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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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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不要等,早晨起来看哈。
  谢谢小可爱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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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嬴晏抬头; 与谢昀四目相对; 手上动作一僵,心直往下坠。
  “怎么了?”嬴宽疑惑; 顺着她目光往巷口看去。
  一位黑衫男子走马,慢悠悠朝他们而来; 正是谢昀。
  “……”
  嬴宽心里叫苦,今日当真是出门不利; 竟然碰上了谢昀。
  他神硬着头皮打招呼; “谢大人。”
  谢昀“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嬴晏身上,瞧见她一身男装时; 眸色微动; 俊眉不显地皱了下。
  晏晏女扮男装数年,但心中一直不喜欢扮作男子。
  着男装出门么?
  嬴晏松了扯嬴宽胳膊的手,转过身子,神色乖巧,“二爷。”
  谢昀问:“去哪儿?”
  嬴晏想了想,“十哥想去天云楼,我同他一起去。”
  两人一问一答,嬴晏被彻彻底底忽视了。
  若是如此,他定会喜上眉梢; 恨不得谢昀是他若无物,如今却心里警钟大作。
  他这一活生生的人站这儿呢,谢昀怎么只关心十四妹去向?
  昔日时; 十四弟与谢昀有交情,嬴宽乐见其成。可现在十四弟是十四妹,是未出阁的姑娘。
  一瞬的功夫,嬴宽心里思量许多。
  他抬眼觑谢昀,眼底浮现果然如此的神色,同身为男子,他自然看得出谢昀的眼神是何含义。
  嬴宽心里诧异极了,这铁树竟有开花的一天。
  只是转念一想,嬴宽神情担忧。
  在凉州那段日子,谢昀性情古怪,一言不合便赶他去马厩刷马,又苦又累。十四妹这般软糯可爱,遇上谢昀,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惨了。
  嬴宽不介意多带嬴晏去天云楼,他不着痕迹上前一步,将嬴晏身姿挡了大半。
  谢昀眯了眯眼眸。
  嬴宽端着兄长架子,下巴紧绷,“我正要带舍妹出门,有劳谢大人关心。”
  嬴晏心神微安,捏紧的指尖也松了松,方才她算不得说谎,只是避重就轻罢了。
  两人一唱一和,似乎十分合情合理。
  谢昀瞥了一眼嬴宽,而后偏头,视线从嬴晏露出的袖口扫过,那里露出的指尖不自然蜷曲着。
  谢昀懒懒地笑:“是么,本座正好无事。”
  嬴晏心里明悟谢昀何意,默了半响,这位爷若是与他们兄妹二人一起出现在天云楼,约莫不用银钱清场,客人都自己跑了。
  听出了画外音的嬴宽:“……”
  一时间,长巷内的气氛稍显诡异,偏生谢昀一副无所察觉的模样。
  他神态悠然,轻扯了下马缰绳,只见马儿倏地抬腿,铁蹄砸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将嬴晏和嬴宽吓了一跳。
  嬴宽轻咳一声,相邀道:“谢大人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去?”
  谢昀满意淡笑:“十殿下盛情难却,本座便不推辞了。”
  嬴晏偏头看了一眼强做灿烂笑,却生生比哭还难看的十哥,这……不是盛情难却吧。
  三个人同行,却只有一匹马,此事着实难为,便只好一同步行。
  望着心怀不轨的谢昀,再瞧温软娇美的十四妹,嬴宽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他往前迈了一步,意图站在中间,将两人隔开,免得谢昀将他十四妹欺负了去。
  谢昀凉飕飕瞥他,嬴宽顿时动作一僵。
  迟疑的一会儿功夫,谢昀长腿一迈,站在了中间,将嬴晏与嬴宽隔开。
  嬴宽:“……”
  因为常年佩刀,谢昀右手一向不提东西,他站在了嬴宽右手边,小叶紫檀木储物匣拎在了左手。
  有这么一个物件遮挡,他与嬴宽之间隔出了不远距离。
  嬴宽皱了皱眉,他怎么觉得谢昀好似在防备他?
  嬴晏也留意到了,她视线无意扫过谢昀手中的贵重精巧储物匣,眼睫眨了眨,颇为意外,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天云楼离这边不远,三人走了一刻钟。
  刚至天云楼下,二楼靠窗户的包间,有一位容貌俊俏的锦衣少年朝嬴宽招手,朗声喊道:“十殿下,来晚了可要罚……”
  “酒”字尚未吐出,入目一张俊美凉薄面容,那锦衣少年神色一僵,磕磕巴巴喊了一声:“谢、谢大人。”
  谢昀顺声瞧去,眉眼阴沉,嘴角下垂。
  锦衣少年吓得面色惨白,面上硬绷着得体微笑,收回探出的脑袋,哐当一声将窗子紧闭。
  嬴宽正欲挥手,见此情此景,他一脸茫然,胳膊不知该举,还是该落。
  片刻之后,嬴宽恍然大悟,谢昀恶名在外,张兄应当是被吓到了。
  嬴宽心里为好友着想,心里暗暗决定,断不能将谢昀带过去,他不好意思偏过头,撇清方才那“来晚了”的话。
  “方才那人是我多久好友,遇见打个招呼,并非有意叨扰谢大人。”
  此言一出,愈发显得欲盖弥彰。
  谢昀冷笑一声。
  多年好友,保媒拉纤么?
  一旁嬴晏见此,暗暗道了句不好,心里不禁懊恼,她怎么忘了依着十哥的性子,十之八…九要与人有约。
  早知如此,她方才应当寻了理由,同谢昀回府邸。
  这下可好,陈府的事儿还没解释,这位爷又要多添一份误会。
  二楼靠窗包间。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锦衣少年望着好友一副劫后余生般的表情,挑眉嘲笑,“张兄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说着,他伸手扒窗户,想要一探究竟。
  被唤做张兄的少年忙压下窗户边,语气慌张,“谢大人在下面。”
  “谢大人?”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姓少年道:“谢昀。”他顿了顿,语气都变得不连贯,“十殿下和……和谢昀在一块。”
  坐在对面的少年正端着酒杯在饮,闻言,一时手腕不稳,大口烈酒猛地灌入嗓中,呛得眼中含泪。
  “谢大人要来?”
  扒窗户的少年亦是一怔,回神之后,惊慌失措收手,不忘顺便把窗闩插上。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惊惧不已,一会儿谢昀与十殿下同来,可如何是好?
  三人惴惴不安,左等右等许久。
  彼时,另一间包间。
  木窗开了一角,露出庭院里的一树合欢,粉绒如扇的合欢如随风摇曳,与绿叶相称,隐隐有暗香袭来,美不胜收。
  忽然,夏风骤然加大,合欢花饱受摧残,纷纷扬扬落下。
  谢昀手指摩挲茶杯,绕了一圈,落在杯壁轻叩。
  不轻不重的声响,仿佛砸在嬴晏心上。
  嬴宽见怪不怪,谢昀一向喜怒无常,他心里倒没多想别的,只觉得谢昀约莫又犯病了。
  嬴宽加了一箸菜,送入口里压压惊。
  嬴晏觑了一眼谢昀,瞧他似乎没有用膳的意思,便小小地舀了一著豆腐,送入谢昀碗中,“这里的豆腐又鲜又嫩,谢大人尝尝。”
  谢昀瞥她,落下手中茶杯,偏凉的嗓音幽幽,“十四殿下对这里很熟悉呢。”
  听他这语气,嬴晏心里登时凉了大半,只觉得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疼了,仿佛谢昀那厮露着尖牙,又咬了上她肩头。
  嬴宽吞了一口菜,插嘴道:“我与十四妹常来。”
  谢昀懒洋洋问:“是么?”
  嬴宽点头,如实回答:“昭台宫伙食不好,我从凉州回来之后,常带十四妹来这里改善伙食。”
  嬴晏心凉如水,借着桌子遮挡狠狠踩了嬴宽一脚。这个蠢哥哥!你再多说两句,这位爷怕是把我耳朵咬掉了。
  嬴宽“嘶”了一声,不明所以瞪向嬴晏,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小姑娘捏着桌上薄饼塞到了他嘴里。
  嬴晏眼神无辜潋滟,声音温软,“十哥,食不言寝不语,莫要说话了。”
  被塞了一嘴饼的嬴宽:“……”
  十四妹自然和十四弟不一样,他难得不呛声,不瞪人,只嚼着饼吞下,清澈的嗓音宠溺:“好吧。”
  望着兄妹融洽喂饼的场面,谢昀扯了个轻讽笑容,眼神又冷了几许。
  一顿饭嬴晏吃得心惊胆战,嬴宽十分心宽,瞧着谢昀没痴盯着他十四妹看,心中稍觉满意。
  从天云楼出来。
  燕王府、公主府和肃国公府在同个方向,三人正好顺路,到了分岔路口时,嬴宽着朝谢昀道:“我送舍妹回府,与谢大人就此别过。”
  谢昀点头,意味深长地瞥了嬴晏一眼,语调诡异温柔:“两位殿下慢行。”
  嬴宽怔了一瞬,忍不住心里默默“啧”了声,原来铁树开花是这般模样。
  然而嬴晏听了,却是周身一激灵,仿若一瞬间坠入了冰天雪地寒窟中,她唇瓣不安轻咬。
  ……
  回了公主府后。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天色阴沉,似是风雨欲来。
  嬴晏无暇顾是不是要下雨了,她飞快地拆了头发,换好衣衫,而后躺到了床上,伸手扯过被子,将小脑袋蒙了个严实。
  被子里一片昏暗,嬴晏紧张不安,思忖着要如何是好,心里踌躇犹豫间,只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嬴晏把被边压紧,不留一丝缝隙,她闷在里面,呼吸渐渐急促,直到喘不过气来,脑子混沌。
  “哗啦”一声,嬴晏掀开被子,露出一张被捂得潮红的白皙小脸。
  女子神情厌厌,轻咳两声,嗓音微哑,有气无力朝外面喊,“素秋姑姑,我身子不适,去派人请太医来……”
  话未说完,她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幽黑眼眸。
  嬴晏周身僵硬,话音卡在嗓子眼,红润的小嘴微微张着,贝齿隐现。
  谢昀笑了下,他伸出冰凉指尖,贴心勾去她贴在脸颊的凌乱碎发,别到耳侧。
  “身子不适,怎么不派人去请我?”
  嬴晏垂下眼帘,避开那双眼睛不看,小声说:“只是有点不适,不想劳烦二爷。”
  谢昀在床边坐下,没马上搭腔,长臂一揽,将小姑娘勾到了怀里。
  他摸了摸她脸蛋,颇为认可,“唔……脸蛋如此烫……看来是病了。”


第48章 
  嬴晏沉默无言。
  外面狂风大作; 窗棂吹得咯吱作响; 原本明亮的屋室也在一瞬间暗了下来。
  谢昀不喜欢阴雨天,阴影笼罩下; 精致眉眼间戾气隐现,夹着淡淡烦躁。
  他压下心烦意乱; 修长手指绕着怀中女子一绺青丝打转,偏凉的嗓音幽幽关切; “身子哪里不适?”
  嬴晏躺靠在谢昀怀里; 虽瞧不见他神色,却能感受到他指尖动作温柔缱绻,语调也是关切至极; 这般靠在她耳畔说话; 仿若情人低语一般。
  寻常男女若是如此相处,约莫骨头都要酥了。
  嬴晏却神情紧张,愈发不知所措,搭在被面上的手指微紧,攥出了好几道褶。
  见人不说话,谢昀松了手中青丝,缓缓按上她左胸口,神情夹讽,“是心里不适么?”
  所以捏造缘由; 不想去见他?
  嬴晏心口一凉,顿时大惊,垂眸看去。
  谢昀的手指骨节修长; 此时搭在她胸口,指尖如刀般尖锐,稍稍用力,下一刻便能穿破她胸膛,将心脏捏碎。
  嬴晏心跳加快,忙道:“不是!”
  谢昀撩起眼皮,“嗯?”
  嬴晏觉得头疼,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给自己惹了一身事出来。
  片刻之后,她小心翼翼拽下谢昀的手,小声说:“没生病。”
  “小脸这么烫,怎么没生病?”谢昀眉尖轻挑,语气意外。
  落在嬴晏耳中,只有无尽揶揄嗤讽之意。
  嬴晏神情窘迫,谢昀应当来了有一会儿了,方才她故意捂被子的小动作,怕是全被他收入眼底,此时不过是他饶有兴致,配合她而已。
  她擅察言观色,也擅逢场作戏,昔日时,约莫会顺着谢昀的话,温声软语夸一夸。
  如今却不想了。
  嬴晏垂眸凝着锦被一处,叹了口气,她求上谢昀,不就是为了保住性命,正大光明恢复女身,再将日子过得舒心一点么?
  如今她却日日担忧惹了这位爷不愉,比往日她在昭台宫时还要战战兢兢。
  难不成她后半生都要提心吊胆么?
  嬴晏抿着唇瓣,神情思忖。
  她与谢昀,或许可以换个方式相处。
  心里如此想,嬴晏忽然挪了腿,她偏过身子,伸手抱着谢昀腰身,小脑袋轻靠在他胸膛,换了个舒服姿势。
  “闷在被子里久了,脸蛋才烫。”
  女子声音轻软,带着点闷闷的娇嗔。
  谢昀神色一怔,十分意外,她的语调自然,神态亲昵,不同于往日讨好般的乖巧。
  他垂下眼眸,落在她白皙如天鹅般的脖颈,目光幽幽,“唔”了一声,算是应了。
  与此同时,他周身阴郁也散了许多。
  嬴晏不太知晓夫妻之间应当如何相处。
  昔日在宫里时,母后与父皇夫妻反目,多数时候两人都是横眉冷目相对,无半点温馨。她见得最多的,是妃嫔争宠,变着花样讨父皇欢心。
  可是那些手段,似乎不适合用在谢昀身上,难不成她还要同他心里故人争宠么?
  那着实没必要。
  她一开始便是为了谢昀的权势而来,也要到了名正言顺的正妻之位,再谈那些儿女情长,倒显得贪心不足了,两人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好。
  等日后谢昀寻到了他心中故人,或是对她生厌,念着昔日相敬如宾的夫妻情谊,一纸和离书好聚好散,总归不会要了她性命。
  如此想完一通,嬴晏不知为何,心里酸涩了一瞬。
  她压下异样情绪,唇角翕辟,小声解释道:“我半路上才与十哥碰见,一同去天云楼前,不知晓十哥与其他人相聚。”
  谢昀“嗯”了一声,他慵懒靠在床背,慢悠悠地捏着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把柔软身子往怀里按了按。
  嬴晏心里愈发轻松,早知不用提心吊胆便能这般舒服,她先前还纠结什么?
  嬴晏弯眸一笑,真挚又夸:“二爷龙章凤姿,燕京无人能及。”
  这句话是真心话。如今三哥不在,在诸位哥哥弟弟还有陈文遇里面挑一挑,她觉得当属谢昀风采最为出众。
  谢昀轻嗤一声,不以为意。
  晏晏昔年低调,鲜少出门交友,在燕京城里,与她有交情的人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无人能及么,约莫就是在她那些个兄弟与陈文遇里挑挑拣拣。
  心里虽是嫌弃,谢昀唇角却不自觉地扬了一个愉悦弧度。
  不过谢昀没错过那句“半路上才与十哥遇见”,他手指扯上她白皙耳垂揉捏把玩,嬴晏顿时脊背僵直,身子酥软。
  谢昀很满意她的反应,眯了眯眼眸问:“陵石说你下午在府邸绣香囊。”
  “……”
  嬴晏心思剔透,一下子便知谢昀在问她下午着男装去哪里了。
  想着上次被谢昀死死禁锢在身下的感觉,嬴晏呼吸一窒,原本僵直地脊背紧绷更甚。
  她硬着头皮继续道:“上午时陈公公遣人送来了贺礼,庆贺我乔迁之……”
  话未说完,谢昀捏她耳朵的手指骤然用力,嬴晏吃痛轻呼。
  “你别捏我耳朵!”
  嬴晏去拽他作祟手指,却拽不下来,她心里闷气,借劲环在他腰身上的另只手,扬着莹白小脸往上,在他下巴上要了一口。
  谢昀气笑了,“还敢咬我?”
  他眉眼阴鸷,捏着她脸颊,将人拉了下来,。四目相对时,嬴晏将他神情看了个真切,男人俊美面容埋在阴影中,萦绕着淡淡戾气,稍显诡异。
  嬴晏心里忽然有点害怕,眼睫不安轻颤。
  她抿唇:“你先捏我耳朵的。”
  很好。
  顶嘴的本事见长。
  谢昀好脾气一笑,松了手。
  他冰凉指尖抚她眉眼,凉飕飕问:“去陈府了?”
  嬴晏倒没隐瞒心思。
  神鸾卫与东厂不睦,可谢昀与陈文遇却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若非她与谢昀相处,也不知这俩人竟然隐隐约约看不对眼。
  不过这无伤大雅,等日后改朝换代,新帝登基,陈公公便会告老还乡,到时候与谢昀没有了利益冲突,两人间的矛盾便解了。
  嬴晏轻轻点头,“嗯,吴管家说陈公公病的很重,我遣素秋送了些药材过去。”
  谢昀冷笑一声,“你倒懂得以德报怨四字如何写。”
  他指腹落在她额头狠狠一戳。
  “愚蠢。”
  嬴晏垂下眼眸,声音小而轻,“二爷,我的确怨陈公公在我汤药里加了乌芝草,可是我不想与他血刃相向,反目成仇。”
  谢昀不搭腔。
  正如陈文遇所言,嬴晏的确心软,念旧情。
  在她十六载光阴里,得到的关怀与温暖太少了,陈文遇无疑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陈文遇失策了,嬴晏远比他心中想的更懂得及时止损。
  若是反目成仇,横眉怒瞪,或许还更痛快些。
  这样心神疏远,昔日亲密无间之人转眼便成了点头之交的路人,反而如钝刀一般割人心肉。
  谢昀瞥她一眼,敲敲指尖:“后来。”
  嬴晏见人阴沉的神色稍缓,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说:“素秋在陈府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来时说陈公公晕倒了。”
  晕倒?
  陈文遇腹部受了刀伤不假,如今虽未痊愈,但哪里虚弱到晕倒的地步?
  谢昀舌尖抵了抵后牙,眼神阴森,陈文遇真是连廉耻都不要了,以为自己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么?竟编出这等荒唐事情来骗小姑娘!
  说到后面,嬴晏声音愈小,“我……”
  谢昀勾唇嗤嘲,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问:“陈文遇在陈府和你说了什么?”
  嬴晏不明所以,茫然抬眼:“啊?”
  谢昀垂眸看她,又重复了一遍,“陈文遇还和你说了什么?”
  两人间的谈话,虽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但若向别人转述,十分不妥当。
  嬴晏抿了唇,不想说。
  谢昀幽凉语气不耐,“说话。”
  嬴晏蹙眉,难不成这位爷以为陈文遇同她说了什么小话?
  嬴晏无语凝噎,她又不是父皇,岂能被人三言两语拐了神智,便朱唇微启,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说了幽州难民和海边的一些趣事儿。”
  谢昀语气夹讽,“平日里读书时见的趣事儿还不多么?”
  嬴晏:“……”
  谢昀嗤笑一声,他深长睫羽盖下,落在嬴晏腰肢上的手轻轻摩挲,神色莫测。
  陈文遇此人心狠手辣,说些趣事儿哄人开心倒是他作风,怎么好端端会提难民?
  谢昀偏头,凝嬴晏眉眼,却瞧不出什么异样。
  “没了?”谢昀问。
  嬴晏摇摇头,“就这些。”
  谢昀神色阴晴不定,而后蓦地手掌用力,握了她腰一把,声音幽沉,“以后不许再见陈文遇。”
  嬴晏两手去掰他手,“你别捏我,痒……”
  本以为得费一番力气,不想轻而易举掰开了,不等心中一喜,嬴晏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疼,只见谢昀那厮埋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牙齿尖锐,轻磨慢咬,又麻又疼。
  “……”嬴晏总算体会了一次顾下不顾上的滋味。
  谢昀意犹未尽松口,瞧见她白皙脖颈留下印记,神色稍显满意,先前的阴沉戾气总算散了些。
  “记住了?”
  嬴晏知道谢昀问的是陈文遇,她乖巧点了点头。
  纵然他不提,她也会避免与陈文遇相见,两人间如今隔了一层过不去的坎,倒不如不见。
  两人说话的功夫,窗外的的风似乎又大了一些,如寒冬北风一般呼啸嘶吼,院内树枝轻摇,树叶簌簌作响,屋内愈发昏暗了。
  嬴晏不若谢昀眼神儿好,天色一暗,便有些看不清眼前人了。
  “我去点灯。”
  话音落下,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将昏暗的屋室照亮了一瞬,紧接着便是一道惊雷,而后便有雨点砸下,雨势很大,劈里啪啦斜打在窗户上。
  嬴晏从谢昀怀中起身,小腿刚搭到床沿,却被谢昀伸手一勾,跌了回去,脸蛋砸在他大腿上。
  嬴晏揉了揉脸,不明所以委屈看他,“你做什么呀?”
  谢昀“唔”了一声。
  他话音简洁:“下雨了,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嬴晏:我吃我自己的醋。
  #除了三哥,十哥最帅#
  #除了三哥,二爷无人能及#


第49章 
  外面狂风暴雨; 屋内昏暗寂悄; 虽已到了傍晚十分,但离就寝歇息的时辰尚早。
  嬴晏抬眼; 十分意外谢昀竟要如此早安置。
  “你在我这睡?”她惊讶问。
  谢昀垂眸睨向伏趴在他腿上的女子,指尖拨开她头发; 轻飘飘问,“不行么?”
  “……”自然不能不行。
  嬴晏笑笑; “行的。”
  俩人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嬴晏习以为常,如今天气渐热,晚上被谢昀抱在怀里; 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从他腿上爬起来; 撑着胳膊坐好。
  因为先前女扮男装的缘故,她的头发长度与男子一般无二,比女子的头发长度要短多,此时一头青丝垂落,刚刚过了肩头两拳。
  即便不再修理头发,若想如女子一般及腰,也要两三年时间。
  望着眼前人娇美温软的小脸,像极了等人采撷的一朵水灵灵花儿,谢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而后伸手一扯,又把嬴晏勾了过来,抱在怀里。
  她的身子温暖; 如火炉一般。
  因为阴雨天而起的烦躁又因怀中女子逐渐消散了。
  谢昀垂着眼睫,神色莫测不定,上辈子,嬴晏就死在这样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
  他不喜欢阴雨天。
  等敛了情绪,谢昀一手抱着嬴晏,另只手拎着方才放在床角的木箱子,递到她怀里。
  箱子很重,沉甸甸的压在身上。
  因为光线稍暗的缘故,嬴晏瞧不轻匣子的模样,只隐隐约约看见几分金光描绘纹路,摸上去时触感光滑,似乎精巧华贵,也甚是眼熟。
  先前去天云楼,谢昀手里就拎着这个这个匣子吧?
  “这是?”嬴晏不解其意。
  谢昀轻描淡写,“拿去打首饰。”
  嬴晏惊讶不已,她低头诧异看了眼木箱,忽然明悟它为何这般沉了,只是这位爷好端端的送她东西做什么?
  莫非是因为陈文遇送的十六箱贺礼?
  谢昀手指勾了露在箱子外面的环儿,先露出一匣子圆润晶莹的珍珠,中间放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皎洁圆明,原本昏暗的内室一下子被柔和的光线打亮。
  再拉在两匣子,里面放满了剔透的宝石,诸如祖母绿、猫儿石、碧玺珠一类的各色宝石,谢昀握着了一把,缓缓松开砸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响声。
  那声音听的嬴晏心间一颤。
  这么名贵的宝石,落在他手里,仿佛是毫不值钱的破石头似的。
  嬴晏忽然觉得箱子烫手的很,差点扬手丢出去,只是箱子太沉,抱在怀里还容易,丢出去却有些费劲儿。
  而且这箱子太贵重,她也不敢丢。
  嬴晏慢慢把箱子往回推,“二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昀危险地眯了眼眸,“陈文遇送的便收下是么?”
  “……”这是哪儿跟哪儿。
  她与陈公公之间那是礼尚往来而已,吴管家人把礼抬来了,她还能原封不动让人搬回去不成?日后陈公公升迁,她自会遣人备一份更丰厚的贺礼送过去。
  眼瞧着这位爷又要秋后算账,嬴晏想了想,随手抓了一把漂亮的宝石捧在手里,弯眸一笑,“二爷,这些就够打一套首饰了。”
  谢昀轻瞥她一眼,嗤声笑了,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怕她还不起。
  谢昀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几块石头而已,放在库房里落灰,你且拿去。”
  别看嬴晏平日瞧着穿戴素雅,似是不挑不拣,但因为女扮男装数年,那些小女儿的心思压抑久了,其实很喜欢这些漂亮首饰衣衫。
  上辈子人人皆知,十四公主嬴晏,最爱灵烟阁的首饰,每逢出新,必会前去捧场。
  谢昀指尖绕了一绺柔软青丝,捏着发梢在她脖颈上留下的暧昧红痕处打转,轻缓的声音蛊惑,“你我早晚为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不必计较。”
  嬴晏微愣,心脏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忍不住抬头朝谢昀看去。
  夜明珠柔和的光辉虚虚地笼着男人俊美眉眼,他凉薄的唇瓣暧昧,眼底神色真挚而缱绻,带着初遇时,她曾见过的那种奇怪而又不知由来的珍视。
  嬴晏垂下了眼睫,盖住了眼底嘲笑怜悯情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她只是恰好与他意中人相像而已。
  嬴晏轻叹一声,掩了心思,语调温软而轻,“二爷,你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呢。”
  她理好情绪,缓缓把箱子放在一旁,伸手抱他,白皙小巧的下巴搭在男人胸膛,扬着小脸看他,眉眼弯弯,“再多说两句听听。”
  谢昀挑眉,觉得这个小东西越来越胆大了,“是么?”
  他手掌扶上她腰,忽然捏了一下,带着惩戒意味,力道不轻。
  嬴晏猝不及防,娇呼出声,轻软的声音与窗外淋淋沥沥雨声相衬,往日厌烦的雨落之声,竟在方才的一瞬,交缠出点点诱人深入的欲想。
  谢昀眸色渐深,喉咙微微滚了下。
  他“唔”了一声,压下欲想,只在唇角扯了一个弧度,半支着下巴看她,饶有兴致道:“晏晏声音好听,再叫一声。”
  嬴晏面羞耳红,她早有预料这位爷的约莫会恶趣味,不想竟然厚颜无耻至此。
  感受到握在她腰间的手作祟,嬴晏反应极快地掰他手,软声求饶,“二爷,我再不戏弄你了,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可好?”
  谢昀俊眉轻挑,慢条斯理拒绝,“不好。”
  嬴晏:“……”
  谢昀压着她后腰,低头咬耳朵,“晏晏想听什么?”
  微热的气息卷着冷香,嬴晏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她神情有些紧张,也不知不安由何而来,只觉得这种情形似乎很危险。
  嬴晏心里安慰,两人早就有了肌肤之亲,只是……
  谢昀衣衫整齐,外衫的刺绣纹路隔着薄薄的中衣有些硌人,腰上系着的玉勾带雕刻着凸起的兽纹,正好压在她小腹上,有点疼。
  嬴晏使劲推开他,“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谢昀稀奇挑眉,慢慢重复了一遍。
  嬴晏低头揉了揉小腹,“你的玉勾带硌到我了。”
  谢昀慵懒靠在床背上,垂了眼眸睨她,也没搭腔。
  周遭一片寂静,嬴晏不明所以抬头,撞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眼眸,后知后觉意识到方才说的话有多不得体。
  嬴晏耳尖红透,慌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昀半支着下巴逗她,“嗯,我知道。”
  这句话一堵,又显得方才是她自作多情了,嬴晏又羞又恼,谢昀眼底含笑,兴致极好瞧了半响,只觉得她这副模样有趣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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