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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女配进化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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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性生活是不会幸福的,也不会长远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妻子长年累月的不让人近身,简玲那个世界,女子地位如何之高,妻子如果不能满足丈夫,丈夫还会往外发展呢,更何况在大燕朝,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
    当初卫国候和林国公联姻时,说的是五年之内不纳妾,不收通房,但五年以后呢,林戚月生不出嫡子,还能拦着不让人家纳妾吗?
    现在景喻看着是挺正经的,林戚月那个样子他也不说什么,可是纳了妾,妾生了子后,他还保证永远尊重正妻吗?
    人心都是偏的,不让亲近的老婆对上娇嫩的妾室和孩子,早早晚晚,林戚月的处境会变的比现在更难堪。
    林国公府护不了她一辈子。
    “戚月啊,你这样下去不行啊。”简如咬着嘴唇,漠北的秋狩,她早在一个月前就听楚寻说过了,可林戚月呢,做为除了涂苏氏外,整个漠北,连带着槐洲身份最尊贵的贵妇,她竟然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这像话吗?
    林戚月无语的坐在亭子里,垂着头不说话。
    “你们多久没好好坐在一起说话了?”简如恨铁不成钢。
    “简姐姐,你知道的,他在外面忙,每次回府天都黑了,天一黑,我就不敢往他身边凑,更不知该说什么了。”林戚月扯着衣角,别扭的说。
    “你这……唉。”简如叹了口气,林戚月这个属于心理问题,她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明显不是光劝就能劝好的,最后,她也只能说:“戚月,我记得过几天衙门沐休,到时候咱们出去游玩一番吧?”
    “你,我,你姐夫和景世子,咱们四个一起出去。”
    不是说晚上不敢往前凑吗?白天总行了吧,雒阳有几处名胜,风景着实不错,到时候,天青水碧,鸟语花香,兴许散散心能让林戚月的心情好些呢!
    事到如今,简如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好吧。”虽然不怎么兴趣,但林戚月到底知道简如是为了她好,不情不愿的,她点头应下。
    约好时间,两人在花园里散了步,就又回到了主战场,苏老夫人的院子。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不管是自劝受训的林戚月还是有前世经验的简如,夫人外交对她们来说,都不算什么难事。
    时间,在把苏老夫人哄的眉开眼笑,跟几个倾向庆元帝一系的官员夫人说说笑笑之间,很快就滑过去了。
    傍晚,寿宴结束,林戚月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景喻上了马车,而简如,也被楚寻护送着回了家。
    一脚踢飞了鞋子,简如爬到床上,这一天,可把她累坏了。

  ☆、第八十四章

打了一天的锋机,又约了闺蜜玩四人约会,简如彻底被累扒了。
    回到府来,进了卧房,也顾不得一天的风尘,她直接就挺着大肚子,平拍在床上,挺尸去了。
    “把脚泡了在睡吧,要不明儿又该水肿了。”楚寻一身常服,端着个冒热气的水盆子放在脚塌上,温声的招呼着简如。
    “懒的动了。”简如耍着懒歪在床上,不愿意动,直到看见楚寻不赞同的眼神后,才半情不愿的支起身子,踹掉了罗袜,将双脚插进水盆里。
    她年幼时底子没打好,就算重生尽全力养护了,体质也只能将将算得上平常,不像人家怀了孕还能建步如风,她这胎怀的是有些娇气的。
    刚怀上就有反应,吃什么吐什么,等好不容易不厌食了,又开始尿频,腿抽筋,脸上长斑,晚上失眠,下半身水肿……
    真是什么都找上来了。
    “我和戚月约了,过几天咱们一起到外头去散散心!”简如倚在床栏上,一边用脚拔着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还有,今儿那个苏夫人又找我麻烦了,还拿孩子说事,说什么我会生个六指的闺女,呸,想瞎了她个红眼病的!”简如狠骂了一声,才抬头吩咐道:“相公,我当时虽直接顶了她,可到底不解恨,你把这事记在心里,可别轻易放过了!”
    “如儿放心。”楚寻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塌旁,揽起衣袖开始给简如按起脚来。
    今儿他和景喻在苏府前头应酬了一天,累的臭死,想必在后院里如儿不轻松,她的身子本就不算好,现在又有了身孕,晚上要是不好好按按脚,明儿一早,肯定得肿起来。
    “肯定不能轻饶他。”楚寻说,那苏夫人像疯狗一样一直找如儿的茬的事,他是知道的,身为一个男子汉,他是没办法跟一介妇孺计较,不过,好在苏夫人那上门女婿就在他手底下办事,苏夫人欺负他媳妇,他就只好去欺负苏夫人的丈夫了。
    至于苏夫人和她丈夫感情并不好这一点,楚寻就忽略性的无视了。
    简如坐在床塌上,底着头,认真的看着楚寻一点一点的为她擦脚,白玉般的手在水中滑动,因热气染上了一些绯红,那轻轻的按揉着的感觉,让她行走一天,疲累水肿的脚舒缓了不少。
    “相公。”简如轻唤。
    看到楚寻抬头寻问般的看着她,简如犹豫半晌才问道:“你说,我生的孩子肯定会正常吧,他一定不会是个六指吧?”
    六指这个现象到底是不是遗传,简如不知道,前世她生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六指,这让她心存侥幸的忽略了肚子这个,可能会遗传到她六指的这个问题。
    但是,今天苏夫人的话彻底挑起了她的不安,前世肚子里这个,她可没生出来,是不是六指,她根本无从得知,要真是倒霉催上了……是个男孩也就罢了,六指不影响前程,可要是个女孩……
    苏夫人有一句话是对的,不是所有六指的女人都能像她一样幸运,遇到楚寻的。
    “我要真生出个女孩,跟我一样是个六指,那可怎么啊?”简如眼瞳放空,喃喃的说。
    “怎么可能?如儿你别乱想。”楚寻猛的站起来,连手都没顾上擦,就一把将简如抱进怀里,连声安慰着:“养女随姑,不对,是随爹,你要生了闺女,肯定是随我的。”
    他媳妇儿怀上个孩子多不容易,知道他尽了多大的努力吗?知道他体重下去多少斤吗?这好不容易经历了孕吐,情绪失常等等磨难走到六个多月,眼瞧着就要看见胜利果实了……
    妈蛋,姓苏的我跟你不共戴天,没事瞎说什么啊,明天给你相公工作加三倍。楚寻恨恨不已。
    “得了吧,我这孩子要真随了‘姑’,还不如是个六指了。”简如没好气的呸了一口,她的忧伤被楚寻一句就弄没了。
    随姑,姑可是楚凝,真随了她,不管男女都没个好了,随她还能身残志坚,要是随了楚凝,呵呵,脑残没的医啊。
    “是随我,随我。”见媳妇儿恢复了精神,楚寻就好脾气的安慰着,他拿起布巾,蹲下身将简如脚上的水彻底擦干,帮她腿了常服,换上纯白的棉质寝衣后,才扶她躺好。
    然后,他把水盆放在门边,又开始收拾起自己来。
    简如侧着身躺在床上,楚寻地上站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门口,小樱吩咐小丫头收走了水盆,就捏着帖子站在一边,为难的看着里头的两位主子。
    来雒阳之前,简如就把宁香和宁玉都发嫁出去了,所以,小樱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算是简如身边的老人儿,后进府的这些丫头,虽然个顶个有本事,却还隐隐以小樱为首。
    比如说,入夜之后,老爷和太太的寝房,就只有小樱一个人能进,只这一点,众丫头们在多的怨言不愤也只能强忍下去,没办法,谁让主家只信小樱呢。
    不过,虽然地位特别,可小樱却不是不懂事的,如果只有两个主子单独呆在寝室里,不专门唤她,她是不会随便进来的,像现在这样没什么事,却戳在门口当门神的情况,更是从来没有过。
    “小樱,出什么事了?”媳妇儿的贴身丫头,楚寻没少见,脾气禀性他也是了解的,见她戳在那儿,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样子,就直接开口问道。
    “老爷,京里连姑爷来信了,说是那简三小姐,就是妙莲师小师傅又出了事。”好像得了特赦一样,小樱连忙禀告道。
    随着说话,一封厚厚的信也递了出来。
    楚寻真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好端端,他多那嘴干嘛,媳妇儿心情刚好点,就又来了这上赶子添堵的。
    撕开信,上下打量了几眼,楚寻皱着脸摸了摸脑袋,媳妇儿跟她娘家那个不是好饼的三妹妹不对付,楚寻是很清楚的,当初那‘坏饼’被送进尼姑庵的时候,媳妇儿还叹着气说:她那三妹不是好对付的,尼姑庵怕是捆不住她。
    当时,楚寻给媳妇儿例举了n个祸国妖女被送进尼姑庵后,就此沉寂的例子,又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绞了头发,那‘坏饼’就绝对在卷不起什么风浪……
    结果,看看手上这封信,楚寻感觉到了脸皮有点烫,这脸打的,太疼了!
    “相公,出什么事了?信是谁送来的?”简如高声寻问,从她躺的这个角度,虽看不见门口小樱,但楚寻她却是能看见的。
    “呃,这个……”楚寻吱唔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信递到了简如手里,反正也瞒不了多长时间,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疑惑的看了楚寻一眼,简如接过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随着信的内容,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等终于看完了,把信放在一旁,她长出一口气。
    简玲竟然进了京城的靖北王府,给靖北王当了什么,家庙的祈福尼。
    看连诚信里的意思,什么家庙,祈祷都是晃子,简玲怕是当了靖北王的小宠了,连诚在信上写着,靖北王日日与妙莲小师傅(简玲法号)讲经,日天黑夜不离开,而且,还四处为妙莲师傅扬名,闹得现在京里无人不知,靖北王府有一位观音坐前金莲下凡的妙莲小师傅了。
    自从把楚凝嫁了连家之后,连诚就成了她的信使,但凡京城啊,简府啊,楚家啊有什么大事小情,这位都会写信告知她,简玲又是她特别交代过,一定要注意的,所以,连诚一得着简玲进了靖北王府的消息,就连忙写信托人带了过来。
    简玲出了家,而且一出两年毫无动静,可简如就是觉得这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了命,她现在沉默不过是为了蛰伏,总有一天会一着翻盘。
    虽然楚寻曾笑她太多虑,但简如还是不改初衷,现在,这封信证明了她的观点,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真是阴魂不散啊。”简如翻着白眼,只觉得头快疼死了,作为一个反派,简玲真是太敬业了,这是只要不死,就绝对还会接着作的意思啊!
    “如儿,别想了,咱们现在是在雒阳,那坏,不是,三姑娘离咱们天高地远的,别说是进了靖北王府,她就是当上靖北王妃也没用,在说了,她一佛前金莲,就冲这个名头,除了皇家,没人敢让她还俗的。”楚寻见简如神情恍惚的,连忙上前,一把抢过那信,三扯两扯撕了个干净。
    “她一个方外之人,你理她做甚,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多瞧瞧你相公我呢!”楚寻小心翼翼避过简如的肚子,把她扑到在床上,撅着嘴抱怨着。
    “你,瞧你干什么?”一句‘方外之人’直接逗笑了简如,她推着凑到身边的大脑袋说笑着,把简玲的事抛到了脑后。
    楚寻说的对,天高皇帝远的,理那做甚?简玲横不能跋山涉水的奔到雒阳来算计她,至于回京以后?到时候在说吧,现在烦也没用。
    “如儿,自从怀上这小冤家之后,你都没跟我亲近过了,明明怀他之前还一直缠着我呢,用过就丢可不行啊。”楚寻一抬胳膊就床帐放了下来。
    “唉啊,你轻点,小心别伤着孩子。”
    简如的惊呼从帐里传出。
    “没事的,大夫说过,三个月以后就行了,我这都等到六个月了。”
    这是楚寻委屈的声音。
    随后,寝室内便消无声息,只有床帐在隐隐晃动着。
    门外,一直聚精会神盯着寝室,生怕小姐看了信后心里不舒坦,影响了孩子的小樱,在隐约看见那床帐晃动的频率后,几乎是瞬移着离开了院子。
    “快去备下热水,一会儿老爷和夫人要用。”小樱板着烫红的脸对小丫环们吩咐着,心里却暗啐,这老爷,真是太没正形了,我们小姐还怀着身子呢。
    几天之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借着楚寻和景喻沐休的时机,华丽丽的四人约会,展开了。
    简如的肚子鼓的老大,实在没法去骑马,游湖什么的,所以,借鉴了简玲记忆里的一种约会方式,四个人准备来一场野外烧烤。
    草原的天空总是特别蓝,雒阳是边民和燕民混居的大城,城外就是一片草原,远处牧马,牧羊成群结队,如同地上的白云,天空中野燕飞过,低鸣婉转,遥望远方,风吹草低,白云悠悠,端是让人心情舒畅。
    官道两旁的牧草也很旺盛,深远处甚至能直埋到景喻腰间,像林戚月那身高的,微一低身,估计连影儿都找不着。
    找到了宽阔的地介儿,让下人们直接残忍的把牧草铲平,在升起火堆,简如和林戚月,兴高采烈的弄了一堆鱼啊,肉啊的研究着怎么能硬生生的,把这些东西烤熟了。
    丫环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围着两位夫人,生怕她们被铁签子扎了手,或是被火烧了衣服,这都是贵人,还有个怀了孕了,但凡有点事,被打死都不够赔罪的。
    主子下人都有事干,只有两个多余的丈夫被单甩出来,抛到一边。
    两个倒霉催的丈夫,楚寻和景喻看了一眼那堆焦黑的东西,摸了摸自己的胃,担忧的对视了一眼,
    “楚大人,咱那边聊聊吧!”景喻建议。
    与其眼睁睁看着那焦黑的东西是怎么形成的,还不如躲一边去,什么不知道,到时候直接闭眼咽进去,是生是死就此一着来的痛快。
    “景世子所言甚是。”楚寻赞同的点头。
    其实他也不想知道,那团焦糊的牛肉上到到底沾了多少黑灰,那面目全非的烤鱼上,扎嘴的到底有多少是木刺……
    嗯,有时候,看不见也是一种幸福。

  ☆、第八十五章

“戚月,不对,不对,不能把盐全撒上,那肉得先淹上。”
    “主子,主子,那鱼,那鱼还活着呢,您等奴婢扣了在往火上放啊!”
    “唉啊,简姐姐,不好了,火,火烧起来了!”
    “我的天爷啊,快来人,水,水……”
    围着火堆,简如和林戚月把野外烧烤弄的热热闹闹,欢欢笑笑(?)的。
    离火堆不远处,一会儿就得上去试吃的两个丈夫默默的抹了把汗,在心里为自己的胃点了根蜡。
    “楚大人,近来衙门里可还平静?”景喻专注的看了一会儿笑的飞扬的林戚月,才回头对楚寻问道。
    虽说景喻和楚寻是同一时间被庆元帝外派到槐洲的,可他们一个文臣,一个武将,级别差的也大了点,楚寻是长年宅在衙门里,专攻漠北的帐目,税赋,而景喻呢,则是带兵阅军,励志于跟靖北王抢兵权,全力准备着庆元帝撤藩后,他可能直接掌权边军,防范琉璃的局面。
    “到是无甚大事。”楚寻道:“只是前些日子将军出外练兵时,我那边又收到了涂世子谎报军需的帐本。”
    景喻时常要出外练兵,防边,有时候一走就是两三个月,本朝惯例,文臣不相干,他也不太抓着景喻的人影儿,更何况,他俩的身份,不接触漠北那边还防的厉害呢,这要是时时刻刻搞小团体,这工作可就没法开展了。
    而且,说实话,什么税赋啊,虚报啊,对靖北王府来说,还真算不什么大罪名,这年头,哪个地方官不捞银子啊,万里求官只为财,不说别人,就是说楚寻,冰炭,火炭,啥时候少收了,只要不出那个度,皇室也说不出什么的。
    靖北王府数代相传,度把握的不要太好啊,楚寻要是把这他查出的这些帐本之类的送上去,朝廷也就能罚罚靖北王的俸禄,顶多在抹下去两个虚职,真为这点事抄人家家,撤人家藩,朝廷那帮官员,不得炸了啊?
    要知道,他们哪个都没比靖北王少收。
    其实,楚寻都有些怀疑,这两年多他收到的‘罪证’,是不是人家涂世子特意给他的,要不然,怎么全是一些无可无不可的小毛病,连点能拿出手的大罪都没有。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景喻抓住身边的牧草,狠狠拽了一把,他又不是愣头青,朝廷里的潜,规则,他当然懂,楚寻收集的‘证据’,全是他派人送到京城的,东西是不少,但真正有用的,几乎一件都没有。
    来了槐洲两年多,不止是楚寻没什么特别的成绩,就连他,这槐洲总兵也是当的窝囊,真正的精兵全在涂世子手里握着,他能用的全是一些散兵游勇。
    “没用也得送,万岁催的紧。”楚寻难得的露出一丝苦笑,感叹着说:“万岁雄材伟略,自是想干出一番大事,就是……”急了点啊。
    漠北七代经营,如果真那么好对付,早就被历代皇帝撸死了,还能幸存到现在,楚寻不否认,庆元帝确实是个明君,有能力有手段,登基不过三年,先帝和废太子等人的派系就被抹的一干二净,对连先头对他颇多意见的文人们都转口称赞庆元帝一代明君。
    可是,送两个人到人靖北王大后方,两三年的时间,就想弄垮人家几百年的经营?皇上啊,您确实您只是明君而不是上帝吗?
    地球不围着您转,您不是太阳啊!
    “唉!”楚寻叹了口气,转头景喻说:“世子,东西我明天就给您送过去,麻烦您派人递到皇上御前了。”派到槐洲的一文一武,还是以景喻为主,比如,往庆元帝身前送东西,就得走景喻这边的渠道。
    当然,单说从雒阳往京城送东西,楚寻也是可以的,范晋的学生满天下,连漠北这边他都有渠道,不过,这个渠道不是官方的,就是说,不是庆元帝准许的。
    楚寻觉得,在敌后工作,又没有人帮着在皇上面前刷存在和忠心度的时候,他还是不要特立独行比较好。
    “我知道了。”景喻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语。
    火堆那边,下人们终于把活鱼杀好,牛肉淹毕,简如和林戚月也洗了手,玩闹般的烤将起来,不管她们的手艺如何,材料都是极好的,因为这些东西最后估计会进老爷们的口,下人们俱都下大功夫,鱼,肉都窜在签子上,拿到火堆上一撩,刹时间,一股浓香飘了过来。
    “看来,应该吃不死。”歪着头嗅了嗅,楚寻顿感庆幸,他舔舔唇,抬眼问景喻:“你说对吧,世子?”
    “嗯。”景喻胡乱点点头,似有些漫不经心。
    “世子,这是,有什么事?”看景喻态度不似寻常,楚寻挑眉问。
    “这……”景喻略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楚寻,又看了一眼火堆旁笑的开怀的林戚月,沉默半晌后,才语带沉重的说:“我截获了一封信件,是琉璃王写给涂世子的!”他略顿一下,又接着道:“是通敌信。”
    这信是他三天前截获的,可是一直没敢往京城送,实在是——万一他送过去,庆元帝一激动,公告天下了,要撤藩了,可想而知,靖北王肯定不带干的,他百分之百得喊冤,偏生这封信,还是琉璃王写给涂世子的,这辩不出真假啊!
    到时候漠北和大燕两边一吵吵,要是庆元帝赢了还好,万一他输了,这藩没撤成,他景喻不就成了现成的替罪羊了吗?信是他送的啊。
    “总归还是要送的。”沉默了一会儿,楚寻正色的回:“或许可以的在试试,能不能截到涂清的回信?”
    庆元帝对漠北的执着,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底气不足,虽然他是以太子之身登基,可天下人都知道,那是先帝实在没有选择下的结果。
    荣郡王和太子被废,四皇子身亡,剩下的全都未成年,先帝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把皇位传给素来不着调儿的庆元帝,当然,登基三年,庆元帝已经用事实证明,先帝的选择是没错的。
    虽然大家都承认了庆元帝是个明君,可架不住他心里虚啊,这几年,楚寻也算是品出来了,庆元帝那是个憋着心思想干出一番祖宗们都干不出的大事,比如——撤藩,以此来名垂青史,证明他是先帝膝下最出色的儿子,先帝选择他做继位者绝对没错。
    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不说别的,就看他能把落霞那样的女人纳进后宫,就知道他的决心有多么的强大了。
    忠君为民,楚寻绝对赞成,但是,那也得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基础上吧,槐洲就他和景喻两个外派的官员,真出了事,也只有他们两个兜着。
    “我试试吧。”身高一九八,体重九十公斤的猛男景喻也只有无奈的点头了。
    他这家大业大,父母双全的,肯到槐洲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完全是为了全君臣节义,前程,他可以暂时不要,反正他有爵位可以继承,但是,把家族搭上,那可绝对不行。
    想到此,景喻抬头看向楚寻,看到他眼里的赞同,景喻伸手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兄弟,好兄弟。”
    通敌信送到京城,虽然有搞砸的危险,但万一弄得好了,名垂千古都是有可能的,楚寻在这个时候没逼他做出决定,景喻是很感激的,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决,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想了想远在京城的父母家人和近在指尺的妻子,景喻下了决定,重在沉稳,做事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
    可惜,在不远的未来,事实证明了,有些事,不冒险却是不行的。
    “这,应该是熟了吧?”
    “大概,可能熟了吧。”
    不远处,火堆旁传来简如和林戚月的声音。
    “相公,吃食熟了,你们过来尝尝好不好吃?”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喊,声音中充满愉悦。
    景喻瞬间只觉寒毛倒竖,危机感传遍全身,他忽然感觉,去尝那些‘吃食’,是比通敌信还要危险的事情。
    紧握住拳,暗地给自己打气,他抬头和楚寻相对而视,从彼此的眼中,都能看出那股心惊胆颤。
    “来,来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答,声音中满是无奈的宠溺。
    吃食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呃,当然,咸是咸了点,那也算是有滋味嘛,嗯,生是生了点,但还是可以嚼的动的,只要吃了不会死,拉两天而已完全可以忍受。
    吃了老婆的爱心便当之后,不用直接归天,两个男人喜出望外,围着火堆,喝着凉水,四人约会走上了正途。
    “相公,你尝尝这鱼,是我亲手烤的。”林戚月的脸颊被火映的通红,在这样天青草碧的空阔之地,又有这么多人陪着,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好,好。”景喻咧开大嘴傻笑,抓过鱼就吃,完全没有刚才精明的样子。
    “小心刺,小心刺。”林戚月连声惊呼。
    “咳,咳。”被卡住的景喻。
    “小樱,快拿水来!”
    “如儿,水没用,得用醋。”
    主子们惊叫连连,仆人们四脚朝天,整个场面,端是热闹非凡。
    “咳,咳,景总兵和楚大人,这是带着家眷出来游玩?”温和的男声传来:“虽说现在的时节有些晚了,但雒阳的秋色还是很不错的。”
    几人停止玩闹,抬头去看,背着光,几匹油光水滑的俊马迎面而来。
    打头一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披紫色锦袍,头带八宝玉冠,身形有几分瘦弱,他凤眼含笑,面白无须,瞧着到有几分读者人的架势。
    在他身后,几个做侍卫打扮的高壮男子紧紧跟着。
    行至众人面前,那男子一勒缰绳,从马背上翻下,那利落的动作,跟瘦弱的身形成强烈反比。
    将马鞭往随手交给侍卫,那男子理了理衣袍,迈步上前。
    做为在场官职最高的人,景喻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涂世子,好巧啊。”他打着招呼。
    涂清微微一笑,同时,眼角一斜,横扫了火堆旁的楚寻等人一圈后,抱拳回礼,谈笑间,他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第八十六章

简如拉过林戚月,侧身避开外男,但眼角却扫向正和景喻说话的涂清身上。
    原来,这人就是五年后被称做大燕第一帅才的涂清,那个连庆元帝都不得不憋屈的承认,此人乃大燕千里驹的名将。
    前世五年后,她正半死不活的怀着双胎,可就是那样,她也听说过这位涂世子领军攻打琉璃国,生擒琉璃王的英勇事迹。
    那个时候,涂清的威名简直传遍了整个大燕国,庆元帝见着他都是面上带笑,背地便秘的不要不要的,就连楚寻,都叹着气跟她说过,漠北有此子,三代之内,靖北王府在无忧患。
    原来,这就是大将军王,简如侧身打量着涂清,果真是——很一般嘛,就这小身板,有她沉吗?就那小海拔,赶得上林戚月吗?
    就不说景喻那猛男里的vip了,就连她相公那文弱书生,瞧起来都比位这大将军王硬实点。
    他是怎么带兵打仗的啊?那四五十斤的盔甲穿戴在身上,这位还能站直了身子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练一口气?是那听说过,没见过的内功?
    因为怀孕,所以提早傻了三年的简如,开始发散性思维了。
    “前次琉璃野人犯边,多亏了景总兵及时赶到,要不然图县可不保住了。”涂清正色严肃的说:“涂某在此为图县百姓谢过景总兵。”
    语罢,他竟真的躬身行了一礼。
    “涂世子言重了,我身为槐洲总兵,保卫一方乃是职责所在,不敢称谢。”景喻连忙上前去扶。
    “那也是要谢的。”涂清借着他的手起身,面色虽缓合了,但语意仍很真诚。
    “世子真当爱民如子。”楚寻赞叹了一声,似有意,似无意。
    “不敢,如景总兵之言,职责所在罢了。”涂清撇了楚寻一眼,意味深长。
    “呵。”楚寻笑着摇头,像是感叹涂清的话一般,内心却在想,这位世子当真不是个善茬,比起靖北王来还要强势。
    最起码,靖北王就产敢在别人说他‘爱民如子’情况下,说自己是‘职责所在’的。
    “下个月就是漠北秋狩之时,景总兵武艺非凡,想必定能奔得魁首。”只一瞬,涂清就把注意从楚寻身上移开了。
    不同于妹妹落霞万般看中楚寻,涂清从来都觉得,一个小白脸的读书人是没什么大用的,他信奉的,从来都是军权,是精兵,这个小白脸,长的在好看,能以一敌十吗?书读的在好,能纵横千军吗?
    对于父王和妹妹所谓跟大燕合平相处的想法,涂清是从心里往外鄙视的,无论哪个君主,都不可能真心容忍得下漠北这样的国中之国,靖北王府几代生存,靠的也不是跟皇上打好关系。
    他们靠的是军权,是实力,是从枪杆子里打出来的底气。
    什么夺嫡,什么战队,涂清对父王的决定不屑一顾,只要漠北有足够的实力,大燕无论哪个皇子登位,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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