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玉人来-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步长悠这会儿被气得脑仁疼,正趴在床上伤心呢。
  青檀见他进来,就自动退了出去。
  相城进到房间后,不敢靠得太近,怕再激怒她,就站在帘子外头。
  竹绿的水晶帘子断了几根,他站在缺口处,看着俯在床上的公主,心里边顿时涌上一阵酸涩。公主发现自己爱了一个混球,一定伤心死了,他忍下酸楚,轻声道:“公主,刚才那些都是气话,自从认识公主后,我就再没挨过其他女人了。我让钟离清亲我,也是因为太生气了!公主都没画过我,却画了那么多裴炎,还藏他的扇子,叫他去救你。我觉得公主就是得不到他,才退而求次的。我一想到公主压根不爱我,也永远不会爱我,就气得心口疼,我想忘了公主,跟别人过,才没推开她。公主以前公主也冷言冷语,对我爱答不理,还好几个月不见人影,我也没找别的女人,怎么我就成了一不高兴,就搂别人亲别人了?”
  步长悠没搭理他。
  他又道:“我瞒了你,无论出于什么考量,都是我不对。可我很庆幸,夫人不是因为我的隐瞒才出的的意外。倘若真那样,我也没脸来找公主。只是公主不原谅我,我也能理解。我愿意接受惩罚,多久都好。但公主的孝期马上就过去了,婚事估计也很快就会被提起,公主能不能别动摇,咱们先成亲。成亲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外放出去,离琮安远远的。倘若公主真打算一辈子不原谅我,我就悄悄给公主一纸休书,天地广阔,公主爱去哪去哪。倘若偶尔遇到大事,需要回都中,公主配合一下就成了。”见她还没动静,就小声告辞,“公主,我真的要走了,估计得一个多月才回来,我会想公主的。”
  步长悠听见帘子声响动,以为他走了,就坐了起来,结果发现人不但没走,竟在就在跟前,她唬了一跳。
  他见她起来了,像饿虎扑食一样将她扑到,寻到她的嘴唇,一通乱亲,而后迅速放开她,走掉了。
  步长悠捂住脸,忽然哭了起来。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遇上这号人。
  青檀听到哭声,赶紧过来安抚。
  步长悠哭着哭着就累了,加上昨晚没睡好,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黑衣女子。
  女子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步长悠接过来一看,正是她母亲送给裴炎的那块。
  女子说裴公子让她过来教骑马的。
  步长悠讶异坏了,没想到裴炎办事这么快,但随即想到他曾是鄢王护卫,有这种素养很正常。
  黑衣女子说她叫杜蘅,可以叫她蘅娘。
  杜蘅沉默寡言,话比裴炎还少,脸比裴炎更冷,很符合步长悠想象中的沉默内敛的绝顶高手形象,而且还是个年轻的女高手。
  步长悠一看到她就非常喜欢,但与此同时,步长悠觉得让这样的女高手来教她骑马是否有些大材小用。
  杜蘅说,教骑马是顺便,主要是贴身保护她。
  步长悠悟了。裴炎做事谨慎,这是生怕她出意外,无法完婚。
  骑马倒是不难学,加上杜蘅很会教,不出五天,主仆四个人,都能策马小跑了。
  学会骑马后,步长悠还希望杜蘅能教她一点剑术,杜蘅二话没说,给她削了柄木剑,开始教她练剑。
  不过练剑没骑马那么容易,练了没几天,步长悠手上就起了泡,她就放弃了。
  她察觉到自己在剑上的笨拙,觉得自己于此道实在没天分,还是专心画画吧,毕竟她以后很有可能要以卖字画为生,不能为了练剑荒废这个。
  跟杜蘅熟了一点后,步长悠开始琢磨像杜蘅这样的江湖高手,知不知道那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于是某天她和紫苏配合着演了一出戏,还是以那段说书为引子,只不过添了许多细节进去,说小姐死后一个月,书生打开棺木,将她救出来,两人奔赴他国,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杜蘅听了之后,摇摇头就走开了。
  紫苏立马拦住她,问她摇头什么意思。
  杜蘅说没什么意思。
  紫苏撒泼耍赖不依不饶,杜蘅拔剑吓唬她,紫苏就弹到了一边去。
  杜蘅合上剑,说她没见过死一个月还能活过来的人。
  步长悠立刻追问道:“那死多久能活过来?”
  杜蘅道:“三天,最多三天,超过三天不醒,那是真的死了。”
  紫苏跟着追问:“真有这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
  杜蘅道:“有。”
  紫苏再度蹦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袖子,道:“好姐姐,你是不是会配,配出来给我们这些乡巴佬开开眼嘛,好奇死了。”
  杜蘅一见她贴过来,立刻又拔剑,紫苏瑟缩了一下,又放开了她。
  杜蘅道:“我不会。”
  紫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你一定认识会配的人。”
  杜蘅吓唬道:“配出来你敢吃么,吃了醒不过来别怪我。”
  紫苏理直气壮道:“可以喂给猪吃啊。”
  杜蘅没搭理她,走开了。
  紫苏一脸挫败的看着步长悠,步长悠摇摇头,说没关系慢慢来,不急于一时。
  月中时候,久未登门的薛川穹忽然来了,说金玉楼那个捡了玉佩的郑姓公子找上门了,正在家里坐着,他来问问是不是要打发走?
  步长悠立刻让紫苏陪着青檀回去了。
  姐俩很快就回来了,回来时步长悠还没见到人,大老远的就听到了紫苏的笑声,边笑边道:“没想到我们老薛家有一天会出个王妃,真是光大宗耀大祖了。”
  说着迈进书房,先给自己倒了茶,边喝边进里间去。
  步长悠搁下画笔,饶有兴味问:“什么意思?”
  紫苏把杯子搁在案角,神秘道:“郑公子来头不小,天阙城郑天子的儿子平阳君!”
  “哦?”步长悠这下真有兴趣了,“你继续说。”
  紫苏道:“他五月份来琮安是为访名士,在湖边偶遇青檀后念念不忘。之后在金玉楼流连了几天,想着碰一碰运气,结果没碰到,临行前就留了玉佩给金玉楼的小厮,叫小厮帮忙留意。最近他又来,小厮告诉他,那人已经找到了,还留了地址,他就跟着找到了我们家。”说罢不忘夸自己,“要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留了地址,不然青檀可要错过这段良缘了。”又问,“公主,你说我算不算福星,算不算他俩的媒人?”


第100章 恒渊
  这倒是从天而降的好事, 步长悠道:“若是真的成了,可得叫他们俩好好谢谢你。”四下瞅了瞅, “青檀呢?”
  紫苏偷笑:“害羞呢, 不肯进来,估计在自己房间呢。不过那平阳君说他们家族虽尊荣了几百年,可现在已经败落了, 没用大臣一大堆, 有用的仆人却没几个,他妹妹更绝,直接去做土匪了。”
  步长悠微微有些吃惊, 她虽知道郑王室已经败落,但没想到如此彻底。
  紫苏显然是不相信, 她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主,你觉得可能么?他会不会是怕青檀贪图他身份, 故意把自己家说得如此寒酸?”
  步长悠摇摇头, 她没出过鄢国,哪里会知道远在天边的天阙城是什么情况,于是两人同时看向了站在窗外的杜蘅。
  杜蘅面无表情道:“我倒是去过, 的确破败的不成样子,听说上一代的郑天子的爹死了,他连办个像样丧礼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派使臣往各个国家去借。”
  “啊?”本来紫苏还挺乐观,杜蘅这么一说,她吓到了, “这么惨。”
  杜蘅道:“吃喝肯定不愁,还养了那么一帮子无用的大臣,只不过想维持住天子的体面,的确有些困难。”
  “你吓死我了。”紫苏拍拍胸脯,“我还以为真就这么穷了,还好还好。”
  步长悠问:“青檀怎么说?”
  紫苏道:“她说只见过两次面,什么都看不出来,恰巧郑公子不着急走,说再看看。”
  步长悠点点头,道:“是谨慎些好。”
  到底杜蘅经验老到一些,她问:“他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紫苏道:“我看他身上那把剑不错,他说是他父亲的佩剑,叫什么郑阿剑的。”
  杜蘅道:“郑阿剑倒的确是天子佩剑,长什么样?”
  紫苏歪脖细想:“他自己说的,腹上刻二十八宿,面上刻日月星辰,背记山川。”
  杜蘅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紫苏见杜蘅不说话,就知道稳了,她跟着放心下去。
  从那天以后,步长悠明显感觉到了青檀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且还容易脸红,开始注重打扮了,不像之前那般无所谓,大家调侃她越来越俊了,她则羞得颊上通红。
  步长悠看着青檀,忽然有所悟,情爱如此美好,竟叫一个一直寡淡的人突然生动起来。于是她奇怪,怎么发生在她身上时,她没有察觉到丝毫改变?还是说,她已经改变了,自己却不知道?
  九月下旬,清平寺有个小尼姑下山到洋槐街寻她们,说太后和王后要到寺中礼佛参拜,住持请她回去。
  步长悠便带着紫苏、流云回去了,让青檀和杜蘅留下来。
  杜蘅说她的职责是贴身保护她,不肯留下,步长悠就让青檀把衣裳给了她两身,让她扮作侍女跟着回去了。
  她们回去当天,就有人前来小院拜访。
  流云见是一陌生男人,警惕的问是谁,他说姓恒名渊。
  流云吃了一惊,忙把门关上,回书房去跟步长悠说,步长悠也有些吃惊,跟着出去开门。
  恒渊见人出来了,微微一笑,还是风流倜傥的样子:“公主,好久不见。”
  还果真是,步长悠滞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他是心大的,往事已随风去,一点不觉得尴尬,边打量她边道:“自然是想念公主。”
  步长悠立刻就要关门,他一把撑住,道:“好歹下臣上一年也成全了公主,故人相见,公主也不请进去喝杯茶?”
  步长悠道:“无事不登门,先说事吧,是好事就请你进去喝茶。”
  他笑了:“看公主比上一年柔和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老样子,一点余地都不留。”
  步长悠冷眼睨着他。
  他只好道:“自然是来求亲的?”
  步长悠蹙起了眉头:“求什么亲,替谁求亲?”
  他道:“求公主,给自己。”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有妻子么?”步长悠惊了一下。
  他耸耸肩,莫可奈何的样子:“太后想拉拢太子,自然想叫恒家娶公主,本来商定臣弟来,不过太后又觉得公主不可控,未必看得上恒泽,想着下臣与公主有旧情,更容易下手,这不,让下臣先行探探公主的口风。”
  步长悠问:“那你妻子——”
  他叹口气:“太后叫我娶公主,她能如何?”
  步长悠沉默了,大家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可怜人,她回头吩咐紫苏和流云把茶端到外头来,又对他道:“秋高气爽,屋里闷,就在外头请你喝茶吧。”说着请他在旁边的棋盘桌那坐。
  他一撩袍子坐下去,笑道:“真没想到还能跟公主一起喝茶,不可思议。”
  步长悠不想与他叙旧,毕竟旧事没什么可叙的,只道:“只此一次。”
  他翘起唇角:“公主这么快就拒绝了,想必心中是有人选了,不考虑下臣,也不可能是裴炎,怎么,公主想嫁给相家那小公子?”
  步长悠轻笑道:“我为何要嫁人,一直清修不好吗?”
  他好整以暇的将她打量一边:“以下臣对公主的了解,公主可不像是六根清净之人。”
  步长悠闲然道:“那也比嫁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人强多了。”
  他哀哀叹气:“那可怎么办,太后那意思,一定要我拿下公主,用强也行。”
  步长悠拧着眉瞧他,很不理解太后:“你们劲儿用错了吧,我嫁谁,若自己能决定,也不用出来清修了。”
  他不置可否:“公主不能选择自己嫁谁,但却可以让自己不嫁谁,下臣觉得太后看准了根源,叫下臣从公主则入手,若臣说服了公主,她推波助澜一把,这事就成了。”
  步长悠冷笑:“嫁人有什么意思,还要受男人气,我倒是宁愿一辈子清修。”瞥了他一眼,“再说,历朝历代,你见哪个公主出来清修是真的一心向佛?”
  他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公主真率性,这么说倒是下臣把公主想的俗气了。”
  紫苏和流云过来献茶,摆好杯子,正要为他们斟,他欠身接过茶柄,道:“两位姑娘受累了,在下来吧。”
  紫苏和流云就回去了。
  他先给步长悠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细嗅一番,道:“秋时喝菊花茶,公主真是应景。”
  步长悠端起杯子,略敬了敬他,道:“谬赞。”
  他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仔细瞅着她:“这么说,公主真的一点都不考虑?”
  步长悠道:“倘若我有命自己选,我就清修,倘若没命,那就听父命。”
  这么说最保险,因为只要她不嫁裴炎,太后就已经赢了。而且她这么一说,太后肯定得想方设法叫她自己选才对。
  恒渊点点头:“这样倒也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不过公主可要说到做到,否则得罪太后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步长悠懂装不懂,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笑而不语,自斟一杯茶,饮尽放下杯子,起身道告辞。
  步长悠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忽然想起什么,请他稍等一下,然后回了房间,找出上一年他约她见面送来的那枚玉佩,递还给他:“上一年忘了还给公子。”
  他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眼里有些怅惘,往事不可追,他将玉佩搁在棋盘上,道:“相识一场,留个纪念吧。”
  说着翩然下山去。
  步长悠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虽是个好色之徒,可胜在取之有道,倒还算得上风度翩翩。
  两日后,太后和王后果然到了清平寺。她们既来清平寺,自然不会放过她,肯定得谈她的婚事。步长悠坚持自己不想嫁人,只想清修。太后和王后见她如此坚定,也没说什么,只说让她好好考虑一下。
  太后和王后走后,步长悠没回山下,因为九月底她的服丧期就结束了。而宫里头这么重视她的婚事,近期肯定会有人来。
  她很快就等到了宫里来的人。
  来人比较脸熟,步长悠记得是鄢王身边的内侍。
  问他知不知道召她进宫所谓何事?
  内侍抿嘴浅笑,说是好事。
  紫苏给他塞了一包银子,请他详细说来。
  内侍接了银子,眉开眼笑起来:“昨儿是裴夫人生辰,夫人无意间提了一嘴国舅爷曾送过她一柄木剑做寿礼的事,王上因此想起国舅爷已经守了一年多的城门,所以今天特地召进宫来问问情况。国舅爷悔不当初,说之前年轻气盛不懂事,辜负了王上的美意,还冒犯了公主,倘若有机会,他愿意弥补。王上问他什么意思,他就恳求王上将公主嫁与他,他一定会好好呵护公主,不叫公主受半点委屈。公主想啊,咱们王上肯定不答应,说你小子想不娶就不娶,想娶就娶,谁给你那么大的脸。国舅爷就继续认错,并且说倘若王上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王上一听这还了得,竟然敢威胁他,立刻就让国舅爷跪到殿外去了。”顿了顿,笑,“王上叫奴出来接公主,八成是要问公主的意思,公主,咱们快走吧。”


第101章 落定
  步长悠暗笑, 这真是一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戏,所以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步长悠收拾了一下, 带着紫苏进宫去了。
  裴炎果然在主殿的台阶下跪着, 跪得笔直。
  步长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场景跟上一年多相似。
  她缓步走到他跟前,他抬眼来看她, 这一抬眼, 感觉就更像了。
  步长悠抬手掴了他一巴掌。
  国舅爷上一年不知道在作戏,被打了很生气,今年知道在作戏, 被打了,仍然生气, 似乎觉得她在借机欺负人。
  步长悠才不管他,打完后, 她上了台阶。
  杨步亭说太后、王后和长公主都在里头, 请她赶紧进去。
  进去一看,果然是。
  几个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只有王后在边上默不作声。
  步长悠跪下去一一拜过。
  鄢王叫她起来,太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一番,说瘦了。
  长公主离席,拉着她像头次见似的上下打量,并哎哟一声:“这小胳膊, 是不胖,不过没关系,清修是苦,养养就好了。”又扫她眉眼,啧啧对鄢王和太后道,“都说侄女像姑姑,老大老二可一点都不像我,这没见过的老三跟我倒是像,我一见就喜欢。”语气带一点自然的撒娇意味,“母后,王弟,你们就别安排她了,让我直接领回家做媳妇吧,我们家小三整天念念叨叨的,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鄢王和长公主是龙凤胎,只不过步长悠以前没在同一个场合见过两人,今天这么一瞧,别说,还真像,最起码有五分像。尤其眼睛和鼻子,简直一模一样。
  一向威严的太后这会儿也慈眉善目起来,她向步长悠招手,道:“丫头,过来,祖母瞧一瞧。”
  王后本在太后一边跪坐着侍候她,闻言便起来让了位置出来。
  步长悠走过去,跪坐下去。
  太后拉起她的手,亲昵道:“你姑母有名的厉害,小时候老欺负你父王,长大了嫁个老实人,又欺负丈夫,叫人家至今连个妾室都不敢纳。哀家瞧着,这所有宠她爱她的人,她都要挨个折磨,保不准你进了门,也要折磨你。老祖母告诫你,别被她的甜言蜜语骗了去。不过裴家那孩子的确不识好歹,上一年闹出那么大的阵仗,还以为他多有骨气,才守了一年城门就蔫了,靠不住。不如祖母给你指条明路,你不是喜欢恒渊么,他也对你念念不忘,只是你父王不准他再来。”说着看向鄢王,“要哀家说,年轻孩子,不懂克制,情到深处,情难自禁,也可以理解。如今罚都罚了,不如直接成全了他们俩,既保全了他俩的名声,还是亲上加亲,岂不好?”
  太后话音刚落,长公主就笑了,边笑边道:“母后这话太伤儿的心了,我何时欺负过王弟,都是他欺负我,还倒打一耙,然后母后总向着他。”
  太后嗔了她一眼,道:“你弟弟生性老实,哪里像你一样张牙舞爪的似个小疯子似的,哀家再不向着他,他都给你欺负的找不着北了。后来还被你们那狠心的死老爹送去沈国为质,一走就是十多年,为娘差点没哭瞎了双眼。”说着真抹起眼泪来。
  鄢王一看,赶紧来安抚。
  长公主也自打嘴巴上来赔罪。
  步长悠让了位置给她。
  太后止住眼泪,一手拉着鄢王,一手拉着长公主:“为娘一生就只有你们仨孩子,老大走的早,白发人送黑发人,为娘疼死了,好在你们姐弟孝顺,又都在身边,算是有个安慰,不然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说到孝顺二字,步长悠灵光一现,太后今天八成是要用苦肉计,想唤起鄢王的孝心,叫他不好意思违逆她呢。
  鄢王顺着太后的话回忆起了小时候,长公主跟着附和一番,不过鄢王没一直说,而是很快就把话扯到他在沈国为质的经历上,然后顺便转到了太子生母身上。
  他没有说祁夫人是太子生母,只说他与那个女子自小相识,在沈国为质的那些年,多亏她的照顾。
  太后顺着夸了那女子两句,但又说她福薄,都是命,怨不得人。
  鄢王点点头,没继续说,转眼看到步长悠站得远,就招招手,道:“你过来。”
  步长悠上前跪下。
  鄢王道:“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说说你的婚事,想必你也看到裴炎了。他来认错,说上一年太莽撞,如今悔不当初,叫寡人再给他一次机会。寡人觉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过你祖母和你姑母都觉得他非良人,不堪重托,要给你找一门更好的,你觉得呢?”
  步长悠没表现的那么急不可耐,俯身一拜,只道:“长悠一心向佛,暂时无心婚嫁,想继续在佛寺清修,为鄢国祈福,望父王暂时将婚嫁之事推延。”
  长公主起身走过来将她扶起,谆谆善诱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佛主不会怪罪的。公主也不必害怕,虽说王室无私事,可你大姐姐和二姐姐都为国远嫁了,只剩下你一根独苗,我们实在不想你再受委屈,所以才把你叫过来,听听你的想法。你想嫁谁,跟你父王说,不用害羞。”
  太后跟着点头:“是这个意思,不过哀家还是不能接受裴炎那小子。”声音颇有些严厉,“哀家上一年差点没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可他跟个倔驴似的非要辞婚,结果这才过了多久?这种出尔反尔的人,怎么能做驸马?要哀家说,该让他一直守城门,守个七、八十来年,他就长记性了。”
  步长悠继续推脱:“多谢父王、祖母和姑母的疼惜,只是长悠近一年多都在山上清修,并未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一时有些无法抉择,还请父王、祖母和姑母容长悠考虑几天。”
  长公主捏了一下她的手,暗示道:“这有什么考虑的,这三个人公主应该都见过,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还不知道么?”
  太后叹气:“这孩子一直跟着她母亲住在离宫,见的人少,难免不知所措,以哀家看,王儿做主吧。”
  太后刚才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倘若由鄢王做主,必定不能考虑裴炎,但也不能考虑相城,他只能选恒家。
  步长悠见鄢王看她,觉得时候到了,就推开长公主的手,上前跪下,她道:“裴炎辞婚固然莽撞,可也是因为长悠做了糊涂事。太后和父王宽宏大量,既然给长悠改过的机会,想必也会给他改过的机会,求太后和父王成全。”
  此话一出,殿里立刻就没声音。
  太后的脸色即刻沉了下去。
  长公主的脸色也拉了下去。
  鄢王虽神色未动,但脸上有些许赞意,他对她的识大体很满意,半晌,扭脸对太后道:“母后,好事多磨,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既然裴炎知道错了,公主愿意也给他机会,咱们就成全他们吧。”
  这会儿太后连佯装和气都做不到了,她冷笑:“你这个做爹的都愿意,哀家一个隔辈奶奶能说什么。”说着起了身。
  鄢王伸手要扶,太后没搭理他。
  长公主和王后见状赶紧过去扶。
  步长悠俯身拜下。
  等太后、王后和长公主走出去之后,鄢王道:“裴炎守了一年多的城门,沉稳了不少,你也是。寡人很欣慰,想必你母亲也会很欣慰,起来吧。”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步长悠直起身子,道:“多谢父王成全,只是母亲去世不过百日,长悠想在寺里继续为她诵经超度,等到出嫁前再行回宫准备,请父王恩准。”
  鄢王点点头,道:“太子不能尽孝,你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多尽尽孝心也应该。”
  步长悠俯身再拜谢:“多些父王。”
  鄢王吩咐人把裴炎叫进来。
  裴炎跪在地上。
  他们具体说了什么,步长悠没细听,这会儿婚事尘埃落定了,她倒是想起相城来了,有些难言的惆怅,想他若回来,知道她要嫁给裴炎了,会怎么样。
  之后裴炎就告退了。
  鄢王说她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用着急回寺里,裴蓁常念叨她,叫她留下来跟她说说话。
  裴蓁住在青叶殿,听到侍女进来通报,忙出来迎。
  步长悠朝她微微一笑。
  裴蓁回以一笑,却像哭似的,歉意就写在脸上,她拉住她的手,道:“这段时间你一定不好过。”
  步长悠摇摇头,说还好。
  两人到了殿里,侍女上了茶,裴蓁摆手屏退侍女,拉过她的手,道:“我收到你和他的信了,中间有段时间王上也的确有意成全你们,可父亲被免职后,他突然改了主意,几番暗示想叫裴炎娶公主,我不能装作不知,那就太不识好歹了,只好给父亲和裴炎去了封信。他们不想逼公主,但又不想辜负王上,左右为难,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给公主去信。”
  任何人在家族与好友之间都会选择保家族吧,这也无可厚非,步长悠点点头,道:“我懂,你是迫不得已。”
  裴蓁虽知道并不是自己拆散了步长悠和相城,她只是个递信的人,可仍然觉得愧疚,尤其看见步长悠这么平静,以为她是哀默大于心死,愧疚感就更猛烈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道:“对不起。”
  步长悠被她的眼泪吓到,想到她可能不知自己与裴炎有交易,所以这么愧疚。
  也是,这样的事的确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她将手从裴蓁手心里抽出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若不愿意,也没几个人能勉强我,是我心甘情愿选的,跟谁都无关。”


第102章 假死
  裴蓁摇摇头:“我知道你心许的是其他人。”
  步长悠顿了下, 道:“我们两个早在你来信之前就闹掰了。”
  “啊?”裴蓁直起身子,忘了伤心, “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怎么会掰了?”
  矮桌上放着一碟椒盐瓜子和一碟菱角糕,步长悠捏了一块糕,边掰边道:“说来话长, 以后慢慢跟你说。”把掰下来的那点菱角糕吃了, 只不过太甜,就端了茶抿了一口,道, “我现在有别的事要你帮忙,我想见见偃月夫人, 你看有机会吗?”
  裴蓁更加迷惑不解了:“你去见她做什么?”
  步长悠道:“想问她件事。”
  裴蓁道:“什么事?”
  步长悠道:“想问她觉不觉得我跟太子长得像?”
  裴蓁笑了:“你问她做什么,问我就成了, 仔细看有点像,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步长悠摇摇头:“你说了不算,她说了才算。”
  裴蓁又笑:“流言刚出来时, 父亲还没被免职,她还拿眼看我,知道我跟公主熟,还暗地里跟我打听,问我流言真不真,我哪里知道真假。她说她见过你, 没觉得你跟王上像,也没觉得你跟太子像,不大可能吧?”
  步长悠剥瓜子的手顿住了:“你是说她当时不知道我跟太子是亲兄妹?”
  裴蓁摇摇头:“我感觉不大像知道。怎么,她应该知道吗?”
  步长悠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母亲出意外之前,偃月夫人的确不知道她和太子是兄妹。母亲的死,的确与鄢春君无关。不过母亲的死虽与鄢春君无关,可鄢春君欺她骗她的账可没过去。
  吃过晚膳后,步长悠问裴蓁借雪青色的衣裳。
  裴蓁比她丰腴,穿上多少有些肥大,不过用腰带紧一紧,倒也还行。
  步长悠曾在音书台翻到过祁夫人的一幅画像,那是鄢王给她画的,她穿的就是雪青色的衣裳。
  都说她像自己的母亲,中尉又把鄢王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情深义重之人,那想必鄢王看到她,应该能想起她母亲。
  以前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