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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归-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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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走出远门,远处便看见一个暗暗的人影。

    那个人像是要知道他来似的,立即走上前,淡淡地说,“白家哥哥。”

    夜色下,她穿的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要吹走了似的。

    即使烛火黯淡,那薄如蝉翼的纱衣,依旧遮不住她莹白的肤色。

    “我本以为,我要在这里等你一夜。”女子笑的妩媚,“不过,你的确也如我所想。”

    “你习惯了山珍海味,所以偶尔也想试试清粥小菜吗?”女子的身上,似泛着淡淡的幽香,“不过清粥小菜,偶尔尝尝就好了,若是要尝一辈子,便没有意思了。”

    白从简的面色依旧不改,他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郡主心里想的是什么?”

    永泰郡主被白从简认出来,也不惊讶。

    她今日回去后,想了许久。

    其实这些年,她虽然曾听人提起白从简不近女色,可白从简是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身边,怎么可能一个女子都没有。

    虽然身子单薄,却也不会不懂男女之情。

    她回去之后想了许久,才觉得自己或许是听说了太多关于白从简的传闻了,认为这个男人其实很难下手。但是,像元定帝那样的男子,当年不也是被身边的妃子们,迷的神魂颠倒。

    永泰郡主有足够的把握,能让白从简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我想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永泰郡主莞尔,“你如果想要尝清粥小菜,尝几日过过瘾就好了,又何必整日留恋呢?”

    “白家哥哥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吧?”永泰郡主又接近了一些,借着烛火光打量着白从简。

    眼前穿的整齐的少年,整个人似画卷里踏出来的仙人似的,没有什么烟火气息。

    他因为常年用药的关系,身子泛着淡淡的药香气息,问着甚是舒服。

    以前,她倒是很讨厌药味。

    闻着就觉得反胃。

    “我父亲是王爷,是陛下的弟弟,而我……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永泰郡主低声说,“如果你愿意回头,我还会在原地等你,而且这次,我不会像上次一样任性,会乖乖的陪着你。当然,我也不是不大度的人,如果来日你又想尝其他的菜肴,我也会帮你一把的。和我在一起,你不会用担心,我动不动就动手,也不会毁坏你喜欢的剑。”

    今日,萧子鱼毁坏的剑,是白从简的寒光剑。

    这把剑贵重的程度,堪比几座城池。

    萧子鱼的动作太过于任性。

    永泰郡主不相信,白从简真的不在意。

    今晚,白从简来找萧子鱼,她本以为白从简会在萧子鱼的院子里一夜不曾离开,后来她又想起萧子鱼还未及笄,白从简理应对这样的女子没什么兴趣。

    若是有,她也不介意。

    她想要的是白从简这个人,是白从简的地位,而不是白从简的心。

    因为,她身边的嬷嬷在几个时辰前提起,说元定帝的情绪越来越怪异了,如今竟是谁也不想见。

    如果元定帝大病驾崩,那么她父亲的地位肯定不如以前。

    永泰郡主不想自己过的卑微,所以需要一个人来给她荣华富贵的生活。

    白从简是最好的选择。

    “郡主要说的就是这些?”白从简突然一笑。

    永泰郡主抬起手想要搭上白从简的肩膀,“如果你愿意,今晚我就陪你,我也愿意等你退亲的……啊……”

    她话还未说话,手腕便被从人后抓住。

    那个人的力气极大。

    永泰郡主的手,始终未曾碰到白从简。

    她面色变得惨白,“是谁,放肆,放手!”

    “小爷,是我的不是。”十一低头,将永泰郡主往后一扯,“我不该离的太远,让脏东西碍了你的眼。”

    他模样恭谨,丝毫不将身后的永泰郡主放在眼里。

    白从简深情不改,“夜深了,燕燕也休息了,你带她离开吧。还有,你让人去请十三王爷过来,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白从简说完,便离开了。

    他的脚步轻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永泰郡主。

    永泰郡主咬住下唇,她对着身边的十一吼,“大胆的东西,你放肆。”

    “郡主还是小声点好。”十一的语气冰冷,“若是还想见到十三王爷,就跟菩萨祈祷,七小姐没有被你吵醒。”

    永泰郡主还想说什么,却被人立即捂住了嘴。

    ……………………………………………

    第二日,萧子鱼起身后,窗外的天色已经一片大亮。

    她揉着眼梳洗完毕,便看见初雪拿了一堆东西进来。

    有上等的料子和金银首饰。

    萧子鱼挑眉,还未来得及询问,梅锦雪便从外走了进来。

    她啧啧了两声,“我还以为还要等你一会呢!”

    今儿一早,晨曦还未露头,梅锦雪便听身边的人说,十三王爷亲自来行宫了。

    她当时惊讶极了,以为十三王爷要来找萧子鱼的麻烦,立即穿好了衣物,朝着外走去。

    结果,她刚看见萧玉竹,便看见十三王爷站在萧玉竹面前,一脸歉意地说,“小女不懂事,才会冒犯了三少爷和七小姐。”

    “是本王管教不严,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十三王爷虽然这几年不被元定帝器重,可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这样和萧玉竹道歉,倒是让梅锦雪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她有些纳闷十三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不光她一个人纳闷,连萧玉竹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他本和梅锦雪一样,以为十三王爷是来帮永泰郡主的忙,结果哪里知道,十三王爷是来道歉的。

    “本王会好好管教这个女儿的。”十三王爷见萧玉竹不开口,又继续说了一句,“我一定会让三少爷和七小姐满意的,我也能保证,小女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七小姐的面前。所以,求三少不要再多计较了可以吗?”

正文 279:宿命

    十三王爷言辞恳切,神情也十分的认真。

    没有人知道,他紧握的手心里,早已布满了冷汗。

    这对于十三王爷而言,无疑是无妄之灾。

    这段日子,不止是他还有皇室里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步步惊心。

    万启帝的脾气越来越难以让人捉摸透,尤其是前几日,还差点斩杀了伺候了多年的太监。

    十三王爷在这个时候,恨不得所有人都不要注意到他自己。

    他可不想像九王爷那样,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当年能和当今万启帝争夺帝王的人,都那样凄惨,生不如死。那么一个胆怯的他,又怎么敢去惹万启帝?

    只是,十三王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惹上了一个最不该惹的人……

    “这事,不是我说不计较,便能算了。”即使眼前的人是当今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萧玉竹依旧不亢不卑,“我不能替燕燕来做这个决定。”

    十三王爷是聪明人,在听了萧玉竹的话语后,又立即说,“本王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再亲自来给七小姐道歉。”

    萧玉竹淡笑,不再说话。

    言语上的糊弄,是官场上的人最喜欢用的圈套,他要看的是事实,而不是淡淡的几句责怪和歉意。

    十三王爷咬牙,转身离去。

    十三王爷膝下没有几个女儿,他最疼爱的也是永泰郡主,可是无论他多么的疼爱这个孩子,若是这个孩子威胁到他的前程和生命,那么他也能抛弃。

    没有什么,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等十三王爷离去后,梅锦雪才看着身边的萧玉竹说,“这……是怎么回事。”

    “在这座行宫,除了我和你,还有谁?”萧玉竹淡淡地说。

    梅锦雪没有多想,便明白了会让十三王爷低头的人,是白从简。

    从前,她也听父亲提起过白从简,在父亲的言语里,对白从简的敬畏多过欣赏。她当时还很好奇,为何父亲会这样对待一个不怎么出门的少年,而且是这个少年还是个商人……尤其是现在在看了十三王爷的行动后,她更好奇了。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夜深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萧玉竹的声音拉回了梅锦雪的思绪。

    他转身走了几步,在寒风吹来的时候,又突然顿下脚步,转身脱下自己披着的披风,递给梅锦雪后,才步入了自己的院子里。

    他的动作迅速,丝毫不给梅锦雪拒绝的机会。

    梅锦雪怔了怔,看着自己手里尚且带着余温的披风,忍不住失笑,“明明很聪明的一个人,却总是要装糊涂。”

    萧玉竹的心里明明是有她的,却每次又要拒她于千里之外。

    这真叫她为难。

    想到这些,梅锦雪慢慢的收回了思绪,看着萧子鱼淡笑,“再过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消息?”萧子鱼有些糊涂了,“什么消息?”

    梅锦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是十三王爷送来赔罪的,你说会听到什么消息呢?”

    若是十三王爷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好,白从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白家小爷,其实有的时候还是很记仇的。

    “这些东西。”萧子鱼抬起手,抚摸着桌面上让人眼花缭乱的金银首饰,皱眉,“我不能收。”

    “你还是收了吧。”梅锦雪眨眼,“如果你不收,我瞧着十三王爷怕是要头疼了,毕竟……他还想着怎么和你道歉呢!”

    萧子鱼:“……”

    虽然萧子鱼一直都知道,自己认识的不少人对白从简都有敬畏之心,前世的她起初也曾这样。可真的和白从简接触久了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的行事,很难让人不敬佩。

    梅锦雪的话,的确不假。

    若是白从简的话,那么十三王爷的确是会畏惧。

    可笑的是这个人明明不是什么手握权力的人。

    萧子鱼是个怕麻烦的人,也很清楚十三王爷会送来这些东西,其实是畏惧白从简而不是她。而且,她也不想十三王爷亲自来和她道歉,她觉得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便是最好。

    萧子鱼想了一会,便将东西收下,然后又吩咐人装好,琢磨着等离开行宫的时候,亲手交给白从简。

    她如今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这些东西收着烫手。

    不过,十三王爷的确是个办事迅速的人。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便有人从宫里传来消息,说宫中的安太妃病重,让永泰郡主去她的身边侍疾。

    萧子鱼在闻言后,忍不住挑眉。

    她问身边特意来告诉她消息的嬷嬷,“你是说安太妃吗?”

    “回七小姐话,是安太妃呢。”嬷嬷恭谨的回答。

    安太妃曾是先帝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妃子,因为安分守己后成为太妃,并没有随着殉葬。但是在宫中,能活下来的人,又有几个是没有心机的?

    蒋太后成为太后后,对先帝遗留下的妃子们很不好,这位安太妃的处境其实很糟糕。

    有人曾说,太妃们住的地方,堪比不见日光的冷宫。

    如果永泰郡主去了安太妃的身边,那么怕是以后不会有机会踏出宫门半步。

    那样骄傲的一个少女,住在冷宫似的殿宇里,可不就是生不如死?

    只是,萧子鱼不明白,为何十三王爷要送永泰郡主去安太妃身边。

    站在萧子鱼身边的嬷嬷似乎看明白了萧子鱼在想什么,又立即解释,“安太妃很喜欢郡主,她曾说郡主像她的女儿,如果能让郡主一直陪在身边,便更好了。”

    萧子鱼的手微颤。

    她若没记错,当年这位安太妃的确曾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孩子却早逝了。

    一个早逝的孩子,怎么可能和永泰郡主长的相似?

    嬷嬷方才加重了“一直”这个词语……

    似乎在告诉萧子鱼,永泰郡主这辈子,都不可能活着走出那座殿宇了。

    “我知道了。”萧子鱼摆了摆手,让嬷嬷退下。

    嬷嬷立即领命退下。

    等这位嬷嬷离开后,初雪才皱着眉头看着萧子鱼说,“小姐,你没事吧?”

    不管这位嬷嬷是好心还是善意,这样的话语怎么能对自家小姐讲?

    而且,对于那位咄咄逼人的郡主,初雪是没有丝毫的好感。

    “没事。”萧子鱼摆了摆手,等心绪稍微缓和一点后,又道,“我让你准备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吗?”

    初雪点头,“准备好了。”

    行宫里的温泉水,泡着很舒适。

    梅锦雪几乎每日都会带着萧子鱼一起去泡温泉,说一些京城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缓解萧子鱼的不安。

    萧四爷和八皇子在边境的消息,也是断断续续,这让萧子鱼怎么能安心。

    好在梅锦雪在。

    “小姐,今儿也要带一些青梅酒吗?”初雪又问。

    萧子鱼想了想点头,“带着。”

    她的确很喜欢这里青梅酒的味道。

    这段日子,梅锦雪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时常会问起萧玉竹的事情。梅锦雪每次问起,萧子鱼都会回答……梅锦雪对萧玉竹年幼的时候的事情十分有兴趣,每次听的都是津津有味。

    甚至有一次,在萧玉竹来送东西的时候,梅锦雪还跟着萧子鱼一起唤了萧玉竹一声,三哥。

    萧玉竹顿时愣住。

    见习惯了自己冷冰冰的哥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再看到他发怔的模样,萧子鱼也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的确没有猜错,梅锦雪很适合萧玉竹。

    萧子鱼和初雪刚从院子走了出去,便远远的看见梅锦雪身边的小丫头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丫头跑的气喘吁吁,在看到萧子鱼的时候,还差点站不稳身子,摔倒在地。

    初雪立即停下脚步,对大汗淋漓的小丫头说,“九儿,出什么事情了?”

    被称作九儿的小丫头扶着身边的树站稳了身子,眼眶红润,“七……七小姐,我家小姐……不见了。”

    “你歇口气再说。”萧子鱼皱眉,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想法。

    九儿说话直爽,她自幼跟在梅锦雪的身边,性子和梅锦雪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等她不再喘气后,她才说,“我家小姐在看了一封信函后,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她走的很匆忙,不许我跟着……”

    “小姐还说,如果她回不来了,就让我告诉老爷,说她不孝。”

    萧子鱼的浑身冰冷,她看着九儿说,“什么信函?”

    九儿立即从袖口里拿出信函递给萧子鱼,“北越起战事了。”

    大楚的边境其实从未安稳过,东夷的进攻虽然不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惊讶。只是这个时候,北越突然对大楚发起战事,这是萧子鱼从未预料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比前世来的更早一些。

    她握着信函的手微微颤抖。

    信函上面的字,很少。

    只是写了,北越袭击边境,北越帝王御驾亲征。

    “七小姐,这怎么办……”九儿见萧子鱼脸色不好,更是急了,“我家小姐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说这些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萧子鱼镇定了思绪安慰九儿,“没事,我派人去找她,你稍安勿躁。”

    萧子鱼说完这些话后,转身边朝着萧玉竹的院子奔去。

    结果,如她所料,萧玉竹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行宫,连来福和来旺都不在院子里了。

    他走了个干干净净。

    萧子鱼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

    和前世一样,萧玉竹不辞而别,然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似乎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存在过。

    前世她不知道萧玉竹的身世,自然不明白萧玉竹为何会这样做。可是现在她知道,也知道萧玉竹心里想的,无非是想兑现当年他父亲的允诺,让北越和大楚不再起战事。

    可是一个萧玉竹,怎么能抵御北越的千军万马?

    愚蠢,愚蠢!

    她皱着眉头,吩咐初雪,“去准备马车,我们回去。”

    萧子鱼刚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院外的白从简。

    他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衫,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氅,手里握着一封信函。

    他说,“燕燕,你过来。”

    萧子鱼皱着眉头,在走近白从简的时候,才发现了白从简手上的那封信函上面,写着她十分熟悉的字迹。

    这字迹,是萧玉竹的。

    她惊讶的看着白从简,“你早就知道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又再一次将她瞒在鼓里?

    “不。”白从简回答,“比我预料的早了几个月。”

    “玉竹知道这件事情会发生,所以提前准备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还有一封……是给顾伯母的。”

    “并不是我想瞒你,而是玉竹希望,你能尊重他的选择。”

    ……………………………………………………………………………………

    于萧玉竹而言,有些诺言是必须要实现的,即使知道要去实现这份诺言,需要付出很多东西。

    他坐在马车内,忍不住咳嗽。

    他右手握着的半截木牌子,因为他剧烈的咳嗽,差点从手中跌落。

    北越和大楚起了战事,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来的太早了……

    萧玉竹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木牌子,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能活着,当真是上天的恩赐。

    如果不是萧四爷救了他,那么他就该陪着母亲一起和父亲上路,而不是继续活着。

    有的时候,萧玉竹也认为,活着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了他的身世后,他时常也被噩梦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来,萧四爷和顾氏待他很好,可惜他愧对这样的好。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不能长久的伺候在萧四爷和顾氏身边了。

    哒哒哒——

    萧玉竹身子往后一靠,听着接近马车的马蹄声。

    来人急匆匆,显然是为了追赶上他的马车。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马车外说了一句,“来福,你将人甩掉了吗?”

    以前觉得,活着真累。

    可现在的他,居然胆怯死亡。

    想要活着。

    “甩掉?”一阵女声从外传了进来,“萧玉竹你这个懦夫,你到现在都还在逃避我!想要甩掉我,你休想!”

正文 280:入骨相思

    女子的声音,萧玉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即使知道不该回应,可他却依旧忍不住掀起窗帘,看着骑着骏马奔驰而来的女子。

    稀薄的日光下,女子的身影显得有些楚楚可怜,像是被人抛弃的家猫。

    他狠了狠心,却听见自己说,“停下!”

    “吁……”

    来福闻言,立即停下马车,很识趣的离开了萧玉竹的身边,守在了不远处的路口。

    此时,风轻云淡,稀薄的光线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阴郁。

    梅锦雪没有说话,而马车内也是悄无声息。

    过了许久,萧玉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梅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将大好的未来,都压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不应该,也不值得。

    即使,他没有这样沉重的身世。

    即使,他是萧家的二少爷。

    那么他也给不了梅锦雪想要的以后。

    并非是梅锦雪不够好,也并非是梅锦雪不能在他的心里停留。而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情情爱爱其实是一种束缚,更是一种拖累。

    一个病人?要什么包容?

    萧玉竹还未开口说第二句话,车帘便从外被掀起。

    梅锦雪英气又动人的面容,此刻因为劳累的奔波而染上了一层气急的红晕,汗水早已打湿她的鬓发,眼前的她看起来有那么一些狼狈。这样的梅锦雪,是萧玉竹从未见过的不安!

    她走进狭小的车厢内,盘坐在萧玉竹的面前,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的人。

    萧玉竹的身子一直不好,面容带着一丝病态的白,而唇色更是蒙了一层灰。即使如此,他依旧夺目、隽秀,让人挪不开眼。

    其实梅锦雪也知道,她看中的并非是萧玉竹的容貌。

    当日,若非萧玉竹救了她,她也断然不会多看萧玉竹一眼。

    这样女气的面容,怎么能入的了她的眼?

    可就是有一种人,能让你抛弃自己所有的原则,也能让你从此不可自拔,永远沉沦。

    于她而言,萧玉竹是她的劫。

    “我并非胡搅蛮缠的人,也并非死皮赖脸。”梅锦雪字句缓慢,“若你心里没我,我定然会躲的远远的。”

    “今日,我追上你的马车,要的就是一个答案。”

    “萧玉竹,你的心里有北越,有你的身世,还有你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我也想知道,你这广阔的心里,可曾有我梅锦雪的一席之地?”

    梅锦雪说到这里,不敢再去看萧玉竹的眼睛,而是紧紧的握住衣袂,“只要你回答我,你的心里从来不曾有我这样一个人,我一定会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去打听你的消息,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可以发誓。”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承诺,却如字字泣血。

    大楚的民风的确开放,可也不是女子可以为官,取代男子地位的朝代。

    一个闺阁里的小姐,冒然大胆的来追求一个男子,会承受怎么样的恶名,梅锦雪向来很清楚。

    可感情这种事情,她怎么控制?

    她梅锦雪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宁缺毋滥。

    “我……”

    萧玉竹说了一个字,又顿了下来。

    他十分的清楚梅锦雪的性格,他只要说出“没有”二字,那么梅锦雪绝对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其他的麻烦。

    理智告诉他,要离开梅锦雪,不能伤害她。

    他是个没资格获得感情的人。

    “在我离开之前,小爷曾来找过我,他说想要解决北越的麻烦,其实不必我亲自过去。”萧玉竹缓缓地说,耐心十足,“其实你应该也知道,小爷身为白家的家主,要顾及的不比你我少,他愿意帮我,是因为燕燕的缘故。这是他的好心,也是对我的恩情。但是,我想了很久,觉得不管是小爷帮我,还是我逃避我父母留下的誓言,都不大适合我。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梅小姐,我自问我不曾欠你什么,反倒曾救过你一命,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离开,无需对你说一句抱歉。”

    几句话,将两个人的关系,撇的十分干净。

    梅锦雪抬起头,双目在马车昏暗的光线内,显得十分慌乱,犹如他初次见到在马匹上失措的她。

    “你知道,我想要的,从不是抱歉二字。”

    梅锦雪黯然,淡笑,“这种事情,哪有什么抱歉?”

    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觉得眼前人影渐浓。她捏着自己衣袂的手,几乎要将自己指骨捏碎。

    “我,求不得。”她皱眉,“但,会放得下。”

    梅锦雪说完起身,准备离开车厢。

    她想要的答案,萧玉竹已经给她了。

    她大概用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来挽留这个人,可是到了最后,却依旧失败了。

    梅锦雪想,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是太不矜持,又或者是这本就不该属于她。

    一时,她竟有些恍惚了。

    然而,在下一刻……

    一只冰冷的手却扣住了她的手腕,犹如寒冰似的冻骨。

    那手用足了力气,疼的她神智清晰。

    “你啊……”他说,“怎么如此没有耐心?”

    梅锦雪转头,盯着萧玉竹,像是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我该如何?听你亲口说出那句话吗?萧玉竹,我并未如你所见的那样,不会被摧毁。”

    她话音刚落,握着她手腕的人却突然又多了几分力气,扯着她往后一动。

    梅锦雪没有防备,下一刻便落入了这人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淡而又熟悉的味道。

    顿时,她泪如雨下。

    细雨纷纷,她在马匹上以为自己会头骨断裂,再也不能见到亲人,却意外的落入那人的手里,被他救下。后来,他犹如镜中银月,她以为自己能抓住这个人的衣袂,能陪着他走完这一辈子,却不想无论她怎么用力去挽留,能留住的无非是一抹冷冽的空气,再无其他。

    这一切似乎弥漫在天地间的浓雾,遮住了她的眼,也让她被困在其中。

    她很想跟他说,其实她曾看过一本书,不知道博学的他,是否也曾看过?

    书上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正文 281:滋味

    萧玉竹前往北越的消息,萧四爷是在半个月后才知晓的。

    他握着手里薄薄的书信,一时感慨万千。

    有失落,更有不安和不舍。

    当初,他将萧玉竹救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有私心。

    北越一半的兵力会被控制!这便能让大楚安稳很多年。

    但是,他也很忧心。

    毕竟,这个孩子是敌国王爷的血脉,来日若他教导不好,便是养虎为患。

    他犹豫了很久,直到看到敌国的王妃为了留住这个孩子丢了性命时,他和自己赌了一场。

    他赌,这个孩子会兑现北越王爷留下的誓言。

    多可笑的理由,他居然会相信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然而也是这个可笑的原因,萧玉竹活了下来。

    这些年,萧四爷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看着他即使被病魔折磨,依旧顽强的活着。看着他孝顺,看着他待妹妹友善……他是个很好的孩子。

    随着日子的瞬移,萧四爷逐渐的将萧玉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至于那些誓言,早已被他忘的干干净净。

    大楚的安稳,是他们这些武将的责任。

    他会告诉这个孩子身世,也是因为萧玉竹自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萧四爷想到这一切,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当初归还萧玉竹北越的兵符,是对的还是错了?

    可萧四爷也明白,萧玉竹骨子里便有那位王爷的血脉,处事也和那位王爷一样。

    说出口,便会兑现。

    他拦不住。

    在一侧的周隐竹见萧四爷一直沉默不语,皱眉,“萧将军,是不是京城出什么事了?”

    自萧四爷拿到信函后,便神情怪异。

    萧四爷回过神来,点头,“家里出了点小事。不过,最重要的是,陛下他……”

    这封信函里,除了写到萧玉竹的离开,还写明了蒋家想要控权,已经蠢蠢欲动。陛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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