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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漫舞流沙-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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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险的停住扫把,几乎把腰扭了。
“师姐,你的脸怎么啦!”苏合大惊失色,之前的一腔委屈,完全被师姐吓飞了。
“我脸好着呢,这是药泥,保养皮肤的。”朱砂一说话,脸上半干的药泥扑簌簌往下掉,她索性摆了摆手,拉着师妹进屋,也不管苏合是来干什么的,直接把她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拿着剩下的药泥给她涂了个小黑脸。
朱砂从小就爱美,这几年越发钻研,鼓捣出来的这些东西功效十分喜人。苏合偶尔也会讲究一阵子,从师姐这里拿些东西试试,不过她对这些没长性,新鲜劲过了也就扔一边去了。
朱砂给苏合涂完了药泥,她自己脸上的差不多也到时间了,细细的洗干净,又坐在妆台前一层一层地涂面脂。
苏合习惯性地拿着朱砂的那些面脂瓶子闻闻,辨别其中的药材配比。妆台上的抽屉开合间,一抹亮眼的金色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两人向来亲密,苏合也不忌讳,顺口就问:“师姐啊,你首饰匣里是什么?好亮啊。”
她一开口,脸上的药泥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被朱砂拍了一记,“不许说话。”
朱砂打开那一层首饰匣,一套七只的纯金钗,上面镂着桃花的纹样,十分精致,“我新买的簪子。”
朱砂又打开首饰匣其他几层,拿出了其他几款首饰,“这都是我最近添的,你看看有喜欢的没,师姐送你。”
朱砂的长相偏艳丽,尤喜华丽,衣服饰物总是有点偏成熟,烛光下,这些首饰亮闪闪的,简直要耀花人眼。
苏合一样样把玩了片刻,去洗了脸上的药泥,摇了摇头说:“师姐你留着吧,戴这么沉的东西头皮疼,还怎么练武啊。”
苏合看着朱砂一样样放回去,忽然觉得有点奇怪,“师姐,你哪来的钱突然添这么多首饰?”
决明给他们的零花钱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多。朱砂又大手大脚惯了的,很少有积蓄,怎么可能短短时间里添置这么多一看就十分贵的首饰?
朱砂抿嘴笑了笑,“就上次配的那些美容养颜的药,我卖出去了点,别告诉师父啊。”
“哦……。”其它的药倒还罢了,最多会让师父觉得朱砂不务正业,但那“紧蕊”什么的,的确不太好让师父知道。
“师姐,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需要钱就问师父要嘛。”师父并不抠门,徒弟只要有正当理由问他要钱,一般不会为难。
苏合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师父一时大意发现不了,师兄一旦知道,肯定会去告状让朱砂受罚的。
不过朱砂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比起找师父老老实实的讲明钱款用处伸手要钱,她更希望用自己的本事去赚钱。
朱砂敲了敲苏合的额头,“管好你自己就好啦!”
朱砂像是刷墙一样一层一层给苏合刷面脂。苏合本来还想学习学习怎样变美,不过工序是在太复杂了,最后只好放弃。
苏合灌了一鼻子的各种药味,终于蒙师姐恩准,可以上床休息。她索性也不回自己房间,直接蹿到朱砂床上拉了拉被子,说:“师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哪天被师父发现了你千万别把我拉下水啊。”
苏合本就是心大的,被朱砂这么一折腾,早把白天受委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还是朱砂睡之前想起来问:“你这么晚跑过来找我要说什么来着?”
苏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语气平平的跟师姐说了。
“还以为什么事呢。”朱砂毫无同情心地打了个哈欠“习惯了就好了。我当初还哭着求师父不许医那些拒绝我的人呢。”
“啊?”还可以这样?苏合傻傻的问:“然后呢?”
“当然被师父骂啦!”朱砂白了她一眼,“最讨厌的就是南星了,明明一样被人质疑,偏偏还要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搞得我自我怀疑了很久,不得不在他面前也撑着小神医的面子。后来发现我们俩都是装的。”
师兄和师姐较着劲把委屈藏在肚子里,怪不得苏合一无所觉。
“好啦,别往心里去,睡吧。”朱砂翻了个身,忽然又想起件重要的事,“北院新来了个病人,听说是塞北很出名的舞娘,胡旋舞跳的极好,你有兴趣学不?”
“啊?我春晓剑倒是学完了,不过对胡旋舞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啊。”
朱砂不由分说:“学完了还磨蹭什么,去替我学学胡旋舞,回头教给我。东院事多死了,我抽不开身。反正艺多不压身。”
朱砂祭出轩辕信的名言,苏合撇撇嘴,慢吞吞的应了一声,“哦。”
☆、第6章 练剑
苏合早上起来去找江庄主。那一套春晓剑她断断续续的总算是学完了,雨花庄其他的剑法江庄主不方便教她,不过每天跟江韶喂招,苏合也能获益不少。鉴于朱砂的要求,苏合打算跟江庄主说一声,这几天就不去练剑了,先去把那胡旋舞学会了再说。
苏合到的时候江庄主正在吃饭,江韶真的是风雨无阻,每天早上跑一趟镇上。苏合虽然已经吃过了,但闻着老字号的油茶香,又跟着吃了点。
江庄主吃过饭,逗苏合,“听说决明神医终于允你诊脉开方了?来,给我摸摸脉,回头给我开服药我试试。”
苏合愣了下。经过了昨天的事,苏合不会再认为信任理所当然。这算是第一个主动找上她的病人吧?
苏合抬起手,放在江庄主脉门上,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江韶本来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塞着早饭,此时也停下看了过来。
苏合左手换右手,再右手换左手,深深地体会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楚。摸脉摸了很久,搜肠刮肚地在脑子里回想所有背过的医书,又翻了翻师父给江庄主开的药方。
江庄主经脉脆的就像蛛丝,连决明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慢慢温养,苏合这个目前只会背书的半吊子自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盯着师父的药方,咂摸着其中的深意。
她沉默了太久,江庄主笑了,“生死有命,不必太在意。慢慢学,也许我能等到你青出于蓝的那一天。”
江韶转过头继续吃包子。
苏合挠挠头,很是为自己的学艺不精感到羞愧。
吃完饭江庄主出去找人下棋去了,江韶收拾了碗盘,忽然低声问苏合:“我爹……的身体,还有没有希望痊愈?”
平日里浑身锋锐的少年,在问到父亲病情的时候,眉梢眼角终究是带了几分惶然。
即使已经有决明神医了,明知她只是跟稻草,可是无可奈何的是时候,还是忍不住抓紧。那是一种哪怕多一根稻草都不愿放过的心情,苏合忽然体会到了几分。
“很难。”苏合艰难地措辞,想要尽量说的委婉些,“江叔叔经脉的伤是痼疾,又一直没有持续的调养,想要恢复,很难。不过坚持温养,只要不与人动武,短期内无大碍。”
短期内无大碍,不过终究随着人自然的衰老,脆弱的经脉会再难支撑下去。那样的话,轻则全身瘫痪,重则没有命了。
“有没有……有没有更好的药材?或者偏方?”这话当然也曾问过决明神医,可是江韶终归是忍不住再问一遍。
江湖中也曾有过或真或假的能够起死回生的药的传说,苏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那些传闻大多不可考证。没有包治百病的药,即使能找到那些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药,也依然还要对症才有效。”
江韶垂眸,沉默了片刻,很快收拾了情绪,说:“我们练剑吧。”
江韶一丝不苟地跟苏合喂招。练完剑之后,苏合说了这几天不过来练剑的事情。
江韶犹豫了下,问:“苏合,能不能借我些医书看看?”
然而不等苏合回答,江韶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摇了摇头,声音略有些低落,“不必了,是我没想清楚。”
他爹的病,尤其是一个外行临时抱佛脚看几本医书就可以解决的。
苏合安慰他,“我师父一定会很用心医治江叔叔的,你放心。”
江韶点了点头。
苏合走出院子,回头看见江韶又开始在练剑,带着一种旁若无人的专注。
苏合忽然觉得有点羞愧,她虽然一直踏踏实实的在努力,但其实,是可以更努力一些的。
学了十天,把胡旋舞学完了,苏合去探望江庄主,看到江韶又在院子里练剑。
江韶在练漫天花雨剑法中的“春回大地”,只此一招,来来回回的重复,不断地调整出剑的角度和力度。
在苏合来之前,他已经不知道把这一招重复了多少遍,在苏合来之后,他又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专注到没有察觉多了一个观众。
千锤百炼,方成大器。学一套剑法容易,可是这样枯燥乏味地一招一招不断锤炼,没有几人能坚持下来。
苏合站在院子门口,不知不觉地看了两个时辰,而江韶就这样专注地练了两个时辰。
练到暮色四合,江韶依然不太满意这一招,收剑回鞘,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肌肉,回过头来,才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小姑娘。
“苏合,什么时候来的?”江韶英俊的眉眼微微柔和了些,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什么时候对这个一开始看不顺眼的小姑娘已经完全没了敌意。
“我……”苏合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看人家练家族绝学练了一下午,有点偷师的嫌疑。
苏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不是故意看你练剑的,就是……就是觉得,你不嫌枯燥吗?”
江韶沉默了片刻,想了想才说:“是很枯燥。只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如果剑道的巅峰是一条路的终点,普通人可能走的慢些,天才或许走的快些,但不论快慢,终归是需要花足够的时间才能走到终点。”
他的父亲日渐衰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必须快些、再快些让自己变得厉害起来。
苏合当然读过许多类似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励志诗词,可是读那些东西,和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一个天赋极高的人用比普通人要多许多倍的努力去向自己的目标前进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天下午在书房背书的时候,苏合就一直在思考江韶的话。她虽然笨了些,但如果放弃那些杂学,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只用在医术上,是不是也有希望像师父一样,成为真正的神医呢?
苏合静下心来,心无旁骛地闭门读书,每天几乎不出内院门一步。
那天她做好了晚饭,一边看医书一边等师父和师兄师姐回来吃饭。
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透了,却见决明一个人板着脸进来了。
“师兄和师姐呢?”苏合连忙给决明摆上碗筷。
“不等他们,你吃完自己去休息。”决明严肃地说。
决明拿起筷子,却似乎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也没动菜,饭也只动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转头走了。
苏合偷偷看了眼师父,感觉师父似乎在生气,也没敢说什么,自己默默地吃完了饭。悄悄出了内院,想打听打听是不是师兄师姐又惹师父生气了。
刚出内院,就见两个人并排跪在门口,垂头丧气的。
反正师兄师姐隔一段就要闹得鸡飞狗跳的惹师父生气,苏合也没怎么当回事。
苏合转回去拿了几个馒头出来,蹲在旁边一边看两个人吃,一边问:“怎么啦?师父刚才看起来好生气的样子。”
朱砂撇了撇嘴,“还不是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卖药的事也不会被师父发现!”
“啊?”苏合想到朱砂做的那些药,有点尴尬地说,“师兄,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出卖师姐吧?”
“你知道她也偷偷卖药?”南星愣了下,转头瞪朱砂,“就你做的那些不上台面的药,居然还敢跟小师妹说?”
南星也是满肚子火,他每次取药都很小心,如果不是朱砂,师父也不会发现药材最近消耗数量不对,也不会被师父抓到他卖药。朱砂这个没成算的,被师父一吓什么都招了,被牵连进来也是活该!
“论不上台面,难道比得上你?”朱砂反呛他。
南星卖的那些药确实不上台面,他不愿说出来脏了小师妹的耳朵,只是恨恨瞪了朱砂一眼。
苏合倒是有点好奇,问:“师兄也卖药?卖的什么药?”
“小孩子家家打听什么!”南星难得对苏合说话恶声恶气。
苏合摸了摸鼻子,不敢吱声了。
朱砂在旁边嘲弄地冷哼,“谅你也不好意思说。”
南星威胁,“朱砂你敢说,我就把你卖药的事告诉你那个什么陈公子。”
“陈公子是谁?”苏合觉得自己才闭门读书十天,师兄师姐之间就有了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南星和朱砂都不吭声,苏合愣了愣才有些明白,问:“师姐之前喜欢哪个不是朱公子吗?师姐你变心好快啊。”
朱砂恼羞成怒地敲了敲苏合的额头,“送完饭了还不回去找师父替我求情!”
他们偷偷卖药的事是刚吃完午饭就被师父发现了的,跪在这里跪了一下午,偏偏小师妹最近乖乖的在闭门读书,一无所觉,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到这会儿南星和朱砂的膝盖都跪的没有直觉了。
师父没拦着她送饭,自然就是等她求情。苏合什么八卦也没打听出来,巴巴地跑去师父那里求情,给师父递台阶下。
果然,她只是稍稍说了两句,师父就点头让她去叫师兄和师姐起来。
苏合去叫了南星和朱砂进门,两人灰溜溜的再次到师父面前领训。
决明看着两个聪明绝顶的弟子,叹了口气,却对苏合说:“你师兄师姐一个负责南院,一个负责东院。你如今岁数也不小了,虽然医术尚有不足,但沉稳有余,相信也不会有什么纰漏。你明日起,就接手西院吧。”
“啊?”苏合没想到师父会突然对她委以重任,她一直觉得自己恐怕要再等十年师父才会放心让她掌一院的,一时间有些不自信,“师父,我真的可以吗?”
一年前南星接手南院的时候十八,朱砂那时候十七。苏合比南星小三岁,今年也才十六岁,按岁数算来,竟然比师兄师姐都早了。
决明此举,多少有点敲打南星和朱砂的意思。南星和朱砂两个人一向爱护师妹,也不在意师妹得了便宜。此时听这傻丫头不赶紧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居然还问这些,都替她着急,生怕师父反悔了。
决明摸了摸小弟子的头,“你不比他们差什么。医之一道,又不仅仅是背书。”
☆、第7章 生意人
苏合接手西院遇到的第一件事,却是江庄主父子来告辞。
“怎么就要走?”苏合十分震惊,“江叔叔,你这伤得长期调养,这般长途奔波,即使不动武,也对你的身体无益。”
“小苏合,我也不想走,好容易你来掌西院了,我还等着你给我看病呢。”江庄主温和地笑了笑,“只是家中实在有急事,等我办完了也就放心了,回来你再给我好好调养。”
“有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呢。”苏合微微抱怨。承蒙江庄主悉心教导剑法,她对这个温和宽厚的长辈她十分喜欢,忍不住就想要多劝几句。
江庄主看着豆蔻年华的少女,只是笑而不语。
江韶负剑立在江庄主身后,凌厉的剑眉微微压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郁闷的低气压中。他也清楚他爹的身体状况不行,实在不宜奔波。然而他如今尚不能服众,许多事情江庄主不得不亲力亲为。这让他有一种强烈的自我厌弃,只恨自己年少的时候不懂事,没有更努力一点。
苏合苦劝江庄主无果,最后只得写了保养方子和注意事项,遗憾地送江庄主父子离开。
“江大哥,这些方子和注意事项你收好,还有一些我闲着没事做的药丸子,应该比外面做的好一些。”苏合将东西交给江韶。
江韶默默地将东西收入怀中,点漆一般的眸子看着苏合,最终却只是微微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他其实有个不情之请,想邀苏合与他们同回江南,可以帮忙照顾他爹的身体。他打听过,枯荣谷谷主和他的弟子虽然极少出外诊,却也不是没有。可不成想决明谷主会突然把西院交给苏合。朱砂和南星早已各掌一院,苏合如今好不容易被委以重任,他若是提出要求让人放弃,实在是强人所难。索性,还是不要提了吧。
“保重。”苏合一路把他们送出谷,看到江家来接人的马车停在谷外。
江庄主坐上马车,挺拔俊朗的少年翻身上马护持在旁。
马车行出一段路后苏合正打算返回谷中,就见江韶打马归来。
“江大哥?可是落下什么了?”苏合停下脚步询问地看着他。
“苏……苏合,我爹回去处理一些事,最多两个月,我会立刻敦促他回来调养。他……的身体不会有事吧?”
少年殷切地看着她,带着一种纯然的信任以及隐约的恳求。医者的一句话,有时候就是患者唯一的救命稻草。
苏合感觉到肩上隐隐的责任,因少年的赤子之心而心软。江庄主如今的状况,这样长途奔波实在是不妥。尤其是惊动他不得不千里迢迢赶回去的事情必然不是小事,到时候劳心劳力,对他的身体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实在不好说。
然而苏合还是不忍心,给了少年安心的回答,“江大哥,只要按时吃药,多休息,江庄主应该会没事的。也不必急于回来,来回奔波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办完了可以在家里修养几天再上路。江庄主如今情况还算稳定,药方的调整不多,在哪里修养都是一样的。”
话虽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江韶罢了。在神医谷每五天一次的针灸对江庄主的助益却是比汤药要重要的多。
果然,江韶听了她的话,眉头微微舒展,整个人的气质沉稳了许多,终于不再像早上那般焦虑。
“多谢你,苏合,后会有期。”江韶拱手施了一礼,伸手利落地上马,像是矫健的鹰一样。
“后会有期。”苏合笑了笑,颊边梨涡浅现。
江韶愣了下,才拉着缰绳调转马头,返身去追赶马车。
送走了江韶父子之后,苏合忙了一整个月才算把西院的事情理清了。
本来住在西院的病人根据病情轻重搬走了许多。如今枯荣谷北院是决明亲自在管,塞满了各种意义上难搞的病人以及急症患者;南院是南星在管,东院是朱砂在管,住着一些病情稳定的患者,由决明给出治疗思路之后,具体的方子调整让两个徒弟接手;西院归了苏合,分过来的病人中真正有挑战性的疑难杂症基本上没有,反倒是一些惜命的、有点小病小痛就要神医来治疗的富贵闲人占了多数,再有就是一些医书上有例可循的病症,没什么难度。
不过因为这些富贵闲人大多对神医迷信,不太信任黄毛丫头,所以决明还是需要经常跑西院装装样子,给徒弟镇场子。
苏合自知年轻识浅,也就比师兄师姐更加用心。朱砂和南星那边基本上是旬日所有病人诊脉一次,调方。她这边却是五日就所有病人诊脉一次,调方。
再加上针灸以及制药的时间,苏合的闭门读书计划只能暂停,只有晚上有时候能抽出时间读些书。
不过有了实践的实例病症对照,苏合发现原本晦涩难懂的医书似乎终于被她的诚心打动,稍稍揭开了一点朦胧的面纱,让她得以略窥门径。所以虽然朱砂和南星都嫌那些毫无挑战性的病症无聊,浪费时间,苏合却觉得受益匪浅。
朱砂那位陈公子也被送到了西院,如今归苏合管。
苏合发现师姐好像格外喜欢病弱贵公子这种类型的,上一个朱公子就是这样,如今这位陈公子也是一样。不过这位陈公子似乎胆大些,在病中还不忘对朱砂的示好勇敢地回应。两个人时不时还要在决明的眼皮子地下见上几面。
这日苏合正忙着配药,朱砂打发药童来跟她说东院药库的接骨草没了,问她借些过去。接骨草又不是什么急症用药,就算一时用完了也不必急着来借吧?苏合不用猜就清楚师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打听师父在不在呢。
苏合手上动作不停,示意药童拿了接骨草,然后十分成人之美地说:“我这里有些配药方面的事不太明白,这会儿不得闲,你跟我师姐说,让她闲了过来一趟。”
药童走了不到一刻钟,朱砂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到药房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就心急火燎地去会她那位陈公子了。
苏合看了看窗外盛开的桃花,最近真是春暖花开了,师兄师姐都春心萌动了,前几天她还瞧见师兄带个小姑娘去镇上呢。
在枯荣谷接触的各色人等都有,江湖上儿女都成亲晚,但普通百姓或是富贵人家的儿女却成亲很早,甚至十三四岁成亲的也有。今年师姐都十八了,一般人家这个年纪的小孩就算还没成亲,也差不多定亲了。可是师父似乎压根没考虑过这些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许师兄和师姐自己找喜欢的人。而师兄师姐喜欢的人,也不知道师父喜不喜欢。
也可能受之前那位怂包朱公子的影响,苏合反正对这位同样病弱的陈公子不怎么待见。真不明白师姐喜欢他什么。
苏合一边瞎操心,一边带着药童制药。这些事情她都做的极为熟了,即是一心两用,做出来的成品火候也掌握的十分好。
苏合点齐了药品,看看天色还早,终于有时间回去读会儿书。不成想出了药房的门,就被人拦住了。
“我家公子有要事找苏姑娘谈,烦请姑娘拨冗相见。”一个青衣打扮的仆从规规矩矩的等在药房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估计又是哪个富家子弟大惊小怪,一点小病小痛就恨不能有大夫时时守着安抚。因为枯荣谷条件简陋,苏合清楚这些跟随患者而来的仆从过得十分辛苦,有时还要住到镇上来回奔波。她不忍为难,没说什么就跟着去了。
走到西边角落的小院子,见到里面青衫公子闲坐烹茶,苏合才想起来,这位公子姓杜,杜飞白。杜飞白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金陵杜家如今的掌舵人,杜家虽是商贾,却富贵堪比皇家。
区区一个小小的枯荣谷,就已经事务繁杂到让师徒四个忙的陀螺一样,而杜家那样一个大家族,事务繁杂程度可想而知。杜飞白年纪轻轻就做了家主,整日里殚精竭虑,就渐渐的有点早衰之兆。前段时间又遭人暗算,中了剧毒差点一命呜呼,于是连夜送到了枯荣谷。
中毒还好说,辨明药性,对症施药之后很快就能治好,只是这杜公子心力憔悴,若不趁年轻好好调养,恐怕也是个短命的。所以决明给杜飞白解了毒后,就安排他住进了西院,让苏合一边给他清余毒,一边顺便调养下。
杜飞白见苏合过来,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青烟袅袅,微微有些瘦弱的贵公子泡茶的姿态优雅,一举一动都带了些飘逸的仙气。
然而苏合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根本没注意欣赏杜飞白泡茶的风姿,十分有主人意识地自行坐下,开门见山问:“杜大哥今日感觉如何?身体好些了吗?”
杜飞白挑了挑眉,双眼皮的桃花眼自然而然就流露出几分风流不羁来。他放下手中精巧的紫砂壶,眼里含着三分笑意,“吃了小神医你的方子,自然是好多了。我曾听茶道大师启文兄盛赞姑娘聪敏,看来我今日是献丑了。”
苏合愣了下,“哦,你认识于叔叔啊。”
她杂学颇多,茶道大师于启文在这里看病的时候,她曾跟着学过一些皮毛,不过不怎么喜欢,平时也没有这种闲情逸致。
苏合显然不习惯生意人谈正事之前绕圈子,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说:“杜大哥,你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把把脉。”
小神医如此着急又直白,杜飞白勾唇笑了起来,“不急,我请你来,是有些别的事情想与你说。”
☆、第8章 做生意
“枯荣谷声名远播,求医之人络绎不绝。神医师徒高义,杜某实在是佩服。”杜飞白唇边带着浅淡笑意,不紧不慢地说:“我观谷中房舍有限,幸而杜某略有薄财,愿助枯荣谷扩建,以谢此次救治之恩。”
决明收诊费不多,也不排斥有钱的人拿钱来报恩顺便拉关系。这枯荣谷当初就是富商帮忙建的。不过,苏合想了想,有点苦恼地说:“可是枯荣谷附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扩建了啊。”
谷口那段地方一面临峭壁一面临崖,实在是没地方建,谷后面一再扩建,现在也已经完全没有空间了。
小姑娘坦诚的可爱,杜飞白笑意加深,“杜某找工匠考察过,谷外的峭壁之上是可以建屋舍的,唯一的麻烦就是在峭壁上开凿一条路下来,工期可能要久一点。”
“从峭壁上开凿一条路?”苏合被杜飞白的大手笔惊到了,这么大工程耗费的钱财,恐怕比重建一个枯荣谷也差不多了。
“不如此,不足以表达杜某的感激。”
杜家每年行善积德修桥铺路也要花不少钱,把这笔钱花在枯荣谷身上,不仅能落个好名声,还能跟当世神医打好关系,再值得不过了。
“这个事情我得跟我师父商量下。”
“请苏姑娘带我向尊师转达谢意。”杜飞白没指望小姑娘能做的了主,之所以找苏合谈,是因为决明实在是太忙碌了,他压根堵不到人。
苏合挠了挠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我会跟师父说的。可是我觉得我师父不会答应。我师父如今每天已经从早忙碌到晚了,即使枯荣谷继续扩建,我师父也应付不了更多的病人了。这样的扩建,意义不大。”
决明如果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也不会让几个徒弟年纪轻轻就接手一院的病人。而苏合以前虽然觉得师兄师姐很厉害,但真正接手了慢慢才明白,他们三个人离独当一面还很遥远,他们如今能替师父分担的事情还是很有限的。
苏合看着杜飞白,十分诚恳地建议,“杜大哥若是有意,不妨考虑在谷口峭壁上建些客栈酒楼。师父无心庶务,枯荣谷中的饭食一直由附近村镇的村民提供,只是聊以饱腹罢了。而因为房舍有限,谷中患者的随从要么打地铺,要么住在附近的镇子上,十分不方便。若是谷口能有些客栈酒楼,这些问题就都可以解决了。相信这些酒楼客栈一定不会亏本,也是利人利己的好事。”
杜飞白一愣,他想过他的捐赠可能会被枯荣谷神医师徒拒绝,毕竟杜家树大招风,又因为他接手时的一番内斗,如今岌岌可危,枯荣谷神医不愿沾惹麻烦理所当然。却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给出一个如此质朴的理由,并且给了一个如此真诚的建议。江湖之人,闲云野鹤,确实比商场或朝堂上的人简单。而且枯荣谷人口简单,神医的小弟子想来也是自小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无欲则无求,也就可以畅所欲言。他每日里打交道的都是老狐狸,难得听到这般坦诚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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