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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他重生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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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晏面羞耳红,咬牙切齿:“我的衣服呢?”
“衣服?”
因为刚刚睡醒,他的声音不似白日清悦,绕了一点沙哑在其中。
谢昀从她胸前瞥过,“唔”了一声,似是在回想,而后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一阵,勾了一件被撕碎的白绸上衣递给嬴晏。
嬴晏:“……”
昨晚要针灸,谢昀哪里会耐心十足得哄着嬴晏去脱衣服,索性一扯,将衣衫从背后直接撕裂,方便又快。
后来衣衫松松散散挂在身上,睡觉时蹭掉了。
她一颗心怦怦怦直跳,懊恼而又羞慌。
偏生谢昀还饶有兴趣,似笑非笑问:“怎么心跳得这般快?”
说话间,似乎还要上手摸上一摸。
“可是身子还不舒服?”
谢昀眼底含笑,神情关切极了,一点不见轻挑,仿佛就是关心病人一般。
嬴晏眼疾手快,拍掉了他的手,而后深呼吸一口气,强做镇定。
她伸手一扯,将被子裹在了身上,滚了两圈躲到床角,这才挤了一抹微笑道:“劳烦二爷帮我找一件衣衫。”
谢昀盯着被打红的手背半响,慢悠悠冷嗤一声。
倒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
他深深瞥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去拿衣服了。
谢昀身量高挑,此时身上只穿着宽松的亵衣,行走之间可以隐约瞧见身形轮廓。
一时间,嬴晏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心绪有点复杂。
她昨夜虽然烧得迷糊,思绪混沌,许多细节都记不清晰,却也将记了大概。
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便绘成了一副温柔缱绻的画面。
嬴晏怔了好一会儿。
直到床幔掀开了一角,有冷意卷进里面,将人吹了个清醒。
嬴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倏地回神,埋在心尖的异样,也散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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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不得不说; 谢昀有一手好医术。
刚刚冒尖儿的病意; 生生被压了回去,只是身子还有点虚软。
索性是在肃国公府里; 嬴晏虽是一身男装,却没束胸描眉; 假喉结也没贴。
礼记曰男女不同衣裳,到了本朝时; 倒没了那么多忌讳; 因女子衣裙繁复,有不少贵女喜着男装,便渐渐形成潮流; 蔚然成风。
只不过在衣衫花纹和发髻上; 不曾遮掩女儿姿态,故而一眼望去,便能知晓男女。
嬴晏今日便是如此妆扮。
其实她不太喜欢扮作男儿家。
收拾妥当,嬴晏绕过过屏风,瞧见谢昀那厮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他身上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宽松衣衫,正拿着一本书在读,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
乍一看去,恍若只是一位俊美无俦的世家公子; 谁知晓那双翻书的手,要过多少人的性命,染了多少鲜血。
漂亮的东西总是容易诱人心生向往。
嬴晏晃神一瞬; 想起晨起时的情景,她耳尖又不争气的红了红。
谢昀没抬眼,懒洋洋道:“还不过来么?”
“……”这位爷背后长眼睛了吗?
嬴晏深呼吸一口气,整理好心绪,挪步上前。
两人终要结为夫妻的,肌肤之亲而已,早一些晚一些似乎没什么区别,嬴晏攥着手指又松开,心里如是安慰。
面前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砂锅煮得软糯加了薄荷叶的碧梗粥,还有一碗浇汁豆腐花,一盅汁浓味鲜的文丝豆腐,一碟鲜嫩可口的鱼脍,一碟皮薄馅素的饺子。
嬴晏视线划过,心底了然。
谢昀的饮食似乎一直很清淡,桌上常常出现豆腐,还有薄荷叶。
谢昀撩起眼皮去看嬴晏,她气色好了许多,一张小脸莹白细滑,唇瓣红润,已然不见昨夜脆弱模样。
他视线从她胸前起伏划过,多停了几息。
嬴晏没有察觉,神色真挚感谢:“昨夜有劳二爷。”
谢昀“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书。
“过来。”
嬴晏没迟疑,乖巧上前,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觉得他对她没有恶意,索性也拒绝不了眼前人,倒不如让俩人都舒服一些。
谢昀拉过她手腕,又把了一会儿脉。
嬴晏忍不住觑了他一眼。
有了第一眼,便有第二眼,直到撞入一双幽黑带笑的眼眸。
谢昀轻笑一声,似乎即为愉悦,指腹压在她白皙手腕摩挲,“还要看多久?”
嬴晏有些慌张地别过眼,不忘一张小嘴生花夸上一夸,掩饰心绪:“二爷天人之姿,嬴晏一时看呆了。”
谢昀“唔”了一声,换了姿势坐了起来,而后伸手,拦腰把小姑娘抱到了腿上。
嬴晏懵了一瞬。
谢昀却是兴致极好地捏着人下巴转过来:“允你多看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嬴晏伸手便推他,想要从腿上下去,这个姿势太奇怪了,只有小的时候被母后和三哥这样抱过。
只是在手压上他胸膛的那一刻,嬴晏蓦地心思一顿,她推不开他的,于是便手腕一转,帮他整了整衣领。
谢昀的眼睛太惑人了,嬴晏不敢看,她垂了眼眸,视线下移,两人看似是目光相接,实则相错。
谢昀眸子眯了眯,倒也没在意,只落在她细白秀长的手指。
他想知道,这只手抚过脸蛋时什么感觉。
谢昀一向肆意,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从不忍耐,于是便拽起她的手往脸上压去。
碰到他冰凉脸蛋那一瞬,嬴晏差点手上一用力,将人脸颊推一边去。
好在忍住了。
昨晚谢昀本可以不必如此帮她的,即便他对她有两分情意,寻一个大夫给她看病便是,何至于陪她折腾许久。
她若是如此不留情面,那也太无情了。
嬴晏轻咬唇瓣,她不是没良心的人。
似乎和他想象的一样,柔柔软软的,谢昀若有所思,而后唇齿微动,含上了指尖咬了一口,舌尖轻轻卷过。
嬴晏身子一颤,瞬时脸色桃红。
偏生谢昀拽着她手指,动弹不得。
嬴晏深呼吸一口气,强作镇定:“二爷,我有些饿了,我们先用膳可好?”
饿了?
谢昀动作一顿,总算松开了。
嬴晏飞快地收回手,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他这都是些什么古怪的癖好,以为是小孩子么,还吮手指?
指尖有湿润的水意,嬴晏有点生气,不着痕迹地抚过他衣角,直到天青色的衣衫浸成深青色,这才扬了扬唇角,心里满意。
谢昀哪里不知晓她小动作,只不过没与人计较,他拎着人又往怀里坐了坐。
她的身子着实过分纤细了,尤其是腰肢,仿佛一折就断。
谢昀伸手握了握,“唔”了一声,是该多吃一点儿。
嬴晏蓦地一僵。
没等反应,谢昀便松了手,他身子微微前倾,端着盛粥小碗举到面前,一副要喂人的架势。
嬴晏受宠若惊,“二爷,我自己来便是。”
谢昀没搭腔,修长的手指捏着调羹走了一圈,直接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唇边,眉眼间的情绪似是饶有兴致。
谢昀唇角扬笑,语调轻飘上挑:“还不张嘴么?”
嬴晏:“……”
他容貌俊美,幽黑眼底生惑,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哄人吃毒药。
嬴晏默了一瞬,正所谓恭敬不如从命,她乖乖张口。
然而谢昀却乐此不疲。
不忘舀了文丝豆腐和鱼生喂她,再添两只皮薄馅素的饺子。
平日里嬴晏不太敢多吃,只食半饱。
她容貌本就生得女气,脸蛋稍稍莹润一点,便愈发盈盈女儿态,只有脸蛋消瘦没几两肉,方才能瞧处几分男儿家硬朗。
不过如今倒不用忌讳如此多了。
嬴晏小口小口的吃着,忍不住问:“二爷,你不吃么?”
谢昀勾了抹笑,懒洋洋道:“不急。”
先喂饱眼前这个小可怜再说。
……
陵石来的时候,瞧见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十四殿下坐在自家二爷怀里,而自家二爷正在神色认真地喂她,末了还温柔缱绻的提了帕子问:“吃饱了么?”
嬴晏乖巧点头。
陵石仿若见了鬼怪一般,这是自家二爷吗?莫不是中蛊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谢昀凉凉声色传来:“站外边作甚,还不滚进来。”
方才果然是他的幻觉。
陵石回神,松了一口气上前,目光在扫过十四殿下时,微微迟疑。
嬴晏心思剔透,知晓两人是要有话说,她一向不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得便越早,也不犹豫,当即起身便要走,却不想被人拽了回去。
谢昀放下手中碗勺,淡声问:“何事?”
陵石道:“沈嵩将军到了山海关之后,大肆捉捕叛军,昨日在菜市口亲自监斩幽州刺史章鸣与数十位叛军。”他顿了顿,“还有十位意图反叛的百姓,皆是凌迟处死。”
嬴晏震惊,嘴巴微微张开。
谢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沈嵩若连这点当机立断的魄力都没有,岂非他眼拙?
谢昀淡淡“嗯”了一声,示意继续说。
陵石又道:“问斩消息传出后,山海关城内外集结农民起义军,沈嵩下命,无辜百姓关门闭户,莫要出门,有两千起义军被我军乱箭乱刀杀死。”
谢昀“唔”了一声,指尖轻叩。
陵石继续道:“沈嵩把砍下的头颅挂在城门,说要挂满一月,又当场开库放粮赈灾,连下几道减免赋税的旨意。”
“至于有男丁参加起义的家户,也被沈嵩一道赦免,且赈发粮款时,将起义男丁的人头粮款一并算了进去。方才消息传回燕京,陛下震怒。”
谢昀轻嗤一声,唇角勾起讽刺,嬴承毅这个老东西倒是脾气不小。
嬴晏默然,父皇的确要震怒。
此次父皇命沈嵩前去幽州平乱,不是让他去幽州立威的,若沈嵩仅仅是砍了幽州刺史便罢了,消息传回燕京,还有转圜余地。
可他却开仓赈灾和又承诺减免赋税,算得上假传圣旨了。
这般先斩后奏,有拥兵自重之嫌。
谢昀倒是颇为认可沈嵩所为。
这次幽州反叛是由一支戎狄部族挑起来的,早在前朝时,这些戎狄部落融入了中原,互通婚姻与商道,如今百年已过,骨子里的凶狠嗜杀已被磨了七七八八,不足为惧。
令燕京惶恐的是,这次幽州反叛,有不少农民揭竿而起。
幽州地寒,这两年大雪压城,冻死不少人,庄稼收成也不好。
这两年永安帝寻道访仙,宫内开支巨大,又与邑国连年战争,国库空虚,朝廷不体恤民情,赋税不减反升。
交不上粮税,按大熙律法,笞五十,罚苦力一年。
活都活不下去,总有些硬气的人生了反骨,便依靠戎狄之势,揭竿而起。
沈嵩到了山海关所为,便是先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凌迟处死血腥画面震慑了蠢蠢欲动的人,告知他们叛国是何下场,又开仓赈灾,减免赋税。
经此一来,那些本来举棋不定之人,哪里还生得起反心。
算是暂且压住了幽州汹汹反意。
嬴晏也琢磨出了其中关键,缓缓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叹息一声。
陵石道:“二爷,现在可要入宫?”
衣衫遮挡下,谢昀捏着嬴晏细腰把玩,不紧不慢“嗯”了一声,是得入宫一趟,不然沈嵩的项上人头,要掉了。
谢昀恋恋不舍地起身,捏了捏嬴晏桃腮。
“等我回来。”
*
嬴晏没回宫,这肃国公府其实比昭台宫自在。
至少不用小心翼翼怕人来。
嬴晏半趴在小桌上,神情有点怠倦。
她身子还有些虚软,像是刚从水中捞出一般,虽是睡不着,却也想闭眼小憩一会儿。
想着谢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嬴晏看着那张温暖床榻,犹豫了一会儿,便解了束发,踢了鞋子,准备上去躺一刻钟。
她闭着眼假寐,浑浑噩噩,似睡非睡,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谢昀回来的时候,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床上有人。
隔着薄薄床幔看过去,只能瞧见小小的一团蜷缩。
谢昀抬腿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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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姑娘躺在床上; 被子蒙在脸上; 谢昀手指微动,轻轻拉开一角; 便露出一张氤氲着红晕的小脸。
嬴晏没睡着,感受到被子掀开; 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谢昀?
嬴晏脑子有一瞬空白,而后倏地坐了起来; 软声道:“二爷; 你回来啦?”
谢昀视线在她脸上划过,她脸蛋上被发丝压出了几道痕,乌黑的发丝散下; 衬得小脸盈盈可怜;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像是妻子卧榻,等他回来。
绕在眼角眉梢的阴戾逐渐散去,谢昀懒洋洋笑了下,心情愉悦。
外边太阳已经落山了,光线稍显昏暗,即便屋里冷意浸衫,也止不住升起一抹躁意,谢昀喉咙不显地滚动了下。
谢昀一手轻动,解下腰间佩刀; 随意扔去了一边,省得一会儿碍事。
其实嬴晏有点不好意思,就这样堂而皇之占了人家的床。
没等谢昀说话; 嬴晏便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准备下床,她没穿袜,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足儿踩在地上,丝丝凉意涌上。
谢昀低头看去,脑海里蓦地浮现一句话:屐上足如霜,不著鸦头袜。
嬴晏后知后觉地去寻罗袜,而后坐在床边,半曲着的腿弯在床沿,足尖微微垂着向下,如纤纤玉笋一般。
没等穿上,她便被谢昀拦腰抱到了怀里。
谢昀一手环腰,一手勾起垂落青丝别在耳后,轻声问:“在等我么?”
“……”
如情人缱绻般的低语,愣是绕出了一抹诡异感,这厮不会在父皇那儿受刺激了吧?
嬴晏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她本来想说不是的,直到瞥间他那双不似昔日凉薄幽黑的眸子,忽然觉得有点说不出口。
谢昀生了一双惑人的眼眸,此时看去,仿佛连着眉骨的细疤都仿佛添了几抹情愫在里面。
嬴晏抿了下唇,而后展颜一笑,识趣儿地环过他脖颈,温声道:“自然是在等二爷。”
她也没坐在他怀里有什么不妥,连同床共枕那般亲密的事都发生了,清白二字于两人之间便是个笑话。
谢昀“唔”了一声,这句话在他耳中,无异于一种暗示。
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子,谢昀勾了勾唇角,冰凉指尖开始不安分地下滑,轻挑开了衣领,便要往里探去。
嬴晏呼吸一窒,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态会如此发展。
她眼疾手快拽下他的手,明知故问:“二爷这是要作甚?”她就不信这厮能无耻到直言出口。
谢昀无声一笑,神情坦然:“帮你按按穴。”
嬴晏一怔,等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骂眼前这厮果然无耻至极,当真不知礼义廉耻四字为何物啊。
“哪里敢劳烦二爷。”嬴晏面上笑得温存,说话间,她一只手开始如谢昀那般往他胸口探去,潋滟眼底闪过狡黠恶意,“不如我帮二爷按按穴。”
胸前肉软,轻轻撞一下便很疼,更别提拧一下了,这一认知嬴晏深有体会。
虽然男女身子有异,但嬴晏以为,约莫胸前都是一样软和的,却不想探入他胸前后,碰上了一块硬朗的皮肉。
别说捏了,按下去都费劲儿。
嬴晏:“……”大该他修习了古怪的锻体之术吧。
感受着作祟的柔软小手,谢昀轻哂。
他也没制止,只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看她:“晏晏还要摸多久?”
那揶揄的神情仿佛她是登徒子一样,嬴晏脸红耳臊,倏地一下松了手,而后猛地推开人跳下了床,连鞋也没穿,“噔噔噔”几步,便离谢昀远远的。
这个距离,总算让她稍感安全。
嬴晏伸指,理了理被扯开的衣领,在抬首时,已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她笑意吟吟道:“外边天色已暗,想必二爷也饿了吧?不若我们传膳吧。”
“也成,”谢昀应下,一副慵懒模样慢条斯理道:“吃完好有力气。”
他语气轻而凉,配上那样一双惑人眼眸,像极了要吃人的精怪。
嬴晏登时警惕,这厮还想作什么。
……
用晚膳的时候嬴晏觑他好几眼,昏黄烛光下男人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等撤了晚膳,谢昀不知从哪里拎出了一本书,丢给她。
“先看。”
嬴晏狐疑看他一眼,往日不是读书么?她一边想着,一边素指轻动,翻开了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一女子,手持一短刀,正在盈盈起舞。
不似寻常舞蹈,颇有武风。
嬴晏不解:“这是……”
谢昀瞥她一眼,解了疑惑:“你身子太弱了,以后照着这本书练。”
嬴晏抿了下唇,谢昀说得没错,她的确身子太弱了,可是……她低头看了一眼书上所绘女子起舞之姿,心头犯愁,这也太难了吧?
难不成还要她自学成才么?
她可不是练武奇才。
谢昀敲敲指尖,淡声道:“我可教你。”
嬴晏震惊抬眼,脱口而出道:“你会这书中女子所舞?”
谢昀勾起唇角轻蔑一笑,懒洋洋道:“自然。”
谢昀说的倒不是假话,武道相通,他自幼习武,又于此一道颇有天赋,在把书给嬴晏之前,他已经过了一遍,自然是会的。
嬴晏轻咬唇,她一时想不到,谢昀剑舞是何模样。
“二爷要先舞一遍?”嬴晏声音轻软,有点期待。
谢昀看透她心中所想,轻睨她:“自己悟。”他顿了顿,又道:“若有不懂之处,我可指点一二。”
“……”
果然是她妄想了。
先皇后苏氏闺阁时素有雅名,不过她教嬴晏的东西,多为文雅的诗词歌赋与史记正传,朝政谋划也涉及,异国古文也涉及。剑舞一类的东西倒是不曾接触过。
好在嬴晏生性聪慧,没几日便摸到了门道。
除此之外,谢昀还给她安排其他课程。
诸如骑马蹴鞠投壶一类,循序渐进,多为强身健体。
大半个月下来,嬴晏气色好了许多。
五月初的时候,嬴晏又去了一次城南医馆,老大夫抚着胡须笑容满面,效果不错。
不多时,老大夫调整了药方的剂量,说是喝上一月,再来重新诊脉。
嬴晏见此,原本悬着的心也落地。
看来这乌芝草戒断的可能性,又高了几分。
……
五月十五那天,探友宴。
燕京城一年到头又不少宴会,当属探友宴最为轻松热闹。
未及冠的世家门阀子弟皆未嫁人的贵女们皆会出席,射箭跑马击鞠,一展儿郎风采与女儿风姿。
除此之外,不外乎便是结上三两好友,再定下一段好姻缘。
探友宴地点往年都设在燕郊的马场,今年也不例外,马场连着平云山一带,若是嫌宴会无趣,还可上山踏青,幽林小路,静谧雅致。
探友宴前一晚。
昭台宫。
嬴晏正在挑选衣衫,她往年是不出席探友宴的,一是因为她不会跑马击鞠,二是因为怕被人瞧出身份。
这大半个月跟在谢昀身边学,低调压抑了这么些年,她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月白优雅,赤红明艳,嬴晏在划过一件雾青色衣衫时,蓦地一顿。
青,生也,象物生时色也。
谢昀平日里多穿黑色,气势摄人,只有穿青、白那样颜色衣衫时,方能压下眼角眉梢的几分戾气,瞧出清俊之意来。
嬴晏扬唇一笑,就这件了。
她刚要转身同素秋说话,一道影子突然盖了下来,视线顿时昏暗。
嬴晏下意识地抄起桌上细颈白瓷釉彩花瓶朝人砸去,却被轻而易举地攫住了纤细手腕。
花瓶哐当一声落地,砸了个粉碎。
谢昀将人拽到怀里,另只手压着后腰,将人抵在怀里,一双幽黑眼眸似笑非笑:“怎么,一日不见便不认得了么?”
嬴晏也没挣,而是顺势往人怀里一靠,寻了个舒服姿势,笑问:“二爷怎么来了?”
稍显昏暗的光影里,小姑娘一双桃花眼眸水光潋滟,又是这样乖巧的模样,像极了夜里勾人的小妖精,偏生神色懵懂而不自知。
谢昀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她脸蛋,“不想我来?”
稀松平常的一句话,愣是叫嬴晏听出了质问的意味,她忽然觉得这对话甚是耳熟,前两日她给谢昀读的话本里,那偷情的小妾就是这般同少爷说话的。
嬴晏默了半响。
谢昀睨她一眼,仿佛窥探了心思,忍不住低声笑了下。
等视线划过摆在一旁的衣衫是,他“唔”了一声,问:“明日要去探友宴?”
嬴晏回神,点了点头,“嗯,这些日子承蒙二爷悉心教导,想去探友宴试一试,若是拔得头筹,也不负二爷名望。”
红唇翕动间,句句都在夸谢昀。
这张小嘴,总能讨他欢心。
谢昀轻嗤一声,“花言巧语。”
说着,他手指探上了她脸蛋,这些日子小姑娘被养胖了不少,原本消瘦的脸颊总算有了几两肉,处处透露着莹润可口。
谢昀捏了捏,而后指腹又压上了她柔软唇瓣,描绘拨弄。
男人眸色幽幽,只可惜嬴晏没瞧见,她一般都会避开他眼睛。
他指腹很凉,带着粗粝的摩挲感,嬴晏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谢昀好像一直对着她总有数不尽的小动作,捏捏握握,不过嬴晏很快便释然,没再细想,只觉得有点像把珍藏的东西时常拿出来摸一摸一样。
许是因为这些时日谢昀对她的放纵,嬴晏胆子便愈发大了起来。
小姑娘眨巴了下眼睫,心里思忖,若是狠狠咬上一口这作祟的手指,应当无妨?
谢昀挑了眉尖:“想咬?”
“……”果然是能看穿人心思的精怪。
嬴晏拽下他手,温软一笑:“岂会。”说罢,她从谢昀怀中钻了出来,拉着人走到一旁椅子坐下,倒了一杯加了薄荷叶的凉茶。
谢昀接过,十分给面子地抿了一口,沁雅清凉的茶水入口,他意外扬了下眉,心底也不禁微微压抑,她竟然把他喜好的分量拿捏的这般好?
如此想着,谢昀唇角勾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嬴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许是因为这些日子多在肃国公府用膳的缘故,她竟然也喜欢上了薄荷香,便忍不住在昭台宫的茶里按照自己的口味加了些许薄荷。
谢昀懒洋洋撑着下巴看她,毫不掩饰目光。
她的模样,无论何时都是赏心悦目的,看了便心里欢喜。
嬴晏感觉凉飕飕的,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上。
一抬眼,便瞧见谢昀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嬴晏吓了一跳,小小往后仰了一下,就是这个小动作,眼前男人气势忽地一变,眸子危险的半眯。
“为何躲我?”
“没有。” 嬴晏死不承认。
她抿了口茶,故作自然,而后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明日探友宴,二爷可要前去?”
谢昀面色稍霁,淡“嗯”了一声:“既然晏晏想我去,那便去吧。”
她什么时候想他去了!?
嬴晏无语凝噎。
等等,难不成他本来不想去的?嬴晏茫然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谢昀二十又二,已及冠两年,早就过了参加探友宴的年纪。
况且这位爷若是前去,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嬴晏笑笑,温声软语:“二爷说笑了,方才是嬴晏口误,忘了二爷已经不是去探友宴的年纪。”言外之意,便是您老别去了吧,让大家敞开心玩儿不好么?
却不想谢昀脸色又难看了。
背映着晃晃烛火,一副要吃人的冷漠阴戾模样。
嬴晏怔然,他又怎么了?
下一刻,她便听谢昀凉声问道:“是嫌我老么?”
“……”
嬴晏懵了一瞬,下意识地答道:“二爷年轻俊美,哪里老了?”
谢昀由阴转晴,气势骤敛,扬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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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其实谢昀并不觉得两人年纪相差许多; 六岁而已; 虽比不得那些青梅竹马自幼便订亲之人,但男俊女美; 两世情缘,不也是天作之合么。
谢昀视线落在手中清亮的茶汤; 眸色幽幽。
“二爷真要前去?”
听见人似是不情愿的声音,谢昀偏过头; 瞥她一眼:“不行么?”
嬴晏默了半响; 自然是不合适的,不仅是年龄不合适,身份也不合适; 堂堂神鸾卫指挥使往那一站; 好好一个探友宴算是毁了。
不过这位爷估计也不是听劝的主,嬴晏心里颇觉意外,谢昀不像是会对这种宴会感兴趣的人,她盯着他眉眼若有所思,没一会儿功夫,心底便明悟了。
别看如今谢昀风头无两,行事张扬,但少年时低调,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大熙与邑国交战之前; 他几乎从未出现过人前。
细说起来,应当也是第一次去探友宴。
如此相通,嬴晏手托香腮; 笑意吟吟:“二爷若是想去,自然是行的。”说着,她从他容貌上打量:“不过这身份还是变一变为好。”
谢昀不置可否。
他抬腕抿了一口茶,算是应下。
*
彼时,山海关衙门。
陈文遇刚刚拼凑好了一封密信,阴书三发而一知,东厂机密六发而一知,且信头篆刻的顺序密文,有二十七种之多,很是复杂。
任谁也想不到,如此机密的手段,有朝一日,会被用来传递十四殿下鸡毛蒜皮似的日常。诸如今日几时出宫,几时回宫,又去了哪儿。
陈文遇快速地读阅着,神色愈发冷然,捏着信纸的指节逐渐收紧,泛出青白之色。
晏晏昨夜又在肃国公府夜宿未归。
他不在燕京这段时日,她竟有一多半的时间宿在肃国公府。
烛火虚晃下,陈文遇俊秀的脸蛋铁青,仿佛绕上了一层嫩得可以掐出水的绿意。
谢昀这个居心叵测的混账东西!
难怪要向陛下提议他为监军。
怕是想趁此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抱得美人归么?
陈文遇冷笑一声,与嬴晏相识这些年,他自是了解她性情,只觉得谢昀打错了如意算盘,不以为然,嬴晏岂是那般容易被打动的?
如此想着,陈文遇展开第二张纸,继续读阅,蓦地瞳孔一缩。
每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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