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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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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潼生倒退着赶紧跑出殿外,出去一看又吓一大跳,门外乌泱泱站满了大臣,外面团团围着两层刀剑出鞘的禁卫军,这些人是没写禅位奏折的人,人人面露庆幸,此次选择真真是一场豪赌。
眼见着关潼生跑出来,对这个满朝文武唯一的天子门生,不由地心生羡慕,完忘了当初对他的不屑一顾。谁能想到当初龙椅上那个吊儿郎当的小皇上,会是如此铁血手腕的主。
还好何文礼这个尚书是一品大臣,站在群臣的最前面,关潼生一眼看到,蹬蹬蹬跑过去拉起他就跑,“皇上叫大人进去,快快!”
两人快步回到殿内,何文礼战战兢兢跪下磕头,今日的明曦与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同,站在那里虽还是那张脸那个身体,但看着就是不一样了,让人忍不住心里发颤。
明曦对何文礼说:“即刻草拟两道圣旨,一,先皇指定的三位辅政大臣即日起还政于朕,二,贤王明兴,十年辅政,却勾结朋党、圈养私军意图谋反篡位,剥去贤王封号,押往城外梅林山庄高墙圈禁,终生不得踏出半步。左相权伯雄,革去相位,贬为庶民,发配临州,家眷遣回原籍,后人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何文礼目瞪口呆,半晌才答道:“是,臣马上拟旨。”
明曦走到贤王身前,“皇叔就此颐养天年去吧。”
贤王的身子佝偻下去,低垂着头,问:“你那几个堂兄弟,你欲如何处置?”
“逐出京城,贬为庶民,终生不得踏进京城半步,朕会着人看着他们,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多谢皇上宽厚。”
“贤王爷!”权相绝望地喊道,这一败,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如今虽留得一条命在,却儿孙不得相见。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公子哥,让他们过庶民的日子,他们如何能甘心,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明曦坐回主位,季凌天进来对贤王与权相拱手道:“两位大人请吧。”
何文礼埋首很快草拟出两道圣旨,明曦看过盖上玉玺,交给燕文和,即刻在殿前当众宣读。众人看着昔日威风八面的贤王和权相被禁卫军押走,都不由默默擦了把汗,对明曦的胜利一时仍无法相信,那个整日里不务正业的小皇上怎么就赢了呢?
殿里明曦继续给何文礼下令,“再拟两道圣旨,一,今日所有上表禅位奏折的大臣,全部重写一道揭露逆贼明兴的奏折,就让他们跪在大殿前写,明日太阳升起时若交不出令朕满意的奏折,就地贬为庶民,没收所有家产,逐出京城。二、免去吏部尚书文雨泽,由何文礼暂代吏部尚书一职。朝中官员重新调整,何文礼,这次有劳你费心,好好给朕拟个替补官员的名单上来,拟好了再回家。”
“是,是!”何文礼顾不得擦头上汗,连声答到,这皇上虽与以前大不相同,可这蛮不讲理的样子还是从前那般。
“状元郎。”明曦转向关潼生。
“臣在。”
“你这个刑部郎中当得……咳……很称职,朕很满意,铜钱大侠的案子查得非常好,即日起擢升为侍郎。”
“啊?!谢皇上!”从三品啊!关潼生乐晕了。
“不过,不是刑部侍郎,是礼部侍郎。”
“啊?”
“朕要在二十岁时行冠礼并大婚,大婚前需普选秀女,这个事情就交由你去主持办理,等何文礼忙完官员调整之事再交由他主导。”
“是,臣遵旨。”
“选秀之事与以往略有不同,你听好了。”
“皇上请吩咐。”
“你先拟个名册上来,京城所有官员,不论品级大小、不管文官武官,家中但凡有15至18岁未婚配女子的,统统参与此次选秀。”
“皇上,那……已经下定,还未举行婚礼的也要参选吗?”
“当然。”
“可是皇上,民间下定即是婚配,这恐怕……”关潼生为难地说。
明曦看着他邪魅地一笑,“朕是昏君,朕做的荒唐事不差这一件。你若是敢漏掉一个适龄女子,朕就把你补上,到时封状元郎当个婕妤如何?”
“……臣不敢!”关潼生赶紧叩头说道。
“如此甚好,去吧,七天后,把单名给朕交上来。”
“是。”
关潼生倒退着出了承乾殿,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前胸后背已经湿透,皇上果然还是那个皇上,荒唐、离谱半点没变,他默默吐出口气,顶着大臣们探寻的目光,快步离开皇宫。
整个京城,内城、外城全是禁卫军,街上空空荡荡,一个行人都见不到,关潼生一边快马加鞭,一边感叹皇上的雷霆手段,万分庆幸自已终于赌赢了一次。
赵潜渊在一个路口巡逻,见到关潼生,叫住他:“姜义信怎么办,我还关着他呢?”
关潼生一怔,失笑道:“那姜信义只怕要感谢叶兄绑了他,不然现在,他一准在大殿前重写奏折。你蒙面将他随便扔哪儿就行,让他自己回家,皇上自会找他麻烦。”
“行,听你的。”
关潼生回到刑部,见连弟在他房间里睡着,满三瞟着他进门了赶紧跑过来,抓着他问:“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潼生指指连弟,“快叫醒他,朝廷的天已经变了。”
满三伸手推连弟的肩,见她迷迷糊糊始终不清醒,便直接含了口凉茶噗地喷她脸上,连弟醒来,看到关潼生一下清醒过来,问:“怎么样?”
关潼生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下去,才说:“我如今是礼部侍郎,从三品啦!”
“为何?你不是去审案子的吗?怎会变成礼部侍郎?”
“皇上说他要选秀,大婚,由我主持操办……”
“皇上?他没死?”满三惊道。
连弟一拍桌子,冲关潼生说:“你从头讲起,从你进皇城的那一刻开始!”
“哦。”
第59章、发现端倪
随着关潼生极其详尽地叙述,连弟和满三听得心惊胆颤、目瞪口呆。几十位大臣集体逼宫,大历朝几位当朝大佬撕开面纱当庭唇枪舌战,全不相让。
当说到太后冲进殿中质问燕总管,皇上为何浑身是血,究竟是生是死时,贤王、权相却毫不吃惊。连弟突然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念头,皇上浑身是血?好像迷雾中一个若隐若现的线头,她却怎么都抓不住。
当听到十几个证人同时上场,里面竟然有张茂妻儿、官营工坊管事、可找到私军的土匪时,她大呵一声“停!”
关潼生、满三懵懂地看着她,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皱着眉头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末了转头对两人说:“案子不光我们在查,皇上自己也在查,并且查到的比我们多得多,他的动作更比我们快、比我们大。可是为什么?他要将我们放在明处,而他自己在暗处?”
满三说:“因为他需要先锋,替他冲锋陷阵打头阵。”
“对,我们是他用来吸引贤王、权相目光的棋子。我们闹的动静越大,他在暗地里就越容易行事。书呆,你接着说,证人出场了,贤王认罪吗?”
“他根本蛮不在乎,那么多大臣支持他,只要坐上皇位还认什么罪。”
连弟轻蔑地说:“他太盲目自信了,燕文和明显是有备而来。”
关潼生佩服地说:“你说的太对了,接着,皇上就进来了。”
皇上出场后的事情,被关潼生前前后后一说,满三便道:“今天的局面分明就是皇上给贤王挖的坑,禁卫军绝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连弟听到的重点却是:“还政于皇上!如此险恶的夺权之争,到最后,竟然没有血流成河,就死了一个御林军首领李成林?不可思议,连上奏折的大臣们都只是让他们重新站队,自证丑陋,皇上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厚仁爱吗?怎么听着像在玩似的。”
关潼生连连点头:“皇上很是任性妄为!”他接着把皇上选秀的事说出来,连弟疑惑地说:“如此大张旗鼓地扩充后宫,跟他以前只宠幸一个宫女的痴情比起来,很不相符,难道此举又有深意?”
满三说:“皇上已明确表示要迎娶雷家小姐当皇后了,是不是想让后宫热闹起来,除了妃嫔,不还需要扩充宫女吗?”
关潼生说:“不管皇上什么目的,我如今是礼部侍郎,你们两个也跟我去礼部吧,这次统计官家小姐,时间也急,你们来帮帮我。”
满三“呃”一声,说:“我正要跟你辞职。”
“你要去干嘛?”
“坻报的主编让我去他那里上工。”
“你的文笔功力差成那样,去那里做甚?”
满三胸一挺,“我文笔功力不行,但小爷我打探消息无人能及呀,他坻报不缺会写锦绣文章的书生,就缺我这种消息灵通的顺风耳。书呆,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是我更喜欢那里。”
关潼生听他如此说,也不好强留,转头问连弟:“你跟我去吧,礼部只是事杂些,没刑部这么危险。”
连弟看看他,摇头道:“我要离开京城,出去历练一段时间,我已禀明母亲,过两日父亲回来了,我就离开。”
关潼生听了,完全懵住,“好好的干嘛要出去历练?”
“历练是我自幼的心愿,如今小叶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书呆,人生无常,说不定哪天就出事了,趁着现在年青,我一定要出去见见世面。”
关潼生呆呆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说走就走,扔下我一个人,我找谁帮我去?”
连弟说:“礼部多的是人,你找两个机灵点的,把皇上的差事办好,凭你的运气,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满三也说:“对,以后我们若是混得不好,还得跑来找你打秋风,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关潼生郁闷地耷拉着头,半晌抬头对连弟说:“你不会是想出去捉拿铜钱贼子,给叶兄报仇吧?”
连弟看着他,微微点点头,“我不能让那家伙逍遥法外,哼,替天行道,我也会。”
关潼生不由地一声长叹,“我与你相识十年,你宁愿为他抛开我。”
“你别这么说,是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那你尽快回来,别游历的太久。”
连弟点点头。
因外面戒严,刑部的人全都回不了家,满三跑外面跟禁卫军好说歹说,不知跑哪儿弄了些酒菜回来,三人在屋中郁闷畅饮,一为三人即将分离,二为悼念叶仞山的离世。
连弟抑不住地心伤,边流泪边往嘴里倒酒。
关潼生连升三级本是兴奋异常地回来,却偏偏两个死党都要离开他,心情被揉捏得复杂之极,喝起来也没个节制。
唯一千杯不醉的满三劝完这个劝那个,那个没看住,这个又喝多了,搞到最后他也不管了,反正就这一次,想喝就喝吧。
关潼生喝到后来,醉眼惺松地说:“四小姐已经年过18岁,不用参加这次选秀,可五小姐不到18,万一被皇上看中了我可怎么办?”
连弟也醉得东倒西歪,嘿嘿笑着说:“那她就去当皇妃,大隐隐于朝。”
关潼生拍着桌子大叫:“休想,她若被皇上看中,我就进宫去抢了她出来,我要娶她为妻,当你小舅子。”
连弟凑到他面前说:“关书呆,你是个好人,五小姐若是到三十岁仍没嫁出去,你便娶了她吧。”一个娶字喷了关潼生一脸口水,关潼生嫌弃地伸手将她脸推开,连弟顺势一倒,躺到塌上,眼一闭,晕睡了过去。
满三看着两只醉猫,后悔道:“真是醉了,如此胡说八道,还好没别人听见。”
京城的戒严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解禁,连弟捧着沉甸甸的头回到信宁伯府。连李氏兴奋地跑她屋里,对她说:“你爹送信回来,说后天就到了,你的案子可结了?”
连弟点点头。
“叶公子是回家了吗?”
连弟咬咬唇,忍着心中的痛对连李氏说:“娘,叶公子已经有婚约,别再说他了。”
连李氏见女儿伤心的脸,心疼地抱住她,“阿弟不要难过,不还有个关潼生吗?你爹回来让他去关府提亲,关公子是个好男子,一定会对阿弟好的。”
连弟心头说不出的钝痛,“娘,我案子已经结了,今日起不用再去刑部,我想出去走走。”
“我儿要去哪里?”
“不知道,就想出去走走。”
“阿弟,你爹爹回来了,你得恢复女装,得成家了,你不是真正的男子,不能随便出去啊!”
连弟头痛地闭上眼,她想过的生活怎么跟连李氏说得清,难道告诉她,一千年后,女子可以随便走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可以自己工作赚钱养活自己,可以不结婚就生孩子。
“行了,娘,我想自己呆着,你给我时间,要做回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好,娘不逼你。”连李氏叹着气离开。
连弟晕乎乎地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连李氏来看了她好几次,见她只是睡着,呼吸、体温都正常,便没叫她,想着她是太累了,让她睡。
连弟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连李氏见她醒了,赶紧对她说:“阿弟,你师父大伯叔快不行了,只怕就在这两日,你爹没回来,还得你去一趟。”
连弟一下醒过神来,师父已经病了几个月了,这段时间为案子的事一直忙,真是不孝,她赶紧说:“我这就去看他。”
连李氏帮连弟捯饬一番,送她到大门口,看着她骑马往大伯叔的家去。连弟这两日看着很不对劲,给她找点事做,希望她早点精神起来。
大伯叔是连弟爷爷连虎土匪窝里的猛将,跟随连虎一起被招安的。连弟父亲离家去边境后,连弟的武功大半是大伯叔教的,那是她实实在在的师父。大伯叔自已琢磨的功夫,全是杀人的功夫,连弟跟着他学,比他自己的儿子们还厉害,大伯叔直将连弟当他另一个儿子看待。
刚到大伯叔的巷子,便看到院门外已经挂起了白幡,那白色刺着她的眼,人还未进院门,已经泪流满面,这两日真是特别容易流泪。
大伯叔的大儿子见连弟一脸泪水地走进来,赶紧迎上前去,刚刚收住的泪又流了出来,“阿弟,我爹临走还在念叨你,你怎么不早点过来?”
连弟说不出话,只是流泪,她走到棺材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脑中出现的却是那晚的那具棺材,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出声。那晚到叶仞山棺前一直忍着没掉一滴眼泪,后来的哭也是默默地流泪,甚至忍着不流泪,此刻能大声哭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大伯叔的亲友们大多认识连弟,见她这样都赞她知孝义。不认识的见她哭成这样也是点头赞道,比亲儿子还孝顺啊。
大哭一场之后,胸中的闷痛减轻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沉甸甸的了。大伯叔的妻子王林氏过来扶起她到一旁歇息,给她倒杯茶,又拿了好些点心过来让她吃,心中还当她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连弟就着茶水慢慢吃点心,见来悼念的亲友一波一波地来了又去,大伯书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大堆跪在棺前烧纸。
这样的场景早经历过多次,她并不陌生,看着看着,脑中似有一道电光闪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叶仞山的丧事非常不对劲!她猛地站起来,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她赶紧去给王林氏道别,出了院门就往关潼生的家冲去。
去关潼生家,她与满三通常都是走后门,那里离关潼生的院子近,更重要的是不用与关家长辈寒暄。
她跑到关府后门,看门的小厮却说,少爷到礼部上工,如今还没回府。她才想起关潼生已当了礼部侍郎,赶紧打马又往礼部跑去。今日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搞清楚叶仞山丧事有哪里不对,自己当时昏头昏脑的,重现当时的场景,非关书呆莫属。
冲到礼部却又说关侍郎出去核对官员家女子年龄,现在不知在谁家。
连弟又失望又焦急,在街上乱跑一通,找了几户官员家都说未见到关潼生。她不得不冷静下来,跳过叶仞山的丧事,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叶仞山若是没死,他为何要搞那样一个丧礼来给人看?
没道理呀,他定是已经死了,自己亲眼看到他摔下悬崖,亲眼看到血从他身下流出,那么多血,无论谁都活不了。
自己如此纠结他的丧礼,是因为心存侥幸,希望他没死,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他若没死,他为何不来找自己?
她隔着衣服抓住胸前的平安扣玉佩,难道这个玉佩也是假的吗?不!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在说到娶五小姐时,是真心!是真话!
正想的出神,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连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连弟抬眼一看,正是自己找了半天没找到的关潼生。
第60章、此叶非彼叶
连弟转头呆呆看了关潼生半晌,脑子里旋风一样翻腾着一个问题,叶仞山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待看清关潼生,她一把抓住他,“我有事找你,你必须要帮帮我,我快被逼疯了。”
关潼生见她神色凄惶,双眼又红又肿,慌忙点头,“肯定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两人回到关潼生的屋子,把下人们全部赶出去,连弟将关潼生往桌前一按,“我需要叶仞山丧礼时的场景,你帮我还原,要丝毫不差地还原。”
“就这个?”
“对。”
“这么简单的事,怎会把你逼疯?”
“你快画,我等着。从我们进山庄看到的时候开始,每个人都不要漏掉。”
“好。”关潼生微一沉吟,提起笔,只半柱香时间便将那晚看到的场景高度还原,有全景、有近景、甚至有特写。
随风舞动的白幡,深冷厚重的黑棺,写着叶公仁山千古的牌位,悼念跪拜的人,周围走动的仆从,以及邻里乡亲。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非常正常的丧礼,没有异样。
连弟拿着画像的手却微微颤抖,她没看错,虽然那晚自己晕头晕脑没分析过这些细节,但记忆并没有出错。
“有什么不对吗?”关潼生问她。
连弟将画着牌位的那一张放在最上面,问关潼生:“灵牌上的字,你怎么看?”
“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以为他家佣人不识字,搞错了。”
“呵呵,在庄子里找个识字的人写个名字会有多难,怎会将叶仞山写成叶仁山?连自家主子的名字都会搞错吗?”
“也许佣人不识字,不知道错了。”
“满屋悼念的亲友也没一个识字的吗?”
“也对,至少应该提醒一下,我们若多呆一会儿,我就会提醒那个老仆改过来。”
“还有,你见过整场丧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女人的吗?”
连弟从怀里掏出香囊,“爱慕叶仞山的通房丫头在哪里?为何半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关潼生恍然,“……对啊,你一说还真是,整个庄子里没有一个女人。”
连弟又抖抖画稿,“你见过整场丧礼没有一个孩子的吗?”
“对啊,也没有孩子!”
“没有女人,没有孩子,亲友里除了老仆年纪略大,其他人不管是亲友、仆从、佃农全都是二十至三十岁的青壮年。”
关潼生终于听出了不对劲,“那……这是怎么回事?”
“去大兴县看看就知道了。”
关潼生为难地说:“可我办着皇上交待的差事,没时间陪你去。我从吏部处拿到京城官员的名册,没想到有那么多,现正让官员们自己申报家中女子情况,身高、体重、发色、脸型、牙齿,腋下是否有狐臭,这些全部要申报,核实起来很是费时,礼部只抽了十个人出来帮我做。”
连弟说:“你别管了,我自己去。”
关潼生点点头,又皱着眉头对她说:“名册里有你父亲的名字,五小姐也在候选之列。”
连弟一怔,“为何此次选秀会扩展到京中所有官员?以前都是三品以上。”
关潼生说:“我听说后宫不仅没有皇后、妃嫔,连宫女都很少,也许是连宫女一起选了吧。”
连弟心中暗骂,但旋即释然一笑,“无妨,五小姐在不在名册上都不会入选的。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就去大兴县。”
关潼生却不似她那般轻松,依旧忧心忡忡。
连弟将画折起来往袖子里一塞,从关府出来,心中几乎可以肯定,叶仞山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最初是京兆府尹梁实正介绍给他们的,难道梁大人那里就在撒谎?
回到家中,将画展开又看了一遍,当时伸手想揭开遮面的白纸,被侯杰拦下,若是坚持揭开,看到的会是什么?
侯杰!他又是谁?他拦我的手并未用力,可见他并不害怕她真的揭开那层白纸,不怕她见到叶仞山的脸,但他一个靠当保镖为生的人怎会拒绝她发出的当捕头的邀请?还有以他的功夫怎会大材小用甘心当个普通保镖?不对劲,全都不对劲!
第二日一早,连弟早早起床打坐练功完成,收拾好准备出门去大兴县。大黑匆匆跑进来,“少爷,礼部有官员来登记五小姐的信息。夫人请您去接待呢。”
连弟一愣,来的好快,她理了理衣服,和大黑到了前堂,见一个五品官袍的官员正坐着喝茶,那五品官见连弟进来,忙起身与连弟行礼道:“连公子,本官礼部员外郎司怀远,负责这一片区官员家中女子的登记,请问连家适龄女子就只有五小姐吗?”
“是。”
“请准确告之五小姐的基本形貌,本官好记录在案,向上司交差。”
“好。”
司怀远铺好纸笔,抬头看向连弟。
连弟清清嗓子,“五小姐身长五尺四寸,体重……”
“等等,”司怀远叫道:“身长五尺四寸,哪有女子这般高的?”
连弟摊摊手,“舍妹与我同卵双生,就有这么高,大人看看我,舍妹与我一般无二,大人您就想象一下少爷我穿女装的样子好了。身高、体重、长相,您看着写。”
司怀远看看连弟,忍不住笑道:“这倒是头次遇见,行,就照连公子这样写。”
他下笔很快写就,递给连弟,“连公子看看可是这样?”
连弟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信宁伯、从六品初授忠显校尉连骏第五女,年十七,身长五尺四寸,体重不足百斤,腰细,臀窄,发黑鬒,瓜子脸,肤白,齿齐整,腋无臭。
她点点头,“没错,就是这般长相。”
司怀远接过纸,“如此便多谢连公子了,本官告辞。”
“大人慢走。”
连弟送司怀远出去,回来见连李氏和连洁在前厅等她,两人拉住她问:“你真的想进宫去?”
连弟嗤地一声苦笑,叉腰往两人身前一站,“娘,四姐,你们觉得皇上能看上我哪一点?”
连李氏看看她,说:“我儿最好看了,皇上怎会看不上?”
连洁都听不下去了,“娘,您就别自欺欺人了,就阿弟这身高,第一轮就得被刷下来,宫女都当不了。”
连弟点点头,对连李氏说:“皇上选妃要求多着呢,太高的不行、太矮的不行、太胖的不行、太瘦的不行、胸太小的也不行,所以,我进不了宫的,放心吧。再说了,我现在突然不想嫁了,我就想出去历练历练。”
门外一个男人突然大声接话道:“谁不想嫁人?”
三人回头一看,竟是连家主人连骏回来了。连李氏惊喜地迎上去,“还以为你下午才能到,没想到这么快。”
连骏扶住夫人,说:“今日一早老付便催着赶路,他也急着想见到家人。”
连弟、连洁忙上前行礼,连骏拉起两人,见连弟个子快赶上他了,也是吃了一惊,“阿弟这个子长的也太高了些。”
连李氏苦笑道:“若不是这样,这么多年也不至没人怀疑她是女儿家。老爷你回来就好了,阿弟也可以放下担子恢复女装了。”
连骏点点头,“嗯。”
连弟却说:“爹,我现在不想嫁人。”
“你不想嫁人,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历练闯荡一番。”
连骏怒目一瞪,呵道:“荒唐,你一个女子闯荡什么?你真当自己是男子了?”
“女儿从小便是男子,岂是由我选择的?”
“你……”连骏气得抬手就打,没成想连弟抬手一挡,连骏一愣,继续向她攻去,她便也毫不示弱地还击,两人在前堂屋里竟然就这么打了起来。
连李氏和连洁想拉又拉不住,喊也喊不停,急得直跺脚,两人拆了二十多招,连骏便有些力不从心,连弟逼退他一步,跳出圈外,说道:“我现在不想穿回女装,你们逼我也没用。”说完跑出前堂,骑上马冲出信宁伯府。
连骏气得叉腰看着她一路远去,回过头脸上却忍不住一丝笑意,“功夫倒是练得不错,唉,是个真男娃就好了。”
连弟一路狂奔冲出京城,向大兴县的方向跑去,她如今只想弄清一个问题就是叶仞山究竟是怎么回事。
通向大兴县的官道在脚下蜿蜒,与那晚月下的官道完全不同,一黑一白,一悲一惑,连弟必须要搞清楚,他的天下无冤,是真是假!
大兴县县衙已近在眼前,连弟拉住马头,深吸口气,跳下马来,在县衙门口问一个衙役,“敢问大哥,贵县衙的县丞叶仞山葬在何处?”
那个衙役莫名其妙地说:“叶先生活得好好的,什么葬在何处?”
连弟对意料之外的情况早已麻木,“活得……好好的?敢问叶先生现在何处?”
“就在里面。”
“请大哥通报一声,刑部捕快连弟求见。”
“等着。”衙役说着跑进县衙。
连弟假设了许多种可能,唯有这个结果是她没假设到的,活得好好的在县衙上班?半柱香时间,衙役后面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熟悉的靛蓝长衫,长身玉立,只是身高略矮了些。
来人抱拳对连弟行礼道:“连捕快请了,不知找叶某有何事?”
连弟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与她熟悉的脸略有三分相似,面色更白净些,比那张脸看着更清俊。
“连捕快?”叶仞山轻唤她一声。
连弟回过神来,拱手行礼道:“久闻叶先生是前朝提刑官后人,”她抬眼盯着他的脸,毫无变化,这人真是提刑官后人,“在验尸方面有自己的一套独特方法,不知叶先生收不收徒弟呢?”
叶仞山笑道:“叶某如今早不以仵作为生,怎会另收徒弟,连捕快说笑了。”
“叶家一直以天下无冤为己任,叶先生宁愿家传的理想就此消失吗?”
“叶某胸无大志,只想守着妻儿过平安日子,这等天大的愿望,不敢再想。”
妻儿?连弟点点头,又问:“叶先生在县城外的庄子是否有租出去呢?”
“庄子?我叶家早已败落,哪来的县城外的庄子?”
“那是连弟记错了,打扰了,告辞。”
连弟拉着马走到出县城的那条路,一声冷笑,跨上马向那晚的庄子冲去。
第61章、层层真相1
那晚去往庄子的路上连弟心中曾闪过那么一丝奇怪,为何叶仞山住得那么远。如今看来,远离县城是故意安排的,庄子是独立的庄子,搞多大的丧事都不会影响到邻居。连同那晚领路的衙役肯定也是特别安排的。
一路疾驰,看到庄子时,连弟怔了一下,那些白幡竟然还在!她冲到大门前,庄子大门紧闭,安静无声,门前许多落叶,至少两日内已无人走动过。
连弟跳下马,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她退后两步,跃上围墙往里一看,院内空无一人。
她跳进院内,除了放棺材的地方空空荡荡,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变化。连烧纸钱的陶土盆都在原地没动过,盆里烧过的纸灰被风吹的屋里、院外到处都是。连弟走到桌边,那晚她吃饭用过的碗筷也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连弟忍不住咬着牙呵呵地笑起来,那场丧礼从头到尾都是为她准备的,她一走那些人便立即散去,一刻都没停留。
她进到庄子的后院到处查看了一圈,每个房间全都空无一物,厨房里只剩下炉灶里几根未燃尽的柴禾,这根本就是个无人居住的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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