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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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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败落的局势因此而出现一番逆转,突入的骑兵让叛军无暇继续对玄墨身影的围攻,是以微生澜轻而易举地再次锁定她的原目标。
    看着突现的骑军,微生玘的眸光顿时深暗了许多,而视线范围内的一道竹青色人影则让她微眯起眼……
    这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
    虽从未真正把这柳家下任掌权者算作是与自己同一方的人,但微生玘也笃定对方不会做出有损自身利益的事情。
    “三皇妹阁苑处的守备……倒是森严。”两人仅过了十余招,微生玘寻着个极短空档,开口便是一句不明意味的话语。
    为免有漏网之鱼,另一批叛军在众人出行往祭天坛的途中就被她派遣去逐个清理行宫及周围阁苑。
    微生澜方冷静计算着再三十招之内便可将人压制,现闻言却是生生在动作上停滞了一刹。
    但也仅是一刹。
    原本预计的三十招被强行压减了一半有余,微生玘被眼前之人这陡然加强的攻势压制得连招架动作也已力不从心。
    “人交你。”打落了对手的武器再点穴封锁住其行动能力,微生澜对在她与微生玘交锋期间无声行至的竹青色身影说道。
    敌方领袖已擒得在手,原本朝祭天坛逼近叛军也在与陵晋骑军的交战中逐渐败退,稳定局势只是时间问题。
    “把我交给这人,三皇妹能安得下心?”脖颈上横着一柄锐器,微生玘也仍神情自若地抛出一句挑拨话语。
    没了内力连轻功也施展不开,微生澜翻身骑上一匹失了主人的马,对这句挑拨话语充耳不闻,一夹马镫便往阁苑方向策马而去。
    待微生澜赶回到阁苑时,所见的场景便让她陡然心下一沉,垂放于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
    院内已没有一个站立着的人,现躺倒在地上的也不全是院中守卫,更多的是由微生玘派遣过来的人。
    空气中弥漫的鲜血气味甚重,微生澜难得地有了笑意尽敛的时候,人已至卧房前。
    门是敞开着的,能看见外间躺倒了两三具尸体……她却是有些不愿去猜想里间会有的景象。

☆、第36章 旧事

“不是说要拿我去要挟于她……”轮椅上的人一身藏青色衣袍,此时双手置于椅轮上,推动轮椅缓慢靠近十步之外正抽搐着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子。
    祈晏微弯下腰轻巧夺过女子手中的长剑,此时剑身正映着的那双狭长凤眸,眸光冰冷如不化的沉雪。
    女子死死盯着轮椅上人的动作,然而她毫无阻止的办法。每呼吸一次都浑身有如针扎,意识已逐渐模糊,但这剧烈的痛感又让她时时保持清醒。
    “还要让她成为废人……?”轮椅上的人那双黑黝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持剑的手却是有了动作。
    待微生澜行入里间时,看到轮椅上的人垂眸执剑,剑身尚沾着血。而他此时将之摆放成竖直朝下的模样,刃尖正指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女子的心窝,随即提起手中剑刃……半分迟疑也无地猛然刺入那人的胸口。
    但当祈晏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却蓦然发现他余光可见的地方竟是多出了一道玄墨身影。
    “……妻主。”祈晏第一反应便是放开手中剑柄,眸中凛冽的寒意急速消退,在看见来人的一刹显出了几分失措。
    这人是看到了多少?
    “我来迟了。”走到轮椅上的人身前,微生澜在切实碰触到对方时才真正安下心来。
    祈晏尚忐忑之时就被靠近到他身前人揽入怀中,而听着心悦之人充斥自责的话语,他把眉一蹙就当即脱口否定道:“不迟。”
    末了思忖半晌,他还语气很是认真地又添了一句:“妻主嗯……来的时机刚刚好。”
    刚好在你把人给解决之后吗?当然这句话微生澜是不会说出口,沉默片刻后只得在这张口胡言的怀中人唇上轻咬了一下……只没想到在碰触到那抹淡色温软的瞬间会反被之追逐着不放。
    怀中人濡湿柔软的舌沿划过她的下唇,还似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好了……”微生澜往后退离些许,顺带直立起身。
    在眼下这死了一片人的地方真是不适宜做这等亲密的事情,微生澜握住轮椅上的人方才用以持剑的手,这时才注意起地上这失了生息的躯体。
    除了胸口被剑刃刺穿之外,四肢的筋脉也是俱被挑断,加之这发黑的面色……
    “妻主。”
    她不过才看了一眼,祈晏就按捺不住低唤出声。
    隔着衣物,微生澜往轮椅上的人的手臂探去,果不其然在腕部后方摸索到一个筒状物什……想必扎在尸体身上的那枚银针正是出自这处。
    “王府内也存有些精巧的暗器,待回去后都给晏儿试验一番,看看有无趁手的。”微生澜温声道,对倒下躯体的惨状只视而不见。
    眼前女子无觉得他手段残忍……祈晏点了点头,顺从地让对方把他抱离轮椅。
    祭天坛处的局面已稳定下来,叛军基本是就地伏诛。谋逆之罪没有生还的可能,死也只算是对犯下这罪条之人的最轻刑罚,自然反叛者皆殊死搏斗。
    被点了穴道身体无法动作,但这不影响微生玘与现任予国君王的对视。
    她还不算输。
    只要皇城那边能照计划进行,云家很快就能掌控逆转这局势……那时即便她身死,她也是赢了。
    “母皇。”微生澜把祈晏交由影七照看,自己则是下了马走到景帝身旁。
    待景帝轻颔下首,微生澜才继续开口道:“儿臣今日接到的密函称……桓邑的驻兵日前假借练兵的旗号,整军迁至雁岭以北。”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却是望着微生玘。
    桓邑与皇城差不多也只雁岭这一山之隔,依赖天险而成的防线,此地驻兵本是为拱卫都城而置。
    “儿臣之前动用司丞的权力私自调遣边城的驻军在皇城之外待命,桓邑的军队应已被之包围。”微生澜确实是同时做了两手准备,一对围场,二对皇城。
    至此微生玘镇定自若的外壳才出现了龟裂的细纹,视线内的那抹竹青色身影,她也并不想让这人好过:“柳近侍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对母皇下毒,比如……当年谋害君后?”
    微生澜在一旁听至最后,神色陡然微变,被她注视着的人却是沉默着并不反驳。
    “陛下请容臣……归至皇城后再行请罪。”竹青色身影笔直跪下,低着头时青丝垂落到颊旁,看不清神色。
    “起身。”仍旧神情冷淡的予国帝王只放下二字,而对盯视着跪立之人的微生澜道:“之后会与你分说。”
    祭祀大典自是没了进行下去的可能,今年的秋猎以提前结束而匆匆告终。
    归还皇城已是三日后的事情。
    二皇女逆谋篡位的消息自宫中传出,民众间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多时整个皇城便几乎到了人人知晓的地步。
    “陛下是要一举覆灭云家。”言语间,祈晏摆弄着手上的袖箭,这是微生澜回王府后自书房中翻找给他的物什。
    其余的还有梅花镖、暴雨梨花针之类,只不过祈晏更钟爱袖箭这种能藏于袖中的暗器,后续为之淬上封喉剧毒,这便能成一件对他而言再趁手不过的武器。
    微生澜轻颔下首,这本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斩首或流放北境,二者其一……云家上下无人能幸免。”
    上一世的生死仇敌,竟是就如此解决了个彻底。云家在南陲的兵权已被尽数收回,而接手这兵权的……
    “柳家。”微生澜说出这二字时,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附带着的情绪却是复杂。
    说回来会与她分说,这番交待还尚待她入宫去取,恰巧今日接到传召是需再入宫一趟。
    “柳家……让妻主不顺心了?”两人间距离甚近,一直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旁侧女子身上的祈晏自然未有错过对方这近似低叹的话语。
    柳家是个庞然大物不错,但若旁侧女子回答说是,假以时日他定会将之变成第二个云家。话音落后,趴伏在轮椅旁的白虎幼崽也配合地发出一声似带威胁意味的呼噜声。
    微生澜拿过轮椅上人正摆弄着的袖箭,随手往桌案上一放,与之右手十指相扣。
    此时天气仍是闷热得很,但在她碰触这人时,手上始终是温凉触感。自家夫郎的肤色因着病弱比她是还更白皙几分,肤质细腻也不似她因习武持握兵器而在虎口处生了薄茧……这手此时正不施任何力道地任她握着,更是显得柔软而毫无威胁。
    但这只手却是亲自提剑挑断了一个人的四肢筋脉不说,还将之胸口也刺穿一个窟窿
    微生澜摇头否定,她真毫不怀疑她若说是,自家夫郎就会如在围猎之时一般,千方百计给她讨债。
    “我还需入宫一趟,晚膳不必等我。”自从一次晚归发现祈晏因等她而大半日未有进食,微生澜就习惯了每在出行前与之做一番交待。
    说完之后的不到一个时辰,微生澜就已雷厉风行地到了宫中御书房内。预料之中那道竹青色身影仍恪尽职守地守在帝王身侧,对她的到来稍稍垂下了双眸。
    “不知母皇传唤儿臣入宫是为何事。”微生澜便先择了句开场白,随即话锋一转道:“在此之前,柳近侍是否要先予本王一个交待?”
    柳寄隐沉默良久,座上之人回皇城后没有盘问她任何问题……无论是蛊毒之事,亦或是谋害君后一事。
    对于景帝会把从云家手上收回的兵权交予柳家这点,她也是万未想到……回皇城之前柳寄隐本是已做好了要上刑台的准备,然座上之人这一举动却直接表明其对她仍是信任的。
    几日里她在这微妙的平衡下保持沉默,现这份平衡是维系不下去了。
    “君后每日所用的药膳,方子是被篡改过的,能做到这点是因下官予了主谋之人一枚通行令牌。”柳寄隐回话之前是跪了下来,那枚令牌本是景帝交予她的,经此事后未能收回,便到二皇女手里成了用以要挟她的把柄。
    说完后柳寄隐就低垂着头静待发落,想要如何处置她都好,她只是……
    “……父后从未用过药膳。”没能有再思索下去的机会,柳寄隐就听到那身着玄色冠服的女子蓦地出声,说出来的话语让她听着一时回不过神来。
    微生澜忽然明了为何景帝还能对这人此般宽容,对上座上之人无甚波澜的眸光,这显然是在其掌握之中的事情。
    以往确实每日都会有侍者给君后送去药膳,本是为调理其积蕴已久的内伤之用。但幼时她见着她的父后都是满目嫌弃地将之倒到寝宫中摆放的盆栽上,而后再摸出容璟交予他的丹药服下。
    说起来微生澜之所以对药膳心有抵触,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容华每次都对这东西表现出万般嫌弃,久而久之……她就被潜移默化了。
    “处罚……这么多年,够了。”景帝语调平缓,说完后把目光对上那终于敢抬头望她的竹青色身影:“此事不必再提。”
    容华的死是连容璟都无能为力的事情,与现仍跪立着的人自以为的并无甚关系。然这份谋害的念头是实在的,容华与她都知晓……前者是不在意,她却不能如此。
    但同样的,景帝也无法对这个自小是她的伴读,且从始至终忠诚于她的人动手做出什么。让这人在愧疚与不安中度过整整七年,对双方而言都该是够了。
    紧随其后,景帝把一份圣旨推至桌案边缘,示意微生澜展开观看。
    微生澜展开后仅只看了一眼,眉头一蹙将之合上,也与那竹青色身影一般的跪了下来:“母皇,儿臣……”
    “朕无强要你接旨的意思,否则今日就不会召你入宫。”景帝早有料到微生澜会拒绝,先一步开口阻截了她的话语。
    微生澜闻言稍放下心来,却又听景帝说:“商靖侯昨日求见于朕便是为了让朕把她的嫡长子指婚于你,需知娶商靖侯府的世子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圣旨已拟,你且带回去回去好生考虑一番,什么时候愿意,就让寄隐拿去商靖侯府宣读。不愿,销毁即可。”座上之人望着齐刷刷跪在她面前的两人,也是有些许无奈,只言语时的声音依旧泠然:“都起来。”
    微生澜本想把手上这物什摆回桌案上,听座上之人这么一说便只得继续拿着,颔首后躬行一礼:“儿臣告退。”
    微生澜坐在马车车厢内,只觉手上拿着的这卷东西类似一个烫手山芋。方才她在御书房内虽点头了,但可没真打算考虑这圣旨上的内容。
    待回王府就赶紧销毁了吧,这要是让自家夫郎看到了……
    “咳。”

☆、第37章 预见

微生澜刚踏入王府大门还没走几步,尚处中年的管家便迎了上来:“王爷,戌时有客人来访,正君现正于沁阁代为接待。”
    微生澜轻颔下首表示知晓,一时还有些许恍然。上上次苏衍来访时还只能在堂屋等待,因着那时祈晏还不是她的正君。
    待从思忖中回过神来,她便侧头问了一句:“是何人?”
    管家回话的语速不紧不慢:“是您那位叫苏衍的朋友。”
    苏衍?这个时候登门来访能有什么事……
    “同行的还有一位公子,自称是商靖侯府……王爷?”管家还未把话说完,蓦地发现眼前已是没了她家主子的身影。
    加快脚步乃至不自觉动用上轻功,那都是下意识间就做出的事情,微生澜只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就到达了沁阁。
    刚至就见自家夫郎正竟是神色悠然地在与商止下棋,而几乎是在她抵达的瞬间,轮椅上的人匆匆把手中黑子在棋盘上落下,随即就推动轮椅向她靠了过来。
    “等等,这局棋都还未下完。”商止看着与他相对的男子毫不犹豫地把手中棋子放下就走,不由得出声阻止。
    “妻主。”轻唤一声,轮椅上的人就对来人伸出手,注视来人的神情与方才那番疏冷模样实是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对她伸出双手是什么意思……微生澜凑近了稍俯下身,那双手就轻贴在了她的双颊边,随即唇上传来一瞬温软触感。
    “你……”顿了顿,商止还是忍住了未再把话说下去,他暂时还未有立场插足这两人间的亲昵,总不能开口要对方……矜持?
    做完这一动作,轮椅上的人才慢吞吞地转过身,狭长的凤眸轻敛:“已经下完了。”
    商止闻言低头往棋盘上一看,面色顿时就变得不如何好看了起来。对方方才放下的最后一子,给他造出了一个寻不着任何生路的死局。
    “世子于这个时辰来访,是否不太妥当。”微生澜这番话其实带有几分送客的意思,只是不能明着说出口。
    再者也不全是借口托词。未出阁的男子入了夜还登门拜访女子家门,总归不是个合宜之举。
    而顺着商止的目光在棋盘上扫过一眼,微生澜就顿觉有些失笑。
    刚至时她还略微惊讶于自家夫郎竟对商止的来访如此心平气和,但现下观这棋局……天罗地网般的遍布杀机,哪里是有半分心平气和的样子。
    这种输子数目少得可忽略不计,近乎完胜的赢法也真是不给人留半点面子。微生澜眸中是三分无奈、七分笑意,偏生轮椅上那人仰头与她对视时,还是如索取夸赞般的神色。
    然而这夸赞,她总不能当着商止的面说出口,便只能在自家夫郎的那头乌墨长发上顺抚几回来代替言语。
    商止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于是很快就答道:“不只是我,还有苏衍。”只身一人与有人陪同那还是差别很大的,不然他也不会半强制地拖上苏衍与他同行。
    说到苏衍……微生澜环顾一下四周,见不到该有的熟悉身影。
    “苏衍说她要出去转转,观赏王府中的景致。”商止细心地观察到了眼前女子的动作,便轻声解释起来。
    这种话微生澜一听就知道这只是苏衍的托词,她这友人可没这闲情雅致……只怕是为了避免留下来会遭受误伤。
    “今日前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因着素浅衣衫而愈显秀雅高华的男子深深凝视着眼前之人,白皙面容随这话语而浮起淡淡绯色。
    这句之后顿了许久,商止在面上绯色变得更明显之前再次了口:“子昭……是已接下那道圣旨了吗?”
    商靖侯昨日入宫求见陛下,回来时便与他说陛下已应允要为他指婚。而他今日按捺了大半日,终是没忍住寻上门来想早些得知结果。
    在微生澜尚处沉默之时,祈晏就顿时把手一伸扣在身旁女子的腕上,微仰头道:“圣旨……关于什么?”
    能让这商靖侯府世子显露出这样的表情……即使隐隐有所猜测,但祈晏只想听旁侧女子的亲口回答。
    “指婚。”微生澜迟疑半晌后才开口,垂眸往衣袖看了一眼……或许她方才是该先把这东西销毁了再过来的。
    此言一出,轮椅上的人扣着她手腕的力道蓦地就增大了许多,但后来又渐渐放松。
    “……我相信妻主。”祈晏的声音既低也轻,只能让与他靠的很是相近的女子听见。
    他记得这人在回门那日与他说……里外上下都是他的,无有他人。
    他从未有忘。
    即使面容带着病弱的苍白,轮椅上的人容姿仍是笔墨难描的俊美,而当那双沉冷的凤眸晕染上思慕的缱绻情意时……便端是一番绝丽之景。
    微生澜差点是没忍住伸手去捂轮椅上那人的这双眉眼,被自家夫郎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虽已不是第一次她也仍旧是有些……难以承受。
    说起来以自家夫郎的容貌,若非是身有腿疾,真不知皇城中会有多少世家贵女踏破左相府的门槛想要求娶。
    “子昭。”眼前女子的注意力这般轻易就被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给引了去,商止秀雅面容方才染上的薄红很快又渐消退了去。
    微生澜也反应到她是还未回答对方的问话,为自身失礼投去一个歉然的眼神,但回答时的话语仍是直白:“本王并无再娶君纳侍的想法。”
    然微生澜没想到的是,商止并未因她否定的话语而退却,反而十分冷静地当即反问了一句:“若真无此想法,子昭缘何要把圣旨领回?”
    方才微生澜有抬手动作时,商止便从她宽敞袖口中见着一瞬隐现的明黄颜色。
    “……晏儿。”自家夫郎在商止的话音落后就把原本扣着她腕部的手顺着方向往她的袖内探去,目的最是明显不过。
    微生澜刹时就生起了几许扶额叹息的冲动,回程路上还闪过这圣旨要是让自家夫郎看到了会如何的念头……现就这么生生应验。
    短暂静默的时刻,苏衍十分恰巧地在此时踏入,屋内三人的目光便无由来地都移至她身上。
    苏衍下意识地就向后退了一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她刚把昭王府的各个景园都游逛了一圈,但事实上昭王府大部分地方她皆是早已踏足过,只不过是不想留在沁阁经受那看似平和,实则冷得掉渣的气氛。
    在这期间祈晏便把那道圣旨展开细细查看了一遍,愈看眸色便愈是沉冷。
    直觉不能放任下去,微生澜从祈晏手中取过那道明黄圣旨,随意卷上后又再交回到他手中:“随晏儿处置。”
    言下之意既是销毁也可。
    如此说完她才侧身对来人说道:“阿衍还在门口站着做甚。”
    好容易逮着人,微生澜自然不会让她轻易离了去。
    苏衍安份地寻了个位子坐下,观商止面上算不得好看的神色,她明了这定是没能谈妥。
    要说她对商止确实曾是避之唯恐不及,作为延郡王府的世女且还是独女,从来只有赶着上来讨好她的男子,哪曾见过商止这样骄纵性格的……偏对方的身份还确有骄纵的资本。
    但这样骄纵性格的人不久前亲自上门拜访,态度极为诚恳地请求于她。一时心软被说动而点头应了下来,现今便是这般进退不得。
    “我并无要求正君之位。”商止微垂落了他的那双明澈眼眸。
    商靖侯府备受宠爱的世子比之左相府不受待见的庶子,论及身份,前者无论如何也是比后者强上数倍不等。他若要求正君之位,绝无任何人会为后者说个‘不’字……只除了眼前女子。
    仅侧君之位,这还是他好说歹说才说动商靖侯应允了他的要求,去请求景帝赐婚。
    “子昭也清楚,若娶了我,商靖侯府便会是你最好的助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商止也不介意更挑明一些。
    这也是苏衍之所以会肯帮他的原因之一。
    “如果是子昭不满意我的哪一点,我也不是不能改的。”商止自认是已依着苏衍所说的‘她喜欢’的模样尽力去改了许多,其中便包括这着素浅衣衫的习惯。
    这一句话连苏衍听着都不禁暗点了点头,现在再看商止,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人平日里的一言一行几乎可当是其他世家公子的楷模。
    刚一点头,苏衍就顿觉背脊上似有一阵凉意,轮椅上那人方才是冷冷睨了她一眼。
    “妻主已说了,并无再娶君纳侍的想法。”祈晏把微生澜之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既是为否决对方,也是……为了让微生澜不因对方的言语而产生动摇。
    被自家夫郎注视着,微生澜以表达赞同的神色朝他轻颔下首。
    商止与轮椅上的面容清隽的男子对视了一番,最终他调整好表情语态直言问道:“设想一番,子昭若坐上那个位子……如何还能不‘娶君纳侍’?”
    行了冠礼的皇女目前只有三位,二皇女已排除,大皇女……即使朝堂上臣子甚众,那也寻不出几个头脑不清楚要站这一列队伍的人。
    剩下那几位未行冠礼的皇女尚无上朝参政的权力不说,除七皇女背后有左相府支撑,其余皆是无甚家族势力可倚靠的。
    太女之位尚是悬空,但商止明了这位该是离填上不远了,而眼前女子正是他所看中的……登临太女之位者。
    日后登临帝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趁着旁的人尚处犹豫未站明队伍之际,他已做出了选择。当然会让步至此,也存着相当一部分他确是心悦于这人的原因。
    “咳咳……”苏衍重咳了几声打断话题,这一话题实是挑明太过。现任帝王都还好好的在位,明着谈论此事也甚为不妥。
    言语如同尖刺,角度刁钻地在祈晏心上狠扎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早已思考过,只是遍寻不得答案。要独占心悦之人,谈何容易……他倒是希望旁侧女子只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平民百姓也可。
    “此事不劳世子费心。天色已晚,请回吧。”微生澜的声音微冷了下来,自家夫郎都低下头不看她也不说话了。纵是失礼,她现也只想送客。
    商止没有继续纠缠,只再留了一句:“既是都已带回了这道圣旨,子昭不若再考虑一番。”
    语毕他便起了身,习惯性伸手抚平衣袖上实际并不存在的皱褶。
    本就是被强拉着来的,苏衍见他要走,自然也没有留的可能。
    在苏衍走近要说告别话语时,微生澜先开口与她说:“阿衍……我不需要。”
    商靖侯府的助力。
    苏衍微怔一刹,随即应承地点下了头。
    “先与晏儿回正院。”待沁阁只剩两人,微生澜便对轮椅上的人仍低着头的人温声道。
    或许是需好好细哄一番……?
    把人送回正院后,微生澜在书房没处理几份折子就被心底这想法扰得有些进行不下去。
    只不过当微生澜回到卧房时,见到的是她想要好好哄一番的那人睡颜安然的模样,只除了这清隽面容不知缘何染了薄红之色。
    沐浴后刚躺上床榻微生澜就被她以为已睡了的人翻身压在身下,那双好看的凤眸迷蒙而泛着潋潋水光。
    “妻主……”
    鼻尖相抵的距离,压在她身上的人这一开口,就让微生澜觉着唇上总被对方正张合着的那抹淡色温软所碰触。
    气息间弥漫着酒气。
    “……”这是谁让这人喝的酒。
    。
    。
    于是下一章喝醉啦的男主……(*/w\*)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酷爱看我一眼!!quq

☆、第38章 醉醒

这一开口就能让她清楚嗅到酒的气味,这人喝的怕是还不少。
    “妻主……”迟迟未得到回应,面染酡红的美人半敛起那双狭长凤眸,不肯罢休地重复低唤。
    也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这低唤时的尾音总有一丝微妙的上挑。
    这人该不是把她当成床榻来压了,这般想着的微生澜却是弯起了眉眼,眸中柔色渐深。说压着就真是切切实实的那种压着,身上那人把身体重量全交给了她,以至于两人贴合得寻不出一丝空隙。
    自家夫郎容姿出众是早已知晓的事情,却未想醉酒之时……还别有一番风情。
    “书言也不拦着你。”本是想对这病弱却偏还饮酒的人说教一番,但微生澜听着这声声呓唤,出口时的言语一转……便转到无辜之人身上。
    醉酒的那人却似是未能听懂般的,或者说是没有在听。只待女子停了言语,就自顾自地顺着对方的下颌至唇上,落了一路的细密亲吻。
    “晏儿。”
    这一声是听懂了,微生澜就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努力睁了睁眼眸,然而下一刻就是把头埋在她脖颈旁的肩窝上,倒也是安顺地不再动作。
    这点重量对她来说虽是不算什么,但难道自家夫郎是就打算这样压着她睡一晚不成。
    微生澜先在祈晏背脊上轻拍了拍,随即就略微施力准备把这压着她的人推到床榻内侧。
    这一推是不得了,原本安顺着无有动作的人刹时稍撑起身,乌墨长发也因这动作而垂落下来,那双好看的眸子直勾勾地把她映入眼底。
    “妻主要推开我。”似疑问也似自答,祈晏的墨玉眼眸中虽无一丝冷意,却似乎是格外黑黝……沉暗如渊。
    微生澜一时哑然,随即又觉好笑……但她总不能跟一个醉了酒的人讲道理不是?尤其在这人还是自家夫郎的时候。
    压就压吧。
    微生澜放在祈晏背上的手只稍用力……或许还不需用力,这醉酒的人就又恢复了方才乖顺时的姿态。
    但微生澜很快就发现这‘乖顺’仅仅是她的错觉,这醉了酒的人,实际是半点也不安份。
    “……晏儿。”微生澜只得又唤了这人一声,眸中也浮起几许无奈神色,不照铜镜也知道她的颈侧定是已被这人留了好几个印子。
    祈晏确实也应声而暂停下动作,却是又声音极其低闷地自语:“妻主还不允我唔……”
    在这醉酒的人把话说完之前,微生澜就寻上对方那抹正张合着的淡色温软,干脆利落地以吻将之封住,更是把舌探入将属于她的领地全数巡查了一番。
    “不允你什么?”桂花酒……以这种方式尝得的,似乎是比以往饮过的都更醇馥香郁些。
    刚受了一番亲吻的人现就稍微安份下来,本就如氤氲了一层水雾的凤眸,失神中就更映不清眼前事物。美人微上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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