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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女配进化论-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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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靠的是军权,是实力,是从枪杆子里打出来的底气。
什么夺嫡,什么战队,涂清对父王的决定不屑一顾,只要漠北有足够的实力,大燕无论哪个皇子登位,对他们都无甚影响。
可惜,他只是靖北王世子,是漠北未来的继承人,虽然他的父王已经老迈,甚至在他看来已是昏庸,但是,只要他的父王还活着,漠北就轮不到他来做主。
本来,落霞进了宫,他是有几分高兴的,只要落霞能生下带着涂家血脉的皇子,在想法弄死庆元帝,扶落霞的儿子登基,那么未来,漠北大有可为。
甚至,他们涂家一脉在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落霞太不争气,进宫两年多了,别说生,连怀她都没怀上一个,为了她,父王不顾危险留守京城,他舍下大本搭上了那么多资源,竟然全都打了水漂。
庆元帝是个厉害的,涂清眯起眼睛,他自小跟落霞一起长大,妹妹是个什么人,他算是最了解的了,要说有她天纵英资,那是亏心,可是论大胆张狂,绝对是头一份儿。
落霞在宫里呆了两年,没作出孩子,没作死宫妃,甚至都没作出必死的罪名,这就可见庆元帝在后宫的控制度了,而且,据他父王说,庆元帝每每见着他妹妹,还能笑眯眯,爱妃爱妃的喊,就这点,涂清自觉,他自己恐怕都做不到。
庆元帝是个危险的敌人,涂清不止一次的肯定。
“景某听闻,世子一手弓箭使的出神入化,魁首之位,景某可不敢想。”景喻客气道,论起武功,他当然不认为自己会输谁,但涂清的厉害,他也是承认的。
“呵呵,景总兵谦虚了。”涂清打了个哈哈,随后又似好奇的问:“听说景总兵自幼学习刀法,那柄碧空刀是咱们大燕国十大名刀之一,不知可否给涂某开个眼介啊?”
“什么名刀,不过锋利些罢了。”景喻心里一突,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涂清一眼,随后便豪迈的大笑:“莫说看看,要是世子喜欢,送与世子也无妨啊。”
说罢,他就走到火堆旁,在林戚月担忧的眼神中,从一旁的马车里抽出刀来,递到涂清手里。
他截获通敌信的地方,就是在图县那群琉璃军的手里,那时,他使的就是刀,虽然他一个活口没留,尸首也就地埋了,但是,涂清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不,应该是地头龙,景喻不会奢望这件事能瞒过他。
好在,自从到槐洲为官之后,他就在没用过碧空刀,往日训练,他到是挂碧空,但杀敌时却从不用,如果涂清想从尸体上的刀痕来判断是不是他干的?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靖北王的敌人不少,只要不能确认是他,涂清就不会冒着得罪庆元帝,卫国候,林国公这三大巨头的危险来动他。
“好刀,好刀。”涂清啧啧称赞的看了一会儿,又跟景喻讨论了刀的材质,才摆手递回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乃景总兵惯使的兵器,涂某怎可存颜讨要。”
看着涂清身后一个做侍卫打扮的中年人,拼命伸出脖子打量着碧空刀,景喻无语而笑。
看吧,在看也看不出什么。
看来,琉璃王那蠢鳖写给他的信,是被景喻给截去了,笑看景喻收回刀,涂清晦暗的眼神盯在景喻的手腕上。
他跟琉璃王通信的信纸,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要触摸过,十天之内,点上一种独有的薰香,就能让碰过那信的东西显出一丝淡淡的荧光来。
白日下,那荧光毫不显眼,如果不特别注意,根本不可能看见。
“漠北乃兵兴之地,武风甚重,楚大夫虽是文臣,但秋狩也是要参加的,要不然,可是会被武将们笑话的。”低低扫了一眼楚寻的袖口,涂清神情一动,好像多年损友一般,打趣他道。
“世子相邀,寻愧不当拒。”虽然不明白涂清打的什么主意,但漠北秋狩这样的大节日,只要不想被排外,他就不可能不参加。
“好。”涂清爽朗的笑,又跟他俩人客气了几句后,才抱拳告辞:“今日路过此地,没想到能偶遇两位,当真是一见如顾,到秋狩时,涂某在与两位快马扬鞭。”
“那是自然。”两人朗声应道,目送着涂清翻上马背,扬长而去。
“他来干什么?就为了打个招呼?”见外男都走了,林戚月才敢转过身来,面对着景喻,她满脸都是不解。
肯定不是打招呼那么简单的,但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真闹不明白,景喻皱眉,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底都被摸透了。
“唉啊,不好,肉都烤焦了!”林戚月到底是高门贵女,人生中除了落水而性,冷淡之外,在没别的波折,即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转眼间,就把注意力拉到回来。
“没事,没事,这块焦了,在烤一块就是了。”瞬间被妻子拉走注意力的,还有同样顺风顺水长大的景喻。
看着抛开疑惑,开始对着那堆肉使劲的景氏夫妻,简如和楚寻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他们可以看出对方心中那浓浓的不安。
傍晚,苏总督府。
穿过正堂两边的抄手游廊,转过一道月亮门,就到了苏府特意为归家的姑奶奶,涂苏氏和涂世子准备的西厢大院,进得院门,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转进书房,打眼就看见一个紫檀架子绘着山水画的大插屏,插屏后头是花梨书案,案上放着一方宝砚,各色笔筒,涂清用手支着腮,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用手拔着案上的信,冷笑一声说道:“父王真的老了,老糊涂了。”
站在一旁的清客听到世子的放肆的言语,俱都骇的垂着头,不敢答话。
“哼,废物。”涂清向后一抑,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口中不屑的吐出三个字,也不知是在说谁。
清客们如同没听见般,继续装死。
“我已经确定了,信是被景喻截走了。”涂清忽然开口,声音冷冰淡漠:“你们,可准备好了?”他问。
自从落霞进宫之后,父王就一门心思的想要个带着涂家血脉的外孙皇子,为此,无论付出多少利益他都愿意,涂清写了很多信去劝他,庆元帝不是善茬子,他就是利用这一点,来磨着漠北,拿小刀割漠北的肉。
对此,涂清看的很清楚,可惜,靖北王不听他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靖北王的传承毁在他的手里,涂清意志坚定,于是,他选择了勾结琉璃王。
只要边患存在,那么漠北就会一直属于靖北王一系。
至于边民会因此受多少苦,那就不要涂清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信被人截走了,或许景喻以为那封意思模糊的信,只是琉璃王写的普通信件,甚至都不能做为证据,但是,只要用特殊的药水一泡,那信纸上,瞬间就显示出靖北王府的私印。
药水是靖北王府特制的,秘方从不外传,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京城更是藏龙卧虎之地,谁知道会不会冒出哪路高人,看出信件的不对啊。
涂清不敢去赌。
所以,信不能送出去,看过信的人,也不能活着。
好在,他掌握着所有漠北通往京城的特殊渠道,也包括景喻和庆元帝之间的,信送没送出去,他还是能知道的。
“世子爷,那可是卫国候的嫡长子啊!真在狩猎的时候出了事,咱担不起啊。”清客冒出一脑门子的汗,拼死劝着。
“琉璃军借秋狩时偷袭,景总兵英勇抵抗,不幸殉职。”涂清把他父王写的消减私军的信扔进火盆,沾上信纸,火苗猛起老高,那信迅速烧成飞灰,火盆把涂清的脸映的明明暗暗:“楚寻等一应文官,虽拼死抗敌,却不是琉璃野人的对手,俱被屠了个干净。”
“不过,他们虽然死了,但依然是朝廷的榜样,抗敌的英雄,到时候,本世子要亲自上书皇帝,为他们请下贺表。”涂清转头看向清客,眯着眼,轻声问他:“你明白了吗?”
“回世子,下官明白了。”清客被涂清的眼刀惊的心脏呯呯乱跳,他跪下身,恭声应着。
“明白了就下去办吧。”
“是。”
西厢房的正堂寝室里,涂苏氏正在拿着帐本仔细算着。
秋狩虽然还有一个月,但却是漠北每年最盛大的活动,由靖北王府全权管理,因此,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漠北,槐洲全体的官员,女眷甚至还有仆下,侍卫的帐篷,马匹,吃食等等事宜,都要由来她安排,虽然她已经做的很顺,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检查。
这是靖北王府的脸面,是世子对她的信任,她实在是不想,也不敢弄出半点差错。
“主子,世子爷回来了。”有小丫头进来通报。
涂苏氏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站定,没等一会儿,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进了大院的门,恭敬的引着涂清往里走。
“世子爷,累了吧,晚膳可用的好?妾身让人送到书房的饭菜,可还合口胃?”涂苏氏接过涂清脱下的外袍,交给丫环,又帮他把鞋袜脱了,才柔声问道。
“让你惦记了,饭菜很好。”涂清擦了把脸后,轻轻挥了挥手,丫环下人们就无声的躬身退下了。
“世子爷有事交代妾身?”跟涂清做了十年夫妻,涂苏氏对他的了解不可谓不深,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是有事要交代她。
“不错。”涂清点点头,对老妻的反应很是满意:“秋狩时怕是要出些事情,你管理众家女眷时要多谨慎些,尤其是景夫人,林国公那位嫡女,别让她出事,必要的时候,使些强硬的手段也可以。”
就算是琉璃军偷袭杀人,可毕竟是在他地盘上出的事,到时候,牵怒他的怕是大有人在,一个卫国候就够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在加一个林国公。
一个女人,翻不出什么大波浪,为了她得罪林国公,不值得。
“还有几家的女眷,你也要多注意些……”涂清闭着眼歪在床上,一一的提着。
“是,妾身醒得。”虽不知道据体事情,但听从丈夫的安排已经成了她的本能,一一应下之后,她又小心的问起:“世子爷,那,那位简氏呢?也需要妾身特别注意吗?”说到女眷,几乎是本能的,涂苏氏就想到了那位pk掉她小姑子,怀孕六个月丈夫都不纳妾,不沾花的简如。
“简氏?”涂清皱起眉思索,半晌,才想起那是谁:“哦,是雒阳知府楚寻的夫人吧,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是死是活都不用去管。”他挥挥手,没当回事。
“哦,是妾身视短了,原来她不重要。”涂苏氏应道。
相公美若仙人又怎样?不纳妾,不沾花怎样?还不是个‘是死是活都不用去管的不重要的人物’。
垂头看着自个儿的相公,整个漠北的掌握者,涂苏氏抚唇一笑,抛开了前几天莫名反上来的小心思。
是她傻了,竟去羡慕简氏
☆、第八十七章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槐洲城外的草原上,不止有牛羊,还有耗牛,羚羊,鬣狗,胡狼,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的,如猎豹,花豹和雄狮这类的食肉动物。
似秋狩这种活动,皇家也是有的,不过那都是在皇家园林里,猎物多是些兔子啊,鹿啊,野猪啊什么的,就算有大型食肉动物,比如老虎这类的,那也是被调,教过,养熟了的。
且不说老虎长在人手里,从小喂熟肉喂到大,这样的猛兽还能不能咬人,就说放到园林之前先喂上巴豆,拉上三,五天,等贵人们真去猎的时候,那老虎别说反抗了,怕是连跑的力气都没了。
不同与皇家做样子,漠北却是真真正正的狩猎,没有失去野性的动物,没有奴才手下挥着皮鞭往你手下赶猎物,有多少成果凭的全是硬功夫,参加这样的秋狩,没两把刷子,连兔子都打不着。
要是在倒霉一点,别说猎物了,自己不在茫茫大草原上失踪就已经很不错了。
漠北秋狩分三天,第一天,所有人整装出发,来到专门圈儿出来的猎场,安营扎寨,略做修整。
傍晚,围着腾腾燃起的火堆,涂清大宴宾客。
整只的牛羊放在火上炙烤,烈酒如流水般从美貌的丫环们手里敬上,在场众人俱都大声笑唱,豪迈非常,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就算是见天‘子日诗云’不离口的文官儿们,也都抛下了读书人的架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起来。
“简姐姐,这酒太烈了,你别喝这个,你还怀着身子呢。”林戚月像个小管家婆似的,把简如桌上的东西都尝了一遍,又指挥着丫环们:“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有种温温的果酒,那东西挺好的,现在还有吗?”
“回夫人,有的。”丫环低声回。
“去端些来。”林戚月吩咐,看着丫环低头退下去,她又回首跟简如解释:“简姐姐,果酒性温,你怀着身子喝那个好。”
“别忙活我了,你这一晚什么都没吃到嘴呢。”简如无语黑线。
“没事,没事?”林戚月忙的兴高采列。
“你们这样感情可真好,比亲姐妹都不次。”坐在上首的涂苏氏听见她们的对话,不由的打趣道。
“那是。”林戚月一脸理所当然。
简如:“……”
女眷们散的比男人要早,更别说简如还大着肚子,时至宴中,她就告退了,林戚月本想陪她,却被她阻止了。
这场晚宴,几乎包揽了漠北,槐洲两地所有的上层贵妇,贵女,她是实在没办法,生理条件不允许才早退,林戚月,还是留在那儿比较好。
漠北的民风还是比较朴实的,虽然每年都在这附近秋狩,但也没盖上个庄子什么的,不论你是贵妇,贵女,世子,大臣,到了这儿,全都一个条件,住帐篷吧。
帐篷全都是一个材料,唯一能分辨尊卑的,就是大小和位置了。
官位高的,您会被安置在里层,帐篷也是又大又漂亮,官位低的,那就不好意思了,您外围吹风去吧!
简如的帐篷位置正卡在当中,不好不坏,就像楚寻的官位一样,中等偏上。
回到帐篷里,拿热水擦了身,简如坐在铺着厚厚羊毛毡的塌上,开始蓖头发。
无遮无拦的大原草,瞧着是心情舒畅,但是风沙也是真大啊,溜溜儿在外头坐了一天,简如觉得她现在,都能从身上抖喽出沙子来。
衣服能换,手脸能擦,可是头发确不是想洗就能洗的,先不说这条件不够,就说她现在这状态,肚子那么老大,她也弯不下腰啊。
虽然感觉头发里被吹进了无数的小沙粒,痒的她不要不要的,但是,她也只能忍一忍,蓖一蓖,聊胜与无了。
简如相貌只能算中等,但却长着一头好头发,又密又黑,无论是上大妆还是盘发都用不着假发那种,这样的头发,平时瞧着是好看了,可打理起来却是真麻烦。
带来的两个丫头已经被安置在下人区了,简如又不想叫靖北王府的人来伺候她,所以,她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歪在塌上,简如拿着蓖子,怒瞪圆眼跟自己打了卷的头发对命的时候,背后,一双修长的手接过她的长发,慢慢梳理起来。
“那边完事了!”简如懒懒的问,她感觉被顺毛顺的舒服极了。
“还没呢,我担心你,就提前回来了。”楚寻灵巧的手在她发间游走,那些打了结的头,在他手里很乖顺的分开了。
“累坏了吧,早说不让你来了。”打理好头发,楚寻褪下外衫上了塌,轻轻抚着简如的肚子,柔和的问道:“你今儿乖不乖啊,有没有闹着娘亲?”
“呵呵。”简如被他摸的痒痒的,忙躲到一边:“咱家只有我一个女眷,又不是眼看就生了,怎么能不来,你别不用担心,我有戚月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简如拍了拍楚寻的背,笑着回他:“孩子乖的很,知道我要出门,一点都没闹腾。”
“你和景夫人的感情到好。”楚寻躺在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简如的头发:“这几天你跟着景夫人吧,有她在,那帮闲人也不敢为难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官职不够,结果媳妇要受闲气这种事,他做为一个大老爷们,实在是惭愧的很。
“我又不豆腐做的,你看谁为难的了我?长的嘴干嘛的?白吃饭啊?”简如翻了个白眼,成亲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不了解她的战斗力,真是白长了个漂亮样子。
“是,是,是,我家如儿最厉害了。”楚寻吃吃的笑,媳妇儿那副‘老娘天下第一’的样子,完灭了他担心的情绪。
“你说起为难来?我到想起一件事。”简如猛的直起身,面对着楚寻,正色的说:“今儿那位世子夫人,看我的眼神非常不对,感觉特别骇人。”
这些女人为什么为难她?简如基本都能明白的,无非就是看她嫁了个好丈夫,对她好又不纳妾罢了,鄙视她年纪大,六指,长的不好看什么的,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嫉妒’两字,就算是涂苏氏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也不可幸免。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了,涂苏氏对她的态度异常温和,那叫一如沐春风,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简如感觉涂苏氏看她的眼神,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混合着怜悯,不屑,兴栽乐祸等多种情绪的复杂眼神。
感情实在太丰富,简如当真无法理解。
“总之,小心无大过,明儿咱们得谨慎些。”简如总结。
“放心,我醒的。”牵扯着媳妇儿的手,明天跟着景喻走,那位出身武将之家,战功赫赫,但凡出点什么事,他顶在前头,不论武功如何,就那块头都让人放心。
如此,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贵妇们还梳头,洗脸,画妆一整套的时候,男人们就已经扬鞭快马出去打猎了。
三两成群,五六结队,相熟的人自动凑到一起,主子侍卫十多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紧起腰刀,撒开马蹄,奔向茫茫大草原。
“楚大人,你可跟紧了我。”景喻坐在马上,紧了紧手中的弓箭,在看看马背上别着的腰刀,觉得装备整理了,才转过头对楚寻说。
“下官知道。”楚寻做成逐在胸状,高冷的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众人,他对自己紧跟景喻的决定表示满意,这家伙块头大,不容易跟丢啊。
男人们野出去了,营地里,涂苏氏也将众女眷集体在了一起。
“咱们漠北的女人,都是上马能打猎,下马能管家的女中巾帼,今儿可不能让男人们专美于前,你们觉得,我说的可对?”一身红色劲装,倒抽马鞭的涂苏氏英气勃勃的对着众人说。
自涂清交代让她看好女眷的事情后,涂苏氏想了很久,觉得这帮女人在营地里不好经管,还不如带到草原上,也不容易分散了。
“世子夫人说不错。”众女眷齐声应道。
生长在边关的女人们,尤其是家里有点权势的,基本都是弓马熟练,历年秋狩的时候,贵妇们得的猎物也很是不菲,有的比男人还强些。
今次,世子夫人即提了意,女眷们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俱都骑上小母马,弯上镶金带玉的弓,在涂苏世的带领下,往特意圈出的女眷猎区去了。
“简姐姐,要不我还是陪着你吧,我不去了。”林戚月骑在马上,嘟着嘴道。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我不要紧,还有这么多人陪着我呢。”简如坐在看台上,用眼神视意,她身边,全是一群文弱外地女眷。
林戚月这样的将门虎女到底不多,外派到这来的官员家眷基本都不会骑马,还有少数本地的,或自觉学艺不精,或身体硬件不允许,就都留在营地,不去凑那热闹。
“那好吧。”林戚月一勒马缰,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涂苏氏等人离开了。
桃红柳绿的贵妇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大草原里,简如直了直酸痛的腰,到了个新地方,楚寻比较兴奋,昨晚上就有点运动过度了。
不过,话说回来,帐篷就是跟屋内不一样,那风一吹,还能听见响,简如漫不经心的在营地的转悠着,她已经七个多月了,听雒阳一老大夫说,现在多走动走动,到日后生的时候也能顺畅些。
时至正午,没去狩猎的贵妇们都自找事去做了,营地里一片肃静。
肃静的让简如不安。
护卫呢?兵丁呢?怎么全没了?简如护着肚子,从帐篷里把头伸出来往外看,环顾四周,她紧紧的皱起眉。
这都正午了,伙房那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烟都没冒?不吃饭了?
不对,有烟,简如猛的捂住想惊呼出声的嘴,瞪大眼睛,惊骇的看着远处,随着滚滚尘烟而来的一队人马。
整块的狼皮做的外袄,上头挂着无数精致的兽牙,粗糙的皮肤和散乱的头发,凶狠如野兽般的眼神,半训化的野马上搭着的巨大弓箭,那是——琉璃人。
马上就到了,楚寻按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用尽全力对坐下的马扬着鞭子,抽的马身一片血痕。
草原上有一种黄色的野狐,皮子不算顶尖,但做披肩到也算不错,楚寻记得,有一次媳妇儿跟他提过,说是想寻个地方,买几张皮子做一件,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这一次,楚寻就准备多猎几只野狐,或者说,从景喻那多抢两只,给媳妇儿做上一件。
可是,不知为何,刚出来没一会儿,猎物都没打上几只呢,他就觉得特别不安,每每总能想起昨儿媳妇儿说的,涂苏氏看她的眼神不对的事,心里烦乱不已,以至于他射箭的时候,差点直接射中景喻。
时间慢慢过去,他的不安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越加猛烈,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他终于不在忍耐,匆匆告别了景喻,楚寻快马赶回营地。
营地里是残存的琉璃兵和满地的死尸。
楚寻瞠目欲裂,他打着马鞭,不分敌我直接撞上,一路奔着媳妇儿的帐篷而去。
四下寻找,终于在帐篷后面找到了简如,楚寻满心欢喜的上前将人拉进怀里,还没等问上两句呢,余光中,就看见一个琉璃兵在远处举弓。
“如儿。”他喊,然后翻转身体,将人紧紧护在怀里。
感觉有液体滴在脸上,简如一愣,伸出手摸了摸,入目尽是血色。
“楚寻!!”凄厉的喊声在草原上空回荡。
☆、第八十八章
今年漠北的秋狩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惨案。
一伙散勇的琉璃兵摸进了狩猎营地,大燕官员伤亡惨重。
不说营地里成片成片被砍了的下人们有多惨,也不说那些因为弓马不好,留在营地结果被杀掉的贵妇们有多倒霉,更不说草原上那些被屠了的狩猎小团体,运气得多背才能碰见琉璃兵。
就只单说,景总兵夫妻失踪了!!!!
那位卫国候嫡长子,庆元帝大心腹,二十六岁的三品总兵,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景喻,他失踪了!!还有景夫人林氏,林国公嫡长女,卫国候嫡长媳,未来的景氏一族宗妇,林戚月,她也失踪了!!!
这还能不能活,这日子还让不让过?负责守边线的武将泪流满面,那些琉璃野人到底是怎么从城防上窜进来的?他们的布署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对,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怎么跟世子,跟卫国候,跟林国公,还有庆元帝交代啊?
他们还是自尽吧,不要连累家人了!武将们流着血泪,一边写请罪折子,一边悲催的想着。
靖北王府,大书房里,‘啪’的一声脆响,涂清将茶杯狠狠的摔到地上,热茶在地上晕染开来,碎瓷片四散飞溅到旁边的人身上,又无力的掉落下来。
“你们这群废物,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他咬牙切齿的骂道。
为了让救缓延迟显得合理,他还特意让琉璃人攻击了营地,这样他先带兵去解救女眷,从而导致外出狩猎的男人们没得到救缓这一点,就有情可原了。
有事发生先去救女眷这一点是没错的,他毕竟不是先后眼,不可能想到事件会这么严重。
“那么多人围攻,竟然还能让他跑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涂清把桌子拍的啪啪做响,转过头,他又喷上了涂苏氏:“不是让你看住了那姓林女人的吗?怎么会让她跑到景喻身边。”
“这,妾身万没想到那景总兵会逛到女眷狩区那边,林氏看见景总兵就要跟着走,妾身实在没办法阻拦啊。”涂苏氏苦着脸说。
“世子爷,景总兵被砍了好几刀,还中了一箭,现在,咱们的人封锁了城门,他们伤的伤,弱的弱,肯定跑不出去。”清客撞着胆子进言。
听到清客这样说,涂清闭上眼,平复着情绪,半晌,他才长嘘出一口气。
好吧,现在情况不算糟,他的人把守城门,景喻进不了城,他的线人封锁官道,信也送不出去,景喻只要敢冒头,涂清相信,自己手下的人就会立刻把他剁成肉酱。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应对好从京城那边来的责难,然后,尽全力找到景喻,把他干掉。
“世子爷,那个,楚知府那边要不要处理一下?”清客犹豫着问,还用手在脖子上比了比。
楚寻?涂清垂下眼帘,那人运气到是不错,琉璃人箭法精准是出了名的,可那天却一箭射在他胳膊上了,那姓楚的一个文弱书生,还带着个大肚子老婆,竟然硬撑到他带兵赶到,不得不说,人长的好,连天都眷顾。
涂清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感叹。
“世子爷?”清客小心的出声寻问。
“算了!”涂清衡量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那楚姓的官儿虽不大,可到底是庆元帝的心腹,景喻的事,已经够惹眼的了,要是在处理了楚寻,可就不好往里京里交代了。”
“反正他受伤了,老婆还大着肚子,就让他府里好好养着吧。”涂清往坐椅上一靠,下了决定。
重要的是景喻,那姓楚的,还是先圈着吧。
“是!”清客垂首应道。
被涂清和清客决定了命运的,好运的,上天眷顾的楚寻,此时正包的跟个木乃伊般,直挺在床上,被媳妇儿数落着。
卧室里,楚寻半躺在床上,拿着公文在看,简如面色泼辣,连声数落,而他们俩旁边,一个五六十岁,做大夫打扮的人,抱着医箱尴尬的看着。
“先头请那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休养吗?还乱动什么?”简如顶着肚子坐在床边,拿着小帕子捂着眼:“你现在伤成这样,还不好好听话,要是但凡有个闪失,你让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啊?”
“儿啊,你爹爹为了公差拼了命,以会你可就是没爹的孩子了。”把床榻拍的‘啪啪’直响,简如捂着脸开哭。
吊着一只胳膊,半躺在床上还端着笔写折子的楚寻,无奈的叹了口气:“如儿,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衙门虽积了不少差事,可不过是写写算算,根本就累不着我。”话虽如此说,可他如玉的面容如纸般苍白,嘴唇半点血色也无,说着自己身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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