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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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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费力的抬到眼前打量着,这东西虽然简朴无华,但到底是歧皇锁没错,她在凌存宝册里见过,是中原神器之一。
传说,这是用近千人的食指骨压制而成的,世间最硬的锁头,除去放逐剑外,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也就是说,这表面看上去,像是一团干泥。
实际上,是近千人的手,在包着她一个人的手。
江淮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专门用来克你的断骨**的吧。”慕容清道。
江淮为难的点了点头,别说现在她两手在里面是攥着的了,就算是张开又有什么用,这中原神器,非她**凡身能够抵挡得了。
“罢了,先把信拿出来。”
她说罢,往前挺了挺胸口。
慕容清一愣,双颊猛然飞红:“做什么?”
江淮见他这样,气的不行
“信在我怀里!”
慕容清似笑非笑,扭捏道:“你让我拿?”
江淮点头,嗓间突然发痒,用力的咳了两声,直震得浑身都开始发虚发软:“你快些,我的手被这东西给锁住了。”
慕容清忙答应了,然后伸手过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还是说手腕上的铐子太沉,他的手指哆嗦个不停。
“你别误会啊,我是太冷了,才手抖得。”
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淮微微皱眉,瞧着他的手逐渐靠近自己的胸口,纠正道:“没在这么往上的位置,你给我把手拿下去。”
慕容清动作一顿,不情不愿的往下,顺着她的衣衫缝隙探进去,却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先是一愣,随即满脸铁青。
忘了,这丫头里面穿着软甲呢。
没趣儿。
慕容清把手往左,取出那两封信来,有些折损。
“打开来看看。”江淮催促道。
慕容清点头,把那两封信都拆开展开,目光扫了一眼,简略道:“是贺宗主的信,他说汤帝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西昌部分地区出现暴乱,连着大汤沂北那边都不安生,汤帝已经派宁容左过去了。”
江淮听着,眸光微深:“差不多了。”惆怅的盯着自己的手,“只是咱们两个怎么出去啊。”
说罢,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慕容清见状,用两只手抚着她的后背,担心道:“怎么好端端的咳嗽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恍然又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被叶征关到这里来了?”
江淮觉得嗓子眼儿好像爬满了蚂蚁,除去咳嗽,任何行为都没办法解痒,身子也是,有如万针轻扎,虽然不痛,却实在折磨。
骨血内像是埋藏着蚂蟥,意图吸取什么东西。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当是那个提神香熏得,将这来龙去脉说完后,又无奈道:“叶征的聪明,全都用到歪路上了。”
只是说完话,她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这回,她突然觉得浑身开始发冷,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冰寒,便不自主的躬身躺下。
慕容清心焦道:“君幸?”
“我我没事。”江淮缩成一团,只觉得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欢呼雀跃的蹦跳着,眼前的光逐渐消暗,合上眼睛,那股麻痒到让人疯狂的感觉,沿着嗓子一直到胃里,随即是疼痛。
非是阵痛,而是那种钻研到心里的疼,好像有人在生嚼她的骨头,脑海里也翻江倒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而开,牙齿也在颤抖,隐约听见了齿缝碎裂的声音。
“好疼”
她无意识的呢喃着。
慕容清费力的又扯出一截锁链来,挪到江淮身边,瞧着她的脸色秒趋惨白无血色,浑身也开始颤抖,忙道:“君幸你怎么了?”
第152章 裂肤之痛
“君幸,君幸你可别吓我啊!”
慕容清手足无措的晃着她,那人的身子却越缩越紧,转过头看着他,眼睛血红,像是恶魔一般,切齿道:“别碰我。”
慕容清不安的把手拿开:“君幸,你这是怎么了?”
江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意识碎成片,已经连不起来了,只把身子缩到慕容清够不到的角落里,颤抖着睫毛,双眼浸出湿润,那四周摇曳的烛光忽然变成了索命的鬼爪,化作大片阴影扑面而来。
“君幸!君幸!”
慕容清焦急的喊着,忽听不远处又响起那石门升起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过去,瞧见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来。
前面引路的那个,仍是常总管。
走在后面一瘸一拐的,竟然是叶征。
那人被慕容清一顿毒打,但没伤到根本,只是走路有些踉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皮耷拉着,腮帮子高鼓。
可即便是这样,他眼中的促狭之意也丝毫未减。
当真是扎进骨子里的狡诈。
慕容清顾不得旁的,扑上去死死的攥住那铁栏杆,恶狠道:“叶征你个王八蛋!你到底对君幸做了什么!”
常总管见慕容清不但醒了,还这样生龙活虎的,一下子停住,虽然隔着栏杆,还是有些害怕的说道:“大大王?”
叶征也没料到慕容清居然是装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现在被手铐拴着,也没什么好怕的,问道:“曹燮呢?”
“昨夜事情闹大了,被太后叫去问话了。”常总管道。
叶征没有怀疑,拍了拍手。
那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这地牢里显得异常空荡。
慕容清皱眉,忽然手腕受力,那被他拽的老长的锁链竟然嗖的全部缩回至机关里,而他整个人也被带过去,狠狠的撞在墙上。
疼痛所致,他咬牙闷哼一声。
“叶征你别太卑鄙了。”
那人充耳不闻,走到铁杆前,瞧着缩在角落里,生不如死却还无法挣扎的江淮,嘴角缓缓勾起,说道:“果然发作了。”
常总管也凑了过来,掐算着时辰,不解道:“大王,不是说这金乌素的药毒每十二个时辰才发作一次吗?这才这才三个时辰不到啊?”
金乌素!
慕容清猛地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你给君幸下毒!”
“是又怎样?”叶征倒是承认的坦荡,再瞥眼江淮,“这药毒合该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不过我昨晚喂了她整整一丸,这么大的剂量,三个时辰便发作,也是正常的事。”
慕容清双眼聚红,双手攥拳时,那锁链都跟着抖了抖:“叶征!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一次服用太多!会要人命的!”
那人摆手,甚不在意的笑道:“无妨,她这具身体连尸寒之气都藏的下,又何况是整整一枚金乌素呢?”
挥手,常总管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来。
叶征伸手接过,打开那食盒的盖子,里面静静的放置着一小碟三块堆砌的牛乳糕,在这腥臭湿热的地牢里,糕点的清香,异常诱人。
而慕容清刹那间明白了,怒不可遏:“你!”
江淮缩在角落里,闻到那香甜的糕点,缓缓的抬起头来,她发丝零散,伴随着汗水黏腻在下颚,脸色苍青,嘴唇紫红,一双眼睛失去了过往的灵魂,变得空洞,有**等着被填平。
那股香味就像是一双大手,瞬间安抚了她的所有不安,她就像是一个孩子,遵循本能的想要吃那个糕点,便迷茫着扑了过去。
“把东西给我!”
江淮的神态骇人的很。
常总管见到她眼底的乌青,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心里生出三分后怕来,瞧着叶征手里的糕点,也视作洪水猛兽。
这东西,实在是厉害。
才短短三个时辰,就能把人折磨成鬼。
“君幸!你不能吃!”
慕容清痛心疾首,牙关都在心疼的颤抖:“君幸!”
江淮的嘴唇不知不觉裂开一个小口,有血丝浮出,她似乎听不到慕容清的嘶吼,只紧盯着那盘能救她命的牛乳糕,急促道:“把东西给我!快给我!”
叶征见过比江淮更严重的情况,遂波澜不惊的笑了笑,把那盘牛乳糕往前递了递,偏偏江淮的手伸不出来,目眦欲裂:“给我!”
“你想吃?”那人淡淡道。
那盘牛乳糕就像是生了钩子,死死的钩住了江淮的视线,她抬头和叶征对视一眼,猛生怯意,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连连后退。
“你你滚卑鄙”
叶征悄然邪笑:“卑鄙?也不如你卑鄙。”逐渐敛了笑容,“江淮,自从四年前我认出你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放你离开西昌,你这么聪明,一路帮我坐上王位,如此才德,我是不会放手的。”
江淮背靠在冷墙上,视线阴冷的看着他,虽然不说话,但胸口起伏的剧烈幅度和那颤抖的四肢,无不在映衬着她体内的痛苦。
叶征轻笑,把手伸进栏杆里,将那盘牛乳糕放下。
江淮见状,右手果然狠狠的抖了抖,却还是被她忍住了。
叶征缓缓站起身,打量着她,不由得赞叹道:“瞧瞧你,还真是厉害,我就没见过这天底下,还有能忍受得了这金乌素药毒的人,常闻中了此药毒的人,一旦发作,犹如剥皮抽筋,万蚁蚀骨,你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吧,既然疼的话,那就吃了它,就不疼了。”
慕容清闻言,心疼的直哆嗦:“叶征你”
而江淮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恨不得让自己的皮肉和那冷墙完全长在一起,浑身的痛楚叫嚣着,像是生了蛆虫,连喘气都是疼的,那自灵魂中伸出的恶魔之手,在不停撕扯着她的理智,微微咬牙。
“你要怎样?”
字字皆颤。
叶征抿唇轻笑,他的笑容始终没消失过,淡淡道:“我要你留在西昌,待在这地牢里,帮我治国,帮我出谋划策。”
江淮冷笑,狠命的咳嗽了两声,瞳孔灰暗,有些涣散:“我不过是个刚出桃李的女子,哪里比得了那些朝中老臣。”
“你比得了,我说你能你就能。”叶征语气半哄,惺惺作态的样子让人作呕,“把这个吃了,告诉我,洛阳城那边怎么办。”
江淮双眼血红,讽笑道:“做梦。”
说罢,她猛地向左边撞去。
头破血流,晕厥过去。
小剧场之那啥
秦晾晾:“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江淮:“算你麻痹。”
秦晾晾:“……”
第153章 都叫我慕容清来受
这突如其来的事态,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慕容清浑身的血液逆流而上,脖颈处的血管根根盘桓出形状来,咬牙不肯言。
而常总管见江淮倒在血泊中,无措道:“这这大王”
叶征也没想到江淮居然这样决绝,宁可把自己撞晕过去,也不肯吃这掺了金乌素的牛乳糕,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不悦。
“撑着吧,我看你能撑多久。”
他松开那脏污的铁栏杆,往后退了几步,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慕容清,也没有小肚鸡肠的报仇,只留下一抹蔑然的笑,转身离开。
“你就和她死在一起吧。”
“等下。”
他刚说完,慕容清便出言阻拦。
常总管乍然回看,然后叶征才微微侧身,冷淡道:“什么?”
慕容清抬头,眼底是冷绝的冰,就算是这遍布腥臭的肮脏地牢,也掩不住他身上一丝一毫的流光华彩,宛若沙海中的珍珠。
“放了君幸,我留在西昌。”
他蓦然开口,字字砸地有力,不掺一丝谎意。
常总管眼皮突然跳动,茫然对叶征道:“大王?”
而那人充耳不闻,只转身走过去,隔着那冰冷的铁栏杆,对视着慕容清那双坚毅的眼眸。
叶征脸上的神色和方才的戏谑不同,认真至极。
“清子。”
他换回从前的称呼。
“我以前多次请求你,希望你能留在西昌帮我,你都拒绝了,你说我不是帝王的料子。”叶征微微眯眼,用冗长的睫毛掩住其中的不甘心和怨妒,“怎么现在又肯答应我了?就因为一个江淮?”
慕容清盯着他那张遍布淤青伤痕的脸,茫然想起两人幼年一同习武时的情景,谁能想到,多年之后,执的剑,会刺向对方。
“别难为君幸,我求你。”
他淡淡道。
叶征这时候,才显出三分狼狈的样子,笑容也变得负气而狰狞起来,猛地攥住铁栏杆,切齿道:“因为一个女人!”
常总管在后面听着,一头雾水,却也知趣的没有搭茬。
慕容清看着倒地的江淮,心意坚定没有悔意,转头冷淡道:“我喜欢她,你一直知道,我不想她死,你放了她。”
“慕容清!”
叶征的情绪难得这样失态,他攥着那栏杆狠命的晃了晃,眼中蹦出愤怒的火星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活错了!你为了一个女人肯舍了自己的命!你活错了!”
“错了就错了,你放了她。”
慕容清紧接着他的话,依旧没有犹豫。
回想着江淮从前的灿烂笑靥,他轻轻勾唇,这世上没有比她过得幸福美满,更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了,就算是一辈子被关在这个地方又有何妨,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心中便自有阳光,不惧黑暗。
叶征见状,深吸一口气:“你想怎样?”
慕容清冷静的可怕:“放了君幸,把她送去大燕六道阁,贺宗主会有办法解她体内金乌素的药毒,我留下来,陪着你。”
叶征微微瞪眼:“一辈子?”
慕容清环视着这里,轻轻点头:“心甘情愿,我不会逃跑的,只要你放了她,我在这地牢里,给你做一辈子狗头军师。”
叶征闻言,面色骤然变得复杂。
“你当真?”
“放了她,一切痛苦都叫我慕容清来受。”
短短十五个字,却如刀刺心,更难得,他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松和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日头好毒,让人睁不开眼一般。
叶征听着,心头情绪翻覆的更甚。
在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拿慕容清当兄弟的,在所有人都去奉承大哥溜须拍马的时候,只有他站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支持着自己。
实话实说,在他最无权无势的那段日子里,若没有慕容清的家族背景给他撑腰,他怕是活不到今天,更不会成为这西昌新王。
最黑暗的地方也会有阳光。
他和慕容清的年**情,就是那缕阳光。
叶征相信慕容清的话,也相信慕容清的聪颖,但是,已经下海的人就不能再上岸了,他只能选择往更深处游去,义无反顾。
他摇了摇头,冷漠的退后,不知是不是站的太久了,他的步态要比来时更显凌乱,咬牙道:“不行,我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的,我只要江淮,我不会要你的命。”
慕容清也没有多么激动,只是眉间微皱,淡漠道:“随你。”
叶征嘴唇微动,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是被他给硬生生的咽回去了,从那痛苦的表情来看,字字皆锋利。
只不过,他不想再伤害两人残存的友情了。
常总管见势不对,忙道:“大王,咱们该回去了。”
叶征微微合眼,再重新睁开,目光扫过一动不动的江淮,拂袖阴狠道:“把牛乳糕带走,咱们三天之后再来,到时候,药毒发作到极致,生不如死,我看,她还拿什么逞强。”
常总管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江淮,生怕这人再动,这才走过去把那碟牛乳糕顺着栏杆的缝隙中拿了出来。
“大王,三天不吃不喝,这”他担心道。
叶征冷哼:“死不了人。”
说罢,阔步离开地牢,进入那甬道口消失不见。
常总管紧随其后,触发机关,石门再次落下,周遭又再次归入死寂,几秒后,不知哪里传来滴水的寒渗声,弥散在整个地牢。
慕容清也在筋疲力尽后,垂下了头。
凤鸾宫里,曹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他本就是昌太后安排在叶征身边的心腹,遂也没有隐瞒。
那人听着,凤眸轻抬:“慕容清?大王抓他做什么?”
曹燮摇了摇头:“这末将就不知道了。”
莫姑姑问了一句:“那三公子人呢?关在哪儿了?”
曹燮道:“扶风阁的地牢里。”
昌太后微微皱眉:“扶风阁的下面,有地牢?”
曹燮点头:“是。”唏嘘道,“末将也是刚刚知道的,那个地牢虽然隐秘,但面积不小,少说也有三亩。”
莫姑姑小声道:“这么大的地牢,竟然悄无声息的藏在了扶风阁的下面,大王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昌太后目光深邃,随口一问:“那地牢里,还关了什么人?”
曹燮依言道:“还有成王殿下。”
昌太后猛然抬头,凤眸欲裂:“谁!”
呼,埋了这么久的最强金手指,终于要用了。
第154章 冥顽不灵
地牢里暗无天日,没有分秒的印象,饥寒交迫,药毒一次又一次的袭击着江淮的身体,小腹内的那条九筋蛊,和它做着殊死对抗。
只是最后狼藉的,依旧是她的身体。
三天亦如三百年般长久。
她听不到慕容清在耳边的呼喊,也看不到眼前的摇曳火光,嗓子像是被塞了棉花,每次忍不住颤抖,都有血味在嘴里泛出。
她开始出现幻觉,一次又一次的疼昏过去,又一次又一次的受疼痛刺激而苏醒过来,绝望就像是上岸的鳄鱼,在撕咬着她僵冷的皮肉。
血管里仿佛爬着带刀的蚂蚁。
有人在拿刀剁着她的骨头。
江淮忽然耳鸣。
眼前有剧烈的白光。
石门打开了。
叶征所说的三日之期,终于到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高肿的脸颊消去,只剩下眼角的一抹青紫,走路也不再瘸拐,只脸上的得意神情不变。
“三日不见,二位可还好啊?”
叶征说着,看向江淮。
那人依旧缩在角落里,月白色的衣袍已经染满了污渍,乌黑的发丝和满地的泥水混合在一起,半张脸也浸泡在其中,在药毒的疼痛刺激下,她的精神已然麻木,活死人一般。
望着那双浑噩的灰色瞳孔,叶征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叶征。”一旁的慕容清冷眼憔悴的开口,“别忘了,你的目的可不是把她杀了,还不快把她带出去传太医。”
“不必传太医,我这里有灵丹妙药,专治她的病。”
叶征轻笑,他身后跟着曹燮和常总管,一伸手,前者便把一个精致的小瓷瓶递给他,打开后,那股熟悉的味道瞬间飘散出来。
而原本行尸走肉一般的江淮,在闻到这股味道之后,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眼珠稍微动弹,半撑起身子,循着味道抬头。
叶征见状,把那瓷瓶往前伸了伸:“来,把这个吃了。”
听到叶征那促狭的笑声,江淮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回神,那双眸子也从灰色,逐渐凝聚成素日的黝黑,透出些厌恶来。
在最紧急的时候,她的理智永远都能战胜**,站在顶峰。
嗓音枯如入秋,她已被汗湿打透,好像是上岸了的水鬼一般,眼底的乌青隐隐发黑,却还是冷静开口道:“滚。”
叶征脸色突变,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的架势,狠狠攥拳:“江淮你够狠,这都能忍得住,我还就不信了。”
说罢,命令曹燮把牢房门打开。
常总管闻言,连忙阻拦道:“大王,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两人不亚于猛虎群狼,还是在外面说吧,在外面安全。”
曹燮也附和道:“大王,还是小心为妙。”
叶征素来是一意孤行的脾气,对于那两人的劝诫,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曹燮不敢违抗君命,只好硬着头皮把那牢门给打开了。
“咯吱”
刺耳的门栓转动的声音,散发着腐朽年月的味道,这座地牢,根本不像是新修缮的,倒像是以前就在,重新打通的。
门开之后,叶征没有顾忌的走了进去,对视着无动于衷的江淮,冷冷一笑,又道:“把她的手给我打开。”
这下常总管可是害怕了,满脸皱纹堆累间,藏满了恐惧:“这万万不可啊大王,歧皇锁一打开,叫她逃了怎么办!”
曹燮也是,甚至害怕之余,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一切尽在叶征的掌握之中,他摇了摇头,叫曹燮把江淮手上的歧皇锁打开,那人捱不住叶征的淫威,只好硬着头皮照办。
他蹲下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古怪的钥匙,是纯黑色的,泛着打磨过后的如月般的光泽,不过却很小很细,只比一般银针大些。
曹燮把那钥匙插到江淮左手的歧皇锁的锁孔里,轻轻一转,只听一道清脆的咔哒声,那黑漆漆的东西瞬间从手上脱落,就像是被一劈两半的西瓜,露出里面干净可口的瓜瓤来。
江淮的手,完好无损,依旧修长漂亮的不像话。
只是因着攥了太久的拳头,掌心有着极深极红的硌痕,再将另一只手打开,也是同样的情况,稍微律动开来,有些陌生的僵硬。
她想动,却实在是没力气了。
江淮眼珠无神的转了转,正好对上曹燮的眼睛,那人微微眯眼的样子藏着谨慎,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江淮抬眼,也不知道察觉了没有。
而常总管见江淮半死不活的,稍微松了口气:“大王?”
叶征蹲下来,商量道:“江淮,我这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还不知好歹的话,别怪我叫你死在这地牢里。”
江淮斜睨着他,无有表情。
叶征用手拍了拍她冰冷的脸颊,淡笑道:“这就对了。”把那瓶金乌素研磨而成的粉末往前递了递,“你把这个吃了”
“叶征!”
慕容清切齿道:“你敢!”
叶征不快的皱了皱眉头,好在江淮也没被影响,便又道:“吃了这个,你就不会再受裂肤之痛,也不会有幻觉再出现了,我不会杀你,你就待在这地牢里”
“叶征!”
慕容清尽可能的转移着江淮的注意力,不叫她在生平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被叶征那好说好商量的语气给诱骗,再吃下那金乌素。
“你再这样大剂量的给她服用!岂非是要她的命!”他大发雷霆的斥责道,“亦或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游魂!不是前功尽弃吗!”
叶征充耳不闻。
他心里有数,这些剂量要不了江淮的性命,顶多叫她略微变得呆滞一些,不过这都是后期可以调理的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江淮彻底离不开这东西,只要一天没有服用,就生出裂肤之痛。
尤其是她刚刚开始发作,是最没有抵抗力的时候。
三天的煎熬,足矣将她击垮了。
果不其然,在细闻到那个味道的时候,江淮的眼神都变了,即便她心里在排斥这东西,生理却还是有着正常的反应。
她浑身开始颤抖,慌张的往后缩着,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口鼻,不叫那味道吸进来,体内残存的金乌素引得她胃内发了疯似的抽搐淤血,好疼,浑身上下像是被刀劈一样的疼疼
“疼就把给这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叶征的声音很温柔。
鳄鱼的眼泪。
慕容清在旁,恨不得现在就生剐了叶征,可即便他再用力,也挣脱不了那腕上的手铐,还叫它越收越紧,那锁链和机关的剐蹭声听的人浑身发寒,不忍直视。
“君幸!”
这一声像是冷雨,浇的江淮一个激灵,竟然一把推开了叶征,但也因着失力而扑倒在地上,双手胡乱的抓着。
“我我不吃”
而叶征踉跄着站起身,气的是满眼血红,看来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江淮消磨的一干二净,干脆将药瓶摔个粉碎!
“冥顽不灵!”
他说完,却又猛地瞪大了眼睛!
第155章 想想宁容左
方才把那白瓷瓶摔碎了,大部分金乌素的粉末都和那淤泥混合在了一起,却有一些,沾到了江淮的左手的尾指上。
那褐色的粉末在此刻,冲击着江淮的神经。
常总管眼底一闪惊喜,心道任凭你是天王老子,怕是也要投降了吧,这日日的裂肤之痛,可是谁也扛不住的,更何况,解药近在眼前。
叶征垂眸,面无表情。
他还是没有把握。
江淮这个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而慕容清则痛心疾首的喊着,手腕被那镣铐磨得汩汩流血,身子拼了命的往前倾:“君幸!你不能吃!你若是吃了可就出不去了!”
江淮听不到,她趴在泥水里,瞧着自己尾指上的些许粉末,目光直勾勾的,仿佛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品,在看着一碟充饥佳肴,在看着能让她不再受生不如死的裂肤之痛的救命药。
“君幸!”慕容清不肯放弃,“你要是吃了!就要在这地牢里待上一辈子!你不是向往自由吗!你给我醒醒!”
江淮把尾指缓缓靠近嘴唇。
醒醒?
她都醒了二十四年了。
醒着有什么好。
而叶征见她终于选择自甘堕落,袖中的手缓缓攥拳吃吧,吃了之后,你就永远都是我的掌中宝了。
慕容清眼眶裂红,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君幸!你今日要是控制不住!那咱们可就再也不回去家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江淮,她的动作猛然停住了,只不过这个停顿只持续了可悲的两秒,眼见着她就要伸舌去舔那些粉末。
“君幸。”
慕容清忽然不再喊了,他眼底生出悲戚,心痛难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说出这六个字。
“你想想宁容左。”
说罢,狠狠咬牙,腥味瞬间在舌根尝遍。
连他自己都这样想,还怎么奢望君幸能把心放在他的身上。
眼泪逼出眼眶。
叶征挑眉,一闪冷笑。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淮停住了,她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慕容清,好像能望见他心里的酸楚,沉默了几秒,然后眼底阴沉血红,轻声道:“想他?”
“想他不如想你。”
江淮说完,直接将左手尾指放在牙关处,用尽全力一咬!
“君幸不要!”
慕容清的意识爆炸。
江淮狠心,切齿割肤,断了连筋的一截小指。
她猛地浑身一僵,满嘴是血,几秒后,颤栗如筛,啐了口血沫,顺带把那一截小指给吐了出去,黑暗中,在淤泥水上,溅出些涟漪来。
真实的生理疼痛袭来,幻觉的裂肤之痛消退,江淮像是溺水之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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