悄悄逃跑了,连我都不顾。你呀你,都三年了,怎么一直养不熟呢。”
大鲨甩了甩尾巴,甩起一片海水,砸落海葵身上。
海葵抹了把脸,“别甩了,我知道,你先去帮海容了。”
海葵笑容淡下来,神色失落。
她一直将大鲨当成最好的伙伴,最好的朋友。
可大鲨,却并没有把她放在第一位上,而是把海容放在首位。无论任何时候,大鲨首先去帮的,都是海容。
海容,是海葵九岁那年,从海边捡回来的。
海葵捡他回去的时候,可把海家庄的乡亲们愁坏了。乡亲们愁的不是多了个吃饭的,而是愁给海容起名字的问题。
海容什么也不记得,要想在海家庄住下来,肯定得有个名字。
海家庄的乡亲们,一向以海物起名字。譬如以前名叫董如意,后来扎根海家庄后改了海物名的海葵,譬如海家庄的庄长海马,以及庄里名叫海带鱼海狗海牛等海物名字的海家庄乡亲们。
海容,落户海家庄,肯定要姓海。至于名字是什么,可真是个愁事,愁怀海家庄上上下下。
没被起海物名字,是因为当时大家伙儿都想不出还有什么海物的名字没被用过。而且,恰好,海葵从海边捡到海容的那个地方,捡了个铜牌子回来,上面刻着古体的容字。
海容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被庄长海马拍板,记录在海家庄的户口簿上,大名,海容。
也许是因为海葵救了海容,所以海容很粘海葵。
在海葵十二岁的时候,庄长海马,给海葵分配了一个单独的房子。海容死皮赖脸跟了过去,此后,一直赖在海葵这里,和海葵同屋不同房的住在了一块儿。
相对比海容对海葵的黏贴,海葵对海容的感觉比较复杂。
海葵不讨厌海容,但海容总是会抢了别人对她的好,让她有种被忽视的感觉。海容就像太阳,只要出现,海葵立马就会成为一道影子,被轻易忽略的影子。
海容不杀生,诚恳稳重,所以海王庄那些知天命的老人,往往更喜欢海容。大鲨,以及海葵养的狗和猫,也都更亲近海容。只要海容在,海葵就会被忽视在次位。
就像这一次,大鲨感觉到飓风。首先做的,不是一就带她回去,而是忽视她将会遇到的危险,一溜烟的窜走,去寻找帮助海容。
海葵从礁岛醒来后,才想明白大鲨消失后去了哪儿。之前,她一直担心大鲨是不是遇到了深海怪物,担心大鲨有危险。
想明白大鲨去哪儿之后,海葵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15。第15章 恩将仇报6
大鲨驮着海葵,很快来到了海家庄附近的海域。
它因为躯体庞大,不能靠近浅海岸,在靠近浅海岸之前,将海葵放了下来。
海葵摸了摸大鲨的额头,朝大鲨挥挥手,游向了岸边。
海容手里拿着薄披风,正一脸焦急的在岸边等着。
见到海葵的瞬间,他露出笑容,并朝着海葵招手,“这里,海葵,在这里。”
海葵闷不吭声的来到海容身前,由着海容将披风搭在她肩膀上。
海容一边给她整理着披风,一边絮叨着,“大鲨那天突然钻到我打渔的小船附近,我还以为是你叫它来找我的。它把我的渔船,拱到了浅岸没多久,海风就变了。我觉得事情不好,想让大鲨去找你。但大鲨应该是被吓着了,所以一直停在浅海岸附近没动。”
海容掏出布巾,弯腰仔细擦着海葵的脸颊,“我想去海里找你,但大鲨一直拦着船,我也没办法。这几天,我担心的不得了,一直睡不着,生怕你出了什么事情。”
擦干净海葵的脸和脖子,海容走到海葵身后,撩起海葵的头发,将布巾卷系在海葵头上。他拉起海葵的右手腕,步履稳健的带着海葵朝他们家的方向走。
海容本想老话重提,劝阻海葵继续做杀生的买卖。
但他见海葵神色晦暗失落,就将劝阻的话咽了下去,只将大鲨和他为什么没去找她的原因,诉说了一番,希望海葵能够理解大鲨。
海容心中明白,大鲨为什么会在危险来临之际,首先选择来帮助他。
他也曾告诫提醒过海葵。
因为海葵杀生太多,即使杀的都是恶人,身上也沾染了浓重的血腥气。这种血腥气,看不见闻不到,但像大鲨这样的生灵,却能感觉到。
所以,尽管平时大鲨同海葵合作无间,但对海葵,始终存有畏惧。
有了畏惧,就会产生距离。
在有危险来临之时,大鲨这样的生灵,自然不会选择救海葵。它会本能的认定,海葵会战胜危险,安然无恙。
回到家中,海容让海葵去洗澡。
他算准了海葵回来的时间,早就给海葵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服,放在了沐浴间里头。
隔着木门,海容一边搓着草药叶子,一边道:“段兴秋被路过的渔船救了,送回了段家。虽然不是你亲自送他回去,但你从海盗手里救了他,所以他想要亲自来谢谢你。前天和昨天,他都来过。”看了看天色,海容推测了下时间,“今天他肯定也会来。他现在就住在前面镇上,你回来的消息不多久他就能知道。我估摸着,下午三四点,他就该来了。”
“他没死?”海葵早就忘了段兴秋这码事,完全没想到段兴秋命这么大,竟然活了下来。
“前天他找过来的时候,海牛大爷正好在这里和我一起弄草药。海牛大爷看了段兴秋的面相,说段兴秋以后贵不可言。”
海葵拿起香皂,打在丝瓜瓤儿上,搓起泡沫后,在身上搓擦着,“海牛大爷,还说我是短命鬼呢,你信他?”
“这个我不信。”海容立即摇头,“但有时候,海牛大爷,算的也挺准。”
“反正我不信他。”海葵拿着水舀子,朝身上冲水,“那段兴秋,是个缺心眼儿,傻里傻气的。我去救他,他不急着和我走,竟然还有心思问掉了脑袋的海盗怎么处理。这种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人,在这样的乱世里头,怎么富贵?”
“也许他傻人有傻福。”海容接上了话。
海葵想了想,觉得海容说的挺有道理。
她冲干净了身体,也把黯然失落等负面情绪冲走了。
穿上衣服,海葵一身轻快的从沐浴间走了出来,拖了马扎,坐到海容身边,想要帮着他一起搓草药。
海容赶忙制止海葵,“你别动手,这是我好不容易从悬崖边上摘来的,你要是搓坏了,可就没了。”
海葵只是生了个姑娘样子,却没有丁点儿姑娘德行。做饭洗衣绣花缝被这些,她没一样在行的。只要是细致活儿,她都不擅长。搓草药这种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活儿,她更是不行。
家里做饭补衣等这些细致活,都被海容包了。
虽然海容做出的饭味道不怎么样,但比海葵好上许多,起码能入口。
海葵也不挑食,味道能入口就可以,能吃饱就行。
海容用草药根指指厨房,“锅里给你热了饭。”
“什么饭?”海葵拍拍屁股站起来。
“鱼粥。”海容拍掉草药根上的泥土,“你这几天在礁岛上,能吃的除了齿贝就是巴螺蟹带鱼这些。这些东西生着吃多了,伤胃。你先吃鱼粥暖暖胃,明天再吃正常饭食。”
海葵朝海容竖起大拇指,“全被你猜中了。”
海容看着海葵欢快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他侧头看了眼院门,手下用力,将草药根拧成绳子样式。
吃了碗鱼粥,海葵揉了揉眼睛,犯了困。
她同海容说了一声,回屋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头,迷瞪上了眼睛。
没睡多久,海葵就被海容给叫醒了。
段兴秋来了。
段兴秋笑的和盛开的喇叭花一样,带着四个下人,进了院子。
他穿着一身现在时兴的中山领长袍。
长袍是雪白色,底边绣着翠绿色的竹子和淡金色的花儿,下面是雪白色的皮鞋,纤尘不染。
这一身白,衬的他玉树临风,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仙气。
可他一张嘴,就破了仙气,从云彩上跌落下来,“海,海葵。”
海葵歪着头,搓揉着有些酸疼的后脖颈,一眼大一眼小的瞅着段兴秋,“我记着,你不结巴吧?”
“不结巴,不结巴。”段兴秋快速回答,回答完后,觉得自己这殷勤的模样有些不妥,便轻咳一声,拿捏起了大少爷架子,“我是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
“不用感谢我,我是拿钱办事。我没能把你送到家门口,是我失职。砍我一半赏钱,给我一半就行。”海葵伸出手,细白的手掌朝向阳光。
她掌心有无数道细小的陈年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暗白色的光,看着像是落在掌心的一道道细棉絮似的。
☆、16。第16章 恩将仇报7
段兴秋被海葵手心的疤痕迷了眼睛。
他直勾勾盯着海葵的手掌心,微微张着嘴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
海葵不耐,将掌心朝段兴秋眼前探,“看什么呢,给钱啊。”
海容眉心跳了跳,走到海葵身侧,按下海葵的手,笑着请段兴秋谅解,“海葵脾气不好,段少见谅。”
段兴秋回过神来,略有几分尴尬的动了动嘴角,“没事,没事。”
这短短一瞬,他额头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脸颊也红了几分,嘴唇被血色冲击的十分艳红,看着像是涂了胭脂。
海葵原本就觉得段兴秋脑袋有问题,看段兴秋现在这奇怪的反应,越发觉得段兴秋不正常。她想赶紧要了钱,打发了段兴秋,以后千万别再见面才好。
“海葵。”段兴秋在海葵的注视下,有些气虚。说话的时候,他像是得了重病似的,声音飘忽在半空,仿似飘絮,似在哼吟。
海葵被段兴秋这一声叫唤刺激的,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竖。
段兴秋又打着飘唤了海葵一声,邀请海葵明天上午到镇上仙客来吃饭,说要摆酒席正式感谢海葵。
海葵根本不想去,但架不住段兴秋使了点儿小手段,说会在酒席后将酬金给海葵,海葵便只能答应下来。
既然酒席后才能领了酬金,那她也只能去吃上一顿。
海容在段兴秋走后,规劝海葵,“你以后还是别做这种生意了,太危险。”
不止做事的时候危险,领酬金的时候,也常常会遇到危险。
这世上,翻脸不认账的实在太多。
海葵摆摆手,“别罗嗦了,我喜欢做这个。”
转身进了屋,海葵上了床,窝进被窝,拿枕巾将脸挡的严严实实,遁入美梦当中。
海容眉心微微褶皱,盯着海葵屋门看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长叹口气。
临近傍晚,太阳被乌云掩在了身后,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空气烦闷而潮湿,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海容将饭桌搬到厨房门前,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外头的小雨。
海葵吃饭快,很快就将一碗鱼粥吃光。
她满足的喝了口蜂蜜水,意兴阑珊哼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儿,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院子里的景物。
海容将最后一口粥喝下,喝了两口蜂蜜水,感慨着,“今年的气候真是古怪,飓风竟然来了海湾。”
“要变天喽。”海容将蜂蜜水全部灌进肚子,像是知天命的老人家似的,朝着天空,叹息一声。
海葵斜眼看着海容,将伸到外面的脚收回来,蠕动着脚丫子,在门槛上蹭掉雨水,“早就变天了。”
“希望咱们这地方,能一直太平下去。”海容眼里冒出几分愁绪。
海葵站起来,将碗筷朝着水盆收拾。
她叉开话题,“明天我们一起去仙客来。”停顿半秒,她转头看向海容,“还是我自己去,你别去了。我看段兴秋不想顺利给钱,到时候说不准就得打起来。”
海容摇头,“你别成天只想着打打杀杀。有些事情,好好谈谈,就能顺利解决。”他推开海葵,劫过海葵手里的洗碗巾,“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你什么也别说,我来说。我看这段大少,不像是个会赖账的。”
海葵挠挠脖子,“那要是会打起来,我给你使眼色,你就先找个借口出去。”
海容低笑几声,将碗摞成一叠,放到一旁的架子上。他撩起架子上的毛巾,擦干净手,转过身,直起腰,站直在海葵面前。
手掌按着海葵的脑袋,用力揉了两把,海容好笑而又无奈道:“海葵,我是男人,我岁数比你大,比你高。”
拿手掌贴着海葵头顶,海容平移到自己下巴处,并示意海葵抬头看,“看,我比你高一个头。所以,遇到打架这种事情,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跑出去,我会站在你前面。”
海葵后退一步,拉下海容的手,“打架论的不是个子。你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打?”
海容被海葵这句话给堵住了。
他确实不敢杀鸡。
他畏惧杀生,从骨子里畏惧。
“我去喂大黄。”海容沉默几秒钟,端起给大黄准备好的饭食,去屋外狗窝喂大黄。
大黄一见到海容,立即摇头摆尾,欢快的恨不能扑到海容身上。
海葵站到门口,依在门框上,看着边吃食边欢快用尾巴扫海容小腿的大黄,有些吃味的低哼一声。
往常,她去喂大黄的时候,大黄从来没这么亲近过她。
就算她拿着肉骨头去喂,大黄也和平时一样,会在她放下饭食的瞬间,快速将饭食拖进狗窝里,脑袋也顺势钻进狗窝,只留给海葵半垂着尾巴的狗屁股。
如果海葵送了狗食之后,多在大黄窝前站上一会儿。大黄就会不时从狗窝里将脑袋别出来,警惕而又凶狠的瞅几眼海葵,就好似在担心海葵和它抢食似的。
海葵从没有得到被狗尾巴扫腿的待遇,只踩过狗粪陷阱。
捡起一粒小石头,海葵坏心眼的朝着大黄身上一弹。
大黄“嗷”的一声疼叫,夹着尾巴窜进了狗窝。
海容回头看向海葵,批评海葵的捣乱行为,“海葵,别在大黄吃食的时候吓它,容易把它吓出病来。”
海葵努努嘴,给了大黄一个威胁的眼神,吓的大黄在狗窝里呜呜呜叫。她用鼻子喷了股气儿出去,穿过细雨,去了沐浴间洗刷。
小雨稀稀拉拉下了大半宿,近天明才停。
太阳比往常出来的都要早。
公鸡刚啼第一声,太阳就迫不及待的从海平面后跳出来,怒射出炙热的光芒。
海葵用大蒲扇挡在头顶,皱眉苦脸的瞅着天空,不满今天的天气以及身上的穿着,“这么热的天,应该穿短衫短裤。”
一清早,海容给她找来两套衣服。一套是浅绿色的长袍,一套是时下流行的奶黄色中山领休闲款西装。
两选一,海葵只能选了浅绿色的长袍,别别扭扭的套在了身上。
海容则穿着暗绿色的休闲西装,将身体衬的十分挺拔。他天生不怕热,所以即使严谨的穿了西式装束三件套,身上也没出多少汗。
☆、17。第17章 恩将仇报8
海葵觉得她和海容的装扮,已经隆重到极点,很是夸张。
但相对于段兴秋,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段兴秋原本自然棕色的头发,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上去,硬生生抹成了乌黑色,贴服在头皮上。他脸上也抹了东西,似乎是姑娘家擦的粉,俏白的像是戏台上唱戏的小生。
他身上穿着奶白色的西式三件套,脚下踏着纯白色的皮鞋。
从头到脚,黑的乌黑,白的雪白,炸眼到极点。
海葵悄声对海容道:“他头上肯定擦了西洋鞋油。”
如果擦的是墨,头发颜色会十分沉暗。段兴秋的头发虽然乌黑,但却在太阳下反射着油光,和滚了花生油上去似的。
“也许是擦了墨后,又擦了油?”海容推测。
海葵不解的摇摇头,“镇上流行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前阵子,她到镇上来要账的时候,镇上流行起扇子头。大姑娘小媳妇,都把头发用花胶和铁丝固定成扇子状,顶在头顶上。
那次,她是天落黑后进镇的。
大晚上,昏暗月光下,冷不丁看见两个梳着扇子头的女人,吓她一跳,以为撞见了两个横冠子的鸡精。
段兴秋包了仙客来三楼最大的包厢,宴请海葵和海容。
他眼神殷勤,但动作和语言上却十分守礼克制,整个人的态度有些矛盾。仿佛想十分殷勤的招待海葵,又怕殷勤太过降了自己富豪大户的身份。
海葵话不多,只顾吃。
海容次次都把段兴秋开向海葵的话头接过去,将话接的恰到好处。即使段兴秋心里不愿意,也找不出什么差错来。
吃饱饭,海葵干坐在凳子上,一心等待领酬金。
段兴秋却恨不能这饭永远都吃不完,将本来就慢腾腾的大户吃饭作风,硬生生放慢了三倍,好似没牙老太太磨地瓜干,小小一片就能磨半天功夫。
海葵有些不耐烦。
她喜欢速战速决,最厌烦这种磨洋工的作风。
尤其拿她来磨洋工。
如果海容没跟来,她早就翻了脸,抢了酬金,离开这地方。
“我想游历四海。”段兴秋突然蹦出一句话,眼含期待的看向海葵。
海葵不解段兴秋的意思,朝段兴秋别别嘴角,转脸看向海容,示意海容给解释解释。
海容愣了一瞬,没想到段兴秋会突如其来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他们刚刚上一句还在谈秋菊,段兴秋感叹秋菊的美好,并特地指出,他独爱白瓣黄蕊的菊花。海容正等着段兴秋解释他为什么爱白菊,段兴秋却突然把话题跳了。
跳的突然。
跳的突兀。
“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我刚收拾了行李,想要去四海游历,就在海边被海盗劫上了船。”段兴秋眼里冒光,专注而热烈的凝视着海葵,“幸亏海葵救了我,要不然,我现在早就成了海底冤魂。”
海葵状似发愣。
海容稳坐如山,但眉心却细跳了好几下。
“救命之恩,当”段兴秋越说越激动,脸颊染上了红光。
海葵看段兴秋那发癫的模样,心里一跳,预感段兴秋下面那句绝不会是她想听到的话。
她突然站起来,截断段兴秋的话,“我突然肚子疼,你们先聊着,我一会儿回来。”
在段兴秋惊愣的目光下,海葵装模作样的捂住肚子,微微佝偻了腰,脚步如风的窜出了包厢。
将包厢门合上瞬间,海葵站直了身体,皱眉冷然瞥了一眼屋门。
她心里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带海容过来。
要是不带海容,她也就不用忍受段兴秋,直接抢了酬金,就可以回家了。
海葵愁闷的挠挠脑袋。
对面包厢门发出一声轻响,被人从里面推开。
海葵习惯性的抬头朝对面看了一眼。
她这一抬眼,和包厢出来那人来了个面对面。
“蒋异浪!”海葵低呼一声,眼睛瞬间瞪圆,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她一个旋身,转身想钻回包厢,带海容从后窗逃跑。
“想走?”蒋异浪踩上栏杆,越过中间相隔十几米的空堂,跳到海葵身后。
在海葵手指头触碰到包厢门的刹那,他滑步到海葵右侧,左手一伸一捞,将海葵双手手腕抓握在了手心里头。
海葵双手被掣肘,没有办法抽鲛丝,只能使腿上功夫。
她右脚屈膝,用力顶向蒋异浪两腿之间。
蒋异浪嗤笑一声,朝后缩腹撤身。
他动作迅速,如疾风骤浪,撤身同时,扯着海葵朝后侧栏杆上一甩,覆身压在海葵身上。
海葵双腿被蒋异浪用左腿别压住,肚腹被蒋异浪顶压,后腰被栏杆别着,双手被抓握在身后,仅剩脑袋可以自由活动。
她像是被抓住翅膀别住长腿的蚂蚱,弱点被全部抓握,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敌人的束缚。
“又见面了。”蒋异浪眼神轻浮,声音戏谑,仿佛在调戏花楼里的陪酒娘。
海葵皱眉,凶狠瞪视蒋异浪,“你竟然没死。”
“我命大,老天不收我。”蒋异浪紧了紧握住海葵手腕的大手,用力颇大,似乎想要将海葵手腕折断。
对面包厢门发出一声响,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包厢,突然松手,后退几步。
海葵直起腰身,左手摸到手腕,拉开鲛丝一头,警惕盯着蒋异浪。
蒋异浪扫了眼海葵手腕,警告海葵,“这次先饶了你。”
他刚同海葵说完,对面包厢门打开,一位肥白矮胖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出来。
蒋异浪瞬时换上热情笑脸,爽朗笑着,朝中年男人招呼,“王兄。”
“蒋老弟,你怎么到那边去了?来来来,快回来,我们继续喝。”被蒋异浪称作王兄的中年男人,长了一张正三角的窝瓜脸,配着他那横如门板宽的身材,仿佛窝瓜成了精似的。
他头上毛发稀疏,在脑后松散披着;额头光亮,靠近头顶的地方,隐隐约约有几点疤痕,很像是和尚脑袋上点的香疤;眉毛稀疏,眼睛硕大鼓凸,眼皮有三四层,肖似癞蛤蟆的眼睛,透着股说不出的凶恶烦腻味儿;宽阔朝天鼻,四方大嘴,嘴里镶满了明晃晃的金牙。
海葵不喜这人的相貌,不仅丑,且有一种令她不舒服的邪恶气。
他很像是喜食腐肉的老秃鹫,从内到外充斥腐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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