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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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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能不明白,顾与知怕是和谢昀早有勾结。
  形势瞬间扭转,陡转之下。
  没一会儿的功夫,九龙殿周遭的宦官就被肃清,只余下殿门前的几位。
  陈文遇的手指捏握成拳,没能明白这几百名金羽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些时日因为永安帝若有若无的施压与不着痕迹地限权,谢昀别说调动金羽军入京,甚至连神鸾卫都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抽调。
  而据陈文遇派去的探子所知,近日来卫所与军营内并没有人员变动。
  哪怕现在永安帝和嬴柏都死了,他也没机会了。
  陈文遇心思飞快地转动,思忖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局。
  顾与知也在思忖,该如何拿下陈文遇,视线落在嬴晏身上时,微微停顿。
  小姑娘的青丝凌乱,眼睛微红含泪,一看便是受到了惊吓。
  他得顾及嬴晏。
  不止是因为她是太子的亲妹,更是因为她是谢昀喜欢的姑娘。
  正殿门前的数人神色皆是惊慌,压着嬴晏肩膀的两位宦官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嬴晏趁机挣脱,转身拔腿朝正殿里面跑去。
  余光瞥间那道雪青色的身影离开,陈文遇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正要掀开帘子随她入内时,一道寒光卷着冽风袭来。
  陈文遇下意识地一偏头。
  “刺啦——”
  那柄飞来的雁翅刀穿透了门帘,孤零零地挂在上面。
  与此同时,一道暗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陈文遇旁边,谢昀眉眼含着冷戾,反手抽了挂在门帘上的雁翅刀,就朝陈文遇毫不留情地砍去。
  银亮的刀刃划过空气时,有刺耳的破空声。
  这个力道砍上陈文遇的脖子或者手臂,几乎是肉眼可以想见的惨烈和血腥。
  陈文遇下意识地后仰弯腰,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头上戴着的官帽被整整齐齐地削了一半下去。
  这种被动的局面,于陈文遇而言,非常不好扭转。
  谢昀自然也不会给陈文遇扭转的机会,右手反持的一刀刚刚削下去,长腿便抬起,狠狠地踹上了他的胸腹,清脆的肋骨断裂声想起,将人掀出三丈远。
  “把人看好了。”
  谢昀偏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他现在无暇顾及陈文遇该如何处置,转过身,提刀大步进了正殿。
  身后的顾与知看向陈文遇的眼神怜悯,轻声叹气。
  他师弟的武学造诣很高,又习了那样诡异不要命的功法,一身武功,世上鲜有人能及。
  少时两人一起在雾枝山,每逢初十比武,顾与知都会提前给自己算上一卦,肯定是愁云惨淡的卦象。十年比武,整整一百二十次,他就从来没赢过谢昀。
  ……
  正殿里的永安帝瘫靠在龙椅上,身体情况不太妙,脸颊和脖颈上生了一大片骇人的红疹,呼吸急促而喘,正在逐渐变得困难。
  这副模样,一看便是食用落花生了。
  一旁的地面上,白瓷盘摔得四分五裂,七零八落的绿豆糕滚了一地。
  嬴柏扶着永安帝,试图让他吐出更多方才食下的绿豆糕,然而已然于事无补。
  食用落花生会要了性命,这并非危言耸听。
  平素宫里的绿豆糕是用菜籽油和猪油做的,瞧这样子,应当是掺了花生油进去。
  嬴晏抿唇,父皇若是食用了一整块,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
  永安帝显然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可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不甘心的,想拼命地挣扎出一线生机来,永安帝也不例外,大口的拼命的喘息着。
  然而在瞧见嬴晏的一瞬,永安帝的垂死挣扎忽然停止了。
  正殿内的光线很是昏暗,逆光朝嬴晏看去,小姑娘一头墨发披散,容貌轮廓似乎有些模糊,一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却清晰可见。
  这样一副容貌,逐渐与记忆中的苏蕴禾重叠。
  废后旨意初下那日,蕴禾也是这样,身穿一件雪青色的罗裙,脱簪待罪。
  永安帝的精神恍惚,意外的是,他竟然将两人清楚了。年迈帝王的声音停顿而艰难,朝嬴晏招手,“十四,过来。”
  嬴晏袖口下的手指捏了捏,没有动,而是转身离开,“我去请太医。”
  “回来。”
  永安帝的声音断断续续。
  嬴晏听了,脚下动作不仅没停,反而更快了几分,似乎是想逃离什么,她没想过会亲眼看着到父皇驾崩。
  她的确无情,也不在乎永安帝的生死。
  可宫里传来驾崩的消息,和她亲眼瞧见永安帝去逝,是不同的心境。
  直到身后的嬴柏喊她:“晏晏。”
  嬴晏的脚步终于缓缓地顿下。
  永安帝望着她,“过来,过来。”他连道两声,“朕……朕有话要问你。”
  他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是谁在绿豆糕里加了落花生油,又是谁在算计他,现在想管也管不了了。
  人到临死的时候,大概都会回想一生,嬴承毅想,他这一生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享尽人间富贵。
  非要说遗憾,应当是有三个。
  一是没能求仙问道,长生不老;二是明宣太子之死;三是苏蕴禾。
  嬴晏转身,慢慢走到了永安帝面前,却没抬眼,错开了与永安帝的视线交汇,将眸光落在他因为呼吸困难而起伏的胸前衣衫上。
  永安帝又问了一遍:“你母后……可有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吗?
  嬴晏低垂着眉眼,没有马上说话。
  其实在水榭那日,她骗了父皇。昭台宫六年,母后没再提过父皇一句,更没说过生生世世不再相见,那句话,是她故意说来给父皇添堵的。
  她如实回答:“没有。”一句也没有。
  永安帝怔然。
  在某种程度上说,嬴晏的性子很像苏蕴禾。就像嬴晏知晓陈文遇对她有恶念之后,心里跳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划清关系,远离他、疏离他,而不是恨他、质问他、报复他。
  常言人到死之前有回光返照,永安帝大抵也是如此。
  仿佛在一瞬间,永安帝的精神忽然变得清明了,甚至连呼吸也畅通了几分。
  他不可置信,“你母后……怎么…怎么可能,没有留话给朕,你…你说实话。”
  嬴晏抿着唇瓣,没再说话。
  空荡的殿室内良久寂静。
  永安帝见此,一双眼里的光色逐渐黯淡下去,呼吸变得慢而缓,却忽然伸手,紧紧地捉住了嬴晏胳膊。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张与苏蕴禾像了六七的脸蛋。
  不知道是在问嬴晏,还是在问苏蕴禾,“你觉得朕错了吗?”
  嬴晏没回答这个问题,拽着她胳膊的那只手已经变得有些凉了,她知道,这是临死之前的征兆。
  永安帝又问了一遍,断断续续的声音逐渐化作低喃,“朕……朕错…了吗?”
  嬴晏依旧没有回答,只淡淡地喊了一声:“父皇。”
  母后已经死了。
  死在了三冬寒天,夫妻反目、爱子痛失,缠绵病榻,久病无医。
  人死如灯灭,回不去了啊。
  永安帝忽然笑了声,因为呼吸不畅,他的笑声悲凉而诡异,拽着嬴晏胳膊的手,也开始无力地垂下,五指散开,眼皮也开始耷拉,直到阖上。
  嬴柏扶着永安帝的身体,眼角有些红了。
  于嬴柏而言,永安帝一手教养他,从来都无愧于父亲二字。
  可于嬴晏而言不是。
  她白皙的眼眶也逐渐变红。
  怪永安帝吗?无疑是怪的。
  她屈膝跪下,对着永安帝凉透的尸身,以额触地。
  父皇,下辈子。
  我不想再做你的女儿了。
  太苦了。
  泪珠顺着嬴晏的下颌角,一滴一滴,无声地砸落在地上。


第95章 
  嬴晏俯跪在地上; 未束的乌发垂散在地; 正好遮住了整张小脸,也掩盖了哭泣的痕迹。
  白皙的额头抵地; 有冰凉的寒气顺着天灵盖往上窜,嬴晏却恍若不察一般。
  就在此时; 一只微凉的手掌搭上她胳膊,将人拉起。
  嬴晏茫然抬眼; 出乎意料地瞧见了谢昀。
  “……二爷?”
  她的声音有点干哑; 似是松了的一口气,“你回来了。”
  谢昀“嗯”了一声,屈了指腹和手背; 慢慢地蹭去她眼角泪花; 又伸手把凌乱的青丝捋到耳后,“回来了。”
  他刚才就在九龙殿,目睹了一切。
  其实谢昀很难与人共情。
  天生的缘故有,后天的原因也不少,一颗心凉薄而寡,淡看世间冷暖。
  可是与嬴晏有关的情绪,他似乎都能敏锐的察觉,甚至共情。
  所以谢昀把人拉起来,果不其然; 晏晏落泪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是好闻的冷香,顺着呼吸卷入她的胸腔,莫名的让人心安。
  嬴晏吸了吸鼻子; 止住了眼泪。
  “你有没有受伤?”她神情担忧,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乱摸。
  谢昀笑笑,“没有。”方才那场厮杀,他身上甚至连血都没溅上。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又揩嬴晏眼角。
  谢昀不喜欢看到嬴晏落泪,无论喜极而泣还是哀悲难抑,只要看到她眼泪花,他心底便不可控地腾起一抹戾气。
  想将弄哭她的人都杀掉——
  那边嬴柏抱着永安帝的身体,放在了不远处的龙床上。
  这场意外的惊变,让他想起了全部记忆。
  永安帝于他而言是君,更是父。
  嬴柏坐在床畔,替他敛好仪容,静默地看了半晌。
  一时间,整个九龙殿寂静无声。
  外面的顾与知已经处理好了外面的阉党,掀开帘子,率人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
  嬴柏闻声负手转过身,神情已然恢复如常。
  他一张俊脸紧绷,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永安帝驾崩后的事情。
  不得不说,嬴柏的确是个十分出色的储君。
  年少时永安帝和帝师们的精心教导,让这个男人即便流落民间八载,也能在短短数月的时间内,很快熟悉朝政,并且游刃有余。
  安排好之后,嬴柏走到嬴晏面前。
  嬴柏弯身低头,揉了揉她的脑袋,嗓子有些发干,“晏晏,对不起。”
  “我该早点回来。”
  早一点回来,母后就不会郁郁而终,十四妹也不会受八年苦。
  嬴晏听出了画外音,欣喜抬眼,“三哥,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嬴柏伸手,抹了抹她微红的眼眶,声音温柔。
  少年时,他的妹妹是个小哭包,即便打扮的如皇子一样,依然娇气黏人,像小姑娘。
  嬴晏再也忍不住,倏地伸手抱住嬴柏,将整个脸蛋埋在他胸膛,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哭的哽咽,却不忘摇头,安抚她的兄长:“不是三哥的错。”
  这世间的阴差阳错,从来都不是怪一个人。
  即便没有八年前那场山洪意外,嬴晏也知道,父皇与母后还是会因为别的事情反目,而她也会一如既往的遭父皇厌弃。
  嬴柏听了愈发难受,喉咙微滚,却不知道如何轻声哄小姑娘,只把手掌落在她脊背,一下下轻抚安慰。
  他怎么能,不愧疚啊。
  ……
  永安帝驾崩的消息传至平云山围场时,一片哗然,永安二十三年的冬狩匆匆中断。
  而这场悄无声息的宫变,也在诸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结束了。
  太子嬴柏主持丧事,当日便从燕郊的北大营调遣五千精锐入京,将永安帝的尸身运回了燕京。’
  梓宫停灵在紫宸殿前,折腾了一天,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到了傍晚。
  太子、皇嗣、宗室、文武百官与命妇,皆去妆剪发,入宫为大行皇帝小殓。
  消息传到肃国公府时,谢夫人正握着一把小金剪在修剪梅花枝,乍闻听见陈文遇谋杀永安帝的消息,她手中的力道不稳,“咔擦”一声,怒放的梅花被拦腰剪断。
  谢山如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胳膊,望向前来通禀的陵深,微皱眉头。
  谢夫人的脸上不可置信,声音发颤:“此言当真?”
  陵深点头:“太子经派人传召百官与命妇入宫,一会儿便能到国公府。”
  谢夫人闻言,一张脸色本就不太好的脸蛋瞬时变得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好在有谢山如扶着,才没至于摔倒在地。
  她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霎时间,眼泪就溢满了陈宜画的眼眶,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胆大到意图谋害陛下和太子。
  谢山如远比谢夫人要冷静的多,他一面安抚妻子,一面开口问:“现在人在哪儿?已经处死了?”
  “陈文遇被太子关到了北镇抚司,等候处置,其余人已经当场斩杀。”陵深如实回禀。
  “何人救驾?”
  “是二爷和顾大人。”
  谢山如颔首,示意知道了,他倒不觉得意外,这些时日来他虽然没有前去汤泉宫,却一直留意着朝堂上的动静,着实为二子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尘埃落定,他也不必日夜担忧了。
  “北镇抚司?”谢夫人后知后觉地抬眼。
  陵深点头:“是。”
  谢山如瞥了陈宜画一眼,略微沉吟后,挥手吩咐陵深退下,再看向她时,一向温和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严肃:“宜画,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昀儿承担不起。”
  他岂能不知自己的妻子动了什么念头,她是想让二子偷天换日,将陈文遇救出来。
  谢夫人面色一白。
  “我……”
  谢山如拍了拍陈宜画的手,叹了口气,拉着她在一旁坐下,语重心长道:“宜画啊,人各有缘法,谋害皇帝的大罪,别说律法不会放过,就是新帝也不会放过弑君弑父之人,我们帮不了,也不能帮。”
  谢夫人怔了许久,“知道了。”
  ……
  这日夤夜,嬴晏去了一趟北镇抚司的地牢。
  作为熙朝臭名昭著的诏狱,北镇抚司的地牢不负虚传,一入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幽暗的甬路狭长,恍若通往阴曹地府。
  诏狱内不设窗户,四周的墙壁上刷的一层黑漆,若没有烛光,黑漆漆不见五指。
  这样的环境,让嬴晏十分压抑难受。
  她拎着一盏灯笼,兀自朝着最里面的监牢走去。
  陈文遇的情况不太好,谢昀那一脚踹断了他胸前的三根肋骨,因为骨裂不时有疼痛感传来,甚至影响到了呼吸,而四肢被厚重的铁链捆绑,动弹不得。
  一抹微弱的光线出现在视线中,陈文遇不适地眯了眯眼,抬眼看去,只见是嬴晏。
  小姑娘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
  她同白日时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雪青色的胡服,只是眼周有不甚明显的微红,稍显憔悴。
  可是无论怎样,落在他眼中,都是极美的。
  陈文遇的嗓音有些沙哑,“晏晏。”
  嬴晏没说话,小姑娘抬着眼睛,似乎是在看他,可是陈文遇知道,她的目光错开了他的眼睛,落到了身后黑漆的墙壁上。
  陈文遇没有在意,视线落在她娇美白皙的脸蛋上,轻笑了一下。
  自打初遇时,他就知道嬴晏长大后会是一个美人,可是如今这个美人,再也不属于他了。
  “晏晏,是不舍得…我么?”
  说完这话,陈文遇一阵咳嗽,胸前的痛意又重了许多。
  嬴晏没答,她知道自己其实不应该来,可是若不来,白日时九龙殿前一见,就是两人此生所见的最后一面。等明日,她甚至连他的尸身,都不一定能瞧见。
  “你还有什么心愿?”
  说她心软也好,说她愚蠢也罢,嬴晏知道,她得来,不然此生难安。
  陈文遇笑了一下,手腕轻动间,一阵刺耳的铁链滑动声,声音渐低,“心愿啊……”
  他慢慢地抬了眼,“晏晏,我想抱你一下。”
  也不管眼前人答应没应,陈文遇自顾自的继续说,声音沙哑,似是低喃:“晏晏啊,除了你,我没有心愿了。”
  嬴晏心神微颤,唇角翕辟,却最终无言。
  陈文遇没意外她的反应,忽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爹叫陈贺仙,我娘叫谢姝。“
  嬴晏愣了一下,这是陈文遇第一次同她说起以前的事。
  她不知道陈贺仙是谁,可是却听说过谢姝的名号,谢家有女,丽姝天成,是肃国公谢山如的妹妹。
  “我叫陈昭,”陈文遇凝着她的眉眼,清澈的嗓音低而哑,“晏晏,我不叫陈文遇,我的名字是陈昭。”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他一字一顿。
  嬴晏是个心思很敏锐的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明悟了陈文遇的意思,“我记下了,陈昭。”
  听见她喊他的名字,陈文遇展了一个笑,眉眼间的阴郁渐散。
  “晏晏,我想抱你一下。”他又道。
  借着微弱的光线,陈文遇的的目光落在嬴晏身上,久久不肯离开。
  若是此时的光线再明亮些,嬴晏便能察觉,他眼底藏着一抹诡异。
  只可惜这样狭小幽闭的环境,勾起了嬴晏年幼时不美好的记忆,也让她心神有些压抑害怕,故而错过了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晏晏,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个心愿,你会成全的,对吗?”
  陈文遇沙哑的声音卷着浓浓的悲戚。
  果不其然,嬴晏动摇了,两人四年生死相依,即便如今两人之间有再多不可逾越的坎沟,曾经的感情却不是假的。
  嬴晏迟疑片刻,把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缓缓走过去,伸手抱了陈文遇一下。
  小姑娘身上的衣衫厚重,却仍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身体的柔软,陈文遇的眼帘垂下,狭长眼底的疯狂与幽幽阴鸷不减。
  嬴晏没害怕陈文遇会再对她做什么,他四肢被捆绑着,动一下都困难。
  嬴晏抱了一下,就准备松手离开,不想陈文遇忽然偏头,狠狠地咬上了她脖颈。
  尖锐的牙齿刺破娇嫩的肌肤,带着锈气的血腥味卷入陈文遇的嘴里。
  突如其来的痛楚,嬴晏顿时意识到不好,神色惊慌恐惧,下意识地伸手去拽陈文遇的脑袋,只是他死死地咬着,像野兽叼住兔子一样,无论如何都推不开。
  “放开我啊。”嬴晏轻软的声音里带了恐惧和哭腔。
  慌乱挣扎间,细微的铁链拽动声和捶打的声音交缠。
  嬴晏没想到,陈文遇竟然想要她的性命,胳膊推搡挣扎间,无意地按上了他胸口。
  就是那一下,裂骨刺透了血肉内脏。
  陈文遇闷哼,咬紧的牙齿终于渐渐松了,嬴晏慌张后退,跌坐在地,一手去捂脖子,触感粘腻温热,还有不可忽视的刺痛。
  她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咬破了。
  “晏晏……”
  陈文遇又低喊了一声。
  他嘴角渐渐溢出了一抹鲜血,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蜿蜒在苍白清俊的面上,分外刺目。
  然而他唇边却勾着一抹得逞而诡异的笑容。
  嬴晏吓得三魂六魄尽散,哪里还敢再看陈文遇,慌张地拎起地上的灯笼,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陈文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瞳孔逐渐变得涣散,声音越来越低。
  “欠你的命,还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困了,写得乱七八糟。
  删了六百字,重新加一千七新剧情。


第96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得不太对,大修了一下。
  删了最后的600字,添了1700新剧情,需要重看鸭~
  嬴晏慌张地跑出了北镇抚司。
  素秋在外面等候; 瞧见嬴晏握着脖子跑出来; 吓了一跳。
  她上前,“殿下; 怎么了?”
  嬴晏摇头,只摆摆手吩咐道:“回宫。”
  两人上了马车; 素秋才发现自家殿下脖颈周围的那一圈雪白兔毛被鲜血染红了,扒开一看; 只见纤细的脖子上有一圈牙齿印; 映在莹白的肌肤上分外碍眼。
  素秋震惊不已:“这是怎么了?”
  嬴晏淡道:“无妨。”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
  她伸手拿了一只铜镜,举在眼前去看脖子上的伤口,娇嫩的肌肤被刺破了; 看起来颇为骇人; 好在伤口里的血液已经半凝固,不再流出。
  嬴晏伸出手指轻轻压了压,忍不住冷嘶了一口气。
  而后她缓缓落下了手腕,眼帘也垂下,盖住了眼底的情绪,良久不能言。
  到这个时候,陈文遇竟然想杀她么……
  嬴晏自嘲一笑,忽然觉得,她或许不该来。
  马车上没有备伤药; 素秋只好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沾着温水擦拭,等鲜血拭去之后; 才发现伤口看起来没有一开始那般骇人。
  素秋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没有伤到大动脉,不然没有办法止血,殿下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嬴晏伸手取了一条丝帕,系在脖子上面打了一个结,遮住了伤痕。gzdj
  紫宸殿。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嬴晏已经脱下了那件雪青色的胡服,换了一套素白的孝服,一身素雅,前去灵堂为永安帝守灵。
  灵堂外挂满的白幡,迎着冷冽的寒风飘荡。
  永安帝的子女妃嫔很多,嬴晏来的迟,到的时候已经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人,虽然已至夤夜,哭泣低啜声却此起彼伏,让人听了分外悲戚。
  只是不知道是在哭她们自己,还是在哭永安帝。
  嬴晏寻了一处角落跪下,神情安静地烧了几张纸钱。
  不得不说,先前几个月的朝堂变动,使得嬴柏这个太子接手熙朝接手得十分顺利,遗诏在当天于百官和宗室面前颁布后,便下传大熙十四州。
  皇城内外按部就班的举行丧仪。
  与此同时,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谢昀就收到了嬴晏去过北镇抚司的消息。
  “福寿殿下持太子腰牌入内,属下不敢阻拦。”当值的守卫如是说。
  闻言,谢昀周遭的气势倏地变得阴沉沉,一张俊脸铁青难看。
  很好,倒是聪明了,竟然还知道要避开他。
  谢昀咬了下后牙,阴森森问:“说了什么?”
  “当时只有福寿殿下和陈文遇两个人在里面。”侍卫顶着极具压迫力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说完后,愣是在三冬寒天沁出了冷汗,“属下……不知。”
  谢昀的脸色更难看了。
  侍卫硬着头皮继续道:“福寿殿下离开后,属下前去地牢,陈文遇已经死了。”
  “死了?”谢昀倏地撩起眼皮。
  他手里捏着的椅子扶手,咔擦一声断裂,分外清脆。
  侍卫冷汗涔涔,“是。”
  ……
  谢昀到北镇抚司的时候,陈文遇的尸身已经凉透了。
  一旁的神鸾卫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地牢,说:“致命伤是胸前的肋骨穿透内脏,窒息而亡。”
  谢昀神色阴晴不定,提着刀鞘,托起了陈文遇的下巴。
  正如那名侍卫所言,因为肺部受创,陈文遇的整个下颌布满了鲜血,顺着脖颈蜿蜒而下,甚至浸透了胸前的衣衫。
  这副模样,和嬴晏死去的那日很像,只不过嬴晏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液,因为中毒而暗红得发黑。
  谢昀本来不想让陈文遇如此痛快的死去的。他想让陈文遇把晏晏死前所受的痛苦千百倍偿还,区区断骨之痛,自然是不够。
  所以谢昀把陈文遇关到了北镇抚司。
  只是谢昀不认为嬴晏有胆子杀了陈文遇,而陈文遇也不可能自己杀了自己。
  这里发生过什么?
  谢昀的俊脸埋在昏黄的火光下,莫测难辨,这得去问问嬴晏。
  ……
  大丧的事宜十分繁琐忙碌,嬴晏折腾了一整个白日,晚上也几乎是一夜未合眼,拖着跪得发麻的腿,就开始了第二日的早中晚三次举哀。
  早膳时分,谢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偏殿。
  彼时,嬴晏正端着一碗素粥在抿,一抬眼,瞧见是谢昀,愣了一瞬。
  群臣缟素,谢昀自然也不例外,他身上穿了一一件霜白衣衫,这样素净的颜色,从未出现在他身上过,乍一看去,他眉眼间阴沉的戾气散了,化作如冰似雪的冷意。
  嬴晏潋滟的眼眸里先闪过惊讶,随即是了然。
  她父皇的丧事要办,她三哥也得忙碌继位的事情,按照常理,谢昀此时应当与她三哥在一块儿。
  然而她昨天晚上去了北镇抚司,还是以三哥的名义。
  嬴晏撂了碗勺,走过去,十分自然地挽了谢昀胳膊,软声问:“用过早膳了?”
  她一面说,一面拉着谢昀在凳子上坐下,不忘吩咐素秋,再添一双碗筷。
  谢昀没错过她疲惫的神情和眼下乌青,自然也没错过,在暖和的屋室内,她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毛茸茸的围脖,裹着她纤细易折的脖子。
  “是你喜欢的香蕈和白菜。”她的声音温软。
  谢昀瞥了一眼青白二色的素菜,扯着唇角冷笑,听在耳朵里凉飕飕的:“我何时喜欢?”
  嬴晏:“……”
  他的确没说过饮食喜好,这都是她细心观察出来的。
  嬴晏想,她得先把谢昀这身毛给捋顺了,于是主动坦白说:“我昨夜去了北镇抚司。”
  “还敢说?”谢昀反问,眼里阴霾涌动,像极了一只炸毛的野兽。
  其实她是不敢不说。
  嬴晏默了须臾,从善如流道:“二爷不想听这个,那我说点别的。”
  谢昀气极反笑,一张俊脸渐渐扭曲,仿佛下一瞬,就要露出尖锐牙齿啃人。
  嬴晏咬了唇瓣,抬着一汪朦胧潋滟的桃花眼,小心翼翼地觑他阴晴不定的俊脸。
  “……”
  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明悟了有恃无恐是什么意思。
  嬴晏一直知道,谢昀的性情是很不好招惹那种。
  若说这位爷在她面前是三分古怪,可到了别人面前,那就是十分的变态。
  作为神鸾卫指挥使,谢昀十分享受职务之便,行事嚣张就罢了,还一向喜欢地在王公大臣中拉仇恨,两片薄唇说起话来刻薄带刀。
  偏生他知晓许多秘辛,只要一开口,保准儿戳人痛处。
  戳人痛处不算,末了,谢昀还得饶有兴致的看人气得脸色涨红,兴致极好地看着人一副偏偏敢怒不敢言,还得奉承他的模样。
  这样他才会慢慢展笑,觉得心里舒坦。
  嬴晏想,上一个像她这样堵谢昀话的人,坟前草可能都要三丈高了。
  你来我往的试探中,谢昀深深看她一眼,勾了个讽笑,蓦地伸手,去扯嬴晏脖颈上的围脖。
  “等等……”嬴晏眼疾手快,连忙按下他的手,小声提要求,“一会儿你不能阴阳怪气的啊。”
  说到后边,她声音越低,也越来越软,像是撒娇。
  还敢和他提要求?
  谢昀微眯了眼眸,语气已然变得十分危险,“松手。”
  嬴晏抿了下唇,终于一根一根地,十分缓慢地挪开了手指。
  谢昀手上用力一拽,就露出了她白皙纤细的脖颈,看清的一瞬,瞳孔猛缩。
  是一圈齿痕。
  伤口已经结痂了,周遭的肌肤有点青紫。
  很新鲜的伤痕。
  谢昀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瞬就勾了出了当时的画面——陈文遇咬住了嬴晏脖子,而她挣扎推搡。
  思及此,谢昀勾了抹森森冷笑,又觉得该将陈文遇千刀万剐。
  昨日他出手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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