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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这里有海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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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兴秋听到外面动静,紧了紧脸上的布巾,握紧菜刀,快步冲到门口。
  看到海葵的那一刹那,他手里菜刀“哐当”落下,差点儿砍到脚面上。
  “海葵。”段兴秋像是见了亲人的七八岁孩子,眼角红了,眼神透着委屈,声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难过味儿。
  海葵太阳穴内的筋线一阵抽动,很想有那遁地飞天的隐形能力,从此地直接消失。
  蒋异浪早前查海葵的时候,知道段兴秋其人,但并不知道段兴秋上了这艘船。
  但此刻,从段兴秋黏人的态度,及海葵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蒋异浪瞬间分析出眼前蒙面大厨的真身。
  他故作不知真相,疑惑看向海葵,“你认识这个厨子?”
  海葵戳穿蒋异浪,“你别假惺惺装不认识,这是段兴秋,段家大少爷。”
  段兴秋花大价钱与厨子换身份来到船上,本就是为了能够和海葵黏在一起。这会儿见到海葵,并在蒋异浪面前失了伪装,便直接扯了汗巾,露出脸面。
  他明明一副俊朗君子相,本该遇事不惊不卑不亢,可他却偏偏做出委屈兮兮的窝懦模样,“海葵,你怎么一直躲着我啊。”
  海葵手痒痒,很想朝段兴秋脸上来几拳,打碎段兴秋那委屈模样。
  顺便,把段兴秋的脑子给打正常。
  蒋异浪煽风点火,“你躲着他,这是为什么?难道段大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海葵道:“我躲他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蒋异浪眨眨眼睛。
  指向走廊中间的木梯子,海葵赶蒋异浪离开,“既然没关系,那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别打扰我们两个。”
  段兴秋低声插话,“海葵,你生气了么?”
  海葵皱紧眉头,甩了段兴秋一个眼刀,制止段兴秋继续说话。
  蒋异浪好整以暇的摇头,“那可不行,我必须得留在这里。”抬手隔空轻点了下段兴秋,蒋异浪抻高眉毛眯着眼睛,笑容锋利了几分,“厨房是船的咽喉,关系着所有船员的性命。我得查清楚,他为什么来到船上,有什么目的,是不是要做那下毒害人的事情。”
  蒋异浪沉眸朝海葵眼前凑,刻意压低声音,“我很怀疑,你们两个是一伙的。你们早就商量好计划,等拿到财宝,回航途中,他朝饭菜里下毒药,毒死我们一干人等。到时候,你们两个就可以独享那些财宝。”
  海葵用鼻子喷了股气出去,嗤笑一声,“如果我有心要找财宝,绝对不会同你合作,更不会截你这种人的胡。要是我想要回航时候害你,也不会找他合作。你们一个衰神附体的傻子一个黑心搅屎棍,还当自己是镶金带银的香饽饽呢。”
  被海葵这一顿阴损挖苦,段兴秋受不住的抬手捂上胸口。
  他震惊海葵竟然这么刻薄,更震惊他在海葵心目中竟然是个黑心搅屎棍。
  段兴秋震惊的眼珠子都快脱框了,那夸张模样,和戏台上唱大戏的丑角似的。
  他嘴唇哆嗦两下,眼里带着指责,“海葵,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你竟然认为我是黑心搅屎棍。”
  蒋异浪乐了,“你领会错了。”
  指指段兴秋,又指指自己,蒋异浪道:“你是衰神附体的傻子,我才是黑心搅屎棍。”

☆、48。第48章 毒葵4

  段兴秋不信,“说我是黑心搅屎棍,还算贴些边角。毕竟是我欺骗在先,没有事先通知海葵,就上了这条船。可衰神附体的傻子这一形容,却和我一点关系也贴不上。”
  海葵不耐道:“你就是衰神附体的傻子。”
  段兴秋一向自诩聪明,接受不了此种称号,“这怎么可能。”
  海葵道:“因为救你,所以我被他给抓了。因为你请我们看黄金怪,我又被他给算计了。要是没有你,我和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遇到你,我就倒霉。“
  段兴秋委屈,“那都是巧合。”
  “行了,趁船还没开多远,你赶紧下船。”海葵给段兴秋指条明路,“你赶紧回段家,好好接管段家的生意,把段家发扬光大,那才是你应该做的正事。你现在跑这里来干什么?想当海盗,还是想被海盗当肉猪?”
  “我,我想和你”段兴秋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直接表白。
  海葵粗鲁摆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和他一样,想让我教你御使鲨鱼是吧?别惦记了,这事没门儿。”
  蒋异浪乐的呲牙咧嘴,“对,海葵说的对。海葵连我都不教,更不可能教你。”
  段兴秋脸涨的通红,“不,我不是”
  海葵截断段兴秋的话,斩钉截铁道:“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不可能教你。”
  蒋异浪像是海葵的附声虫,在海葵说完后,他即刻接嘴,“海葵说的对,不能教你。”
  “我真不是!”段兴秋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海葵指指蒋异浪,对段兴秋道:“你要是不赶紧下船,他肯定会怀疑你要给他们这群人下毒。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关起来,像上次绑架你那群海盗一样,杀了你,吃你的肉。”
  “我们不吃人肉。”蒋异浪抢话。
  段兴秋道:“他们不吃人肉。”
  “不吃人肉,不代表不杀人。”海葵瞅着段兴秋看了几秒钟,“就算他们不杀人,海怪也会杀人。如果遇到了海怪,我不会救你。要走要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她别脸看向蒋异浪,“你要是怀疑段兴秋,那就关着他或者杀了他,别指望拿他要挟我。”
  蒋异浪摸摸鼻头,假惺惺道:“我怎么可能怀疑段家大少。谁都知道段家大少赤子丹心,正直善良,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下毒害人的龌龊事情。”
  他给段兴秋扣高帽子,夸的段兴秋面红耳赤,连连摆手,自谦道:“惭愧惭愧,都是虚名,都是虚名。”
  海葵用力甩了下手,连个招呼都不打,转身就走。
  段兴秋“嗳嗳”唤了两声海葵。
  他这两声,不仅没让海葵停下脚步,反而让海葵越走越快。
  两眨眼的功夫,海葵就消失在了梯子那边。
  有蒋异浪在这里杵着,段兴秋不好意思就这么追过去。他只能暗暗着急,希望海葵不要因为他不请自来讨厌他才好。
  蒋异浪看着段兴秋这模样,暗自好笑。
  段家出产的一直都是些黑心肝的货色,可到了段兴秋这一代,也不知道是不是段家坏事做的太多,段家本家竟然只出了段兴秋这么一个男丁,而且是个脑袋有问题的。
  他知道段兴秋不可能和海葵合作,也知道段兴秋没那歹毒心思谋财害命。但他不能把段兴秋留在厨房,避免有心人利用了段兴秋。
  蒋异浪想将段兴秋送回岸上,因为段兴秋的存在,完全是个累赘。
  可段兴秋死活不走,一定要留在船上,并扬言,如果送他走,他会重新找条小船追上来。
  为避免段兴秋去而复返,并在复返的路上遇到什么不测,招来段父仇恨,蒋异浪只能留下段兴秋。他以后有要用到段父的地方,自然不想得罪段父,便只能对段兴秋妥协。
  他给段兴秋安排了房间,并令三个海盗保护好段兴秋。
  海葵空着肚子,闷在给她安排好的房间里头。
  她没想到,段兴秋这个衰神竟然跟上了船。
  海葵捂住眼睛,思想剧烈挣扎。
  她一时儿想着把段兴秋送走,一时儿又想着不如直接杀了段兴秋,一了百了,从此这灾星就再也不能祸害她。
  她也只是想想。
  她不会动手杀一个天真的二傻子。
  “海葵。”蒋异浪倚在门侧,敲响海葵屋门。
  海葵没应声。
  “出来吃饭。”见海葵不出声,蒋异浪没硬闯,而是温和着声音唤海葵出来吃饭。
  海葵肚子应景的咕噜噜几声,胃也开始抗议的反酸水,酸疼了她的胃壁和食道。
  坐在床边发了几秒钟的呆,海葵用力揉了两把头发,起身走到门口,拔下插销,将门打开。
  蒋异浪见到海葵那凌乱如同鸟窝一样的头发,惊讶了一瞬,随即,眼角眉梢染上笑意。
  他并没有提醒海葵整理头发,对海葵道:“走,我带你去吃饭。今天你有口福了。方吼娘蒸了红目鲢,炖了一锅貂肉,这两样都是她的拿手好菜。”
  蒋异浪给海葵多开了小灶,并且安排了不受打扰的两人小餐桌。
  海葵的晚饭,不仅有蒸红目鲢和炖貂肉,还有一碗水嫩乳滑的海胆蒸蛋。
  蒋异浪邀功,“这两碗海胆蒸蛋,是我特意吩咐方吼娘特意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见海葵舀了一勺海胆蒸蛋送进嘴里,蒋异浪也舀了一大勺送进嘴中,愉快享受海胆蒸蛋的细腻鲜滑。
  等海葵咽下,他询问道:“怎么样?”
  海葵长了个糙舌头。
  就算熊掌龙肉到了她嘴里,她也不会像老饕那样感受到绝顶美味。
  吃着方吼娘做的海胆蒸蛋,她觉得和海容做的小虾皮蒸蛋没太大区别,只比小虾皮蒸蛋嫩了一丁点。
  海葵实打实回答,“行,和小虾皮蒸蛋一样鲜。”
  蒋异浪以为海葵是在故意贬低这碗海胆蒸蛋,可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海葵没有那贬低意思,完全是在认真回答。
  在海葵咽下一块貂肉后,他试探问道:“你吃着这貂肉,觉得怎么样?”
  “挺好吃。”
  “怎么个好吃法?”
  海葵想了想,“像红烧猪肋排。”
  蒋异浪失笑。
  海葵皱眉,“食不言寝不语,你别再问我话了,耽误我吃饭。”

☆、49。第49章 毒葵5

  蒋异浪本想借着探讨美食的机会,拉近与海葵之间的关系。
  但这明显行不通。
  海葵味蕾粗糙,不辨美味。吃着罕见的美味食材,却如牛嚼牡丹,半点也品味不出其中美妙滋味。
  蒋异浪只能打消此番主意。
  酒足饭饱,海葵浑身暖和。
  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与蒋异浪面对面坐到一块儿,一本正经的谈论关于这趟航程将会遇到的问题。
  海葵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两道弯折的水痕。她点点左边那道似梯田般的水痕,对蒋异浪道:“我看你起锚时船头朝东南,想走的应该是这条航道。”
  蒋异浪惊异于海葵的敏锐,竟然只凭起航时船头走向,就能猜测到想要行驶的航道,并能草草一笔便把航道线路画出来。
  他有心逗弄海葵,并没有立即承认,“起航时船头偏了,我并没有打算走这条航道。”
  用食指蘸茶水在海葵所画左边水痕中间横拉一道断线,他眼里藏着笑意,对海葵道:“你画的这两条航线,都是之前那些寻宝人走过的。这两条我都不走,我要开辟一条新航道。”
  海葵皱眉,“这两条航线,是最保险的。”
  蒋异浪摇头,“如果保险,他们就不会死伤过半,空手而归。”
  海葵用掌心胡乱擦掉桌面上的水痕,“他们并不是在航道上遇到危险,而是在离岛遇到了危险。你如果不走这两条路,而想要另辟蹊径,恐怕我们不用等到离岛,就会成为海里的冤魂野鬼。”
  蒋异浪挑眉,好整以暇道:“前人的经验确实应该学习,但我们也该学会变通。”用下巴点点他刚才划过短促横纹的地方,蒋异浪意味不明的轻嗯一声,“你说的第一道航道,确实最安全。但你不要忘了,前几天海上刮过飓风。那些暗礁水怪,早就在飓风中离了原来的地方。说不准,它们就藏在你刚才画的那两条航道里头,等着我们撞上门。”
  海葵觉得蒋异浪说的有道理。
  她垂下睫毛别下嘴角,陷入沉思当中。
  思索了几分钟,海葵抬目看向蒋异浪,“我明白了。浅海区受飓风影响比较小,所以你浅海区航道不变,但快要到深海区的时候,转换航道,与早前那些人走过的航道错开。”
  蒋异浪点点头,“但即便这样,这一路行驶过去,也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
  停顿半秒,蒋异浪道:“出发之前,我找空寂大师算过一卦。卦上说,我这次出海寻宝,虽然困难重重,但每到危机时刻,都能化险为夷。他还特地指出,你是我的福星,危急关头能救我性命。”
  海葵诧异看着蒋异浪,“难道经过董更生显灵那件事,你没看出来空寂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蒋异浪装傻。
  海葵眯眼瞅着蒋异浪,不语。
  蒋异浪勾起嘴角,笑着摇摇头,不再装傻,妥协道:“我知道空寂不是出家人,平时那些显灵也都是些招摇撞骗的手段。但他确实有几分真功夫,卜卦十有九准,医术也相当了得。”
  他这番话并没打虚晃,而是实话实说。
  空寂虽然是个骗子,但卜卦的功夫确实十分厉害。
  但他一年也就卜卦几次,千金难求。
  空寂的医术也非同凡响。
  海葵那一手缝吊神功,就学自空寂,且只是学了点儿皮毛而已。
  “嗯。”海葵应了一声,叉开话题,回到航道上,“既然你已经定好了航线,那我没什么事了。”
  她站起来,准备回屋里窝着休息,养精蓄锐。
  蒋异浪邀请海葵,“我要去甲板上晒月亮,你要不要一起?”
  在海上过夜的人,无论是海盗还是普通渔民,都喜欢在月亮初挂上天空的时候,晒太阳似的到甲板晒月亮。
  晒月亮不像晒太阳那样晒肤健骨暖体,只是沐浴在月光下喝酒聊天。
  喝酒聊天时有一番讲究,声音不能高,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能听见就好。谣传,如果声音高了,就会惊了刚刚入睡的海神,海神就会降下惩罚,使得船翻人亡。
  蒋异浪做了多年海盗,晒月亮的次数却少之又少。跟着他的那伙人,也都不讲究。就算聚一块晒月亮,也并不会刻意压低嗓门,而是大张着嗓子说话,丝毫不顾虑那些传说。
  海葵站原地想了想,“我不晒月亮,我下海一趟。”
  “你下去做什么?”蒋异浪好奇。
  海葵道:“随便逛,洗洗海澡。”
  “一起?”蒋异浪不正经的瞅着海葵,眼角眉梢流露出邪异味儿,仿佛那浪荡公子哥儿似的。
  海葵砸了三个字到他脑袋上,“一边去。”
  海葵同蒋异浪前后脚上了甲板。
  甲板上成群结伙聚了很多人,有海盗,也有乔树语派给蒋异浪的士兵。
  海盗们穿着各异,多数都只穿着简陋大短裤,腰上系着颜色鲜艳的各色腰带,有的脑袋上也会系着颜色艳丽的带子或捆着颜色鲜艳的布巾。
  士兵们则统一穿着暗灰色的军装,与海盗们泾渭分明,一看就不是一路人。
  见蒋异浪上来,海盗们夷然自若,士兵们却敛收了恣意模样,严肃了面孔,井然有序退站到船侧,为蒋异浪让出路来。
  海葵不喜欢成为众人眼中焦点,拧了下眉头,朝左撤了两步,与蒋异浪拉开距离。
  她身形娇小,动作灵活,两撤三闪,从士兵中挤身而过,挤占到了船侧。
  看到海葵同蒋异浪一起上甲板,众士兵皆好奇海葵的身份。他们见海葵并不愿同蒋异浪一起朝前走,便更加好奇了几分。
  海葵从他们之间挤身而过之时,他们不由自主侧身歪腰,给海葵让出位置。
  海葵动作敏捷的跳到船侧棱上,纵声跃入海中。
  海面溅起一簇浪花,荡起波纹,但很快便偃息,恢复平静。
  众士兵看着镜面一样反射着凛凛月光的大海,一时间都有些恍惚,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看见过海葵。
  海葵根本不知道这些士兵们的想法,自以为闪避隐匿的很快,没引起太多的注意。
  入水之后的海葵,像是水中剑鱼,快速而恣意的在大海里游动。
  她和几条游到她身边的鱼一起,灵活的在海水里左突右窜,像是在和它们玩着游戏似的。

☆、50。第50章 毒葵6

  一群豹皮鱼汹涌到海葵身边,擦过海葵的身体,惊慌失措的朝前方逃窜。
  紧接着,一群半米长的鲎鲛从海底追逐而来,张大嘴巴,露出利齿,凶狠吞咽着未来得及逃脱的豹皮鱼。
  海葵翻过身,脸朝上仰泳,借着穿透海水的月光,仔细观看鲎鲛猎食豹皮鱼。
  大海和森林一样,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自然准则。
  鲎鲛就如同森林里的狼,喜欢群猎。
  它们猎食时十分凶残,利齿仿佛磨好的玄铁利剑,轻轻咬合,便可以将豹皮鱼咬成两截。
  一条鲎鲛在一口咬吞了两条豹皮鱼后,贴游到海葵的肚皮上。
  海葵伸出右手,摸上这条鲎鲛的脑袋,缓慢朝下抚摸。
  还没等海葵摸到鲎鲛的尾巴,鲎鲛一个甩尾,别身游走,继续追逐捕猎豹皮鱼。
  吐了一个气泡,海葵翻转身体,从鲎鲛群中穿梭而过,游到船底。
  刚刚她仰面向上看的时候,看见船底中间,闪过两点绿光。
  游到绿光的位置,海葵发现一只三厘米长的绿眼鱼。
  她抓住绿眼鱼,并在钻出海面时,用衣服下摆挡住绿眼鱼的透明脑壳,以此避免绿眼鱼的脑壳被月亮光线融化。
  抬头看向站在船侧的蒋异浪,海葵招了招手,扬声道:“给我一块黑布,我抓到一只绿眼鱼。”
  蒋异浪令海盗找来一块黑布,扔给海葵。
  海葵用黑布包裹住绿眼鱼,系紧布口,扔向蒋异浪,“接住了,小心,别捏碎它。”
  蒋异浪伸长手臂,接住海葵扔上来的黑色布包。
  等海葵从船侧软梯上了船,蒋异浪将布包递给海葵,问道:“你说的绿眼鱼,是梭鱼?这是小梭鱼仔?”
  “梭鱼是青黑眼,不是绿眼。”海葵小心翼翼捏起布包,转身朝船舱里走。
  蒋异浪虽然做了很多年海盗,但他关注的从来不是海生海货,饭食烹调海物也不用他操心,因此他认得的鱼类并不多,只认得平时吃过见过的那些。
  摸摸鼻头,蒋异浪跟上海葵,好奇询问:“绿眼鱼是什么鱼?”
  “长两个大绿眼睛的鱼。”海葵指指黑色布包,“这种鱼生活在深海里头,见不得光,一见光它那透明脑壳就会化了,脑袋里的大眼珠子就会露到外头。眼珠子露出来,没一会儿就会瘪下去,这鱼就死了。”
  蒋异浪摸着下巴点头,“原来如此。”
  接着,他上下扫视海葵身体,问道:“你刚才去深海抓了它上来?”
  海葵摇头,“我没去深海。这条鱼,是我在船底抓的。”
  她将鱼放进蒋异浪找来的圆肚瓷壶里头,灌满海水,用黑布捂住瓷壶口。
  点灯后,蒋异浪想撩开黑布看看绿眼鱼的模样。
  海葵阻止蒋异浪,“要想看,你得去海里抓条能发光的水母上来,绿眼鱼怕灯光。”
  蒋异浪觉的稀奇,“这鱼真是古怪,竟然连灯光都怕。我看这鱼不应该叫绿眼鱼,应该叫鬼鱼。”
  “我一定要看看它长什么模样,你等等我,我找人下去抓个会发光的水母上来。”蒋异浪走到门口,命令站在门侧的一个黄裤带海盗,让他下去抓水母。
  黄裤带海盗接了命令,一溜烟蹿出了船舱。
  海葵坐到凳子上,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指头轻轻敲击着桌子。她想不明白,这见光即死的深海绿眼鱼,为什么会窜到船底下,而且还能好生生活着。
  深海的水温和光线,与浅海不一样。
  绿眼鱼这种鱼类,几乎不可能活着游到浅海。
  蒋异浪问道:“你在愁什么?难道这绿眼鱼有什么不对劲?有剧毒?”
  海葵摇头,“它不应该来到海面上。海底下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异浪笃定下结论,“肯定和前阵子的飓风有关系。飓风移了海底礁石的位置,这绿眼鱼没了栖息的地方,一时找不到地方住,就乱窜到了海面。”
  海葵一眼大一眼小的瞅着蒋异浪,“你要是家没了,找不到地方住,乱窜的时候,会乱窜到全是刀刺的坑里么?”
  蒋异浪似模似样的想了想,摇了摇下巴,“说不准。”
  他眼里映着两点灯光,仿佛在瞳仁里藏了两簇火苗似的,“如果到时候我疯了傻了,别说刀刺坑,就算让我吃了刀子,我兴许都能干出来。”
  “呵。”海葵掀掀上嘴皮,哼笑一声,“希望你哪天能疯了傻了,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蒋异浪轻笑,“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那不一定。”海葵呛嘴,“人不能太铁齿。一旦铁齿,老天爷就会给他个教训看看。”
  隔空点点蒋异浪的胸口,海葵道:“就像你这样的,老天爷肯定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所以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别胡乱说话惹到老天爷。”
  蒋异浪笑眯了眼睛,用礼遇君子的态度,双手抱拳,对海葵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以免老天爷讨厌我。”
  说老天爷这三个字的时候,蒋异浪刻意放慢声音,眼神也胶着在海葵脸上,隐喻讨厌他的非老天爷而是海葵。
  海葵敲了两下桌子,将话题拉到正道上,“绿眼鱼不可能离开海底,除非海底出了大事。”
  “出大事?”蒋异浪不以为意,“出大事无非火山和怪物。海底就算火山爆发,也冲不出海面,威胁不到我们。如果有怪物,船上有这么多火器,也能轻松解决。”
  “如果怪物是上次我们遇到的鬼面伞乌,这船上的火器,确实能解决它。如果遇到外皮和铜铁似的怪物呢?”海葵问蒋异浪。
  蒋异浪道:“我带了浓酸,专门为海怪准备的浓酸。一滴就可以烂掉一只手,比化骨水还要厉害。”
  海葵提醒蒋异浪,“有不怕酸的怪物。”
  “有是有,我知道。”蒋异浪赞同海葵的话,“但很少。我准备了很多东西,总有一样能克住怪物。”
  被吩咐下海抓发光水母的海盗,手捧着一只上面半透明下面长满橘红色须子的水母,急匆匆冲了进来,打断海葵同蒋异浪的谈话。
  那水母模样极为难看,像是一块皮冻下面塞满了橘红色的长虫。
  它个头不大,只有海盗一只手掌大小,不似别的水母那样脱水就如死物,而是拼命扭动着触角,在海盗手上钻绕摆动。

☆、51。第51章 毒葵7

  一掌扫灭油灯,蒋异浪掀开黑布,示意海盗将发着蓝橘弱光的水母,放进圆肚瓷壶里头。
  在将水母扔进去的那瞬间,海盗“呃哈”了一声,随后甩着右手,“嘶嘶嘶”直抽冷气。
  他被这只变形怪虫巢一样的水母蛰了一下。
  海葵低喝一声,阻止海盗用手碰被水母蛰过的地方,“别用手碰。”
  水母射到肌肤上的,是细小堪比尘埃微粒的刺囊组织,内有刺丝能穿透人的皮肉,将毒液注射进去。被蛰过后,不能触碰,否则会让那些尚未发射刺丝的刺囊组织,在按压下将刺丝全部发射出去,让蛰伤加剧。
  海葵本以为海盗捧着的是无毒绕线水母。
  等海盗被蛰了,她才突然想起来,深海中有一种阳隧毒水母,和无毒绕线水母长相几乎无差别。
  唯一的差别,在水母触手根部。
  阳隧毒水母的触手根部,有一道极细的浅黄色线纹,需要翻过水母头,才能看到。
  “你刚才抓的是深海钻上来的阳隧毒水母,毒性很强。你跟我过来。”海葵掐住海盗被蛰那只手的手腕,拉着海盗快速来到门外。
  短短几秒钟,海盗被蛰的手心,犹如被热蒸汽烫掉了皮似的,红肿发胀,肿成原先两倍大小。
  海盗咬紧牙关,憋着惨嚎的冲动,拼尽全力忍着疼痛。
  被蛰伤的这种疼痛,不似骨断,不似刀划,也不似内脏疼,而是一种超越这些痛之上的一种疼痛。
  仿佛被千万只毒蜂同时蛰在身上,毒刺穿透皮肉穿过骨髓,穿扎在内脏上。
  奇疼无比,宛若蘸着盐辣行剐刑。
  海葵令海盗用手掐住手腕。
  她抽出鲛丝,绷直后,贴到海盗掌根,飞速一溜刮下来。
  将刮到鲛丝上的细微透明水滴物,弹到地上,海葵重复了三遍刚才刮弹的动作。
  刮掉阳隧毒水母射到海盗掌心上的刺囊组织,海葵拉着鲛丝,在海盗掌心划出一道断掌似的长口子。她用力按着长口子附近的皮肉,将已经变成浅粉色的血液挤出来。
  把海盗掌心挤瘪成皮包筋骨,海葵停下手,吩咐海盗,“松开手腕。”
  海盗之前疼的欲生欲死,总算忍到不那么疼了,正在暗自庆幸,便听到海葵让他松开手腕。
  松开手腕那一瞬,他就像是被闪电劈穿了骨头似的,一股巨疼从手掌被割破的地方刺入进骨头,瞬间穿破身体每一寸,连发根都不能幸免。
  自诩铁骨铮铮血性硬汉子的海盗牛闯,凄厉惨嚎,白眼儿一翻,晕砸到了地上。
  海葵朝后一闪,躲过差点儿砸到她脚背上的牛闯身体。
  她蹲下身,翻过牛闯的手心,见牛闯手心伤口流出鲜红血液,便放心的直起身。
  “他看着挺壮,竟然这么怕疼,小姑娘似的。”海葵摇摇头,觉得蒋异浪的手下也不全然是汉子,起码地上这个就不是。
  被牛闯惨嚎惊过来的海盗和士兵们,挤在通道的两边。
  海盗们皆凶神恶煞的瞪着海葵,恨的眼冒红光咬牙切齿,仿佛海葵是杀害牛闯的凶手似的。但碍于蒋异浪站在门口,他们没敢猖狂放肆的叫骂殴打海葵,只愤怒的瞪着海葵,等待蒋异浪下令。
  士兵们和海盗们的表情完全不一样,但一样误会海葵杀了牛闯。
  他们很惊诧,惊诧到了极点。
  他们完全没想到,海葵这么个小矬子,竟然杀了块头如野牛的海盗,而且还是当着蒋异浪的面杀的。
  海葵左右看看,有些莫名其妙这些人的表情。她询问蒋异浪,“他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这是救人,又不是杀人。”
  指指昏迷如一坨死物的牛闯,海葵道:“是他自己怕疼,一点疼就鬼哭狼嚎的,又不是我故意弄疼他。”
  海葵只知阳隧毒水母毒性大及驱毒办法,根本没体验过那种疼感。她以为同被普通水母蛰了差不多疼,就算比普通水母疼上一点,也没必要这样惨嚎,听着和抽筋剥骨似的。
  蒋异浪摸了下额头,失笑摇头,吩咐其中两名海盗:“王三杜强,你们把牛闯抬回去。去给他找些止血消炎的药敷在手心上,告诉他最近几天别碰海水。”
  王二愣呆呆问道:“牛闯不是死了么?”
  蒋异浪替海葵解释,“牛闯没死,只是疼晕了。他刚才被有毒水母蛰了一下,海葵给他割血放毒,他疼晕了。”
  “疼晕了?”好几个海盗一起出声,难以置信的看着蒋异浪。
  牛闯可是海盗里面有名的不怕疼,铁骨铮铮硬汉子,大腿被砍三道大深口子,都能谈笑风生。
  想当年,牛闯被沙虎鲨咬住脚腕,他丝毫不惊慌,能一边掰沙虎鲨的嘴,一边笑着和兄弟们打招呼。
  没人信牛闯疼晕了。
  尽管这是真的。
  海葵救了牛闯,不仅没得到海盗们的感激,反而让海盗们更加敌视她。
  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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