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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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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御书房的门忽然开了,常总管讪笑道:“殿下请吧。”
江淮漆黑的眼珠轻微转动两番,颔首走进去,心道这些人怎么没有动手,难不成真正的杀机不是这个,是在屋里?
可当她进去屋内,又陷入迷茫。
御书房明显不能设埋伏,只有叶征一个人。
他拄着手臂在龙案上,面上尽是疲惫,眼底也有着明显的血丝,分明是审政太累了,不像是要杀她。
而叶征见到江淮进来,伸手抹了下眼角,嫌弃屋内光暗,叫常总管吩咐人再掌两盏灯,再点些提神香来。
“坐吧。”叶征低头拿冷茶喝,忙的嗓子都哑了。
江淮见状,不自然的拢了一下左袖口,好想是怕什么东西掉出来的样子,回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问道:“找我何事?”
叶征刚想开口,忽然又心烦的把常总管喊回来,厉斥道:“孤王叫你把那提神香焚上,你没听见是不是!”
常总管年迈的身子一抖,忙道:“老奴点了。”
“再添!”
叶征又是一喝。
常总管咬牙道:“可是再添就呛了。”
叶征闻言,面色极其难看的抬头,怕是那人再多说一句,就要摘了他的脑袋一样:“孤王说再添。”
常总管吓得血都凉了,忙照做。
只是这屋里本就不透风,又焚了大量的提神香,虽说味道还算宜人,但也太呛了些,不过见这人今天生气太过,江淮也没有抱怨。
叶征瞥眼她,置气道:“孤王真该听你的话,不该延缓洛阳城的钱粮供给,这下可好了,都反了!”
说罢,把一本折子扔了过去。
江淮利落接住,打开来,那白蒙蒙的香烟雾下,透出樊侗那字字恨铁不成钢的奏言原是洛阳城生乱,连带周边地区都不安生,山匪劫掠之事频发,闹起了不小的饥荒旱灾,是哀声一片。
她忽然不觉得那提神香呛人了,倒是就着这奏折文闻,更觉得舒心健脾,整个人的血脉好像都畅通了,流速飞快。
不知不觉,眼白有些发红。
江淮只当是被那浓香熏得,况且眼下已经得知了叶征今夜传召的目的,稍微放心,但警惕性不减,毕竟那草丛还埋伏着人呢。
“钱粮还没到吗?”她问道。
叶征摇头,烦心的很:“明后两天就能到。”砸了砸桌子,“可那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就算是再增税征收怕是也来不及填补,早知道”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修缮新的行宫了。”
江淮心头冷笑,面上严肃:“既然国库吃紧,那就不要再拨钱过去了,樊侗自会有办法解决的,眼下还是海府比较重要。”
叶征抓耳挠腮:“不行,洛阳城那边已经是火烧眉毛,再不送救命水过去,怕是那些莽兵就要打到海府来了。”气的往后靠了靠身子,“自家门口生乱,岂非是叫余下国家看笑话,不行。”
抬头盯着她,盯得死死的:“给孤王想办法。”
江淮被他的视线和语气弄得微微一愣,不小心呛到了,用力的咳了两声,不知道是咳得太用力还是熏得,后脑勺有些胀痛。
想了想,她道:“办法总要花时间来想,再者说了,被你这提神香熏得头昏眼花,怕是也想不出什么来。”略微停顿,“这样吧,我先出宫去,明日一早,再来给你献法子。”
慕容清可还在府里等着呢,万一这人冲动,可就大事不妙了。
还是先回去把情况说了。
好歹算是虚惊一场。
而叶征也没有阻拦,烦躁的摆了摆手。
江淮见状起身,松了口气,可就是这紧绷的一口气松了,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口干舌燥,四肢绵软不说,体内不知何时多了一股异样的气息,所到之处,种下生根的麻意,锁住她的动作。
坏了,中了叶征的奸计了。
这是,声东击西。
第148章 金乌素
那草丛里的拙劣埋伏,实际上是在掩人耳目,是想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后,再放出真正的陷阱提神香。
只怕这也不是什么提神香。
江淮浑身虚汗淋漓,想要屏住呼吸,却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心里痛骂自己疏忽了,这一晚上防来防去的,其实都是假象。
真相,藏在叶征那精湛的演技后。
真是实力派啊。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人表面功夫做的最好,不管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还是那勾心斗角的虚伪小人,亦或是今夜这个,被朝政国事烦心不已的西昌君王,角色转换间,根本寻不到一丝破绽。
江淮气喘吁吁的翻过身,小小的动作却耗尽她浑身的力道,仿佛一滩烂泥般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快要顺着缝隙化成血水流走。
倒是不痛,就是失魂落魄的。
她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就像是在御史府的那一夜,且意识也聚集不起来,只要她想集中注意力,马上就被体内的陌生气息给打散,而随着这气息渐浓,她就像是那裂开的旱地,浑身燥渴的难受。
不过,这不是催情药。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疯狂的欢爱,而是另一种东西。
再抬眼,依稀中瞧见正俯视她的叶征。
那人见她如此,露出得逞的笑容,话语说出来,再传进江淮的耳朵里,好像是在瘙痒,有人在耳道里隔了一层厚重的帘布般。
“杀你?岂不是暴殄天物?”
“布兵抓你?可谁又打得过你。”
“这提神香闻着可好啊?”
“孤王说了,孤王特别坏,坏出”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江淮那沉重的眼皮最后眨了两下,随即缓缓的合上,脑袋一歪,彻彻底底的晕厥过去。
叶征冷冷一笑,唤了常总管进来。
那人没了方才的局促不安,见到倒地的江淮,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和叶征精心布置的陷阱,已经有了收获。
不枉这一夜折腾,猎物到手了。
望着屋内盘桓的白烟,叶征轻咳一声,走过去拿起那杯凉茶,掀开香炉盖子,把那还在燃烧着的所谓的提神香给浇灭了,道:“不得不说,这东西还真是呛。”
常总管笑道:“当然,这可不是普通的香料,这是药香。”
叶征盯着那搅成泥的余下香灰,干脆把那茶杯也扔了进去,转身负手,冷冷道:“药香?高明庭怎么说的?”
常总管重复着那人的话:“高明庭说,这香叫做催香,平日就是拿来熏头疼用的,对人无碍。”眼底一闪狡黠,“不过,这催香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能加快金乌素的毒发。”
低头看着不省人事的江淮,他痛快道:“大王叫那曹妈子在牛乳糕里放金乌素,让她瘾上这药毒,现下看来,倒是真没少吃。”
“是越吃越想吃,这金乌素,还真是个好东西。”叶征说着,从怀中又取出一枚丹药来,蹲下身子,送进江淮的嘴里。
常总管不解道:“大王为何还给她吃?”
叶征没起身,而是伸手将江淮散落在耳边的发丝撩开,露出那人清秀的脸颊,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眸光幽暗不善:“瘾上了这金乌素的药毒,就是一辈子的事,孤王还没见到有人能忍受那日日裂肤之痛的呢。”
常总管微微蹙眉:“大王,这金乌素有这么厉害吗?”
叶征抬头,挑眉轻笑:“等明天你去给她送药的时候,就知道这金乌素的厉害了。”再垂眸江淮惨白的脸,“还是原来的脸好看。”
常总管听不懂叶征这句话,只道:“那大王是要用这金乌素囚她一辈子吗?要是总吃这东西,怕也活不了多久啊。”
叶征笑的诡狡:“无妨,囚一时是一时。”拄着膝盖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呛味,自私的嘴脸狰狞的很,“好东西,都得是孤王的。”
常总管被他笑的不寒而栗,赶紧叫人来把江淮抬出去,只是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晃了一下那人的手。
袖口一动,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常总管胡乱的挥了一下,蹙眉道:“这该死的鸟,停在门槛儿上做什么,也不怕被踩死。”
而在他那嘟嘟囔囔的骂声中,这只不怕被踩死的鸟正在努力的飞着,一路飞回了成王府,落在听雪堂的石桌茶盘上。
清脆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磕到了茶杯。
一直站在檐廊下不曾休息的慕容清眯起双眼,像是被触发了开关的稻草人一样,抬脚,径直走了过去,发现了那茶杯里的乌雀。
心内轰隆一声响。
慕容清黑邃的眼眸微微裂出一道细纹。
还是出事了。
他伸手取出那乌雀,却又在那茶杯里发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泛着淡蓝色的光,再次上眼,瞳孔瞬间缩小一倍!
这是那枚海珠戒指?
慕容清拿出来,瞧着那戒指上的纹路和那颗海珠的光泽,已经没有最初那么亮了,像是被一双手摩挲了很久很久。
可是他却从来没见江淮戴过。
深夜里,响起慕容清咬牙的声音。
“高伦!备马!”
他大喊一声。
高伦来得也快,瞧见那乌雀回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但江淮的交代依稀在耳,遂痛心点头道:“是,我马上去备车,您快趁夜离开。”
“胡说什么。”
慕容清阔步而来,表情是隐怒的,一对眸子像是火山喷发后最滚烫的两滴岩浆的凝聚,一滴可融天地,一滴可融万物。
他的身后,拖着另一道黑影。
那可吞鲸的怒意掠地而过,寸草不生。
高伦从未见过他如此,那扑面而来的气势,犹如将他万箭穿心,遂不安的问道:“三公子?”
慕容清轻掠过身:“我说备马,我要入宫。”
高伦哪里拦得住他,转身看着他的背影,痛心疾首道:“三公子,您入宫做什么?”
慕容清从未回头,冷淡道:“叫叶征把君幸还给我。”
叶征。
你好大的胆子。
——
这个金乌素在239章质问里有交代,可以把它理解为海洛因冰毒一类,不过重点‘远离毒品,珍爱生命’。
第149章 单枪匹马
箭绷弦上欲待发。
此夜,海府内飘摇着无声的腥风血雨,抬眼观望,有暗红色的云从远处蔓延而来,遮住那皎洁的月和繁灿的星河。
御书房里,常总管从外面回来,见叶征还在这里没走,且又坐回到那龙案前,不解道:“大王?”
叶征轻应,用手指敲着玻璃瓶里的黑色小蜘蛛:“宁容远那边都处理好了吗?可别叫她给跑了。”
“肯定跑不了。”常总管信誓旦旦道,“老奴把她关在那扶风阁的地牢里了,那又偏又远,没几个人知道。”
叶征点头,不过他这四年见遍了江淮的手段,还是有些担心,便又问了一句:“可用了什么刑具没有?以防万一。”
常总管点头道:“用了用了,听您说她指法厉害,老奴就给她上了那歧皇锁,叫她用不了手。”
叶征这回放了心,淡淡道:“没了手,她就是折了翅的老鹰,但凭她功夫再好,也逃不出去。”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时候,外面曹燮突然走了进来,紧张道:“大王不好了,三公子来了,要见您!”
叶征的表情瞬间敛回,两秒后,又露出些意料之中的神色:“他果然还是来了,不必叫他进来,孤王亲自去迎他。”
他说着,就要往出走。
曹燮连忙拦住他,担忧道:“大王,三公子的武功之高,您不是不知道,他此次来势汹汹,硬闯城门,您还是别出去的好。”
叶征甚不在意:“无妨,宁容远还在孤王的手里。”
曹燮闻言,又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让开身子。
叶征真是得意至极,想要伸手推开门,亲眼瞧瞧慕容清那狼狈的模样,谁知手还没伸出去,那门却咣当一声自己开了!
扑面一股浓厚的血腥气。
电光火石间,叶征只觉得衣领子被人拽住,还未看清来人,整个人就被猛地向后推去,轰隆的撞到墙上!
那力道之大,险些震裂了他的浑身骨头!
叶征没忍住,抿出口血来,四肢百骸疼的他呲牙咧嘴,可在抬头看清来人后,他的表情又再次变得狡诈起来。
慕容清没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只是如面无表情的阎罗而已,他浑身被血染浸得鲜红,连着眉眼间都有,抓着叶征的衣领,鲜艳的五指犹如受伤的虎钳,贴近,俊颜冰冷如凛冬。
“君幸呢?”
叶征望进他的眼底,仿佛在直视魔鬼的心海,笑得有些僵,没想到素日如此温柔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鲜为人知的一面。
他看向曹燮,笑着露出血红的牙齿:“你怎么守得?”
曹燮也愣住了,慌忙跑去门口,站在门槛一看,饶是这人见惯了生死场面,也不由得心寒了一寒。
他在这御书房外布置了不下百名川军,如今却无一人站立,到处都是死相各异的尸体,那汹涌的鲜血灌溉着两侧的草丛,漫过散乱折断的兵刃横截面,好像从地狱接来的水渠。
曹燮听到了自己牙关打架的声音,不过眼下可不是害怕的时候,他转过身,横心抽出自己的佩刀,狠狠的向慕容清砍去。
叶征的眼底映出那长刀的银光,激动的笑了。
而慕容清头也不回,手只向后抄了一下,就听到一道清楚的崩断声响起,那刀刃在半空中化成无数残片,犹如飞镖般四射而出!
有一片,凶狠的扎在叶征的耳侧,剌出血来。
叶征见状,垂眸慕容清那抓着自己的手,许是杀人太多,指缝间满是血迹,闻着令人作呕:“你”
慕容清眼底一深,拎着他的领口又是一撞。
这一下比方才闯进来时还用力,叶征只觉得骨髓内的血液都沸腾成了王水,腐蚀着他的疼痛神经,忍不住喊了一声。
“君幸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慕容清没有犹豫的重复了一遍,因着背对着月光,他的表情被淹没在恐怖的阴影中,不曾挣扎。
叶征好容易从疼痛中抽回神,威胁道:“慕容清,孤王可告诉你,你就算武功再高,杀的了这百人,你杀的了余下的千万川军吗!”
慕容清沉默两秒,拎着他的衣领,又撞了一下。
“啊”
叶征疼的下意识的大喊,浑身颤抖如筛,背脊已无感觉,只有细细的红血从他的袖管内流淌至掌心:“慕容慕容清”
那人又是一拉一撞。
这下,叶征背靠的木墙发出一道清晰的裂纹声。
“我问你,君幸呢?”
慕容清一把将他摔到旁边,居高临下,投漫天黑影而来,但声音却一次比一次轻微:“你把君幸怎么样了?”
本以为慕容清单枪匹马,曹燮对付得了,谁知还是不行,叶征倒在地上,就算他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了。
慕容清这个状态,弑君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他艰难的撑起身,气喘道:“三天三天后我让你见”
话没说完,眼前一闪黑影,左脸颊好似被巨石击中,他整个人飞出去撞在了凳子上,那凳子腿瞬间化为齑粉,而他也疯狂呕血。
常总管慌忙的过去扶住他:“大王!”
曹燮也反应过来,硬着头皮挡在那两人前面:“放肆!”
慕容清视他为空气,就这样平静的掠身而过,垂眸着那个满脸是血,脸颊高鼓犹如山脉的人,道:“我现在就要见她。”
叶征被这一脚踢得好悬死过去,到底有些怕了,他才登基一年,这西昌的王位可还没坐热乎呢,就算江淮再重要,也没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一天不明早”
他说着话,慢慢从嘴里鼓捣出两颗被踢掉的牙齿来,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慕容清武功之高,拿捏的十分有分寸,不会叫他死。
只会叫他生不如死。
“我说现在。”
慕容清道。
而常总管怕他再动手,赶紧喊道:“三公子!三公子您可不能再打了!大王他是西昌主君那!再者说了!六殿下关在哪儿只有大王一人知道!您杀了他!岂非也是要了六殿下的命啊!”
慕容清充耳不闻:“杀了他,再找不迟。”
常总管又道:“非也!您可以花时间去找!但六殿下可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万一捱不住怎么办!”
见慕容清动容,他又抓紧道:“总之!明早上她死不了!”
叶征脸肿的话都说不清,只重复道:“对对”
慕容清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淡道:“明早见不到她,我要你的命。”
说罢,转身离开。
“一二三”
常总管皱眉,听到叶征极其小声的数着什么。
只见刚要出屋门的那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微微摇晃两下,扑通的倒地不省人事。
“哈哈哈”
叶征瞪大眼珠子,激烈的狂笑着,无数血沫从他的嘴里飞溅而出,好像不知道疼一般的丧心病狂:“愚蠢!愚蠢!”
曹燮愣住了,倒是常总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龙案,上面那个玻璃瓶还在,可里面的东西却不见了。
再转头,瞧见慕容清的身下。
那只蜘蛛爬了出来。
第150章 将计就计
晚上再看吧,错别字没改呢。
“没想到扶风阁的下面居然另有玄机。”
漆黑闷窒的甬道里,曹燮拖着浑身是他人血的慕容清,缓慢的跟在常总管的身后,端详着墙壁探出来的精致烛台,眸子映红,不由得唏嘘道。
常总管在前面走着,话音缥缈:“新修缮的皇城,门道多着呢。”
曹燮也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晕厥不醒的那人:“你说这人会不会死了啊,我瞧着没多久了,那可是八角毒蛛啊。”
常总管的身影被那火光拉得老长,尖细的声音在四处回荡:“死了最好,竟然有胆子单枪匹马来弑君。”
曹燮附和着点头:“不错,敢打敢打主君。”又问道,“大王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常总管摇了摇头:“无妨,大王的身子结实着呢,又都是皮外伤而已,养些日子就好了。”回头瞥了一眼慕容清,“真是胆大包天。”
说罢,停在那甬道的最深处,冷淡道:“到了。”
曹燮也停了下来,借着火光端详,细细的打量着四处,他从前见过类似的机关,这应该是一处由下往上升的巨大石门,问道:“这是?”
常总管冲他狡黠一笑,伸手在右边摸了一下,只是曹燮还没看清动作,就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整个甬道随之颤动起来,伴着那淅沥沥的砂砾灰尘散落,四周的烛光也在眼前张牙舞爪。
曹燮瞪大眼睛,茫然往后退了几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当真是一面石门机关。
待那厚重的石门完全升上去之后,尘埃散尽,他再往前几步,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道:“这是地牢?”
巨大的地下空间泛着湿潮气,墙壁上架满了长明灯,不过有通风的孔缝,也不觉得呛鼻,环视四处,除去中间的空地,就只剩那下一间挨着一间的阴森牢房,三面冷石砌墙,一面是精铁锻造的竖栏杆。
常总管笑道:“怎么样?”
曹燮张了张嘴,走了进去,脚踩冷地,只觉得那湿臭沾脚,肌肤上缠满了令人发寒的血腥气,径直到了一间牢房前。
隔着那铁栏,他看到一人。
“这是?”
而常总管瞧着那个被拴在墙旁的人,得意道:“宁容远。”
曹燮闻言,往前倾了倾身。
只见那牢房的墙壁旁,囚着一个人,她横倒在地,发丝披散,嘴唇干裂,眼前系着一条藏蓝色的绸布,双手被一套神秘的物件锢住,自手腕处弄上玄铁锁链,拴在墙壁的机关上。
曹燮盯着,问道:“她手上这是?”
“是歧皇锁。”常总管答道,“这人善用指法,又诡异多端的,最好还是防着点儿。”
说罢,打开那牢房的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江淮的身子一动不动。
曹燮皱眉:“还没醒?”
常总管没回答,而是又往前两步,不过他也不敢太靠前,只是稍微扬高了声音,唤道:“宁容远!”
江淮依旧如死尸一般躺着。
常总管没了耐心,索性走过去用脚踢了她一下,见江淮还不醒,便准备蹲下来去打她的脸。
谁知道他这一顿,那人戴着歧皇锁的左手忽然动作,因着那物件儿特别沉重,也没能抬起来,只在原地划出一道痕迹。
常总管被吓得魂飞魄散,慌乱的向后扑腾着,非他胆小,而是这人实在是太危险,这一吓,少说也得减寿十年。
曹燮连忙扶住他,不安的看着江淮:“这人醒了?”
常总管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尽是虚汗。
“嗯应该应该醒了。”
犹如从海面浮出,江淮悄然转醒。
她睁不开双眼,整个人陷在黑暗当中,那金乌素的药效强横,仍浑身绵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轻咳一声,缓缓的喘了口气。
当她意识到自己眼前被绑了东西的时候,想要伸手取下来,可这一抬手,又察觉到不对劲儿,双手好像被包住了。
好像幼年修炼断骨**时,为了定骨型戴的铁质手套,不过她现在的手在这个器具里,是攥着拳头的,根本无法使力。
要不是常总管在旁边叽叽喳喳的,江淮有那么一瞬间,还真以为这十几年是一场梦。
她还没有来到大汤,人在大燕,仍是少不更事的幼年。
早知道人世间这样丑陋,还不如眼瞎一辈子。
“宁容远,被关着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常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促狭之意大增。
江淮分辨不出方向,也没有说话。
因着这石室内极其潮湿,她的脸贴在地上,似乎能在这死寂的气氛中听到水流的声音,也或许是她中了金乌素的幻觉。
鼻间轻嗅,是湿土的味道。
这他娘的到底是哪儿啊。
常总管见她一言不发,也懒得继续在这里耍宝:“曹燮,你把慕容清拖进去,虽说他中了毒,怕是活不了,但你也把他的手栓上。”
曹燮点头,拖着那昏迷不醒的人走进去,小心翼翼的绕开江淮那一动不动的身子,将慕容清拖到旁边。
“左边有机关。”常总管提醒道。
曹燮瞥眼过去,只见黑暗中有一条手铐,拿起来一拽,那铁链竟然是从墙壁的机关里抽出来的,给慕容清双手扣上后,满意一笑。
“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
常总管讥讽道。
说罢,和曹燮一起出了地牢,触动机关。
那沉重石门缓缓下落,合上。
听到那石门落地的闷声后,江淮许久未动的身子费力的抬起,因着歧皇锁的原因抬不起手,便用脚去试探着踢,碰到一人。
她心内一悬,哑着嗓子道:“慕容清?”
方才常总管和曹燮好像提到了慕容清的名字,而话说回来,咋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会来救自己却还中毒了。
该死的叶征,诡计多端。
江淮轻咳两声,再次用脚去踢了踢,只是才几下,就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咬了咬嘴唇,又用脚猛踹了一次。
这次,她累的气喘吁吁的,再也抬不起来腿了。
便只能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
“慕容清?是你吗?”
“慕容清?”
“慕容清你醒醒!”
“慕容流徽!”
流徽二字刚落,江淮只觉得左脚踝被一双温暖的手攥住,然后是慕容清那熟悉的温柔嗓音:“别喊了,我没事。”
第151章 共囚
这一声入耳,江淮微微怔住。
随即,她感觉到那人好像坐起来了,停了几秒,随着那铁链的拖地声响起,又听到慕容清的抱怨:“这里真是太脏乱差了。”
江淮浑身发紧,不安道:“慕容清,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那人懒散道,“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还会有旁人来救你吗?”说罢,费力抬手想要脱掉手铐,却发现这东西玄妙的很,好像是一体的,况且两手挨得太近,根本没办法动作。
算了,他把那个锁链从墙壁里又拽出来一截,蹭到江淮身边,扶起她靠在一旁,用手指掐住绸布,一抽,解开。
眼前突然亮光有些不适应,江淮猛地低下头去,几秒后再睁眼,却是不由得愣住了,望着这石壁栏杆,烛台锁链。
这是地牢?
转过头看慕容清,瞳孔骤缩,才几个时辰不见,那人便好像在从血池里泡过澡一般,茫然心骇:“你受伤了?”
那人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红衣似火,厌弃的皱起好看的眉,不过见到江淮没事还能关心他,心情没来由的舒畅,道:“没,这都是别人的血,叶征养的那群废物,还没人能上得了我。”
江淮微咽干嗓,整个人难受的要死,就好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三天三夜的迷路者一样:“可我听他俩说,你中毒了?”
慕容清淡然一笑:“我这是将计就计,否则怎么能找到你被关起来的地方。”打量着手上的镣铐,“说我愚蠢,叶征才是蠢钝至极,他以为往我袖子里放蜘蛛,我没察觉吗?”
江淮至此,大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慕容清摇了摇头:“这新修缮的皇城我不熟路,不过如果能除去这里的话,原路返回不是问题。”咒骂道,“这两人王八蛋,拖的我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磨得我屁股好疼。”
江淮本来还有些紧张,却被他给逗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弄不好,咱们两个都得死这儿。”
“生同衾,死同穴,停好。”那人是个乐天派。
江淮嫌弃道:“谁和你生同衾过。”说罢,她猛然想起什么来,对慕容清说道,“对了,流光给我的两封信,还没看呢。”
她下意识的要抬手,这才注意到手上的物件儿。
“歧皇锁?”
江淮惊愕道。
慕容清瞪了瞪眼,瞧着那个乌漆漆的,戴在江淮手上,好像假冒伪劣的哆啦a梦的手一样的东西,吃惊道:“你说这东西是歧皇锁?”
江淮费力的抬到眼前打量着,这东西虽然简朴无华,但到底是歧皇锁没错,她在凌存宝册里见过,是中原神器之一。
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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