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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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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无人居住的庄子,那晚只是临时被用来做了一场丧事!突然,东院墙角落里乱七八糟堆的几把锄头,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走过去看着锄头上的土出神。
这些锄头上沾着土,都被使用过的,用来干了什么呢?挖坟!
她拿起一把锄头,跳上最近的围墙,往外一看,果然一墙之隔有个新坟。
她没多想,直接跳下去,举起锄头就开挖。
那付黑棺很快便显露出来,直到挖出整口棺材,她用锄头敲松棺盖,从袖子里拿出汗巾蒙住口鼻,抓住棺盖边沿,一使劲将棺盖掀开。棺内人依旧白纸覆面,她再没任何迟疑,伸手揭开了白纸。
她熟悉的叶仞山出现在眼前,但他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面色略显苍白,好像叫叫就能醒来。
连弟伸手撩开尸体的左边袖子,铁匠村山洞里打斗时,叶仞山的手臂为救她被划伤过,伤口颇深,之后不过三四天时间他便死去,伤口还没痊愈。
尸体手臂光滑,半点伤口皆无。不仅如此,这两条手臂的汗毛比她熟悉的叶仞山体毛浓密得太多。
这尸体绝不是叶仞山,连弟将尸体拖出来,仔细看他脖颈和发际线处,终于发现一条细细的痕迹,她轻轻地抠了抠,抠起一层皮,捻着那层皮,轻轻一揭,一张人皮面具便到了手中。
露出来的脸是个陌生的男人,那才是一张真正死人的脸,死灰的颜色,死得不能再死了?她扯开尸体的衣服检查死因,尸体没有外伤,但后背的肋骨摸着碎得很明显,后脑勺也凹了一大块进去,可以确定是高空坠亡。
真的叶仞山哪里去了?为何这个人会高空坠亡?
连弟将尸体重新放回棺材,将新坟的土恢复如初。扔掉手中的锄头,跳回院内,到井里打水上来好好洗了手脸,又把那张人皮面具细细清洗干净。
如此精细的人皮面具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她脑中响起与叶仞山去威风武馆路上的对话,她对叶仞山说有种易容术是用人皮面具附在脸上,那才是最高级的易容。而叶仞山当时说的是:真有这等精妙的面具?
当时他落后她半步,她没看他的脸,没发现他是在说谎,他的脸上就正好戴着这样一张精妙的人皮面具,她还告诉他,这手艺已经失传!
连弟气得差点将手中的面具撕烂,失传!哼!她找布把面具擦干,往怀里一塞,跳墙出门,上马向西照山跑去。
她亲眼见到叶仞山坠崖,亲眼见到他躺在崖底,血液染红四周的石头。要查找一个人的死亡原因,现场痕迹会告诉你真相。
*
京郊外的官道旁,十里长亭,贤王明兴一身布衣坐在亭内,赵潜渊带着五十个禁卫军守在亭外。一个小兵在赵潜渊耳边嘀咕:“贤王想干什么?为何不走了?”
赵潜渊盯着明兴说:“别再叫贤王了,他现在已不是贤王,不过他曾经是贤王,皇上也未赶尽杀绝,咱们做臣子的,也别欺负他,他说年纪大了,想歇会儿就让他歇会儿吧。”
这一歇,便歇了一柱香时间,赵潜渊见天色不早,过去请明兴继续上路,就见他站起来,走出亭子,向远处看过去。赵潜渊扭头顺他目光看去,远远地见到权伯雄带着枷锁,被两个官差押解着走过来。
赵潜渊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人提高警戒。权伯雄缓缓走近,见到明兴一怔,眼圈顿时湿润,他站定对着明兴深鞠一躬,起身后一言不发,佝偻着身子继续赶路。
明兴一动不动,直到权伯雄走远,再也看不见,他才对赵潜渊说:“走吧。”一行人继续向梅林山庄而去。
十里亭附近的山坡上,两个黑色斗篷的人目送明兴一行离开。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主子,贤王这次怎会败得如此不堪?”
“当断不断,咎由自取。该杀伐果断的时候,却想着维护贤名,想名正言顺,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愚不可及!明曦的改变早已现出端倪,他却不以为然,自以为了解他,哼!蠢不可及!”
“明曦这人没想到那么会演戏,咱们都被他骗得团团转。”
“他很聪明,也很能忍耐,但有个致命弱点倒是可以利用。”
“什么弱点?”
“太妇人之仁,对明兴这群逆贼竟然不赶尽杀绝,留着他们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对啊,主子您这么一说还真是,我说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从没见过对篡位者如此心慈手软的君王。”
“咱们的人早已做好准备,还没启动贤王便已兵败如山倒,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明曦,别得意的太早。”
“主子,需要卑职如何做?”
“回去,休息。”
“是。”
两人跃上马背,绝尘而去。
*
赶到西照山时,太阳已经落山,连弟拐道悟禅寺,如今皇上不在寺里,寺里的管理也没那么严格,寺里僧人带她到知客院暂住一宿。
她吃过斋饭,回到屋里躺下,大兴县的一切在脑中一一闪过。揣在怀里的人皮面具,胸前的平安扣玉佩,都如烧红的炭火般烫着她的皮肤隐隐生疼。她见到的叶仞山是谁?为何要冒充叶仞山出现在案子中?他现在又在哪儿?究竟是死是活?
这几日她一直心力交瘁,为叶仞山的死伤心难过,如今发现他至少有可能还活着,顿觉心头宽松了许多,也不如前两日那般煎熬,吹灭烛火很快进入了梦乡。
*
宫中,承乾殿依旧灯火通明,明曦翻看着手里的奏折,这批被勒令重写的奏折真真是五花八门、花样翻新地拍他的马屁,他当笑话看了几份,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燕文和走进承乾殿时,见明曦一人看奏折看得开心不已,摇头道:“直接把殿前那帮人拉出去杀了多简单,为何要搞得如此复杂?”
“直接杀了,怎能看到这些文彩斐然的马屁颂,那可是少了许多欢乐。”明曦说着递给他一份折子,燕文和接过看了几眼,也忍不住嘴角微翘,笑了起来。他将折子放到桌上,说:“只会溜须拍马、歌功颂德,即无真材实学也无做人的气节,留之何用?”
“当然有用,这些跟风起哄、随风摇摆的墙头草,已不足以成为祸患,给他们一点甜头,便能死心踏地任朕差遣。”
“这些人,你还想用?”
“天生人才皆有用,那两个死忠贤王的先关进天牢,其他的人都放回家中,没朕的许可,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关着他们做什么?”
“朕要他们的银子,让人传出流言让他们听到,有人给燕总管塞了钱后,已经官复原职。燕叔,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恢复两三个可用之人的官职,其他的等他们把积蓄孝敬的差不多了,找借口赶出京去。朝廷这些年卖官,皇叔收够了钱,朝廷官员越来越冗肿,光养他们不知花掉了国库多少银两,如今,是时候让他们还回来了。”
燕文和会心一笑,佩服道:“这么迂回一下,钱回来了,人赶跑了,皇上还得了英明仁慈的名声,实在是一举多得,皇上行事不拘一格越发像先帝了。”
“只是又要让燕叔当个贪财的恶人。”
燕文和蛮不在乎地说:“燕总管早已贪名在外,不在乎再多贪一点。”
明曦看着俊美的燕文和,不止一次钦佩父皇明德的精明,世人只道先皇设置了贤王、雷国公、权相为摄政大臣,三足鼎立,从而保持了朝堂的相对平衡,但其实明德从未相信过三大权臣中的任何一个,他只相信一个人,就是燕文和。
十年的陪伴、教育,如今的明曦已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燕文和是谁?世人只道他是先皇身边的太监总管,却没人知道,他是前朝当朝最出名的教育大家霍岭子的关门弟子,也是先帝的同门师弟。
燕文和与明德相差十九岁,并未同期学习,但两人却是霍岭子门下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明德撒手归西,明曦的教育全权交给了燕文和,他知道,唯有这个人可以替他保住明家的江山,替他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君王。
禁卫军是明德的一支秘密部队,他亲自给所有禁卫军下令:从此后唯统领燕文和之命是从。
所有政权都必须有武装力量做支撑,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承乾殿里明曦翻完奏折,抬头说:“燕叔,雷霆快回京了。”
燕文和点点头,“他十年没回京,此次回来是为述职,还带了十万老兵回来换防。”
“借口找的好,倒是无法驳他。十万老兵的换防燕叔有何想法?”
“皇上已给雷国公吃了定心丸,雷家一时半刻不会大动干戈。这十万老兵回来解甲归田,新兵招募四万足矣,夷尚国的夺权内战已大伤元气,十年内也别想有任何妄动。咱们给夷尚国大王子送去谋士助他篡位成功,贤王身边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以彼之道还给咱们的回礼。”
明曦说:“不见得是大王子,他的谋略没到这一步。那股势力没有搅乱咱们的朝局,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吧,不用管他。只是雷霆那里,必须要说服他减少新兵人数。”
“燕叔,朕不会永远受制于雷家。”
“先帝给你的锦囊,别忘了。”
“韬光养晦,我懂。”
燕文和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边走边说:“皇上早些歇息,你还在养病中。”
“是,朕这就去睡。”
明曦起身送走燕文和,伸了个懒腰,近侍流年快步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发自心底地笑起来,“以她的才智,两日时间发现端倪,足够了。”说完,向殿外走去,“走吧,回去歇息了。”
第62章、层层真相2
第二日太阳升起,西照山的晨雾还未散尽,连弟已赶到西照山山脚下。
她找地方拴好马,沿着那日打斗的路线一路缓步上行。
地上被踩坏的草皮还没恢复,树杈上被刀剑砍坏的地方也都清晰可见,一路看着那些痕迹,那日的细节重新在脑中翻出,连弟越想越诡异。
打斗刚开始时,一切都很正常,虽然看着是向洛教头而去,但慢慢的,便有零零星星的偷袭向叶仞山而来,她当时并未在意,侯杰挡了好几招,后来她发现了才回身也帮忙挡,再后来就撕破脸了,沈开直接下令杀他们三人。
而命令下达之后,沈开的第一剑,依旧是刺向叶仞山。为什么?沈开他们的目的,从开始就是叶仞山,杀铜钱大侠根本就不是主要目的吗?
沈开是权相的人,他的目的就是权相、贤王的目的,叶仞山难道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有多重要,需要被贤王特别关照着杀死?
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举止文雅,偏偏一身精湛的验尸本领,绝不会是世家子弟,这个时代法医就是仵作,属于贱籍,家族稍有身份地位都不会让家中子弟去干仵作。
可是叶仞山的风度气质怎么看都不像贫困人家长大的孩子,试问世上有几人在贤王面前能做到不卑不亢,跟他正面冲突?
叶仞山,你究竟是谁?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你的长相、你的身份、你的来历,却跟你订了婚!真是气的老娘肝疼。
连弟一肚子气冲到崖顶,那天洛教头抓着叶仞山落下的瞬间,再次出现眼前,她趴在两人落下的地方,前后左右向下看,这处山崖到崖底足有六十多米,但崖壁中间很明显有凹进去的一块,在上面不能看到崖壁的全部。
连弟起身从旁边寻路往下走,走了一段距离,攀上一棵树,向崖下爬去。中途一处地方光滑无着力处,她便从腰间摘下软鞭,缠着头顶的树枝向前荡。如此这般,一路缓慢向下,突然在崖壁凹陷处看到一个山洞,山洞上方的石头里有一根铁打的铆钉,铆钉上还拴了根长绳子。
连弟小心地荡过去,见山洞并不大,里面布满脚印,洞口处有块大石,上面也固定着一根大铆钉栓着另一根绳子,长度直达崖底。连弟抓住绳子扯了扯,拴得很牢实,她收好自己的软鞭,双手抓着绳索一路顺利地滑到崖底。
“叶仞山”摔死的那一片鹅卵石,暗红色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那是真的血,不是颜料。
她走过去,照“叶仞山”的位置躺下,从他的视角往上看,仿佛看到自己在崖顶痛苦地哭喊。从下往上看,一切一目了然,凹陷的崖壁很容易就复原了洛教头与叶仞山坠崖的全过程。
洛教头揽着叶仞山的腰坠崖,山洞上方的铆钉固定一根或几根绳索,以洛教头的轻功,只需轻松借力,便可将两人荡进山洞。山洞里准备了一个与叶仞山身形相仿的男人,穿着叶仞山的衣服,戴不戴面具都无所谓,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脸。
叶仞山和洛教头荡进山洞的同时,男人被扔出山洞,洛教头放开叶仞山,抓着她刚才下来时的那根绳索滑到崖底。
他们在进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正被侯杰牢牢抱着腰,按在地上,沈开等人也被拦在下面还没冲到崖边。
等她和沈开都冲到崖边时,洛教头和叶仞山已经在崖底了。这一切非常冒险,需要一个轻功极高的人来操作,洛教头便是那个轻功极高的人。
接下来侯杰点了她的穴道,她陷入昏迷。侯杰的功夫有多高,她一直未曾真正见识过,但以他一人之力要杀死沈开等十几人,肯定做不到,他一定还有帮手,他不想让她见到,所以她昏迷了。
一切环环相扣,叶仞山、侯杰、洛教头,他们是一伙的,全都是铜钱大侠!
他们为何要如此复杂地搞这样一出,难道就是为了让沈开等人亲眼看到叶仞山死去,回去好向贤王、权相汇报,所以当时放跑了两个人回去报信!
但,贤王与权相为何要让叶仞山死?他们之间有什么仇?
叶仞山不想让她受伤,当时的情形若不是侯杰死命抱住她,她已经跟着跳下去。
这个推论一出,连弟已被惊到。
叶仞山很明显是他们的头儿,侯杰从出现在他们两人身边开始,就一直在维护他们,连抢个宿舍都会帮忙,吃个饭也会帮忙挪菜盘子,铁匠村山洞也是他及时赶到解的围,他更像是叶仞山的随从。
铜钱大侠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少人?丧礼上出现的是他们的全部吗?
还有,为何他们一边做案一边跟在关潼生身边破案?关键的时候,也是叶仞山那里提供的线索,姜知是他找到并送到他们面前的,范通海这个关键人物也是他透露有个墨绿的枫叶荷包被牵出来的。
当以上推论一步步合理地走到一个地方时,真相便只有一个:当初她的分析是对的,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在杀人,而是揭露贤王、权相的谋反阴谋。叶仞山跟在关潼生身边只为利用关书呆,好将案件搞得天下皆知。
接下来的问题,他们是怎样的团伙?
一、江湖游侠,替那些受了委屈的普通士兵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二、皇上请的人,揭露贤王罪行,逼贤王尽快实施谋反,帮皇上夺回实权。
三、两者皆有,替士兵主持公道同时帮皇上夺权,或者收了皇上的钱,顺便替士兵主持公道。
连弟更倾向第三种,皇上并不是一个昏庸无能之辈,看他这次行事,便知道他极有脑子。
连弟躺在崖底的石滩上脑子里如过电影一样,疑问被她一个一个解开后,没想到最后的目标竟然指向了皇上,那个容颜超凡脱俗、演技更是超凡脱俗的家伙!
如今怎么办?叶仞山不知去向,怎么才能找到他,去问皇上也许是个好办法,更重要的一点是,皇上很大可能是个穿越者。对,她必须确定,皇上,是不是穿友!
进宫!去见皇上,哪怕只有一次机会,也必须要问问他。
躺在冰冷的鹅卵石上,目光所及是蔚蓝的天空,青翠的树林,清新的山风,她的生活一直很满足,也是她想要的平淡自由,如今主动去招惹那么个腹黑的家伙,真的好吗?真跟他扯上关系,跟宫廷扯上关系,她在这个世上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生活不易,她早已不像刚来时那样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也不想参与到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去。
这么犹豫了一阵,又转念一想,她可以不说自己是穿友呀,真笨,只要通过皇上找到叶仞山,再看看叶仞山的真面目是个怎样的人,从头到尾被他骗了一通,想想就是不甘心,见到他,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她嫁与不嫁的自主权仍然在她手里。对,就这么办!
她把双手举到眼前看了看,完全不像女孩子的手。又摸摸自己的脸,以她的姿色,留在宫中的机会只怕不到百分之四,这百分之四分别由四个百分之一组成:一、初选时礼部官员不负责,把她混进了名单。二、初选嬷嬷吃了她爹的回扣。三、再选嬷嬷们的眼睛突然集体瞎了。四、皇上眼睛跟嬷嬷们一起瞎了。
第一关让关潼生帮助,问题不大,见到皇上的概率不知有多少,如果见不到,她就半夜到他寝宫问,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关肯定过不了,正好直接回家等叶仞山来找她,她若是东跑西跑,到时叶仞山来了可没有电话可以联系上她。
既然第二关都过不了,后面的便不必再费心了。打定主意,想好接下来的打算,连弟起身跑回山脚,骑上马直接去了普照庵。
她找到慧迟师太,请师太帮她传个信回家,让他爹娘带着女装,到庵里来接她,她要回去嫁人。
慧迟师太一听,道了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便立即找人去给她报信。
连弟悄悄住进连蒂的房间,也不敢发出动静,怕被庵里的其他人发现,连蒂的长相她们最清楚,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
她打开连蒂的妆奁,里面用过的口红胭脂都在。她整天练功,手指虽细,但掌心有老茧,骨节又坚硬,全不似女孩儿的手捏起来柔嫩无骨。
她倒水好好洗了手脸,坐到梳妆镜前,挖了好大一坨香脂搓在手上。不管怎样,她现在才17岁,正是胶原蛋白满得要溢出来的时候,拿一个月好好保养保养,看上去必定能娇嫩如花。
面对眼前的化妆品她真的不太熟,完全没有现代化妆品那么称手,口红画上也不怎么滋润,脸上扑上粉更是浮在面上,像个白面鬼。
慧迟师太给她送来晚餐,进门吓得差点摔了碗,看清是她,抚着胸口说:“阿蒂呀,你可别这样出去吓人啊。”
十年没化妆,手生而已,她并不担心,想当年她也关注过好几个美妆博主,跟着学了好长时间,回去慢慢练手,必定就好了。
临睡前,她铺开纸笔,给关潼生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查到了一点铜钱大侠的线索,她要去寻找真相,短时间内不会回京。五小姐连蒂的待选,请他帮忙过第一关,好让她进宫去见见世面。之后,看她自己造化吧。接着又写到他与五小姐的亲事,五小姐性格乖张,不能以常人度之,恐此生无缘。但表妹徐晚晴实乃良配,可增进了解,最好娶了回家去。最后,铜钱大侠的追查,会再写信告之,勿盼。
写完信,躺上床,长长出了一口气,明日就恢复成女装了,一定会有很多不自在的地方。这个时代终究是男权的社会,女人终生都是男人的依附者,小时从父,出嫁从夫,可是她全身上下,从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会依附任何人。
唉,做女人的日子要让她如何度过?难道让她整天关在房里绣花?
叶仞山,我给你100天时间,你若是不出现,老娘就把你的玉佩卖了换钱,给自己添一笔嫁妆。你敢不出现,老娘……感觉到心里那团火又将烧起来,她抚了抚胸口,若是真的不出现,老娘可就出门历练去了,管他天南海北,走出去,让你想找也找不到。
心里如此这般翻来覆去,没着没落地赌咒发誓,终是抵不过人年青,瞌睡大,很快睡着。
*
宫里,明曦的寝宫,内侍花开点着第十根蜡烛,确定太医院院判祝飚能看清皇上的汗毛了,赶紧退出了屋子。祝院判不过三十几岁,但没事找茬的功夫却越发精进,能躲就躲,万万不可与他正面冲突。
祝飚抓着明曦的手腕给他号脉已足有一柱香功夫,明曦无奈地说:“朕没事,你还要把脉到什么时候?”
“皇上是太医还是臣是太医?若皇上都能给自己看病了,还要臣干什么?皇上这一身的伤你自己医好了。”
“该上的药都上完了,不过一些皮外伤,老祝你的手艺朕岂会怀疑?”
“哼哼,就因为臣的手艺高,皇上就能随便受伤吗?就能随便冒个险,命都不要了吗?若让臣看到安洛水那家伙,哼,最好别怪臣手狠,就让他腹痛难忍三天三夜吧。”
只听得头顶瓦片一声轻响,一个黑影从窗口翻滚着砸到地上,疼地吸了口气,但身子迅速弹起,消失在高墙之外。窗口处倒着垂下一个蒙面的脸,“皇上,安洛水家中老母病了,他请假回家侍疾,请皇上批准。”
明曦气得从祝飚手中抽回手,“一个个被朕宠得越来越不像话。”
祝飚抱拳慢条斯理地说:“臣,惶恐。”
“你惶恐个屁,你倒是真的惶恐给朕看看。”
“皇上,气大伤肝,要心平气和。”
“你老祝医术高明,朕就喜欢伤肝了,怎样?”
“臣不能将皇上怎样,不过臣最近得到一具尸体,因为没有外伤,所以,臣……剖开肚子看了看,那个肝啊……啧啧。”
“你真的剖尸看了?肝是怎样的?”
“这个……”
“你装,再装,信不信朕把你绑了交给安洛水。”
“臣马上带皇上去看。”
明曦一甩袖子,率先走了出去,祝飚跟在明曦身后,嘴角偷偷翘了翘。
他本是一胆大妄为的江湖游医,谁会想到机缘巧合遇到了当今圣上,他从来不知还有这样欢脱的皇上,十分对他胃口,从此跟在了明曦身边。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虽祝飚一直保持着江湖游医的性格,明曦却也毫不在意。
就像如今这般,君臣二人常常友好和睦地一起去看尸体。
火山五月 说:
火山最近参加单位工会的舞蹈表演,对于一个跳舞如做操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事,不过好处是,可以减胖,哈哈,心理学上说当遇到一件不如意的事时,人们通常回自我安慰,这就叫补偿心理。
第63章、女子连蒂
第二日连李氏与信宁伯连骏赶到普照庵时已近中午,她与信宁伯给菩萨进贡了香油钱,点了长明灯祈福,又在庵里吃了斋饭,与慧迟师太叙了一回旧,特意交待,当初与连蒂交往亲密的人最好能遣到别的庵堂,慧迟师太让她放心。
诸事做完,夫妻二人返回驴车。
连李氏上车掀帘,猛地见到已等在车内的连蒂,吓一跳,“女儿呀,你化上妆真是美的很呢,就是有点点失真,不过没事,回头让你四姐好好打扮打扮你。”
连骏在外头听到伸头进来看了眼,一张老脸似笑非笑地抽了抽,赶紧缩了回去。
“哦。”连蒂摸摸脸,比昨天已经少用了好多粉,怎么还是像鬼吗?
连李氏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一套远天蓝嵌粉色丝绦、裙摆上绣着细枝翠竹的留仙裙出现眼前,“来,蒂儿换上试试,娘早就为你准备好的。”
连蒂接过,触手轻柔,颜色也搭配悦目,连李氏说:“这是你四姐给你亲手缝制的,还有绣花鞋,你瞧瞧,多漂亮。”
连蒂接过开心地摸摸鞋面,她虽个子差不多173厘米,但手脚却小,与身高并不成比例,这双绣花鞋小巧可爱,让她爱不释手。
驴车启动,摇摇晃晃地向京城驰去。
连蒂在车厢里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女装换上,鞋子也换上,身子扭来扭去地看不真切,便掀开帘子一叠声叫她爹:停车停车。她提着裙子跳下车,在路边走了几步,兴奋地转了几圈,问她爹娘:“好看吗?”
连李氏一脸慈爱,“好看好看,我家蒂儿最美了。”说着胳膊肘使劲碰了下老公。
连骏瞄一眼夫人,吭吭叽叽地说:“好看,裙子很漂亮,人也……美。”
连蒂自动突略掉他老爹的言不由衷,臭美地牵着裙子左看右看,全然不顾脸上粉没抹匀,头上还是男子的发髻。
还好效外行人少,不然给人看到以为是个傻大妞。
连李氏见远处有行人过来了,忙上前哄着她,“来,娘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你虽没办过及笄礼,但簪子娘早就给你备下了,你看看,美不美?”
拉她上车,连李氏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打开之后一支金灿灿的簪子露出来,连蒂惊喜地接过,簪子被雕成了一朵盛开的玉兰花,花蕊还嵌了几颗蓝色的小宝石,“比姐姐们的簪子都美。”
连李氏散开她的头发,用梳子给她梳顺,“那是当然,蒂儿终于变回女子了,娘已等得太久。”
连蒂感受着连李氏的手在她头上拨弄,说:“若我真的过了选秀第一关,进宫待选了,娘可一定要给我派个最会梳头的丫头,不然我可弄不好发髻。”
“蒂儿放心,娘把杭儿给你,她可是咱府里最会梳头的丫头,只是她对你最熟悉,只怕会看出你是谁。”
“杭儿?不要!”
“为何?”
“反正不要。”
连李氏很快给连蒂梳好一个简单的螺髻,将金簪给她插好,捧着她的小脸欣慰地笑了,“我的蒂儿真的好美。”
连蒂看着这些年明显老去的连李氏,心里又酸又暖,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遇到这样一对父母真的很幸运,她对女儿的喜爱是发自肺腑。
她伸手抱住母亲,脸埋进她怀里,说:“母亲放心,女儿从今日起一定要变成一个大美女,把全京城的女人都比下去。”
“哈哈哈,”连李氏开心地笑起来,“好好,我的蒂儿本就是个大美女。”
一行三人很快到了信宁伯府,连蒂伸手就要掀帘子出去,被连李氏一把抓住,“我的儿,先把脸遮一遮,你这样出现在府里,下人们一看就会往阿弟身上想。”
连李氏拿起一个帷帽给她戴在头上,将脸遮了起来,下车的时候,使劲拽着她,等她爹放好了脚凳才松开她,看她被连骏搀着窈窕地下了车,略松口气,下车对下人们说:“五小姐回来了,快去给五小姐收拾院子去,就住四小姐旁边的雨桐院。”
下人们答应着去了,连蒂大踏步地就要进院子,又被连李氏使命拽住,“蒂儿,步子不可迈得太大,你搀着娘,跟娘一起走。”
“哦。”连蒂立即收敛步伐,挺直腰背,配合着连李氏的步子,一步一摇地向前走去。
到了院中,连李氏对迎上来的杭儿等丫头说:“五小姐在庵堂里染了风寒还没好利索,大夫说要绝对静养,五小姐的起居交由四小姐照顾,杭儿你马上吩咐下去,让厨房给五小姐炖些银耳雪蛤,五小姐要补身子。”
杭儿眨眨眼,“夫人,银耳雪蛤不是美白皮肤的吗?”
“顺便也美白,不行吗?快去!”
“是。”杭儿答着赶紧往厨房跑去。
杭儿是自幼卖到连家的丫头,在连李氏身边十年,如今也不过十六岁,属于那种忠心耿耿,心眼实在,有点一根筋的女孩,从她十三岁起看连弟的眼神崇拜中又带着娇怯之后,连弟便再也不敢随便出现在她面前,两人见了面也必得端个少爷架子,要么不说话,要么对她恶狠狠的,可是不管怎么打击,杭儿对连弟还是一如既往地含娇带怯。
若是被她发现深爱的少爷变成了小姐,她真得哭死啊。
连李氏拉着连蒂先去了连洁的院子,连洁见到一身女装的连蒂眼前一亮,忙支开下人,把连蒂拉到屋里,摘下帷帽,看清她的脸忍不住笑起来。转身拿过一块湿毛巾给她擦干净脸,“要变美,慢慢来,这些日子,四姐教你。”
连蒂说:“我已经很美,你不用太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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