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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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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久所坐的位置距离荷塘极近,她伸出脖子便能从平静的水面看到扶笙的所有动作。
轻柔,缓慢,似乎怕弄疼她。
他一向清冷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促狭之意。
然而荀久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道:“我记得男子替女子梳头,似乎有特殊的意义?”
身后扶笙动作一顿,微凉的声音传来,“你记错了,并无。”
“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天天替我梳头都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荀久突然笑开,很想看他窘迫的样子。
扶笙:“……”
他的动作很快,想来也是不会梳理女子发髻,简单替她束了起来,这才发现手上并无锦带之类的绑定物。
抿唇片刻,他伸出一只手将头上的玉簪拿了下来将她的头发固定好。
荀久从荷塘里看到这一幕,她并没有过多关注长发垂下的扶笙有多风华绝代,双眼亮晶晶的瞅着那玉簪,心中琢磨这可是好东西,将来没钱用了就得靠它。
与此同时,躲在月门后从头看到尾的商义险些将下巴惊落到地上。
“她借了我的蓑衣。”商义的耳边,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
他大惊,这才发现徵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往里面瞄。
商义赶紧往院里看了一眼。
幸好,殿下并没有听见。
他大松一口气后看着徵义,突然之间满脸心疼,“小吱吱,你昨晚去哪儿了?人家好想你。”话完就要上去挽徵义的胳膊。
“阿嚏——”徵义给了他一个简单粗暴的回答。
“小吱吱你生病了?”商义惊讶地看着他,“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等人。”徵义说话的同时脚步不停向着月门处走去。
“去不得!”商义拉住他,“殿下在里面,他吩咐了不见任何人。”
“可是……”徵义薄唇微抿,“她借了我的蓑衣。”
商义一脸无奈,“……不就是一套蓑衣么,你要多少我待会儿就能给你多少。”
“我只要我那件。”徵义再度抿唇,认真的样子看得商义一颗心都快软化了。
“好好好,就要你那一件,你受凉了,先随我去喝药,等你好了我定会把蓑衣原封不动找来给你。”
“就要我那一件。”徵义被他拽住胳膊往外拖的同时口中不断低声提醒。
“好好好,都依你。”商义嘴里应声,脑中却全是方才殿下替久姑娘绾发的事,那场景,分明像极了一对恩爱的……
“到了。”徵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商义抬头,见到这里是医官的药堂。
他顿时收回思绪,莞尔一笑,“小吱吱,你可要乖乖喝药哦!”
“就要我那一件。”徵义再次提醒。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商义推搡着他进药堂,医官在宫义的院子,如今的药堂里只有一个抓药的小童。
商义交代了小童几句便匆匆出了药堂,心中还在疑惑殿下究竟何时对女人产生兴趣了。
西配院里,已经被打理好的荀久笑嘻嘻站起身摸着头上那只玉簪,挑眉看向他,“这东西送给我,就这么定了,万一哪天我出了秦王府没钱,还可以拿去当铺应应急。”
扶笙再度黑脸。
☆、第十三章 缝合伤口
赚足了便宜,荀久眉开眼笑地出了院门,冲着迎面而来的商义挑挑眉,“你们家殿下吩咐了,待会儿记得给我准备一顿大餐哦!”
“啊?”商义瞧了自己一眼,低声咕哝,“人家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不沾阳春水。”荀久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把砂锅煨鹿筋端上来孝敬我便成。”
她在外面坐的时间久,指腹带着一丝凉意,触摸到商义面颊上时,他只觉得好像有珠玉滑过,凉而润。
“救了宫义,你想吃什么都成。”扶笙一贯清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商义脸上被荀久捏过的那个地方瞟了一眼,发现飘了一层绯红。
眸色深沉了一些,扶笙道:“你去厨房帮忙准备。”
“殿下~”商义顿时憋屈着脸,“厨房油烟味那么重,会损坏人家皮肤啦!”
扶笙没理他,绕过假山直接踏上游廊往他所住的“玉笙居”走去,临走前扔了一句话给商义。
“去厨房之前,先带她去见宫义。”
“久姑娘,请罢!”商义无奈地看着扶笙远去的背影,移回视线对着荀久。
荀久没说话,四下扫了扫周围的风景后跟着商义来到宫义的房间。
一进门便闻见刺鼻的血腥味。
上辈子行医,荀久对于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
踏进房门开始,她的视线便专注在宫义苍白的脸上。
商义不太相信荀久对于美男的抵抗能力,尤其宫义是“宫商角徵羽”五个中长得最好的,于是他颇有些担忧地仔细研究了一下她这个眼神。
然而目光所及处,是她寸寸冷冽的眸。
从昨夜到现在,荀久一直没个正经,因此给他的印象并没有多高大上。
如今她突然严肃认真起来,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
“久姑娘,这是怎么了?”商义试探着问了一句。
“别说话,赶紧准备清水、绷带,顺便把医药箱拿过来。”荀久一改之前的妩媚,神情极其认真。
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受了很严重的刀伤,原本挪动必死,可还是被人挪了进来,她不知道他怎么会还保留着最后一口气,但她知道如果再不进行伤口清理缝合,他会死得更快。
商义不敢耽误,立即奔往秦王府药堂将她要的东西拿了回来。
秦王府的医官是从太医院出来的,与荀谦是同僚,自然也见识过荀家医术的厉害之处,此时见到来人是荀久,他赶紧将药箱递过来,人站往一旁低声问她,“久姑娘可需要老夫帮忙?”
荀久接过药箱,从里面拿了一把小剪刀唰唰两下将宫义受伤部位的衣物剪开,问医官,“可有消毒水?”
“何为‘消毒水’?”医官不解。
荀久想了想,这种封建时代当然不可能有标准生理盐水,可宫义的伤口很深,若是清理得不干净,轻则化脓,重则感染破伤风直至丧命,伤势刻不容缓。
再三纠结,她咬咬牙,“拿烧酒来!”
商义早已忘了被扶笙分配往厨房打下手的事,闻言后立即又奔去拿烧酒,不多一会儿返回。
荀久坐在床沿边看着宫义因失血过多而越发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转眸看向医官,“他的气息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医官道:“方才殿下替宫大人点了几处穴道。”
荀久问:“你可有办法解开?”
“殿下的手法独特,老夫并不会。”医官摇摇头。
“是否需要解开穴道?”门口传来扶笙清幽的声音,他回房这会子的功夫,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并束了发,玉冠锦带的他此刻看起来要比平时更为清俊雅逸,幽沉流转的眸认真看过来。
荀久点点头,“赶快给他解开,否则我不好动手。”
扶笙没说话,走上前伸出两指解开宫义的穴道。
也是这个时候,荀久突然反应过来,宫义原本失血过多,挪动必死,若是没有扶笙替他点了穴道止血,只怕眼下已是一具死尸。
被解开穴道后的宫义悠悠睁开眼。
荀久拿过烧酒打开,低声对他道:“用这个东西清洗伤口可能会很痛,你且忍耐着些。”
宫义四下扫了一眼,目光从医官、商义以及扶笙身上掠过,最后转到荀久这里,他立即反应过来,细弱蚊蝇的声音道:“姑娘只管放心,我坚持得住。”
荀久闻言,二话不说往他伤口上倒烧酒。
宫义的伤口,虽然没有在心脏处,却伤得有些深,又用烧酒进行清洗,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痛,然而自始至终,荀久都不曾见他皱过眉。
他只是紧紧咬着牙,痛的时候呼吸稍显紊乱,一张欺霜赛雪的容颜苍白如纸。
清理完伤口,荀久倒了些外敷的蛇衔膏在上面,这才拿起银针找准了穴位扎止痛针,又问医官,“可有桑皮线?”
医官显然也是一早就知道伤口要缝合,所以提前准备好了,荀久一说出口他立即便从医药箱里找出递过来。
荀久接过,二话不说穿针引线开始缝合。
荀家祖上世代行医,众人也都知道荀家医术不同凡响,却没想到荀久这个被外界传言成惑世妖姬的小姑娘在面对这样可怕的重度伤口竟能以这样冷静决绝的方式处理。
缝合伤口……这是许多大夫都不敢亲自试验的一项手术,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了!
荀久却不知众人心思,她只心中暗骂封建社会医疗设备的落后,同时又庆幸宫义遇到的是她,否则他今日必定失血过多而亡。
伤口完全缝合后,荀久取了止血药粉撒在上面,让商义取来绷带,又让医官轻轻扶起宫义,她动作轻柔地帮他缠好,这才大松了一口气尔后转眸看向扶笙,勉强弯了唇角,“我的大餐准备好了么?”
扶笙眼风一斜,落在商义身上。
商义浑身一个哆嗦,赶紧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久姑娘不愧是荀家传人,老夫甘拜下风。”医官见宫义气色稍稍转好,恭谦地对着荀久道了一句。
荀久刚空腹做完一个小手术,累得半死,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同他客套。
扶笙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转而对医官道:“你先退下,听闻徵义受了凉,你去替他看看。”
医官闻声而退。
医官一走,荀久整个人如同大虾米状趴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阖上眼皮,门口突然窜进来一抹白影就往她身上蹭。
猜猜,最后出现的白影是什么东西,猜对有奖88币币,么么哒
☆、第十四章 以后叫你阿生
荀久被这突来物种吓了一跳,腾地站起来往下一瞥,正对上一张脸。
头面宽阔,鼻筒宽大,颈部一圈白而细软的茸毛,眼睛微微眯起,颇有种王者处变不惊的沉稳气度。
它身形高大,长约四尺,四肢健壮,此时正将两只前爪搭在她的胳膊上呈站立姿势,伸出舌头微微喘息,想来是刚才跑得太急。
雪獒!
只一眼,荀久便认出来了,这货正是藏地人民公认的高贵忠诚神犬。
“这……”荀久微微诧异,转而看向扶笙,“你养的?”
然后想想又不对,扶笙这样洁癖严重的人怎可能养宠物。
果然,他幽幽道:“这是宫义从苗疆带回来的。”
“竟然是……宫义的?”荀久将那货的爪子拍开,转头看了看床榻上气息虚弱的宫义,扯了扯嘴角,“想不到你还有爱养宠物的嗜好。”
“小白,过来!”宫义才刚做完一场小手术,气虚至极,但见小白缠上了荀久,他顿时皱眉,瞪它一眼后略微歉意,“抱歉,它平时并不是这样无礼的。”
小白……
荀久眼角一抽,正想开口与宫义讨论此名并不适合这么高大的雪獒,却见那边扶笙冷冰冰飘了一个眼神过来,“饭菜已经备好,你可以走了。”
“过河拆桥,小心眼!”荀久瞅他一眼,撇撇嘴,低声嘀咕。
“我心眼的确小,但我不缺。”扶笙似笑非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小白,我们走!姐带你去吃山珍海味。”荀久冲着扶笙哼哼两声以后,对着地上的雪獒打了声招呼,它似乎能听得懂,摇了摇尾巴后跟着她就要走。
小白的这一举动看得宫义目瞪口呆。
要知道,它连殿下都不亲近的,怎会就这么跟着一个陌生人走?
扶笙亦眯了眼,看着那一人一獒远去的背影,冷然道:“宫义,你该给它配个母獒了。”
宫义:“……想来是因为久姑娘救了属下,所以小白才会亲近她。”
缄默片刻,他才转了话题,面色凝重,“请殿下降罪。”
扶笙知晓他所指何事,缓缓走过来坐下,手指在红木桌上轻轻敲了敲,沉声问:“何出此言?”
宫义垂眉敛目,“斥候来报,楚国境内发生了数十起孩童失踪案,官府均草草结案,并未深入调查过,然而更多的情报,属下并未得到。”
抿了抿唇,他抬起眸,“殿下,掖庭宫那八十一个……”
扶笙抬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气沉缓,“不必慌乱,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这八十一个照常去殉葬,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宫义默了默,“属下多句嘴,女皇陛下这么做,只怕会引得民心不稳,朝纲大乱。”
扶笙嘴角浮现一抹讥诮,“父皇既然肯把江山交给她,自然有一番道理,本王做好分内之事便成。”
宫义不再说话。
扶笙问道:“出手伤了你的是什么人?”
“大概是楚国的细作。”宫义道:“他们在燕京埋了眼线,知晓我带着楚国的情报回来便设了埋伏,刺伤我的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扶笙眉峰微拧,“燕京何时多了这样一号人物?”
“不知。”宫义摇摇头,“从他们布置的细密情况来看,这些人显然潜伏在燕京已久。”
话完,他又颇有些担忧地蹙了眉,“殿下,女皇陛下虽登基一年,但前太子襄王因为莫名被废这件事正愁找不到机会扳倒女帝,皇庭暗潮汹涌,外面又有六个藩国虎视眈眈,属下担心女皇陛下再这么玩下去,只怕会……”
“也好。”扶笙突然出声打断他,说了句莫名的话,“六国既然闲得抓虱子,本王也不介意帮他们添把火烧个精光。”
==
荀久带着小白来到饭厅,商义果然已经准备好满满一桌子精致的菜肴。
通花软牛肠、光明虾炙、白龙曜、羊皮花丝、雪婴儿、仙人脔。
最中央白瓷汤蛊里盛放着的赫然就是被小明同志夸赞成天上美味的砂锅煨鹿筋,色白汁亮,色相极好。
这一大桌子的御品菜肴,看得荀久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坐下来抄起筷子当先夹了一块鹿筋入口,顿时冲着商义竖起大拇指。
她是吃货,极挑剔也极会吃。
鹿筋入口柔软滑润,鲜嫩醇香,火候刚刚好,增减不得,显然做这道菜的人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地步。
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荀久再动筷子,眼风瞄见商义盯着她看。
“饿了?”荀久缩回手问他。
商义摇摇头,坐在软椅上吃桂花糕。
“那你看我做什么?”荀久瞅他,“再看,我可要收费了。”
商义赶紧收回眼,嘴角略微抽搐,“人家就想知道,你多久没吃饭了?”
荀久:“……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嗯?”商义不解。
荀久夹了一只大虾给双目灼灼看着她馋的直流口水的小白,一本正经道:“你们家殿下忒不厚道,明明就喜欢我,还非要找个借口把我关在西配院,关就关罢,还不给吃喝,一大早的为了见我还拐弯抹角说有急事,结果饿得我前胸贴后背,现在才吃上饭。”
商义:“……何以见得殿下喜欢你?”
荀久怔了怔,问他:“你家殿下有亲口承认他不喜欢我吗?”
商义摇头。
“你家殿下可是不肯放我离开?”她又问。
商义点头。
“他可有说过要我负责的话?”她眼尾一挑,风情万千。
“貌似……”商义一口桂花糕卡在喉咙,心中默默补充完刚才的话——貌似要你负责的是浴房顶上的窟窿。
意识到后背冷嗖嗖的空气,荀久顿觉一股熟悉的冷竹香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扶笙来了。
想到刚才那番露骨调侃的话,她重重咳了两声后将目光转向地上专心用大虾塞牙缝的小白,微有不满,指着它的鼻子低嗤道:“你家主子实在没文化,竟然给你取了这么个软趴趴的名字,不好不好,‘小白’实在凸显不了你中华神犬的威武霸气,不如姐替你换个名?”
“本王倒想知何为‘威武霸气’?”扶笙直接走了进来在商义旁边坐下,商义立即站了起来。
荀久挑眉,“你真想知?”
扶笙沉默,不置可否。
荀久再度将目光移回小白身上,笑嘻嘻道:“以后我就叫你‘阿生’了。”
这货似乎听得懂,前爪一抬又想蹭她,荀久赶紧避开。
“噗——”商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桂花糕尽数喷了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某人的脸铁定黑如锅底,荀久抓了抓脑袋,又补充,“嗯,浮生的‘生’。”
某人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哈哈,貌似都木有猜中,不过雪獒也是犬类的一种,姑且算基友猜对了,币币给你,过来亲亲(╯3╰)
☆、第十五章 捏你小肥脸
在扶笙的全程黑脸注目礼下,荀久若无其事地吃饱喝足。
打了个饱嗝,她扫了一眼桌上的杯盘狼藉,扔了个骨头给小白之后散漫地站起身冲扶笙挑挑眉,“那么,我可以离开了吗?”
“去哪儿?”扶笙冷着脸,显然被她刚才给小白换的名字气得不轻。
荀久耸耸肩,“我弄坏了你的房顶,作为补偿,免费帮你的属下做了一个高精准手术,这算是救命之恩了吧?两相比较,多余的恩情我也不要你找补了,刘权去殉葬的时候记得派人来通知我便成。”
话完,她一个飘逸的转身准备扬长而去,小白“嗷呜”一声跟了上去。
“我有说过准许你离开?”荀久一只脚刚踏出大门,扶笙如同裹了冰渣子的声音便从身后幽幽传来,冷得她哆嗦了一下。
“难道你真的喜欢我,非我不娶?”荀久侧身,嘿嘿一笑,“都说了不要随便撩我啊,我向来是个有理想有素质吃着碗里惦记锅里的人,你要是再撩,当心我直接连锅抬起来……”
“如何?”他端坐的姿势,清冷高华,明光艳丽的银紫色缎织锦袍竟被他穿出缥缈仙气,声音亦幽凉好似落雪沾肤。
这个男人就像个移动冰箱,总是能让人有莫名的沉重压抑感。
气场似乎过分强大了。
呼吸顿了顿,荀久赶紧拉回神智,轻描淡写一句,“还能如何,吃干抹尽,洗锅呗!”
扶笙:“……”
“宫义伤口上的线还没拆。”默了许久,他才道:“所以,你不能离开。”
荀久盯他半晌,“宫义的那个伤口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愈合,你确定要留我在府上待十天半个月?”
“秦王府,养得起你这十天半个月。”扶笙似乎早已经洞察了她的吃货本质,提前拿话来堵。
这充满了霸道总裁味道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荀久猛翻白眼,“得了吧!你秦王府又不是没有医官,拆线这种小事哪轮得到我这个美女神医出手?”
若是换做昨天晚上,荀久此刻定然是双眼含着感恩泪的,因为对于她一个被抄家的小姑娘来说,这个时候能有人收留,且这个人是位高权重的秦王,那将会是可歌可泣雪中送炭势必要感动得老泪纵横以身相许成就一段佳话的狗血桥段。
然而,季黎明离开之前悄悄告诉她,他们家老爷子准备收她为干孙女,今后与季家孙儿辈们平起平坐,享受千金小姐的待遇。
荀久琢磨,能放着千金小姐的福不享跑到这里来跟魔王斗嘴的人都是傻帽。
她不愿对号入座。
“商义,还不送久姑娘回房?”扶笙没理会她,剜了一眼旁边早已傻眼的商义。
商义回过身,大步走过来,“久姑娘,请罢!”
“喂,强抢民女,天理何在!”荀久冲着里面的扶笙大喊,但见里面的人淡淡喝着茶,波澜不惊的样子瞧得她咬牙切齿。
“阿生,去咬他!”荀久心一狠,对着脚边的小白直使唤。
小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低“嗷呜”一声趴在地上不动。
“喂,你这家伙!”荀久抬脚踢了踢它,“原以为你是个护主的,却没想到……”
话说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小白是宫义的宠物,而宫义是扶笙的人,这家伙不帮她情有可原。
恨恨踢了踢地板,荀久突然对着扶笙一摊手,“罢了,我不是小浣熊,玩不出你的其乐无穷,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就翻脸了。”
荀久走出两步,发现小白跟着她,她顿时停下,恶狠狠瞪它,“别跟着我,挠你!”
小白被她恶狠狠的气势震慑了三秒,目光炯炯看她一眼后挺直身子踩在她的脚背上飞快往宫义院子跑去。
“你!”荀久一口气堵在胸口,啐一句,“狗仗人势!”
“久姑娘,你今儿火这么大,当心对皮肤不好哦。”商义好心提醒她一句。
“这还不全怪你们家那黑心主子!”荀久咬牙切齿,“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商义想了想,低声委婉道:“你给小白换的那名字……实在没什么水准。”
荀久立即反应过来扶笙是因为她给雪獒取“阿生”这个名字而生气了。
撇撇嘴,她道:“王爷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会跟一只狗过不去,什么仇什么怨?”
商义:“……”这是重点吗?
去往西配院要经过王府膳堂。
荀久在外面住了脚步。
商义见状,问她:“久姑娘可是饿了?”
荀久瞟他一眼,“我又不是猪。”才刚吃完一桌子御品佳肴,能饿么?
“那你……?”商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有些不解。
“我就想知道方才那些菜都是出自谁人之手。”荀久说着,抬步便往膳堂大门走。
厨房这个地方向来是商义最讨厌的,此刻见着荀久大喇喇走进去,他心中一急,赶紧先一步挡在她面前,扯了嘴角道:“这地方全是油烟味,久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罢!”
荀久全然当作没看见他的为难,一脸无所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去结识一下大厨。”
话落,微皱眉头,“你挡着我做什么,莫非厨房里有猫腻?”
“自然没有。”商义连忙道:“只不过殿下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将你安全送回西配院。”
荀久四下扫了一眼,问他:“难道你们秦王府平日里不安全?”
商义一噎。
荀久见他不答,又问:“莫非白天也有采花贼?”
商义彻底无语。
“既无事,那就乖乖让道,反正我又不是你们秦王府的仆人,哪里来这么多规矩?”荀久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捏。
商义伸手摸着那半边被荀久捏得发烫的脸颊,顿时憋屈,“你要是到处乱跑,殿下铁定要罚我。”
荀久爱开玩笑,但她不傻,扶笙这个清心寡欲的男人绝对不可能会被她迷惑而强行将她留在府上。
且从扶笙亲自去荀府将刘权带回这件事开始她就一直觉得有蹊跷,只不过她初来乍到没摸清楚形势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此时逮到机会,她转了转眼珠子,“要我不乱跑也行,那你先告诉我,秦王为何想方设法将我留在这里?”
瞥了一眼商义茫然的小脸,她又笑着补充,“说谎的话,请编个能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我还捏你小肥脸。”
猜一猜,这顿饭是谁做的?答案在“宫商角徵羽”之中,每个人只能答一次,最先答对的有88币币,么么哒。
☆、第十六章 纠结症的角义
商义一向最爱惜自己的容貌,甫一听到荀久的话,赶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嗯?”荀久见他有意躲避,扬了扬眉。
商义憋屈着小脸想了想,“如果我说殿下闲着无聊抓你前来解闷你可信?”
“信。”荀久斩钉截铁地点点头。
“啊?”商义很意外她的回答。
“啊什么啊!”荀久睨他一眼,“这浮华世界里,真心本就是稀罕物,你对我存了防备之心,不准备将实话告知与我,我也不会傻兮兮捧着一颗热乎乎的心脏去相信你,毕竟真心不多,懂得节俭才是生存之道不是么?”
荀久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悠远,仿佛缥缈到了上辈子,如果她没有穿越,没有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那么此时的她也许会听从老妈的安排去相亲,然后和那个男人结婚,再然后将荀氏中医发扬光大,忙忙碌碌过完一辈子。
可世事难料,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恐高症竟会将她带到这个陌生至极的世界,刚穿越就遇上全家被抄,不得不过上寄人篱下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虽然拥有原身的记忆,但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还是很陌生。
特别是人心。
这里是封建社会,男尊女卑,民命如蝼蚁,尤其本朝还摊上一个喜欢实施暴政的女帝,她虽然侥幸因为金书铁券保得一条命,然寄人篱下的命运犹如飘萍,谁又说得准明天会不会突然刮来一阵劲风卷起巨浪将她这沧海一粟彻底吞噬。
所以,荀久很珍惜在异世的每一天,因她觉得以后会死很久,若是现在活得不精彩,将来铁定在黄泉路上后悔。
“姑娘你没事罢?”商义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累了,回房睡觉。”荀久突然一转身,脚步不停地往西配院方向走去。
早上帮宫义处理的那个伤口看似简单,她却是从头到尾捏着心脏在做,因为这个时代医疗设备的落后,她尤为担忧伤口会因为处理不干净而引发后续感染。
是以全程下来,她疲累不已,再加上方才站在膳堂大门外一番感伤,更加泯灭了她去研究秦王府大厨的心思。
此刻的荀久,只想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商义看着她单薄孤清的背影,不由得怔忪了一瞬,他本就是孤儿,所以特别能理解荀久的心情,亲眼看着全家被抄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很崩溃吧?
“久姑娘……”商义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唤她,“你若是觉得闷,我可以让王爷找个小丫鬟来陪你说说话。”
荀久觉得商义这话说得莫名。
她脚步微驻,睨他,“什么意思?”
商义颇为心疼的看着她,“久姑娘,你若是心里不舒服,便哭一哭罢!”
荀久无语望天,抬步往前,“我要是每次不爽都哭一哭,只怕秦王府早就成了泪海了。”
商义赶紧跟上去,“我看你刚才不是挺难过的嘛!”
“那也是被你们家黑心主子逼的!”荀久咬咬牙,自从昨夜遇到扶笙之后,她就一直很火大。
那个男人每说一句话都能把她气个半死。
深吸一口气,荀久摆摆手,“算了,本姑娘大度着呢,懒得与他一般见识,我困得紧,这就回房睡觉了,在我醒之前任何人都别来打扰,我可是有起床气的,到时候一个不爽打了你们,我不负责!”
“可是……”商义抬头望天,这才午时刚过,谁会这么早就睡觉的?
“怎么,有意见?”荀久瞅他一眼,“便是有建议也不行,说困就困。”
话完打了个呵欠,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进了西配院,“嘭”一声关上门把商义撂在门外。
这个地方,荀久虽然只睡过一晚上,但身体完全不排斥,大概是香炉里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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