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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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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不是这个!”李牧的表情竟有些慌张,他匆忙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欲言又止的说道:“我那天……”
他拉住沈碧正欲说话,却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紧接着便是沁娘带笑的声音——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欲言又止的李牧竟放开沈碧扑到门边,看着他扒开门缝谨慎的看向大厅的模样,沈碧走到他身侧开解道:“不用怕,他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
“我不是害怕,我是……”
他吞吞吐吐之间,就听楼下姑娘的声音奇道:“太子殿下怎么今儿个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沈碧似觉不妥,顺着李牧扒开的门缝向外望去,果然见有人陆陆续续的将东西抬进门。
随着沁娘的轻斥,君怀桑温和道:“来求亲,自然不能空着手。”
“什么?!求、求亲?!”
君怀桑的话犹如一颗被丢进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楼内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沈碧蹙眉沉吟,正透过门缝看向那正堂之人,便见他的目光正抬头望来。
还未待她反应,身前的门已经被匆匆关上。
“你……你喜欢太子?”
沈碧收回目光,看向李牧别扭的神色笑道:“这个问题你不是问过我?”
“虽然说……虽然说现在这个世道男人是有很多三妻四妾的……但是太子这个人……他……”
“你说什么呢?”沈碧翻了翻白眼,不知怎么好好的他就开始说起了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他都上门来提亲了……”
她挑眉笑道:“他提亲我就要嫁了?”
“我就说嘛!”李牧听罢豁然开朗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别喜欢这个吃里扒外的,这个太子就不是个东西……”
沈碧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瞧着楼下的动静渐小,估摸着大抵是沁娘将人先请到雅间稳住了。她正回身向房间内走去,就听到李牧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一边说着喜欢你,一边还和你的丫环……哎,真的是……按理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沈碧猛的定住脚步:“你说什么?”
“啊?”李牧被她的神色吓得一愣,忙磕磕绊绊道:“兔、兔子不吃窝边草……”
“上一句!”
“啊?我说什么了?”
她认真的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凌厉道:“你说他和小雅怎么了?”
……
君怀桑被沁娘拦住的空档,心烦意乱的沈碧便自后窗跃出,干脆眼不见为净趁着这个空档流溜了出去。
一碗阳春面,一湖烈阳晚霞。
她将一碗面吃完将铜钱放在桌边正打算起身回楼,转过身便看到连渊正站在身后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沈碧站起身,像是未看到他一样径直越过他打算离开。
可他却还是伸出手将她拉住,笑吟吟的问道:“不是答应要送我东西?”
她知道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看着他笑吟吟的目光她心下的烦躁也下意识的松动,可此刻哪有心情陪他挑选,便蹙眉拉出了自己的衣袖:“我今天没空。”
说出这句话后,她忽而想起刚刚李牧的话,便直言道:“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关于君怀桑?”
沈碧一愣,也知他定是也看到了君怀桑便坦然点头道:“对。”
“你希望我替你挡下这门亲事?”
连渊的心情似乎不错,可沈碧却并未看他的眼睛,低头认真道:“不……我希望你应下这门亲事。”
“什么?”他面上的笑意散尽,声音沉得可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希望你应下君怀桑的婚事,可我还希望你帮我一个忙。”她抬起头看向他眼底的阴翳,此时竟不知心里该喜还是该忧,可她还是整理好情绪道:“帮我瞒过宫中前来查验的人……帮小雅顺利进宫。”
连渊一怔,他瞬间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我为何要帮你?你现在之所以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想要将小雅换进宫不过是仗着他与你的旧情,可这世界上最莫测的便就是帝王之情了,他今日或许会因为不忍动你而将事情压下,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时你将自己、将落雁楼置于何地?”
“我……知道了。”
“如果你的丫头喜欢他,不如就将她偷偷送进宫就好了。”
“君瀚是断不会看着他将一个毫无背景的青楼女子接进宫的。”她太了解高座上的那个人,他这些年残害忠良,不就是为了将他曾经的罪孽掩去,又怎么让君怀桑落下笑柄。
可她也了解连渊,她自然知道他是不会为任何人将落雁楼置于险境的。
她低下头恭敬道:“这件事我自会一力承当,事情结束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就此离开落雁楼。”
“你该好好考虑一下,不要意气用事,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婢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他叹息着拉起她的手腕将一样东西放在她的掌心:“刚在路边看到的,倒是很适合你,瞧瞧喜欢么?”
沈碧本心事重重,手心的温润触感却让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被他放入掌心的东西——竟又是一枚簪子。
只不过这个簪子并不是什么珍贵的金银玉饰,而是一块简单的木头雕成的……倒与李牧的那个有些相似。
“喜欢么?”似看出她目光的微怔,他笑着靠近,垂头笑问道。
“在你心里她就只是一个婢女,甚至落雁楼的每个人都一样,都敌不过你心里的那些东西。”她却放下手中的簪子,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公子,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连渊未答,她的目光却一点点褪去了温度。
夕阳渐落,她再次问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公子,你喜欢我吗?”
良久,连渊才缓缓答道:“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
“我偏要再问一次。”
“这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并不是刀剑,而是情。我不会喜欢任何人,而你……大仇未报,你当真要……”
“那这算什么?”她举起手中的木簪,眼底映了一片晚霞的赤红。
“我懂了。”在连渊的猝然沉默中,她笑着干脆利落的将手中的东西丢入一旁的湖中,在他眼底汹涌的怒意中笑道:“既然什么都不是,留着也无用。”
说罢她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再未回头看过一眼。
……
回到房间后,沈碧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知在想什么,连房间的门何时被推开也不知。
“怎么不掌灯?”
沈碧收回视线,这才见天色已沉房间内一片昏暗,她看着君怀桑将桌上的灯烛点燃,下意识的站起身。
“前些时日我拦下了一个人。”
沈碧闻言一愣,这会君怀桑找来却没提及他与沁娘提亲之事,说的话也着实让她不知该如何接,却偏偏觉得似有些不妥。
她看着那拨弄烛火的人,既猜不出他的欲意不如索性沉默。
“巧的是这个人……说他在雷霆门看到了你。”
沈碧猛然抬起头,顿觉整个人自上到下一片森寒,原来……那夜逃走的人竟落入了君怀桑的手中。而君怀桑又对她和客栈……了解了多少?
“你不必紧张,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他走到她身侧,按住她的肩膀:“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不该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如今虽然人已经被我拦下了,可在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外一日便危险一天。”
沈碧听到这里,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抬眸似笑非笑道:“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只有在宫中我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保护我?”她渐渐收起面上的笑意:“对我来说这世上最不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宫中了吧。”
君怀桑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袭青衣在良久的沉默后,才缓缓将手覆上她的肩膀。
“你……都知道了?”
“我一直都知道。”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手:“可现在太子殿下知道了,又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我从来没想过……”
“如果是这样,那希望太子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从没想过要踏入宫门,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如果我有过一丝想害你的心思我就不会杀了那人封口,我就不会顶着世人的眼睛将你接进宫,我就不会……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他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完,可望向她的眼底却是一片赤红:“他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说过,只要我在一日便会护你一世。”
沈碧饶是想在问过小雅之后再将此事应下,如果自己答应或太早的提出考虑,恐怕君怀桑反倒会有所怀疑。
对于他来说,她的苟且于世重于满门性命,世人的眼光便是一切对错的评判。所以即便他一直都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清了她将军府满门,只要他的父亲点头施舍,她便要感天谢地的入宫。
这些并不是他的过错,也不过是两人殊途罢了。
可小雅……
沈碧讥笑的的唇角还未挑起,余光就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趴在门外,竟已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
小雅……
沈碧见那道身影瞥见她的视线后匆忙逃开,忙将话转了一个弯:“我考虑一下。”
她说罢便急忙拨开面前错愕欣喜的人,向门外那道闻言便转身跑开的身影追去。
沈碧在巷间拉住了那匆忙跑开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打量着她满眼的水渍笑道:“你跑什么?”
“姑娘……我、我……”小雅被她这么一问,面色苍白的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面色:“我今天听到了些风声,关于你和太子……”
岂料小雅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姑娘,这一切都……都是小雅的错……是那日太子喝了酒,才误将我……将我当成了你……”
“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错、错在……我不应该与太子……”
她打断了小雅的话,认真的打量着她面上的神色问道:“你喜欢他?”
“不!不……小雅不敢。”
她神色慌乱,眼底也满是未干的泪水,沈碧又怎能看不出她的心思。
“你的错不在这些,而是你不该在事情发生后对我隐瞒。”沈碧擦去她脸畔的泪水,轻叹道:“有哪个女子不看重自己的清白,但要走怎样的路说到底还是要你自己来选。”
“姑娘……你、你是要赶我走吗?”
“太子迎亲,如果你想嫁我便将这事应下,可此后道不同我们就只能在这散了。如果你不想,就随我一同离开落雁楼。”她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你自己来选。”
“姑娘……”
沈碧没有回头,直到身后犹豫的声音变得坚定——
“我嫁。”
第68章 红妆万里江山聘(二)
这日,正是太子迎娶昔日沈将军之女沈碧的大喜之日。沈将军之女沈碧如今并无依仗,被丞相认作义女,并自丞相府出嫁。
王都许久未有喜事繁华,是以太子迎亲日盛景吸引了无数人一早就将迎亲必经之路围得水泄不通。
据说太子迎娶的乃是当年名震四方的沈将军之女沈碧,沈家自七年前被江湖人士血洗满门后便只剩这沈碧一人辗转流落风尘,可这些年间,太子却始终与其不离不去如今更是要将她正娶入宫,倒可谓是巷间流传的一段佳话。
而此刻的丞相府——
“姑娘……我、我……我真的可以……”
“放心吧。”沈碧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些年我也没摘下过面纱,旁的人自是不会认出的,至于君怀桑……”
“我知道的。”小雅攥紧喜服的袖口:“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要搏一搏。”
“本来今日公子要亲自送你,可他忽染风寒便在楼里歇着了。我知道有些话我觉得不需要说,但公子还是要我带话给你,关于……”
“我知道的。姑娘放心,关于你和楼里的任何事情,小雅都不会与任何人提起。”她顿了顿,忽然带着犹豫的开口:“小姐……你说我的‘飞天’太子殿下会喜欢吗?他……会喜欢我吗?”
沈碧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无论你多爱一个人,你都要记得做自己……至于‘飞天’,千万记得,切莫在陛下面前再跳。”
小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欲再说什么,便听门外人宣道——
“太子妃,吉时已到。”
“去吧。”沈碧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跃翻出窗外。
她远远的看着一身华美嫁衣的小雅被簇拥着离开,遥遥想起儿时父亲曾说过的话。
那时她还不满十岁,对男女之事并不通晓,前来将军府的人都说自己与太子这桩婚事是难求的好姻缘。可当时的父亲却说:
“若为权、若为钱,嫁入宫中倒也未尝不可。可若为情……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时她不懂父亲的意思,可他当时的神色语气却让她时隔多年依旧清晰如昨。而那些她曾经不懂的,如今终于知晓了其中真意。
但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无论是李牧还是小雅亦或是她,都有各自要走的路。见迎亲的队伍离去沈碧准备偷偷自后院离开,可她刚刚站起身,一名黑色劲装之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小姐请留步。”
……
沈碧一路跟着那黑衣暗卫来到一处房间,来人的武功极高且如今又是在他人的地盘,这位丞相既并未公开抓捕,而是选择让一名暗卫前来引路,当是并未有恶意。
踏入房间后,那名暗卫便兀自退了出去。
饶是知道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依旧目光戒备的扫过昏暗的房间,房间内燃着安神凝心的香料,未开门窗倒是比屋外渐渐转凉的空气温暖许多,可也因为这,虽是白昼房间内却是一片昏黑。
“你来了。”
羸弱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熟稔得像是慰访一位老友。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这道声音依旧让沈碧生出了一丝颤栗,回想起当年伏在房顶那时彻骨的寒风与冷意。
见她不语,那屏风后的声音又复缓缓说道:“本来想着等我身体好些就去登门拜访,今日巧了我便擅自做主将你寻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沈碧收回思绪恭敬道:“您与家父本就是挚友,是晚辈这些年未来探访……”
“你不必这样说,你的难处我也知道。”他说罢又是一阵震颤胸腔的咳嗽之声,平复后他又复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也没有这些迂回的经历,今日寻你过来是想问你……当年的那个孩子究竟在哪?”
沈碧原本定下的心神在此刻再次颠覆,一腔热血直冲头顶。她压下言语中的情绪佯装不知的问道:“什么孩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隔着屏风的那道身影缓缓坐起身,他的身体似将油近的枯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似废了极大的气力:“当年先帝与先后遗落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大人不是已经寻到他了?”
“我寻到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恐怕你心里清楚得很。”
“大人,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说另外那半块玉璧在你手中,不过被你‘不小心’弄丢了。”
“是。”
“那这么说我找到的拿有另一半玉璧的人就是行窃的小贼了?既然这样留着也没用,我便将他杀了。”
沈碧的目光却有一瞬的晃神,可她立刻定下了心神:“若大人寻到了人,那人偷了玉璧自然由大人来评判,可大人从不是乱杀无辜之人,又何必用这样的话试探于我?”
“沈碧啊沈碧,我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好呢?”
屏风后的人在一阵轻咳后缓缓问道:“君瀚狼子野心,这七年来已经将忠良清杀大半。我承认我并没有找到另外的半块玉璧,可我也知道……龙分尾首,如果雕龙玉璧被分为两块,执龙首的才是真的太子。”
“最近我的暗人来报,万刀堂这些年在帮君瀚暗中搜寻一份沉鱼谷的阵法图。我不知道他要那些江湖人寻的武功秘籍做什么,可这件事……我总觉得与他所图之事有所牵连。”
“有些事不是你藏得了一时便藏得了一世,我知道你那迂腐的爹说了什么,如今天下已是这般局势,不是仅凭半块玉璧和一个假的太子就能争得回来的。”
沈碧紧握的掌心被汗渍浸湿,万刀堂闯折仙林索要阵法图甚至不惜以火烧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竟并非他们想要那传闻中得之便可以得天下的武功秘籍,而是君瀚想要……
可对于君瀚来说,他身居那样的位置,想要统一江湖武林根本不需要秘籍这样迂回的办法,他为何还要寻那份秘籍……想到这里,她猛然记起自己曾经托连渊去探听的那位被送入沉鱼谷的少年——
为何这一切都与沉鱼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
可还未理清该如何回答时便听到门外一阵骚乱后传来的熟悉声音——
“放开我!”
沈碧那说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惊疑而竖起的汗毛在身后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被丢在脚边时紧绷至巅峰。
偷听之人竟是李牧!
他听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沈碧心下慌乱,张了张口,可看着倒在脚下那人的目光竟一个字也再说不出。
“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你们、你一直都知道?”李牧狼狈的爬起身,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我……”
沈碧慌乱中未说完的话被屏风后的人打断:“对,我们一直都知道。”
这句话如同一盆彻骨的凉水自头顶泼下,将她淋得透心凉。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证明自己!教我帝王之术、让我去取帝王剑!还……”
“真正的太子未归,谁也不知这些年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还是否在世,而你……你将帝王剑带回足以证明你有帝王之才。”
“我只是你们万不得已才会启用的棋子?是你们害怕那个人伤害真正太子所以才放在明面上的挡箭牌?”
沈碧急忙道:“不是,李牧你……”
“够了!”李牧的双目赤红,他眼底的失望与绝望让她的心一片森寒。他按住她的肩膀厉声道:“是你告诉我要做一个好君王,是你告诉我你一直会在我身边,是你让我相信我可以将这条路走下去……我那么相信你,可你从头至尾只是想要利用我?!”
“不是的……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她强忍住眼底的泪意,将手伸向他的肩膀:“李牧……”
他却打掉他的手,大喊着向门外跑去:“你们如果想要我做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什么遗失的太子……什么天下的希望……你们让我变得就像一个笑话!”
可他刚刚推开门跑出去,就被守在门外的暗卫打晕,失去意识滑倒被两侧的暗卫接住拖了下去。
“沈小姐请留步。”
沈碧急忙欲去抢人,可将她引来的那名暗卫却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当即拔剑出鞘欲硬闯出去。
“他情绪激动,如今只是暂时昏迷不会有什么事。”
见沈碧闻言顿住了动作,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如今君瀚虎视眈眈,不仅李牧会有危险、你会有危险……就连那位真正的太子都会陷入危险。沈碧,无论你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你如今只能相信我。”
“相信你?”
她低垂的眉目辨不出神色,待再次抬起头时眼底却已是一片清明。
……
丞相府,是夜。
一道身影绕过守卫偷偷溜向后院,他小心翼翼的攀上围墙,正欲向外跳下时忽听身后凌乱摇曳的火光之间一阵骚动!
“抓住他!”
他在烛火中猛然回过头,被火光照亮的那张脸清晰可辨正是李牧。
可被身后的这群人一惊,他回头之间身下不稳,竟向墙外跌去!
丞相府的围墙甚高,他跌落在院外摔得不轻,可身后的追兵已至!正挣扎着爬起时,却有人拉住他闪身进入一旁的暗巷中。
追兵紧随而至,未寻到人便分散向各处搜去。
直到四周渐渐再次恢复了平静,李牧才松了口气转头道谢:“谢……”
他的视线定在身后的沈碧身上,一句谢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转身便向巷子深处跌跌撞撞的走去。
“你的脚扭伤了,如今你这副样子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不如随我回去。”
“回去?去哪?落雁楼?”他定住脚步冷笑道。
“落雁楼……是已经回不去了。”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我在附近有个落脚的地方,很安全,你要不要……”
“不要。”李牧低下头没再看她:“从一个牢笼去到另一个牢笼?你们真当我傻么?为什么是我……我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市井粗人,犯得着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戏弄我?太子?呵……想想我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话,真是丢人丢尽……”
沈碧的面色却十分平缓:“你不是没爹没娘,你爹姓沈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你娘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医师。”
“什么?”李牧怔然,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说……”
她按住他的肩膀,目光郑重而深邃:“我不会害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的……哥哥。”
李牧张了张嘴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说罢拉住他的手腕快步向巷内走去,而李牧竟似因突来的变故难以消化,木然而惊疑的跟在她身后。
“我们还要走多远?”
两人出了城,眼看四周都是荒山野地,李牧搓了搓手臂颇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黄泉客栈到底通过什么方法接收任务,我现在带你去的就是其中一个接收任务的地点。”
“你们客栈最注重自己的那点秘密了,你这会带我去,回头你们那个公子不会直接要了我的命吧?”
“不会。”沈碧失笑:“你是我的哥哥,自然是自己人。”
“我可没承认呢,我跟你走只是因为、因为……”他顿了顿恼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你们的下一个圈套……”
“圈套?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来?”沈碧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局促的神色笑道:“我知道的,就像你下意识的相信我一样,我也会无条件的信任你,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见他低头不语,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咱们到了。”
“什么……到、到了?你是说……”李牧浑身一抖,看着眼前的荒废院落磕磕绊绊道:“这、这间义庄?!?!”
第69章 欲意问鼎武林盟
“怕什么?”沈碧笑着率先踏入义庄:“有时候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她进门后,李牧直听得身后一阵诡异的风声,他浑身一抖,忙快步跟在她身后跑了进去。他看着沈碧从容的走进义庄,左顾右盼间问道:
“我说……你们怎么会想到在这种地方建、建……”
“说到底我们黄泉客栈不就是和死人打交道的?江湖的恩怨是非,终点无非是墓地与义庄……死了的人自然不会恨,心中有恨的,都是尚在人世的人。”
沈碧越过整齐的几口棺木,径直走到一处石壁前转动一旁的烛台,其间的密室渐开她方回过头:“所以说,求神……不如拜黄泉。”
二人进了密室,沈碧倒了茶放到他面前,这才恍如隔世的说道:“让我来想想……这个故事该从哪里说起。”
“家父与先帝虽是君臣却也是先帝的伴读,两人感情自然不需多言。先帝遭奸人所害而时先后怀有身孕即将临盆,按说这位即将出世的太子应是帝位的不二人选……可在有心人的眼中,她们母子二人却已然是通往那条路最大的障碍。”
“先后为保血脉便用秘术引产将那孩子秘密送出宫,为恐那人起疑,便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寝殿随先帝而去。”
“而那个孩子……就被送到了将军府。”
沈碧说道这里转头笑道:“那时娘亲临盆,父亲抱着尚在襁褓的遗孤面对即将登门的那人……最后将先帝的玉佩掰成了两半,一半给了你……另一半留给那孩子。”
李牧自嘲一笑:“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他为了救皇子的一枚棋子罢了。”
沈碧别过头,指尖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茶杯:“不,你错了。父亲心中是有大义、有护主的恩情……可那时候他将你送走也为了救你。”
“救我?”李牧的语气中尽是不信。
“君瀚多疑,你认为他会相信先帝心腹的沈将军生了一双龙凤胎?”
李牧张了张口,竟全然接不上她的这句问话。
“说到底我只是女儿身,对于他们的帝位之争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如果当时被留下的是你,你觉得那个人会留下你的性命?”
“我……”
“他刚将你们两人送走,那人便带兵登门,见府中只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儿这才将我的性命留下。可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才定下了我与君怀桑的亲事。”沈碧垂下头低笑道:“多少人以为这是无尚的荣宠,就连幼时的我也这样以为。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那个人为了稳定军心,为了一点点架空父亲的势力。”
“哪家的女孩不是学习歌舞女红琴棋书画长大的,可我偏偏就是和男孩子一样野大的,父亲虽然偶尔苛责,可想来我可以那样长大不也是他的意思。”
“或许他的爱……就像来不及好好看你一眼就要将那么小的你送走,就像被当做男孩子养大的我,就像……他在看我时候的愧疚。”
李牧攥紧的拳头随着手心的用力轻轻颤抖,他将眼底的泪意忍下,抬起头问道:“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沈碧正欲答话,忽而将戒备的目光投向密室的门。她示意李牧禁声,提着剑轻步走到密室门前。
她在这里暂住的消息并未有多少人知道,但她二人前脚刚进这义庄后脚便有人跟来,如果这人是奔着他们来的……
想到这,她握紧手中的剑,贴到密室门侧屏息听着门外的响动。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那扇密室的门竟在机关转动之间缓缓打开……
她不知外面有多少人,也不知自己有如果当真是冲着她们来的,她有几成把握能带着李牧杀出去。
她攥紧手中的剑,见门外人影一晃便当即出剑劈去!
那人灵巧的避开了她的剑,带着几分淡笑的声音调侃道:“当心着点,死了伤了以后谁来娶你?”
见来人是连渊她这才收了剑,却见他身后竟还跟着另一个人——
“连叔叔!”
“恩。”连沉笑着应了声,有转头看向连渊颇为不赞同的说道:“说了多少次了,你这性子收一收!”
连渊不置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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