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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人来-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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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他们两个,有点天荒地老的错觉,步长悠将脸埋在他温暖的颈边,低声道:“我知道。”
  他心上涌上一股暖流,将这个身高八尺的小青年击倒,他抱紧她,汲取着她发间的清香,真上瘾,他叹息道:“真不想走,咱们能不能一夜白头?”
  步长悠没说话。
  她不大理解一夜白头到底出自什么样的心理,只能沉默以对。
  他又道:“公主,我爱你。”
  步长悠没再说话,她觉得他似乎也不需要她说话,他好像可以自己完成他所谓的爱。但她不行,她对一个人投以目光,对方必须回报,而且必须回以相等量的回报,否则她会立刻收走,并且永不再看。这大概就是他和她最大的区别。
  次日早上他们没吃早饭,就骑着马进城了。
  马到洋槐街,步长悠已颠得昏昏欲睡了,相城将她抱回床上,让她继续睡,说有空再来,步长悠点了点头。
  青檀将他送出去。
  他正翻身上马,突然想起公主说要给他生辰贺礼,贺礼到现在还没拿到呢,于是就问青檀要。
  给相城做贺礼的《夏至图》昨天就从画斋取回来了,青檀到厢房将正睡回笼觉的紫苏推醒,问她搁在哪了,紫苏说在书房,紫檀匣就是。
  青檀到书房去,书案上果然有个紫檀木的长匣子,她就拿出去给了相城。
  青檀关上门回来,紫苏刚从厢房出来,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找到了吗?”
  青檀点点头:“找到了,已经给他了。”
  紫苏又问:“公主呢?”
  青檀道:“估计赶路来着,没睡好,正补觉呢。”
  紫苏放下揉眼睛的手,稍微清醒了一些:“这两夜一天的,你说相公子带公主去哪了?”
  青檀边往里走边道:“我哪知道。”
  紫苏想到什么,神神秘秘道:“你说这两天公主和相公子有没有……有没有……”
  青檀横了她一眼。
  紫苏一见青檀想歪了,赶紧解释:“我是在想,咱们要提醒公主喝避子汤吗?可那汤是凉性的,喝多了也不好吧,但要不喝,又没成亲,怀孩子怎么办。”
  青檀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事不该跟公主说,应该跟相公子谈,他个大老爷们,总得为以后考虑一下吧。”
  紫苏赞同:“可不,公主是什么都无所谓,相公子看着比公主靠谱点,可这事……”她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咱们两个姑娘跟他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事,是不是有点……有点……”
  青檀也哀愁:“可除了咱们俩,公主身边也没其他人了,总不能叫二娘去说吧。”
  紫苏摇摇头:“那肯定不行,她俩连公主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能干这种事,还是咱们俩来吧。”
  青檀道:“下次相公子再来,咱们一定要记得提醒他,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紫苏问:“那这次……”
  青檀道:“公主从宫里出来还不到一年,还是注意点好,我去熬汤,至于管不管用,看天意。”
  青檀熬好了汤,盛在碗里,放在床头小几上,步长悠醒来后,瞧见那碗汤,从善如流的端起来,就在碗到唇边那一瞬,忽又顿住,因为她想起那天他说想要个孩子。
  她觉得养个孩子也不错,最好是男孩,长一双漂亮的眼睛,像那个小青年一样,所有人都会喜欢他。
  她走到外间,将汤药倒在摆在门口高几上的绣球花的花盆中,走了出去。
  紫苏正在外头盯着花匠整理收拾荷塘,见步长悠出来,从水边走了过去。
  正在荷塘中清理枯叶的花匠夫妻俩见她出来,直起身来跟她打招呼,步长悠颔首算回应他们,然后问紫苏她不在的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紫苏想了想,除了大娘的儿子病了,她告假回家守儿子去了,其他的倒没什么事。
  步长悠又问青檀呢,紫苏说在厨房,正跟二娘商量中午吃什么,正好她醒了,有什么想吃的,赶紧跟她们说。
  步长悠在山野中吃了两天素,嘴有些馋,想吃荤,就到了厨房,不过叫她们别忙着做饭,先烧点热水,让她泡一泡,解解乏。
  步长悠临走时,青檀想起贺礼的事,就跟她说了一声,步长悠点点头,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人立刻静下来,什么都不想做,就坐在案子后的椅子里发呆,五月下旬了,天有些热,她打开窗子通风,窗外依然是竹,翠绿的一片。
  人还是在熟悉的环境中比较舒适,她提笔去画山道旁的那个院子,院前的晚樱树,树下喝酒的男女。
  中午时,青檀送饭菜到书房给步长悠用,之后又备了两人份的膳食给那对年轻的花匠夫妻。
  下午花匠夫妻整理好荷塘,收拾完东西,跟紫苏约定好下次上门的时间告辞了。
  送走花匠后,紫苏到书房去找步长悠,因为花匠提议她们在荷塘里养一些鱼,鱼戏荷叶,自古就是曼妙搭配,只是她们一直没想到这茬。
  步长悠正好画累了,停下来跟紫苏讨论养什么鱼。紫苏正兴致勃勃的说着,忽然不说了,她绕过案头,到书架前。
  乌木围栏的黄花梨书架共四层,每层三格,每格里都摆了书,这些书有些是新从外头淘的,有些是从桐叶宫带出来的,差不多把书架填了半满。紫苏伸手从第三层中间的格子里拿出一个寸长的紫檀匣,她推开匣子,里头赫然是昨天她从画斋取回来的那副画,她纳闷道:“青檀不是说这画已经被相公子拿走了么,怎么还在?”
  步长悠将画从匣中取出来,打开看了看,的确是那副《夏至图》,她也奇怪,青檀的确亲口跟她说相城把画拿走了。
  紫苏道:“她别是拿错了吧?”
  步长悠想起什么,赶紧往案上瞧,笔筒、笔洗、笔架、砚台、镇纸……东西都在,只有前几天放在案头的紫檀扇盒不见了。
  步长悠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其实拿错了也没什么,她不认为那是亏心事,可不知为什么,人却有些慌,心一直往下沉,沉到一片虚无中,没有着落。
  紫苏拿着匣子,站在廊下,大声喊:“青檀——青檀——你来——快来——”
  青檀在井边洗衣裳,听到紫苏喊,不想搭理她。
  紫苏常因为一点小破事就扯嗓子喊,她已见怪不怪,并不急着应她。她想若真有急事,紫苏会自己跑过来的。
  紫苏见没人回应,果真下了廊,穿过书房旁的月洞门,到后头去。
  青檀见她过来,停下手,没好气道:“跟你说多少次了,斯文点斯文点,就没听过,喊得左邻右舍都知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有正事。”紫苏扬起手中的紫檀匣,问,“你不是说把画拿给相公子么,怎么还在,你是不是拿错了?”
  青檀拿襜衣擦了擦湿淋淋的手,将匣子从紫苏手里接过来,一看是空的,抬眼问:“画呢?”
  紫苏道:“画被公主拿出去了,你是不是拿错了?”
  青檀一边回忆一边道:“不能吧,你不是说在书房么,我从案子上拿的,只比这个小一点,也是紫檀木。”顿了顿,“这个你放哪了?”
  紫苏道:“案上那是扇子,公主前儿刚从清平山拿回来的。”


第71章 预感
  青檀想起来了, 那日她虽未跟着去清平山,可紫苏回来后有跟她说过, 还问她那黑折扇什么来头。
  青檀也不知黑折扇的来头, 她只在打扫书房时见过,也打开看过,以为是步长悠用惯的旧物。
  青檀懊恼的唉哟一声:“是了, 那天我拿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只是没多想。”又问,“公主怎么说,是把扇子要回来, 还是一并送了他?”
  “公主还没说。”紫苏四下瞧了一下,悄声道, “知道拿错之后,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紫苏这么一说, 青檀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公主喜怒不形于色, 如今形于色,那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她跟着紫苏匆忙到了书房。
  她俩进去时, 步长悠正弯着腰在案上作画。
  青檀微微松了口气,既然还有心思作画,那说明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仍憋着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公主,是奴一时粗心, 拿错了公主给相公子的贺礼,请公主责罚。。。。。。”
  步长悠提起笔,似乎无所谓:“送错了换回来就成,这也不是什么大错,什么责不责罚的。”
  紫苏立即活跃气氛道:“青檀老爱说我粗心,这次可逮着她的错了,公主不能轻饶,应该罚她三个月不准出门,急死她。”
  步长悠道:“行了,别贫了,还不快给人送过。”
  紫苏吐吐舌头,把画匣从青檀手中拿过来,将搁在案头的画放到匣中,两人出去了。
  她俩走后,步长悠提笔接着画,越画越不顺,她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却越来越躁,后来索性扔了笔,将画揉成团丢了。
  青檀和紫苏到相府西角门,照例说是送画的,门上的人虽认识紫苏,但还是按照惯例着人去通禀。
  李玮见是熟人,将她俩拉到没人的地方,说三公子进宫值宿去了,今天回不来,得到明天早上了,问她们什么事。
  青檀将送错贺礼的事情说了,问他有没有看到那把折扇。
  李玮说看到了,他和公子都纳闷呢,公主的贺礼不是画么,怎么变成一把旧扇子了。不过他说虽是把旧扇子,公子也很喜欢,带着进宫去了。
  青檀和紫苏别无他法,只好先回去。
  两人刚一进门,就看见步长悠正拿着剪刀在修墙根下的那几十竿竹子,听到动静,看了一眼,也没吭声,继续修竹子。
  虽然公主没说什么,可送错贺礼始终让青檀不自在,她低声道:“公主,相公子进宫了,扇子也被他带进去了。”
  紫苏见她漏说了重要信息,忙补充:“李玮说相公子很喜欢那把折扇。”
  步长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紫苏又道:“一把旧扇子,我觉得既然相公子喜欢,不如送给他得了,反正咱们不缺扇子。”
  步长悠没回答送不送这个问题,而是道:“突然想吃酸汤水饺了,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紫苏听她这么说,突然也很想吃,她立刻附和道:“我也想吃了,肯定有,公主是想在家吃,还是想到店里去吃?”
  步长悠道:“在家吧,懒得跑了,多买几样,叫二娘不用做晚膳了,大家都吃饺子。”
  紫苏猛点头表赞同,又问:“公主想吃什么馅的?”
  步长悠道:“牛肉吧。”
  紫苏歪头道:“我也想吃牛肉,不过既然公主吃牛肉,我就吃虾仁,这样可以分着吃,也不至于浪费。”又问青檀,“你吃什么?”
  青檀道:“你们都吃荤,那我吃素,荠菜鸡蛋吧。”
  紫苏道:“不知二娘想吃什么?”
  青檀想了想,道:“她爱吃牛肉,估计会想吃牛肉馅。”
  紫苏道:“那这样,咱们买两份牛肉,一份虾仁,一份荠菜鸡蛋,然后再酌情配几碟小菜,公主,你说呢?”
  步长悠无所谓:“其他的我不管,把牛肉水饺拿回来就行。”
  四份水饺,还要配小菜,她们拿了两个食盒,驾着马车去了。
  马车还没赶出洋槐街,紫苏忽然勒住马停下来问:“青檀,你说公主怎么突然想吃酸的东西,她会不会。。。。。。会不会怀孕了?”
  青檀被她一提醒,也醒悟过来了,可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半个月前公主还来月信呢,怎么可能就怀上了,怀孕得一个多月才会有反应呢,而且早上我去收碗,那碗汤公主可是喝得干干净净,想必是还不想要孩子。”
  紫苏觉得有道理,可难免失望:“我还蛮希望公主生个相公子的小孩,他那么爱护公主,想必会是个温柔的父亲,正好配着咱们公主,一个白脸,一个黑脸,一家三口,一定很有意思。”
  青檀听紫苏这么描述,也笑了:“可不是,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到咱们这就成了严母慈父。”
  紫苏叹息道:“有时候老忍不住想,要是相公子是裴大人就好了,跟公主有婚约,又爱公主,家风还清白,人也上进,多圆满。”
  青檀叹口气:“别做白日梦了,赶紧走吧,别等天黑了还回不来,饿着公主。”
  她俩到了明德坊,正是饭点,里头热闹着呢,小二说差不多得等半个时辰,问她们能不能等。
  半个时辰是有些长,不过她们都觉得公主好不容易想起水饺,等等也无妨。
  小二给她们找了座位,又沏了壶茶。
  明德坊半数客人都在等,不过有说书人在那抑扬顿挫的说着,边等边听,倒不觉得难过。
  两人提着食盒出来,暮色已下,等回到洋槐街,天完全黑了,月和星都出来了。
  进到院子里,庭院各处的石灯都被点亮了,有的在水边,有的在竹边,莹莹发出一圈光,照出庭院的隐约轮廓,步长悠还在修竹,已经修到正房旁月洞门的那处了。
  青檀问她想在哪里吃,步长悠抬头瞧了瞧天,觉得今晚星光不错,说在外头吃吧,于是两人就搬了桌椅到院中。
  平时大家都是各吃各的,难得今晚一桌吃饭,步长悠吃了两粒牛肉水饺,说想喝点酒,问家里有没有,紫苏和青檀傻眼了,说没有。
  二娘爱喝酒,只是不公然喝,听到步长悠问,便把自己珍藏的酒献了出来。
  步长悠闻了闻,清香扑鼻,问是什么酒,二娘说是百果酒,用白干浸泡香橼、佛手、核桃肉、龙眼肉、莲肉、橘饼、柏子仁、松子、红枣、黑糖酿出来的,有补虚益骨之效,小酌两口是不醉人的,让她放心尝。
  步长悠抿了两口,口感不错,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杯。
  她是不胜酒力的,人有些微醺,但觉得还不够,怕自己睡不着胡思乱想,还想再喝点,青檀和紫苏觉得可以了,不让她喝,她便有点不开心,一直看着姐妹俩。
  公主以前不说话看人,压迫感是非常强的,常看的姐妹俩姐妹毛骨悚然,这回喝了点酒,人变得可爱起来,看着她俩,又委屈又苦闷的,叫姐妹俩不忍心,只好又给她倒了两杯。
  公主喝上头之后,就开始跳舞,步子特别乱,完全没任何章法,但因为轻盈,还是好看,还摔倒了好几次,紫苏和青檀要扶她,她却坚持自己爬了起来,继续跳。
  后来紫苏和青檀就不管她了,操着手站在旁边看,一边看一边替相公子觉得可惜,这么别致的公主,他怎么就如此没眼福呢。
  后来两人见公主一脚踩上了水边的湖石,赶紧冲过去,结果还是晚一步,公主噗通一声,栽到了荷塘里。
  荷塘水不深,公主还是呛了水,两人将公主捞出来,赶紧让二娘烧热水,哄着公主沐了浴,送她到床上,哄睡了之后,两人才去沐浴。
  沐浴后,青檀留在正房的榻上守夜,刚熄了灯,正要入睡之际,听到一阵窸窣,原以为是窗外风吹竹子的沙沙声,后来竖起耳朵细听,是哭声。
  她点了灯,起来看,公主缩成一团,正哭得伤心呢。
  青檀吓了一大跳,她可从没见公主哭过。上次遇到劫匪,颠沛流离,后来又被一箭射中,那么疼,她都没见公主哭过。
  她想上去安抚,可一想到公主从不肯在人前示弱,若是给她知道她看到了,大约会觉得难堪。
  青檀犹豫再三,还是灭了灯,假装没听到。
  幸而哭声只是一阵,渐渐就没了,大约是哭睡着了。
  宿醉的次日早上,步长悠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疼欲裂,她坐起来,下床倒水,抿了两口凉茶,觉得眼也涩得厉害,到铜镜前照,眼肿得跟鱼泡一样。
  青檀跟着醒了,步长悠扭头问她:“昨天我喝了多少?”
  青檀抿抿嘴唇,笑道:“二娘那坛酒是一斤的量,快喝没了……”
  “酒不是好东西,以后要少喝。”步长悠叹气,“怎么没人拦着我?”
  青檀道:“我们看公主喝得差不多了,劝公主来着,可公主一直瞪我们,我们不敢拦。”
  步长悠默了一下,好像的确怪不着人家,她问:“我喝醉以后都干什么了?”
  青檀说她跳舞来着,也说她踩空落了水,唯独没说她昨晚半夜哭的事。
  跳舞和落水的事,步长悠有点印象,原以为是做梦,没想到真是,不过如此糗事只有宅子里的这几个人知道,落就落吧,她倒也无所谓。


第72章 圈套
  早膳用的清淡, 吃过早膳后,步长悠继续修竹子, 青檀和紫苏要帮忙, 她不要人帮,好不容易找到点活,她愿意慢慢修, 紫苏和青檀就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天稍微热了, 步长悠不修了,拿书到自雨亭去看。
  下午稍微凉快点,她又开始修, 一直修到暮色四下,才将院子里的竹子修完。
  晚膳后, 搬了藤椅,躲在正房后头的那片竹林旁乘凉。
  后来她在藤椅里睡着了, 青檀拿了薄毯给她盖上, 紫苏悄声问:“奇怪,相公子今天怎么没来?”
  青檀叫她别多想:“估计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
  紫苏叹气:“但愿吧,倘若真是因为送错扇子就生气, 那他也太小心眼了。”
  可之后两日,相城都没来,青檀有点坐不住,因为不来也没派人来知会一声的情况在以前几乎没发生过。她开始担心自己送错的那把扇子有什么古怪,可她见公主该吃饭吃饭,该看书看书, 也没什么反常,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第三日相城还没来,不过倒是有人来了,来人是大娘的丈夫,哭着来的,说他们家的小儿子得了天花,大娘心疼孩子,非要亲自照顾,结果也染上了,现在一大一小都奄奄一息,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短时间内估计不能来这做饭了,请她们见谅。
  前几天还在这里做饭的人,这会儿已奄奄一息,活不活得下来都是问题,这种剧变叫步长悠大受震动。她叫紫苏包了五十两银子给他,嘱咐好好给孩子和大人看病。
  大娘的丈夫收拾了东西,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娘的丈夫走了之后,四个人都不大好受,因为太突然,步长悠很想跟着去看看,但天花会传染,青檀和紫苏拦着不让去。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多了,午歇时,步长悠就梦见自己得了天花,也梦见相城来了,他要亲她,她说会传染的,不让他亲,他说他小时候得过天花不怕传染,还是亲了她。
  步长悠亲完睁开眼,发现他也起了一脸的天花,她惊恐的问怎么回事,他就笑,说他根本没得过天花,是骗她呢。他说反正她也救不活了,他准备跟她一块死。结果他说完这话,两人果断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步长悠醒来后,坐着缓了一会儿,想到梦里的事,越发觉得可笑,她到底是多缺,都起了天花,还叫人入梦亲她。不过那扇子已经到他手上第五日了,他却不来质问她,倒真沉得住气。
  她下了床,倒了杯茶端着走到外面,外头没一丝风,紫苏和青檀正拿着捕蝉竿在院子里捕蝉,见她出来,小跑过去,从怀来拿出一封信:“公主午歇时,有个自称是武平君府的小厮来送了封信,说是他们家大公子叫他来的。”
  这可真是稀罕事,步长悠打开一看,信上什么都没写,只是约她明日申时在春秋茶楼见,他有要事要说。
  紫苏问什么事,步长悠将信给她看,紫苏一看信就笑了:“裴大人的信跟人一样,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不过他找公主做什么?”
  步长悠道:“我也想知道。”
  春秋茶楼离洋槐街不远,次日吃过午膳,歇了午觉,起来洗漱一番,步长悠和紫苏便去了茶楼。
  茶楼人不少,大堂做了五成,小二问她几位,她问有没有一位姓裴的公子来过,小二一听立刻知道了,领着她们上二楼。
  二楼布局跟一楼差不多,只是把说书人换成了琴师,琴音淙淙,相对雅清,坐的人也不多,小二将她带到窗边的一桌,请她们坐下。
  两人点了一壶荷花香片。
  等茶的过程中,步长悠听了两耳朵琴声,不仅摇了摇头,紫苏问怎么了。步长悠觉得这琴声比着相城的差远了,不能细听,糙得很。
  说到相城,紫苏正有话说。她斜对桌坐了一男一女。两人都带了半副面具,遮住了鼻梁以上。因为男人斜对着紫苏,她正好看见,莫名觉得那男人熟悉,她低声道:“公主,你觉不觉得那个带面具的男人很眼熟?”
  紫苏没得到期待中的回应,又叫了一声,还没人回应,她将目光从面具男身上收回来,见公主正直直的瞧着自己身后,她回头去看,一身黑衣的裴炎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紫苏忙站起来让座。
  裴炎坐下,小二正好将茶送上来,步长悠抬手要倒,他将剑搁在桌上,欠身道:“卑职来。”
  步长悠也不跟他抢,松了手,让他倒。
  虽是武将之家出身,举手投足却没半点粗鲁,是世家门庭熏陶出来的规整和优雅。他将第一杯分给她,再来才是自己,这是个无论何时何地,都克己守礼的人。
  步长悠瞧着眼前这副规整到近乎严苛的五官,总觉得自己在武平君府水塘旁的亭子里看到的那个激烈粗野的人只是错觉。
  他抿了一口茶,见她还在看自己,将杯子放下来,问:“公主的伤好些了么?”
  步长悠道:“你是想提醒我,既然伤好了,就该到府里去拜谢吗?”
  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开始了,公主每次不捉弄他几句心里大约就不舒服,他只道:“卑职不敢。”
  步长悠不吭声,一直看着他,等他说话,他总不会只是想问问她的伤势。
  这么近的距离,毫不掩饰的目光,裴炎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他借喝茶以躲避公主审视的目光,可发现公主的目光没任何收敛,只好放下杯子,看回去:“公主为何这么看着卑职?”
  步长悠不解:“我怎么看你了?”
  裴炎掂茶壶往杯子里添茶,边添边道:“好像在说裴炎怎么像个二傻子。”
  步长悠愣了下,随即摇头:“不对,我明明在说原来裴炎长得这么好看,以前怎么没发现。”
  裴炎的手顿住,他看向步长悠,正色道:“公主把卑职叫出来,不是为了戏弄卑职吧?”
  步长悠没听懂:“我叫你?不是你约我在这见面么。”
  她这话一出,两人立时都明白了,裴炎压低声音,目不斜视道:“公主先别动,听我说,公主后排隔壁有两个带面具的人,一男一女,是公主的人吗?”
  步长悠摇摇头。
  裴炎坐直身体:“那两个人一直在往这边看,估计是有备而来,公主别慌,我们先离开这再说。”说着拿起桌上的剑,绕到步长悠身旁,护着她站起来,往外走。
  紫苏一见俩人走了,立刻从旁边的空桌上站起来,跟了出去。
  下楼时,裴炎用余光看了一眼,两个带面具的人没任何动静,像一切都只是他的多疑,但他不敢放松,亦步亦趋的护着下去了。
  “哟,两位客官刚来怎么就要走,是对本店的茶不满意吗?”领他俩上楼的小二见到仨人从楼上下来,忙道。
  步长悠在柜台前停下,问:“小二哥,刚才我问有没有姓裴的公子来,你为何直接把我带到楼上?”
  小二纳闷道:“昨儿有个人来预订窗边的位置,说今天申时左右如有姓裴的公子和姓祁的姑娘来这,让小的带到楼上去,怎么,二位不知道?”
  裴炎立刻问:“是楼上带面具的人?”
  小二摇头:“不是,昨儿来预订位置的人个头不高,嗓门粗,很好辨认,绝对不是楼上那两位。”
  矮个子,粗嗓门,步长悠眼前立刻浮出了李玮的脸,与此同时,她恍然大悟了,怪不得相城这几天不见人影,原来在憋这种坏主意。不过,他搞这一出想干什么,想试探她和裴炎到底有没有私情?
  裴炎掏钱付账,小二说不用,预订位置的人已经付过了。
  裴炎见她一脸若有所思,问:“公主是想到什么了?”
  步长悠看着紫苏:“你刚才跟我说带面具的人看着眼熟,你看着像谁?”
  紫苏看了一眼裴炎,不知道该不该在裴大人面前说起相公子。
  “行,我知道了。”步长悠转身对裴炎道,“这事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咱们先离开这吧,回头我再跟裴大人解释。”
  裴炎点点头,护着她出去,两人刚一踏出门,二楼的窗子里分别跃出四个蒙面人。
  四人一起攻上来,裴炎要护人,放弃了进攻,牢牢护在步长悠和紫苏身前,左挥右挡抵御对方。
  行人一看这厢打起来了,躲得远远的,茶楼掌柜怕殃及池鱼,推搡着让小二关上门,省得他们打进来,把茶楼给砸了。
  门关上后,一楼的茶客不那么害怕了,说书人最喜欢热闹,一看外头有情况,拿着自己的惊堂木跑上二楼,挤到窗边去观战。
  步长悠虽不懂剑,可看得出那四人并非什么好打发的小喽啰,裴炎以一敌四还要护着两个人,有些吃力。
  这时,茶楼的门突然开了,出来了两个带剑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怒喊:“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实在太过分,兄台,我们来助你。”说着一同拔剑,加入战局。
  两位路见不平的中年剑客一人引走了一位蒙面人,裴炎只需对付剩下的两人,步长悠和紫苏趁局面混乱迅速脱离裴炎,退到了茶楼对面的路边,裴炎没了钳制,手中的剑立时快起来。
  就在此时,紫苏看到她们身后二楼窗口有人搭起箭,堪堪对准了对面正跟人交手的裴炎,紫苏立刻道:“公主,你看。”
  步长悠顺着紫苏的目光看过去,二楼窗口,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已将弓拉满。
  步长悠的脑子里嗡的一下,想都没想,朝对面跑了过去。


第73章 决裂
  不知是不是因为对面正在对打斗, 射箭的人瞄不准还是什么的缘故,等步长悠跑过去后, 箭还没射出来。步长悠来不及喘息, 大喊:“小心,对面有箭。”
  就在她喊出这句话时,裴炎格掉对手的剑, 剑尖绕对方手腕一圈, 带出洋洋洒洒的血珠。
  与此同时,二十步开外的箭破空而来,直冲裴炎而去, 步长悠来纵身一扑,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摔下去, 裴炎磕到了头,他闷哼一声, 步长悠被打到左肩,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液体,她哇的一声,呕了一口血出来。
  裴炎下意识去摸她的肩和背, 想知道伤在哪里了。
  紫苏吓得腿都软了,从对面跑过来,见公主身上没插箭,微微了松口气,赶紧道:“裴大人,公主无事, 别担心。”
  裴炎整个人放松了下去。…c…x…妖精整理…
  紫苏将步长悠扶起来,裴炎见她脸上都是血,心中又猛地一紧。
  紫苏也唬了一跳,忙来查看她前边是否有伤。
  紫苏从肩上一路摸到脚踝,都没看伤口或血渍,不过却在地上看到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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