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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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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期、如期,当然如期了。”齐楚楚尴尬的端起酒杯:“预祝各位到时都能一展宏图!”
那几位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几人将视线落在齐楚楚身边的李牧与沈碧身上,其中一人忽然问道:“两位也是长乐宫中人?”
“额……那个……”
李牧尴尬的摆了摆手,正与解释,忽听那人又道:“虽然这位姑娘带着面纱,但瞧着你们两人眉眼甚是相似,两位可是长乐宫中世袭的龙凤同胞?”
沈碧虽并未听懂这人在说什么,可他所说的龙凤同胞,分明是将两人认作了兄妹。
“不是。”她将酒杯填满,头也没抬的答道。
那问出问题之人身旁的人见两人临座沈碧又在刚刚为李牧夹了菜急忙推了推他,尴尬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夫妻相!”
“对!夫妻相!”刚刚还将两人认作兄妹的人急忙连声附和道。
沈碧的一口酒险些呛在喉咙里,李牧则急忙将话题转向了别处,与这几人讨论起了上一届的武林大会。
她这才带着些许心虚与难以言状的情绪偷偷将视线转到了不远处与沉鱼谷众弟子同桌的连渊身上,可他此刻似正在听沉秋说着什么,因宴席嘈杂而侧身附耳,两人的面上皆带着令人碍眼的笑意。
原来他没有听见。
可是想起他附耳过去时唇角的笑意,她这口气松到一半的气便好似就这样卡在喉中不上不下。
她急忙又举起一杯酒仰头喝下。
“你们的武林大会,到时候我可以去看么?”
“这……武林大会有什么好看的……”可谁知一向有一说一的齐楚楚竟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回答他的话。
此时同桌寒暄的人已经散去,沈碧在一旁左耳听右耳冒,倒是大概每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沉鱼谷虽然这些年在江湖间没落,可武林大会还是勉强可以拿下盟主之位的。
不巧的是,五年前的那一届武林大会,从来不参与这些的长乐宫竟也派出了一蒙面之人应战,更不巧的是……这人偏偏就博得了武林大会的头筹,还从此消失在江湖中,就连沉鱼谷后来多次去长乐宫登门讨教都未再见过此人。
本来这件事再如何发酵也不过是沉鱼谷与长乐宫之间的恩怨,却不想,那人夺了盟主之位后便销声匿迹,根本不去管理武林中的是是非非。这样一来,江湖中自命不凡的英雄豪杰便纷纷看不过眼,扬言要在下一届的武林大会中躲下盟主之位已安定如今一团散沙的江湖。
“怎么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高手过招、五年一次,那错过岂不是要再等五年?”李牧却兴奋的说道:“而且那些人刚刚说,武林大会是要前盟主助阵,最后新认盟主挑战后方可取得盟主之位的。我倒是十分想见见那个拿下盟主之位就隐退的侠士,功成身退,不计名利!”
看着他这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齐楚楚的面色却变得更加难看。
一旁的沈碧也不由得收起了多余的心思,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一旁神色古怪的齐楚楚。
就算这次武林大会长乐宫失去盟主之位,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长乐宫一贯不理会这些江湖恩怨,也不似沉鱼谷常年稳居盟主之位碍于面子也不能失守。
齐楚楚又怎这般难言,除非……
想到这,沈碧急忙反复回想着刚刚那群人对长乐宫应战那人的描述……五年前、蒙面之人、中年侠士、只打赢了所有人便离开……她竟觉得,众人所说之人有一丝熟悉?
第47章 未尝何可知酸甜
沈碧这几日时常寻不见连渊,她便悄悄寻访了山庄内的弟子,可得到的消息也大多与她之前听闻的一般无二。眼看婚宴将至,她只得盘算着如今断剑山庄戒备森严,不如就趁婚典前夜顾长绝不在庄内或大婚当日混乱之时去探顾长绝房间的密室。
这日她仍未寻见连渊便自行去铸剑阁磨了剑又简单配了一把剑鞘,自铸剑阁出门就遇到了正打算下山参加庙会的李牧与齐楚楚两人,便被两人以需要她参谋为齐楚楚挑选生日礼物为理由强行带走。
三人于傍晚时分出山,抵达临镇时华灯初上,挑了一对上好的剑坠后,李牧与齐楚楚已然暴露了此行的最终目的,玩心大起的在喧闹的街市上到处东摸摸西看看。
整条街最热闹的自然是街市小摊尽头开放祈福的寺庙,齐楚楚与李牧两人急忙拨开人群向寺庙跑去,李牧快至寺庙门口,时才发现沈碧竟未跟上,他忙挥了挥手示意沈碧快跟上。
沈碧却遥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去,寻了一处人并不多的树下等待。
李牧挥起手正欲高呼什么,却与齐楚楚被人海推嚷着拥进寺院。
“咱们先进去吧?”
齐楚楚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正欲拉着他顺着人群向院内走去,却不料李牧竟兀自拨开人群逆行而去。
她想抓住他,可伸出手时却发现两人早已被人群冲散了。
沈碧原本百无聊赖的站在树下,原本是就在原地想着等那两人求签回来,这些求神拜佛之事她是从来不信的。
正百无聊赖之间,她忽而看到有人飞快的推开人群跑出,一转眼便向巷子内钻去。
其后是一妇人在人群间的惊呼喊声——
“小偷!抓小偷啊!!”
沈碧闻言目光转向那窜进小巷的身影,忙抬步便向巷中追去。
巷中昏暗,有零星缓步穿越的游客,那小贼快步推开行人一转眼便转入暗巷不知去向。沈碧小心避过行人一路追上,可转入暗巷时却不见半个人影。
沈碧攥紧手中的剑,目光谨慎的扫过四周潮湿昏暗的墙壁,这条小巷却只尽于前方的高墙,紧绷的面色未放松分毫。
她未向前走一步,只戒备的站在巷口。
黑暗中忽而刀光一晃,她惊觉拔剑挡住那人的匕首。虽然对方算得上机敏,可毕竟只是市井的小贼,不出几招便已被擒下。
“偷了什么,交出来。”
“女侠饶命!”那人忙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的交到她的手中:“我也是没有饭吃,家里还有八十老母实在没有办法,求女侠饶命啊,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
沈碧接过钱袋,打量着那跪倒在地上的小贼:“行吧,给你一个机会,以后要是再犯让我撞见我可绝不会轻饶。”
她说罢,在那人的千恩万谢下掂着钱袋转身离去。
可她刚刚转过身,那原本伏在地上恭敬的人却突然拾起地上的匕首飞快的向她刺去!
沈碧抛钱袋的动作一顿,正欲作出反应,却忽而有一块石子破空而出“争”的一声,将那小贼手中的匕首直接震落在地上。
沈碧一愣,顾不上身后握住被震麻虎口痛呼的小贼,忙追向那一闪而过的白衣身影。
这样的石子在沈碧惊得回眸去寻时还以为是连渊来了,可那道身影惊鸿一瞥,却竟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林无缺。
可她转了几条巷口街尾也未再寻到那抹身影。
沈碧再次回到寺庙前的那棵树下,见那丢了钱的妇人还站在树下,便兴趣索然的向她走去。
可走近后才发现,那妇人身旁竟还站着几个人,只是刚刚正巧被那粗壮的树干挡住。
好巧不巧的,这几个人,竟正是以沉香为首的几名沉鱼谷弟子。
沈碧对这几人印象实在不好,所以她匆匆将钱袋交到那妇人手中便要离去。
可她刚刚转过身,便有一道鞭子横过挡住了她的去路。
“诶,走什么?”沉香在说话间绕到了她的身前:“这钱袋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怎么会在我手里?”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沉香,冷笑道:“我去追那小贼把钱袋抢了回来,不然你以为这钱袋为何会在我手里?”
“哦?”沉香看着手中的钱袋笑问:“那小贼呢?”
“跑了。”沈碧懒得跟她废话,正欲离开之际却见远处的人群中有两道身影正有说有笑的向寺庙中走去。
沈碧一怔,那两人竟分明是连渊与沉秋,两人有说有笑间一转眼便走进了寺庙。
她急忙拨开眼前的人欲追去,可沉鱼谷的几名弟子却围了上来将她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的。
“跑了?”沉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哟,那可真巧啊,一个市井小贼,竟然在有功夫的人手下跑了。我看啊……这不是小贼跑了,而是有人偷了钱却看我们来了事情包不住了,所以才将透了的钱袋送了回来吧?”
随着她的吆喝声,四周原本准备进入寺庙的人纷纷驻足将目光投了过来。
“让开。”沈碧的语气不由得冷了三分。
“怎么,人赃并获还想跑?”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沉香又怎肯善罢甘休,一边再次拦住沈碧的去路,一边示意同门将人围住。
“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沈碧看着挤在她面前的沉鱼谷众人不由笑道:“哦对,好狗不挡路。”
“你?!”沉香压住怒气冷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这个人还偏偏什么酒都喜欢尝尝。”沈碧说着拔出手中的剑便向那将她拦住的几名沉鱼谷弟子招呼过去。
沉鱼谷的几名弟子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围攻,可几招之下竟丝毫未觉占到了便宜。
正在双方缠斗之间,忽听围观的人群中传来敲锣声——
“来,瞧一瞧看一看,本场表演的是江湖大派沉鱼谷!姑娘们表演辛苦,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沈碧被那熟悉的声音吸引了目光,她一边招呼过沉鱼谷的长鞭,一边诧异的将目光转向那挤出人群敲锣吆喝的人……不正是李牧?!
而随着他的吆喝,躲在人群中的齐楚楚挤了出来,随手便丢了一锭银子,还煞有其事的鼓掌喊道:“好!”
随着她丢出这一锭银子,倒是当真有人继续将碎银和铜币丢进铜锣中。
李牧笑弯了眼角,忙更加卖力的吆喝着:“沉鱼谷到此一游,无奈盘缠用尽,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你们?!”
沉香一边挥下鞭子一边听着四周众人的叫好与吆喝声,面上登时青一阵白一阵的。与她一起的沉鱼谷弟子各个不都是天之娇子,有哪个曾被这般戏耍?
几名弟子看着身侧那些围观叫好的百姓,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而沈碧却似完全没有留意到身侧叫好的人一般,一招一式都不曾慢半分,几十招走下来,虽是对战数人竟渐渐占了上风。
沉香见几人渐渐不敌,干脆大声怒道:“这小贼盗了人的钱袋,我等擒拿贼人是要替天行道。”
看热闹的众人一看这风向一转,又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你说我偷了钱袋,那钱袋在哪里?”
“在这。”沉香举起手中的钱袋轻蔑的喊道。
“既然钱袋在你手里,那是谁偷了钱袋明眼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沈碧随手挑开几名弟子的长鞭笑道。
“你?!”沉香怒道:“你别血口喷人,这自然是我从你这小贼手中夺过来的!”
“我之前还不知,原来沉鱼谷如今武学退步丢了武林盟主,但这栽赃陷害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啊。”
“你?!栽赃陷害的明明是你!”
沈碧不答,只几招挑剑斩落众人的长鞭,才方笑道:“想从我手中夺过东西,就凭你们几个?”
沈碧的话音刚落,四周便传来叫好的吆喝声——
“哟,沉鱼谷就这样么?”
“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诶我说,到底谁才是贼啊?”
……
“你?!”四周的嘲笑声一波接着一波,沉香接过一旁师妹递过来的鞭子,恼得满眼通红:“我们刚刚不过是让着你,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
“你说的被偷了钱袋的可是这个人?”
忽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沉鱼谷的几人与沈碧竟同时顿住动作向出声的那人。只见一身素白的连渊竟不知何时站在树边,满目含笑的指着站在一旁丢了钱袋的那妇人。
“正是。”沉香的目光瞥过站在连渊身侧的沉秋,正色答道。
连渊听罢转头问向那妇人,而那妇人紧张的瞥过连渊,慌乱的又将目光转向一旁围观的众人:“误会、都是误会,这位女侠和沉鱼谷的众位侠客都是来帮我找回钱袋的,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沈碧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刚刚我替你找回钱袋,她们却诬陷是我偷了你钱袋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这些?”
“那是因为……因为……”那妇人急得满头是汗,却是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当时情况紧急,她慌乱或是来不及阻止也实为正常。”连渊接过那妇人的话笑道:“既然是误会一场,大家不如散了,早些去祈愿吧。”
众人闻言,又见这几人也无再次打起来的可能,这才各自散了。
直到一切恢复如常,沉鱼谷的众弟子愤然的回道沉秋身后,沈碧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含笑送众人离去的身影上。
连渊却始终站在沉秋身侧,微笑着应下围到两人身边几名弟子的话。
沉香似发现了沈碧的目光,提高了声线问道:“师姐,出了这样的事打扰了你们祈福真的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沉秋笑着应道。
“现在没什么事了,你们继续去逛吧,别因为这事扫了兴致。”
“无妨。”沉秋笑着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沈碧:“既然这么巧遇到,不如咱们便一道走吧?”
“师姐!”沉香一听沉秋竟邀请了沈碧一起当即不赞同的惊呼道。
沈碧在心底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人和连渊倒是一副般配模样,人前一副端得清高的样子,也难怪能走到一起。
“不必了。”她终于移开了目光冷声道,说罢,便在李牧与齐楚楚担忧的目光下转身便走。
“别啊。”沉香听沈碧拒绝倒是一转眼堆满了笑意,伸手便拦住了她的去路:“你不是刚刚还一双眼睛都长在了连渊公子身上,怎么如今我师姐慷慨邀请你一道,你反倒拒绝了?”
“可笑。”沈碧的目光冷冷的瞥过那张耀武扬威的脸:“你们当成宝贝的东西,我还未必稀罕呢。”
“你?!”沉香本被她的话惹恼,可她转念一想又鄙夷笑道:“有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
随着身后的一众哄笑声,沈碧顿住了离开的脚步,她转过头,目光并未放在那些嘲笑的目光上,只是遥遥的望向众人簇拥间面色如常的男人——
他却始终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疏远而淡漠的目光随意落在她身上,就想再看一个并不熟悉的友人。
明明他们在剑冢之中还做过情人间才会做的亲密举动,可原来只有她在这几日心中悸动,甚至将他不提及那天的事也当成了默认,默认两人已经变为了更具亲密的关系。
而她又偏偏是个傻的,这般近情情怯,那句曾经无数次问出口的“你是不是喜欢我”,竟也问不出口。
所以,才会导致了这样天大的误会。
可她明明就是知道的。
知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这些年来也一直因为这个而只将他看作兄长,哪怕有一丁点多余的心思都会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或许那样兄长与妹妹的关系才是两人之间最好的解答,她也曾经这样告诉过连沉叔叔的不是么?怎么走着走着反倒是将初心忘了。
他一贯就是这般放浪形骸,这样常将“落雁楼所有姑娘他都喜欢”挂在嘴边的人,做出跃举之事……也实在是狗改不了吃屎。
想到这,她忽而展颜笑道:“我尝过,酸的。”
第48章 阑珊方寸映双影
“我尝过,酸的。”
这句话抛出,沉鱼谷的众弟子皆鄙夷怒骂,一副要与沈碧再次“讨教”的模样。
相反,连渊却依旧似事不关己的站在人群中,在听到沈碧的那句话时,只眉间微不可见的轻轻挑起,便再无其他。
眼见着沉香就要再次抽出鞭子,李牧急忙将沈碧拉在身后,一副无赖样:“诶,怎么了这是,沉鱼谷一个大门大派,跟人街上说个葡萄都要动手打人啊?”
“呸!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教养的臭丫头!”沉香说罢扬鞭就要像李牧与沈碧招呼过去。
可这一次,她的长鞭刚刚扬起,便被身后的人攥在了手心。
沉香一愣,忙回过头去看。
就连不欲理会沉香,欲拉住李牧离开的沈碧也停下了脚步,因为握住长鞭的人正是连渊!
“放手!”率先惊呼出声的人竟是沉秋,她忙拉开连渊那已然道道血痕的手紧张的放在掌心打量,急道:“你不会武功,阿香的鞭子还有倒刺,如果她当真刚刚没收住手,你这手怕是要废了!”
“无妨。”连渊的目光温和的落在沉秋的身上,仿佛手上的伤当真无关痛痒一般淡然笑道:“她也是无心的,算了吧,别饶了你逛庙会的兴致。”
“好。”沉秋似心思都在要尽早找个药铺处理他的伤口上,忙道:“我们走吧。”
沈碧闻言眼底再度恢复一片冰冷,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牧见她离开急忙追了上去,跑了两步却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停下脚步对着前面的沈碧高呼道:“莫要跟他们计较,沉鱼谷表演的银子这么多,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儿个我请客!”
“你?!”
沈碧未答,身后的沉香却是再次被点燃了怒气,李牧见好就收,急忙拉上傻站在一边的齐楚楚逃也似的向沈碧离开的方向跑去。
沉香正欲去追,却被身后的人冷声制止:“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沉香的脚步果然顿住,她回过身懊恼的行了礼:“对不起,师姐,我……”
“玩也玩够了,你们早些回去吧。”沉秋说罢目光冷冷的扫过她,邀连渊一同走入依旧往来接踵的人群中。
……
沈碧一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看来表情并无什么不妥,反到是跟在两人身边的李牧和齐楚楚始终不安的偷偷看向她,一副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劝的模样。
“你、你没事吧?诶……你别生气,你等下次,我给她下一个月的泻药!让她一个月都出不了茅房!”
李牧走到她身边气势汹汹的劝道,可话罢,却见沈碧如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依旧没有说话。
见路过一家街边的首饰摊位,李牧急忙拉住她问道:“这个镯子怎么样?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买给你。”
沈碧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满摊的首饰,小贩也急忙堆满笑意的挨个介绍着。
可她却幽幽想起那时李牧送她那个木簪后,那人三两次讨要,最后干脆仗着武功高低和他的不要脸换了去,便再不肯换回。
事到如今,他戴惯了的那枚白玉簪如今还在她的发间。即便被他抢了李牧的那枚木簪,她也依旧是有很多簪子的,可她怎么就偏偏一直戴着他的这个。
是为了随时换回李牧的那簪子,想来也并不是。
直到李牧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恍惚的回过神来,笑道:“不用了。”
她本欲离开,却忽然发现小摊旁不远处竟有一家面具摊。
她展颜笑道:“我想要那个。”
李牧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为难的说:“你是想替我省钱么?也是不必了……”
可谁知一旁的齐楚楚却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面具样式欣喜道:“臭小子,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了!也要送我一个啊!”
沈碧笑着走过去,看着满目新奇将面具一个个摘下比对的齐楚楚,转而对李牧笑道:“你要不要也挑一个?”
李牧看着这两个沉浸在面糊摊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不过是面具就开心成这样……果然女人的心思最难猜。
“愣着干什么呢?你不会是想赖账吧?”齐楚楚见他不动,转头挑眉问道。
他闻言看了看身后向庙中涌去的人海,觉得这个没什么人在的摊位也不错,急忙快步跑近煞有其事的认真试戴挑选了起来。
“你看这个怎么样?”齐楚楚摘下一个面具欣喜的问身侧的沈碧:“要不我就要这个吧?”
沈碧转眸去看,似被她喜悦的情绪感染,笑着点了点头。
齐楚楚闻言信息,忙转头去寻在物架另一侧的李牧。
沈碧看着齐楚楚离开的背影,那副欣喜的模样恐怕连齐楚楚本人也并未察觉,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最初总是旁观者清,她不禁想起那时沁娘和连沉叔叔都曾问自己的问题,可曾对连渊存有其他心思。
如果时至今日,她再次被人问起,恐怕再也无法坦然的回答没有了。
沈碧收回思绪,瞧着面前悬挂的一张面具倒是不错,便抬手将那面具摘了下戴上。
可一抬头,却见那摘下面具后的空挡内竟露出了另一张面具。
沈碧一怔,因为那面具并非挂在物架上,而是戴在一人的脸上。在方寸的面具空位间,倒是令沈碧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故意躲在这吓我的?”她随即笑道:“不过你这面具倒是不错。”
她说着,便伸出手越过物架将那人的面具摘下。
她的手却忽然顿住,面具下的笑意也僵在唇边。因为那面具背后并不是她以为的李牧,而正是她此刻最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连渊。
她急忙将手中的面具丢下,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要走。
可她刚行两步,那人却已转过物架挡在她面前。
“这么着急走?”
沈碧低着头没接话,推开他便快步跑开了。
“诶,还没给钱呢!”那小摊商贩忙喊道,他话音未落,那白衣男子便丢了一定碎银过来,他手忙脚乱的接过,抬头时那抹白衣竟也已消失不见。
在一旁争辩着谁的面具比较好看的李牧与齐楚楚两人这才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同行之人竟已不知去向了。
沈碧一路推开人群转进深巷,却忽然顿住脚步。
她凭什么要躲啊?
想到这她恼火的转身打算原路返回,可刚刚转过身竟险些撞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人身上。待看清来人是谁,她刚刚的理直气壮全部被打回了原形。
“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见到我就跑?”
“谁做了亏心事?”沈碧忙定了定神,想自他身侧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怎么没事,有事。”可他却反而挡住了她的去路:“酸的?”
沈碧动作一僵,在他的迫近之下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怎么和你那位夫妻相走散了?”
“你?!”沈碧一愣:“听到……”
“不过……真的是酸的?”他眼看着她退到墙角,更加肆无忌惮的倾身靠近将她桎梏在墙壁与身体之间,他的指腹划过她面具的下沿,轻轻将它掀起:“要不……你再尝尝?”
“呸。”沈碧说罢便要拔剑。
它忙将她拔出的剑重新按回剑鞘,忙放软了语气:“别动不动就拔剑,也别不说话啊,你要是生气大不了……大不了你咬我啊。”
他说着煞有其事的将手臂伸到她面前,见她竟当真张口便要咬下来,他急忙收回手臂:“要你咬你还真咬?你……”
他话还没说完,她一把拉过他的手臂张口便咬了下来。
若说疼不疼沈碧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和惊讶的口吻:“你还真下得了口。”
沈碧听了也不停口,他虽然口里嚷着疼,动作却为躲半分,到了最后,还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可解气了?”
他的指尖在她的发间,温柔的带着一丝奇异的软痒。
她僵住了动作,这才发现自己竟做出了这样幼稚可笑的事情,急忙推开他的手臂,胡乱的擦了擦嘴角。
“不气了?”连渊低头凑近看她:“现在我可以咬回去了?”
沈碧一愣,这人还想报仇?!
“我这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
他说罢,一手抬起她的面具一手固定在她的腰间,不待她反应便附身吻了下去。
他的面孔依旧带着不羁的笑意,却在小巷昏黄的灯火下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竟让她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了半拍。
可就在他的唇即将触及她的,她慌忙抬起手挡在了唇边。
他的唇只触及她的掌心,短暂的迟疑后,他垂眸看着那双近在咫尺那如受惊小鹿的眼睛,竟坏心的再次弯了眼角,舌尖在她手心转了一圈。
“你?!”沈碧面色通红的一把将他推开,怒道:“好狗不挡路,让开。”
“刚刚咬人的时候不是挺凶的?怎么如今倒说上了我?”
沈碧不理,恼火的再次推开她。
那人这才无奈的再次拉住她的手,依旧挡在沈碧的身前:“汪汪。”
“……”她扯下面具恼火的望向他:“连渊,你能不能要点脸?!”
“不能。”他耸了耸肩,方笑道:“这就吃醋了?”
“谁说的。”她攥紧手中的面具,低着头想再次绕过他:“我还要去找李牧,没事我走……”
“有十三个人。”
“什么?”沈碧脚步一顿,回过头诧异的看向他。
“沉鱼谷,十七年前收下的男弟子,共有十三人。”
“你是说……”她抱紧怀中的面具,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说我出卖色相帮你,你还这般冷漠……我可该好好想想该要怎样的补偿。”
沈碧推开他,内心虽然一阵动摇却还是强辩道:“那也是你自己乐意去撩拨人家的,关我什么事。”
说罢,她也不待他再说什么,径直快步离开。
回到面具摊的时候,沈碧远远的便看到站在摊边的李牧与齐楚楚,而两人的身边,还多了一个……沉秋。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姑奶奶,那个什么连渊,我们真的没看到啊。”李牧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那女子呢?”沉秋明显不相信他的这幅说辞,面色紧绷的问道。
“我们走散了,现在也在找她啊。”
“既然如此,你们等你们要找的人,我等我要找的人。”沉秋转过身,神色冷淡的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可她刚刚转过身,便看到了正缓步走近的沈碧。
“你终于回来了!”李牧也瞧见了沈碧,急忙迎了上去:“你去哪了?”
“哦,我刚刚去那边逛了逛。”沈碧随意想身后指了指说道。
“既然你回来了,咱们现在就走吧。”李牧说着掏出钱袋付钱:“老板,三个面具结账。”
“好嘞。”老板结果银子将找回的铜板还给他:“两个面具的钱。”
“怎么是两个?”李牧看着手中的铜钱皱眉问道。
“哦,这位小姐面具的钱,刚刚那……”
“我已经付过了。”沈碧猜到了老板要说什么,急忙抢话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等一下。”沉秋却拦住了三人的去路:“你有没有看到连渊。”
“连渊?”沈碧停下脚步奇道:“刚刚你们不是一起离开的,怎么现在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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