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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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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雷阔的目光中鄙夷更甚。
  “对,比武。”连渊笑道:“若我赢了,还望雷副堂主割爱,便将此物赠予我你看如何?”
  雷阔凌厉的目光眺过人群,遥遥的落在连渊的身上:“那若你输了呢?”
  “为了美人……”连渊说着指尖抚过身侧美人的手,流转的眉目一派深情,言语极尽风流:“自然愿倾我所有。”
  “若你输了,便留下你的命,如何?”
  雷阔的声音带着阴翳的狠戾,让在场的众人闻言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连渊却转过头看向他随意的笑道:“好。”
  “我要你的命做甚?”可雷阔却摆了摆手,状似慷慨的笑道:“今日是我的生辰,自然不能开杀戒,这样吧,既然你们今日是代表落雁楼来,那若你输了,便将落雁楼输与我……如何?”
  雷阔的笑声却忽然僵在了嘴角,在那一瞬间,他似从那白衣温润公子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令他恐惧的目光……
  那目光并不是杀意,而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可待他回过神再去看时,却见那人的唇角依旧是一片如沐春风的笑意。
  是他……眼花了吧。
  他心下恼火,却见那刚娶进门不久的女人还坐在地上哽咽,烦躁的怒道:“别在这丢人现眼,来人,带夫人下去休息!”
  而另一边的连渊沉吟半晌忽而笑道:“这落雁楼虽然不是我的,可沁娘若知道我为博美人一笑将它暂且压做赌注……想来应该不会怪我的。”
  “好,我也想领教一下传闻中令太子都魂不守舍的青姬……既然这样,那开始吧!”雷阔说罢大笑着便举步踏下高台走向宴席的中央。
  “可惜不能遂了副堂主的心意……”连渊却收了笑意,启唇道:“你的对手,是我。”


第23章 江湖暗雨玄机藏
  “什么?!”
  众人闻言皆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白衣公子。
  他这副样子……恐怕刀都提不稳吧?一个混迹在女人堆里的男人,沾了满身的脂粉气,空有一副好皮囊却这般消瘦……能成什么气候?
  更别说是要挑战在江湖中赫赫有名,切已经混迹了几十年令人闻而生畏力大无穷的雷阔。
  “小子。”雷阔上下打量着那抹白衣,神色轻蔑:“就你?”
  “当然。”连渊笑道。
  沈碧终于担忧的望向身侧的人,此时她已知晓他要做什么了,只是他去挑战雷阔……
  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会武功一事,这是连沉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连渊唇角微挑:“我想雷副堂主自然也不愿欺负我这一个全无武功之人,所以我们的比武,就比气力如何?”
  “气力?”雷阔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那人。
  他以刀客之名纵横武林,最重要的因素便是他那一身所向披靡的力量,这在武林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小娃娃怕是在落雁楼里呆久了,竟然这般不自量力的夸下海口要与他比气力!真是不自量力。
  “好!”雷阔一口应下:“怎么比?”
  “久闻雷副堂主少时便可百步穿杨,既然要比气力,那我们就比箭术,如何?”
  ……
  宴席仍在继续,沈碧却在这片欣荣之间悄然退去。
  她避开洪展羽的耳目趁乱离开,穿过万刀堂重重的院落小心翼翼的表守卫,向雷阔的院落行去。
  四下无人,她这才垂下头,看向手中方才连渊塞进手中的那个不大的香囊,果然在那香囊上看到了一个“陈”的绣字。
  她的唇角微挑,果然自己想得不错。
  虽然连渊俨然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可他那样的人又怎么当真会做这般幼稚而又荒唐的事情。想来原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让她趁机去寻那位陈姑娘。
  他哪里是给众人找乐子,分明做的就是土匪的事情,人家摆明了要送雷阔的东西,他却一副不懂执意要抢的模样。
  这样的情况雷阔大可以直接拒绝驳了他的颜面,可连渊却偏偏提出要与他“比武”,一个这样羸弱的男人提出这样的挑战,此等不自量力之人……雷阔自然不会放过让这个挑衅自己权威的人更加难堪的机会。
  那人分明是一步步算计,将自己的纨绔演绎得淋漓尽致,偏偏还让那被耍的团团转的人以为自己占尽了优势。
  沈碧想着,人已行至雷阔院落门外。
  她小心翼翼的潜进院落,摸到那间亮着烛火的房间外。只见房间那陈姓美人正端坐于烛火边,她正垂头端详着手中的一把匕首。
  在跳动的烛火下,她似终下定了决心一般将那把匕首紧紧攥于掌心。
  沈碧却对手执起一颗石,反手间顺着窗缝弹入。
  只一下,便将那烛火熄灭,原本烛光温柔的房间刹时间陷入一片漆黑。
  “谁?!”
  陈家小姐拔出手中的匕首站起身,戒备的看向陷入黑暗后窗外漏出的剪影。而令她意外的是,窗外传入的竟是一位女子的声音——
  “来帮你的人。”
  “谁?!”黑暗中那女人的目光依旧戒备。
  推开半扇窗,沈碧将那香囊丢了进去,这般黑暗之间,竟分毫不差的丢在那女子面前。那女子借着月光定眼看去,呼吸一窒。
  却闻来人再次笑道——
  “与其孤注一掷也未必能拼得贼人狗命,陈小姐不妨信我。”沈碧的笑意带着轻狂与不羁:“美人的手,可不是用来握刀的。”
  ……
  沈碧转身回到晚宴地点时,见众人都聚在中间,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来得恰如其分。
  她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见原来是正在比试的两人中,雷阔刚刚射出一剑,那箭没入庭院最远处围墙边的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干上,在箭鸣声中树叶纷落,引得众人拍案叫好。
  沈碧却无趣的看着两人,左右连渊的目的已经达到……
  可她不曾想,下一秒,连渊竟于众目睽睽之下将弓拉满,却忽然将箭锋转向他身侧还带着轻蔑笑意的雷阔!
  雷阔一惊,在众人的抽吸与万刀堂弟子的拔刀声中,连渊不动声色的将箭锋转回,弯眼笑道:“雷副堂主,弓是应当这样拉的么?”
  雷阔面上登时变得阴郁至极,连渊一副好像只是跟自己虚心讨教并无他意的样子,可他却觉得这人就是在公然挑衅自己,并且刚刚他那一闪即逝的目光竟让他觉得浑身冷汗直流。
  雷阔沉着脸,连渊却恍若味觉的射出了这一箭,那箭划破夜空,悄无声息的没入黑暗。
  众人听见树木摇晃的沙沙声,在树叶纷纷而落中有人再去查探,竟惊道——
  “箭、箭碎成了两半。”只见一人捡起地上似被生生劈断的羽箭,面色僵硬的喊道。
  箭断此事虽是稀奇,但两人比的毕竟是气力。
  雷阔高声笑道:“看来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这毕竟输了就是输了……你们落雁楼不会觉得我们给了你一把破箭吧?”
  “不会。”连渊将弓放下,负手笑道。
  “哦?”雷阔狂傲的目光扫过一众江湖中人,扬声问道:“那看来……这落雁楼如今是我的了。”
  “是啊是啊,恭喜雷副堂主。”
  “应该改叫雷楼主了。”
  “落雁楼也不是他的,这人说的能算么?”
  “怎么不算!咱们在场的人都看着呢!都会为雷楼主作证的!”
  “恭喜雷楼主!”
  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雷阔混然震耳的笑声再起:“你们落雁楼不会赖账吧?”
  他虽是问话,可带着笑的双眸却流露出迫人的光。
  沈碧拨开人群挡在连渊面前,沉着脸看向那满目张狂之人。
  “怎么?这是当真要反悔?”
  随着他的话,围在一旁的刀客们纷纷抽出了佩刀,本来还在一旁陪笑附和或替落雁楼偷偷不平的众人急忙退后,原本平和喧闹的气氛瞬间降至临界。
  “副、副堂主……”那刚刚取箭之人忽然颤声唤道。
  雷阔此刻风头正盛,心情倒是不错:“有事就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这……”那人咽下一口口水,这才低头恭敬呈上箭:“箭……箭……”
  “箭怎么了!”
  雷阔不耐烦的一把夺过箭,却听那人惊恐道:“这箭……是您的箭!”
  雷阔一惊,众人皆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他握在手中的箭——
  刚刚比箭之时两人分明是以红蓝分之,而此刻被雷阔攥在手中似硬生生被劈成两半的箭……正是他所用红箭。
  雷阔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箭,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
  “如此,多谢雷副堂主承让了。”连渊作揖,不卑不亢的笑道。
  雷阔快步走到那棵树前,那树上的箭竟当真是一只蓝羽箭!
  如此说来……
  雷阔伸出手用了几次力,才终于将箭自那粗壮的老树上拔下,仍旧不肯相信眼前的景象。
  这人,竟是将他的箭劈成了两半,将自己的箭更替到了他刚刚的剑孔中!
  连渊的指尖刚抚过那件金丝软甲,便听一声断喝——
  “等一下!”雷阔的目光带着凌厉寒光:“我雷阔的东西,岂是你说拿就拿的?!”
  他说罢当即亮出刀,刀锋浸入月光染上了一层寒光,刚刚围上前的众人下意识的想后退开。
  “怎么?万刀堂这是……要反悔?”连渊波澜不惊的笑道。
  见万刀堂的众人围上来,沈碧当即挡在连渊身前亮出了手中配剑。而跟随两人来到万刀堂的护卫也当即亮出了武器,可在万刀堂一众的刀客面前却依旧显得势单力薄。
  雷阔面上的轻蔑更甚,蛮横道:“我就是要……”
  “够了!”一旁沉默的万刀堂另一位副堂主洪展羽冷声打断了雷阔的话:“还嫌不够丢人?”
  雷阔就是心中还有万般气恼,此刻竟也收了气焰,冷哼了一声这才将投向连渊的狠厉目光收回。
  “虽不过是席间玩耍图个热闹,但输了就是输了,这软甲便赠与这位公子吧。”
  这分明是比试的筹码,可此刻他这样一说却好像是万刀堂开了恩相赠一般……
  洪展羽摆了摆手,示意那盛着金丝软甲的女人将装衣服的托盘交给连渊。而在洪展羽下令之后,尽管那些刀客都将亮出的刀收回,可此刻的气氛依旧压抑非常。
  在众人的沉默间,连渊如什么都未发生、也并未听出洪展羽话中之意一般笑着执起那金丝软甲递到沈碧面前:“阿青,这次你可莫要恼我没赠过衣裳给你了。”
  沈碧一愣,抬眸便见那人正站在众人中间含笑望向自己,她未语,只神色古怪的接过他递来的软甲。
  这一场闹剧结束,众人在洪展羽的示意下各自回到座位,却已因为刚刚的变故而变得人人自危。沈碧环视四周见人人神色紧绷,恐怕这宴会上唯一仍旧惬意模样的人便只有她身侧这位惹起祸端之人了。
  可偏偏这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反而笑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道:“诶,我为博美人一笑这般努力,怎么你一点表示也没有啊?”
  沈碧转过头毫不吝啬地说道:“谢谢。”
  “就这样?”他顿了顿,奇道。
  “不然呢?”她翻了翻白眼:“谢谢你拖我下水,把这么个烫手山芋给了我?”
  “阿碧这是哪里的话,这真是作践了我的一片心意。”他低头叹息,仿佛她是这世间最无情的负心之人:“你要知道这世间之物,只要是你想要,纵然是天上的月亮我也会为你摘下。”
  “当真?”她挑眉挑衅的看着他。
  “那是自然。”他眼底依旧是一片醉人的深情:“只要你付得起银子。”
  “……”
  沈碧转过头懒得理他,可他却偏偏再次凑了上来。
  “你离我远点。”她一边推开他目光下意识的向身后瞥去:“你可从来不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怎么又是挑衅雷阔又是不顾及君怀桑的人……”
  他却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后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那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怀桑哥哥知道?”
  再前一分,他的鼻尖便可触碰到她的。
  沈碧一僵,急忙打开他的手:“你别转移话题。”
  “哦。”他收回手靠坐在桌边,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客栈不会一直处于暗中,我有想过将它抬上明面。至于你身后的这些人……你觉得他们会有命活到去见你那怀桑哥哥?”
  “你?!”沈碧一惊,她说他怎么会迷晕离开再前,几次挑衅在后,原来竟是料定这些人无法回到君怀桑身边?!
  “诶,我可没想过要动手。”他的手覆上她的,似安抚般按紧:“想动手的人在那。”
  沈碧下意识的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便看到了高座之上此刻正神色阴鸷打量着他们的雷阔。
  “还有,我说过如果你是因为那时……你大可不必紧张,无论是你还是落雁楼,我都护得住。”
  她却反而抽回手,在他的目光中别过了头。
  连渊心中疑惑顿生,他正欲询问,却听宴席间乐声再起,众人被这乐声吸引,抬起头时便见一盛装女子伴着乐声款款而入,翩翩起舞。
  可众人却皆认出,那女子竟就是刚刚在宴席中与雷阔发生争执的那位新夫人!
  “办好了?”连渊忽而低声问道。
  “恩。”沈碧随口应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心意相通,无需多言。”
  “恩。”沈碧机械式的答道:“明日一早。”
  她这般态度让连渊的眉微微皱起,却因她所说的时间,他再次谨慎道:“如此我们今日连夜走。”
  他的目光转向高台,见那位陈家小姐随着舞步走上高台,而雷阔的面色也渐渐缓和,最后竟然几步走下高台将美人拦腰抱起,高声笑着嘱咐众人吃好喝好便扬长而去。
  宴席结束,沈碧与连渊寻了个由头告了别带着护卫连夜离开,万刀堂的人倒是没说什么,毕竟无论两人如何说,想来他们此刻也一定觉得二人是因为宴席上的事才想连夜离开。
  而两人离开后——
  “这事就这么算了?”黑暗中,周震山沉声问道:“不说那软甲确实是个宝贝,今日之耻咱们怎么能就这么咽下去!”
  “自然不能这样算了。”洪展羽声音平缓道:“已经派人去追了。”
  “什么?”
  “软甲他们尽管拿去,只是他们有没有命穿……就怪不得我们了。”洪展羽的声音依旧平静:“另外,这件事也是可以挫一挫雷阔的锐气,他这般鲁莽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周震山一愣,随即附和道:“你说的对。”
  “另外……”洪展羽终于自怀中掏出某样东西正色道:“去镇上的人遇袭,守山门的那两个小子也一样,都是这个所致。”
  周震山一愣,却见他摊开的手中只静静躺着两块小石子。
  “此事……据守山门弟子说,应与断剑山庄有关。”
  周震山收起了怔忪的表情,目光谨慎的看向身侧之人。


第24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
  在蜿蜒的小路上,依旧沉寂在夜色中的林影稀疏摇曳,一辆马车在摇晃间向山下疾驰而去,时惊起三两只林间鸟雀。
  马车前后的护卫谨慎的向身后望去,那片黑暗中却似什么都没有。
  “再快些!”为首的那名护卫谨慎的说道,他说罢回过身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这时,四周的黑暗中却突然涌出一群黑衣刀客!
  随着即时停马的嘶吼声,几人当机立断的拔出配剑与这群蛰伏已久之人缠斗在一起。可他们被拖延住的时间,身后大批的黑衣刀客却已至!
  他们是想过万刀堂可能会伺机报复,可他们这群人都是太子钦点的,他如何也想不到这还未出山门,万刀堂的人竟当真这般肆无忌惮的公然截杀!
  那护卫首领当即喊道:“护送人先走!”
  可他的话音刚落,却已经被那赶来的刀客团团围住。刀客的人数众多,没几招之间,几人就已被擒住。
  那为首的刀客缓步走到马车前,他的目光冷凝,攥紧手中的刀缓缓掀开车帘……可他的动作去一顿,怒得用力扯下车帘。
  “怎么了?”手下的刀客见他这般奇怪的凑上前来,可目光落在那马车中后也是一愣——那马车中空荡荡的,竟无一人!
  “人呢?!”
  那刀客首领怒而转头看向被按跪在一旁的护卫身上,而那护卫首领似也未料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怔忪之下反而松了一口气。
  “咱们还追么?”刀客们仔仔细细的将马车内检查了一下,这才犹豫的压低了声音问道。
  “追?去哪里追?他们既然一早便想到要这样调虎离山,此刻必然早已趁乱离开。”
  那人顿了顿又恭敬的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毕竟是太子的人……”
  “勿留活口,处理得干净点。”那领头刀客冷哼了一声转身折返,只留下这一句冰冷的话便快步离开。
  “是。”刀客们应了声,扬起手中的长刀挥向那跪倒在一旁神色震惊的护卫——
  ……
  在寂静的林间小路上,清晨的阳光将空气间的水汽拨散,一阵马蹄与轻喝声由远及近,在静谧中疾驰而来。
  这一行人竟正是雷阔与几名属下。
  “这是我带你们嫂子第一次回门,等下到了陈家,兄弟们说话都客气点!”雷阔抱紧怀中的美人笑道,心情甚是愉悦。
  “是!”几名紧随其后的刀客笑着应道。
  突然,那匹正疾驰的马却如受惊般驻足嘶鸣,那赶路之人急忙收紧缰绳。
  多年游走江湖的经验令他顿觉这林中有些不妥,他警惕的目光扫过前面的那片密林,却见小路不远处正站着一位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带着古怪的面具,他的目光下移,看向她手中的剑,断喝道:“前方何人!”
  那绝色女子抬起头,唇边绽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听说这一路常有匪寇,几位小哥又带着这样的美人儿……不如我送你们一程可好?”
  “送我?”雷阔微眯起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来人。
  “送你……去黄泉。”
  那女子的目光竟突然变得凌厉,而说话间,她的剑已出鞘踏空而来!
  雷阔大惊,急忙抽出手中的刀欲挡她刺来的剑,可她的剑却转而向下,刺向他身下的那匹马!
  雷阔急忙抱着怀中美人跳至一边,将她安顿好后便怒拔刀加入了战局。
  “哪里来的小女娃这么猖狂!”
  雷阔丝毫没有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不知是哪里来的不知所谓的小姑娘,别说是今日自己还带着这么多兄弟,就算仅他自己一人也绰绰有余了!
  那红衣绝尘的女子却并未回答,在剑光缭乱之间,她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弥漫的夜晚。
  曾经名震天下的将军府,一夜之间被血洗,所向披靡的沈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竟死在江湖灭门之中。
  那些流过的血弥漫在她的眼中,在她眼底翻滚的刀影与血气之间,她的目光再次定在他手中的长刀之上。
  沈家灭门之仇,时过七年,断刀堂可还会记得那些刀下不染江湖事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亡魂!
  一念起,她手中的剑花更加缭乱,似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直扣雷阔而去!
  可雷阔到底是老江湖了,他虽然吃力,却还是接下了她的这一击。而沈碧被震退之间足踏身后的树干,借力再次向他攻去!
  雷阔不想,这女子年纪不大,怎会已怀这样霸道凌厉的剑气!
  他在震惊之下接下她的又一杀招,却已是有些吃力的被剑气连连震退了数步!一口血也翻涌间呛口而出。
  他急忙趁着两人距离拉开向后退去,而他身后将他接住的刀客也在此刻挡在他身前齐齐向那红衣女子攻去!
  雷阔见众人拖住了那女子,他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急忙丢下众人拉起站在一旁的美人上马,便向回折返而去。
  “今日恐怕无法同你回陈家了,咱们先回山。”他一边说着一边策马疾驰。
  可他的身体却忽然一僵,下意识的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他低下头,却见腰腹之间竟横刺着一把匕首,血气翻涌间,他抬起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那依旧握着匕首的女人。
  “你……”
  那女子一惊,急忙松开了手。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红衣女子却已追了上来。
  雷阔回过头看着后方已经倒了一地的刀客们,当机立断的翻身下马,竟拔下腰间的匕首刺向那匹马的屁股。
  那马吃痛一声长啸,不管不顾的向着林间奔去——
  雷阔站在原地看着那被留在马背上的人惊诧的转头,面色苍白的渐行渐远。
  良久,他方转过头看向身后执剑的女子。
  “我雷阔自问一生杀人无数,如今就算栽在此处也是值了,只是你是否也要我死得明白,起码让我知道是因何寻仇。”
  而那剑光亦如影而至,铺天盖地而来。
  一袭红衣的少女宛如足踏莲花,她轻盈的落在一旁的树枝上,神情淡漠的吐出几个字:
  “因为你该杀。”
  “该杀?”被追杀之人的面容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带了一丝狰狞,他却反而嗤笑道:“我雷阔仇家无数,你是哪一家大可报上名来!”
  “黄泉客栈。”
  “什么?!”雷阔的笑意竟在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僵在脸上,他重新审视的看向面前容颜娇美的小姑娘。
  “黄泉客栈不问江湖恩怨,不过是有人买你的命,而我刚好……”剑光翻转之间是少女于剑气间浮动的衣角,她红唇轻启,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很缺钱。”
  说话间,她的剑破空而去,在万籁俱寂的林间激起一片假寐的林雀,再次直冲雷阔而去!可雷阔已在江湖间混迹数十年,他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刀在角力之间堪堪挡住了冲面而来的剑气,可这一剑他竟接得十分吃力。
  “黄泉客栈自视不问江湖纷争,可既已入江湖又怎么可能置身纷争之外!”他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甚至前来刺杀却连遮面巾都未带的少女咬牙怒道。
  他踉跄着挡开她这一剑,又横刀劈向她的面门——
  沈碧虽堪堪避开,那刀锋切过斩断她的几缕长发时,也震碎了那遮在她的面具。
  雷阔呼吸一滞,惊道:“你……你是……”
  “我自踏入江湖,便从没想过要置身事外。”
  沈碧未理会那破碎后掉落的面具,剑光再起时,只一剑便直刺向他的胸膛。
  雷阔急忙向后退去,可她的剑式势如虹,竟于此间不差分毫。
  雷阔闪身滚落一旁,避开了她的这一剑,在转身之间竟挥刀劈倒了一旁的树,那树摇晃之下便向沈碧所在的方向倒去!
  沈碧一惊,急忙闪身躲开。
  可她刚刚避开那被劈断的树干,雷阔却已扬刀向她直劈而来。
  沈碧急忙抬起手中的剑去挡,却不想雷阔的这一击似用了十成力,竟将她的剑生生劈成了两段!
  沈碧被震得向后连退了数步,雷阔的招式却在这时再次逼近。
  她丢了那截断剑急身向后避退,在他细密织就的刀刃之网中竟顶着那凌厉的刀锋便欲找准时机劈手夺刀,就连那刀锋几次贴肤划过也似丝毫未觉。
  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她的目光紧锁在雷阔身上,看准时机抬脚踢向他的手腕。可这样一来,他挥下的刀便直批她的面门而去!
  雷阔在赌,他自是看破了沈碧的意图,却自负自己的刀一定可以快过她。可沈碧何尝不也是在赌?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却横批而来,斩开了雷阔刀的同时一掌虚拍在沈碧身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雷阔未料到沈碧竟还有帮手,可他还未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剑光便已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来人出剑之快竟令深涉江湖多年的雷阔也无从窥探,那剑光竟在几招之间便尽破攻势逼得他无处遁形,紧紧几个眨眼的时间,长剑已没入他的胸膛!
  “怎么……可能……”
  来人干脆利落的收剑入鞘,直到雷阔的目光变得昏暗再无一丝生气,他方转过身看向那踉跄着举步离开的人。
  他几步走上前拉住她,声音竟带着一丝压低的愠怒:“你说要单独行动,本来以为你有所长进,怎么还是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鲁莽行事?”
  沈碧抽回手,不答反问道:“杀手的第一信条是什么?”
  连渊一怔,半晌未答。
  见他不答,沈碧继而说道:“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性命凌驾于任务之上,一旦有所畏惧,杀手的剑便不再是剑……这是你说的。”
  她说罢,也不待他回答,兀自转身离开。可她还未行几步,却忽感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混沌模糊……脑中一昏,便向后倒去。
  “你就这么想死?”身后的人动作僵硬的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沉声问道:“如果你死了,沈家的仇要谁来报?你想报仇,想知道将军府灭门的真相……首先就要活下来,活得比他们更久。”
  是了,沈碧在他的搀扶下勉强站稳,她的思绪却渐渐飘回七年前那个血腥之气弥漫的夜里,紧闭的房门中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话——
  “我知道你还小,但我接下来的话……你要永远烂在心里。你要记得,你身上流着沈家的血,不要报仇,你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沈碧攥紧袖口,眼底是一片混沌。
  那夜杀入将军府的人虽蒙着面,可他们手中的刀法她是不会记错的。这些年间万刀堂横行霸道,下令彻查将军府灭门案一查便就是七年,得到的结果又不过是沈将军惹上了江湖仇恶。至于是哪家江湖,朝中却以没有证据为由,永远无法得到结论。
  世人不知,难道她也不知么?
  是了,她便是因为这样的“不知”,才活到现在。可她必须不知,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甚至比父亲交代她一定要完成的事情还要重要千万倍。
  所以她必须活着。
  所以将军府灭门的真相……她才……不想知道。
  她恍惚的收回视线,依稀想起他刚刚的那句话,虽字字冷硬却怕她摔倒依旧将她圈在怀中。
  她笑着转过身将手臂缓过他的腰半靠在他身上。像是丝毫未察觉他的动作一僵,将头埋在他的怀中笑道:“公子是在担心我?”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将她直接扛起丢上马背,在她的惊呼声中策马扬鞭。
  “你最好活得久一点,毕竟所有客栈里只有你每次上交的银两最多。”
  他的声音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与马蹄声晃过,沈碧一愣,当即怒道:“别惦记我兜里的银子!”
  “也不知道是谁险些丢了命去,记得回楼里领罚。”
  “什么?”沈碧急忙闭了嘴:“我还受了伤呢……公子你怎么能……”
  “哦,对了,这次任务加上最后的援手,细细算来所有的银子都不够,不过我也是大度之人,多的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不……不计较?!
  沈碧险些呕出一口老血,她在颠簸的马背上抬起头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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