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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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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看着锦娘,丝毫未移过一刻。
过了许久,锦娘搭着崔氏脉象的手缓缓收回,凝眸半刻,有些沉默的看着小娘子急切的眸子,终究缓缓出声道:“我能为太太开药,只是不能保证太太能醒来。”
小娘子眸中一凝,薛氏惊道:“这是什么意思?”
锦娘微抬眉,语中沉然道:“我如今能做的,只是替太太续住命,但太太是否能再醒来,何时再醒,都无能为力。”
薛氏惊在那里,小娘子微微一闭眼,是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罢了。
听着窗外倏然的风急雨骤,拍打着庭外的芭蕉“哒哒”直响,小娘子的心已黯然的如此刻的天儿一般。L
☆、第十二章 归来
(鉴于姒姒深深感觉到亲们都已经等的想拍砖上来了。。。姒姒手抖一下,准备反攻了,话说周六周日如果没有别的事打扰,一定会加更,到时候看加更消息,奔走~)
如今的靖国府便如那阴霾的天色一样,每个人的脸色都压抑着什么,连轻声说话都不敢,人人自危,这个词此刻应是最适合不过了。
是的,杨熲已带着大军还朝,这一战从蛮子手中夺回了西平城,也守住了平阳关,听起来似乎是胜了,可这与皇帝的预想却是差的太远太远,皇帝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样,他想要的是这一战给予北辽重创,为彻底消灭北辽这块烂痕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最重要的,大周平白失去了三千将士,还有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年轻将领。三千,于大周这个泱泱大国来说并不多,但如今西北传来的通敌叛国一说却是甚嚣尘上,坊间百姓甚至流传,若非这个年轻的校尉通敌递消息,杨老将军此战必能一扫北辽,平定一方,如此说法传起来,靖国府似乎一夜之间成了众矢之的,成了百姓正想怒骂的对象。
“你瞧瞧,自宫里禁令下来,这靖国府就闭门不出,哪里像从前,日日来往不绝的。”
一个布衣男子坐在府井胡同的茶摊里,瞥了眼大门紧闭的靖国府,剥着花生跟身旁的人低语了一句。
身旁那男子嗤之以鼻道:“要我,我也没那脸天天大门敞开,迎来送往的,见天儿伸手拿着咱们平头百姓的奉养,反倒是咬回来一口。可见这些公侯府才是烂了根儿的,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我呸,都不是什么好的。”
“哎,你说说,如今杨老将军也回来了,只怕上面的发落也该下来了吧。”
“管他呢。就该千刀万剐。一个都别放过!”男子猛朝地上啐了一口,鄙夷地瞥了眼靖国府朱红的大门。
绛玉轩静悄悄一片,素纨守在外间。抬手撩开垂珠帘,瞥到里间小娘子总算是睡熟了,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若非同西府大姐儿生拉硬拽。又有二太太在一旁劝和着,只怕小娘子真要日日趴在大太太床边等了。
素纨小心放下珠帘。手中轻轻扶住轻微晃动的珠帘,眼见着帘子再未发出声音定了下来,这才蹑手蹑脚的朝外间走去,如今小娘子睡觉极轻。只怕就算一个呵欠,都能将紧绷着神经的小娘子给吵醒。
素纨坐在小凳上,看着在风中微晃的烛火发呆。正在这时,突然听得院子里一阵骚动。动静越发有些大了,素纨一皱眉,起身抬脚便要朝外去,谁知还没迈开步子,便见着瑶影飞一般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朝里间冲,素纨一个着急便要去扯瑶影,谁知小丫头蹿的竟连抓都未抓住。
里间躺着的小娘子早已听到了动静,只不过从梦中吵醒,仍有些朦朦胧胧的,却只见瑶影三步作两步跑到小娘子床边,喘着粗气儿急急地唤着小娘子:“姑娘,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床上的小娘子倏地坐起,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瑶影,只见小丫头喜极而泣,一双眼睛已是通红通红的,因为跑得极快,一张小脸都有些憋红,发髻也散落了不少,却掩不了眼角的喜气。
小娘子尚还有些发愣,便听瑶影微喘着,一下没一下道:“听说二爷带着那三千士兵回来了,而且还带了蛮子的头和归降书来,姑娘,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
看着颇有些激动地瑶影,小娘子只觉得身子麻麻地,下一刻,已经随便扯了件儿外衫披着,趿着鞋子便朝外奔去。
正取了披风的素纨眼看着追上去,却见小娘子愣生生定在院里,紧紧的看着院门,素纨随着看过去,却也是生生僵在那儿。
小娘子死死的盯着门口那抹银白的身影,那身形她再熟悉不过了,小娘子身子在微微颤抖,却双拳紧攥,抑制着自己不哭出来,终究,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过小娘子的脸颊,落在地上。
佟如铮定定的站在门口处,一身银白的铠甲,这是出征前一夜老太太亲自送到小郎君手里的。那时的铠甲寒光夺目,擦的极亮,亮的好似能反光。
如今这件铠甲在月色下依然凛冽逼人,不同的是,它再也没有从前日日供在香火下那样发亮,取而代之的却是斑斑血迹,有那么一刻,让人以为这铠甲是在血水里浸泡过的,许是因为时日久远,连那血迹都已经发污。
小郎君也再不是当初愣头青的憨直模样,就这样站在月光下,皮肤黑黝,目光炯炯的看着小娘子,在西北风沙刀剑的磨练下,小郎君愈发显得刚毅,许是连日赶路,小郎君显得有些疲惫,发丝微散,下巴一圈泛青的胡茬。
“蘅儿,二哥回来了。”
小郎君看着眼前眸中微湿的小娘子,倏然咧嘴一笑,张开自己宽阔的臂膀。
小娘子泪水瞬时泛滥,夺眶而出,再也压制不住,扯着裙子便奔向佟如铮,小娘子一把扑进佟如铮的怀中,紧紧攥住小郎君的衣服,窝在怀中撒声哭起来。
眼瞧着小娘子如此,铮铮小郎君一时也有些楞,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身后的红裙女子:“从前一个趔趄摔到荷花池的淤泥里也没见这么哭,爬起来扯扯衣服还追着我玩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怀中的小娘子微滞,是的,原本暖人的气氛登时被小郎君一句话给撩到了天边儿,原本以为小郎君去一趟西北,经历了这么多,应是沉稳了,方才站在那儿还稳当当的,谁知道一说话,竟全然与从前没有两样。
小娘子嘴角微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人们说的话真是有道理的。
如蘅从佟如铮的怀中缓缓出来。小娘子犹有些抽泣的瞪了眼佟如铮,倒把佟如铮给瞪的一楞,小娘子拿帕子擦了擦泪痕,瞥眼看向佟如铮身后,却是僵在那儿。
看着眼前的女子巧笑嫣然站在月下,一袭火焰般耀眼的大红绫裙,在秋风下猎猎纷飞。柔软的青丝只用一根红色缎带系住。虽是一脸疲惫,却仍掩不住女子的绝代风华。
顾凝湄,如蘅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有许久未见过她了,自锦歌楼一别后,她便暗自将顾凝湄安排到梨园中,拖了锦娘照应。若说安全之所,莫过于在靖国府了。可虽是同在府里,她们却从未再见过。然而让如蘅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会在这时候与她再见。
佟如铮瞥到小娘子诧异的眼神,便在一旁没头没脑道:“蘅儿。你把凝湄一直留在府里也不与我说,倒让二哥我着急了那许久。”
小娘子凝了眼眼前的佟如铮,她很想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顾凝湄在一旁瞧了。轻笑了一下,方温然出声道:“姑娘不必猜了,是凝湄去西北寻二爷了。”
如蘅震惊地一抬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可西北不是一日便能来回的地方,更何况西北风沙肆虐不说,光兵戎刀剑,便已经是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方,她没有想到,顾凝湄这样一个弱女子,竟能一个人奔走千里去了西北。
小娘子尚有些吃惊,佟如铮却是急着道:“我们连着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就怕你和母亲担心。对了,大哥呢?”
小娘子心微微一抖,看着眼前炯炯有神的小郎君,她不知道怎么去告诉他,母亲躺在床上,可能明日便能醒来,也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感觉到小娘子身子有些僵硬,佟如铮奇怪的看向沉默的小娘子,瞥到小娘子垂下的眼睑,佟如铮微微凝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蘅儿?母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郎君低头追问着小娘子,小娘子过了许久,才缓缓出声:“母亲病了,一直没有醒过来。”
犹如一个霹雳生生打过来,佟如铮僵在那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是的,他生生从西北那个死人堆里扒出来,没日没夜的往回赶,不敢走官道,只能走深山野林那些人烟稀少的小路,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眼前的小娘子和母亲,为了整个佟府,他不是不知道外面对他的传言和猜测,所以他惶恐,他害怕自己再晚一点,便是死别。
看着小娘子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总算落下了,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没日没夜的赶回来,竟是要眼睁睁看着母亲躺在那里。小郎君身形渐渐颓然,眸中也不再那般有神,微微垂下头,沉默不语。
“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母亲才会如此。”
小郎君有些落败的僵在那,埋在阴影里看不清面色,却能听出小郎君声音中的沙哑与愧疚。
如蘅哭着摇了摇头,她很想告诉眼前的铮哥儿真相,告诉他让母亲躺在那儿至今未醒的罪魁祸首是谁,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因为她知道,以如今的铮哥儿,一旦知道这一切都是三房,只怕下一刻便会提着剑冲向三房,亲自手刃了那一房母子,提着她们的头给母亲报仇。
如蘅紧紧攥住手心,指甲掐进肉中,生生感到那股子疼意,待劲儿过了,如蘅拉住佟如铮的手,佟如铮手臂微一颤,抬头看到柔柔的小娘子轻轻摇着头:“不是二哥的错,二哥回来了,母亲便有救了,我们靖国府也有救了,如果母亲知道二哥得胜归来,还立了大功,也会欣慰极了。”
小郎君身形一震,看着眼前小娘子柔柔的小脸,感受到小娘子手中暖暖的温度,突然觉得眼中微热,小郎君一把抱住小娘子,紧紧将小娘子揽在怀中坚定道:“二哥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母亲,一定!”
小娘子心内一股热流缓缓涌动,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是啊,自她回靖国府以后,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原以为只有母亲温热的手才能给她这样的感觉,如今她才晓得,原来小郎君的怀抱和坚定的话语,也能让她深深的感觉到。L
☆、第十三章 忠勇侯
(亲们,今天应该会加更,等下午六点~求订阅打赏)
天儿还未见亮,皇帝齐璿便已经起了身,苏培全领着宫人鱼贯而入,小心地伺候梳洗,眼瞧着皇帝微微抬手,碧色绫裙的宫女正弯腰小心的为之束着明黄嵌玉腰带,便听得外面一阵骚动,皇帝眉头一皱,不豫道:“苏培全!”
苏培全哪里是个眼力浅的人,前脚早已向门外踏了,连忙躬身回话道:“奴才这就去看。”
皇帝面色微愠没有说话,苏培全已经一溜烟儿出去了,正等着宫女刚为皇帝扶正发冠,便见苏培全飞一般冲进来,步伐匆匆,满脸喜色。
皇帝微一抬眸,苏培全已到了面前,激动地话都有些颤抖了。
“皇上,佟校尉……佟校尉入宫了,正急着面圣。”
皇帝眸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培全:“你说什么?”
苏培全眉眼皆是喜意:“皇上,佟校尉带着三千将士回朝了,听闻还大败了蛮子的右贤王,归降了左贤王,这会儿人呐……”
眼见着苏培全还絮絮说的开心,皇帝早已撩开袍子,疾步朝外走去。
“哎,皇上!您还未用早膳呐!”苏培全追着喊了一句,却见皇帝的身影已消失在龙舆中。
皇帝静静坐在勤政殿上,眼眸定在殿门口处,殿外内监高声扬道:“宣!”
下一刻,便有一抹人影微微晃动,人还未到,便听得铠甲碰撞的声音,铮铮儿郎跨着大步朝殿内走来。因着面圣紧急,并未梳妆,因而皇帝看到的仍旧是那个不修边幅的小郎君。
“臣佟如铮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佟如铮二话不说,上前便直挺挺的躬身跪地,只听得沉重的铠甲撞在宫砖上,“哐当”一声。脆生生的。
“快起吧。”
小郎君抱拳硬朗朗的起身。皇帝眸子紧紧凝着佟如铮,看似平静道:“你急于面圣,所为何事?”
佟如铮并未回应。倒是先抱拳请罪道:“因事情紧急,望圣上恕臣不敬之罪。”
皇帝睨了眼风尘仆仆的佟如铮,语中不起一丝波澜:“起来说话吧。”
佟如铮领命起身,皇帝凝着小郎君沉声问:“听闻你带着三千将士端了蛮子的右贤王大营?“
小郎君没有抬头。只垂着头铿锵有力道:“回圣上,臣的确带领手下三千将士夜袭北辽右贤王大营。北辽右贤王已被斩于马下,北辽左贤王得知此消息,也已经带领臣民归降我朝。”
话刚说完,小郎君微微一瞥首。身后的一名将士手捧朱红漆盘,上面摆着一个漆红盒子和一封书信。
小郎君微微颌首道:“这是右贤王的首级,以及左贤王的归降书。请圣上御览。”
苏培全急忙下殿从将士手中接过东西,小心翼翼地回到皇帝身边。轻轻放在龙案上,皇帝一抬眼示意,苏培全会意地躬身将漆盒打开一条缝儿,皇帝微一勾眸,便抬手将那封归降书拿在手中,缓缓拆开,待一瞥上面的字,皇帝的眉眼渐渐凝起笑意。
归降书还未看完,便已是龙颜大悦,皇帝一抚桌案,起身离座,直接下殿走到小郎君身边儿,一把拍上佟如铮的肩膀扬声大笑道:“好!果然是我大周的栋梁,不愧是杨老将军当初大殿力荐的,不过三千将士便能替朕扫了北辽这块儿心病,后生可畏啊。”
佟如铮微微谦恭道:“圣上过誉了,北辽汗王觉鹰臣尚未寻到……”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道:“这北辽左右贤王便是他北辽汗王大营的屏障,没了这左右二王,那觉鹰就是心比天高,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佟如铮抱拳道:“臣以为,觉鹰此人心机甚重,若是不趁胜灭之,只怕来日会卷土重来,因此臣愿自荐,替圣上扫平西北的余乱。”
皇帝笑着道:“好,你能有这心便是好的。”
说着皇帝拍了拍佟如铮的肩膀道:“如今咱们且别说这个,你倒是给朕讲讲,如何夜袭的那右贤王,又如何不废一兵一卒便降了左贤王的。”
皇帝笑着转身走上了殿上的龙椅,撩袍坐下道:“赐坐!”
佟如铮抱拳道:“谢圣上。”
只见小郎君大步走过去,一撩袍坐下道:“此次胜之,只因那右贤王疏于防范,以为他大营深入大漠腹地,而我军不熟大漠地形,断不会寻到,也更不会想到我军会夜袭大营,烧了他的粮草。”
小郎君瞥了眼上面眉眼带着满意之色的皇帝继续道:“至于那左贤王,原是北辽汗王觉鹰的叔叔,自觉鹰即位便极力利用自己的弟弟右贤王打压左贤王,左贤王被弹压于右贤王之下,一直心生不满,但因手下兵力不如右贤王,且领地的水草不及右贤王领地丰富,如此下来右贤王手下兵强马壮,左贤王越发没了地位,因而左贤王早已有逆反之心,因着右贤王的打压才一直敢怒不敢言,如今因着右贤王为我军所灭,左贤王便有了归降之心,只愿我大周能保他子民后辈便好。”
皇帝略微沉吟一番,突然一抬眸看向小郎君道:“你与那三千将士如何与我军失了联系?朕一直派人在大漠寻找,始终未曾寻到你。”
座下的小郎君倏然一凝眉,神情有些晦涩,皇帝一挑眸:“怎么?”
沉吟了片刻,小郎君骤然起身抱拳道:“臣未曾来得及向皇上批示,擅自处斩了宁州总兵,还望皇上降罪。”
上面沉默了片刻,皇帝语中听不清喜怒道:“这件事朕也听说了,你倒说与朕听听事情始末。”
佟如铮微微一抬眉,复又垂眸沉声道:“原本在作战中,臣与杨老将军决定兵分两路,各自为战。但待臣带兵赶往关宁城时,一直风沙弥漫,路线尚且看不清,如何看得清敌军所在,更者我军不熟悉大漠地形,若是擅自进入大漠,一旦迷失方向。只怕会让敌军瓮中之计。后来过了几日,风沙渐渐退了,但营中粮草却补给不足。当时军中粮草粗略算来只够七日,臣不敢擅自发兵,便派人快马加鞭捎了急件,只等京城派送粮草。便可发兵北辽右营,但还未等到粮草。宁州总兵擅自带兵突袭北辽,虽是胜了,但我军也损伤不少。”
说着小郎君皱眉道:“况且军令如山,宁州总兵视军令为无物。臣担心,若不给予严惩,他日人人效仿。还未等到撸蛮子,我军便已先散了。因而才……”
“处置了宁州总兵,又因其犯上作乱,便杀一儆百。”皇帝抬眸看向小郎君。
佟如铮略顿了片刻,便抱拳跪地道:“圣上明察。”
皇帝微微凝眉,眸中深沉的看着佟如铮道:“你曾经给京城发了急件?”
“是。”
瞥眼下面沉沉的小郎君,皇帝眸中一凛,静静沉吟。
养政殿内,皇帝高坐在上,下面的朝臣却惴惴不安,殿内沉寂一片,皇帝微微阖眼似在眼神,没过许久,苏培全急匆匆进殿甩袖跪地道:“圣上,内阁查出两名经办西北书信官员擅自扣押急件,已畏罪自尽。”
朝臣皆一震,苏培全小心抬眸睨了眼上面的皇帝,只见皇帝沉沉然没有说话,眸中的寒意却尽显,过了许久,只听上面沉声道:“朕曾拨了大批粮草前往西北,如何又会有粮草匮乏一说?”
只见皇帝眸中一凛:“着,革去粮草押运使,督运使顶戴,押入大牢,等待候审。”
登时两名官员腿一软,直直儿地跪了下去,面色泛白,颤颤巍巍跪地叩头道:“谢主隆恩。”
话刚毕,人已经被拖了出去,众臣皆在下面觑觑弄弄的谈论着,反看朝臣之首的马相,抱着朝笏,微眯着眼,似是与自己毫无相干一般,丝毫不为所动,倒是平静极了。
皇帝睨了眼骚动的朝臣,骤然出声道:“骠骑校尉佟如铮,只身率三千将士,大败北辽右贤王,劝降左贤王,为我大周立下奇功,依朕看来,当重赏之,朕决意……”
“圣上!”
为首的马相倏然走向殿中,微微躬身道:“此次西北一战,骠骑校尉屡建奇功,实应嘉奖,但老臣听闻佟校尉在此次行军中,身边竟带着一名女子,破坏了军规,这明知故犯之罪却也是有的。”
马相微微睨了眼佟如铮,便不再说话,皇帝瞥向佟如铮,朝堂瞬间又炸开来。
佟如铮倒是毫不在意,反倒是大步走出来躬身道:“圣上,马相所言,却有其事。”
朝臣微微一震,却见佟如铮一撩袍,跪地请罪道:“臣不敢欺瞒陛下,那女子是臣的红颜知己,此番因京城流言四起,她只身一人去往西北寻臣,若非此女多番照顾,臣只怕也无今日,还望圣上饶恕此女,臣愿担一切罪责。”
小郎君话刚毕,身后便有跟随佟如铮行军的将士随之求情道:“圣上,此番行军途中,军中将士多亏顾姑娘救治,还替咱们缝补浆洗,当日佟校尉同右贤王一战时,顾姑娘一介弱女子,更上场擂鼓激励将士们,如此巾帼,实乃少有,还望圣上恕罪。”
那名将士刚说完,身后几名将士皆随之跪地求情,马相眉头一拧,惊诧地看着此场景,贺廷瞥了眼马相难看的脸色,嘴角微勾,倏然上前道:“圣上,佟校尉屡建奇功,如此即使犯了错,也该是功过相抵了。”
马相冷睨了眼贺廷:“违抗军规竟也能被贺公说的如此轻巧,那日后岂非人人都可拖家带口的上疆场?”
贺廷正欲回击,便听上面皇帝沉声道:“好了。”
二人收了话,皆站了回去,瞥到上面的皇帝沉吟了片刻,缓缓出声道:“违抗军规的确该罚,但量佟如铮此番战役建了大功,便罚十军棍以儆效尤。”
马相嘴角微滞,对于牛犊子一样的小郎君,又在军营疆场摸爬滚打这许久,十军棍算得什么?更何况那军营里还不是他佟如铮的地界儿,那军棍挨上去还不跟雨点一样?
“有错当罚,有功也当奖,朕已决意,封佟如铮为一等忠勇侯,特赐府邸,即日便受封!”
马相猛地抬眸,佟如铮也颇有些惊异地看向上面的皇帝,贺廷在一旁笑着提醒道:“忠勇侯,还不领旨谢恩?”
佟如铮这才回过神来,忙撩袍跪地道:“臣佟如铮谢圣上恩典。”
皇帝瞥了眼一旁已然受封过的杨熲,嘴边凝起一抹笑意。
是啊,相比一个德高望重的朝中大将,一个初显锋芒的小郎君自然好掌握,一旦培植下来,便能成为自己压制那些老臣的新势力,更何况小郎君初战便犯了军中大忌,他不怕手下的人犯错,最怕的是他们不犯错!
皇帝嘴角微勾:“苏培全,下旨特赐靖国府三娘子入宫做固伦和嘉公主的伴读。”
佟如铮微一愣,却见皇帝关怀道:“朕听闻你母亲近日卧病在床,既如此便派宫中最好的御医去瞧瞧。”
小郎君登时感激地拱手道:“臣叩谢圣上隆恩。”
杨熲看似嘴边噙着笑意,可内心却是不安的很,皇帝这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借力打压自己了,今后自己的日子只怕也要到头了,他呀,也不求别的,只求皇帝能赐他个养老之所,安享后半辈子也就罢了。L
☆、第十四章 伴读
(终于拼命赶出来了。。。虽然有点晚)
深秋的京陵露水极重,轻哈一口气,便能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儿。
如今还未到卯时,宫中玉粹轩内却已是活络起来,初入宫的素纨比之在佟府更谨慎的紧,小心敛着手脚带了瑶影几人打了珠帘走入小娘子的暖橱,只瞧着小宫女们已经轻手轻脚的点起了灯架上的盏盏琉璃宫灯,屋内顿时亮堂堂的,耀眼的紧。
踩着串枝玉兰的四合如意锦毯上,软绵绵的,待轻轻走至屋内,小宫女们轻轻打起层层的粉纱帐,素纨走到脚踏边,眼瞧着若隐若现的珠帘里小娘子恬静的睡容,素纨嘴角柔柔一勾,给瑶影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同轻轻将床前悬着的连珠帐打在金枝儿挂钩上。
霞影纱被下小娘子尚睡得稳,素纨虽不忍,但还是伸手摇了摇小娘子温声儿道:“姑娘,该起了,今日要随公主入上书房了。”
小娘子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尚有些睡眼惺忪的,只听得小娘子朦胧胧道:“几时了?”
“快到卯时了。”
一听到素纨的话,小娘子的睡意登时全无,杏眼一睁,瞥了眼填漆戗金花卉纹杉木案上的西洋钟,忙掀了纱被起身道:“荣德宫可传人来了?”
素纨摇了摇头,一边儿从瑶影手中接过衣裙替小娘子穿着,一边儿温温答着话儿道:“还没呢,姑娘莫急,时辰还是赶得上的。”
小娘子这才稳了稳,穿好了衣裙,由着素纨几人伺候着梳洗罢。便坐到缠枝莲纹如意妆台前,由着素纨绾了垂髫分肖髻,发间点了一支银鎏金花顶垂莲簪,垂下的发丝便由银线珠子系着,柔柔的搭在小娘子的肩上。
正梳妆着,便听得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好啊,说好的随我侍读。你倒是比我还会躲懒的。再晚点儿,只怕上书房的课都开了。”
如蘅一偏头,果然瞧到和嘉穿着杏红三镶绫裙。正站在门口处,如蘅笑着上前去拉住和嘉道:“倒是让你寻我了,我们这会子便去吧。”
和嘉微微颌首,便拉住如蘅一同朝外面去。碧色绫裙的宫女们打着宫灯走在前面,两个小娘子走在后面。素纨,玉歌一行人便跟在身后侍奉着。
待到了上书房,果然见着院内灯火通明,小娘子们踏进去。便见得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已经坐在那儿,讲书的师傅尚未来,如蘅的座位恰好在九皇子后面。眼看着和嘉坐到了旁边的书案上,如蘅这才入了位子坐下。
小娘子抬眼看去。便见着端慧公主,温华公主,柔敏公主身旁的书案皆坐了个俏嫩嫩的小娘子。
是的,皇帝召如蘅入宫伴读时,便也下了圣谕,同召步军统领沈烨的长女沈箬华,太子少傅兼督御史韦阶次女韦菀,兵部尚书独女何绡凝入宫为温华公主,端慧公主,柔敏公主的侍读。
如蘅在一旁打量着,沈箬华穿着靠色镶领琵琶襟梅花云纹裙子,眉眼端稳,坐在那里只听身旁端慧公主说话,嘴边凝着浅浅的笑意。
那何家娘子倒是俏嫩嫩小女一个,梳着少女髻,系了根红绡串珠绳儿,额前搭着薄薄的刘海,腮边两缕碎发,穿着桃红杏影绫裙,看起来与柔敏公主一般小,两个小娘子凑在一起觑觑说着什么,倒是笑得极俏,扑闪着水盈盈的杏眼,一对儿梨涡可人的紧。
待如蘅瞥到那韦家娘子,淑婉的坐在那儿,绾着飞仙髻,发间一支嵌蓝玉的掐丝金钗,额际两蹙碎发柔柔凝在腮边,穿着盘锦镶花攒珠裙子,小娘子肌肤似雪,笑起来眸子微眯,瞧着温婉极了。
然而如蘅却是细细打量在眼里,暗自揣摩在心里,别人许是不知,她却清晰记得这韦家小娘子,前世里成功上位做了太子妃的人物,想来若非她与齐祯横插而入,只怕母仪天下,入主中宫的该是她才对。
是的,原本前世里的太子妃并非这韦家娘子,而是太子母家贺家出来的一个嫡出小娘子,算起来也该是太子的表妹,在那贺氏身怀皇孙时,皇帝却是下了一道诏令,将韦家次女封为太子侧妃入了太子宫伺候。
那时这可是轰动整个京城的消息,是啊,谁都知道这韦家官至督御史,又封了太子少傅,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儿,那嫡女韦菀又是韦阶的独女,还不心疼的跟掌珠一般,若真是谈婚论嫁,京陵多少世家侯门的小郎君都该挤破门了才是,无论如何这韦家娘子也该是八抬大轿自正门入,做个侯门宗妇,掌一家事务才对。
可谁也未想到如此吃香的小娘子,偏偏嫁入了皇家,还给人做了小,说好听了是太子侧妃,话说糙一点,依然是出不得席面,掌不了事务的妾室罢了,若放在哪个京城大家,都断断是不愿意的,可不是?就算是他日太子登基,那小娘子不还是为妃不为后,哪怕就是登山皇贵妃的位子,别看离后位一步之遥,那差别可也大着呢!
当时那京陵坊间没少揣测,传出来的不过是男有情女有意这些缠绵悱恻的故事,说起来一句话,韦家娘子钟情太子,非人家皇家不嫁,就是做小没有名分也愿意跟随,外人听了都唏嘘感动,放在那时的如蘅眼里,不过是听故事一般笑笑也就过了。
可谁也未想到,这韦氏入太子宫之后极得人心,那可真真是坐到了对上尊敬,对下亲和,小娘子尚且是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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