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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太监嫁了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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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之双手垂在两侧,不由自主的拢紧,冷风吹得他衣袂翻飞。决然抬脚,跳上车驾,拉开那紧闭的轿门。
仅静了一瞬,就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
“六皇子晕倒了,快来人!”
方如海淡然负手而立,仅低声吩咐锦衣卫将六皇子抬到驿站,又指了随行太医去看诊。
楼清莞原以为要等好一会儿,没想到她不过喝杯茶的功夫,方如海就溜溜达达的回来了。
她明明听见了楼下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不禁问:“公公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方如海随手取下宫帽,“嗯,无甚事,皇子闹小孩子脾气了。”
楼清莞不再多问,虽然她的确听见了随行太医的声音。
他乌沉的宫帽保存如新,面上的纹线蜿蜒流畅,一头鸦色长发绾成髻,端正的隐匿在高高的宫帽之中。
没了宫帽的遮挡,他秀气白皙的脸庞一览无余。
三个月前他双颊还瘦的凹陷,看着冷戾刻薄,如今莹润了起来,看着倒是亲和。
“公公,妾身带了您喜欢的香精,您现在累不累?要不妾身吩咐小二哥给您烧桶洗澡水吧。”
方如海坐在桌旁,无意识的摩挲着玉扳指。“咱家还不累,莞儿累了就先歇下吧。”
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瞒不了楼清莞,她径自走到床边,换下房里的被褥,将自己带来的换上。
她记得方如海认床,从前他带她去踏青或者去避暑山庄游玩时,必定要带套自己睡惯了的被褥去。
而此次他走的匆忙,打点了许多事情,却独独将这件事给漏了。
她又从包袱里摸索出香炉和熏香,点燃了搁在桌前,不大会儿,沉香袅袅,香气宜人。
待方如海沉思完,回眸便是自己熟悉床褥,床边的女子侧身而坐,暖暖的烛光为她镀上柔和的金色。
她手持针线与绣棚,眉眼温顺。
方如海不由自主冒出了个疑问,这便是男耕女织吗?
他有些恍惚,亦有些迷茫,人皆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他是穷怕了苦怕了,只想过好日子。
可如果是莞儿。。。。。。莞儿是他的妻子,能看到她这般娴静美好的模样,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方如海悲哀的发现,自己的底线似乎在一点点的瓦解,一点点的崩溃。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第63章 遇袭
“师父, 您睡了吗?”
方如海醒过神,门已经被楼清莞拉开了。
“师娘好。”小全子毕恭毕敬的喊了声,继而走到方如海跟前:“师父, 六皇子他烧的厉害, 太医说不宜赶路, 得留下几日等烧退了。”
方如海将将把宫帽重新戴好, “带咱家去看看。”
端惠帝对此次赈灾很是看重,如今这才刚离开京城便出了这等事, 着实是晦气。怪不得宫里都悄悄传六皇子是个煞星,果不其然。
六皇子房里满屋药味,冯太医战战兢兢垂首立在一旁,方如海帕巾掩鼻,视线流连于床上之人。
“六皇子早晨出发还好好的, 怎的晚上就变成了这个德性,没有宫人伺候着么?”
“回公公的话, 六皇子喜静。。。。。。”
方如海冷冷一瞥,那头顿时没了声息,“少拿这些借口来搪塞咱家,是那些宫人疏懒怠慢了皇子, 才导致皇子在半途受了凉。”
“小全子, 去把伺候六皇子的奴才全都给咱家敲打一遍,让他们长长记性!”
自打上回兵部尚书胡铎向他透露了六皇子的事,他便对这个不得宠的丑皇子上了心。
这位丑皇子在旁人眼里是懦弱可欺的,他宫里的太监宫女没人把他当回事儿, 随意打骂, 高兴了喂口冷饭,不高兴了连口水都不给他。
三五天吃不上一顿饭是常事, 幼时尿床或尿…裤…裆了也没人换,导致浑身的尿骚味儿。
端惠帝嫌他丑,所以从他出生起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每次见端惠帝前,那些宫人就会把他洗涮得干干净净,也会让他吃三天的饱饭,除了仍旧瘦小了些,穿着打扮倒和皇子无二差别了。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此次北上对野心勃勃的六皇子来说该是个一次翻本的机会。怎么着也不该发生这样的意外,没想到这地方还没到呢,他就先让人摆了一道。
如此一来,方如海就不得不怀疑六皇子是不是成心如此,他自己还有什么打算?
“今晚你务必让六皇子退烧,明天一早接着赶路。”
“公公,这。。。。。六皇子身子骨孱弱,恐怕难以一时半会儿的就。。。。。。”
方如海挥手打断冯太医的话,“咱家说了,明儿一早就出发,六皇子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儿,那就怪你医术不精。”
冯太医满脸惊恐,原想再辩驳几句,但看到方如海那阴气沉沉的面孔,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下了。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马整装待发的等在门外,所幸六皇子烧退了大半,除了偶尔呓语几句外便没什么了。
直待方如海一声令下,一行人马继续浩浩荡荡赶路。
行至半路,前面六皇子的车驾忽然停了下来。冯太医抖着满身横肉,着急忙慌的扒在方如海的车驾旁。
“公公不好了,六皇子又烧起来了!烧的比昨日还严重啊,这可如何是好啊公公?”
里头一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便是方如海暴跳如雷的怒吼:“你是太医还是咱家是太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咱家看你一看撞死最好!”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跳下了车马,去往六皇子的车驾。
一团火红绣金锦被中,六皇子额汗滚滚,双目紧闭,两颊绯红。
不大的空间里飘荡着股酸臭味儿,方如海不悦的皱眉,冯太医立马冲下人使了个眼色。
“公公,六皇子他方才呕吐了一回,所以您多担待啊。”
“早前不说!”方如海狠狠的剜他一眼。
冯太医像个只提线木偶,方如海拉一下他动一下,半点儿没有主见。
那憨傻的模样着实把他气的不轻,最后不得已整队人马都停在了荒郊野岭。
冯太医勤勤恳恳把脉,开炉起火煎药。
楼清莞也趁着这个时候下来活动筋骨,在六皇子的车驾前溜达了两圈,车门开了点儿缝,她只能看到个轮廓。
他们走的是官道,路两旁栽满了挨挨挤挤的绿植,虽然过了个严冬就剩光秃秃的枝丫,前面不远处有座休息的凉亭。
雪化了,道路湿润,月白绣花鞋不紧不慢的朝前走。
“莞儿你要去哪儿?”
“公公,我就去亭子那儿坐会儿。”
方如海牵着她,“怎的不叫个人陪着。”
“您不是来了吗?”她笑,“公公,咱们要在这儿歇一晚吗?”
石凳冰凉,小全子铺上了两条绒毛坐垫,俩人先后坐下。“这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的地方哪儿能歇,待六皇子病情稳定了些便上路。”
楼清莞单手托腮,试探着问:“公公,六皇子染了什么病啊?”
“风寒罢了,不是什么大病。”方如海看着忙忙碌碌的人群,“莞儿,咱家送你回方府吧。”
楼清莞脸色一滞,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唇角。“公公,您又要抛弃妾身了吗?您就不怕等您回来了,妾身已经跟人跑了?”
方如海闻言轻笑两声,“不怕,莞儿跑到哪儿,咱家就追到哪儿。”
“莞儿。。。。。”他像是毒蛇吐信,阴冷的眯着眼。“你有软肋,所以逃不掉。”
即使是跟他久了,楼清莞还是被他陡然的变脸骇了一跳,她咽口唾沫。“公公,妾身不会走,您也别抛弃妾身好吗?”
她轻言软语的就化解了他山雨欲来的怒火。
方如海收敛了爪牙,又像平时那样漫不经心的捉住她的手指把玩。“你再歇会儿吧,锦衣卫与咱家相熟,会将你平安送回方府。回了府你安分些,莫要让咱家听到些风言风语。”
这一语仿佛又回到了相看两厌的从前,楼清莞失笑,他是铁了心的要将她送回去了。
她不得不妥协,但临走前总得留下点东西。
楼清莞熟练的抬手解扣,方如海大惊失色,一把摁住她的手。“你干甚么?”
楼清莞眨眨眼,忽而娇羞一笑。“公公,您这是做甚么,这还是白天呢。。。。。”
方如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他慌忙撒了手,倏的往后看,松了口气,算小全子这小子有眼力见儿。
“莞儿。”他有些羞恼,“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快些扣好了。”
楼清莞嘴上应的勤快,却阳奉阴违的又解了颗扣子。
方如海一下急得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牢牢的箍住那双不老实的手。
胆战心惊的前后左右的瞧了个遍,肃着脸:“莞儿,你再这样咱家可就生气了。”
“公公。。。。。”原是做错事儿的一方反倒委屈的缩起肩膀,“妾身只是想给您样东西罢了,您这么凶做甚。。。。。”
“你可别戏弄咱家,哪儿有什么东西需要贴身携带的。”
楼清莞清瞳含泪,幽怨戚戚。
方如海清咳两道,终是软下声:“是咱家不该凶你,你有什么东西咱们回车里取,好吧?”
楼清莞摇摇头,“公公,妾身已经摸到了,现在就可以给您了。”
她语调轻快,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手心便多了样物什。
“这是。。。。。”
“平安符。”她捧着串好的黄色纸符,“公公,这是妾身特意为您求的平安符,您带上了妾身才能安心回府。”
方如海狐疑的看着那枚小小的纸符,“你何时去的寺庙啊,咱家怎么不晓得?”
楼清莞随口搪塞了两句,撒娇打诨的把红绳挂在他的脖子上。“除了沐浴外,其他时间都不准取下来,这可是妾身诚心诚意向满天神佛求来的符,公公可不准辜负了妾身。”
俩人温存了许久,直到日头正盛时,方如海才指了八个锦衣卫护送她回方府。
此次北上锦衣卫也才二十个,这一下就将近去了一半的人,若不是小全子提醒他有个六皇子,他能再指派四五个。
车马统共两辆,奴才不能和皇子共乘,所以楼清莞要回府只能骑马了。
“公公,从前师父带妾身骑过马,所以您别担心。”
话是如此,方如海仍是放心不下,他从未见她骑过马,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你们定要给咱家好好护送夫人回府,不准有任何差池,倘若夫人少了一根毫毛,咱家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他负手而立。
八个锦衣卫齐齐跪下应声,气势磅礴。
楼清莞站在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旁,这是方如海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说是性情温顺好驾驭,一日千里。
周围是大片低矮不一的灌木丛,夏季时草长莺飞,很多途径此处的人都能打到些野味,比如兔子、野鸡、巴八哥之类的。
而凶猛的野兽大多生在深山野林,除了四处游历的散修和白筠子那样放逐天性的人,没几个会往那儿跑。
因而,当不远处传出隐隐约约的咆哮声时,没人放在心上。
直到一颗黑黝黝的头颅突然从林中冒了出来,并且拍碎了一个太监的脑袋后,众人才大梦初醒般的失声尖叫。
“啊——”
“熊!有熊!快,快跑啊!”
话间,一头身高逼近两米,遍布黑毛,头圆耳大的黑熊奔了出来。
它厚实的足垫下是颗没了脑浆的人头,那些飞溅的脑浆洒到了地面、绿植和它胸前的白斑上。
众人鸟兽四散的逃窜,黑熊小小的眼睛转了转,宛若离弦之箭的飞扑出去,那些避之不及的可怜虫连眼睛都没能闭上,就当场丧命于熊爪之下。
第64章 醒醒
没人知道一头本该还在冬眠的黑熊, 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
这头高壮的黑熊力大无比,是个捕猎的好手,不过片刻功夫掌下亡魂十余条, 都是些毫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太监。
方如海在黑熊出现之际和众人一样吓白了脸,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野兽, 眼睁睁的看着它撕白菜似的将人撕成两半, 或者铁爪轻轻划拉,开膛破肚。
这比他见过的任何血腥场面还要惊心动魄。
“公公!快上马!”感觉到有人大力推了自己一把。
他堪堪侧目, 楼清莞指着那匹枣红骏马让他翻上去。他抖着声:“莞儿你先上。”
又道:“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给咱家护送夫人回府!不许回头!”
两个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领命,纷纷护到楼清莞身侧,但楼清莞却不肯上马。“公公快上马跟妾身一起走啊,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那头黑熊就是杀红了眼的血滴子,招招夺命, 她不明白一向贪生怕死的方如海为什么不愿跟她走!
“你们几个先把六皇子救出来!”
“还有冯太医,快快快, 去帮冯太医!”
“哎哟那些家当可不能丢啊,丢了这一路咱家吃什么用什么啊,哎不是,是六皇子吃什么用什么哪!”
方如海指挥着锦衣卫和禁卫军忙活, 地上尸横遍野无人睬, 属于六皇子的车驾离那头黑熊不过两米远。
即便是锦衣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几人间相互打掩护,一人足尖一蹬,轻轻飞到车驾后。
皇子车驾用的材质顶好, 那人不敢冒然用内力碎门, 万一伤到六皇子就得不偿失了。
黑熊嗷叫的被人引到另一边去,那锦衣卫迅速绕道前门, 矮身入轿将晕乎的六皇子抱了出来。
“方公公,六皇子救出来了,小的送您和夫人回府吧?”
“蠢材,咱家皇命在身回什么府!你们只管把夫人送回便好!”
“方如海,我不回。”楼清莞拉住他的衣袖,神色淡淡的。
方如海诧异抬眸,腮帮子鼓动着,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脚下明显的震颤和远处的高声尖叫令他虎躯一震。
“方公公快跑!那头畜生冲你去了!”
原本应该被引到别处的黑熊赫然出现,四肢抓地狂奔,拉扯间它虬结的肌肉彰显着勃发的力量,大敞的嘴边挂着亮晶晶的涎水。
恍若近在咫尺,方如海居然能闻到它涎水的腥臭,令他直犯恶心。
他脚下一个踉跄,一道纤细的身影倏的晃到跟前。他瞳孔微缩,“莞儿!”
楼清莞长袖翩然,抬袖,一排泛着银光的长针以破竹之势刺入黑熊的皮毛之中。
这把银针她一直随身携带,是她的保命暗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拿来用,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她不敢看银针是否如预期的那样,刺瞎了那畜生的双眼。
她双足点地,拉过吓傻了的方如海夺命狂奔。“公公!”
她一遍遍的喊着他,方如海浑身发软压根儿跑不动,而她的轻功还只是皮毛,哪里带的动他。
“公公!公公!”
“您别怕,它不会再来了!”
“公公您振作些啊,妾身已经打跑了它,不会让它伤害你的!公公别怕。”
她几乎用尽了毕生的耐心,逃命间隙拖着个包袱,还是她心甘情愿背上的包袱。
身后的咆哮愈发清晰刺耳,两条腿的过得过四条腿儿的吗?
楼清莞冷汗层层,也许下一秒她就会皮肉开绽,开膛破肚,死无全尸。
她瞥向宛若游魂的方如海,咬咬牙,抬袖就是一耳光。
“醒醒!”
“死太监,自己找死别拖着我!”
方如海被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当注意到楼清莞咬牙切齿的嫌恶模样,瞬间如回光返照似的活泛了。
楼清莞那一耳光可谓是拼尽全力,否则方如海挨打的半边脸,不会立马肿的跟桃子一样。
醒神的手法是粗暴了些,但见效快啊。
他们跑了不过一会儿,体力却已经跟不上了,尤其是半拖半拉着个人的楼清莞,双腿酸麻无比。
野兽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畔,不知它锋利的长牙何时落下。
“嗷呜——”
黑熊一个飞扑,俩人不约而同的阖眼。
做对鬼夫妻也不错,如果死相能端庄点。。。。。。
铮——
“嗷嗷——”
“方公公,请恕本官来晚了,您和夫人先去歇歇吧。”
敢在熊掌下截胡的王檀好似游龙,身轻如燕,长剑轻转就削下它一只前掌。
楼清莞和方如海得以喘息,寻了处有遮挡物的地方歇着。
王檀不恋战,剑柄果决的没入黑熊心口,它轰然倒地,一场屠杀终于结束。
“前有武松打虎,今有大人诛熊。”楼清莞由衷感叹,“大人好身手啊。”
王檀和方如海来往甚久,这还是头一次和他夫人正面打交道。
他笑眯眯:“夫人过奖,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二人你来我往几句,直至惊魂甫定的方如海冷哼。“王大人来得可真是及时!”
临行前他们已经商定好了,由王檀断后,一路跟着他们北上。
方才黑熊突袭时他就该出现了,而不是等他们半只脚都踏入黄泉,才姗姗来迟。
王檀虚了几分,“是本官疏忽了,还请公公和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不过小憩了会儿,哪知。。。。。
方如海侧身,一副不想和他沟通的模样。
前面死伤惨重,还等着方如海去处理,于是楼清莞只好出来打圆场。
方如海经她提醒才想起来还有个六皇子,心道不好,步履匆匆的赶了过去。
历经血战,空气中漂泊的血腥之气熏染了每个人的衣裳,方如海嫌恶的皱眉,帕巾掩口鼻。
“公公。”
楼清莞又递给他一方干净的手帕。
他深深看着她,“咱家有。”
楼清莞眼角微微弯起:“这是给公公擦眼泪的。”
方如海脸一僵,默默无语的接过。
六皇子大抵是真病入膏肓了,人仰马翻的尖叫与嘶鸣都没能唤醒他,好在他被那锦衣卫护的很好,毫发未伤。
让方如海闹心的是,冯太医受了很严重的伤,半截肠子流了出来,十有**是活不成了。
其他几个太医更别指望了,一个赛一个的痴傻。
没有太医光有药材顶个屁用!
王檀满脸愧疚,若他没有玩忽职守兴许损伤也不会如此惨重。他主动揽过善后的活儿,指挥剩余的人处理尸体,清点财物,自己则去探查有关黑熊的线索。
这头半路杀出的黑熊绝对是有人有意为之。
彼时,楼清莞正好奇的打量六皇子,包裹的跟粽子般,只露出张丑绝人寰的脸。
塌鼻,突嘴,大耳,麻子脸。
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没丑成这样的啊。
要说优点。。。。。就也皮肤吧,白嫩如霜。
“回公公,车驾已经清理好了。”
“嗯,把六皇子送回去吧。”
楼清莞抬手:“等等,公公可否让我替六皇子把个脉?”
方如海挑眉瞧了瞧她,“你还懂医术?是了,咱家倒忘了你有个神医师娘。”
楼清莞露齿:“妾身比不得师娘,医术也只懂个皮毛,但妾身有把握医好六皇子。”
第65章 懿儿
早年前, 楼清莞曾跟在兰若蘅身边学过点医术,辨认草药。大病她不会医,小病不需要她医, 所以她说只懂皮毛并不是自谦。
她真的是个半桶水的门外汉。
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扒开六皇子的眼皮, 探探鼻息, 把把脉, 随后从袖中摸出粒药丸。
方如海虽然知道她不会毒害六皇子,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楼清莞娴熟的把药丸塞入六皇子口腔, 抬抬他的下颚,药丸登时溶解了。
“公公,六皇子是中毒了。”
方如海微一惊。
她平铺直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潜伏在皇子体内,毒发时和感染风寒的症状极其相似, 很是刁钻。”
“所以你方才给他喂的是解药?”方如海曾有耳闻,世间奇毒百种, 解法各不同,六皇子就这般走运,碰巧莞儿有相应的解毒丸?
楼清莞不可置否,“师父师娘临走前赠了妾身三粒解毒丸, 防身用的。”
“就三粒?”
“就三粒。”
方如海有些肉疼, “这种好东西旁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能用的那么干脆,哎。”
楼清莞绷不住一笑,“妾身都是为了公公啊, 若六皇子毒发身亡了, 圣上那里如何过得去。”
方如海也知她说的在理,况且用都用了, 难不成还让人吐出来?
原先的五六十人骤减到三十人,一半儿锦衣卫,一半儿禁卫军,随行的宫女太监全死光了。
服了解毒丸的六皇子无需太医了,可没了伺候人的奴才,路途就多有不便了。
除了此之外,王檀还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原来此次突袭他们的黑熊不止一头,一共有两头。
最开始出现的黑熊被一队锦衣卫引开了,后面出现的就是追逐楼清莞俩人的那头。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方如海眯着眼冷笑。
为了取他的命,连皇子都可以搭上,这般果决与胆量不愧为一朝之相!
“公公不妨换条路线北上?官道怕是不安全了。”
“圣上明令咱家二十天内必须赶到宜县,你告诉咱家哪条路能比官道更便捷?”方如海揉揉眉心,“他们就是吃准了咱家不会改路线,才能这般明目张胆,有恃无恐!”
其实还有一条路。
王檀试探着提:“水路?”
水路比走官道还能快上十日,江南冰雪消融了,北方仍是冰封千里,所以他们漂流到一定地段时,还是得走陆路。
最大的隐患还是锦衣卫和禁卫军不通水性,想要一锅端太容易了。
风险太大,这个提议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休整了半天,他们照着既定的路线出发,为了节省时间也避免节外生枝,在达到宜县之前不再投宿驿站。
六皇子的身体情况逐渐稳定,烧退了大半。没了服侍的宫人,为了方便随时观察六皇子的状况,楼清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方如海和他同乘一辆马车。
虽是于理不合,却在情理之中。
六皇子独占一隅,方如海和楼清莞相偎一旁,方如海忧心忡忡,楼清莞也满腹心事,两人相顾无言。
黑幕降临,银月高悬,车轮轱辘前进。
“方公公,本官觉得这天色像是要下雨了,本官记得前面有座关公庙,要不去躲躲?”王檀的声音贴着车窗传来。
方如海拨开车窗,瞅着黑洞洞的夜色,皱眉:“这大晚上的,你能看出个甚么?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莫要再耽搁了。”
王檀走南闯北多年,在外风餐露宿的次数数不胜数,对于天色的变化尤为敏感,他觉得今夜的风吹着湿冷,流动的空气都带着青草味儿。
这是要下雨的前兆啊。
他再劝:“公公,今早杀了两头黑熊又赶了一天的路,再怎么急着上路,那人也得歇息啊,况且本官直觉是要变天了。”
方如海本就心气儿不顺,王檀叨个没完,惹的他更是不快:“咱家说赶路就赶路,究竟咱家是都御史还是你是都御史!”
末了,啪的把车窗合上。
他眉间尽是阴郁之色,楼清莞深谙心急坏事儿,而且她也赞同王檀的话。
确实要下雨了。
“公公,您饿不饿?妾身给您下碗面吃吧。”
方如海觑她一眼,“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弄面吃。”
楼清莞捏捏他的肩,在他耳边低声:“妾身带了啊,公公吃不吃?给您煎两颗荷包蛋哟。”
方如海神色微动,嗯了声。
王檀果真不是危言耸听,进了弃庙不久,外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在楼清莞拾好了干柴。
她带的东西不多,除了两身换洗衣裳,其他都是食材和防身用具。原本要是没下雨的话,她还能让人去打点儿野味,丰富一下伙食。
先前随行的宫女太监有的带了改善伙食的锅碗瓢盆,如今人死了,那东西就被她顺手捡回来用。
对她这种物尽其用,方如海颇为反对,怎么着一个三品都御史不至于连口锅儿都买不起吧。
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风雨交加,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破地方,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变不出口锅儿来。
弃庙蒙尘已久,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四周铺着稀稀落落的稻草,应但是平常来此借宿之人弄的。
暴雨来的突然,一些稻草已经被从纱窗外斜落的雨水打湿了。锦衣卫和禁卫军三三两两挨着休息,或站着,或倚在墙角。
中间的小火堆呼呼燃烧,架在上方的锅发出一阵阵咕噜噜的声音。
水开了,楼清莞下了把面,长筷搅了搅,重新盖上锅。
火光映照,几双眼睛分外明亮。
方如海双腿叠坐,眯眼冷笑:“咱家可不记得和副都御史有何深交,副都御史这般不请自来,脸皮委实厚实哪。”
元昊之略有不自在,仍是硬着头皮道:“公公这话说的生分,你我同朝为官,理当。。。。。相互、相互照应,下官不过是讨碗汤喝,公公何须如此计较。”
楼清莞抿唇偷笑,方如海讥讽:“相互照应?敢问副都御使一声,白日咱家遇袭时,你躲在哪儿?”
元昊之脸倏的涨红了,他打小就是个弱柳扶风的白皮书生,经常挨欺负,后来为了保命,他偷偷学会了爬树。
白日两头黑熊前后夹击,他吓得花容失色,嗖嗖的爬上了树。。。。。
“没话说了吧。”方如海哼笑。
转头又瞄向王檀:“王大人也是来讨碗汤喝的?”
王檀轻咳两声,干笑:“公公和本官的交情自是不用说的,如果能尝碗公公的面那是再好不过了。”
“哦。”方如海尾音悠长,而后掷地有声:“做梦。”
他护食,孩子气。楼清莞指了指他脚边的罐子,“公公,撒点儿盐。”
方如海:“。。。。。。”
“公公,不加盐的话味道很清淡,妾身相信您能做好。”
不染阳春水的手指捻着小勺,轻扬,细碎如雪的盐飘洒锅中。
“葱姜蒜切好了,公公您放吧。”
“倒两滴耗油。”
“加点牛肉酱。”
“就这样吧,可以出锅了。”
楼清莞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四只瓷碗,挨个儿盛了半碗面,浇上热汤。
面香四溢,口舌生津。
王檀和元昊之喜出望外的捧着碗,几筷子挑面下肚,大快朵颐。
反观方如海拧眉不语,楼清莞心中了然,侧目含笑:“公公怎的不动筷?”
他闷闷的回:“少了点儿东西。”
“少了什么?”
他抬脸,给了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
楼清莞故作恍然,“啊,少了蛋。是妾身疏忽了,公公稍等。”
说着起身提锅,方如海摁住她,摇着头道:“别忙活了,咱们早些吃完歇了,明早还得赶路。”
“好,都听您的。”
饭后俩人找了块地方休息,方如海倚着墙根儿,楼清莞便枕在他肩头,悄声耳语。
“公公可还生妾身的气?”
“咱家可没生气,还是说在你心里咱家就是那么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
“是啊。”
方如海一噎,佯怒道:“看来咱家是对你太好了,如今都学会拿话堵咱家了。”
“那公公何以如此不待见副都御史?”楼清莞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方如海理直气壮:“他屡次冒犯咱家,咱家没将他宰了都便宜他了,适才还来咱家这儿蹭吃蹭喝,咱家还不能给他点脸色了?”
“行吧,您说的都对。”她无奈笑了笑,一只掌心攀上他的侧脸。“还疼吗?”
那一耳光。。。。。肯定很疼。
方如海喉头微滞,连皮肉伤都算不上的耳光,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摇头。
“公公,妾身打您的那只手都疼,您怎么会不疼呢。”她歉然,“在妾身身边您何须隐藏,痛就说,怕就喊,难过就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楼清莞压下他的脸:“都还肿着,你说不疼?”
方如海耷下眼皮,就见她从腰间抽出只瓷瓶,往指尖倒了点透明…液…体,轻柔摸在他高肿的脸颊。
清清凉凉的。
“好了,睡吧。”
半夜六皇子醒了,他睡在火堆旁,周围是一圈守夜的锦衣卫。烧已经退了,神智却不甚清醒。
说是痴傻都不为过。。。。。
“娘亲娘亲,懿儿冷,抱抱懿儿吧。”
“娘亲娘亲,懿儿口渴,您喂懿儿喝水吧。”
“娘亲娘亲,懿儿好饿。。。。。。”
楼清莞被一脸菜色的方如海护在身后,六皇子口水泛滥,两眼包泪,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六皇子,请您自重!”
六皇子高懿对他的话无甚反应,跌跌撞撞的往他身后走去,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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